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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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焕沉默地坐在床边,看着手里的瓶子。

那是一个红色的瓶子,很红,就像时札对他的爱一样红得浓烈,红得夺目,红得……像血。

那是时札给他的,里面是解药。

时札累了,他想要放过他了。

他终于自由了。

这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已经唾手可得。

可是他竟然犹豫了。

那日手中的瓷瓶掉落后,被时札捡起,刘焕想要夺回,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札拿起那个瓷瓶,拆封查看。

时札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原本有力地揽着他的腰的手松开。

他听见时札问他。

“你想杀了我吗?”

刘焕想要否认,可是他没有。想要杀了时札吗?当然,他想杀他,已经想了很久了,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仇恨,无法抑制,只能发泄出来。

他曾经那么想要杀了时札,忍了那么久,受了那么多的耻辱,如今终于有希望可以报仇了,他又怎么会放过?

可是时札竟然是爱他的。

他的仇恨就像是一个笑话。

刘焕的嘴嗫喏了几下,却终于还是没有否认。

他看到时札的脸色灰败,一直熠熠有神的眼睛也黯淡下来,他看见时札在笑,却仿佛听见时札的内心在哭。他看见时札在说话,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听见,他只觉得,好像整个世界都静默了。

直到手心里被塞了一个红色的小瓷瓶,朦胧间,他听见了时札对他的审判。

“这是解药,你自由了。”

他自由了,时札愿意放过他了。

真开心。

可是鼻子为什么酸酸的呢……

***

不管经历多少次,柳严永远都不会对这种事习惯。

每次*过后,柳严总是不敢看时札一眼,惹得时札老是笑他脸皮薄。

他微微喘气地靠在时札的怀里,努力调整过快的心跳和紊乱的呼吸,时札半拥着他,手轻轻地在他光裸的背上来回抚摸。

“柳严。”时札轻唤。

情事过后的声音喑哑而富有磁性,就像大提琴被浅浅拨动发出的音符,柳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是一颤。怕时札又拿这件事笑话他,柳严连忙应是。

“怎么了?”话一出口,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柳严的脸又是一红。

时札并没有注意这个,他在想那一日反常的哲师狩。

距离那一日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哲师狩自从那日的反常后一直表现地很正常。太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了。

哲师狩,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在谋划什么?

“师狩……”时札迟疑地开口。

“师狩怎么了吗?”柳严不解。

时札看了一眼正疑惑地仰头看他的柳严,忽然想到,哲师狩那日的杀气,不会是对柳严的吧?

……靠,我在想什么,哲师狩可是喜欢柳严的,比起杀柳严,还是杀我比较靠谱吧。

“师狩来找过你吗?”不过问一下总是比较保险的。

“师狩找我做什么?”柳严已经被时札问晕了,他完全不知道时札到底想要问什么。那是哲师狩对时札吐露心意之时,柳严也在现场,但他和时札一样,根本不相信哲师狩会对时札产生爱意。

哲师狩怎么会爱上时札呢?这两人在长大后就没有过什么交集,哲师狩根本不可能会爱上时札啊,最多也就是亲近吧。

听到柳严的回答,时札松了一口气,就是啊,柳严又没做什么,师狩找他做什么?想到这里,时札觉得自己居然会以为哲师狩要杀柳严而觉得自己可笑了。

抛开了这个问题,时札又把心思放在了怀中人的身上。

眸色渐渐加深,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

柳严看到时札勾起的嘴角,暗叫不妙。在一起那么久了,柳严哪还不知道时札现在想做什么呢?可是他根本无力阻止,还没恢复过来的身体,很快又软倒在时札的吻里。

而此时在皇宫里御书房内,哲师狩默默看着手中的纸条,眼神冷然。

又和柳严在一起,这么晚,两人还能做什么呢?呵。

就快了,很快,时札就会是我的了。

“皇上。”王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三王爷来了。”

哲师狩收起手里的纸条,朗声道:“让他进来。”

大门被打开,恭敬的大太监王喜的身后,是哲师烈的身影。

待得大门重又关上,哲师烈正要行礼,却被哲师狩叫住。

“不用行礼了,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成皇帝当成你要效忠的人,我还会不知道吗?何必搞这些虚伪的动作。”

如果时札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感到欣慰,他一直想要哲师狩成为一个有威仪有胆量的人,如今的哲师狩已经做到了,只可惜哲师狩不是为了家国百姓而改变的,而是为了他。

哲师烈听到哲师狩的话,心里一跳,莫非,他已经知道自己有反意了?若是时札已经是他这边的人了,他也就不在乎哲师狩的想法了,可是……想到这里,哲师烈对西华的怨恨又冒了出来,要不是他不听话,自己有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吗?

虽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但是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哲师烈一脸惶恐地看着哲师狩,连忙跪下含冤:“皇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哲师烈从未有反意,我对皇兄是忠心耿耿的啊!”

哲师狩正懊恼着时札对他的冷酷,哪里有心情陪他演戏,遂一语道破。

“不要再装腔作势了,你的心思我会不知道吗?”

