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朱厚熜(1/1)

渊沿舱里很是闷热,道闪电从天际出,过,猛幽幽的米将一片雪白。兴王朱厚熄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浑身百骸无一不酸。无一不疼,黄豆大的汗水一颗颗从背心滚落下来,将身上的衫子泡的相是从水中刚捞出来一样。

亥时网过,已是深夜,但河面上还是热得厉害。被大太阳晒了一天的河水平静无波,有氤氲热气从水面上散出来,烘得人提不起精神来。外面没有风,月亮和星辰都躲在厚实的云层里,江面上隐隐有闪电掠过,密云不雨,沉闷的天穹压下来,让人无法呼吸。

自从正德皇帝病重的消息传到安陆之后,他每天都在做恶梦。在梦中,有人提着一把刀子狞笑这向他砍来。

很多次,他都试图让自己在梦境中睁大眼睛,好将那人的模样看个清楚。可无论他如何用力,却只能看到一团黑色的云气在前面翻滚。

然后,就是闪电般的一刀,就如此力正在天边闪烁的那一道道电光。

他呆呆地坐在床上,手下意识的朝床头的抽屉摸去。大概是刚从恶梦中醒来精神恍惚。这个动作在寂静的船舱中很是响亮。

朱厚熄手定在半空中,突然间。他听到一丝低低的哭声从身边传来。朱厚熄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定睛看过去,身边是一个娇小柔美的身影,在夜色呈现出一道诱人的优美曲线。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身边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张王妃、杜王妃,或者是方王剩

他脑子里一片迷糊,只记得傍晚的时候自己服用了一粒仙丹,然后就觉得脑袋涨,身子麻,喝了一口汤就上床睡觉了,至于今天晚上是哪一个。王妃侍寝,却没有半点印象。

自从开始服用方士献上的仙丹之后。他感觉自己对男女之事已经失去了兴趣。虽然这些丹药都是大阳躁热之物,可不知道怎么的,对那种事情就是没有感觉。

船舱里还是热,周围一片漆黑。让人如同置身于蒸笼中一样。

朱厚熄再也睡不着,索性披衣从床上下来,打了火石点了桌上的。

一圈明亮的烛光在舱中扩散开去,眼前的景物清晰起来。

只见,身边那张不太宽的床上。一个女子肩头轻耸,将头埋在枕头中。小声地抽泣着。

这个背影朱厚熄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她就是自己的结妻子,兴王侯陈氏。

朱厚熄已经记不得自己上一次是什么日子与陈后同床共枕了,听到他的哭声,心中不觉得有些烦躁:“王后,大半夜的,你怎么哭起来了?回本王的话

床上哭泣之人直起了身体,露出秀美的面庞和柔软的身枝,她眼睛里满是悲伤:“大王,你又要服用丹药了。父王他不就是吃仙丹走了的,你如今吃得这么猛,我怕”

听到王后说起已经过世的父王。朱厚熄心中突然一疼,接着又有一道邪火从心中升腾而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朱厚熄一挥袖子,将长长的大袖缠在双臂上,用尖锐的声音挖苦道:“怎么,怕我吃仙丹吃死了。毁了你的皇后梦?本王知道你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如今却也遂了你的愿?。

这等诛心之言从自己丈夫口中说出来。如同一道大雷击在陈王后心中。她猛地抬起头看着朱厚熄,哀伤地说:“大王,贱妾这是担心你的身子啊!我知道,我自嫁给大王以来,没有生育过一男半女,又性格暴躁,不懂得讨你欢喜。可是,大王一年中到贱妾这里来的次数两只手都数都过来。贱妾不知道什么地方让大王讨厌了。大王车舟劳顿,身体本就疲乏,我本不该说这些的。你不到贱妾这里来,我也不怨你。可是,这仙丹却不能再吃了

朱厚熄闻言也不怒,只咬着下唇冷笑:“好啊,还没到北京你明睛里就容不下张妃她们了,将来容真有那么一天还如何得了。孤知道你妒忌张妃她们,嘿嘿,以你现在这种不肯让人的品性,将来还如何母仪天下?”

“妒忌,我需要妒忌她们吗?”陈王妃声音大起来:“大王认为张妃她们好,那是因为她们一味顺着你的心思,若我有意与她们争宠,也不会劝你保重身子了。”

“争宠,你堂堂兴王后,同她们争,好意思吗?”朱厚熄口中一阵阵干,先前服用的丹药已经吸收殆尽。大概是化掉药性消耗了他不少体力,此刻只觉得双目热。身体一阵阵飘。

他心中越烦躁起来,手一舞,缠在双臂上的大袖“呼!”一声甩开。再不理睬船舱中不依不饶的陈后。大步走上甲板。

大概是刚才陈王后提起了去世的父王,朱厚熄心中一阵伤痛,上了甲板,外面依旧闷热,看着宽阔的河面。吸了一口长气。

家事国事,天下事,每一件事都压在心上,让这个未来的十五岁的少年天子久久不能平静。

也许正如陈后所说的那样,父王的死真得同服用仙丹有关。

可是,父王去世前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服用仙丹,大概是他对现实的一种逃避吧?

