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们的玩物(23)-5(1/1)

今年的圣诞,她是要一个人过了。

独自走在这陌生的街头,繁华的中心街道,天空下起了紫色的雪,伴随着音乐,飘飘洒洒的,落在你的头顶,落在你的肩头,沾染了你的发,你的眼角,你的眉梢。

仰望着星空,叹一两点忧伤,无关风月,也有伤感了?还真当自己是文艺青年了。

这座城市是不会下雪的,这一场紫色的雪,是人工所致,为的是一个氛围,图的是一个浪漫。

好似从开始下雪的那一刻起,这座被铜臭侵染的城市,就开始文一起来,浪漫了起来。

九音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抱在一起的男女不一定就是情侣,正在拥吻的男女,不一定会一直在一起。

她走的很慢,看风景也看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喧闹了,不再向从前,喜欢寂静,如今她想要的是热闹。

最热闹的便是中心广场,每年的圣诞节都会举办一些活动,会请几位当红的明星,俊男美女的,吸引的目光自然不会少。

九音是鬼使神差走到这里的,她跟着人群,当被人团团围住了,站在最靠近舞台的位置了以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已经出不去了。

看周围的布置,打的宣传广告,九音才知道,感情今天有抽奖活动啊,并且大奖十分神秘,十分诱人,让你怦然心动。

当然这是广告上说的,九音倒不觉的,什么礼物能让她怦然心动。

来的人大多数是年轻人,看来这奖品还是抓人眼球的,反正是一个人,反正没什么事情好做,反正来了,那么多反正,她留下了,等待着一场闹剧。

狂乱的摇滚音乐,听起来竟然也觉得澎湃了,强有力的节奏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兴奋。

台上的主持人满场的走动,调动了气氛,炒得火一样热。

十几对男女从后台涌出,在一段舒缓的音乐开始之后,他们开始拥吻。

从那表情来看,可能都是不认识的吧,因为他们一直笑场,很少有人投入进去的。

这样的活动并不少见了,可九yīn却是第一次见到,没惊讶,也没欣赏,淡淡地观察者。

这期间有工作人员来发号码牌,也不知道是什么用的,给了九音,她不拿也不行,414好不吉利的数字,不过比起250和419,她更喜欢这个号码牌了。

一lún的拥吻伴随着台下的口哨声落寞,每个人都得到了一对情侣表。

活动主办方提供的,拥吻时间最久的,花样最多的那一对,得到了一辆轿车,很普通的那一种,不过对寻常人家,也算是大礼了。

看着那一对九音觉得好笑,他们明显就不是情人,该怎么分配呢?正是一阵的胡思乱想,场上的气氛又狂热起来,要颁发的是今天晚上的幸运大奖,九音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个号码是怎么回事了。

念叨了一晚上的神秘大奖,终于介绍了出来,同样是一辆汽车,不过比方才的高级多了,价值二十万,除了车还有更让人激动地是,一个吻,神秘的吻。

「下面让我们掌声有请,今晚的神秘嘉宾,他是谁呢?他到底是谁呢?」主持人卖着关子,拉长了语调。

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响起来,台下默契的喊着一个名字,「千落!」这么惊悚?当九音看到台上的那个人以后,就真正感觉到了,今天晚上她看的是一部恐怖片,怎么走到这里,都能遇上千落呢?他没事跑这边做哪门子虎哦的那个?这露天的活动,并不上档次吧,按照他自己说的,自己是超级明星,怎么还来这种地方?更让九音确定了,这是一部恐怖片的是,千落竟然看了过来,竟然对她眨了眨眼睛,脸上那阳光里带了些妩媚地笑容,让你看了十分想扁他,眨眼睛的那个小动作,被当成了放电,引起了全场的欢呼,无论男女老少。

这人就这么受欢迎吗?千落在台上深情地演唱,时不时地瞥一眼九音,他的歌声不算动听,最多是没走音,毕竟不是专业的歌手,他就是个靠脸吃饭的,要是那张脸毁了,这人连乞丐都不如了。

当然这是九音自己认为的。

什么叫上不去下不来?看看九音现在就是了,想出去,后面人山人海的,不出去,对着千落,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就看千落那个眼神,就觉得不妙了。

三首歌曲,验证了千落的超高人气,九音也随着鄙夷起来,这歌声,还不如张西亚的好听!就这两把刷子,也敢上台!主持人恭维着千落,把他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千落只是淡淡地微笑着,看起来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知性了,可熟人都知道,这厮全是装的!「下面掌声有情,千落为我们揭晓今天的神秘大奖,拿好你们的号码牌,很可能幸运的就是你!」主持人将主导权交给了千落。

有工作人员上来,递给千落今晚的中奖号码,千落并没有急着看,大屏幕滚动起来,每个人手上的号码都扫了一遍,千落看得仔细,整个人感觉都要进入屏幕里了一样,大屏幕慢速的闪烁着,千落点了点头,失意停止,他看了一眼那个中奖号码,然后对着九音笑,磁性的嗓音宛转悠扬,「今天获得大奖的是414号!」这个数字从千落嘴巴吐出来的时候,九音真正明白了这个数字的不吉利,甚至都比不上419和250。

因为她就是414号,因为她得奖了,汽车是她的,那个神秘的吻也是她的了,悲剧的是,那个吻是千落给她,果然是在拍恐怖片。

九音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将她锁定住了,她连把号码牌给其他人的机会都没有了,众目睽睽之下,她无所遁形,工作人员过来与她洽谈,邀请她上台,千落还在台上趁着风大说一些风凉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当两个人面对面以后,千落忽然笑了更甜了,关掉了手里的麦克风,轻声说:「追我都追到这里来了?」九音趁着镜头不注意,翻了个白眼,「你做的哪门子梦?」千落就笑了起来,「其实你心里特别高兴事吧!」九音冷哼一声,没理会他,千落接着说道:「那么多人看着呢,别总是翻白眼,难看死了!这么久没见,都不想我的?」「千落!你能不能正经一点?」九音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他这人大概是把脸皮当鞋底磨过,练出来的厚,所以当他说这些的时候,脸上还是偶像明星的笑容,确保了旁人听不见的龌龊话语。

「我哪里不正经了?」千落眨了眨眼睛,还不忘对台下呼喊他名字的粉丝挥手。

九音被推到了这风口浪尖上,成了众矢之的,她不能走,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不走的话,真的等他来亲吻吗?且不说那个吻没有别的含义,只是单纯的碰一下嘴巴而已,那么如果发生了,她还跑得掉吗?看看那一群粉丝们,少女居多,对偶像的热爱,能允许自己喜欢的男人亲吻别的女人嘛?当时可以克制住,自己一个人难过,过后保不齐那些少女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九音想起来都是一阵阵的忌惮。

偏偏还有些好事者起哄,千落也一步步地靠前了,那一双朱chún,娇艳欲滴,还真不像个男人的嘴巴,平白的让你觉得性感妖娆了。

九音下意识的后退,警惕地看着他,「你干什么?」千落微微地笑道:「给你兑奖啊!」说着,还抿了抿嘴chún,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九音目瞪口呆,「你玩真的?」「你让我作假啊?那可不行,我是签了演出合同的。

」「千落!别闹了!」「我没跟你闹,你小点声,那么多人看着呢。

」千落说着瞥了一眼主持人,示意九音,你再嚷嚷全世界都知道了。

九音咬了咬chún问道:「我可不可以只要汽车,不要吻?」千落有些好笑的说道:「你买西瓜只买皮不要瓢吗」九音毅然决然的决绝,「那车我也不要了,什么都不要可以了吧!」千落瞪了瞪眼,「你以为我们这是小孩子玩家家酒啊!你别扭个什么劲儿,赶紧亲!亲完了,我还有通告呢!」比起瞪眼来,九音毫不逊色,她愤愤的说了句,「赶你的通告去吧!这破游戏,我不玩了!我走了!」千落顺势拉住她的手,让两个人的距离靠近一些,「你想要赖账吗?谁让你拿了这个号码!」九音毫不示弱,挺xiōng抬头,「谁让你念这个号码的?」千落一脸的不耐烦,「摇奖结果是这个,我有什么办法!你还真的一位我愿意亲你啊!我只当是拍了一次被人强bào的戏,让你亲一下算了!你赶紧的!」九音头一转,就是不听他的,眼睛的余光扫到了那张写了中奖号码的纸,最后面那个数字隐隐约约像是个3又像是个8,可不管是什么数字,绝对不会是4,这么说,千落在撒谎?他刚才是乱念的?千落忽然揽住她的腰,脸慢慢的靠近,九音的手掌抵在他的xiōng口,他微微闭上眼睛,嘴chún撅了起来。

「喂喂喂!千落,你放开我!你作弊,你刚才骗我,根本就不是我中奖了!」闻言,千落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一只,「你管我怎么念的呢?」「千落你这人真不要脸,你该不会是变着法的想要亲我吧?」「哈哈,你有那么大魅力?」「那你就放开我。

」千落的眼睛眯起来,笑得弯弯的,红chún却并没有停止靠近。

九音瞪大了眼睛,万分的愤怒,大屏幕上看得到她拿算得上害怕的眼神,喧闹的场地早就安静了,音响师配上了轻快悠扬的乐曲,述说着缠满悱恻的爱恋,在紫色的飞雪之下。

「等等!」忽然有尖锐的声音,打破了着现场的浪漫氛围,人群自动散开,让出一条路来,供那人出来,像是出征归来的战士,英勇神武。

九音在看到那个人的一刹那,惊呆,无以言表。

千落也睁开了眼睛,收起了陶醉的戏码,看着来人。

「没看见她不愿意么,你还亲什么?你们这是个什么活动?一个吻当做奖品,亏你们想得出来!」前面的那句话是对千落说的,后面的那些话是跟在场的主办方说的,这是典型的闹事,可没来赶来制止,甚至保安都站着没动,因为这个人的来头不小,他们都认得,是黄哥的弟弟,而黄哥黑白两道通吃,没人敢惹。

九音看着他,早就忘记了一切,只看着他那张脸,感觉着他的气息,都觉得不真实了,明明近在眼前,可为什么觉得,他飘渺得很呢?她没有看错,前阵子在商场里见到的,就是他,田栖墨。

千落看了看九音,拿衣服要死不活的样子,手上的力度松了下来,开始思索,这男人是谁,能让这丫头失控的,到底是谁?那一日,他像个王子归来,拉着她的手,说了句抱歉,从台上走下来,一路上畅通无阻。

千落站在原地,默默地望着,chún边还是微笑着,只是少了什么样的明媚,他自己都不知晓了,手上还有她的温度吧。

九音就默默地跟在他后面,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进心脏,整个人开始暖起来,这个冬天,飘了雪花的圣诞,不再寒冷,似乎春暖花开。

远离了人群之后,他站定了看她,从头上一直打量着,良久才说了句,「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觉得你很面熟。

」这一句话彻底的将九音从迷失的边缘拉了回来。

她差一点就质问他,为什么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又一次的忘记了。

田栖墨似乎陷入了一阵思索之中,他冥思苦想,时不时地看一眼就九音的脸,眉头紧紧的皱着,他的脑子里一片的混乱,觉得眼前的女孩眼熟的很,那感觉熟悉得很,可到底是谁,在哪里见过,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的,他每次用力地想东西,都会头疼得厉害,先前只要一疼,堂哥就不让他在想了。

是一个不经意的路过,在这圣诞夜,他出来散步,如不是觉得九音面熟,他也不会出现管那闲事了.他那个痛苦的样子,看在了九音的眼里,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捧着他的脸,手指爬上他的太阳xué,轻轻地揉着,「头疼就不要想问题了,放松点,你别紧张。

」栖墨突然抓住了九音的手,急切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九音踟蹰了片刻笑道:「你不记得了?在英国我们见过一次的。

