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笔(1/1)

这边肖白被做得头昏,那边回到家的凌青云也是不好过。

这人莫名消失了小半天,家里人总得问问他去哪了。凌青云想想刚才的经历,脸上一红,没有说实话,只说自己偷溜出城玩,半路遇见打劫的土匪,跟他们好一翻缠斗才脱身出来。

对他编的那套话,家里那些性格温顺的大爹爹、小爹爹们都被吓到了,有的拍着胸口惊呼,有的赶紧围上去查看这小少爷有没有受伤,登时莺莺燕燕一片,吵得凌青云头直发昏。

一直沉默着看他的凌老将军这时开了口:“阿哲,你去厨房让人煮点姜糖水。文哥你带着这小子去小书房等我。”

凌青云捏着鼻子喝掉了姜糖水,等来的却是拿着戒尺进来的凌老将军。

凌青云这个混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这个将军老娘,别人家的戒尺都是竹板做的,他家的戒尺是钢板!虽然他娘手上有功夫,不会把他打残废了,可是那顿好打的痛苦和打残了也差不多了!

要说为什么这么厉害的将军老娘却教出了这么个混儿子:一是,凌青云小的时候,凌老将军一直驻守边关,没在他身边教养他;二是,这凌老将军也是个护犊子的主,凌青云小打小闹的,凌老将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胡闹,只有触犯了原则性问题的时候,才会将凌青云抓来一顿狠揍。显然,今天凌青云又触到她的底线了。

“以前你和那帮混小子们好勇斗狠挂一身彩我不管你,可是现在你跟谁学的,竟然开始跟外面的烂女人厮混?!以前我和你爹给你找了多少个好人家的姑娘,你看不上,在地上打滚撒泼就是不嫁,怎么,今天出门才半天就让人哄到床上给睡了?!来来来,你这混小子,过来,让我打死你算了,省的在那丢人现眼!!”

“娘!你、你别打,她、啊!她不是烂女人啊!她是五皇女、五皇女肖白!”

“五皇女?!”凌将军凌泓锦刚才猜想这混小子定是被风月场老客给骗去了身子,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人竟然还是个皇亲国戚!

五皇女……听说她最近确实来了宛城……

听到凌青云的话,他的生父周贤文惊得站起身子说道:“不可能!听说五皇女自来宛城就没离开过百花楼,这几天把百花楼的头牌红倌儿都睡遍了!小云,难、难道说,你是被她带去了百花楼,和那红倌儿一起……”

“荒唐!”凌鸿锦听她正夫的话后简直要气炸了肺,她家的孩子可以桀骜不驯,却绝不可以淫秽放荡,看来今天不把这混小子打得半死,他不会有记性的!

“不是!不是!娘,你听我说!我是被人抓走,是她救了我!”

凌鸿锦听他说得蹊跷,就停了手,让他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青云不敢隐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只是和五皇女行房的具体过程,他可没说,他虽然没什么经验,也知道他和五皇女那时可不是普通的那个……。

凌鸿锦眼睛微眯想了一会,忽然开口对凌青云说:“你过来……你他爹的能不能快点!”

凌鸿锦等凌青云磨到她跟前,抓起他的手腕仔细查看,又拉起他的裤腿看他脚腕,这一看,凌鸿锦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恐怕……抓走你的人不是兰桂坊。”

凌青云很惊讶,不是兰桂坊?他娘为什么这么说?

“这兰桂坊对待手下的奴隶从来都是毫不体恤,你被绑了那么久,手腕脚腕竟然一点伤痕都没有,这实在不符合兰桂坊狠辣无情的风格。”

凌青云听他娘这么说,回想了一下,那捆住他的钢环内侧确实都被厚厚地包了层棉套子,他挣扎了那么久,手腕竟然连红痕都没留下。

肖白怎么都不会想到,她千算万算,自己的温柔才是她最大的败笔。

“不是兰桂坊,那是谁?”凌青云完全糊涂了,难道他被抓不是偶然事件,而是什么人事先计划好的吗?

“我想……恐怕是五皇女本人安排的吧。”

“什么!她为什么这么做?!!”

“是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听了他们母子的对话,凌将军正夫周贤文越听越糊涂:“锦妹 你是不是想错了……那五皇女要是真看上咱家孩儿,直接上门提亲就行了,有必要抓人强、强上吗?”

凌鸿锦两手架在唇上想了一会,做出了结论:“她是想让我和兰桂坊……不,是想让我和整个宛城奴馆对上。她看不惯宛城肆意杀奴的风气,想治理却没能力,她就想借他人之手帮她将这些奴馆整治一番。”

“而在这宛城,能说上话却还没有和那些奴馆沆瀣一气的也就是我凌鸿锦了。她一定事先调查过,知道我脾气暴躁,还最宠溺这小儿子,老话说得好,这刀子扎到自己的肉上才知道疼,她抓青云,就是想让被‘刀子扎痛’的我,去和那些奴馆闹个翻天覆地。”

“可是,我这一闹,青云曾被奴馆抓去糟蹋一事必将传遍整个宛城,到那时,不会有哪个好人家的女子再肯娶青云。这时候,她再适时出现,说要求娶青云,到时我必将对她感恩戴德,这样,她不但整治了那些她看不惯的奴馆,怕是连我手里的一些势力都会逐渐被她所用……”

凌鸿锦吸了一口气,感叹道:“五皇女,好个智算千里的可怕人物!”

凌青云听了他老娘的神奇分析后,大脑一片茫然:什么?原来以为她是个又软又萌的小仙女,现在怎么听着像修炼千年的狐狸精?

然后,他马上又想起在她身体里的感觉,唉,可能真是个狐狸精,能让自己如此飘飘欲仙,怕是被那鬼狐狸施了妖术也说不定。

凌鸿锦是不会想到,在她严肃分析事情的时候,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还在那意犹未尽地咂摸着那档子事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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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