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书房之事（1/1）
太夫人看着霍氏憔悴的模样，忍不住心里发酸，安慰霍氏，“御医说你的病静养几日便好…”
霍氏知道这是太夫人安慰自己的话，随即点点头，“儿媳明白，府里的事还让母亲受累了。”
太夫人打心眼里不喜欢霍氏，谁叫霍氏当着正房却不让姨娘们怀有身孕的？关乎子嗣后代的大事…可见了霍氏日渐憔悴的模样，太夫人心里也不舒服，这么多年下来，自己真的算上是霍氏半个母亲了。想起来给江南捎信过去，告诉霍家大老爷，霍氏病重的消息，慈爱的看着霍氏，“我让小厮去驿站捎信给亲家，想来不日便到了，你也好多年没见过霍老太爷和霍太夫人了吧。我自作主张的让他们不必着急赶来，上了年纪，经不起颠簸。”
霍氏柔顺的点点头，靠在太夫人怀里。
太夫人的眼角湿润起来，霍氏一直是一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女人。可是跟了苏子涵…的确是受了不少苦，好日子没过上几天，人已经…
太夫人擦擦眼角，轻拍着霍氏的后背，“好生养着，短了什么让芍药告诉我。”
霍氏吃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多谢母亲。”
*
“要奴婢说，夫人是自作自受。”樱桃快人快语，说话不经大脑，遭到君兰一个大白眼。
杜鹃沉默半晌，“少说几句吧，五小姐在自从回来就没说过话…”
樱桃识相的闭了嘴。
其实现在苏青璃脑袋混沌一片。只是想让自己静下心来，不去想过往的任何事，偏偏霍氏的话如一颗石子搬跌入她内心一片宁静的水面，掀起一层层的涟漪，九姨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关管家到底和九姨娘发生过什么？
“五妹妹，一个人在想什么呢？”苏沫儿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盈盈的看着苏青璃发呆。
苏青璃回神，笑道：“四姐姐怎么来了？”
苏沫儿娇嗔道：“怎么五妹妹不欢迎我？”
苏青璃没答苏沫儿的话，反而让樱桃去沏茶。“新到的龙井，不知道四姐姐喜不喜欢。”把话题扯开了。
苏沫儿含笑，“那就讨一杯茶再走。我刚去了母亲那里，祖母在，我又折了回来，想来无事便来看看你。”
是想打听霍氏怎么样了吧。苏青璃只道：“今天我去看过母亲，母亲还是老样子…”
苏沫儿长长的“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能熬多久…”
现在太夫人主持中馈，就算没了霍氏，理应是二姨娘提上来，论谁也不应该论不到七姨娘…
苏沫儿坐了半晌，没等到樱桃沏茶回来，便告辞，“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找五妹妹讨茶水吃。”
苏青璃目送苏沫儿离开。
樱桃正巧沏茶回来，疑惑道：“四小姐人呢？”
苏青璃淡淡道：“问完想问的，自然就走了。”
屋里的突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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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夏天注定不会平静，知了一声声叫个不停。
霍氏从床榻上下来，芍药赶忙过去扶着，算算日子，在床上已经躺了半个月了，身子却一点儿也不见好，苏子涵也再没来看过她。“芍药，扶我去书房。”
芍药微怔，柔声劝霍氏，“夫人要是想见老爷，奴婢去找老爷…”说着就要喊夏花去找苏子涵。
想来霍氏是今天听说了苏子涵休沐，想去找苏子涵。
霍氏打断芍药的话，“你扶着我，正好今天天气好，我该出去散散步。”
还没到书院便被小厮拦了下来。
霍氏脸色蜡黄，颤颤巍巍的半靠在芍药身上，小厮只道：“老爷有事，夫人您不能过去…”
书房里断断续续传出女人委婉的声音…
霍氏的脸色由黄变红，再变黑，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小厮，一头撞了进去——她实在没有力气再推开门了。
书房里的是一男一女。
苏子涵和王雪娇。
霍氏眼前雪白一片，王雪娇半掩的酥胸…
苏子涵回过神怒喝霍氏，“谁让你进来的？！”全然不顾霍氏几乎站不稳的身子。
芍药冲到霍氏身后，扶着霍氏，“夫人，奴婢带您回去…”
霍氏失声尖叫，“苏子涵！我还没死呢！”接着声泪俱下，“枉我跟了你二十年！枉我念了你二十年！”
霍氏猛的吐出一口黑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夫人！”
“夫人！”
霍氏陷入一片黑暗。
*
屋里的大夫们叹息声不断，最终的结论只有一个：怕是熬不过夏天了。
太夫人亲自送走了大夫们，让小姐，少爷先回去，留下苏子涵和四个姨娘。
太夫人小声吩咐芍药几句，带着苏子涵和四个姨娘回到正厅。
翡翠和何妈妈立在太夫人身后。
何妈妈给翡翠打个眼色，翡翠去后堂沏了一杯安神茶回来。
太夫人坐在上首，许久不曾开口说话。
“跪下。”这是太夫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王雪娇看看苏子涵，苏子涵并没有看她，王雪娇向前一步跪在太夫人面前。
“你也跪下。”说的是苏子涵。
等到苏子涵也跪下了，太夫人怒喝道：“书房是什么地方？！你们居然做出那种肮脏见不得人的事情来？！子涵！你的书都读到哪去了？！十三姨娘，我是答应过王知府三年之内你若为我苏家添了子嗣，让你做平妻，可是你做出这等不守妇道的事情…休怪我！来人！把这贱妇拖入柴房，明日扔到王府门外，再让王知府来见我！”
王雪娇求助的看向苏子涵，苏子涵对太夫人道：“也不能全怪了十三姨娘，也是孩儿一时糊涂…”
太夫人气急反笑，“一时糊涂，你糊涂，她可不糊涂！你忘了九姨娘罢了，活生生的霍氏就在你面前，你也忘了她怎么对你的吗？还是说你眼里只有这一个贱妇？！”
小厮上前去拖王雪娇，王雪娇哀求连连。苏子涵想去拦住小厮，被太夫人用茶杯砸中，只能折回身子，听太夫人训斥，“你们一个个都不能省心了，不论你怎么欢喜十三姨娘，明日我必须让人把十三姨娘扔回去，你听明白了吗？！”
霍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年少的她和苏子涵，站在江南烟雨中，聆听春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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