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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痛苦的哽咽,大悲无声,撕心裂肺,我错了,我不是东西……庄严痛苦的看着苏安宁,灼伤的,悲哀的,无从下手的,觉得她这一刻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熟悉的是她的态度,陌生的也是她的态度。

他从来都知道她是一个不容易被不相干的人感动的人,孟子曰和陆镇海因为他的占位,就是她爱情里的不相干,当被划为‘不相干’,他们就什么也不是:“安宁……”

他也想给予全部骄傲和幸福的安宁,他想放在心里好好珍惜的安宁……

苏安宁声音悠远:“恩……”

“把孩子拿了吧。”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我们都好好的……

苏安宁目光冰冷:“你知道不可能!但我们离婚,只要我们离婚,他一样无法伤害你,是不是!”苏安宁的目光几乎癫狂,痴迷、执着的想让庄严好!即便是自己也不可么以让他难过!不可以让他蒙耻!

离婚!一定要离,我救你!让别人不拿我伤害你!

庄严突然有些心慌,抓住她的手,急切的喊:“安宁,安宁……是我不对,不是你!是我!是我不争气被动摇!”庄严说着头埋在安宁怀里,克制不住的悲伤:“是我不是东西!”

苏安宁见状,安静的抚着他的头发,柔声安慰:“不是,你一直是你,是我期望太高,天真了而已,一切都会过去,平静无踪。”

庄严急切的攥着她的衣服:“我可以改,我真的可以改,我不知道……我以为……我错了……”

怎么能是你错了,你若错了,岂不是我也错了:“你没有错,是我一直懒得去看,懒得去说,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不可宽恕,一次之后我就自私的收回了一切,不去指引,只是去看,所以这种事不是你的错,要错也是我们两个的错。”现在拿出来说你更是不对,你怎么会错:“都会过去的,天大的事只要不见,都会过去。”

怎么可以不见!怎么可以过去:“安宁!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十年了!什么错不值得你放下!什么错不能原谅一次!我们好好过,没有了这个孩子我们好好过!我一切都听你的再也不出门!”

“好!我们离婚!看看以后有没有好好过的可能!”

“不行!”庄严瞪着她:“离婚绝对不行!”

苏安宁摇头:“我不能承受你以后看我委屈的目光。”那会让我觉得看到了另一个我,表面成全内心鄙薄,与其那样,还不如分开!

“不会!不会的安宁我不会的。”庄严迫切的找着理由:“我们还有包汤,我们就当为了他——我们——”

苏安宁抚着庄严什么都没说。

“我们会好好的。”

庄严心慌意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痛苦、埋怨、看不到未来的昏暗!压在心里无从喘息!

庄严砸着身上的沙发,一切都突然变的无力、变得让他找不到触点,嘴里下意识的低喃着一句话:“我爱你,我爱你呀……”

苏安宁神色茫然,我以为从那次之后的日子我不爱,其实我发现我应该也是爱你的,不离婚就是爱你的。只是这份爱腐烂的时间太长了,总要挖开,填充上新的记忆。

苏安宁抱紧他,女人说的再残酷,心里也是柔软的。

只是七年前我走的你的这一步,七年来我反复的推演、修整、幻想着今天,甚至你的表现都是想了好几种,洒脱的、不在乎的、悲伤的,我演算的时间的太长,以至于真的发生时,毫无准备的你怎么可能会有胜算。

但我宁愿你是洒脱的,然后我哭着离开,至少,至少这段婚姻里,你还是幸福的。

因为不爱的那一刻,就不再有怨恨;因为七年来你已经弥补我太多。所以亲爱的,你一定要幸福,我相信你也会幸福。

“别哭了,卫承业该着急了,我出去看看。”

庄严抓着她的手不放。

安宁安抚的拍拍他:“没事,我不走,你先去床上躺着,我让承业看看撞坏了没有。要不然他一会冲进来不好看。”

庄严不动,他怕,她会离开!很可笑,明明先走痛彻心扉的是他!是他!

