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七十八物是人非（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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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寂离问完这句话后心中的疼痛更甚，但还是固执的等着洛初回答。
鱼瑶的心中也担忧起来，紧紧盯着洛初的唇，感觉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洛某乃是万灵宗的长老。”洛初心底虽然有些诧异，不知寂离为何会失忆，但是面上却平静无波。
听完洛初的回答，鱼瑶突然松了一口气，寂离的眼神却一下暗淡下来，他有预感，心中的那处欠缺永远都填不满了。
“不，你不是……”寂离小声的呢喃着，却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师兄，洛长老乃是宗内的执法长老，你不要多想了。”
鱼瑶复杂的看了一眼洛初，更多还是对寂离的担忧，但是寂离好似屏蔽了外界的所有声音，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根本听不进鱼瑶的话。
看着寂离失魂落魄的模样，洛初皱了皱眉，终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寂离不敢再伸手拉洛初，动了动唇想说些挽留的话，却被莫尽寒拦了下来。
“魔尊，吉时快过了。”
“吉时？”
“魔尊难道忘了，今日是你和我门中弟子成亲之日？”
“成亲……”
寂离的目光落到殿内的红绸上，眼中浮现几丝茫然，他从没像此刻这般清晰的认识到，他不想和鱼瑶成亲，哪怕他曾经爱过她，现在已经连丝毫情意都没留下。
寂离转身就走，片刻也不想在此地多留，刚出的殿就见吟风琴光芒大盛从魔族下属手中飞了出来，寂离想阻止，却见它飞到了洛初面前，发出一声清鸣，就算寂离不懂琴，也能感觉到吟风琴那种欢喜之情。
洛初双手按在琴上，安抚意味十足，吟风琴这才停止了颤抖，安静的悬浮在空中。
洛初将吟风琴取了下来，突然有些纠结起来，他确实喜爱这把琴，但是如今寂离明显已经忘了他，他也不想寂离再想起来，这把琴只怕接不得。
“你……这琴……”
“这琴倒是和在下有缘，不知魔尊从何处寻的？”洛初似是感叹了一下，将琴递给了寂离。
“我……”寂离心中有强烈的冲动想将吟风琴送给面前的男子，似乎对方要什么都是应该的，但是这琴是他心爱之人的，他不能送。
“既然物归原主，在下就先告辞了。”
“除了这琴，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魔界有很多——”
“多谢魔尊厚爱，在下心领了。”没想到寂离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洛初有片刻惊讶，随后有些疏离的告辞离去。
看着洛初的遁光消失在远处，寂离摸了摸胸口，有些沉重的抱着吟风琴回了魔界。
万灵宗主殿中，鱼瑶没想到寂离竟然就这般走了，感觉到四周修士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鱼瑶的神色十分尴尬，最后变成了恼羞成怒。
“鱼仙子，如今魔尊也走了，这典礼是否还要继续下去？”莫尽寒淡淡的开了口，让鱼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最后气呼呼的就离开了殿，跟着众魔回了魔宫。
既然主角都走了，这婚礼也不用再举办了，莫尽寒向众位修士告辞，将善后交给了门中人，急急的就去了清郁谷。
洛初似是知道莫尽寒会很快赶来，正坐在清阁之中慢慢的品着茶，茶烟袅袅，颇有一种现世安稳的感觉。
“师弟，你——”莫尽寒走到洛初身边，急急就想问起来。
“师兄不用着急，先喝茶吧。”洛初指了指空位上的茶杯，面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能让稳重的莫尽寒失了风度，看来自己死遁确实是太草率了。
被洛初的笑容晃花了眼，莫尽寒有些愣愣的坐了下来，直到茶水入口才清醒了些，莫尽寒明显感觉到洛初变得不同了。
以前洛初的眼中好似蒙了一层厚冰，冷眼看着所有的事，哪怕事关他自身，他也像个旁观人，漠不关心。
如今的洛初才是真正融入了世界，莫尽寒分明感觉到了洛初待自己亲厚了许多。
“师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主殿出了什么变故？”
“寂离走了。”莫尽寒说这话时突然抬头看了一眼洛初，见洛初没什么表示后才放下心来，他还真怕洛初顾忌什么师徒之情。
“寂离失忆了？”
“嗯，似乎是去了妖界之后，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嗯”
洛初对此并不在意，寂离就算失忆了他也是魔尊，没什么损失。而且没有了任务，两人就没有了任何牵扯，忘记了也好。
“师弟如今既然回来了，就多注意门中事务，不要在在意以前的事。”莫尽寒怕洛初又想起以前那些不快的事，到时若是影响了道心就麻烦了。
“多谢师兄关心，我自有分寸。”