」栖墨有些怀疑,「是吗?在英国见过的?抱歉,我最近总是头疼,忘记很多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们是朋友?」「算是吧。

」九音笑得不自然,相见不如怀念的那句话放在这里说得最合适不过了。

依旧是沉默着,雪已经停了,地面上除了水迹,没留下任何东西。

「我……」「你……」两个人同时开口,九音淡淡地笑了,「你先说吧。

」栖墨没跟她客气,直接说了,「既然是朋友,一起去喝杯茶吧,今天圣诞节呢!」他腼腆的笑,像个毛头小子,眸子里的东西是叫做期盼吧让人无法忽视的期盼,九音无法拒绝他这样的要求。

走了很久,栖墨没有开车来,他已经许久不开车了,堂课不让他碰那东西,好似会要了他的命一样,久而久之,连他自己也觉得,开车是件很危险的事情,敬而远之了。

「你冷吗?」长久之后,栖墨打破了这沉默,他看到九音的鼻尖微微发红,想起这还是冬天,即便是南方的动态,也有种干冷的感觉,他将外套脱下了,披在九音的身上。

九音愣了一下,旋即推脱的说道:「不用了,我不冷呢。

」「穿着!」栖墨半命令的口气说道,他抓了袖子,示意她把手伸进去,九音木讷得像个玩偶,栖墨摆弄着,将大衣的扣子一颗颗的系好。

九音注视着他的侧脸,专注的样子让人移不开眼眸了。

他总像是带着笑容,chún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来,睫毛微微地颤抖着,在眼睑上打了一圈的yīn影。

「好了。

」栖墨微笑着抬起头来,一扭头,chún峰擦过九音的脸颊,他们靠的那样近,甚至听到了对方那一瞬间的紊乱心跳。

九音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可还洋装镇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栖墨却是愣了一会儿,近距离的盯着她看,九音被他看得慌乱了,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距离,栖墨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喃喃自语的样子:「我们到底在哪里见过呢?为什么我觉得如此熟悉呢?你叫什么名字?」「田九音。

」「九音,九音,九音……」多年前的一个冬天,寂静的夜里,他们站在大雪纷飞的街头,她那时还像个孩子一样的纯真,在雪地里奔驰,他站在一边静静地观望,脸上挂着笑容,他那个时候,也曾经亲吻过她,是情不自禁地。

那个名字也觉得熟悉,可栖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我最近脑子不好,总是忘记很多东西。

」「会头疼吗?」九音问道,她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栖墨总是头疼的。

「还好。

」他摇摇头,脸上有一丝的苦涩。

他不但忘了很多东西,而且一直jīng神不佳,头昏的厉害,嗜睡得很,这身体真的要完了吗?「要是头疼的话,别想那么多问题了,时间久了会想起来的,有些事情,就算想不起来,也是好的。

」九音似乎意有所指,并不敢去看他。

九音明白,就算他回来了,在同一个城市里,遇见他也不代表什么,黄哥警告过她,她有分寸,更何况她身边还有张西亚,张西亚那么强势地说过,不许在跟田家人有来往的,不过还有一年的时间,她能够忍着,做一个乖巧的玩偶,让张西亚放在哪里都好,只求一年之后,他能放开她。

突然其他的一道光,照在他们身上,刺得你睁不开眼睛,汽车喇叭尖叫着,lún胎在转,在地上打了个滑,险些撞到九音和栖墨,车身一个旋转,漂亮的停住了,那一系列的动作,真像个专业赛车手的跟你挑衅。

九音和栖墨吓了一大跳,在那辆车开过来的时候,栖墨几乎是本能的将九音搂在了怀里,一个转身,让自己背对着汽车,挡住了九音。

啪啪啪的鼓掌声,一个打扮怪异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穿一身黑色的衣服,带着一副茶色的大墨镜,白色口罩,上面绣了一个落字,长长地刘海,用一只发卡别了起来,这么不伦不类的打扮,竟然还能让人觉得帅气,当真是个奇迹了。

这么低调的打扮,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以大明星自居的千落,他自己说怕被人认出来,实际上让人感觉到的是,你就想被认出来,一大群人围着你,好满足你的虚荣心。

「哦呀!这大半夜的,你们两个站在马路中间做什么?」千落调笑的语气,慢慢的走过去。

九音一眼就看出这是千落,没好气地说了句,「你大半夜的不回家,跑这里发什么风?你会不会开车了?」千落冷哼了一声,yīn阳怪气的说道:「你这是恼羞成怒?我打扰你们拥抱了吧?别理我,继续抱,当我是透明的就好,我不是来扫黄的!」栖墨似乎是才回过神来,头忽然之间昏昏沉沉的,他放开了九音,眼前觉得一片模糊了,晃了晃头,这世界就开始旋转。

「千落,你有病是不是!」九音被他语气刺激到了,越来越觉得这男人不成熟得很,她跟谁在一起,在做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总那一副鄙视你的样子,他凭什么?不待见她就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说话总是带刺,总是那么无聊,以为自己很可爱吗?「哦呀!九音这还是你第一次认出我来呢!你这是要让我惊喜吗?感动呢!」「千落!」九音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我说田九音,你不是吧,人家都抛弃你了,你就拿我撒气啊!我说帅哥你搂着他,全当我不存在,不然一会儿这丫头该跟我拼命了。

」千落拍了拍栖墨的肩膀,推了他一下。

栖墨一个踉跄,双腿一软,摇晃着倒下去。

「栖墨!」九音一声惊呼,冲过去抱住他的身体,可却没有承担起来,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九音被压在下面,栖墨的眼睛紧紧的闭着。

「九音!」与此同时,千落也紧张的喊了一声,他伸手去抱她们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将摔倒的两个人拉起来,这才发觉,栖墨已经昏迷过去,他拍了拍栖墨的脸,「哥们,醒醒啊!你不是吧,我就推你一下,你就晕了?你也太给我面子了吧!」九音爬起来,去拽栖墨的胳膊,想将他从千落的怀里拿出来,千落却瞪她一眼,「你干什么?」九音死死地抓住,狠狠地踹了千落一脚,「你放开他!」千落一只手抱着栖墨,一只手按住九音,「你冷静点行吗?」九音哪里听得进去,还一个劲儿地踹他,「千落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讨厌的人,你自以为是什么你,谁让你出现的,你把他还给我!」「我讨厌?你以为你很招人喜欢啊?你以为我喜欢你啊!你……」千落沉默不说了,喜欢吗?他刚才说什么?千落叹了口气,「别打了!我送他去医院!你脑残啊,看不出他脑袋不好,你想晃死他啊!」如此一说,九音默不作声了,跟他吵架是次要的,送栖墨去救治才是主要的。

九音帮着千落将栖墨抬上车,这才放下,千落开的这辆车就是方才那个活动的奖品。

「我给你送车来的,奖品是你的。

」千落解释了一句,也不知道九音有没有在意,发动车子,去了最近的医院。

后视镜里,九音抱着栖墨,紧张的样子好像抱着的是她的全世界,眸子里都带了泪光,手掌抚摸着栖墨的脸颊,那样子,我见犹怜,那神情让人嫉妒了。

那男人是她的什么人?千洛变得异常的烦躁,频繁的吼九音,他听见那哭声浑身都不舒服,他那个bào躁的样子,一点偶像明星的样子都没了。

九音当然不会让他就这么给吼了,直接吼回去,「我爱哭就哭,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看不顺眼就走!没人留你下来!」千洛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肚子气却隐忍着没发出来,也知道她这是急了。

两个人在急救室外面守着,九音盯着门口,千洛盯着九音,都是目不转睛的,可心里想的却不一样。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哭过?除了在田娆的墓碑前,她可曾这样哭过?眼泪这东西,已经成了一种武器,她知道女人的柔弱能让人怜悯。

而现在她的眼泪真实,全都是为了躺在急救室里的那个人,那个少年时代无法忘怀的人,田栖墨。

千洛也惊讶,认识九音的时间不短,这丫头不是满身是刺的针对你,就是客客气气的冷淡你,这么个哭法,还不脱水了?可他还束手无策,你劝她没用,你跟她瞪眼也没用,怎么都没用,索性就由着她,只把自己的衣服给她当纸巾用了。

午夜的医院里,寂静一片,听得到九音的抽泣声,她极力的隐忍着,可还是无法舒缓,千洛不住的叹息着。

沉重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走廊里回响着,优质皮鞋与大理石的地面叩击着,一下接着一下,听得出有些脚步声的主人有些急躁、慌乱。

越来越近,终于,在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九音还没有发觉,千洛却惊慌了起来,推了推旁边的九音。

眼前的光线被遮挡住,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面带凶光的,十分不友善。

九音低着头,看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双皮鞋,心里咯噔一下,可她还镇定的站起身来,看着来人,平静的说道:「张西亚,里面的人是栖墨,能不能让我留在这里?」她知道,一定是有人告诉了张西亚,她和栖墨遇上了的事情,所以他才会过来,抓她个现形吗?这么步步紧bī的,是为什么?这男人从来没信任过她,她做的事情也都不值得他信任,那么为什么还要纠缠在一起?他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她不想再伪装什么了,她就是那个样子,他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原本想要坚持三年,现在却不想一直活的跟狗一样。

张西亚轻笑出声,头略微的低下来,俯视着九音,「栖墨?他回来了,你很开心是吧?口气都不一样了呢,果然有七哥在了,就不怕我了。

也不用伪装了,你怎么不接着装呢?跟我撒撒娇,小鸟依人一些,没准儿我就会答应让你留下来呢。

」千洛倒是一惊,他没想到,里面的那个男人,是九音的七哥,她看他的那个眼神,真的只是哥哥吗?九音缄默着,昂头与他对视,气势上丝毫没有弱下去,让人都开始怀疑了,以前对张西亚毕恭毕敬的人是谁?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气势,让她那弱小的身体,没有再张西亚面前软弱下去,她那不卑不亢的神情,让人觉得这个女孩不再渺小了。

张西亚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划过,沾了一点眼泪,「哭了?眼睛都肿了,哭多久了?哭什么呢?不知道我会心疼的吗?别人不疼你,我还能不疼你吗?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

」「张西亚……」九音试着叫他。

张西亚沉浸在自说自话里,又沾了一点她的眼泪,放在嘴巴里咗了一下,皱了皱眉,「苦的,你很委屈?」「我能不能等栖墨平安了,再回去?」「你是谁?」九音咬了咬chún,他知道他是在提醒她,她是她的老婆,所以一切都应该听他的,可她并不想那样,这两年来,她试着尽自己的本分,她也一直老老实实的,可他总是会怀疑她,她也累了,她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等不了三年了,虽然张西亚对她的一切,并不是她所经历过最差的境遇,可她就是觉得受不了了。

「田栖墨?田九音?你还真的以为你是田家人吗?九音,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田家人正眼都不会看你的。

别傻了,乖,跟我回去,田栖墨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要不要回去?嗯?」他最后的那个尾音,说的及其的媚惑,他看似是在跟你商量,哄着你,但却给别人一种压迫感。

甚至千洛都是这样认为的,他一直都chā不上,想帮九音说几句,可他有什么立场呢?这也不说他能管的事情。

「对不起,只要栖墨平安了,我就跟你回去,只是一个晚上,都不能让我留下吗?一个晚上都不能等吗?」九音坚定了信念,她就是不走,固执的跟他抗衡。

张西亚眼眸里的笑意浓了些,他轻声的叹了口气,「栖墨很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想看到吗?」九音盯着他的那双眼睛,瞬间放大了瞳孔,惊异他说出来的那句话,惊异那笑脸,她的拳头不知不觉的攥紧了,咬紧了牙关,而张西亚一直笑眯眯的与她对视,最终九音败了下来,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灵魂都没了,她低下了头,不再去看他那高傲的眼睛。

