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太平》卷二 1(1/1)

《天下太平》卷二作者:极品雅词             (1)老彭的宝藏              【挖坑设井】  最近一段日子西门太平很忙。

城北王掌柜家小妾眼眶连着三天都是红的:「那死没良心的一定是把我给忘了,前天在胭脂堂门口碰见他,抓着几盒水粉匆匆忙忙就跑,居然看都不看人家一眼,亏他对俺发过誓……娘果然没有骗我,男人嘴里的甜言蜜语一句都不能相信。

」  「爷最近有些心不在焉,本来他的轻功身法进步神速,只要再多加一点力,也许不过半个月,就能追上我了……唉!」这是太平的贴身小监工灵奴。

只听最后那声拖得要多幽怨有多幽怨的轻歎,怎幺也不能相信她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全是因为忙我哥的婚事,太平哥已经十多天没有……」说这番话的是彭小妹。

不知情的外人,自然想不通明明是彭家天霸公子大婚,西门家太平少爷为什幺好像比彭公子还要忙。

只有彭天霸了解太平:那小yín贼心里一定有鬼,难不成那天夜里他带我家娘子去西城小吃巷,除了吃老宋的馄饨捎带把阿珠的女儿红也吃了,想藉此机会将功赎罪,以待明晚之后东窗事发,求取小爷的原谅?  午后。

彭家宅院里到处一片纷杂繁忙,只有小小的后院才有一丝清静。

彭天霸在练刀。

所有人都在忙,彷彿他竟成了多余的,每个人都劝他歇着。

可惜除了练刀,他再也找不到让自己静下心来的方法。

默唸声中,刀光闪闪彭天霸连进三步,一退一转,反手挥出的一刀「鸟穷则啄」早已不见当初的生涩,如今的这一刀,他有把握闭着眼睛也能刺中西门小yín贼那疑犯姦夫。

「嗖」地一声,西门太平从墙外飞了进来,刚好落在彭天霸不远。

从太平开始苦练轻功,从他第一次能勉勉强强跳过彭家的墙头,这小子就没正经走过一次大门。

太平望着彭天霸手中闪闪放光的钢刀,神情大是惊奇:「今天还要练刀?你不会想明晚用刀bī阿珠跟你上床吧?」  明晚就是洞房花烛,到时阿珠如果已经没有了女儿红,要不要一狠心把自己小妹子迷倒之后,痛痛快快送还一顶绿帽子给西门死yín贼,彭天霸厚脸皮居然一红,把这念头留到没人时候才想:「太平,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忙前忙后cào劳不停,颇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太平不以为然。

彭大头会不好意思,打死他也不相信。

古人常说为朋友两肋chā刀不亦高兴乎,他不过是帮衬着替彭家翻修翻修院子、布置布置新房、邀请邀请客人、排练排练仪式,离两肋chā刀……仍尚距甚远。

彭天霸是那种爽直的人,说话一向不爱拐弯抹角:「感谢归感谢,可是连新房里的床都烦劳你亲自设计监造以及安放,害我闲来无事一直犯疑,你造弄那幺大一张床回来,不会是想日后乾脆与我夫妻大被同眠吧?」  太平一愣,这番yín靡景緻他还真没想过,如此一提……一声「好啊」差点脱口而出。

彭天霸断然道:「彭家祖传断门刀法专斩天下yín贼的烂鸟,想碰我的阿珠,这辈子你只能偷偷摸摸去想,一旦被我抓到什幺实处,必定亲手阉了你!」  太平鬼鬼祟祟向后退去,像是想要溜,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嘟囔什幺。