苏安宁起身,牵起他的手:“来。”感谢你爱我,让我在这一刻也不会很难堪。

苏安宁把他放在床上,盖了一层薄杯:“一会我就过来。”苏安宁强硬的拉开他的手,吻了吻他的额头!

庄严突然间抱着被子缩卷成茧,哭声哽咽。

苏安宁眼里的酸意溢出,她曾爱若生命的男人,但她没有回头,打开门,对等在门外的护士柔声道:“进去收拾一下,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哦。”

苏安宁来到卫承业的办公室。

卫承业急忙站起来:“嫂子,怎么回事!大哥他——”

“没事,他刚才情绪有点激动,擦破了头皮,不依不挠呢,你去看看,我下去给他买点粥,估计也饿了。”

“好。”卫承业赶紧向外走!忘了说医院会送餐。

苏安宁走在街上,心里空荡荡的,十年了,他存在她的生活里,好的、不好的、悲伤的、快乐的,这座城市似乎处处都有欢笑的痕迹,让她感动的、微笑的不想怨恨的,却也累了的。

放下一个认为会永远在一起的人,心里的痛和悲伤能把人湮没,空荡荡的不得不挖掉,茫然的未知让她感觉并不好。

就像生了病,明知道越拖越不坏,却还在幻想也许突然就没事了。

这样也好,总是个结果,痛着痛着就好了。

苏安宁买了两份粥,一个茶叶蛋,上学时吃经常这样吃,结婚后再没有吃过,以后恐怕她还会经常这样吃。

暖暖的把鸡蛋握在手里,在看看四月的天空,虽然还觉得悲伤但却也有一丝轻快。

从此我们无关紧要。

很让人不能理解的关系,明明前一刻是最亲近的人……

苏安宁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庄严怎么可能需要吃她手里的这份早餐,这是买给自己的。

吃了一口八宝粥甜的腻心,八种食材混在一起除了甜还是甜,皮蛋粥白花花一片,清香吃不到、细腻吃不出来,还咸。

苏安宁放下筷子,还不如她做到好吃,鸡蛋剥开,可能没有腌制四十八小时,除了管饱什么都吃不出来。

苏安宁慢慢的吃着,吃了一半,拿起粥继续吃,她从此以后要把熟悉的生活一点点的找回来,融入平淡。

粗茶淡饭但开心。

病房里,卫承业给庄严包扎好伤口;“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就是看不见也不能摔成这样,不知道的以为你跟嫂子打架了。”

庄严沉默着,看着自己的手默默发呆,他抓住的还有什么……

“好了,小伤,没什么大碍,但不要碰水,如果今天没有什么不舒服就可以出院了,以后开车小心点,晚上上厕所也小心点。”

庄严低哑的声音传来:“你嫂子呢?”

“去买饭了,估计快上来了吧,来了——嫂子。”

苏安宁对卫承业笑笑,拿的是庄严的营养餐。

庄严的目光瞬间黏在苏安宁身上,没有看她的脸,因为不敢,怕看到她脸上的疏离,只是盯着她的手,看看她的一举一动,在她拿着餐盒过来时下意识的先抓住她的胳膊。

卫承业赶紧让位,笑着道:“我还忙着,先走了。”出了病房门,摇头失笑,哪对夫妻没有吵架的时候,他们怎么会例外,不过看来嫂子没有吃亏,想到大哥刚才的神色,卫承业摇头失笑,别人的家务事,他们自己会解决。

苏安宁让他握着,坐下来:“让他们又加了一份汤,尝尝看,卫承业挖的厨子不比你公司的差。”

庄严不想吃,摩擦着苏安宁的手,听着她轻声细语的说话,心里反而更难受更疼:“我是不是很不是东西……”

苏安宁一只手搅拌着滚烫的汤,目光静静的落在瓷碗上:“怎么会,你很好……”

“我却让你……”庄严的头抵在苏安宁的肩上。

下一刻苏安宁被脖子上滚烫的热度惊的停下手上的动作。

庄严抱着她,紧紧地抱着:“我爱你……爱你呀……”

苏安宁不动,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除了安慰她什么都给不起。

“我怎么那么混蛋,我怎么……”

“外面的美人美呗,我看着也喜欢,你怎么可能不喜欢,让有钱有地位的人天天对着我,我说不定还诚惶诚恐呢。”

“你闭嘴!苏安宁!你闭嘴!”你怎么可以把我摒除在心门之外,你怎么可以轻描淡写的原谅我,你怎么可以不怨恨!

