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见识人情冷暖――迷茫 叁(1/1)

不满归不满,洪战还得老实去干。洪战本来就不是禹岚风的嫡系。要撤换他的风声一阵阵刮来,使洪战心惊胆战。这个工程想必就是禹岚风给洪战下的套。干好了,赔本,干不好,也是赔本。

洪战私下时常仰天长啸:禹岚风,我操你大爷。老子不就表面人粗点吗,值得你这么算计。老子要投靠你,你嫌老子没文化,要搞什么提高干部素质,实行科技筑路活动,想把老子这批人搞下去。可老子八岁练习摔跤,就会写自己的名字。你要老子去念什么夜大,老子去了就睡觉,有个屁用。

洪战看着周元和龙大海,心中算计着拖谁下水。这个工程干下去,第五工程处一年的辛苦就算白玩了。年底奖金准泡汤。整个员工的怒火需要洪战来承受,洪战也需要找一个替罪羊来推脱自己的责任。周元业务不行,人却滑溜,人送外号褶子,形容此人心眼之多。这样的人不但不好算计,也不好得罪,不然后患无穷。可龙大海一刚刚毕业的学生,就贸然让他肩负市政设施处第一座桥梁的建造任务。不但大家能看出猫腻来,就是处机关也不会同意。

洪战心里核计着算计谁,周元也正思索如何算计龙大海。论心眼,周元比洪战多多了。洪战还在思索如何摆脱桥梁工程带来的麻烦,周元已经思索起日后如何算计龙大海的事情。至于利用桥梁工程算计龙大海,周元想都没想。人家一刚毕业的学生,没干过一次工程,你算计他,别人也不是傻子,这样做只会把自己给套进去。

龙大海正仔细观看附近地形,偶尔还翻翻土,看看属于新土还是旧土。周元心里冷笑:“小子,按说你人真不错。可惜,你对我的威胁太大了。不把你弄走,我就日夜不安。没办法,得罪了。”

见洪战眉目紧锁,周元笑嘻嘻上去,谄媚地说:“处长,这活摆明是赔了,咱干嘛还干?”

洪战呸了一口,骂周元:“你小子放屁呢?老子不想干,可上头一句话,老子连个屁也不敢放。”周元早习惯了洪战的粗口,也没当回事。周元笑着说:“我有个办法,可以将这个桥的工程给推出去。但是……”洪战一听,眼前一亮,一把抓住周元的肩膀,大声说:“快说!有办法老子亏不了你!”周元哇哇大叫:“胳膊断了!”洪战嘿嘿笑着,松开了周元的肩膀:“叫你小子卖关子。不知道老子性急吗?”周元心里诅咒洪战:“你性急,我看你‘性’急才对。”揉着发红的肩膀,周元说:“找个二包队,原价包给他们,咱不就脱身了。”洪战大失所望,骂道:“狗屁主意。哪个二包队会傻到这种程度,干赔本的买卖?”周元说:“这就需要我们和他谈了。现在他赔了,可这份情我们记着,以后的二包工程挑好的给他,两年不就还清了。”洪战盯着周元嘿嘿冷笑。周元吓得急忙后退,连声解释:“处长,我这可是为你着想啊!决没有半点私心。”洪战脸色转晴,笑道:“我知道你没有一点私心。你有很多的私心。妈的,是不是钱百万和你嘀咕什么了?这姓钱的干活,向来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要是干道路工程,也就罢了,路坏了也死不了人。这他妈的是干桥啊!要是钱百万把桥干塌了,死了人,老子进监狱,难道你他妈的技术负责人能逃出去?你小子不是看中老子的位子,想篡权吧。”看着洪战晴转多云,周元忙说:“处长,我打包票。这个桥的工程交给我,保证完成得毫无问题。出了事情,唯我是问。”洪战说:“你小子的德行老子清楚得狠。一见了酒和娘们就晕头转向。钱百万再甩几张钞票,你就成他的人了。要你现场监理,还不如那个傻小子让我放心。”“他?”周元不屑地说,“一个刚毕业毛还没长齐的小子,理论肯定没问题。十个我也比不上他。可要真干起来,十个他也不是我的对手。下半年道路工程不多,就让他自己去干。我带着大伙就守在桥上了。不信干不出精品工程来。”洪战脸色一变,指着周元说:“你!”犹豫半天,洪战颓然说:“算你狠。你要不把桥干好了,老子新帐老账一起跟你算。不过,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分了啊。”周元心中得意,心知洪战就算知道自己想算计龙大海,可为了桥的事情,也不得不妥协。听了洪战有气无力的警告,周元心说:“整人不整死,完后被人整。老子不一下把那小子废了,日后可就没我的好了。”

