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南家小女,当世无双(3)(1/1)

“不劳您费心。”

老夫人叫季嬷嬷拿了万两银票,大大方方地押南宝衣获胜。

小厮笑眯眯地高唱:“南老太君一万两银票,押南五姑娘获胜!赔率一赔二十!”

二伯母江氏跟着拿出一万两,押南宝衣获胜。

萧弈摩挲着腕间的金丝编织发带,吩咐余味:“跟。”

就连南宝珠都掏出两千两银票,眼都不眨地押给了妹妹。

南家人出手之阔绰,令周围的富商官宦看直了眼。

才从祠堂出来的南广,眼馋着自家富贵,自个儿在袖袋里摸了半天,却只穷酸吧唧地摸出一枚二两银锭。

他顶着母亲、嫂子、侄女快要杀了他的目光,小心翼翼把银锭子押在了南胭头上。

开什么玩笑,这二两银子可是他现在所有的积蓄!

可不敢叫南宝衣那丫头给糟践了!

只要胭儿获胜,他好歹还能赢几天茶钱不是?

女孩儿考校的项目,是最普通的琴棋书画。

每个人至少需要报两项,根据综合成绩来定最终排名。

南胭为才女的名声而来,因此不肯收敛锋芒,自信地报了四项。

她亲昵地站在南宝衣身边,“听说娇娇最近在跟萧弈学东西,想必琴棋书画进步神速。娇娇今日报了哪几项?不如也像姐姐这般,把四项报全了?程夫人在观众席上看着呢,娇娇应当在她面前好好表现自己。”

她暗暗得意。

只要南宝衣报了四项,她就可以全方位碾压她!

南宝衣微笑:“姐姐真是像极了孔雀。”

“孔雀?”南胭腼腆,“你的意思是,我今天打扮得格外好看吗?”

“不是啊,只是觉得你炫耀显摆的样子,像极了孔雀开屏求偶。”

南胭瞬间臊红了脸。

她揪着手帕,狠狠剜一眼南宝衣。

参加比赛的小姑娘们笑出了声。

她们之中不乏厌恶南胭的,碍着今日场合特殊不好表现出来,但南宝衣这一针见血的讽刺,真是舒心极了!

第一轮考校的是琴。

报名的共有六个女孩儿,两人一组同时弹琴,不仅考验谁的琴艺更胜一筹,更考验弹琴之人能否不受对方影响,专心致志地弹曲子。

好巧不巧,南宝衣和南胭分在了同一组。

南胭款款落座,“娇娇,你打算弹什么曲子?要不你跟我弹同一首?只要你跟上我的节奏,至少不会弹错出丑。”

只要南宝衣跟她弹同一首曲子,就能让所有人听见,她们的水平是如何天差地别!

“不必。”

南宝衣拒绝。

南胭翘了翘嘴角。

小贱人爱面子,所以才会拒绝。

如此也好,她会叫她知道,什么叫做天籁般的琴音!

礼官高唱:“起——”

南胭率先拨弄琴弦,泠泠琴音犹如流水,空灵地响彻整座高台。

周围逐渐安静。

众人只觉耳目一新,十分惊艳。

南胭弹的是一首《金阶怨》,讲述深宫女子的闺怨,当真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令人仿佛置身深宅王宫,于长夜漫漫中翘首以盼,却终究盼不到黑夜的尽头。

就在众人置身悲哀时,一首磅礴大气的琴音骤然响起!

犹如狂风骤雨催打芭蕉,犹如千军万马铮鸣嘶吼,直接把那点子深宫哀怨冲散,令人仿佛站在了金戈铁马的沙场上!

南宝衣垂着眼帘,双手拨过琴弦,快得犹如乱影。

二十天时间,她只练了这一支曲子。

练的手指磨出无数血泡,练的对曲子熟悉到不必过脑就知道该弹哪一根琴弦。

而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四面楚歌》。

她抬眸,望向不远处的席位。

蜀郡的权贵端坐在上,个个高冠华服风姿出众,谈笑间都是慈悲为怀,都是家国百姓。

可是前世,就是这群衣冠禽兽瓜分了南家的财富。

南胭背叛了家族,她帮程府伪造南家的罪证,陷害家里贪赃枉法罔顾人命,害南府落了个抄家的下场。

白花花的银子一箱箱从府里抬出去,她哭着到处求人,可是那些官员非但不肯为她做主伸冤,反而称赞抄得好。

后来她偷听程德语和南胭的谈话,才知道那些被抄的银子根本没有上缴国库,而是全部落入了蜀郡官员的腰包!

程太守家,张都尉家,夏参军家,薛都督家……

衣冠禽兽们眉开眼笑大腹便便的模样,她至今仍旧记得。

那种孤立无援四面楚歌的感受,她至今仍旧记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热泪满面。

少女手底的琴音铿锵有力,疾风骤雨般倾诉着绝望和不甘。

诚如萧弈所言,南府藏着泼天富贵,周围群狼环伺,终将免不了被瓜分殆尽的命运。

但是这一世,在南府败落之前,她南宝衣想要站起来,想要保护她的家,就像前世亲人们保护她那般!

叫那些禽兽,全部去死!

筝音至高潮!

全场肃静无声,还有人忍不住跟着落泪。

他们凝视着场中那位稚嫩却美貌的少女,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破茧成蝶。

南胭慌了。

她努力想展示自己的琴艺,可是绵绵闺怨在金戈铁马面前是那么柔弱无力,甚至连她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琴音……

一声铮鸣,她惊慌得弄断了琴弦。

这一场的胜负,已然注定。

席位上,程夫人忍不住皱眉。

常氏安慰道:“第一场嘛,小姑娘紧张也是有的,南胭可是报了四场呢,还剩三场,莫慌,莫慌。”

第二场,画。

南胭为了雪耻,这一场毫无保留,拿到笔墨纸砚就开始挥毫泼墨,恣意漂亮的动作,引得场外人一片赞叹。

常氏拍掌笑道:“成了!这一局,南胭肯定能赢!”

“我瞧着也是不错的。南宝衣能在琴的比试里取胜,毕竟是在选曲方面投机取巧的缘故。”程夫人惬意地吃了口热茶,“正所谓台下十年功,这画嘛,考的可是基本功,投机取巧是不行的。”

萧弈负手而立,面色平静。

书和画毕竟太考验功底,就算小丫头再用功,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追上南胭,所以他建议她只报琴和棋这两项。

没想到,小丫头居然还报了画……

这一场比试的主题是“春花”。

轻风拂过高台。

小丫头规规矩矩端坐在场中,碧纱花笼裙翻飞如流水,几缕鸦青细发从额角耷拉下来,衬得她面庞白嫩娇美。

她垂着眼睫,细白小手游走在画纸上,并不似别的姑娘那般挥毫泼墨。

她握着一把木尺,寸寸计较、寸寸丈量,出奇的认真仔细。

与花有关的画,需要用上木尺吗?

她到底在画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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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信你们没有人能猜出来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