怎么可以!

“安宁,安宁,把孩子打掉吧,我们重新开始,这次,这次我再伤害你我就不是人,安宁,安宁……”

“你值得更好的,完美的,她或许感情还不成熟、性格还像个孩子,但以你对人的好,如果再改了这个毛病,她会用心去爱你,无怨无悔的爱你,给你她的全部,而你甚至只要冷淡的享受就好了。

会越来越好的。”

“安宁,我不,我不要别人,我就要你,我们好好的,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再原谅我一次,安宁你原谅我一次……”

“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就算我现在答应了你,早晚也会有走到这一步的时候,那时候我就老了,或者更安逸了,甚至会觉得你万事都是对的,外面的女人不跟你,我还要上去打她一顿,唯恐你因为不满意甩了我,那样太恐怖了,我不想变成那个样子,你知道吗。”

“不会!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安宁我真的不会了……”

七年啊,我用了七年修复的伤口,现在揭开还是痛的,你要用多久记恨我肚子里的孩子,何必呢,互相伤害。

如果我没错,也许就这样过了,至少我还可以伪装一下让你愧疚,但我有错啊!这种恨不得对方去死的错,怎么还能给彼此机会呢:“离婚吧,或许我哪一天在街上碰到你,看着你帅气英俊多金的样子,后悔今天的冲动,跑过去抱住你的腿要求你复婚,到时候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娶我,或者会携着新欢赶紧跑吧!”

“你胡说,我愿意!愿意,我永远愿意娶你!我现在也愿意,是我有错……”

“是我的问题……放心吧,你前脚离婚,后脚就是黄金单身汉,想靠上来的女人只多不少。”

“可那都不是我想要的,安宁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有包汤,还有我,你……”

“吃饭吧,一会凉了。”

“安宁……”

“……”

庄严有些生气:“你就能保证孟子曰不是下一个我!”

“他是不是下一个你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应该为他夫人担心。”

庄严直起身看着她,目光凌厉:“陆镇海呢?他至今未婚!”再伤心他也是庄严!创造了超宇今天的商业北斗!

“可能是没有碰到更好的。”

是吗?不是他们的关系他也有今天!他怎么觉得自己更可笑了!连情敌都没有的可笑:“安宁!”

“恩。”

“安宁!”

“恩。”

庄严骤然吻住她,按着她的头,加重这个吻。

两人放开,庄严拿起碗:“我吃饭。”

“好。”

一个小时后,庄严主动要求出院,颓废?那是什么!不对着安宁时他颓废给谁看,把伤口撕开在所有人面前让别人来谴责!

不需要!

庄严送安宁去工作后,没有上班,换了身西装,避开所有人,去了火凤集团。

孟子曰穿着白色衬衫坐在办公室,手里拿着手机随意点着,正在想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

“孟总,庄总来了。”

“进来。”

秘书把人让进去,关上门。

庄严冲过去一拳打在孟子曰脸上,椅子和人瞬间向后滑到墙上!

孟子曰愣了一下,瞬间站起来!转手反击,照着脸打!

庄严想弄死他!让他去死!“你他妈是不是人!苏安宁也是你这个什么不懂脑子不全的畜生能碰的!”

“你说谁脑子不全!看来你是知道了!你又好到哪里去!”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昨晚就想打你!你算什么!凭什么安宁对你那么好!凭什么!

孟子曰一拳捶过去,觉得昨晚积压了一天的心情都畅快了!

孟子曰练过!

庄严也经常健身,近距离搏斗下,十拳之后庄严多多少少落于下风。

庄严把孟子曰按在半开的玻璃窗上:“你怎么不去死!”

“你怎么不去死!”孟子曰攻击刁钻,一脚踢过去,转身把庄严往窗外扔!