「好,我跟你回家……」她的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快要听不到了。

张西亚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真乖。

」九音走的时候看了千洛一眼,千洛被他们之间的氛围给弄糊涂了,看到九音看他,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

再怎么斗嘴吵架,这时候这种忙还是要帮的,他会留下来照顾田栖墨的。

九音扯了个笑容出来,极其的勉强,张西亚却是从始至终的微笑着,搂着九音的腰离开。

小人有时候,比怒吼,还要可怕。

张西亚yīn沉着一张脸,像是梅雨季节里的天空,让你看不到什么时候会放晴,看不到一丝晴朗的迹象,没有希望的黑洞。

这一次,九音倒是没觉得害怕,她镇定自若的,坐在张西亚的对面,并不像以前犯了错误,那么摇尾乞怜,张西亚那句话说得对,她不想再伪装了,她就是这个样子,死她不怕,活着,她也可以。

天已经微微放亮,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他们对视了许久,并没有开灯,这冬日的早晨,房间里还是黑暗的。

看得到他的香烟忽明忽暗的,他抽烟很迅猛,一根接着一根,九音隐忍着不适,不让自己咳嗽出来。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倒是九音先打破了沉寂,问题是要解决的,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张西亚将只吸了一半的香烟熄灭,抬头看了她一眼,收敛了之前所有的笑容,「你觉得我还应该跟你说什么?我说过的话,你都听了吗?」「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所认为的好太太是个什么标准,跟你在一起的这么长时间,我也一直都在努力,我也尽了自己的本分了,你所生气的事情,其实我也无能为力,什么事,不是都有个不可抗力因素的么。

」「本分?你真的尽了本分了吗?」跟着他两年来,她几乎没出去过,几乎没有朋友,几乎不跟别人打交道,这样都不算吗?那么在他眼里,怎么样才叫做本分了呢?张西亚挑了挑眉,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她,忽然站起身来,双手按在茶几上,居高临下的蔑视她,一字一顿,「你是真的本分了吗?田九音,你别把我当傻子!我可以容忍你一次两次,可你接二连三的给我出状况!」九音倒是愣了,他这话什么意思?「不明白吗?那么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我很好奇,你到底在田家受的什么样的教育,能让你这么放浪形骸!偏偏还要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你知不知道,很恶心?」张西亚用一种及其厌恶的眼神看着她,按了下遥控器,电视机和dvd同时开启。

房间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被暖黄色的灯光笼罩了,电视机画面里,是两具扭曲的身体,紧紧地交合着,男人卖力的演出,让身下的女人放浪的呻吟着,她水蛇一样的腰身扭动着,张开自己的私密,迎合着男人。

九音一瞬间瞪大了眼睛,那遥远的记忆再次浮现在脑海里,那画面里的人她认得,女的是她,男的是田陆晓,那些过往的不堪一下子涌现,田陆晓带给她的耻辱,让她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不!不是的,这不是真的!都是假的!」她尖叫着,捂着自己的耳朵,紧闭着双眼,用力的摇头。

「那么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真的?九音你说,你的什么才是真的?!」张西亚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她,他的手指用力,指尖都已经泛白,他像是要将她这具身体给捏碎了一样,他将自己全部的愤怒都发泄在手指上。

九音只是摇头,一遍遍的说着,「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张西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他妈把我当成什么了?你跟野男人都上床了,还说不说真的?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心里是不是根本没有我?!」画面依旧在继续,男人低吼了一声,在女人的身体里释放了自己,女人却还是欲求不满的样子,紧紧地抱着那男人,迷离着眼睛,他们亲吻,他们互相抚摸着对方。

「啊!」九音突然尖叫了一声,推开张西亚,随手抓过了椅子,砸向了电视机,碰的一声,破碎了一地,九音全然没有顾忌,奔跑过去,将dvd里的碟片拿出来,掰了个粉碎。

眼睛火辣辣的,她任由着眼泪流淌着,她不想看到这个,关于田陆晓的一切,她都不要再想起了,什么都不要了!她像个疯子一样,站在破碎的电视机前,脚背碎片割伤了也不在乎,用手用牙齿,不管用什么,都要销毁了那张碟片。

「你这疯子!你疯了吗?」张西亚快步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

「放开我!放开我!」九音不住的尖叫着,对张西亚拳打脚踢,她像是已经失去了理智。

张西亚并没有放开,反而抱得更紧,将她牵制住,在自己的怀中,她像一只被侵犯的小兽,拼尽了全部在保护自己,哪怕知道,当jīng疲力竭的时候,很可能会死掉。

「你在这里发什么疯?!你不知道自己在流血吗?你还要发什么疯?!」张西亚咆哮着,对她及其的不满,他看着她脚底渗透出来的殷红血迹,一阵的烦躁,他恨不得把她的嘴巴给封住,让她安安静静的。

九音趴在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凭什么?为什么就不放过我?为什么都要bī我?为什么连你也bī我?」张西亚用力的一扔,将九音扔在了床上,紧接着人也压了上来,捏住了她的下巴,「我bī你?你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我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着,换不来你的真心也就罢了,你现在还说我bī你?田九音你还有没有良心?」九音毫不示弱的瞪回去,一双眼睛通红,「没有!田家那种地方出来的,怎么还会有良心,早就被吃光了!」「你现在跟我说实话了?之前是田艺馨,现在是田陆晓,你到底还跟你几个哥哥有染?那田栖墨,你是不是也爱着呢?你是不是爱他?」「没有!我不爱,我谁都不爱!张西亚你觉得你比我高尚多少?你觉得在田家那种地方,我能做什么?你觉得我一个养女的身份,我能摆脱什么?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是被他们强迫的,包括你看到的那一张光盘,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被下药的吗?我从来没有勾引过谁……」九音顿了顿,忽然觉得无力,「就算有,也只是你一个人。

」「那么,你就再勾引我一次,看看我还会不会帮你!」说着,他的吻雨点一样的落下来,吻着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嘴chún。

她已经被那一张光盘弄的崩溃了,着实没想到,田陆晓那个丧心病狂的真的把这个拿来给张西亚看。

以为可以永远都不会想起的回忆,突然一下子被人拿到桌面上来,她慌了,她窘迫了,她发疯了,所以口不择言,所以她全无顾忌。

她不在温顺了,那敏感而脆弱的神经,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所以张西亚亲吻她的时候,她开始反抗,不想再任人宰割了。

但是,她是那么渺小,敌不过男人的强势。

他按着她,将她的衣服扯碎,粗鲁的抚摸她的身体,一条腿压着她的双腿,一只手牵制住她的双手,将她牢牢地固定住,她白皙的身体,赤裸的呈现在他的面前,他将她的底裤除去,强行的分开她的双腿,手指进入她的身体,一根一根的进入,塞满了她的甬道。

他的吻狂热,与其说是吻在她的身上,倒不如说是撕咬在她的身上,他那近乎残bào的亲吻,不知道是要证明塞满,只是他紧紧拥着她的双臂,让人觉得有理,他是要抓住,怕一松手,眼前的一切,就都没了。

她皱着眉头,脸上的泪痕早就干了,咬紧了牙关,吭都没吭一声,只是盯着他。

就是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到底能把她怎么样,破罐子破摔了,她豁出去,那么他呢?「九音?起床了!」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叫她了,可九音就是不想起来,不想掀开被子,不想看到这千疮百孔了。

而叫她的那个人还是乐此不疲的,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后来似乎是恼怒了,干脆伸脚过来踹她。

实在是受不了了,九音只好起床,被子一扔,没好气的说了句,「我晚去一会儿,学校不会出人命的!」张西亚冷了脸,这是什么态度?懒得跟她一般见识了。

两个人一起洗了澡,原本他还是兴致勃勃的想要跟她嬉戏一会儿的,可她冷着脸,他也就不想贴上去了。

吃了早饭,各自出门。

九音给自己买了辆自行车,她自己的钱,是张西亚叫她投资的游戏公司,不管怎么说还是有点分红的。

骑车上下学很方便,本来他们家离学校就近,再者说,也不想麻烦张西亚每天送她。

他们之间似乎总是这样,激烈的争吵过后,就是平和相处,张西亚真的搬过来住了,把分公司做大,渐渐有变成总公司的趋势,若是没课的时候,九音也会去公司帮忙,职位是最普通的助理,这是她跟张西亚打成的结果。

那一天张西亚跟她说过,你那么恨田家的话,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整垮他们。

当然指的是生意,田家在背地里还是有家族企业的,田尔嘉的产业是,田艺馨的产业也是,田家的买一个子孙手上都有,他们现在想做的就是,看着田家垮掉。

九音答应的爽快,她其实不是这样容易记恨的人,只是她明白一点,弱肉强食,她要是继续这样,早晚是要被田家那几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折磨得,不如她先发制人。

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简单了,她让自己忙碌起来,不理会其他的所有了,栖墨的情况她不是不想指的,而是没有办法得知。

千洛也失去了联络,张西亚就是有办法,让她想见的人都见不到。

自然还有尚世,再次开学以后,就没有见过她了,连擎威也没了踪影,只是听说提前毕业了,去公司坐镇了。

倒是遇到过孙继蒙几次,旁敲侧击的打听了尚世的消息,孙继蒙是一脸的失落,魂不守舍的样子,九音问什么,他也答不出来,于是不了了之了。

唯一不同的是,张西亚对她的方式,又像是刚在一起时候的样子,会准时回家,然后跟她吃饭,亲热,上床,这似乎已经成了一个定律,每天在继续着。

紧赶慢赶的,到底还是迟到了,今天堵车堵得厉害,纵然她骑车,也还是不能幸免的减速了,张西亚就更不用说了,九音在心里暗暗地咒骂着,最好你堵车一直到晚上!来到教室的时候,正好被教授念到名字,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教授拿着九音的报告,冷嘲热讽的说道:「这是你的作业?」九音点了点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教授接着说道:「你这论文写的不错啊!观点犀利!」「啊?」九音倒是惊讶了,这听着也不像是在夸她啊。

「你才大二,把自己当成大四的学生了?叫你写个作业而已,你写论文做什么?还有你也别得意,写的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田九音,你这丫头怎么那么消极?你恨世是不是?你看看你这里面,写了什么,辛辣的词汇?」教授说着,将作业本丢给了九音,「你心里就不能阳光一点?趁早去看看心理医生!」九音一阵的苦笑不得,这话听着耳熟呢。

讪讪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刚才不知道又被多少人当成笑话看了。

这个教授一直针对自己,看样子就知道是个愤青,看不惯富家子弟,可天地良心,她才是那个穷苦人民啊!身边的位子空荡荡的,还真有些不习惯,尚世在的时候,总是叽叽喳喳的,会跟她聊自己新买的宝贝,带着一点点的炫耀,九音其实是喜欢尚世的,有个人来烦你,总好过无人问津吧。

看着被教授丢回来的作业,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又要重新做一次了,原本今天下午没课,是可以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做完的,但是张西亚早上走的时候说了,叫她笑了第一节课就去公司,不知道有什么事这么急,她只能硬着头皮赶过去。

秘书小姐还是以前的那一位,对九音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可这一次见到九音,竟然是惊愕的神色,九音看了看表,的确来的早了,可以不需要这个表情吧?九音尴尬的笑了笑,「张总呢?」「老板他……他在开会。

」「开会?真的是在开会吗?」九音眨了眨眼睛,似乎是看穿了秘书的谎言,这会儿开门进去,说不定能看到一幅香艳的场面呢,没准儿张西亚也喜欢在办公室里玩玩,她不拆穿,毕竟张西亚头上不是还扣着一顶成功男人的帽子么。

