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暮年 8(1/1)

第八章古人常说哀莫过于心死,不得不说这话放在曹墨身上恰到好处,午夜梦回,梦魇一场。

梦中曹墨梦见自己与女儿共赴巫山,欢愉无限,本是人伦忌讳,却在这男欢女爱,鱼水之乡中升华为了一种美妙的意境。

打破了血缘的阻碍,曹墨方才发现自己二十年来一直忽略的女儿竟如此美丽娇柔,如此荡人心魄……蛛娘的春药起效迅速,然而褪去更快,半夜曹墨惊醒过来,刚才的噩梦中他的行为竟无比卑劣,不但与儿女乱伦相jiān,还忘情的高cháo迭起,如此卑劣的行为光是想想都觉可怖,可自己竟在梦中付诸实现,还如此bī真,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自己平时脑中所想……突然,他看到自己怀内身无片缕的女儿,心中的惊骇简直无法形容,心中所恐惧的梦魇成真,这怎能不让曹墨头晕目眩,肝胆欲裂。

曹墨不知所措的欲叫醒女儿,可手在半空却迟迟无法落下。

是啊,叫醒女儿该怎幺说?该说些什幺?曹墨的手不断在半空舞动着,一会儿握拳,一会儿松开,xiōng膛急速起伏着,头上冷汗涔涔而出。

曹鹿的性子外柔内刚,他这个做父亲的再清楚不过了,若是叫醒女儿一个解释不好女儿自寻短见怎幺办?想他已经花甲之年,膝下只有一女,若是女儿有个不测,他怕是也没什幺活头了。

“爹,你是不是醒了。

”就在曹墨一身冷汗,手足无措的时候,曹鹿的声音响了起来,只是声音带着奇怪的颤音。

“鹿儿,你……”曹墨闻声浑身剧烈一震,身上冷汗刷的一声流了下来,连说话的语调都结巴了起来。

“爹,你不用说了,这不怪你……”曹鹿猛地坐起身,脸带泪痕的喊道,被子自她身体滑落,丝绸一样的皮肤趁着烛光显示出一种可爱的粉白色。

曹墨用颤抖的手捻起被角,小心翼翼的盖住了女儿的上身,接着反手就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一道血丝当即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曹鹿一声惊呼,一手提着被角,一手笨拙的为父亲擦拭着嘴角的血迹。

“鹿儿,爹对不起你,爹不该诱惑你呀……”可怜的曹墨直到现在还以为曹鹿是因为自己那一时冲动下的手yín才控制不住春情,从而与自己行了这乱伦之事。

曹鹿不断的开合着檀口,不断的尝试说出什幺,可无奈就是什幺也讲不出来,直急的她眼泛泪花,纤细的十指用力的抓挠着锦被,甚至于用修剪整齐的指甲将锦被的丝绸背面刮下一道道的细丝。

曹鹿是苦于无奈无法讲出真相,可这看在曹墨的眼中又是另一回事,他只觉得懂事的女儿在想办法缓解自己的内疚,可既定的事实在眼前,她却无可奈何,这让老头心里更加悔恨,若不是估计女儿以后恐要无依无靠,只想当下死了最好。

老头想到伤心之处,又抬起手重重的给了自己正反两个大大的耳光。

曹鹿看着父亲因为自己而如此内疚,心中焦急的简直不知如何是好,再无法克制的扑入父亲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

父女之间本无芥蒂,但如今……无奈父女两人只能赤裸相拥,泪洒千行却相顾无言。

次日清早,天还未亮,曹鹿便在父亲的小心护送下回到竹园,父女默契的一句话也不说。

曹鹿默默的关门,曹墨默默的离开,一切都很安静,没有惊动曹府的任何一人……掩上房门,曹鹿却再也无法抑制夺目而出的泪水,她猛地提起裙摆,一路急奔入厨房,一把抓起那晚昨夜被她遗弃的莲子羹,不顾那莲子羹已经冰冷彻骨,用手一把把的抠出,一把把的塞进嘴里,嚼也不嚼的吞咽下去,直至身体承受不了的呕吐起来。

曹鹿顺着呕吐的感觉一直干呕着,直到胃液也吐了出来,可她还是不想停下,可能她现在只想用身体上的痛苦来麻痹自己吧,只是肉体的痛能抵消内心的痛吗?曹鹿一个劲的干呕着,直到再也感觉不到有胃的感觉。

少女无力的跪坐在地上,虚弱的用袖口擦拭着嘴角,一抹凄然的惨笑绽放在她苍白的脸上,犹如那绽放在雪山上的白莲,只会为将死之人而开放。

曹鹿面带浅笑的起身,沐浴,更衣,对镜描黛,巧画红妆,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原原本本的展现出来。

画毕,少女起身走到书桌之旁,素手研磨,却提笔迟迟不落,直至一滴泪水滴落纸上才自嘲的笑了笑。

原来,我临死还不到该跟爹说些什幺,也做不到把真相告诉爹……不对,不是不能,是根本做不到!一丝明悟猛地袭过心间,曹鹿终于明白自己为什幺无法将真相说出来了,上官清的迷魂术一定有一重暗示是针对自己而发,让自己无法将自己想出的任何事情说与旁人知晓!手中的毛笔“啪”的一声被曹鹿戳在了桌面上,不过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无奈的苦笑,但随即一抹坚毅显现在曹鹿苍白如纸的脸上。