看见哲师烈又想要反驳,哲师狩也没有给他机会开口,“我知道你想要皇位,我可以给你。”

哲师烈吓了一跳,正怀疑哲师狩在诈他,没敢开口,只听得哲师狩又道:“皇位我可以禅让给你,你不用消耗一兵一卒,也不用背着弑兄的罪名,你可以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

哲师烈这才半信半疑,他会这么好心?

“你有什么要求?”

哲师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凶芒。

“我知道你有一个叫做西华的属下,我要他去勾引时札,拆散时札和柳严!最好能让柳严恨上时札,离开时札!”

什么?大将军时札居然和丞相柳严勾搭在一起!莫不是哲师狩喜欢柳严,所以才想让西华去勾引时札,让柳严在心痛之转而投进哲师狩的怀抱吗?看来柳严是一颗很好的棋子,只要控制住柳严,还怕哲师狩会临时反悔吗?至于西华,不过是一个不听使唤的属下而已,根本不用舍不得,死了也无所谓。

“你说的都是真的?”哲师烈缓缓站起来,努力地不让自己的气势低于哲师狩。

“自然是真的,只要你成功了,我马上就把禅位诏书给你。”哲师烈只要想到时札会像曾经对待柳严那样对待自己,就觉得抑制不住地高兴,哪还顾得上什么皇位。

“好,只希望皇上不要忘记您现在说过的话。”

“这是自然。”

协议达成,哲师烈自然是马上就回去部署了,只要这事一成功,自己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皇位,何乐而不为呢?

而哲师狩也是一脸满足,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时札,早晚,你会是我的。

“我不要!”西华大声喊道。

却马上被一记耳光扇到地上,嘴角渗出血丝。

“由不得你说不要!这事我已经想好了,以你的姿色,难道会拿不下一个时札吗?只要你把这事做好了,我就升你做首席护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哲师烈说得激烈,他的野心就要达成了,怎么能容忍西华的拒绝!“就这么说定了,你完成这个任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不要做首席护法,我只要你!”西华终于抑制不住地喊出来。

哲师烈怎么能叫他去勾引别人,他是哲师烈的人啊!他只想伺候哲师烈一个人,被折磨也好,被欺辱也好,哪怕是随意打骂,肆意欺凌也没关系,只要那个人是哲师烈,他就甘之如饴。可是哲师烈怎么能让他去勾引别人,伺候别人!他不要,他不要!

“我?”哲师烈一笑,蹲下身看着他,第一次用轻柔的声音和他说话,“好啊,只要你完成了这个任务,我就让你做我的男宠,永远呆在我的身边,好不好?”

西华只是摇头,他的眼泪肆意流淌,一张嘴就是哽咽的声音,根本说不出话来。

可是那时候我已经脏掉了,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呆在你身边了,我怎么能接受被侮辱过的自己再去爬上你的床。那是在侮辱你,也是在侮辱我。

为什么非要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做这个任务,为什么你一定要把我送上别人的床,为什么……

哲师烈看到西华什么话都不说,就是摇头,终于失去了耐心,脸上的笑意收敛,语气也变得冰冷。

“既然你那么不识好歹,就别怪我没有手下留情了。”哲师烈站起身,轻蔑地眼神看着地上的身影,对外面的守卫说,“来人,给我找十个壮汉来,今天我把西华送给大家尝尝鲜!”

西华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着哲师烈,脑中一片空白。

大门打开,走进来十个身体强壮的男人,在哲师烈的身前跪下,一个个都拿淫/秽的眼神在西华姣好的身躯和艳丽的容貌上来回扫视。他们早就对妖冶的西华虎视眈眈了,只是西华的地位比他们高,还是哲师烈的人,他们不敢打这个主意,只能在心里偷偷地想。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真实地碰到西华了。

西华颤抖着,他感觉自己仿佛身处污秽的地狱,没有光,也没有救赎。

他害怕了,可是他的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期待地看着正冷冷地俯视他的哲师烈。

哲师烈不再看他,只对着跪在地上的人说:“记得别把人弄死了。”

说罢,就跨着大步离开了。

一只只手拉扯着西华的衣衫,有些已经触碰到西华胸前的肌肤。西华觉得自己恶心地想吐,心也一抽一抽地痛着,就像呼吸的空气被挤走了一样。尽管知道不可能,西华还是怀抱着一丝希望,注视着哲师烈离开的背影,可是哲师烈一直没有回头。西华眼中的光芒也渐渐消散。

他的身影已然快要消失在西华的眼前。

“我去!烈,我去!”

随着西华喊出那句话,他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哲师烈终于停住离开的脚步,转过身挥退那些大汉。

那十个人虽是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背哲师烈的命令,一个个都意犹未尽地离开了。

哲师烈把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西华抱起,笑道:“看吧,你早点答应,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西华抓着哲师烈的前襟,用细如蚊讷的声音说:“烈,你再要我一次吧。”

让我最后,再贪心一次吧。

哲师烈心中嘲讽,却还是说:“好啊,西华要好好伺候我啊。”

嗯,我会的。

这是最后一次了,烈,我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脏掉的身体,就应该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