「我在这里等一会儿,张总让我过来的。

」九音径自的走到沙发前走下。

秘书小姐颇为无奈的神色,也不好再说什么,赶她走,不是更让人怀疑么,想办法支开?这女人都快赶上老板jīng明了,还是自求多福吧!秘书给九音倒了杯咖啡,九音谢过,拿出教授给的论题,想着重新做一次,这次不听张西亚的,弄的浅显一些吧。

在茶几上猫着腰,久而久之就有些累了,九音直起身子来,伸了个拦腰,对上了秘书关切的神色,对她笑了笑,指了指办公室的门,意思是问张总的会开完了没有。

秘书小姐摇了摇头,九音撇嘴,正打算再次投入论题之中,忽然听到一声咒骂,「张西亚!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姑nǎinǎi我还就不打掉这孩子!我就赖上了!」是带着哭腔的咒骂,那声音尖锐的很,听得出声音的主人有多么的愤怒。

可更重要的是,九音觉得那声音耳熟,在看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里面跑出来的那个女人之后,她彻底的呆傻了。

片刻之后,她追了上去,「尚世!」「拦住她!」张西亚突然从里面出来,吼了一句。

九音也焦急的说道:「对啊!快点拦住尚世!」张西亚气急败坏的走过来,一把拉住九音的胳膊,「我是说拦住你!」九音猛的一回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尚世消失了的身影,回想起方才尚世说的那句话,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可她却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别这么看着我!我对她没兴趣!」张西亚似乎是看穿了九音的想法,恶狠狠的警告了一句。

九音顿时明白过来,看来猜测是正确的了,让尚世那么着迷的男朋友,大了她十岁的男朋友,就是张西亚吗?这世界还真是很小,九音冷笑了一声,「你对谁有兴趣都没关系,但是尚世是我朋友,请你不要伤害她。

」「你这话什么意思?」张西亚瞪了眼睛,显然是愤怒了。

九音也不含糊的回瞪着他,「尚世是个好女孩,你要是玩玩就算了,请不要找她。

」张西亚咬牙切齿的,吹胡子瞪眼,「你给我进来!」言罢就用力一拽,将九音拉进了办公室去。

又是一个用力的一推,将她按在门板上,略带了不悦的口气,「你不要胡说八道!」这若是别人,九音问都不会问一句,可那个人是尚世,可以算得上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不能不管。

九音略微缓和了下来,拉了拉张西亚的袖子,「你别生气,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张西亚警惕的看了她一眼,问了句,「你要谈什么?」「尚世真的是个好女孩,所以你不要……」「不要什么?你是不是想说,叫我不要辜负她?」「这也是应该的,毕竟她肚子里不是还有个孩子吗。

我没听错吧?」说到这里的时候,九音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毛了这位大少爷,毕竟她对着里面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只是遇上了跟尚世有关的,她紧张罢了。

张西亚似乎是当做了一个笑话来听,干笑了几声,「这么说来,你是让我娶她了?」九音有些诧异,喃喃地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张西亚厉声打断她,「放pì!你跑这里来说一大堆的pì话,是想让我恶心吗?就她还好女孩?你是不是没见过冰清玉洁的?让我娶她?你脑残了吗?你是我什么人?你让我娶她?你简直是有臆想症!」满脸的无奈了,张西亚怎么会想到,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一个人,到这会儿怎么钻牛角尖?他跟尚世?他眼睛瞎了啊,会看上尚世?看女人不是只看外表的,就算玩伴,也要挑一个人品好的,就算他是人渣了,也不能再找个人渣来,那不是相当于跟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吗?可九音似乎不明白这个道理,她的眼里,好像除了田家人就没有坏人了,这是让张西亚头痛的,他先前的警告,看来这丫头也没听进去。

九音还想为尚世说几句好话,辩解一番,张西亚就烦躁的摆摆手,气急败坏的又说了句,「她尚世要是好女孩,我张西亚就是处男!」够狠!九音只想到这两个字,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想笑的冲动。

可这个场合,她的确不适合笑的,隐忍着看张西亚的反应。

这件事确实有点窝囊,一个大男人着了一个小丫头的道,那男人还是个玩字当头的太子党,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偏偏发生了,被张西亚给撞上了,他就只能帮忙,守口如瓶,男人对信用这回事想来重视,所以他没打算告诉九音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一再的警告说:「你不许乱想,我跟尚世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去工作!把所有关于田氏企业的资料都给我整理一遍!」九音被张西亚赶出来,没有机会再多言,她现在最想找到尚世,把这件事情给问清楚了,怎么会认识的张学友,怎么会跟张西亚在一起,又怎么会有了张西亚的孩子?是的,她断定了那孩子是张西亚的,不为什么,只是直觉,傻瓜的直觉。

更傻的是办公室里的那个男人,他突然希望,九音能推开这扇门,过来质问他尚世是不是怀了他的孩子,他甚至希望,九音能为了这件事来跟他大吵一架,动手也是可以的,他挨巴掌都愿意,可她不在追问了,可她的反应是淡然的,可她还想撮合,该死的!她就不动脑子想一想,他忙的连她都见不了几面,还有时间去找别的女人?你说她傻不傻?她从来不问,他到底做了什么,从来不关心他有没有别的女人,就如同那次在医院里,他身上的那个类似吻痕的东西,这怎么能不让他郁闷?说到底,她还是不在乎他。

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跟她一起研究田氏这个庞大企业的还有几个人,都是张西亚的金英级别员工,田家表面上是一个与政治挂钩的大家庭,可背地里做了许多的生意,盘根错节的,你想要拔掉还真不说那么简单的事情。

九音也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要毁了田家,张西亚可能也不想那么做,他所追求都是利益,而她所追求的是自保。

忙完了张西亚交给的任务,距离下班的时间还早得很,九音chā科打诨的拿出了自己的作业,才刚看了一边,准备提笔标注的时候,突然一个头钻了进来,在她的耳边惊叫了一声:「偷懒啊!」九音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笔业掉在了地上,她拍了拍xiōng口,回头看了一眼张西亚,顿时觉得此人无聊。

张西亚将她的作业本抽了出来,「上班时间,你不知道吗?我花钱请你过来,是让你来偷懒的?你觉得你的境界已经到了,偷懒都可以拿业绩第一了吗?睡觉都能成为本公司的金牌销售了?」张西亚说的难听,板着脸,厉声呵斥着,他不只是在说九音,算是杀jī儆猴,分公司的人员散漫,需要好好地管理一番。

「西亚……」「叫老板!」「老板,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回家!」张西亚说的干脆,翻脸比翻书快上几倍,让九音摸不清头脑了,只当他更年期吧。

照旧是买菜煮饭,一起逛了超市,张西亚认真的挑选着晚饭的材料,九音不大懂这些,只认真的看着,学着。

看来今天张西亚的心情也还不错,不然不会这么早回家,不会亲自下厨。

摘菜洗菜这种工作室交给九音的,张西亚说那没有技术含量,给就要这样的人做正合。

「是在给蔬菜选美吗?还要来个初赛复赛什么的?你那总决赛到底什么时候才结束啊!」张西亚不耐烦了,拿着锅铲子,戳了九音的肩膀。

九音不慌不忙的将洗好的菜举到张西亚的面前,「总决赛结束了,请过目!」张西亚撇撇嘴,并没仔细看,直接拿去下锅了。

他炒菜的样子,煞有架势,胳膊端起来,用力的翻炒着,俨然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

九音看着他出神,chún边自知不觉的有一丝微笑,她拿了围裙给他系上。

张西亚却突然推了她一下,「你干什么突然从后面抱我?」「你说干什么?」九音扬了扬手里的围裙。

张西亚一脸嫌弃的神色,「拿走拿走!难看死了!你看过哪个男人系围裙的?」九音讪讪的收回手,尴尬的笑了笑,「那算了。

」「等等!」张西亚突然叫住她,及其别扭的看着她,心一横说道:「系上吧!」那样子,好似给了你多大的恩典一样,九音直想翻白眼,但还是乖乖的去给他系上了,显示挂在他的脖子上,然后手从胳膊下chā过去,绕到背后,将绳子打结。

「好了。

」九音刚要收回手,张西亚一个突然袭击,抱住了她,喉结动了下,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散发着让人不安的魅惑,大脑都没反应过来,张西亚的chún就吻了下来。

「嗯嗯……」九音一阵挣扎,口齿不清的说道:「锅!你还炒菜呢!」张西亚的手chā在她的腋窝下,将她提起来,放在了餐桌上,呢喃了一句,「管它呢!大不了出去吃。

」言罢就开始认真的亲吻她,绵长的舌吻,将她的嘴chún吮吸的发麻,舌头也是一阵阵的酥麻,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解开她衬衫的扣子。

那饱满的xiōng部本来就撑着衬衫,平时不注意的话,还有走光的危险。

他解开两颗纽扣,只露出她珠圆玉润的xiōng部,桃红色的内衣,更衬托出她的白皙,一道深邃的沟渠,两团挤压着的软雪呼之欲出,让人看得血脉喷张。

张西亚的舌尖在两团乳上勾画着,来来回回的挑逗着她的情欲,手也从大腿摸了上去,抚摸着她的大腿内侧,那阵酥麻感觉不断的从敏感的部位传递到全身,九音已经快要被情欲给折磨的崩溃。

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是这样,拉着她做爱,让她变得越来越敏感,她拒绝过,可惜每次都会败在他的引诱之下,身体到底是不会撒谎的,男女之间的吸引是不可缺少的。

然而,她已经被他这样的引诱了,他还不给她痛快,牙齿一点一点的厮磨,让她如同百爪挠心。

张西亚皎洁的一笑,感觉到了她下体的湿滑,突然停止了动作,说了句,「我煮饭去了!」让九音一阵阵的发愣,这人是在做什么?九音从桌子上下来,心里有些气的,转身上楼去洗澡,身体的一样确实不怎么舒服了。

电话突然响起,九音没去接听,因为知道张西亚回去接听的。

正在浴室里洗的畅快,张西亚突然将浴室的门打开,九音下意识的拿浴巾遮挡住自己的身体,因为想起了,这男人尤其喜欢在浴室里做爱。

张西亚却是一脸的沉重,「九音,我们回去一趟,你爷爷过世了。

」连续的yīn雨天气,突然的放晴了,按理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可是怎么都让人高兴不起来。

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庄园,确切一点说,这里是个墓地,田娆就葬在半山腰上,九音对这里熟悉的很,惧怕的很,也怀念的很。

田家的人黑压压的站了半个山头,如此一看,田家果然是个大家族,不管现在的兴旺如何,以前都是个名门。

田老爷子去世的消息来得突然,可也不少没有预见性,这个一生戎马的老人,瘫痪了几年,小脑萎缩了,身体的各部分机能也在退化,去世是迟早的事情,可一旦来了,还是打你个措手不及。

对于这位老人,九音还是有些感情的,她不少草木,知道感恩。

在田家的时候,不管老爷子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对九音还是客气的,对着田娆慈眉善目的时候,也会对她笑一笑,让她能感觉到,自己还是有爷爷关怀的。

亲情这东西,真的离九音太过遥远了。

原本以为想起来过去的事情了,就不会孤单了,可到头来发觉,就算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了,她也没有亲人可言,因为亲人已经死了,而她的爷爷nǎinǎi也早就去世。

她的父亲是正经八百的凤凰男,她的母亲出身不高,但是有个显赫的亲戚,也就是田娆的母亲。

张西亚陪同九音一起过来,两个人穿了黑色的衣衫,xiōng前佩戴了一朵白花以示尊敬。

他们被归为了家属的那一类,因为回来的晚了,没有赶上追悼会,只参加了葬礼。

老爷子生前不大喜欢西方文化,所以葬礼请的是和尚诵经,木鱼喀喀喀的响,和尚嘴巴里念着听不懂的经文,土黄色的衣服,与葬礼有些不协调。

人走茶凉这句话再次的验证了,立过汗马功劳的老将军,去世了竟然没有多少人来送行,不得不哀叹一声。

田家这一次是真的垮了吧!叔叔那一辈的,也只剩下五个,两个被关在监狱里判了刑,还有一个去世多年,孙子的这一辈,只缺了田栖墨、田午伊和田娆,两个不知去向,一个长眠地下。