「什幺鸟尽弓藏?等等,俺家刀谱最后一招的名字正是鸟尽弓藏!你、你,莫非已经悟出了什幺门道?」  「你家的刀谱干我pì事!小爷是时间去做自家的功课了。

」  太平衣袂闪了一下,身子在半空处轻转,轻轻掠过彭家小院的高墙,待彭天霸纵身追上墙头,墙外早已渺无人迹。

短短一年有余身法进境如斯,西门太平果然是天赋异稟的异类,看他鬼头鬼脑的模样,那招鸟尽弓藏或许真的已被他勘破,迟迟不肯对自己详加指点,自是包藏了大大的祸心。

彭天霸心中很是不争气地一跳:『娶个漂亮的老婆回家,果然是件危险的事情。

如果死yín贼竟要用彭家绝技bī换我家阿珠……该跟他翻脸还是妥协?』  「彭少爷……」木匠七叔迈着方步走进后院。

彭天霸从墙头一跃而下:「快说,有没有发现什幺不妥?」  七叔连连摇头:「怎幺会有不妥?那张大床真不愧是件yín巧之作,七七四十九块床板拼成一张完整的床面,只需触动床头机关,每一块床板都会自己弹动起来,节奏变幻无方,上下起伏有緻,洞房花烛多了这样一件妙物凑趣,嘿嘿,彭少爷好福气啊!」  彭天霸喃喃道:「谢谢七叔!」  七叔有些诧异:「为什幺谢我?此等奇思妙想的jīng製玩意,七叔一辈子也学做不来,太平少爷一定费了重金购得,彭爷该感谢他才对。

」  好一件费了重金的yín巧之作,想到洞房之夜莫名其妙突然被弹到半空时的惊喜,彭天霸心念微动,死yín贼一定会想尽办法前去听房,他,将藏在哪里?  彭天霸面色微红,对七叔轻轻抱拳,脑筋千回百转,已经想过了新房外七、八处可以立足藏身的地方。

他一直担心太平会故意在大床上弄出些破绽,害自己一不小心跌落在床底,还真是小看了人家。

「七叔,最简单的挖坑设井,你会不会做?」彭天霸压低了声音问道。

【黄昏夕阳】  晚风轻扬,又是黄昏。

四墙幡帘垂闭的马车从城西出来,停在西湖南岸的夕照山脚,太平和灵奴又来到了这片平缓的山坡。

每天黄昏的一炷香,是西门太平的功课。

「只要一炷香之内追上灵奴,她就是你的,无论你想怎幺吃,她都不会拒绝……」  香已chā好在树下。

灵奴解去身上的长长的蓬袍,摘了罩面的斗笠,抬手挂在低垂的树枝上,沖太平讨好一笑。

太平道:「裤子先脱了给爷看看。

」  灵奴双手扶上腰肢,将薄裤一寸寸地褪至膝盖,两条大腿晶莹修长,股间隐隐一丛淡草稀疏。

太平用眼神一动,灵奴乖巧地转过身子,pì股沖着太平高高翘起,两瓣淡褐色的肉chún鼓涨饱满,紧併得只留了一道细细浅缝。

灵奴手捧翘臀轻轻一分,漫天无限夕阳,豔不过灵奴臀缝中露出灼目的一孔鲜红。

太平轻喝一声:「来了!」灵奴身体一跃冲出数丈,人飞起在空中已经提好裤子繫好腰绳,整个过程嫺熟迅捷,丝毫没有被耽搁上一瞬。

灵奴身子轻,太平身形疾,两条淡淡人影起落交叠,一前一后环坡绕树快速追逐,远不过一丈之余,近不过三尺一臂。

今天这炷香又燃到了尽头。

太平停止了追逐,额头上的一层细汗闪着光,顺势靠在一棵小树上,眼睛瞪得贼贼亮亮的,薄汗浸透了轻衣,灵奴在太平不远处轻喘,风吹动她身上薄薄的衫裙,勾勒出的lún廓是那样惹人心动。

小巧圆润的xiōng脯、软软欲断的腰肢、平坦的小腹、流畅轻盈的两条长腿、悄悄翘起的圆臀、肉嘟嘟红润润的小嘴、一笑露出的满口白牙……夕阳下,她微仰着丝缎一样jīng緻的淡褐色小脸,鼻尖轻轻皱起一点,媚眼如丝弯弯长长的,笑得两只眸子里闪出灿烂的亮光,像粒罕见稀奇的黑色珍珠,一瞬间晃花了太平的眼睛。

太平又开始大吞口水。

这面容稚美如yòu童的灵奴,身子还没有来得及长满,已经让他迫不及待想一口吞下。

灵奴轻喘了一阵,折身回到太平面前,缓缓踮起了脚尖。

她取出一块丝帕帮太平擦试额头的汗:「半个月前爷差不多已经能摸到灵奴的衣角,最近为了彭少爷的婚事忙前忙后,身法倒像是退步了。

」  太平轻声和她戏耍:「为什幺不说是灵儿的身法又快了许多?你一定是不想让我早些吃到全身的嫩肉,暗地里不知怎样狠下了一番工夫。

」  灵奴身子轻轻地抖动,不知道又有风,还是被太平在挠得她轻笑:「爷真的想要吃,只要解掉脚上绑缚的两串金钱,灵奴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  她的小身子又娇又软,嗓子也一样又娇又软。

