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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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札被召唤了。

时札当时正在教小孩怎么改变剑中的世界,小孩也学得很认真,可是一眨眼,时札的眼前就不再是粉嫩/嫩的小孩了,而是一个头上布满银丝的老头子。

说他是老头子,其实也只是因为他的头发是白色的而已,那老头的脸色很红润,身体也很结实,挺着背,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抚着长长的胡子,一副慈祥的样子。

不得不说,老头子的脸长得还不错,再加上他飘然若仙的气质,也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了,但是——再好看能有他的小孩好看吗?

老头就站在那里,任时札上下打量着,刚呵呵两声,想要说什么时,就听得时札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丑老头。”想说的话瞬间被噎在喉咙里。

老头的心态很好,只尴尬了一会儿,脸上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想必,你就是乌钩剑的剑灵了?”老头子指着他身侧的一柄剑说道。

时札顺着他的手看去,一柄古朴简单的剑直直地撞进他的眼里。

那柄剑,静静地立在那里,剑身周围是细密的倒刺,简单的花纹刻印在上面,说是花纹,倒不如说是血槽,很显然,这样的剑,一旦刺进人的体内,□□时,倒刺会在人的身体上划出更大的口子,而若是不□□,血槽会慢慢放空人体的血液。

这是一柄凶剑,黑色的雾气围绕其上,时札甚至还能隐隐从空气中闻到血腥味。

那剑在时札看向他的时候,还发出了欢快的轻吟声,剑身轻颤,仿佛是在为时札的目光而欢欣骄傲。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这柄剑,时札记得,是他还在当大将军时,哲师狩送给他的同归剑,只不过这柄剑上没有同归两字,即使如此,时札就是觉得,这柄乌钩剑,就是他曾经见过的同归剑。

同归,同归,与谁同归?

时札不由自主地走过去,伸出手想要抚摸那柄剑,在手终于碰上剑时,剑身发出一丝铮鸣,就像是……情/人在耳边的缠/绵私语。

时札的心微微一颤,同归剑,他一定曾经和这柄剑日夜相处过,不是在他还是大将军的时候,而是在过去的某一个时刻,但是时札同样很确定,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同归剑。

老头在一旁见他神色不对,不由出言:“这剑怎么了吗?”刚问出口,老头又一笑,“是了,你是刚出生的剑灵,想必是从来没有看过自己寄居的剑是长什么样子的吧。”

时札也不反驳,既然老头自己解释了那个问题,时札也就懒得再想理由了。

“的确,我以前从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再次遇上同归剑。

收回自己外露的情绪,时札缩回手,转身对着老头,神色淡然,“老头,你叫我出来做什么?”

老头疑惑地看了时札一眼,继而摇摇头:“哎呀,不要老是老头老头的叫嘛,我才八百多岁,还能活好久呢。”

八、八百多岁……修□□的年龄什么的简直是丧心病狂,一个个地都冲着上千岁活。

“老头……”时札刚开口,就被致力于装嫩的老头打断。

“都说了不要叫我老头!你虽是才刚化形,但是这剑可是已经存在了几千年了,这样说起来,你才是老头!”老头像个小孩子似的反驳道。

不得不说,这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时札确实是被雷到了。

原来自己已经那么老了吗……

时札刚张嘴,老头马上抢话道:“叫我几但真人。”

时札嘴角抽了一下,还是顺从了,“鸡蛋,你……”

“什么鸡蛋!是几但!”老头也不顾什么形象了,直接炸毛了。

老小子。时札默默吐槽。

“鸡蛋,你再不说你叫我出来的理由,我就回去了。”

鸡蛋,不,几但一听到时札这么说,也顾不得再纠正时札的“口误”了,直接问道:“乌钩,你为什么不愿意认丰羽做主人?”