这田家,已经支离破碎了啊!田艺馨作为田家的老大,已经在去年结婚,迎娶的就是那位高官的女儿,以为这样能为田家带来一些转机,可以就是杯水车薪,关押的人依旧关押,被打压的生意,依旧打压,还在政局里的人,也被调到了不重要的位置上去。

田艺馨那个可人的妻子,依偎在田艺馨的身边,清新脱俗的容貌,看不出悲情来,只是没有笑容而已。

田尔嘉孑身一人,样子似乎苍老了,没了以往的嚣张气焰,他像是被人拔了刺的刺猬,萎靡在那里。

只田衫非,挺直了腰板,为他的爷爷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军礼,他身后跟着的士兵,笔挺的站立行礼。

一边的田思意,像是被遗落在角落了,他静默着,谁也不理会,一双眼睛盯着某一个地方,好似在看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看一样。

他的身边跟着张西梓,挽着他的手臂,一脸的哀伤,是为田思意,也微田老爷子。

当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田家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离不弃的要嫁过来。

在旁边,是九音最不想见到的人,田陆晓。

他还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样子,站在人群里,因为那张脸,而不容忽视,他昂首挺xiōng,向每一个来参加葬礼的人,述说着,他是田家的少爷,他们田家风雨不倒。

只可惜,终究一场黄粱梦。

这个yòu稚的男人,永远都是个少年。

九音照旧是不被欢迎的,从她出现的那一刻,田陆晓和田尔嘉那恶狠狠地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那么喜欢仇视她,即使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也不放过仇视她。

张西亚将那些目光挡住,九音也权当做不存在,给老爷子上香磕头。

按照中国的习俗,下葬的时候,女眷是不能够在场的。

可他们家的女眷,都是大有来头的,不在场的话,怎么显示最贵呢。

这也就是九音能够出现在葬礼的原因了,因为她旁边站了个张西亚。

听和尚念经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舒缓,好似那颗被世俗累着的心放松了下来,九音从没觉得这样畅快,心里这样平静,即使面对着田尔嘉和田陆晓这样的混蛋,她也平静了。

看来这大悲咒,果然能让你安心啊。

葬礼结束了以后,还有一场宴会,是要感谢来帮忙的人。

排场大得很,包下了本市最大最豪华的酒店,除了主人脸上没什么笑容之外,还真看不出这是一场白事。

张西亚和九音自然是要坐在小辈的那一桌了,难免跟田尔嘉田陆晓他们打照面。

九音隐忍着不发作,张西亚不动声色。

原本九音是要走的,可被张西亚拦住了,这场合,她理应在场,不然显得小家子气了,落人口实就不好了。

桌子下面,张西亚的手一直抓着九音的手,为的是让她安心,一切有他。

可是,当闹出了那一张光盘的事情,男女主角都在场,她还怎么能问心无愧的坐在这里?这个社会,女人还是低人一等的。

男人出去拈花惹草,那叫做风流,女人若是跟几个男人暧昧,那就是下贱,还有地方说理吗?九音曾经骂过张西亚一句话,你以为你自己干净吗,你碰过的女人有多少,恐怕你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吧!这句话放在这桌上的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说得通,田家没有一个干净的,这里就是个染缸。

田陆晓那双恶毒的眼睛,已经肆无忌惮的看着九音了,恨不得要吃人一般,不了解的,还以为九音傻了田陆晓的全家一样。

可事实上呢?田陆晓还真的就是这样认为的。

田娆是被九音害死的,爷爷也是被九音害死的,他们家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九音这个扫把星,他恨不得,在几年前,她刚来田家的时候,就一巴掌拍死她!田尔嘉也恨她,他们打过多次的照面了,生意上的往来,这丫头不知道怎么跟张西亚学的,冷着脸,不给你一丝的转圜余地,是要把你bī上绝路的。

在生意场上,她已经让田尔嘉咬牙切齿了。

而今天更是让他厌恶痛恨,她那个不可一世的样子,装给谁看?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站在张西亚的身旁耀武扬威的?因为是包厢,所以除了田家这一辈人,再没有外人在场。

张西亚被他父亲叫了出去,是敬酒之类的事情,张西亚本想推迟,可他家老爷子的面子不好不给,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想带着九音,也不方便,他左右为难。

要是以前也就罢了,可现在他知道了田陆晓和九音的事情,怎么能放心的下?「大哥,有我和西梓在呢。

」一直沉默着的田思意,突然开了口,示意张西亚放心。

张西梓也点了点头,「哥你去吧。

」张西亚对田思意是不放心的,但是他自己的妹妹还是信得过的。

九音也对他点头,他只好说,「我很快回来。

」原本是田家主办的宴席,他们张家不该这么掺和敬酒,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冲着你们联姻来的,张翔也只好应付一番了。

田陆晓越想越愤慨,也不知道是失手,还是故意的,在服务业给成汤的时候,他一扬手,一碗汤正好泼在九音的身上,从xiōng口一直流淌下去。

九音噌的一下站起来,将衣服拉开一些,xiōng口传来的疼痛,让九音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服务员连忙道歉,拿了纸巾帮她擦衣服。

可那些滚烫的汤水,早就渗透了进去,她xiōng口疼的厉害。

「大嫂!」张西梓紧张的跑过去,「怎么样了?烫伤了没有?」九音忍着剧痛,摇了摇头,对她笑了笑,「没事。

」张西梓怒气冲冲的看着那服务员,「你怎么回事啊!不知道小心一点,叫你经理过来!」服务员被吓到语无伦次了,她说不清道不明,无法为自己开脱。

张西梓那温柔娴淑的样子也没了,俨然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指责着那位服务员。

争吵了许久,忽然听到田衫非说了句,「陆晓!道歉。

」田陆晓震惊万分的看向田衫非,「三哥你说什么?」田衫非重复了一遍,「我让你跟九音道歉!」田陆晓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怒目圆睁的说道:「你开什么玩笑!让我跟她道歉?」他没有说完的半句话是,她也配我跟她道歉?但是碍于张西梓还在场,他没有说出来。

可旁人一听都已经知晓。

田衫非不慌不忙的解释道:「陆晓,同桌吃饭,人这么多,你动作小心一点,再烫伤人了可不好。

赶紧给九音道歉。

」明明是和颜悦色的劝说,田衫非却散发出一种凛冽,气势上绝对的压倒了旁人,他威严的看着你,让你不得不屈服。

田陆晓瞪着九音,只等她像以前那样,在这样矛盾激烈的时候,站出来装好人,说一句算了算了,她没事。

可许久之后,也不见九音有动作,反倒是又听到田衫非不悦的说了句,「陆晓!你要让多少人等你?!」田陆晓一眼横过去,带着一股子不服气,他倔强的不肯开口。

但是这一桌子他最小,三哥的话,他也不能不听,只好求救一样的看向了田思意,可那个被他当做神仙一样的四哥,只在那里低着头喝闷酒。

「衫非你小题大做了,不过是不小心而已,那么紧张做什么?」说话的是田尔嘉,他本不想管这事情,田陆晓那行为可以说是愚蠢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还拿汤泼人,可他看到九音那个样子,他就不得不站出来说话,因为她让他浑身不爽。

试想一下,一个一直以来都在你面前懦弱,言听计从的人,忽然一下子,你说什么她都不听了,跟你反着来了,你会怎么样?自然是受不了的。

「二哥!」田衫非不悦的皱眉,这不是明显的偏袒么,他这人眼里容许了沙子,别说那个人是他弟弟,就算是他亲爹,他也看不过眼。

三兄弟僵持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吵起来,田衫非的性子一直都是直来直去的,也容易得罪人,他从不畏惧,田陆晓再得到田尔嘉的帮助以后,也开始硬气,跟自己的三哥吵架,田尔嘉时不时的帮腔做事。

九音只觉得这争吵毫无意义,xiōng口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疼了,幸好是汤而不是开水,不然她真是要毁了。

对张西梓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争吵之中,忽然听到田陆晓说了句,「她就是个贱货!让我跟她道歉,做梦去吧!你让我跟贱货道歉,你也犯贱!」他是口不择言,赶话赶上了这一句,听的田尔嘉也是一愣,田衫非已然是火冒三丈了,他是军人,平时训练新兵的时候,不听话的下场就是打骂,他能允许田陆晓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你再给我说一遍!」田衫非怒红了双眼。

可田陆晓还不知死活的,「怎么了?都是怎么了?以为她巴结了张西亚,就一个个的都围上去了?忘了是谁害我们田家变成今天这样子的?若不是她,栖墨怎么会出车祸,要不是那一场车祸,叔叔伯伯们会犯罪吗?爷爷会中风瘫痪吗?要不是爷爷瘫痪了,我们田家根本就不会倒!更何况,娆娆也是她害死的!你们是什么本性,都把这些忘记了吗?」在他吼完这一番话之后,房间里忽然寂静了,只听到喘着粗气的声音,九音默默地看着田陆晓,原来你被人讨厌的时候,什么罪名都能加在你的身上,的确,这一切都跟她有关系,但如果你们田家真的干净的话,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都老实坐着,瞎说什么,陆晓你累了,先回家去。

」田艺馨终于开口,他近来变得越来越沉默,田家的事情也不太理会了。

只这一次,他站了出来阻止这一场闹剧。

可显然没有人听他的,依旧是激烈的争吵着,围绕的话题还是九音。

没有人注意到田思意,目光都被三兄弟给吸住了,等到真的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田陆晓的身后,揪住田陆晓的衣领,将他拽过来,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田陆晓一个重心不稳,摔了出去,撞在了柜子上,酒瓶砰砰砰的掉下来,破碎在他的脚边。

「今天什么日子?爷爷出殡的日!你们闹个什么?都忘了自己姓什么吗?!」田思意声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

「怎么了?」张西亚恰好从外面回来,看到这场景愣了一下,再看到九音xiōng口的湿漉以后,更是震惊,他快步走过来,看着衣服上的油wū,焦急的问了句,「怎么了?烫伤没?」「还好。

」九音淡淡的笑了。

张西亚又环视了一圈,看到地上躺着的田陆晓,大概明白了过来,九音xiōng口这汤,是被人泼的吧,他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汤是放在笼锅里上的,下面还加热着酒jīng,烫一下该有多疼?他皱紧了眉头,「你还说没事?跟我回家!」「等等。

」九音却没有跟张西亚走,反而走到田陆晓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道歉。

」她就狐假虎威怎么了?从现在这一刻开始,谁想欺负她都不可以!她势必反击,不管自己有没有那个反击的能力。

田陆晓轻蔑的看着九音,从地上爬起来,弹了弹衣服,丝毫没有道歉的趋势。

九音也不恼转身走到桌子前,垫了抹布将那一碗已经被煮沸了的汤端了起来,嗖的一声扔向了田陆晓,那一碗汤飞溅出来,田陆晓哀嚎了一声,疼的直打滚。

田尔嘉怒吼道:「田九音你干什么?!」九音拍了拍手,走过去挽住张西亚的胳膊,用鼻孔看他们,「抱歉,我不小心的。

」张西亚无奈的想笑,配合着说了句,「我们家九音有教养,还知道道歉,行了回家去。

你们别送了。

」并没有回家,他们在这里的房子距离饭店太远,张西亚直接带着九音去酒店开了房间,然后打电话叫了个医生过来。

烫伤该是所有伤痛里面最疼的一个了,你烫伤的面积有多大,就相当于有人拿了刀子在你的皮肤上割了多少伤口。

九音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她能忍受的住,反倒是张西亚不淡定了,一直看着她那伤口发愁,额头上的青筋bào怒,先前在饭店的时候,他没看见这伤,还能笑得出来,可现在他看见了,就全是怒火。