莫尽寒没有问洛初为何以这般模样归来，当日又是如何逃脱的，既然洛初不愿主动提起，他就随了洛初了。
洛初虽然不想隐瞒莫尽寒，但是此事一时也说不清楚，而且涉及其他位面的事最好不要多提，毕竟莫尽寒现在的修为还无法做到在位面中自由穿梭，待他到了某一境界，这些事自然就知道。
随后莫尽寒又细细询问洛初修为的事，两人在清郁谷畅谈到深夜。
另一边寂离回了魔宫之后仍然心痛难忍，最后连吟风都抱不住了，玉琴摔落到地摊上，发出一声悲鸣，声音入耳，竟然伤及肺腑，寂离的嘴角突然渗出几丝血迹。
寂离终于如愿的再次看到了殿中的那位青衣男子，不过现在这男子似乎比前一次更虚弱了，虽然他神色平静的看着书，寂离还是感觉到对方生命在流逝。
唯一和上次相同的就是寂离依旧看不清那男子模样，仿佛有一团迷雾隔在了两人面前，寂离每次想要拨开它都会觉得痛不欲生。
等鱼瑶踏进殿中的时候，就看着寂离沉默的抱着吟风琴发呆，心底有些发酸。
这场她精心准备的婚礼就因为洛初的突然出现被毁的彻底，明明触手可及的幸福只因为对方一个眼神立刻变得遥不可及。
难道她鱼瑶就这么不值得人爱吗？为什么师兄就连失忆了眼中也看不见她，她也是天之骄女，为什么就要忍受这么多不公？
鱼瑶是真的爱寂离，所以纵然心中又是愤怒又是酸楚，她还是走到寂离身边柔声相哄，但是寂离却好似没看见她似的，她说了许多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得到。
“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爱的人是我，不是这把琴。”戏做了久了连鱼瑶也觉得她才是寂离该爱的人，才是寂离爱的人，洛初只是一个错觉。
听到鱼瑶的哭诉，寂离抬起头来，那陌生的眼神将鱼瑶吓了一跳。
“弹”
“什么？”
“既然你是我爱的人就弹这把琴给我听。”
“师兄，我——”
鱼瑶话还没落，寂离一把抓过鱼瑶的手按在琴弦上。
“啊……”鱼瑶痛的撕心裂肺，但是吟风琴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寂离的神色平静无波，好似本该如此。
“你欺骗我？”寂离一把甩开鱼瑶，细细擦了吟风，总觉得鱼瑶不配碰这把琴。
“不，我……我没有。”鱼瑶被寂离冷漠的神情吓住了，急急的否认起来。
“来人——”寂离刚想吩咐就被鱼瑶一下抓住了衣袖，鱼瑶趴在寂离脚边，泪水流了一脸。
“师兄，我是真的爱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因为你不是他。”寂离的目光有些深远，好似在回想什么，但是很快他就惨白了一张脸，没有想起一点记忆。
“怎么会这样……”寂离似是有些不相信，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除了痛到麻木外，想不起一点那人的面貌。
“因为他已经死了啊。”鱼瑶十分伤心的开了口。
“你说什么？”寂离好似突然醒转过来，突然掐住了鱼瑶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
“咳……咳……，师兄，他已经死了，你就是爱他也没用了，放弃吧。”
“死……死了？不会的，不会的。”寂离突然回想起自己看到的青衣男子，那人已经那般虚弱了……
鱼瑶被寂离摔在地上，伤心的哭了起来。
“师兄，你醒醒吧，他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
“我爱他他就是最好的，我不爱你你就是再好也比不上他。”
不看鱼瑶伤心欲绝的脸，寂离径直的离开了魔宫。
云影台的景色一如既往的美丽，寂离站在百花丛中却觉得心中荒芜，脑中不由自主就想起先前所见的青衣男子，只有那般颜色才配得上这云影台吧。
“青衣……”寂离如此想着，觉得恍惚中所见的男子与洛初重合了起来，两人这般相似，会不会……
寂离的心中好似燃起了希望，迫不及待就想去万灵宗见那人，将心中的疑问问个清楚。但是一想起那人的冷淡模样，寂离就烦躁起来，他要见他，总的找个理由吧。
几日后，寂离斟酌了许久，准备了许多珍稀灵物，也不要魔众随行，自己孤身一人就去了万灵宗。
洛初明显刚从主殿办事出来，寂离刚到万灵宗就看到了洛初的身影，脸上还来不及露出高兴的神色，一道红色身影竟然先他一步落到了洛初面前，直接将洛初抱了个满怀。
“小初，你回来都不通知人家吗？害人家伤心那么久。”步衣落一脸哀怨，还夸张的腾出一只手捂着自己胸口，做出西子捧心状。
对于步衣落时不时的抽风，洛初难得的没有无视，有些淡淡的开了口。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人家比莫尽寒晚了那么多天才知道，你要补偿我。”说完步衣落已经整个人都挂在了洛初身上，一副受伤求安慰的模样。
“……”给点阳光就灿烂，他刚才就不该理会这人。
远处的寂离在步衣落抱住洛初的一瞬间突然就捂住了胸口，眼前的一幕让他觉得刺眼无比，但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步衣落一边黏着洛初，一边却在观察这寂离的神色，看着寂离露出痛苦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丝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