龙大海正仔细看排水沟两边的地形,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成为筹码,被洪战出卖了。回去的路上,洪战随意说:“大海啊!我想了想,觉得你毕竟刚来,经验不够。这次的桥梁工程就不以你为主了。”龙大海说:“处长,我经验不足,就是让我干,我也心里没底。还是周科长经验丰富,您就是不说,我也推举周科长主持这次的建桥工程。”洪战心中感慨:“倒是个实诚的孩子。日后可以大用,比周元放心多了。不过这次得受些委屈。到时候护着,别让周元给害死就行了。”洪战说:“这样你就不参与桥梁工程了。其他人忙于桥梁工程,也没什么时间,下半年的道路工程就交给你了。有没有信心。”龙大海听了,心中有些失望,却没表露出来,对洪战说:“有。”洪战夸奖两句,就闭目养神了。周元心说:“就怕你没信心。等你信心出来了,老子一下就让你再也抬不起头来。”

回到单位,工程科的吕万年对龙大海说:“小龙,有个姓秦的女的给你打电话。你不在,她要你回个电话。”龙大海一听姓名,就知道是谁了。拨通了电话,秦潇潇爽朗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大海,这么忙啊?”龙大海笑着说:“跟领导上工地去了。”秦潇潇说:“是这样,戚雨想今晚我们几个聚一下,你有空吗?”龙大海说:“好啊,我这里晚上除了山还是山。晚上我去找你们。”

戚雨为人再老道,也不过是个年轻人。到了第八工程处,一安排工作,戚雨就傻眼了。第八工程处工程科科长刘玉田借口工程科没有办公桌,将戚雨安排到测量队。测量队的小库房就成了戚雨的宿舍。

戚雨属于心里狠的人。满心不乐意,却笑眯眯地去测量队报道。不过,心里的憋屈需要有个发泄的地方。一同来市政设施处的三个学友就成了戚雨的倾诉对象。

海滨市五个行政区,分别为海天区,海岸区,跨海区,临海区,开发区。市政设施处十个工程处,按一、十归属海天区,二、九归属海岸区,三、八归属跨海区,四、七归属临海区,五六归属开发区安排。因为开发区一直没有筹建,所以第六工程处一直归属于设施处统辖,没有来开发区。第八工程处位于跨海区,也属于郊区一类的地界,比起龙大海所在的地方,相当于老大老二的关系。

龙大海坐班车到了市内,倒了两遍公交车,才来到戚雨的单位。比起龙大海的第五工程处,第八工程处的房子还算不错,是一栋四层楼房,前后有宽广的大院。戚雨住的地方十分凄惨。测量队的库房是靠近大墙边的低矮平房。戚雨就在其中一间阴冷的房子里架了一张小床。

龙大海来时,秦潇潇和金克难已经到了。看着二人愤愤不平的神情,想必两人的处境比起戚雨要强很多。秦潇潇大声说:“太过分了!放着楼里那么多的房子不用,偏偏让你住这样的房子,这不欺负人吗?”戚雨苦笑着说:“你们不是唯一抱不平的人。这里的总务科长和工程科长是两口子。有人跟我说,工程科长怕我这个大学生:“这些事情我也注意到了。可你不要忘了,这是整个设施处的特点:土。土得掉渣,土得理直气壮,土得理所当然。我们几个不土的来了,反倒显得不正常。人人都排斥你的话,哪里有我们发挥的空间。”戚雨说:“这两天和老人聊天,知道不少事情。在设施处,处长禹岚风大权在握,属于说一不二的人物。禹岚风是从别的系统调过来的。他对市政道路一窍不通。可他有个优点,他是第一批恢复高考的大学生,最讨厌下面工程处的农村人作风。现在处机关的科室中,不是大专毕业的,根本得不到提升。有喜欢文化人的处长在,我们出头的日子就不远了。”

四人找了家小破饭店,边吃边谈起来。秦潇潇对龙大海说:“大海,你别光吃不说。讲讲你在单位的情况。”龙大海苦笑着说:“我倒不像戚雨这样惨,可也差不多。单位建桥,不让我参加,专门让我自己去干道。对道路我倒不陌生,可毕竟没亲自干过。他们就这样让我自己去干,也真放心。”戚雨说:“那你小心了。可能是有人要整你。”龙大海奇怪地说:“我刚去第二天,也没得罪人,谁能整我呢?”戚雨冷笑着说:“我也刚来第二天,不一样被人整了吗?在社会上,整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他们比我们资格老,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欺负我们。没人会和你解释正义与邪恶的区别。你也不想想,谁会让一个没工作经验的人**工作?”

一通酒下来,除了龙大海,大家都有些醉醺醺的。龙大海急忙打住大家继续喝的念头,免得别人醉了需要自己付账。秦潇潇、金克难各自打车离开。龙大海没两人那么奢侈,舍不得打车,便坐上公交车慢悠悠地去贺心如家的老房子,预备在那里凑合一晚上。

打开房门,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龙大海大吃一惊:“心如,你怎么在这里?”

隐士语录:“富人有的是金钱,穷人剩下的只有自尊。富人可以用钱买来自尊,穷人也可以用自尊来换取金钱。同样的交易,换来的是不同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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