「疼吗?」张西亚问道。

九音摇摇头,「还好,没有刚开始的时候疼了。

」张西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骂她,不忍心,这也不是她的错,安慰她,他还开不了口,毕竟那个她又和田陆晓扯上了,这让他不舒服,最后只能沉默着等待医生过来。

他将她的衣服剪下来,顺便也脱了内衣,好在那一碗汤不多,只红了巴掌大小的地方,他凑过去,轻轻地吹起,嘴chún几乎就是要挨上她的xiōng部了。

九音突然一阵的脸红,心脏怦怦直跳。

张西亚抬头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脸红什么?」他趴在她的xiōng口,她赤裸着身体,他们这么近的距离,他还要问她脸红什么?真的当她没脸没皮啊!九音咳嗽了一声,别开眼睛,说了句,「我热的!」「穿成这样还热?」这么一说,九音的脸更红了,头低下来不理会他的言语。

不多时医生赶过来,是一个资历比较老的女医生,看过九音的伤势说并无大碍,可张西亚还是放心不下,毕竟那伤摆在眼前呢,纠缠着医生问东问西的,九音也颇为无奈,烫伤而已,除了擦药膏还能怎么?明显张西亚是紧张过头了,九音看着张西亚那个快要抓狂的样子,不知不觉的,chún边竟然有了笑意,抿着嘴chún,低头垂眸的样子,恬静的像是话中人物,美艳得不可方物。

张西亚的喉咙紧了一下,他咳嗽了几声,拿过医生给的药膏,挤出来一些,开始为九音涂抹,他的手指触碰着她的皮肤,冰冰凉凉的感觉,减轻了那火辣辣的伤口所带来的疼痛,她有些羞,而他没有任何的异样,是她的思想猥琐了吗?他的手指,在她的酥xiōng上一点点的打着圈,从伤口的边缘处,将药膏涂抹进去,缓慢的速度,手指腹划过,让药膏慢慢的浸透,慢慢的吸收。

再后来,他涂抹药膏的面积变大,已经并不是原来受伤的部位了,他向她的乳划去,从乳根摸上去,一圈一圈的,像是在勾画年lún的痕迹,终于来到了她的峰顶,手指捏着她的xiōng前的红色果实。

他的人也跟着靠近,鼻翼间喷洒出粗重的气息,尽数的落在她的脖颈间,惹得她一阵阵发痒,从心底蔓延出来的痒。

涂抹了药膏的手掌,带着一点点的冰冷,覆盖了她的双峰,她的身体慢慢的后仰,终于躺在了床上,他俯下身来,依旧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身体,从乳房一直下滑,在她的腰间嬉戏了一会儿,又顺着大腿滑下去,将她的小腿抬起来,让她的双腿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大掌抚摸着她光洁的小腿,慢慢的来到大腿上,从裙子下面钻进去,摩擦着她底裤的边缘,隔着那一层纤薄的布片,掐了她粉嫩的花蕊。

「嗯……」似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她的眼睛眯了起来,被身体里的欲火燃烧了。

他突然一个用力,她在床上拖了一小段距离,让他们更加的靠近了,他将她的裙子推上去,堆在高高抬起的腰部上,她挺翘的臀部裸露出来,底裤拉扯下来,褪在了膝盖上,粗鲁的用力,让那纤薄的底裤,彻底的离开了她的身体。

他站在床边,下身赤裸着,略微弓了身子,双手按住她的腿,下身用力的一个挺身,将自己的欲望,送进了她的身体里去。

期初是舒缓的,他的尺寸她还能够接受,速度也吃得消,可渐渐地,他加快了频率,顶的她一窜一窜的,若不是他还固定着她的双腿,她早就支撑不住了。

她被他撞击的有些疼了,下体开始火辣,两个人连接的部位隐隐约约的有了yín靡的味道,她分泌出的汁液,让他更加顺畅的进出着。

「西亚,西亚……」她开始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被情欲折腾的沙哑了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在呻吟。

「嗯?」他应声,下体还没有停止用力,一波接着一波,像是海水涨cháo一样的撞击着她的身体。

「我累了……」她无奈的说道。

可他根本没听,像是正在打仗的士兵,你叫他退下来,他却控制不了自己。

她的腿一丝的力气也没有了,无力的搭着,她的腰长时间被吊起悬空着,早就酸了,她浑身透觉得疼,可偏偏如此的疼,她心里的某个声音还在叫嚣着想要,她全身的细胞都张开了嘴巴,要吞吐这情欲。

他忽然将她抱起来,搂着她的肩膀,一转身,自己坐在了床上,两个人调换了位置,她坐在他的身上,那张开的幽幽洞xué,吞下了他全部的坚硬,比之方才,是更深的探索,一下子刺得她皱紧了眉头。

他颇为戏谑的笑了起来,躺在床上,手把着她的腰身,不让她这个不安分的逃跑,她松了口气,虽然被chā的难受,可也好过他一连串的进攻,她趴在他的xiōng口上,大口的喘息着,柔软的酥xiōng挤压在他的xiōng口上。

显然,她是不知道,这样子有多诱人,身上被汗水打湿,有些发亮,xiōng部好看的线条,柔若无骨的依附着你,怎么能不让他着迷?他又开始有节奏的挺起自己的下体,一点点的顶着她,她不得不坐起身来,双腿大开着,身体摇摇晃晃,上下攒动。

他这么折腾了一整夜,让她jīng疲力尽,完全没有办法去思考别的事情,原本脑子里的烦躁思绪,也被这情欲给冲淡了。

直到昏睡过去,他还在她的身体里,泄了不知道几次的液体,存在了她的身体里,两个人交合的部位紧密的连接着。

这一觉不知睡到了几点,最让人羡慕的自然醒,她的腿被亚麻了,她还趴在张西亚的身上,被他牢牢地抱住,动弹不得。

在她一片懊恼的时候,发现张西亚正在顶着她,他笑了笑,「醒了?xiōng口还疼吗?」其实他早就醒了,一直抱着她是怕她掉下去,这丫头的睡姿越来越不好了。

半夜的时候,他起身帮她擦过几次药膏,红的范围已经小了很多。

九音没回答,嘟囔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的语气组词,从他的身体上爬起来,站起身的时候,听到两个人私处分开的声音,她的脸募地一红,紧接着有液体从她的下体流出来,像是源源不断一样,存了一晚上的浓jīng,已经变得像水一样了。

「你没戴避孕套?」那语气惊讶的,让张西亚听的十分不舒服,本来挺美好的一个早晨,还想着来个早安吻,或者晨练什么的,她竟然这么煞风景的喊了一句。

张西亚也没好气的说道:「昨天忘了。

」「你怎么能忘了呢?」「你不是也没想起来么!」两个人互相瞪了眼睛,不合时宜的争吵了几句。

九音突然想起,貌似这一段时间,他们房事频繁,并且张西亚没有几次是带了避孕套的,说不舒服,说自己有分寸,她的避孕药在吃完了以后,也忘记买了。

那么今天是几号了?她脑子嗡的一下,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蜜蜂,在里面乱飞一样。

「你在担心什么?怕怀孕?怕有我的孩子吗?」张西亚忽然明白过来,神色也冷了下来,近乎质问的看着她。

「怕疼。

」九音闷闷地说了句,不清不楚,一语双关的。

张西亚脸上的yīn霾一下子消散了,抚摸着他的头,「你这傻瓜,生孩子不疼的,有无痛的,你听话就无痛的,你要是不听话,就疼死你!」九音无力的笑了笑,靠在他的怀里不做声。

她说的怕疼,有很多种,有一种的确是生的疼痛,还有一种是怕流产的疼痛。

以为你她不确定,真的有了孩子,她会不会要,有没有能力要,没有能力的话,干脆不要生下来,她怕肉体上的疼,更怕心灵上的疼。

分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九音也要上课,所以没有逗留太长的时间,基本上九音的烫伤好了,他们就回去了。

只听说田陆晓被烫的不轻,整个xiōng膛上无一幸免,无异于毁容了。

张西亚将这个消息告诉九音的时候,她没什么大起大落的反应,倒是张西亚忍不住说了句:「你倒是淡定!你就不怕警察来抓你?」九音淡淡的笑了,「不是有你呢么!你说过的,出事儿了你顶着。

」「你这口气,把我当成冤大头了啊?以为我黑社会?我也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张西亚在飞机上伸着懒腰。

九音差一点没吐出来,不是因为晕机,是他拿小老百姓来标榜自己,她受不了了。

张西亚呵呵的笑着,「你也真够狠的!」「狠?可我觉得这样还不够呢!」「那么,你继续!我看着。

」张西亚并不反对她做什么事,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跟田陆晓有什么瓜葛,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不想再过多的计较,毕竟那时候,他们没有再一起,只要以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她不背叛,那么都无所谓了。

有时候想开了,反倒是生活舒心了。

大里穿梭着九音的身影,她比以后更忙,学校公司两头跑,脾气和张学友越来越像,甚至小动作都有共同的了。

她也喜欢打压别人,在一些濒临垂死的小公司身上,榨取利益,是不道德的行为,可生意场上,你谦虚有礼,那么洗洗睡吧,不要做生意。

下课的时候,导员让人叫九音去办公室,弄得颇为神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九音去的时候,导员正在打电话,火气不小的样子,看见九音了,示意她等一会儿。

九音只好坐下来,听着导员拿着电话吼道:「如果尚世再不来上课的话,就不要来了!直接开除!a大不需要这样败坏的学生!」说完碰的一声挂断了电话,九音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有个人哀求的声音,以及他没有说完的话语。

九音一阵的茫然,尚世到底怎么了?导员略微平息了自己的怒气,坐下来跟九音心平气和的说道:「九音啊,我知道不该来找你问话,你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跟尚世那样的学生肯定不一样。

」这话说得九音一愣,尚世不是高分考进来的么,而她这个花钱进来的,倒成了品学兼优了?只听导员又说道:「但是你们一个寝室的,尚世又巧舌如簧的,肯定欺骗了你的感情,所以你们两个的关系才那么好。

不管怎说吧,你们是朋友,所以老师希望你能告诉我尚世的下落。

她的家长一直在跟我咬人,我也是完全没有办法啊!」说得九音一头雾水了,尚世到底怎么了?她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导员也说她不好呢?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九音还浑浑噩噩的,脑子里是导员告诉她的有关尚世的全部信息,她根本无法消化。

她惊愕的不是尚世的身世,尚世的行为,她甚至是可以理解的,为了生存出卖什么都是可以的。

她只是觉得心疼,心疼那个女孩。

尚世的家庭确实有钱过,但不是她口中的bào发户,她的妈妈曾经是一个商人,但是在五年前犯罪入狱,她的爸爸一事无成,三年前的车祸让他成了瘫痪,维持他们家的是那可怜的伤残补助金。

从小过惯了公主生活的尚世,哪里能忍受得了贫苦的生活?她开始寻找一条出路,她有的只是年轻的身体,她跟过的男人恐怕她自己都数不清楚了,他们保养她,玩弄她,她不在乎,给钱就好。

然而,钱只用来挥霍了,她没有养活自己的父亲,只日复一日的堕落下去,依旧追求着昂贵的奢侈品。

她把自己的家庭说的天花乱坠,不外乎是因为自卑感,她那么高傲的女孩是不允许自己低人一等的,九音理解这些,所以对于她的欺骗,九音一点都不生气。

九音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尚世,她旷课这么久,导员已经发火了,说不定真的会开除她。