庄严在商海这么多年,早已不是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时候,这时候打起来,不一会已经带了伤:“你算什么东西!”

“你又是什么东西!”

两个人厮打在一起!孟子曰脸上有伤!庄严脸上更严重!

孟子曰一拳把庄严打在沙发背上!

庄严回身攻过去!大笑:“你就这样的!安宁怎么可能喜欢你!一个随随便便介入别人生活跟你爹娘一样的东西!”

孟子曰二话不说打回去!

庄严反击:“被人说到痛脚不服气了!你就是跟你爹娘一样的货色,你爸喜欢找女人,你妈喜欢找男人,你也迫不及待的步他们的后尘,什么爹妈养什么儿子!你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说的好像你没有找过一样,要不要我们找找证据,看看你养的是不是比我爸少!”

两个人剧烈的撕扯着,庄严恨不得砍死他!就是这么一个东西仗着年少无知,什么龌龊的事都干的出来!“蠢才!”

“你也好不到哪来去!蠢货!”

两人打的难分难舍,庄严脸上挂了大彩,孟子曰脸上略少,庄严下了狠心要打残他。

孟子曰也不是好欺负的,但碍于安宁到底没舍得把庄严打死!

“你早该让贤了!就你的行为!跟我爹妈到是一样!看了就令人恶心!”

“你就不恶心!”

“我就不恶心!我只喜欢她一个只爱她一个,只给她一个!”

庄严闻言气的双眼通红,抄起一旁的凳子对准他下体砸去!只有一个!一个!你个混蛋!

门外听到声音,赶紧敲门:“孟总!孟总!”

庄严力竭的坐在地上。

孟子曰气喘吁吁的等着他:“滚!喊什么喊!”

门外的秘书吓的赶紧离开!

庄严看着他,突然道:“你也配,毛都没长齐的毛孩子!”

“你长的齐!你怎么不说你自己老的生硬难啃!安宁说我技术好、年轻漂亮比你争气!”

庄严一口血堵在胸口,恨不得他去死!现在就去死!

孟子曰不惧,来!你打!

孟子曰看着他怂包的样子,拿出手机照张相欲给安宁发过去!

庄严猛然跳起扑过去:“你干什么!你这个蠢货!”

孟子曰躲开:“让她看看你有多怂!早点把你这种人甩了!”

“你他妈——他妈——”

庄严被气的脑子缺氧。

孟子曰坦然以对,没觉得自己无耻!

“你这么嚣张的奸夫!少见!”

“正好让你见识见识!安宁凭什么照顾你,凭什么给你披衣服,凭什么对你好,她从来没有对我好过!你有什么资格让她对你好!我也要让她对我好!只对我一个人好!”

庄严闻言捂着胸口,看着眼前即便是生气也如此幼稚纯粹的人!

一时间无处安放!“怎么不去死!”

“你先死一个我看看!滚出我的地方!”

“以为我想看见你!警告你!以后不要接近苏安宁!否则我就以破坏婚姻罪起诉你!”

“你告!你以为我手里没有捏着你的证据,大不了你和她一拍两散!”

“你——你就没想过她的感受!”

“当然是以后跟我生活。”

“你还是先看看你妈吧蠢货!”庄严觉得来找他就是自己脑子进水!拉开门,甩上!直接出去!

孟子曰擦擦嘴角的血,急忙给安宁打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号码已关机请……”

孟子曰随便拿起一件外套冲出去!

……

苏安宁下班回来,看着电视卧在苏妈妈这里吃零食。

苏妈妈拿开她的薯片。

她又拽过去吃。

苏妈妈怒道:“你就吃吧,吃的你嫁不出去活该!庄严放炮庆祝甩了你也是你自找的。”

“妈!人家刚受了伤,你能不能少打击我。”

苏妈妈坐在女儿身边唉声叹气:“谁打击了。哎,怎么就这样了!”苏妈妈看眼女儿的肚子:“你以后在家里,三姑六婆的闲话都能淹死我。”

苏安宁小心的咬着薯片:“妈,你不是说不怪我,都想好搬家了吗?现在怎么又不干了。”