太平悄悄踢了踢自己的脚,从第一天开始修习轻功身法,他每天都各增加一枚金币繫在两只脚腕上,到今天已变得沉甸甸的。

在西门太平心中,轻功是有着重量的,仅仅捉到灵奴吃上几口,并不是他辛苦折磨自己的全部。

「你很想让我早点捉到?」他懒洋洋问。

灵奴轻轻摇头:「不管灵奴心里有多幺想,也不会有一丝偷懒。

爷会不会因此责怪我?」对她来说,奔跑也有着不一样的重量,太平追她追得越辛苦,她的奔跑才越有意义。

太平张开臂膀去抱,灵奴叮咛一声,手掌软软推上他的xiōng口:「爷,灵奴不敢……」  太平嘿嘿一笑:「别怕,爷只是偷个嘴。

」  他有过郑重承诺,真正追上灵奴之前,最多只能偷个嘴。

灵奴粉嫩嫣红的舌尖,香软得像颗桂花软糖,太平刚刚嚐了几口,灵奴双腿一紧,夹到一根悄然勃起的异物,轻呼了一声,从他怀中飞快逃开。

太平狂叫着向灵奴扑去:「今天多加一程。

好灵儿,你的小pì股是越来越翘了。

爷早晚剥光你的衣服,光溜溜按在大床上,把你全身上下都吃个痛快。

」  太平放肆的大叫让灵奴心跳:「爷,你还要灵奴等多久?」被他剥光还是被他推倒,灵儿心中自然都是不怕的,她几乎比他还要煎熬。

「就在今晚好不好?爷叫得奴才身子都热了!」她声音媚得如同在跟太平偷嘴时发出的呻吟。

像头陡然发情的小鹿,灵奴接下来的奔跃几乎像是一种飞翔,好不容易追近了的距离,瞬间又被拉开了一程,太平只有很用力去嗅,才能捉到灵儿身上淡淡的一丝香气。

他追得全身都热了起来:「都怪你的小舌头尖太甜,害得本贼今晚想去偷个香。

」  灵奴咯咯笑:「分明是探月楼的翠姨和明月姑娘身子甜,勾得爷自己想去风流,偏偏怪在奴才头上。

」  太平恨恨道:「不要对我提起那两个贱人。

」  不同时间不同的心情,男人会去不同地方风流。

豪放时醉饮、慾盛时狎妓、情浓时听曲,酒楼、青楼、戏楼各有各自的滋味。

绿瓦红墙围起的探月楼是所戏楼,班主小烟翠不仅艺色双全,更养了几个花一样漂亮的女儿。

在太平亲亲小娘子石动儿的眼里,天下娼、优、隶、卒四贱,娼虽然排第一位,戏子藉演戏之名行尽娼妓之事,是一身兼了天底下两种贱名,当然比妓女还贱。

「上个月动儿小姐飞鸽传书,吩咐灵奴再发现爷去听明月姑娘的夜戏,就把探月楼一把火烧了。

爷开口骂她是贱人,自然不会偷偷跑去了吧?」  听得太平有些担心:「灵儿,你有没有发现我又去听戏?」  「每次爷吩咐灵奴乖乖呆在房里,奴才就连房门也不敢迈出一步。

灵奴天生笨得厉害,爷出去做了什幺,任奴才想破脑袋,总也猜不出来。

」  太平呆了一下。

风流千古事,得失寸心知。

如果灵儿再这幺无限度地乖巧下去,要不要乾脆解去脚上两串重重的钱币,追上这小丫头,明晚就把她就地正法?  明晚,朋友的洞房花烛,满院会有大群的宾客喧哗,锣鼓鞭炮,花瓣飞扬。

如此难耐的一夜寂寞,他却该去哪里才能排解?  亲亲的石动儿,他总是忍不住想她,好想早点接她回家,在无数个不同的深夜,两个人紧靠在一起说一番情话,或者在一旁看着她酣甜睡去,偶尔听见她梦里的软语呢喃。

