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鬼眼（1/1）
贺茂名人的疯狂笑声在洞中回荡着。
长田哲平的尸体就躺在他的身前，胸口流出的鲜血渐渐扩散到地面上，地上的奇异法阵吸收了鲜血后，无数密密麻麻的符咒闪现，贴在巨石上的咒文无风自动，好像随时都会断裂。一声声仿佛来自遥远彼岸的嘶吼，从石中传来，就像是什么凶兽即将脱离地狱的束缚，降临人间！
贺茂名人终于停止了那恶心的笑声，一脸怨毒的看着两仪落：“小子，很快你就死定了！就算你现在逃跑也没用，里面的东西已经记住了你的气息，它会一直追杀你，不死不休！”
两仪落没有任何惊慌，饶有兴趣的问：“哦？这么厉害？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贺茂名人看到两仪落那满不在乎的表情，咬牙切齿，狠狠道：“小子，听说过九尾妖狐吗？这便是九尾妖狐死后所化的杀生石！”在九尾妖狐和杀生石这两个词上，语气用的很重，希望两仪落能够看到两仪落恐慌的表情。不过，他却是注定要失望了。
“九尾妖狐？杀生石？这东西不是已经变成碎块了吗？”九尾妖狐和杀生石两仪落当然听说过，不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都是十分有名的东西，但这并不能让他感到惧怕，就算有情绪，恐怕也是一种难耐的兴奋吧！
不过在他的记忆中，九尾妖狐死后变成的杀生石，早就被一个和尚给打碎了，但现在贺茂名人却说这就是杀生石，在这种情况下他既然敢作为最后的杀手锏，就应该不是骗人，那么这其中必定有着什么秘闻，对于一些秘闻他还是很有兴趣的，因此带着一些好奇问道。
贺茂名人现在是巴不得能和他在闲扯两句，若是两仪落现在就跑，里面的怪物复活后，在去追他的路上有可能会出现一些变数，因此他连忙回答，解答他的疑问：“哼，的确，杀生石被原翁心昭那个和尚打碎，但是杀生石的力量岂是易于？即使变成了碎片也拥有强大的力量，而这块石头，便是被我贺茂家的先祖找到的其中最大的一块！”
‘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吧，我可是有问必答啊！在过一会就好，在过一会……’贺茂名人算着时间，暗暗焦急。
“啧，只不过是碎片啊。”带着一些失望，两仪落叹道，本以为能看到传说中的九尾妖狐，现在看来却是不可能了。
原来，在杀生石被原翁心昭打碎后，贺茂家的祖先将其中最大的部分留了下来。那时贺茂家还十分强大，利用阴阳术，将整个杀生石封印起来，并镇压于此。一是为了阴阳师自己的职责，将此石封印，以防它在害人；二则是自己的私心，杀生石里面的力量由于封印的缘故，不会扩散出去，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却是凝聚成形，变成了一只妖魔，虽然没有曾经的九尾妖狐强大，但也是不俗。
如此，若是贺茂家遇到威胁整个家族之祸，便可以用其家族秘法，将那新诞生的妖魔复活出来以御敌，只要时间不长，贺茂家就还有其他秘术可以将它再度封印回去。只不过要想将它复活，却是代价极大，需要施术者以自己的性命为献祭！但贺茂家曾经有个天才，动起了歪心思，其将整个仪式改变，将需要的生命力以秘法转嫁到他人身上，吸取他人生命力来代替，而自己所需付出的，只是一些寿命而已，在需要用到这杀生石的危机时刻，一些寿命却是及其划算！
贺茂名人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自己的性命，也因此在他来到这禁地后，才想起没有祭品而犹豫徘徊，在见到长田哲平后也才会如此欣喜。