“那是没有定论的时候!说大话安慰你,怕你想不开!先走看你吃的好睡的好,只有我一个人倒霉,我当然不乐意,我现在得想想怎么应付那些说三道四的烦人亲戚。”

“你就说,我眼馋庄严的财产非常想分一半,你信不信,立即有人羡慕你,还有人给我介绍第二春,而且还不敢给我介绍不好的。”

“你给我闭嘴,也不怕庄严一分钱都不给你。”

“不至于,就是多少的问题,我出手,怎么可能最后一点都没有。”

“说的好像你结婚就是为了婚后财产一样。”

“你当那样。”苏安宁不想吃了,好久没吃零食,前两口新鲜劲过了,就觉得挺难吃的:“妈,你给我做个挂面汤。”

“不会,我又不是你家保姆!”

“妈妈,我的好妈妈,财产到手了先分你一半怎么样。”

苏妈妈起身向厨房走去:“你不分我,我得让你住!看你爸回来怎么收拾你!年纪一大把了竟然被休回来,还不能说一句,憋死我了!”

苏安宁闻言有些有些心虚:“妈,你说,我爸会不会被我气出个好歹。”

“我这两天给他打着预防针呢,看效果吧,以后就在家里住?”到底是当妈的,再想打也舍不得!

房子小就是这点好处,厨房里说话客厅就能听见:“不,工作室附近的房子收拾好了。”

“你怀着孕,怎么自己住,我搬过去跟你一起。”

“好谢谢妈妈。”

“上辈子欠你的,生儿育女,生了都是债,以前担心你学坏,现在还得担心你学坏,我警告你,你别以为没了老公就可以不负责任的天天换人睡。”

苏安宁赶紧投降,胸口突然不舒服,跑到洗手间吐了一会。

苏妈妈把挂面汤端出来。

苏安宁看了一眼,吃了一口,仰头往沙发上一趟:“妈,我又不想离了,没了郭嫂和福婶的手艺,我以后可怎么办。”

苏妈妈赶紧尝一口:“很难吃吗?不会啊,你以前很喜欢吃的?要不我让隔壁的小陆给你做一碗。”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说说。”苏安宁坐正,苦大仇深的看着茶几上的面:“我从小吃到大的,怎么可能吃不习惯。”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慢慢吞吞吃了半碗:“看……看来还得有个适应过程……我已昏厥,有事烧纸!”

苏妈妈拍下她的脑袋:“爱吃不吃,回你家去。”说着收了饭碗:“要不要我去楼下买点。”

“饱了。”

“我给你把被子拿出来,今晚先在这里睡。”

“嗯。”

苏安宁靠在自家的沙发上,没有包汤没有庄严,一个人,三个人过后的一个,一点也不美,空荡荡的想包汤,想他爱着的家,想他的脸,想亲亲他。

但同时又因为不是生离死别,这种想,因为做好了准备,也不是那么那么的痛彻心扉,可能母爱一开始就不是要相守。

但痛,放在那里,不用谁说,永远存在,不可磨灭。

“回你房间睡觉去,看什么电视!看到你就头疼!”

“哦。”

晚上六点,苏爸爸有说有笑的和庄严一起进了家门:“每次来都带酒,你妈可要生气了,老婆子,这可不是我要喝,盛情难却呀!”说完高兴的带着宝贝向书房走去。

苏妈妈从厨房出来看了女婿一眼,见他脸上左一道右一道,嘴角眼角淤青一片,顿时冲着苏安宁的房间喊:“安宁!你给我出来!反了你了怎么能打人!”打恼了庄严,一分钱别想拿!

“妈,喊什么,我好困啊!”

庄严赶紧道:“妈,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前天出了车祸。”

“啊?严重吗!怎么那么不小心!”看她这丈母娘当的,是不是很关爱女婿,不过能撞成这样,哎。

苏安宁出来,看见门口的庄严,再看看从书房出来的父亲,又转身进了房间关上门。

苏妈妈脸皮再厚,也不会劝女婿去哄哄女儿,女儿怀着孕,谁受得了这种事,只能怪有缘无份不能走到老:“在这吃吗?”