“……乌钩是谁?”话刚出口,忽然反应过来的时札一头黑线地纠正,“不,我不叫乌钩,我是时札。”

几但一愣,“你,你怎么有名字?难道你之前已经有主人了吗?但是,你不是应该刚化形吗,在这之前,你该是没有灵智才对。”

没有灵智?第一次被人这么说,感觉还真是古怪啊,不过,时札忽然想到刚看到小孩时,小孩一脸茫然好奇地舔着草,确实,剑灵刚化形时是没有灵智的。但是,这些,时札会告诉几但吗?

答案是,当然不会。

“我不会认任何人为主。”时札吐出一句话,想了想,补充道,“我愿意在一定程度上为你们所用,但是我不会盲目遵从你们的命令。”

几但皱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迟疑地问道:“丰羽说,他看到剑里面除了你,还有一个大概五岁的小孩?”

小孩?时札警惕地看了眼几但,一字一顿地说:“那是我的人,你别管。”

多说多错,时札也不再和几但多言,身形一淡,回到了剑世界里。

只留下几但喃喃自语,“这难道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双生剑灵吗?”

时札刚回到了剑中的世界,还没站稳就被扑倒在地。

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时札也没反抗,顺着那股力道倒在地上——反正地上都是草,也不会感到疼。

小孩的脸埋在时札的颈窝里,冰冷濡湿的触感让时札打了一个寒战。

抬起小孩的脸,时札就看见了小孩红彤彤的脸蛋,以及……两个大核桃。

“噗。”时札忍不住一笑,小孩的眼睛本来就大,现在哭得肿肿的,越发显得眼睛大的吓人,那两只眼差不多占了半张脸,真是……有点像是q版的萌娃呢。

小孩抽噎着,见时札笑了,控诉道:“爹爹吓唬元图,还笑话元图!爹爹是坏人!”

时札假作生气,作势要推开小孩,“爹爹是坏人,元图快点离爹爹远点吧。”

“不要不要!”小孩当真了,惊慌地把松松挂在时札脖子上的手收紧,保险起见,两只脚还分开了夹紧时札的腰,生怕时札真的把他给扔了,“元图不要离开爹爹!”

这下可真是自作自受了,时札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小孩夹断了。

生硬地掰开小孩的手,在小孩再一次要哭出来时,哭丧着脸说:“元图可真是要掐死爹爹了,元图不喜欢爹爹了。”

元图瘪嘴的动作一顿,连忙伸出小手摸摸时札的脖子,“才不是,元图最喜欢爹爹了,元图不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时札抱着小孩,从地上坐起,把小孩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爹爹刚刚被一个叫鸡蛋的老头子叫出去了,爹爹不会不要你的。”

元图眨眨稍稍退肿的眼,“那爹爹为什么不亲亲我?”

时札忍不住又是一笑,低头在小孩仰起的脸上印上一个吻。

“这下好了吧。”这孩子还真是把亲吻当成是所有权的宣扬了啊,只是,时札也不讨厌就是了。

小孩终于笑了,直起身也在时札的脸上亲了一下。

“喜欢,最喜欢爹爹了!”

这次的梦有些不一样。

时札看着自己对面翻滚的林泽,默默无言。

林泽很痛苦,不止是身体,他眼中的疼痛,连旁观的时札也跟着疼了起来。

叶怀不在这里,时札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在林泽的身边,只有一直冷眼看着他痛苦翻滚的叶子言。

“子言……子言……子言!”林泽不断叫着叶子言的名字,仿佛那样能减轻他身体上的痛苦。

只可惜,叶子言连眼神都没有变,神情呆呆的,看着林泽的眼神带着恨意。

“从小,我的父亲都对我很严厉,他不会允许我有任何所谓的不务正业的行为,也不被允许有爱好。我知道父亲是爱我的,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是我还是会觉得很寂寞。我多么想,我的父亲,能够停下他忙碌的身影,陪陪我。

可是他一直没能这样。

当我第一次听到乐幸和我说话时,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突然觉得,原来,我的人生,也可以那么多姿多彩。

我喜欢乐幸,一直很喜欢,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但是我想,他是知道的。

他给我讲故事,他陪我玩耍给我解闷,他在我受罚时安慰我,告诉我,我父亲是爱我的,他爱我才会这样严厉地对我,在我第一次受到表扬的时候,也是他在陪着我分享这些心事……

他背叛了我……”