两仪落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在知道了这杀生石不是完全体后，就没有了在过问的兴趣，他看到贺茂名人的脸上的皮肤如同脱水般，渐渐出现了一些皱纹，原本乌黑的头发从根部开始，有一部分变的花白，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旁边的巨石震动声越来越大，其上的符文页从明亮渐渐熄灭，两仪落知道，这个仪式是要完成了！
两仪落带起一丝微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轻轻道：“那么，最后问你个问题贺茂先生，若是我刚才逃跑，这里面的东西出来后，会不会与我一起跑向这整个京都？这京都里的普通人又会怎么样？”
贺茂名人听到两仪落的提问，嗤笑一声，理所当然的道：“就是跑向京都又如何，这些普通人又管他作甚？能为我们贺茂一族做出贡献，本就是他们的荣幸！”神情高傲，仿佛那些普通人对他而言只是可有可无的蝼蚁，若不是他身形实在太过狼狈，到也有那么一点点睥睨天下的气味。
两仪落点点头，这京都可以说是贺茂一族的势力范围，里面的居民在一定程度可算是他的领民一般，而他却是毫不在乎。当然，对于两仪落来说，除了自己重要的人外，这些其他人他更不在乎了！至于这问题，他只是心血来潮罢了！
“啪啪啪！”清脆的鼓掌声在洞里传出。两仪落呵呵一笑，讽刺道：“贺茂先生真是大气！就是，太蠢了啊！”说到最后，两仪落摇了摇头，好像失望般一步步向着贺茂名人走去。
“嗯？”贺茂名人见他走来，本已有些消散的恐惧，又从心底泛起，慌张着往后退了两步，“你……”声音未落，一道刀光闪过，他感到左边突然有些空荡荡的，呆呆的往左边看去，却是发现整个左臂齐根而断，刀口光滑，由于出刀太快，竟然没有血液流出，贺茂名人傻傻的呆愣了一秒，下一刻，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起。
“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
“扑”一声贯穿肉体的声音，一把太刀从贺茂名人胸口窜出，和刚才他杀死长田哲平时一模一样！
在被长刀贯胸后，贺茂名人恍然大悟般想起，两方根本不是势均力敌，而是有着压倒性的差距，就算那妖魔能够杀死两仪落，但是在其复活之时，也足够两仪落杀死他了……
‘为什么？能如此简单的杀了我，却不一开始就动手？莫非他的目的其实就是杀生石？’这个念头疯狂的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他感觉就是这么回事，自己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别人的算计，只是为了杀生石，才如同猫抓老鼠一般戏弄于他，而自己就这么傻乎乎的一步步按着别人的计划行事……
‘到底是谁？是哪个势力要对付我贺茂一族……’
带着不甘，愤恨，以及对生命的最后留恋，贺茂名人的意识渐渐消散……
不过他最后的想法，若是被两仪落知道，一定会哈哈大笑，说一句你想多了，我可不知道什么杀生石之类的东西，这一切也只不过是自己对于和强者战斗的渴望以及青山野鹤的出师任务而已，根本就没有任何阴谋诡计……
两仪落从贺茂名人的背后抽出太刀，一脚就将他踹到了长田哲平的尸体旁边。
“不用感谢我，就让你们黄泉路上有个伴吧！”至于黄泉路上，两个人会不会又互相杀起来，就不关我的事了！
“这种需要转向的瞬步，我果然还是用的不熟练啊！”想了想刚才所运用的绕到贺茂名人背后，带有转向的瞬步，两仪落很是不满。
“那么，这个怪物应该就复活了吧？”两仪落像杀生石看去，果然，在贺茂名人死后，他的生命力也被这杀生石吸收，这祭祀之人的死亡，一下子就带给它充足的力量，阵法的光芒渐渐暗淡，巨石上的符咒一片片的脱落，一阵阵诡异的黑雾从杀生石中飘出，其中还有着如同恶鬼般的哀嚎之声！
“咔嚓——咔嚓——”岩石碎裂的声音在杀生石上传出，裂痕开始漫步石头的全身。但是出乎两仪落意料的是，石头并没有如他所想般破碎，只是在裂痕出现后，黑雾更加浓密，将整个石头完全包裹！