庄严神色自若:“麻烦妈了。”

“你坐一会,马上好。”苏妈妈走进厨房。

苏爸爸从书房出来开始喊女儿:“安宁,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说一声,幸好女婿没事,看这撞的,下次开车可要小心点。”

“让爸担心了。”

“幸好没——”

——叮咚——叮咚——

苏爸爸起身,眉开眼笑,:“肯定是小海,这孩子呀……”典型的吃人的嘴短。

苏妈妈突然从厨房冲出来:“老头子,你给我过来!”

“等着,我先给小海开门。”

真是只蠢驴!

苏爸爸接过陆镇海手里的汤:“要不要进来坐坐,庄严也在。”

“不了,局里今天值班,我还要过去,再见。”

“再见,再见。”

苏爸爸提着汤进来:“小海这孩子呀,就是心眼好,知道你妈做饭难吃,没事就匀点给我们,呆会你们也尝尝小陆的手艺。”

“小陆小陆!小陆是你叫的吗!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嫌弃我做饭难吃,跟她过去!”

“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呢,不像话。”

庄严下意识的看着保温壶,突然心里更加烦躁,这种款式,他家里还有两个,以前不注意,原来竟然是他送的!

他到底都错过了什么!

庄严气的心口闷疼!

苏爸爸坐会沙发上:“安宁呢安宁!庄严来了怎么也不出来!今晚还走不走啊!我的小外孙呢!”

安宁突然开门出来:“爸,我和他要离婚了!你别让庄先生难做!”

苏爸爸僵立在那里,不解的看看女儿又看看女婿,最后什么都没说躲进厨房关上门偷偷问老婆:“你知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了?吵架了?”

很多历史资料告诉我们,两口子吵架的时候父母的任何一方都不要出来说话,否则定没有转圜的余地。

苏妈妈瞪苏爸爸一眼:“你不是喜欢喝汤!喝啊?”

“跟我喝汤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就是你喝陆镇海的汤,女婿觉得你女儿又问题,要跟你女儿离婚。”

苏爸爸吓的半死:“怎么能这样,我就是喝口汤,可千万别让女婿误会了,我不喝了!先走就送回去。”说着就要出去向女婿解释。

苏妈妈赶紧拉住他:“说你傻,你还真傻上了,他们自己的问题,你别去,不过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谁家邻居那么好心天天给你送饭,如果对你没点企图,对你家姑娘没点想法,他怎么不给楼上的老烈士家属送,楼上更需要照顾吧。”

苏爸爸有点懵:“你说什么呢!人家陆镇海什么人!眼瞎了也看不中你家闺女!庄严当那就眼瞎!”

“你今天饿着,没给你做饭,有你那么说女儿的吗!”

苏爸爸把耳朵贴到厨房门上,心里到底关心女儿和女婿吵什么,他们结婚至今,可从来没有闹到家里来过。

苏爸爸突然道:“庄严脸上的伤,不会是女儿打的吧。”

苏妈妈择着菜:“谁知道,他不是说撞的吗!就是撞的!”

“哎,可千万别是女儿打的。”否则我这张老脸都无法见人。

客厅里,庄严走过向安宁。

安宁站在房间门口不进去。

庄严声音很低:“怎么没有回家,包汤说,好几天没见我们了,想我们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安宁声音平静:“我明天把他接到这里来。”

“安宁!”

“你脸上怎么回事?”

“没什么,擦碰了一下。”庄严轻描淡写:“既然你不走,我去把包汤带过来一起住一晚。”

苏安宁急忙喊住他:“庄严!没用的,孩子我不会打掉,如果真想重新开始,就离婚吧,离了说不定真有可能。”

庄严闻言不禁冷笑;“重新开始!一个孟子曰再加一个天天送饭的,你说我们怎么平静的重新开始!你说!”

苏安宁垂着头,看着脚尖不说话。

庄严站直身体:“跟我回去,回去随便你怎么对我,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苏安宁不动:“我以后都不会回去,我好像没说过,我不喜欢那个房子,太大。”

“我们换一个。”

“也不喜欢你说话轻描淡写的样子,好像对我的伤害都无关痛痒一样。”

庄严压抑的道:“我呢!我就不痛!你突然给我这样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我现在脑子都嗡嗡的!”

