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编词儿(1/1)

陈嬷嬷道“卫小主说的,是不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伺侯你的那些人难道都睡死了不成,让人在后窗敲你的窗子,也无人惊醒知晓”

卫珏半抬起脸来,脸上露出丝苦笑,“嬷嬷说得没错,我一开始,也吓了一跳,想要唤人,可那人说了,她既来得了这里,便做好了准备了,劝我只好好儿听着,别做其它。”

陈嬷嬷转头对着太后道“太后娘娘,你瞧”

太后却是听得聚精会神,“让她说下去。”

陈嬷嬷无法,“你且继续往下说。”

“那人告诉我,让我去找寻王公公身边的徒弟,小福子与小禄子,他们两人对王顺多有怨怼,因此,会极为愿意照奴婢说的去做,她给了我一个小小的瓶子,让我将这瓶子交给他们,让他们在王公公发怒打骂两人的时侯,涂抹在自己的皮肤之上,如此一来,那药粉不知不觉渗入王公公的伤口她还告诉奴婢,说她已将一切都安排好了,甚至这药,也是按照王公公平日里的饮食习惯来调配的,那毒性一渗入伤口,发挥了作用,经过排泄,便会排出体外,无人能查得出来”

说到这里,躺在椅子上半死不活的王顺嘴里忽地嗬嗬有声,竟是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眼睛转向了跪在地上的小福子小禄子,象是要冒出火来一般,小福子与小禄子面色惊恐,缩成一团。

陈嬷嬷道“将他抬了下去,成什么体统。”

便有两名内侍上前,抬了那躺椅离去,王顺一下子跌睡于椅子上,嘴里勿自含糊不清地道“我不会放过你们,不会放过你们”

王顺被抬下去之后,殿内顿时静了下来,只听得见小福子与小禄子衣裳索索而抖。

陈嬷嬷看着下边跪着的卫珏,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娇弱的身躯伏于地上,眼底里全都张惶与害怕她和以往那些被吓住了的人没有什么不同可陈嬷嬷心底边总觉得有些奇怪,心底里升起了股不安之感,事情定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可要她仔细去想其中破绽,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卫珏说的这些情节,合情合理,挑不出半丝儿的错处来,连她的表情,那受了惊吓的样子,也是那般的合常理,没有半分儿不妥。

也许是她思虑太过了陈嬷嬷心想。

“卫氏,你且继续往下说。”这是太后第一次拿正眼瞧着卫珏,却没有再让陈嬷嬷开言。

陈嬷嬷暗叫不好,卫珏这番话,成功地挑起了太后的兴趣了。

她有些愕然地望向卫珏太后的脾xg儿,她是深知的,太后喜欢看戏,尤其是别出心裁的戏文这卫珏所说的这番话,象故事一般吸引人,可不就是段戏文

不,比戏文更为精彩。

卫珏道“她来了好几次,来到奴婢的窗前,吩咐奴婢做事,奴婢太想帮秋儿报仇了,因此,奴婢便一切按照她所吩咐的来做,奴婢换上了宫婢的衣服,偷偷出了储秀宫因有她的安排,每次出储秀宫之时,都是同一位嬷嬷掌匙,那嬷嬷连问都没问奴婢一声,便将奴婢放出宫去,有时那位嬷嬷不在,也会由其它人放了奴婢出去,奴婢便想,定是那人安排好的”

陈嬷嬷冷笑“卫小主,你说得可真精彩,如此说来,你所犯一切罪过,都不是你自己所为,全都按照旁人的吩咐办事,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奴婢,你不知道那人容貌,那么这件事情,便成了无法查下去的悬案”

卫珏道“嬷嬷说得有道理,奴婢也象嬷嬷这般的想,如果事发,所有的罪责岂不要奴婢来承担到时侯,奴婢既使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因此,奴婢便安了个心眼,那人隔窗再次吩咐奴婢做事之时,奴婢便趁她不注意,推开了窗子,那人显见着没打量我会推窗查看,吓了一跳,可她还是做了防备,头脸都被披风围脖遮住,奴婢不能看清她的脸”

陈嬷嬷一幅猜中事情结尾的得意模样,转头对太后道“太后娘娘,您瞧瞧,她是不是满嘴胡言”

太后却是听得兴趣大发,望了陈嬷嬷一眼,转过头去对卫珏道“既是没看清头脸,那么,总有些东西能看得清楚了”

卫珏苍白的脸便露出丝红润来,“太后娘娘真是睿智,一猜便中奴婢见时不可失,马上就着窗子里的灯光仔细打量,便发现她露出的手腕处戴了一个翡翠镶金的镯子,镯子上雕刻了古朴的古钱纹她似是察觉了什么,转身便离去,奴婢便看清她耳后贴耳垂之处,有一粒米粒大小的红痣。”

卫珏说得情节精彩,棋逢路转,早已将太后深深地吸引住,竟是感叹起来“这孩子,倒有几分机灵。”

陈嬷嬷心底一突,心道太后不是改变了主意了吧太后的脾xg虽然执拗,但她唯一的爱好,便是喜听戏文,并沉迷于其中,有的时侯,竟然分不清现实与戏文了,她还真以为这宫里头会发生象戏文里说的那般之事

陈嬷嬷小心翼翼道“太后娘娘,这卫小主所说之事,奴婢听起来,只感觉有几分不妥”

太后冷冷地道“你懂什么往往现实当中发生的,比戏文里精彩多了。”

陈嬷嬷只得陪笑道“是奴婢没有见地”

太后转过脸去,对卫珏道“你仔细往下说。”

卫珏似是镇定了一些,脸上也恢复了些血色,再伏地道“奴婢虽是按照那人吩咐,再去了寿安宫几次,吩咐小福子小禄子做事,而每一次,不等我向她禀报,她已然知道了所有的结果,因此,奴婢便越发奇怪,兼之更为害怕,奴婢感觉,这个吩咐奴婢做事的,只是将奴婢当成了棋子,奴婢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了报仇,便踩进了她设下的陷阱当中,小福子与小禄子只见了奴婢,日后东窗事发,奴婢定是守当其冲获罪的而那人对奴婢的行踪了如指掌,奴婢便想着,定也是储秀宫内之人,奴婢便暗暗观察,到底是谁在操纵着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