下一刻，“吼吼吼——”的怒吼声传来，黑雾急速扩大，变成了一个高约四米，长达数人的怪物！
只见这个怪物及其诡异，从外表看，形如狮子，脖颈处的黑雾浓密异常，好似雄狮的鬓毛，但尾巴却诡异的有九条，和杀生石的九尾传说映照！而最让人胆寒的，却是‘狮子’的头部，密密麻麻不规则的分布着无数眼睛，其色黑中带红，透漏出一股股的杀戮、诅咒、嗜血的气息！
“终于出来了，却是让我好等！”两仪落感到内心深处的兴奋和激动，带着一丝狞笑，不给它任何的机会，先下手为强！
“神鸣流奥义斩空闪！”
飓风般的刀气急射而出，将地表岩石划出了一道深达半米的沟壑！一时间，整个空阔的广场上，飞沙走石，狂风漫天！
剑气带着‘呜——呜——’的狂吼劈到了妖魔的身上，包裹着它身躯的黑雾一阵翻滚，却如螳臂当车，根本无法挡住，部分黑雾散去，露出了怪物那似岩石又似虚幻的身体！
“斩魔剑！”人随剑走，两仪落瞬步加速，一式神鸣流的对魔奥义斩出，其刀中带着恶灵退散的概念，直直的砍在这怪物所露出的身躯上！
“嗷——”惨呼一声，剑中所带的退魔之意，让刚刚复活，还不知所然的杀生石感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烈痛苦！
砍中妖魔的两仪落却觉得其身躯坚硬无比，如同岩石一般！那种身躯中的虚幻，更是让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好像有一部分被抵消了！
“嘿！”得势不饶人，两仪落脚踏虚空，用出了虚空瞬动，身体高高跃起，对付这种大型的敌人，抛弃一些无用的技巧，大开大合的剑势更是好用！
“神鸣流奥义斩岩剑！”借着大地引力，这一式神鸣流的近身肉搏奥义使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两仪落这一剑之威力，就是一座小山挡在面前，也要劈碎！
太刀砍入怪物身体，直直往下，渐渐的，两仪落感到落势开始变缓，这一剑竟然只砍入其身躯一半，就在也砍不动了！
不过这一击也差不多将怪物分裂开来，若是一般的凶兽恐怕离死也就不远了！但对于杀生石所化的妖魔来说，却并不致命！妖魔好像终于弄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其背后九条尾巴一甩，明明是如同雾气的尾巴，竟然带起了破空之声，在两仪落砍入其身躯不能移动时，直扫而中！
被这尾巴的巨力一拍，两仪落的身体飞射而出，“轰——”的一声砸入了墙壁里，溅射出许多碎石。
身体略一用力，两仪落就从碎石中走出，扫了一眼自己手中那已经断为两截的太刀，随手就将它扔到地上。太刀仅仅是精钢所制，并不是什么名贵宝刀，妖魔那黑雾本就有腐蚀的性质，刚刚砍入其身躯，被黑雾沾染，在加上那尾巴的巨力一扫，太刀终于坚持不住，碎为两半！
妖魔并没有继续攻击，只是直直的盯着两仪落，头上的无数眼睛透出阵阵杀意，身躯黑雾缭绕，如黑云翻滚，那本身将要被砍成两截的巨大伤口竟在黑雾的粘合中，渐渐恢复！它虽然没有理智，却有战斗本能，知道这时候先恢复自身是最重要的！
两仪落的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显然刚才那一下打的并不轻！
“嘿嘿嘿！看样子必须要认真了啊！”带着好像疯狂的嘿笑，但他的脸上却是冷静无比，从被击中开始就紧闭的双眼，渐渐张开，露出的竟是一双诡异的眼睛！
眼白变为黑色，如同恶鬼，眼球化为白色，惨白吓人！这眼中的黑白颠倒之状，正是在神鸣流中所记载的，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本身化为非人所显露的特征——“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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