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迷惘（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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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张三李四去医院拿了药，架不住两人再三要求，萧然只好直接带着张三李四去火车站。

虽然只是少少的两包药物，但是这袋子药物却是价值十三万，比起黄金都要贵上不少。

张三李四紧紧的抱着怀中的药物，这东西，比他们两人的生命还要重要。

十三万啊！张三李四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颤抖，虽然萧然是刷卡，并不是付的现金，没有拿出一叠叠钞票来着直接，震撼，但是两人也能够想象一下十三万代表着什么。

这是自己全村人基本十年不吃不喝的产值啊。

就换了这么两包小小的药罐罐！

张三李四只觉得自己此刻抱着的东西比泰山都还要沉重一般，不是身体，而是心灵上的沉重。

“萧然兄弟，大恩不言谢，你这恩情，我们这辈子都无法还给你，下辈子，即便是做牛做马我们两兄弟也要报答你。”

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心中的感受，张三李四哽咽着对着萧然说道。

虽然这句话在现在看起来很空洞，甚至有些可笑，但是张三李四的神色却是无比的诚恳，看得出来，他们对于这句话是极为看重的。

萧然的恩情对他们来说，真的是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来回报。

“不用客气，就当是为那些孩子祈福吧，你们也不用放在心上。”

萧然神色有些黯然，开口对着张三李四说道，他的半个师傅也是一名穷困潦倒的国术大师，当年就是没钱医治活活的病死在了床上。

他的修为虽然不一定比得上现在的张三李四，但是靠着一身的本事混口饭吃还是毫无问题，即便再不堪，走个邪路什么的也能度过这个难关。

但是那个倔强的中年汉子却是什么也没做，宁肯拖着病体到工地上打工，靠着一块砖三分钱的工钱苦苦支撑也不愿意去做一些有辱武者尊严的事情。

最后，即便是病死在了床上，那个汉子脸上也是带着骄傲的微笑。

最后一句话也是：这辈子，我没侮辱了国术这两个字。

虽然对于他的选择萧然并不一定认同，但是这并不代表萧然不尊重和感动。

张三李四的情况虽然和自己师傅当年有所不同，但是又何其的相似，能够尽量帮助一些，萧然觉得这只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张三李四不再说话，只是双眼之中已经隐隐的有些泛红，不善言辞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样描述自己心中的感激。，

再说，即便说得天花乱坠，不真真实实的做出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他们不再说话，只是摸摸的看着自己怀中的药物，但是，他们心中却永远不会忘记萧然的恩情。

有些感激是无法用言语表述也无法诉说出来的。

由于是要购买当天的火车票，所以即便是淡季也是理所当然的只剩下坐票，虽然萧然一再表示可以向黄牛购买两张高价的坐票或者卧铺，但是却被张三李四无声却又坚定的给拒绝了。

当然你可以说多的都欠了，再多个几百上千块也没有什么关　 系，正所谓债多不压身，但是，张三李四不这样想，他们只是简单的认为已经足够亏欠萧然的了，上千块，已经足够夸张，要知道，普通站票只是需要一半不到的价钱而已。

萧然不再坚持，陪着两位老人买了站票之后，看看时间，才一点多，离开车时间还有四五个小时之久。

带着两个老人去火车站背后的小吃店要了三碗面，看着张三李四将碗里的汤都给喝完了之后，萧然却没有表示再来一碗，而是任由张三李四抢着在自己之前付钱结账。

三两面，一碗十块，一顿饭也就是三十块。

钱不多，甚至很少，但是付钱之后，张三李四整个人脸上都绽放着光芒，似乎做了一件极其了不得的事情。

萧然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涩，那些苦难的日子里面，自己那个可怜却又骄傲的师傅是不是也尽力的保留着这样卑微却又可敬的骄傲呢？

老板对萧然他们三个只吃了三碗面，穿着还有些古怪，吃完了还赖在位置上不走的家伙极为不待见，但是又不好意思出声赶人。

因此，眼神示意，服务员赶紧麻利的上去擦桌子收碗筷，来回擦了三次之后，张三李四终于是红着脸领悟过来，和萧然一起走了出去。

如果是萧然自己当然不会理会老板的这些小动作，要是换了他，他恐怕反而还要多坐一会儿，但是张三李四显然不行，连忙走了出去。

虽然身上功夫很是不错，但是张三李四面皮上的功夫确是要差上许多了。

出了面馆，由于时间还早，三人也不乱走，随便在火车站的广场外面找了一处空地坐了下来。

在之前张三李四和萧然并不熟悉。三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况且张三李四并不是那种善于言谈的人。