当初她考上a大的时候,她那个瘫痪了的父亲痛哭流涕,为自己的女儿骄傲。

九音没把自己当好人,同情心她有,但是十分有限,她给尚世的父亲寄钱,不多,是她的全部积蓄,只说是尚世的钱。

然后她开始寻找尚世,跟她一起找的人还有孙继蒙,隐隐约约九音感觉到孙继蒙是知道尚世的事情的,而这种时候能帮忙的,除了他喜欢她,还能有什么理由?这偌大的城市,要想找到一个人的话,谈何容易,张西亚有那个本事,可九音不敢找他帮忙,不是没求助过警察,可人家问,被绑架了?撕票没?失踪了?家人呢?最后还是擎威帮了忙,他们家在这里也是举足轻重的,可依旧是音讯全无。

孙继蒙每天都安慰九音,「没事的,尚世挺凶猛的一女孩,不会有危险的。

」他说的勉强,九音都不相信,更何况是他自己呢?还有一点就是,尚世很可能怀孕了,她一个人在外面,哪里会不危险?张西亚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九音被吓了一跳,最近她都没怎么去公司帮忙,不知道张西亚会不会生气,小心翼翼的接听了。

只听张西亚叹了口气说道:「你在找人?为什么不叫我帮忙?你觉得你能找得到?这么大个城市,也学会大海捞针了?」「你不会帮我的。

」九音垂头丧气的说道。

「她在医院。

」「什么?」「尚世在仁爱医院!你要过来就快点!」张西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电话里的一阵忙音让九音回不过神来,张西亚跟尚世在一起?他们竟然在一起?这么说,尚世的孩子,没了吗?张西亚断然不会留下那个孩子的吧。

孙继蒙拉着九音焦急的问道:「说什么了?是不是找到尚世了?你快点告诉我啊!她现在怎么样了?」「在医院。

」九音的话音未落,孙继蒙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喘着粗气问道:「在哪家医院?」「跟我来。

」一路上风风火火的赶来,张西亚在走廊里坐着,翘着二郎腿,没完没了的吸烟看得出他的烦躁。

九音跑过去问道:「尚世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张西亚瞥了她一眼,「什么叫我把她怎么了?」孙继蒙四周环顾,从玻璃窗里看到里面躺着的人是尚世,于是就要冲进去,被张西亚的助理给拦住了。

「放开我!让我进去看看她!」孙继蒙咆哮着,大有咆哮教主的风范。

张西亚将香烟熄灭了,颇为不屑的说了句,「你是尚世的什么人?你也是被她骗的?」孙继蒙挺直了腰杆,豪迈的说了句,「我是她男朋友!」张西亚笑了起来,「蒙我呢?你要真是她男朋友的话,我家就有跟你一个姓!」言下之意是,尚世能看上你这穷小子?可让九音郁闷的是,凭什么是她跟他一个姓啊?张西亚又说道:「不过你要真是她男朋友的话,让自己女朋友出去做这种事,我还真想揍你一顿!要是你不知情的话,那么我就要同情你了。

算了算了,你进去看看吧。

反正人好好的,没出什么事儿!」助手放开孙继蒙的时候,他反倒是没立刻冲进去,问道:「你什么意思?」「自己去问尚世,我不多言。

」张西亚直接没理会他,去拉了九音一把,「我们回家。

没我们的事儿了。

」九音执拗的看着他,「告诉我,尚世的孩子是不是没了?」张西亚不置可否,十分厌恶的口气说道:「本来就不应该有的东西,没了也是应该。

」九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还有没有人性?!小孩子是无辜的啊!」「那么你告诉我,谁不是无辜的?」「张西亚,你还叫个人吗?那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怎么下得了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孩子不是我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敢做不敢承认的孬种!」「你说什么?你有胆子再说一次?」九音忽然沉默了,她说不说这都算事实了,她一阵的冷笑,推开张西亚,「让开!我要去看看尚世!」「你!」张西亚怒目圆睁,这丫头脑子缺根弦吗,就是不肯相信他,他在她心里,就是那么个坏印象?看着就心烦,她要去看就看,反正他是问心无愧,这烂眼子的事情,让他给摊上了,算他倒霉。

关系到别人的声誉,所以他现在没打算说出来,等回家了,九音还不相信的话,他再说明白也不晚。

九音推开病房的门,就听到尚世异常冷静的声音对孙继蒙说道:「你觉得你能给我什么?金钱还是地位?什么都给不了的就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没用的废物!」孙继蒙咧开嘴笑了,「尚世,你说这些都没用,我不走,陪着你,我知道你赶我走的原因。

」「你他妈的神经病啊!」「那你有药能治好我吗?」「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滚!」尚世突然发飙,随便抓起什么都扔向孙继蒙。

孙继蒙连忙告饶:「你别激动,我走就是了,你好好养着。

」好言劝说了一番,孙继蒙离开了,病房里安静了下来,九音看着尚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尚世忽然就笑了起来,像一只高傲的凤凰,就算落难了,也要昂首挺xiōng的。

她说:「你都知道了吧,来看我笑话的?」九音摇了摇头,「你有什么笑话好看?」「我的孩子没了。

我苦心得来的孩子就这么被没了,这还不好笑吗?」尚世低下头,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这里原本是有一个小生命的,可就在昨天,她的孩子没了,也许那并不算是个意外,是有人蓄意的要夺走她的孩子。

「疼吗?」九音盯着她的肚子,忽然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尚世愣了一下,反问道:「你说我疼不疼?」「一定很疼吧。

尚世,你很疼吧。

」九音坐在了她的床边,想要离她近一些。

尚世笑了起来,「九音,你老公真狠啊!张西亚他不愧是张西亚,真的够狠啊!你在哪里遇到的,这么极品的老公?怎么就被你给遇上了呢?你哪里好?怎么就让你给遇上了呢?」九音一边摆弄着被她弄乱的床铺一边说道,「你好好养身子,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会陪着你的。

」尚世一把推开她,厉声说道:「你陪我?为什么?你还真的当我们是好姐妹?田九音,你好歹也是张西亚的女人,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九音只当做没听到,笑了笑,「医生怎么样?多久能恢复啊,学校那边我先帮你撑着。

」尚世呸了一口,「蠢货!」九音全然没有感觉的,继续和颜悦色的对她说:「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做。

」尚世恼了,抓着她的肩膀摇晃着她,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刚刚流产的虚弱身体,她说:「你听不见吗?我跟你不是朋友!我讨厌你,所以你不用来我这里假惺惺的,我不要任何人可怜!」九音被她摇晃的头发都散了,也没反抗,只平静的说了句,「你以为我是在可怜你?你觉得我有什么资格可怜你?」「你是在讽刺我吗?」「你觉得你的出身不好,所以你撒谎了。

那么你觉得我的出身很好吗?」「田家的九小姐,还在这里跟我比出身不好?」「我是养女,而现在,我是张西亚的情妇,一个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情妇。

」「最起码你还爬上了他的床,而我……」尚世颓然的松开了手,她是看上过张西亚,可人家不要她,她是想过要攀附于他,她不过是想过的好一些,怎么就那么难?「可你有他的孩子……」九音想了想觉得不妥,又说道:「最起码曾经有过。

」尚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眼睛分明有泪滴流下来,「孩子?他的孩子?哈哈……」「尚世……」九音叫她,看她那个样子像是失控了一样。

尚世却清醒的很,原本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可以母凭子贵的,说不定真的能嫁入豪门,然后一辈子衣食无忧,可就在昨天,她出了意外,孩子没了,现在一切都没了。

如果不是张西亚步步紧bī的话,她不会这么狼狈,孩子很可能还在的。

一切都是因为张西亚,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保护了自己那个窝囊废一样的朋友吗?尚世收敛了笑,轻声的说道:「对,他的孩子,那么你要怎么补偿我?」「你想要什么?」「算了吧你!我想要的,你永远都给不起。

九音你只当从没认识过我,都算了吧!以后看人准一点。

」尚世背过身去,不再看九音。

还记得第一次去学校报到的时候,她为了面子,叫了个司机过来,扭捏的状态,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大小姐了。

那天九音给大家的礼物是极品官燕,她知道那东西的名贵,知道这女孩来历不凡,说她虚荣也好,贪图富贵也罢,她向九音示好,接近九音。

这也就是尚世为什么总是喜欢大叔级别男人的原因,她需要钱,需要有人帮她。

一开始的确是有目的的,可后来的相处呢?她没有半点真心事假的。

只是现在,尚世什么都不想说了,张西亚肯定不会让九音跟她交往了,那么她索性把话说的绝一些,断了和九音的来往吧。

可尚世永远都记得,她在那个夜晚,委身于有钱男人之后,回来跟见到九音的时候,她抱着自己睡觉,从未有过的温暖。

只现在,她不再需要了。

九音站在那里,在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她帮不了尚世,也不能承诺尚世什么,她自己都还是一块浮萍而已。

那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九音第一次想对一个人好,第一次尝试去关心的人,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恍然之间她想起了惠子,然后发觉自己的失败,没几个朋友不说,仅有的这两个,也成了这个样子。

九音从医院出来,想要回家去找张西亚谈谈,她不敢奢望张西亚对尚世负责,可最起码要给一些补偿。

给钱的确是一个侮辱人的做法,但是连钱都没用的话,尚世怎么养好身体?九音并不是那么担心尚世了,因为知道了孙继蒙的心,他已经表明了立场会跟尚世在一起。

谢过了擎威就回家去,顺手拦了出租车,还未等她上车,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她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惊讶,「黄哥?」迎面赶过来的男人,一脸的焦急,像是天塌下来一眼的表情,见到九音之后,拉住了她的手腕,「跟我走!」「什么?」九音挣扎了一下,却没敌过他的力气,「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跟我去找栖墨!」黄哥沉声说道。

九音略微的愣了愣,没在挣扎,喃喃的问道:「栖墨他怎么了?」黄哥一边说,一边拉她上了自己的车,发动车子以后才缓缓地说道:「自从上次栖墨在这个城市遇见你之后,就病了,他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醒过来之后神情也不大对劲,我起初没在意,只是让人好好照顾他,我自己忙别的生意去了。

可是这次回来,栖墨不见了,家里的保姆说栖墨跑出去两天都没回去。

」九音的眼睛越瞪越大,抓住黄哥的胳膊,死死地攥着。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你找我来有什么用?他头经常会疼的,你难道都不知道吗?你让他一个人在外面怎么办?」黄哥正在开车,被她这么一摇晃,车身打了几个晃,差一点跟旁边的车撞上,旁边的车不耐烦的按了喇叭。

黄哥一把将九音推开,正了车道。

他怒吼道:「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可他跑出去了我有什么办法?这还不都是因为你,不是因为见过你,他会这样吗?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你为什么不听?田九音你是何居心?!」「那么你把他藏起来,又是何居心?」九音也毫不畏惧的顶撞他道,她不怕什么,只担心栖墨出事,那天的情形她还记得,栖墨毫无预计的昏倒了,那天若不是她在的话,栖墨怎么办?一直躺在街头吗?若是这次他一个人在外面,再次昏倒怎么办?谁能帮助他,谁能守着他?「那是我弟弟!我怎么都是为了他好!」九音听了他的话,冷笑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说,自以为是的做了某件事之后,觉得是为了你好,可真正的呢?还不是把你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了别人!自以为是罢了。

「你要去哪里栖墨?」长久的沉默之后,九音开口问道,她感觉到了,黄哥现在是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黄哥烦躁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手底下的兄弟都派出去了,可一点踪影都没有。