叶子言一直冷清的眼中忽然落下大滴大滴的眼泪,林泽把牙齿深深地印进唇里,忍住自己的□□,听着叶子言对他的恨。

“在我质问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反驳……我……我真的以为,他背叛了我……该死的,我是着了什么魔,我怎么会这样想?”叶子言的声音越来越响,脸上也愈发狰狞。

“我为什么会那么想?我怎么会那么想!都是因为你!因为我以为是乐幸在吸取我的生命力!我以为他背叛了我,我真的以为……”叶子言突然哽咽地说不下去,深吸一口气后才继续,“事实上,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确实是那块玉吸取了我的生命力,只是,玉里难得地产生了两个灵,只不过,一个有了灵智,一个没有罢了。”

“……子言,对不起……对、不起……”一向笑着的林泽此刻却是哭得一塌糊涂。

“我不要听对不起!”叶子言抄起一个符咒丢在林泽身上,林泽一时没忍住,惨叫出声,引得叶子言笑出声,“对,就应该这样,凭什么乐幸什么都没做却要忍受魂飞魄散的痛,而你……你这个罪魁祸首,却可以好好地活着!最应该死的是你才对!”

林泽说不出话,只能不断摇头,眼泪不断地从眼眶中掉出。

“乐幸,为什么要以自身魂飞魄散的代价保住你?”叶子言把视线从林泽身上挪开,低头喃喃着,“我,又为什么会以为你是来拯救我的?”

正自顾自地自说自话的叶子言好似终于想通了什么,“是了,因为我没有相信他,我伤了他的心,所以他不要我了,他要离开我……是我害死的他,不是你。”

林泽心中一震,“子言……子言!你,唔,你不要……不要乱想……”

叶子言笑得疯狂,不理会林泽说了什么,只是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是我害死的他,不是你……是我害死的他……是我害死的他!可笑我还在想着为他报仇,我有什么资格惩罚你,我才是罪魁祸首,我才是啊,哈哈,我才是……我才是!”

话音一落,叶子言狠狠地喷出一口血,方才还笑得癫狂的他轰然倒地。

林泽看得目龇俱裂,“不——!”林泽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过去,软绵绵的被符咒折磨了许久的身体却是怎么都撑不起了,只能狼狈地连滚带爬地一点一点地挪过去。

时札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两个人,曾经那么甜蜜,叶子言对林泽撒娇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谁会想到,这两人的结局会是这样。

只恨造化弄人,一玉双魂,乐幸开智,林泽却没有,乐幸陪着叶子言度过他所有的悲欢,那时候的林泽只会本能地吸取生气。

理所当然的,叶子言以为这一切是乐幸做的。

而乐幸,大概是无颜面对叶子言,又对林泽感情深厚,把生的机会留给了林泽。

他怎么会料到,这两个人,终有一天,在真相败露的时候,会是这样的结局。

林泽还在爬着,嘴里含糊地说着:“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妄想了……子言……呜……乐幸哥哥……乐幸哥哥,我要怎么办……”

泣不成声的他最后还是没能爬到叶子言的身边,就在两人的手即将碰到时,林泽的身体忽然化成光点,消失了。

就像是两人的命运一样,你以为一切都会好的,可是就是差那么一点点,但即使是那一点点,也可能代表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林泽没有想过这个结局吗?

他当然想过,只不过是,心怀侥幸。

这个梦,是他做的最累的梦,叶子言和林泽的结局,就像是在昭示着什么一样。

明明自己觉得这个结局虽是悲伤,但也算是能预料到的,可是时札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塞塞的。

——就像是,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的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原、创、独、家、发、表!

嘛,就是这样,大家都不喜欢叶子言,于是他就死掉惹╮(╯_╰)╭

n(*≧▽≦*)n清新是不是很乖很萌~~~

窝就是那么萌~\(≧▽≦)/~酷爱向我砸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