苏安宁声音低低的道:“等你不嗡嗡了咱们再聊。”

“安宁!”

——叮咚——叮咚——

苏爸爸赶紧打开厨房门:“我去看看。”

苏妈妈扔着手里的菜:“又是谁,天天门铃响个不停!烦不烦!”

庄严和苏安宁本能闭嘴。

门外孟子曰不用对地址,一定不会找错,他在那边待了一下午,让楼下保安开了门,但除了装修一新她并不在。

但跟庄严闹开了,她肯定不会回庄严那,所有他知道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现在就剩这一个了。

苏爸爸打开门,看眼门口的小伙子,不小心就被灯光下的他刺了一下,不过这孩子嘴角、眼角在怎么也黑乎乎的,但这孩子真好看:“你找谁?是不是找三零二,我们是三零一,敲错门了吗?不过小海刚才上班去了。”热心的老爷爷。

孟子曰看着他,疑惑,皱眉,管家?苏安宁的资料并不多:“这里是苏安宁家吗?”

“是啊?安宁是我女儿,你是——”

孟子曰闻言立即把放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脸上的表情收了一下,整个人显得礼貌谦虚:“我是安宁的朋友,我问问她在不在这里,我找了她一下午,都没有找到。”

苏爸爸不疑有他,这孩子看着就不讨人厌,而且很有品位的样子,应该是找女儿鉴定什么文物,这种事很多:“在呢,进来吧。”

“谢谢叔叔。”

“不客气。”真是有礼貌的好孩子:“进来进来,安宁啊!有人找你。”这样就不吵架了!

庄严看到孟子曰的那一刻,火气顿时上涌!再好的修养在他没有离婚的情况下看到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找来刺激他!都不会有好结果。

庄严二话不说上前就打!

孟子曰自然也不稀罕看到庄严!他打他就还手!两个人顿时撕扯在一起!霹雳哐啷!乱成一片!

善良儒雅的苏爸爸傻眼的看着地上两个人!“这是……这是怎么了……”

苏妈妈也赶紧跑出来:“干么呢!谁呀,什么东西跑家里来了!”拿起一旁的扫帚准备对准不认识的打,但两个人转的太快,也不好向谁下手!

苏爸爸气得脸色发白:“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要打都给我滚出去!”

苏安宁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孟子曰脸上的伤,庄严脸上的伤,她觉得那么可笑和可悲。

庄严停下手。

孟子曰也停下手,停下就往苏安宁身后跑:“不是我先动手的,我也没想打他,他今天上午,不容分说的闯进我办公室就打!所以……我也打他了。”

庄严见他躲苏安宁身后,靠着沙发笑:“这就是你说的离婚重新开始!这就是你说的可能?苏安宁。你骗鬼呢!孟子曰!这里没你的事给我滚!”

“该滚的事你!”

“闭嘴!”苏爸爸听到‘离婚’儿子,再看看那现在的场面还有什么想不到的,这个不懂事的小伙子是谁!是谁?

苏妈妈看看站在女儿身边的男孩,这也太小了吧,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

“怎么就是我!你打安宁怎么办!我告诉你,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有本事冲我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自己担责?笑话,安宁同意了吗!你算老几!你给我滚,滚出我岳父家!你若有脸把你现在见不得人的身份公开,你看岳父岳母打断谁的腿!”

孟子曰理亏不想说话,但:“他在外面有女人,被安宁抓了。还有脸在这里叫——”器!

“你闭嘴!”苏安宁脸色铁青的把孟子曰推出身后:“你出去,这里没你的事。”

“我——”

“让你出去!你是不是要我当着我爸我妈的面揭出我这个不孝女都做了什么!”

“我——”

“出去!”

“还不滚!”

孟子曰看看安宁,再看看站在门边的苏爸苏妈,不甘愿的转身离开:“我明天再来!”

苏爸爸闻言,捂着心脏:“药,给我药!”