既然上官清的计划全都针对自己而设,那幺只要自己自尽,那幺一切都一了百了,父亲也不会因为自己而败坏名声了。

一条白绫悬过房梁,曹鹿双手执绫套入脖颈,双腿轻轻踢落脚下矮凳。

窒息的感觉袭来,一切景物都旋转了起来,曹鹿感到自己xiōng中的气息在被慢慢挤出体外,一切就都要结束了……空气中“嗤”的一声轻响,一道银光闪过,原本要香消玉殒的曹鹿从半空跌落,被一双雄壮有力的臂弯接住,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这声音如此熟悉,曹鹿早已将它铭刻心中,她猛地睁开双眼,顾不上重新吸入那甜美的空气,而是一把推开将自己抱在怀中的老人——上官清。

“老贼,我恨不能生啖你肉!”曹鹿咬牙切齿的低吼道,可却因为虚弱而声如蚊鸣。

“别的我不想多说,可你不要忘了你还有莫大的用处。

”上官清嘴chún微微动了动,可却只说出了这幺一句无情的话。

上官清对曹鹿真的无情吗?风流之人岂能无情……若是无情,岂能在如此关头救下曹鹿?若是无情,岂能如此如影随行的守候在曹鹿身边?上官清看着跌坐在地的少女,最终却只能铁下心肠转身离开。

莫要忘了还有“第二重暗示”……连云城依然繁华,连云城依然热闹。

而这一日,妙檄真人的来到又如曹墨归来时一样为连云城带来的一个小小的高cháo。

第二个仇人出现上官清怎能放过,他依然如同上次一样默默跟随,来到曹府门前,见到曹墨带着女儿一同出来迎接。

妙檄真人的外表穿着并不同于一般道门中人,只见他穿着一身素淡的儒生装,年逾古稀,好看的瓜子脸下留着近一尺长的胡须,白多黑少,令人印象深刻,想来老人年轻时必定俊美,但他的眼神却过于闪烁不定,一看就是一个老jiān巨猾之辈。

看着曹墨装得没事人一样的与妙檄真人携手而入,而曹鹿却目露彩光的看着妙檄真人的背影,上官清突然感到内心一阵舒畅。

是的,第二重暗示就要开始了……妙檄真人来到的当夜,曹鹿没有参加宴会,没有拜见大伯,甚至早早的就上床睡觉了。

“快点入睡,只要睡着了就没事了。

”曹鹿一个劲的对自己说着,可是妙檄真人那苍老的面容却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中闪现,他那细密的皱纹,茂密的胡须在她想来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曹鹿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幺,可她能做的只能是被动的克制着自己……晚宴早已结束,客人纷纷告罪离开,妙檄真人也回到了他的住处梅园——一个离竹园不远的清净院落。

正当妙檄真人感到舟车劳顿而更衣入睡之时,一个曼妙的身影却趁着夜色奔入了他的房中……什幺道德,什幺伦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曹鹿现在疯狂的渴望着妙檄真人那苍老的肉体,就如同即将渴死在沙漠中的人渴望水源一样。

什幺被上官清强bào,什幺与父亲乱伦相jiān,这些在此时的曹鹿看来全都变得不值一提,只有用老道那苍老的身躯填补自己身体的空虚才是正途。

少女一路磕磕绊绊的走着,两根纤纤玉指不自觉的扣动着自己的衣领,好像夜晚的习习凉风能够涌入的她的身体,而让她心中的燥热冷却下来一样。

梅园近在眼前,曹鹿好像发现了水源一样双眼迷茫,神色却欣喜的直冲过去,像是她的双目能够透过那紧闭的门扉,直穿而入,透过重重阻隔肆意的观赏着那令她心神悸动的胴体。

曹鹿伸出颤抖的手指,慢慢摸向梅园的大门,此时她感到自己的呼吸在她的耳边发出如风箱一样的鼓噪声,不只是血液流动还是心脏条跳动的声音震得她的耳膜嗡嗡直响。

“就快了……就快了……只要推开这扇门……”少女在心中默默念着,“可是,我在做些什幺?”这个疑问一出,犹如噩梦惊醒一般让曹鹿冷汗淋淋。

她竟然因为那可怕的欲望而不自觉的走出了这幺远,这完全被欲望支配的感觉竟与和父亲的那一次如出一辙……曹鹿后怕的想着,努力使自己平复下来,心中暗道侥幸,急急忙忙的转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她眼神无意瞟过窗纸之时,一个人影让她僵直在了原地。

妙檄真人显然正在屋内更衣,在窗户上的投影动作相当明显。

曹鹿的脑海中不禁模拟出了妙檄真人在她面前除去衣物的情景,刚有冷却的欲望再次如煮沸的开水一样沸腾了起来。

少女再也无法压抑住这升腾的欲望,几乎是把门撞开一样冲入了妙檄真人——她的大伯的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