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若只如初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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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多少吃一口吧！”侍砚端着饭菜走到自家主子跟前，着急忧虑地道，自从昨晚主子从书房回来，就再也没有进食过，这让她们这些下人很担忧。
天意连看也没有看那些饭菜一眼，而平静地看向侍砚，“东西都整理好了吗？”
侍砚没有想到主子会问这个，愣了下，随即回道，“侍墨都整理好了，咱们的东西不多……”
天意没等侍砚完便站了起来，慢慢朝门口走去，“那咱们走吧！”
侍砚闻言连盘子都端得不稳，她诧异地看向主子，“主子，您真的决定好了？”
天意回望了她一眼，有些疑惑，“你家主子已经被休了，不再这里的女主人了，不走难道还要等人来赶我们吗？”
侍砚连连摇头，“主子，侍砚不这个意思，侍砚只觉得，这可能大少爷冲动之下做的决定，不定过几天大少爷就反悔了。”
天意微微勾唇一笑，但明眼人都可以从她的笑容中看出苦涩，“侍砚，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一旦做了决定，没有人能够改变的。”
“可您大少爷生命之中占有最特殊的地位，不定……”侍砚急急道。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天意低低一笑，怅然悲痛，但这只一霎那间闪过的神色，待她抬起头时，又那温婉娴静的荀天意，她对侍砚道，“走吧。”
侍砚叹了口气，随即搁下手中的盘子，转身朝里屋走去，里头还有一个包袱，她需要带走。
天意站在原地，环视了整个房间一眼，禁锢在脑中的那些记忆疯狂奔涌出来。
“娘子，你看这个簪子多配你今天这套衣裳。”
“娘子，今日我帮你买了一个镯子，你试试。”
“娘子，你别动，我帮你描眉。”
“……”
隐隐约约看到一道身影在她眼前忙碌着，眉间带着的春风化雨般的温柔。
可就在她想要伸手去碰触的时候，那道身影化作烟雾消失在她面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你在我面前走过，我没有拦住你，擦肩而过，否就没有后面的纷纷扰扰？
可逃离了缘分的折磨，否能逃过那费尽心机的婚约？
若，我不将门之女，你不皇朝子孙，否就没有相见之期？
佛，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的此生一次擦肩而过。五百次擦肩而过，才换的一次相爱的机缘。
因为每次的擦肩而过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彼此，所以今生的相爱才如此短暂？
天意双眼湿润，最终却只化为重重地叹息。
当天意一行人走出房间的时候，房门口早已经站满了人。
清风，明月，三心……
那些在她身边待了一年之久，兢兢业业做着自己本分职责的人，一个个站在她面前，面带着不舍。
“大少奶奶，您不走好吗？”清风双眼通红地看着她，若不当初大少奶奶重新将他调到主子身边，恐怕在定王府里，他早已经别人欺压永无翻身之地。
“大少奶奶，主子估计只气头上，等他气消了，不定就后悔了。”明月上前一步，声音哽咽着。这一年里，她跟在大少奶奶身边，见证了她为主子所做的一切，她十分佩服这个可敬的女子，同时为主子感到庆幸，能够遇到这样绝世的女子。
“大少奶奶……”平日愣头愣脑的三心话还没出口，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卑微的婢女，可大少奶奶知道她喜欢做糕点，就分派她跟在侍砚身边，如今她已经学好了手艺，想要做自己认为最好的糕点给大少奶奶品尝，可她却要走了。
“大少奶奶……”
“请您别走……”
这些跟着她从定王府出来的下人们，从不屑，到心服口服，若不大少奶奶的庇佑，那场宫变，足够她们一起株连九族，可就因为大少奶奶，才保住了她们的性命，大少奶奶于她们有在世之恩。
天意看着齐刷刷跪在她面前的人，心里感慨万千，这一年的付出中，终有一些回报，比如遇上了这样一群人，你从未认真为他们做过什么，可你不经意间播撒的暖意，却弥久未散。
“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日，我荀天意很感谢你们来送我一程。”天意对她们鞠了个躬，话语里满满真诚的不舍。
众人动容地看着那站在台阶之上的人，曾在她们无依无靠的时候，她从容撑起了整个大房，曾在她们受尽欺负的时候，她从容站在前头替她们抵挡风雨，曾在她们前途渺茫的时候，她依然从容为她们谋划着。
这人她们的天，她们仰望的神祗，可终有一日，她却要离去。
跪着的人，都潸然泪下。
终究留不下她。
天意带着侍砚侍墨走出府门，所有的下人也都护送她走到门口。
天意回头看了眼空落的府门后，眼中剩下的最后一点光亮灭了，他，终究没有出现。
天意勉强地朝着众人笑了笑，然后上了荀甲荀乙牵来的马车。
车帘落下，前尘往事，爱恨纠葛，就此隔开吧！
天意倚靠在车壁上，慢慢闭上眼睛，浑身散发的浓浓的孤寂。
天空流珠，云的泪。
府门屋檐顶，站着几个人。
“大少奶奶走了。”席三呜咽着。
凤一迎风而站，面上带着凄凉，“啊，大少奶奶走了。”
晴六抹了抹眼睛，声色嘶哑着，“不敢出现在大少奶奶面前，就连送她一程都不敢，于大少奶奶，我有愧。”
染七摇摇头，咬着唇道，“不止你有愧，我们也有愧，作为这一个计划的执行者，我们都无颜面对大少奶奶。”
“这不我们的错，也不主子的错，则一切只能怪上天的不公！”周四狠狠砸向屋瓦，黑色的瓦片在他拳头中碎成灰。
凌二回头看向那开着窗的书房，他看到一道身影坐在案后，手里拿着一本书，姿态如之前他们离去那般，仿佛没有变过，“其实主子也不好受。”
凌二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沉默。
达达的马蹄，你要将我心爱的人儿，送往安全幸福的地方，那里没有离别，没有苦难，永远安康。
漫无目的的马车因为车前突然出现的一辆马车而停下了前行的步伐。(下一章开始，便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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