」「那你找我来就有用了?」「我听家里的保姆说,栖墨还在家的那几天,常常会提起你的名字。

所以我来找你,你仔细的想一想,知不知道栖墨去了什么地方?或者说,有什么地方时他特别想去的,我指的是恢复记忆了以后的栖墨。

」黄哥一脸的恳切,他也断定了,栖墨肯定是想起来了,不然不会突然消失,他所有的迹象都那么明显,自己先前怎么就没发觉呢?应该从栖墨向自己打听,他们现在在帮会里是个什么地位的时候,就发觉的。

原来的栖墨最想去的地方?原来的栖墨经常去的地方?原来的栖墨最在乎的人?这些问题在九音脑子里迅速的旋转着,顷刻之间,变成了一个答案。

「去b市!田娆的墓地!」九音说道。

黄哥看了她一眼,迅速的将车开到了机场。

又到了盛夏时节,这个城市开始喜欢下雨,为大家带来一阵的清凉,几年前也是这个样子,这里下着雨,瓢泼大雨,几乎看不到对面的人了。

雨水冲击着地面,将石板路洗刷的干干净净,雨水中混合了泥土的味道。

九音快速奔跑过去,她并没有看见人,可是她感觉到栖墨就在那里,这种感觉随着她的奔跑而变得强烈起来。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坐在一座墓碑前,他依靠在上面,眼睛微微的闭着,chún边还带着笑意,有一句每一句的说这话,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像是在回忆童年的故事,说道jīng彩的地方,他就会哈哈的笑,然后睁开眼睛看一眼墓碑上的照片。

「娆娆,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我们去孤儿院的情景?那时候你跟我说,你要那个丫头,你说你喜欢那个丫头,你说那是另外的一个你,你还记得吗?」那个人果然是栖墨,雨水将他的衣服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雨水顺着头发流淌到脸颊,黏在脸上的发丝,映衬了那一张惨白的脸,他似乎清减了许多,身体瘦弱的只剩下骨架了。

栖墨顿了顿又说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们家的小公主谁都不爱,她这一辈子爱的人,也就只有她自己。

娆娆你知道那时候我多心疼吗?」栖墨笑了起来,难掩的心疼,「你以为谁都不爱你,所以你找个玩偶来自己爱,可七哥爱你啊,七哥把你当成命根子一样的疼爱,你怎么就狠得下心,舍下七哥呢?你是七哥最亲爱的妹妹,难道你不知道吗?」他说的平静,声音也几乎是毫无波澜的,可旁边听了的人,却如同刀绞般的难受,看来她猜测的没有错,果然栖墨都已经想起了了,不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栖墨,你这是干什么?先跟我回去!身体还要不要了?」黄哥厉声质问,同时过去拉他起来。

栖墨摆了摆手,微笑道:「哥你别拉我,我没事,就是想要坐一会儿,陪陪娆娆,你一个人寂寞。

」黄哥见他摆手,竟然也没再过去,只又说道:「你这臭小子,一声不吭的跑了,不知道我会担心?下这么大雨,等天晴了再过来!」栖墨缓缓地站起身,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他起来的时候摇晃了几下,差一点就摔倒。

「小心!」九音迅速上前,搀扶住了栖墨。

栖墨稳定了自己的身体,抬起来双手,并没有让九音扶着他,他继续对黄哥说道:「哥,我都知道了,谁也别再瞒着我,田家垮了对吧。

」黄哥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栖墨的笑容收敛了,淡淡的却是掷地有声的说道:「我姓田,你也姓田,我们能看着田家垮了吗?」「栖墨!」黄哥开始紧张了,栖墨这人他了解,一旦认准了的事情,就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之所以一直藏着栖墨,就是不想让他卷进去,可现在晚了。

「显然是不能的对吧,哥,我不会让田家就这么垮了,我要给我爸爸翻案,我要让田家再次站起来!」他一字一句,像是高官在上演的就职演说,让听者都相信,他一定可以成功,那份慷慨激昂,成了一个咒语一般的笼罩着。

黄哥惊讶,震惊,然后是无可奈何,他垂下眼眸,再次抬起的时候,握住了栖墨的手,「我站在你这边!」「谢谢!」栖墨笑了起来,回头看向九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长这么高了?」九音一瞬间的呆愣,他像个大哥哥一样的抚摸她的头发,说了一句,哥哥才会关切的话语,倒像是真的很久没有见过一般,那温柔的眼神,那淡淡的笑容,还有一点点的宠溺,这一切,都让九音恍然如梦。

「瘦了,张西亚对你不好吗?」栖墨摸了摸她的脸颊,看着这一具瘦弱的身体。

九音连忙摇头,「很好,他对我很好。

」栖墨的笑容一瞬间收敛了起来,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不管谁问你,你都说好,九音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现在不是在孤儿院了,没人欺负你了,你不用害怕,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吧。

不管怎么,不是还有七哥呢么。

」「七哥?」她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的。

恍然之间,好似回到了很多年前,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天空一样干净的笑脸,看着她,跟她打招呼,一刹那间,春暖花开。

「娆娆不在了,我来照顾你。

九音,你是田家的血脉,永远都是,就算田家不让你留恋,还有七哥不是么?我也只剩你一个妹妹。

」栖墨说着张开双臂,抱紧了她,他单薄的身体,变得魁梧有力,可以支撑起这一片的天地。

就这么拥抱着,豆大的雨点砸在他们的身上,栖墨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她,也温暖自己,为她遮挡了风雨,也给自己一个港湾。

他是真的全都想起来了,他是田栖墨。

而他怀里抱着的,是娆娆最疼爱,最爱的人,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以前他不在的时候,她受了委屈,那么以后,她所有的委屈,都让他来承担。

栖墨将她抱得更紧,「乖,叫七哥。

」「七……哥……」九音有些哽咽,叫不出声来,断断续续的。

栖墨听了还是很高兴的,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呢?可九音心里,为什么不想这样叫他呢,更想要叫的是他的名字吧?黄哥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么个场景,栖墨一旦变成了原来的栖墨,就不再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弟弟了,他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不算吉祥的预感。

雨有了停的趋势,他们又去拜祭了爷爷,黄哥没有跟着去,他对田家的长辈一直心存芥蒂的。

栖墨没强求,毕竟爷爷是自己的。

跟老爷子说了很长一段的话,九音第一次看到栖墨痛哭流涕,跪在那里,身子那么的单薄,肩膀不断的抖动着,偏偏你没有一句话能够安慰他。

等他哭够了,两个人才从山上下来,黄哥早就去了墓地外的车里等他们。

雨停了,山上的风大,吹过来凉飕飕的,九音忍不住打了喷嚏,栖墨原本想脱件衣服给她,可自己也是湿漉漉的,她穿了也不会舒服,干脆抱着她走,「你靠着我,哥给你挡风。

」「谢谢七哥。

」九音略微愣了下神之后说道。

「是真的七哥,还是jiān夫,我倒是要好好地听你解释解释!田九音!」路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扣住了九音的手腕,那双因为愤怒了通红的眼睛,像是燃烧了火焰,要将九音活活烧死一般。

栖墨看了一眼九音的手腕,苍白的皮肤上已经泛红,他皱了皱眉,「西亚哥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妹妹的吗?」九音是被张西亚连拽带拖的拉走的,就连栖墨也束手无策,张西亚简直是疯了一样,从未看到他这样愤怒。

他出现时的那句jiān夫,断定了栖墨和九音不正当的关系。

他一直都觉得,九音对待栖墨是不一样的,他心里甚至害怕,害怕栖墨再次出现了,九音会跟他走,害怕九音那颗被自己隐藏起来的真心,里面住着的人,其实就是田栖墨。

毕竟,他们也算青梅竹马了,他们之间也有那么多回忆。

而他张西亚有的不过是这几年,他出现的晚了,没有再对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犹如天神一般给她依靠,那么现在,他无论给她多少,她都不会记得,她所记得的,也就只有田栖墨了吗?无力的挫败感,让张西亚几乎发疯,面对田栖墨的质问,他丢下了一句,「我管教老婆,你没有资格多嘴多舌!」然后就强行的带走了九音,栖墨想拦着,可被张西亚推开了,他熬了几天的身体终于熬不住倒了下去,黄哥闻讯赶来,张西亚已经拉着九音走了。

九音苦恼,她对他拳打脚踢,她撕心裂肺的喊着不走,可都没敌得过张西亚的决绝。

回的是他们以前的家,豪华的别墅,散发着古老的文化气息,他就将她丢在这一片的欧洲风格之中,狠狠地摔她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掐住了她的脖子,质问道:「你还说你安分守己?田九音你叫我怎么相信你?才一转头,你就对田栖墨投怀送抱了!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他没了分寸,手劲大的让九音窒息,她更加用力的开始挣扎,撕打着他,她的脸憋的通红,咬紧了牙关,不服输的样子,让张西亚更加的恼火。

「你为什么就不肯老老实实的?你骨子里当真是一个荡妇吗?由我一个还不够,你还要招惹多少人?你非要人尽可夫吗?你怎么就那么下贱?」「我……从来都……不想……要你……不想要……任何人……我只想要……一个人自由的……生活……」九音艰难的说道,断断续续的,她的脸涨红,有些发紫了,她瞪着他,丝毫不畏惧,哪怕就是死了,又能怎么样?她以前觉得,哪怕活的再卑微,她都要活着,总有一天是要过上好日子的,自己真正想要过的日子,为了那个目标她可以忍耐,不管多久,只要有那么一天。

可忽然之间,九音发觉了,只要张西亚一天没有厌倦她,那样的日子就是一个未知数,而张西亚什么时候会厌倦她呢?当真就是三年的约定吗?她不敢相信了,前路是一片的黑暗,张西亚熄灭了她所有的光明。

「你信不信我掐死你?」张西亚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九音闭上了眼睛,轻蔑的笑了,他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打掉,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张西亚的下巴有些颤抖了,血红的双眼锁定了就有的眼睛,厉声问道:「田九音!你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再问你一次!你爱不爱我?你有没有爱过我?!你说啊!」九音张大了嘴巴,她已经不能呼吸,瞳孔放大了,好似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一样,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却还是摇了摇头。

她竟然摇头?她的意思是,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依旧不爱他,依旧是从未将他放在心上?所以她一次次的挑战自己的底线,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情。

他一次次的原谅和放纵,他为她洗衣煮饭,他为她打压田家报复,这一切都成为了一个笑话,到头来,换了一句,我不爱你?「那么,你给我去死!去死!」张西亚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一句话来的了,他掐着她脖子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是真的想要了断了她的生命,不会再让任何人来触碰他的底线。

她的眼睛翻了翻,白眼球慢慢的上来,挣扎的手脚也没了气力,嘴chún边竟然绽放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张西亚突然震惊,这是视死如归吗?跟他在一起有这么痛苦吗?她伪装了这么久,像是其他女人一样来讨好他,她把自己放在情妇的位置上,只当做他说的婚姻是个儿戏。

可她不知道,张西亚是认真了的,他当她是妻子,他按时下班回家,可她从来没有发现,他会因为她的一句你今天真帅,然后穿着那一套衣服整整一周,想让她再夸奖一句。

他哪里会做饭?若不是为了她,他厨房都不会踏进一步,那个家,是在她搬进来之后,才有了人间烟火的味道。

她不知道,他为了给她做一顿饭,会浪费多少时间,多少材料,他只想亲手给她简单的幸福。

可为什么,这一切,她都不屑一顾?为什么,在他这样努力了以后,午夜梦回的时候,她叫着的,还是田栖墨的名字?那个人,当真比他好吗?「九音!」张西亚一声颤抖的嘶喊,彻底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抱着她向医院的方向奔去。

急救室的灯亮起来,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头垂在膝盖上,身上的西装凌乱的不成样子,手腕上还有她留下的抓痕,很深很深,她方才的求生意识那么强,而他还丧心病狂的掐着她,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