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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总裁祕书其实有个好处,就是工作量较之前大为减少──因为褚耕有个自国外求学便一路陪伴着他的特助,秋远凡,一个短小悍、神矍铄的中年男子,说是得力心腹一点也不为过;褚耕重用他,所有行程也都是他一手安排,再由他去指挥调度余下五十名特助。

在褚荷身边担任多功能秘书的程冬沫,这下子直接被限缩成会走路的人体翻译机,德、法、西文的文件大多由她在处理,虽然有的文件已经翻译成英文了,但还是要谨慎核对和原文是否有出入。

而且褚耕身为日理万机、万人之上的大总裁,其实很忙、非常忙,会议多到开不完,三不五时世界各地的飞来飞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一半天数是在当空中飞人,能见到他的时间其实非常有限。

或许你问,出差怎不带程秘书一起很抱歉,最近他老大刚好频跑英语系国家,秋远凡就很够用。而且资历浅的踢掉资历深的,教秋远凡这老臣情何以堪褚耕虽然老奸巨猾、追女人手段变态无耻下流特别不要脸程冬沫说法,但还不至于昏庸。

坏处就是她不是待在总裁办公室旁的秘书室,而是和总裁共处一室办公,已经引起轩然大波,流言蜚语四起。她一向平凡,也甘于平凡,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幺「出锋头」。

总公司上下,最新出炉的八卦正是这一桩──

「程秘书肯定和总裁有特殊关係」

喂喂喂,话要讲就讲清楚嘛,「特殊,关係」和「特殊,关係」,逗号放错位置,失之毫里、差之千里吶

「她不会是走后门攀关係吧」

拜託,老娘起码和大总裁出产自同一名校,怎幺大人物靠的实力,她这小人物就是走后门

「说不定程秘书是褚家的什幺远房亲戚,所以才照顾有加啦」

她跟那变态八字还没一撇,啥远房亲戚,这种程度的想像力也可以当企划部助理

「总之巴结她,要是谁入了她的眼,说不定能得到一些好处啦,大家不要放过这个机会噜」

她闻言,直是白眼翻不完的程度。

没错,她父亲是华裔美籍的有钱人,但在她十岁时母亲一怒之下,终于休掉那不断外遇的负心汉,带着她和妹妹自美国飞奔回台湾,老爸早忘却她们母女的存在;大学时,妈妈癌症过世了,如今只剩她和小五岁的妹妹程冬艾相依为命,妹妹的研究所学费还靠她供应──说白了,她就是一穷二白的家伙,巴结她能有啥好处

做梦比较快。

程冬沫站在茶水间入口听了一阵,终于举起手,礼貌地敲敲门板。

叩叩。

众人闻声回望,倏然禁声。

「啊啊啊,工作好多,再不做来不及啰」、「对啊,再我们组长超兇的,骂人跟骂狗一样」、「工作啰、工作啰」

一阵乾笑飘起,方才说得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的一群人瞬间作鸟兽散──程冬沫蓦地手臂一横,挡住第一个逃难者的去路。

她悠悠开口:「我和总裁没有特殊关係、不是走后门、和他也没任何亲戚关係,了解」虽然她在某个变态男面前只有俯首称臣的份,但要应付这群战力不足的家伙,她还行。

她全部都听见了。众人脸色立时涨成猪肝色,加快离开的脚步。

程冬沫吁了口气。

唉,把从大总裁那里受到的鸟气,加诸在别人身上是不是不道德了点

没能自我反省太久,一道偏冷的磁嗓,以不下于她方才的气势,不急不徐地响起。

「看起来,程秘书挺能独当一面的。」

「赫」脚步声你能有点脚步声吗不要搞得像幽魂突然飘出来程冬沫被这神出鬼没的声音吓一跳,立刻端出职业级笑容,恭敬地道:「总裁您要泡咖啡可以吩咐我就好了,不必亲自跑这一趟。」

褚耕几乎一个月不见,一回国就有冗长的会议等着他,这种马拉松式的开法,保守估计晚上七点以后才结束。

「不来怎幺能知道,在我面前一条虫的程秘书,在同事面前可以一条龙呢」

喵的,讲话一定要这样损人吗给不给人活啊

她面色了,火速掏出一叠千元大钞,「内衣内裤钱,总共一万块,还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做」

褚耕盯着钱,动也不动,扬起一抹恶意的笑。

「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我不管,你给我收、起、来我不喜欢欠人」把钞票塞进他西装口袋里,没料到一下子就被反困在墙面与他之间,她咬牙低咆:「你不要随便动手动脚」

「好,我不动。我只想是跟妳商量那个赌注」

赌注那个什幺妳上过我、我没上过妳的鸟约定不她本没承认,都是他胡说八道一通

「啊啊啊啊啊啊啊──没这回事没这回事没这回事」某个女人鸵鸟式的摀着耳朵,企图以压低声量的尖叫声与重複跳针的词彙打断谈话。

「反正我也没打算赢妳。」他气定神闲地开口。

「咦」挺出乎意外的台词。

「因为让妳心甘情愿地上我比较有意思。」

闻言,程冬沫立刻龇牙咧嘴,想像自己有张血盆大口能咬死他:「你靠──」

「嗯」他欺近她,好闻的古龙水充塞鼻翼,某人的气势立刻矮了半截。

然后,他在颊边轻轻烙下一吻,低笑:「真乖。」

不对为什幺她要动也不动,乖乖让她吃豆腐回过神来的程冬沫眼神一暗,高跟鞋跟陡然狠狠踩向他的鞋尖

「唔,真泼辣。」他吃痛地皱眉。

「你说不动手动脚的」

俊美男人万分无辜地摊摊手,「所以我动口。」

她弓手赏他一记肘击。

「你靠──北边走」然后气急败坏地踩着高跟鞋离开了,愤怒的跫音敲得整个走廊都是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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