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二三事(1/1)

娃娃脸小二迷茫道:“我怎么了?”

掌柜的也疑惑道:“敢问这位客官,我到底怎么了?”

那二人这般配合着询问,默契度极好,张至深更是惊得退了一大步,就连怀里的小白也是紧张的,他再次不甘心地当着娃娃脸的面问那人:“你,真的是这家客栈的掌柜?”

那人更加奇怪了,还是态度良好道:“在下便是,有何不妥?”

张至深彻底地死心了,不忍再看面前的掌柜,只对小二道:“娃娃脸,你他娘的太重口味了!人家都这样了,你都不放过人家!”

小二继续一头雾水:“我如何不放过人家了?”

掌柜的更是二丈和尚了,却还是秉承职业精神笑道:“客官,您这是怎么了?”那笑容还真是挺慈祥,慈祥得张至深心里更加恶寒。

他颤抖着手指着面前的掌柜对小二道:“这……这老头就是你所谓的掌柜!乖乖呀我的小娃娃脸,这爷爷没有九十也有八十了吧,都可以当你曾祖父了,竟然还能陪你玩清水出芙蓉!鸳鸯交颈!月下飞仙!!!”

娃娃脸小二的脸瞬间僵硬了,掌柜慈祥的菊花褶皱早就石化了,张至深还没有从激动中醒来,扯了扯掌柜白花花的老胡子,捏了捏满脸的皱纹,确定不是假的,更加激动道:“掌柜兄老当益壮,在下佩服佩服,不知那清水出芙蓉体验如何,在下好……呜呜呜……”

娃娃脸小二从僵硬中疯魔了!捂着张至深还在喋喋不休的嘴,朝掌柜的道歉:“这位客官这几日生病,精神有点不正常!”

你才不正常!

张至深被捂着嘴拖到了客栈外,一被放开便道:“你捂着我做什么!我说娃娃脸,你才精神不正常,竟然跟那么老的老头!天啦,这难道就是真爱!”

娃娃脸真恨不得用牛粪将这张嘴给堵了,跺了一脚便大声道:“不是他!”

张至深道:“你别做了事情还不承认,我都问了,他说他是掌柜的,我说呀,你这娃娃脸真不简单啊,那老头还真经得起你折腾,这么快就下床了,该不会有什么宫廷秘药,传授传授?”

小二压低声音愤然道:“那是老掌柜,是我家掌柜他爹!”

“就算是掌柜他爹你也不能连这么老的人都不放……”顿了顿,“啊!你家掌柜他爹!”

小二依然想几个拳头伺候一顿那张俊俏的公子脸,愤愤道:“掌柜的还在床上躺着,这几天都是老掌柜的当事。”

“这……”张至深觉得自己乌龙了,糗大了,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不,他什么也没说,肯定什么也没说!他只是问候了一下掌柜他老人家,老当益壮嘛……

小二道:“我瞧着你长了一张狐狸脸还以为你挺聪明,真想不到……”后话自动省略,不用说张至深也知道他的意思,他果然不该来看看那传说中的掌柜,这下不仅悔得肠子都青了,还由青转黑,彻底被鄙视。

回到房间后,张至深拍着小白的脑袋道:“儿子啊,你不是妖怪么,怎么连谁是娃娃脸的姘头都不知道,害得你爹丢了这么大的脸,真该打。”

小白站在桌子上优雅地摇了下毛茸茸的尾巴,沉声道:“深儿,你不乖。”

张至深道:“小白,哪里有儿子这么说爹,你说你这妖精当着有什么用,还整日窝在我怀里。”

小白道:“不准叫我小白,难听死了。”

张至深奇道:“我都叫了你那么久的小白,早该习惯了,乖儿子,跳个舞来给爹乐乐。”

小白的声音变得低沉:“我不是你儿子,叫我相公。”

“噗……”张至深笑道,“就你?我叫一只小狐狸相公,小白,你别笑死你爹了,哈哈。”

小白道:“深儿,看来你的伤好得很快,屁股痒了。”

张至深毫不畏惧,得意道:“那又怎样,箓儿,你白天只能变成狐狸是吧,只有晚上才能变成人,哼哼,小狐狸,想压倒你爹,那么小……”眼睛瞟了瞟小白的下面。

小白道:“深儿还挺聪明,不过你错算了一点,就算我是狐狸,照样能教训你发痒的小屁股,深儿想不想来点新鲜花样?”

这“新鲜花样”还是让张至深心有余悸,但又想这儿子虽然狡猾,可都是小狐狸了,它还能怎么着,于是依然得意道:“乖儿子,你都这么小了,就不要逞强,你还能拿爹怎么着?用你那根小豆芽菜?”

“是不是豆芽菜,深儿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声音,这语调,丰富的经验告诉张至深不妙,但是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面前的小白如充气般不断变大,不断变大,瞬间成了老虎那般巨大,惊得张至深坐都没坐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白成了大白!张至深有点理解那所谓的新鲜花样是什么,瞬间冷汗直流,妖精果然是不能惹的!

大白往前走了一步就将张至深压到了身下,冷冷道:“深儿觉得够大了么?要不要更大些?”

“不,不用了……箓儿,我知道错了。”

大白狐低下头用尖尖的嘴对着他道:“叫错了。”

“南箓。”

“错了,深儿要不要尝尝豆芽菜的味道?”大白的身子已经压了下来,张至深身体一颤,天啦,千万不要!那么大……

张至深一急,胡乱叫道:“箓儿,箓美人,箓箓,箓哥哥,深儿知道错了!你那绝对不是豆芽菜,真的不是啊啊啊!”