已是年尾秋深,黄昏格外短暂。

每当灵奴全力奔逃,像要飞快融进夕阳渐晚的余辉,哪怕太平多喘一口气,就会追丢她的身影。

动儿说两年时间太长,她很煎熬。

太平奋起全力向前疾追,默默唸道:「不把时间缩短半年几个月,怎幺足够证明,俺……是这样心疼你。

」                【暗夜】  今夜无星无月。

阿珠藏在闺房深处沐浴,丰腴的xiōng脯像云团白腻,还是揉红了又像仙桃?沐浴后的大红锦衣已经备好,彭天霸,那个爱她的少年痛快送来了家传刀谱,父亲夸阿珠懂事,夸彭小儿刀法jīng湛日后不可限量。

明天一早,彭家的花轿会如期来到,她将嫁去,从此他是她的彭郎。

她忽然想一个人偷偷地哭上一阵,藉着木桶中腾腾的水汽,即使眼泪如珠滚落,一旁添水的小红也不会看得清楚。

西门子,那个她一心喜欢的少年生来纨裤,楼外楼前跟爹说好了bī他来娶,小贼却只懂轻佻风流,最后被爹爹轻看得一文不值。

恨爹爹还是恨西门,或者恨那个石动儿?没有她,他会不会更轻狂放肆,哪怕只贪心要了自己的身子,也好找出一个藉口与这世界对抗。

他不是也曾在耳边说,阿珠身子好美的吗?那天在湖畔藉酒遮羞,闭了眼睛装成一切都不知道,任他解开衣衫,亲过摸过。

历历在目。

动儿姑娘太好还是自己太差?阿珠不懂,为什幺白白送他,他都狠心不要,「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洗。

」她低下头,声音暗哑。

小红轻轻退去,在门口回转了头:「小姐,外面……喜娘们都在等着。

」  一瞬间泪如雨下,阿珠哭出了声音。

他真的会来吗?看自己今晚粉颊朱chún,一身盛妆红袖,浅笑盈盈,喜上眉梢?  半个月前彭家派人来谈婚期,西门太平随亲友团一同来拜。

那天夜里他又来了一次,悄悄潜进阿珠的闺房。

他站在三尺外厚颜无耻地笑,趁着月光,盯紧被惊得拥被而起的阿珠:「阿珠妹子,你嫁给彭大头之前的夜里,记得偷出一个时辰空闲,我要抢在他之前,先看一眼他的新娘。

」  「凭什幺让你先看?」  这句话,等太平无声无息消失在窗外的夜色,阿珠才想起,居然忘了理直气壮问他,隔夜才记起来问,太平说:「因为我现在轻功一流,当然想来就来,没有人挡得住。

」  他现在轻功很好,是一番苦练了之后想过来带自己私奔吗?自然不是,她不是他最想要的,从他解了自己的衣裙却推给彭天霸、从在客栈守过他整整一夜,她已经全都明白。

小红轻手轻脚推门进来。

小红轻手轻脚关门出去。

「小姐……」小红在门口第三次轻声叫。

阿珠低低应了一声,水声响动,她慢慢从水中起来,xiōng口一大片冰冷,不知什幺时候木桶里水已经凉透了,因此一串泪珠,变得格外烫人。

新妆很麻烦,扑了粉抹了红,又要再抹一层。

别人家的女儿做嫁娘,有没有这样七上八下费劲折腾?  铜镜中映出的是不是自己,阿珠渐渐认不清楚,一更锣鼓、二更锣鼓,很快就是三更。

一遍一遍骂过了不许他再跑过来,可隔一晚他竟没来,她却整夜害上失眠。

最近身上瘦了许多,是因为他想来就来,还是他不想来就不来?两个人只是在黑暗中悄声说着话,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三尺距离不远,又像隔着整个天涯。

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脸,只听着他愉悦清扬的声音,猜出他很多时候都在微笑。

听他吹牛自己最近猎了谁家妇人的豔、又偷了谁家女儿的香,听他讲彭天霸最近刀练得如何、闹过什幺笑话,再调笑问她想不想那人。

阿珠嘴里当然想,很想很想很想,那是自己的郎君,不一心想他,这辈子还会想谁?  「那就好,我才安心。

」前晚离去前,太平这样说。

每次陪太平聊过很久,阿珠心情都会变得轻鬆,说什幺暗室亏心,不见得全是真的,「永远别让我看见你,我才算真的安心了。

」她脱口笑着说出,窗口处人影一闪不见了太平,才忽然一丝悲从中来。

昨夜又失眠,今夜是佳期。

他已经来了吗?  她想好好欢笑一幕给他看,朋友的新娘是这样美,为什幺他不肯要?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