朝廷对各地藩王管束甚严,尤其是在宁王之乱后,更是将王爷们当犯人看待。不断命地方官员就近监视。还派出官吏进驻王府之中管理日常事务。可以说,王府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为相。”

“他的确有这个才能,不过,布衣而卿相,与祖制不合。”黄锦突然阴沉着一张脸说:“此人走的是诡道,心机深沉,手段毒辣,不是一个易以之辈。你看他弄的那个钱庄,分明就是走的邪道,对付起平秋里来,也是诡计百出。这样的人适合在朝中做官吗?依黄锦看来,此人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不如除了。”

一声霹雳在天上炸响,照得天的皆白。

陆炳一个激灵,失惊道:“黄伴你怎么能够这样,孙淡为人实诚,乃谦谦君子。我们不是知恩图报也就罢了,怎么可是做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举?”

黄锦森然道:“他知道得太多了。王爷你想想,若别人知道王爷你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

朱厚熄身体一颤,不觉呆住。

陆炳还在大所:“黄公公,你可不能这么害人啊!”

黄锦轻轻道:小陆子你太东轻。心也软,关键时刻怎么下不去手呢?”

厚熄看着陆炳:“说说你的想法,都说了,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交心,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陆炳恼火地看了黄锦一眼,突然道:“王爷你也说过不会忘记所有人功劳的,怎么现在听了黄伴的话,却变卦了呢?”

朱厚熄闻言心中一动,然后突然恼火起来:这个黄锦,你也想影响本王控制本王吗?刚才若不是有陆炳提醒,我却被你给蒙了。虽然我知道黄锦你的话句句都对,都在理。可本王想做什么说什么,是我的事。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他看了黄锦一眼,又看了陆炳一眼。缓缓道:“孤不是个不讲情义的人,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孤偏偏就记着孙淡、还有你陆炳和黄伴的情份。孤虽然不好明着给孙淡一个官职,可只要他考中进士,总归要给他一个好的前程。就算他考不上,孤也一辈子都会看顾着他。同样,孤一辈子也会看顾着你陆炳和黄伴的。”

黄、陆二人眼睛一热,都激动得浑身颤抖,眼中有热泪滚滚落下。

二人心神激荡,就要跪将下去。朱厚熄忙伸手虚虚一扶:“不用跪了,都说了,今天晚上就当是自家人说话,不用那么多繁文缛节。

对了,看这模样,马上就有一场暴雨,我们还是快些回船上去。”

陆炳醒悟:“是得要快些回船上去。等下雨一下来,河水暴涨,只怕我们就回不去了。”

“倒不是因为要涨水。”朱厚熄忿忿地用脚踢了踢河堤上的那颗柳:“孤是见不得毛澄那张臭脸,若让他看到本王夜半三更在外闲逛,只怕有要拿朝廷制度,皇家体统,甚至圣人之言来压我,没得坏了你我的心情。”

黄、陆二人见朱厚熄脾气,都不敢说话。为了抓紧时间回到大船上去,二人也不敢耽搁,忙扶朱厚熄上了小船。奋力朝船队那边刑去。

河水开始尽急起来,水声轰隆,若不是陆、黄二人都是武艺高强这辈。还真要弄出什么事来。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上了小船之后,朱厚熄就沉着一张脸一直没有说话。

眼看着就与船队汇合,朱厚熄突然道:“孤想废了王后。”

“什么?”二人小声惊叫起来。

“这女人实在太讨厌小肚鸡肠。成天在孤耳朵边说三道四,孤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你们说,立张妃为后好不好?张妃对孤百依百顺,是个好女人。”

黄锦:“大王,这事关系甚大,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计议,计议什么?本王愿意立谁就立谁,关别人什么事?”

黄锦低头:“那是大王的家事,老奴,不敢多嘴。”

“这事不妥吧。无故废后,牵涉甚广。”陆炳慌忙道:“大王的家事也是国事,如今,大王还没有登基,还是不要给那些请流腐儒们口实才好。”

“却也是。”朱厚熄郁闷地说:“这做君王的,也做不了快意之事。孤做这个皇帝有什么意思。”

等上了船,陆炳自去值守,黄锦则服侍朱厚熄回船舱歇息。

船舱中空空如也,先前在里面哭泣的陈后已经离开。黄锦忙问外面的侍女,侍女回答说王后回自己舱中歇息去了。

“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对孤!早晚有一天要收废了她。”朱厚熄气得面色青,忙服了一粒丹药才将心头的怒火压住。

这才道:“黄伴,掌灯,把那本《太上感应篇》拿来,孤读几页在睡。”

黄锦:“王爷如今心浮气躁。只怕读不进去。要不这样,老奴才给你寻一本好看的演义书来解解闷。”

“话本有什么可读的?”朱厚熄大为不悦。

黄锦神秘一笑:“也不是这么说的。这书的名字叫《西游记》,说的也是神仙的事儿,据坊间传言。此书乃孙淡所著。”

“啊,是孙淡写的,这家伙居然写闲书,将来让孤看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