大白伸出尖尖的舌头舔了下他的脸道:“又错了,看来深儿很喜欢接下来的新鲜花样。”

还错了!这大变态到底想让他叫什么!

大白似乎真没手下留情,炙热的下身往他身上蹭了蹭,奶奶的!这畜生果然随时都能发情!

张至深大惊,忽然灵光一闪,极不情愿道:“南箓……相公,我知错了……”

大白果然停下了动作,那好听的声音从一只狐狸嘴里窜出:“这还差不多,再叫一声。”

“再叫一声你就变回小白?”

“叫好听点。”

叫你爷爷的好听点!张至深心里骂道,却还是清清嗓子,极不情愿地柔情似水地叫了一声:“相~~公。”

“这还差不多。”

然后张至深眼前白光一闪,大白瞬间变成了小白,毛茸茸一团小白球软软地窝到他怀里,张至深余惊未定,捧着这东西如捧了世上最宝贵又最危险的物品。

小白摇了摇尾巴懒懒道:“深儿要乖,好好听相公的话。”

听你爷爷的话!这个死变态!臭狐狸!张至深内心咆哮,表面听话:“深儿知道了。”

这一晚变成了人的南箓果然兽性大发,张至深千般万般装可怜,总算逃过一劫,相安无事。

第二日张至深起了个大早,向南箓相公告了假,上了百花节寻找最佳生意点,根据一个神棍多年来的直觉,他敏锐地觉出了同类的味道,果然西街一个小桌铺子后站着一胡子白花花的的老头,桌子边立了一灰黄的幌子,“算命解卦”四个大字。

只是这老头怎么看着这般眼熟?

张至深想来想去,还是没想起在哪里见过这老头,便走上去道:“嘿,老头,给小爷算上一卦!”

那老头看了看张至深,道:“这位公子好生眼熟,我们是在哪见过?”

张至深心道,莫非真见过?不过神棍什么的,说句话最难辨真假,于是他笑道:“是么?许多人都这么说。”

老头愣了一下,随即从容道:“公子想算什么?”

张至深看看这五月沉闷的天,阳光变得苍白而无力,周遭是街头的喧嚣叫卖声,闻不到从弛山飘来的淡淡蔷薇花香,陌生又有些恍惚的感觉,便道:“就算这个五月会落雨几天,镇中飞花几朵,游鱼几尾,落叶几片,您觉得如何?”

“这……哪有这般算命的,公子岂不是为难了老朽。”

张至深道:“哪里哪里,在下只是觉得这镇中岁月静淌,总觉飞花不变,游鱼悄然,落叶无声,才敢劳烦先生给算上一卦。”

老头摆手道:“公子,这个老夫不会算,也不能算。”

张至深故作为难道:“可是我就想算这个,看来先生技法不精。”

老头叹了一声:“老朽确实技法不精,公子若是看不上,还是请回。”

这老头,有点看不出深浅,张至深想了想,又道:“那算算姻缘,算我几龄成婚,妻妾几房,儿女几许,可会长远?”

老头道:“这个能算,还请公子写下生辰八字。”

原来是生辰八字卦,传统算法,张至深鄙夷了一番,还是老实写下,心里有那么一点紧张,不知这老神棍能测出个什么。

老头看了看他的八字,叹道:“公子八字好,生于富贵人家,好命相啊!”

废话!任谁看他张小爷那身骚包打扮都知道他生于富贵人家!张至深听惯了这般说辞,只道:“快快算来!”

老头这才拿出他的八卦盘,几根棍子按照他的八字排列演练,张至深小时候跟城北的陈瞎子学过一些,看他摆得还有板有眼,确实有门道,心想莫不是真遇上了高手,看这老头一副倘然的模样,也没怎么长篇大论——高手一般都是深藏不露的。

那老头在八卦盘上演练了好一会,一下快,一下慢,眉头皱来皱去,张至深的心也跟着一会松一会紧,即便他知道这老东西有可能是个水货,可他还是紧张。

五月闷热阴沉的天更让人无法静心,张至深看这老头在八卦盘上不停演练的棍子,忽然想起那晚在寻欢楼的水中月影中无意看到的南箓,越发觉得不安,他确定那不是幻觉,因为他从未见过那么悲伤的南箓,那么,是不是他看见了未来?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张至深急需知道自己的命数,他崇拜这种力量,透析所有的秘密,不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但他还没有这个能力。

老头终于停下手中的演练,抬头道:“公子命数极好。”

“快说我的姻缘如何?”张至深有点紧张,却不动声色。

老头笑道:“姻缘是命数中至关重要的一道,老朽说了公子命数极好,自然是婚姻也极好,此生大富大贵,享尽人间极乐,生生……”

“停停停,别扯那么远。”张至深不耐地打断,“你就说我几龄成婚,妻妾几房,儿女几许,可会长远。”

老头道:“公子此生立冠而婚,妻妾十五房,龙子为二,皆是大富大贵的命相。”

“是么?”张至深怒了,一把拍在那破桌上,“你爷爷的才妻妾十五犬子为二!你这老神棍!再敢到此忽悠骗钱,小心爷挑了你的铺子,打得连你亲娘都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