不过萧然终究算是半个国术家，因此，东拉西扯和张三李四谈起了国术心得。

虽然流派不同，拐子马还受到身体的限制，但是技击之道本来就是触类旁通，道理都是一样。

对于萧然的强悍，张三李四也是深有体会，因此，也和萧然火热的谈论起来，以往的一些疑惑和难题也开始朝着萧然请教。

技击之道讲究的是达者为师，可不是年纪越大资历越老就是老大，萧然足够强悍，自然能够得到张三李四的尊敬。

谈到他们痴迷了一辈子，几乎算得上生活的全部的国术，张三李四心中的拘束和紧张也消失了不少，变得健谈起来。

三人的谈论倒也吸引了不少好奇的路人，不过听了一会儿之后，却是纷纷摇头离去，开玩笑，这三个家伙该不会是疯子吧？什么筋骨齐鸣肌肉震颤，以为是在写武侠小说呢？

现在这个社会，国术已经成为了遥远的陌生记忆，甚至在某些人的引导之下，大家印象中的武术高手就是央视舞台里面的拳王争霸赛里面的各种摔跤。

萧然他们在这里谈论的玄而又玄的东西在这些人看来自然是失心疯了。

当然，萧然他们也不在乎，各自探讨着对国术的见解。

虽然以萧然现在的状态张三李四并不能给他提供太多的帮助，但是张三李四却能从萧然的随意谈论之中获益良多。

如痴如醉，时间自然过的飞快，等到了时间的时候，张三李四仍旧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不过显然在他们心中，村里孩子的性命占据着无比重要的地位，因此，到了点之后，张三李四几乎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准备着去坐火车回去。

张三李四虽然年纪大了，身体算得上是油尽灯枯，即便有了萧然的指点也不会再有多少的进步，但是萧然对他们在国术一道之中的认识和见解之上的帮助却是无比的巨大。

犹如手术刀一般深入浅出的将国术之道的奥秘呈现在张三李四的面前，张三李四没读过书，因此，太过高深的说法并不能领会，这也是他们拐子马始终无法达到最高的原因，但是萧然的讲述却让他们领悟起来没有丝毫的困难。

所以，当张三李四遥遥朝着萧然跪拜之时，萧然并未阻止，而是坦然受之。

以师礼待之，不仅仅是感谢萧然的指点，更是对萧然的一种尊重，萧然坦然受之，也是对张三李四的尊重。

行礼之后，张三李四不再理会旁边旅客行人的怪异目光，提着手中的药物，昂首大步的朝着火车站中走去。

萧然在原地站立良久，方才叹了口气，缓缓离开。

在华夏，永远都有那么一群人，默默无闻，却又始终坚持着自己堪称高贵的理念。

也真是因为有了无数的这种人存在，华夏才能在一次次危难之后重新昂然站立起来。

萧然在张三李四的包袱里面放了五百块钱，不多，只是一番心意，萧然想要避开张三李四，那他们根本不能察觉，此刻，萧然却是稍稍的有些后悔起来。

虽然自己是出于好意，但是似乎这却是对两位老人的不尊重。

信仰和气节无价。

这也是萧然没有勉强买东西忘张三李四带上火车，而是任由他们将已经有些发硬的冰冷馒头偷偷的塞进行礼包中带走。

火车上有开水，就着开水啃食冰冷的馒头肯定是他们在火车上的唯一食物。

虽然简单，但是在萧然看来，却是比任何的山珍海味还要来得珍贵。

能够像张三李四这样的人毕竟已经不多了。

萧然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和张三李四有着同样的坚持，否则，自己也不会为了当年的委屈心灰意冷。

开车，顺带在火车站做了一单生意，把客人送到目的地之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能够载到这种几乎算得上穿城的客人，也算是意外之喜。

似乎对于乘坐萧然的出租满意度不低，这个年轻的客人直接给了萧然一百五，大方的说了一句不用找了之后，潇洒的下车走人，二十来块钱而已，找不找，无所谓。

看着自己的客人潇洒离去的背影，萧然晃了晃手中两张薄薄的钞票，第一次开始怀疑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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