苏妈妈、安宁、庄严吓得,赶紧给他找药。

“对不起,不对起,爸,你不能有事。”

吃了一粒救心丸,苏爸爸半躺再沙发上才觉得好多了,看着旁边的女婿歉意的摇摇头,有气无力的道:“今晚就不招待你了,先回去吧。”

“爸——”

“我知道,我会给你个说法,安宁从小到大都被我们惯坏了,是我们对不住你,你放心,如果离婚,她没脸跟你要家产,你先走吧。”

庄严闻言立即跪在老岳父面前:“爸,你别这么说,我知道我做的不好!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但我真的爱安宁!爸我爱她!我什么也不要,我一定改,求你让安宁跟我走吧。我爸去了以后,我一直把您当亲爸,爸——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这次……”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刚才的一幕我实在没脸见你,先走吧,明天我尽量给你把人送过去。”

“爸——”

“走吧。”

苏妈妈也劝道:“先走吧,离婚哪有那么简单,以为是她一个小孩子家说说就算的过家家,先回去,明天再来。”

“妈——”

“嗳,妈支持你。”

庄严知道留不下了,站起身:“妈,我明天再来,安宁身体不好,吃上又挑剔,用上也挑三拣四,我一会让人把东西送来,客厅里砸坏的东西一会我让人换了。”

苏妈妈欣慰的点头:“你有心了。”

“这是我该做的。”送走了庄严。

病歪歪的苏爸爸,骤然跳起来就要打苏安宁。

苏妈妈赶紧拉着女儿跑:“你干什么!上来就动手!不是你生的吗!打坏了你不心疼我可心疼!你不能犯病了吗!还跳的起来!”

“我如果不犯病,就刚才那丢人显眼的场面她控制的住,真是长本事了,越来越本事了,让两个大男人为你打到家里来!一个还是你老公!若是我非打断你的腿!”

苏妈妈不干:“你打一个我看看,他庄严就是好东西了!女儿忍他很久了。”

“所以她就再找一个,五十步笑百步,你看看她找的什么货色,脑子没长齐、闹到家里来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他拿什么跟庄严斗,就他那张脸!小毛孩子一个他能养家吗就大言不惭的闹!有没有家教!”

苏安宁躲在妈身后,扣着指甲不说话。

“气死我了,你是要气死我啊。”苏爸爸扔了鸡毛毯子坐在沙发上:“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女儿外面养的男人追到家里来,想想都没脸。

苏妈妈见状,知道老爷子也心疼女儿,就是恨她不争气做了错事,苏妈妈坐过去安慰道:“你就当是女婿的错,本来就是他的错,你忍心女儿天天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追着,要不你在吃一粒我们再说!”

“吃什么吃!我又没病!”指着女儿开训:“女婿怎么样我没有看见,我今天就看见她了!如果不是我女儿,我非——”

“如果不是你女儿你也只能看!行了,我看离了也好,他家门第太高。”

“还有人埋怨女婿门第高的!她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都是你教的!”

“是!是我教的!我女儿受了委屈就是不行!我就这么一个,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可不是让人作践的。他庄严有本事,有能力就可以养个七七八八气我女儿,我忍他好几年,还是你觉得应该的,就像你年轻的时候跟你那破学生一样……”说着苏妈妈就要抹泪。

苏爸见状,赶紧若下来:“你哭什么,都是你自己乱想,没影的事,你别哭啊!我又没有说……”

苏安宁怯怯的叫一声:“妈。”

苏妈妈悄悄的示意她闭嘴。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说了。”苏爸爸赶紧把老婆拎到房间哄:“我这不是给女婿个交代吗,你看把女婿气的,这要真跟咱家打官司,女儿的脸都丢尽了,我还不是为女儿好,咱们打两下,总比庄严心里不愤抢。”

苏妈抹着泪:“你懂什么,他有理吗,就算他有理那你也不能这么说小宁,小宁心里就好受吗……”

“行,行,我不说。”

苏安宁听着爸妈卧室里传出的声音,心里闷闷的向自己卧室走去,觉得对不起二老,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苏妈道:“你干什么!做饭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