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1)

自己只是个马匪头领的女儿,如果是普通富户家的儿子,或许还有可能,可是太子……该怎么办?不仅身份天差地别,他的妻子还是蔺大将军的儿子……不过,既然是男妻,那么……自己或许也不是没有机会。

正所谓望山走断腿,即使进了大梁国的地界,梁熙他们还是走了三天才到了北陌县。

听到消息,蔺秋提前两天回到了北陌县,住进了已经修缮完毕的县衙后院。

梁熙回到县衙的时候,蔺秋正在午睡,巴掌大的小脸几乎瘦得脱了形,下眼圈上已经褪掉的青黑再度出现,从梁熙失踪后他就没怎么休息过,即使睡梦中也紧皱着眉头。

轻轻的抚过蔺秋青黑的眼圈,梁熙只觉得胸口一阵酸胀,忍不住低声说:“秋儿,我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梁熙的声音,蔺秋身体微微一动,醒了过来,漆黑的双眼看着床边的那人,眉头舒展开来,嘴角轻勾,露出一个笑容。

“你回来了。”蔺秋从被子里探出手臂,握住了梁熙的手。

、第74章

梁熙回来的时候,新年已经过了,按大梁国的算法,现在的他已经二十岁了,不过,要等生日的时候入护国寺祭拜后,由父母为他取表字,才算正式成人。

过年的时候,宫里送来了不少的东西,各种绸缎毛皮、金银玉器、药材香料……还有十几本账簿和二十个经验老道的账房、掌柜。

蔺秋把账簿翻了一遍,是北疆附近三个郡县的内帑。因为离京城太远,管理起来不方便,所以大多是田庄和粮行,也有一些铺面,多是收租,并没有自己经营。

“皇后娘娘让奴婢给太子妃带话,说北疆三个郡的内帑全凭太子妃处置。”张德儿恭敬的站在一旁。这次楚皇后把他派来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以后你就跟着太子妃吧”,如果以前还有些认不清形势,现在张德儿已经彻底明白,不管以后太子娶谁为侧妃,不管侧妃生了几个皇孙,蔺秋的地位都像雁归山一般安稳。

蔺秋点了点头,细瘦的手指划过田庄的账簿,这些田庄虽说归属内帑,其实很多粮食收下来就直接运到了边关大营,一个是因为国库空虚,二是因为从南方调粮食过来,边关不用胡子来打,直接都饿死了,所以边关将士们的口粮,只好由内帑出一部分。

“粮食很少。”蔺秋把账簿放回桌上。

张德儿来之前也详细的询问过北疆的几个管事,闻言道:“北疆虽然地势相对平缓,可是水道并不多,而且这里的土地很多都寸草不生,粮食种下去,给再多的肥料也不生长。”

蔺秋看这他,问:“这是为何?”

张德儿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奴婢听说,是因为北疆地区死人太多,戾气太重,所以……”

蔺秋摇了摇头没说话。戾气重而不长粮食,这种事情他是不相信的,土地不长作物可以有很多的原因,不过现在是寒冬,土地早就冻结实了,要想查探只能等到融雪之后。

放下田庄的账簿,蔺秋又拿起商铺的账簿看了一遍。

北疆地区物产不丰,农民主要靠种地和养羊为生,商人主要收购贩卖毛皮、粮食、布匹、药材、矿石等物品,这些东西的利润比较稳定,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商人做这些行当,利润空间的也越来越少了。

蔺秋想了一会儿,说:“店铺暂时不要动,出租的继续出租,粮食、毛皮商行也继续做,到是我看上庆乡有一块地一直空着,旁边又有一条小河流过,开春之后,你去找人建十几间瓦房。”

上庆乡就在北陌县治下,离县城很近,那块地只有四十多亩,虽然靠着河流,可是土质不好,只长野草不长粮食,所以内帑购进另一块土地的同时,这块地被当做添头加了进来。

张德儿心里有些诧异,不过却没有问蔺秋起房子有什么用,只问:“不知道太子妃需要起多大的房子?有什么要求?”

蔺秋手指比划了一下,说:“要结实、宽敞,窗户开得大一些,具体的我会详细写给你。”

“是。”张德儿应了。

蔺秋又说:“另外,你让商行里的人开始收购羊毛,要那种长毛羊的羊毛。”

张德儿一愣,说:“只要羊毛?”这羊毛长在羊皮上,牧民们都是整张羊皮卖,可没听说只卖羊毛的啊。

“怎么?”蔺秋不知道张德儿为什么如此惊讶,听他解释完才恍然大悟,说:“是我想岔了,原来牧民们不会剪羊毛。这样吧,回头你让各商铺放消息收购羊毛,并告诉来问消息的人,每年长毛羊的毛都会生长,他们把羊毛剪下来卖给我们,明年还能继续长,这样,一群羊不用宰杀就能赚钱,且生生不息。”

张德儿答应了,心中却是暗暗稀奇,这太子妃刚见的时候,几乎是惜字如金,一句话两三个字就说完了,一段时间没见,不仅话多了起来,连脸上也开始有了神采。不过这些都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这羊毛要如何收购,用多少钱收购才合适,一开始可以适当的提高收购价格,等卖羊毛的人多了再降低。

把事情交代给张德儿之后,蔺秋就不在想这事了,从雁归山的田庄开始,他们之间也算共事了不短的时间,张德儿是个不可多得的经理型人才,交代他的事情总是能做得妥妥当当。

张德儿走后,蔺秋又把桌子上积压的公事处理完,他离开北陌县半个多月,也幸亏是年节,政事不多,否则不知道得处理到什么时候了。

放下手中的笔,蔺秋把最后一份公文让衙役送出去,站起来让刘嬷嬷为自己披上斗篷,向县衙后院走去。

梁熙昨天中午回到北陌县,见到蔺秋之后,精神一放松下来,立刻又累又困的倒下就睡,晚膳都没有用,现在眼看就要中午了,无论如何要让他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蔺秋不知道梁熙这段时间是怎么度过的,可是从他变粗的皮肤,皲裂的双手,脚上的冻疮可以看出,他肯定吃了不少苦。

不过,只要平安回来了就好。

蔺秋这样想着,抬脚走进了卧室,然后看到一个圆滚滚的小娃娃坐在床上,正用他的小爪子,一下一下的拍打着熟睡中的梁熙,嘴里还吚吚哑哑的喊着“爹”。

梁熙从那晚被人绑架之后,就一直处在提心吊胆之中,好不容易回来,又见到了一直思念的蔺秋,近两个月的疲累一下子涌了上来,前一刻还为蔺秋脸上的笑容而激动不已,后一刻已经倾倒玉山,睡得人事不知。

睡梦中,他正搂着蔺秋骑在马上,突然一只肥兔子从地洞里钻了出来,他刚想拿出弓箭去射,突然蔺秋扭身用小拳头不住的捶打他的胸口,他低头一看,只见蔺秋让他放过那只肥兔子,看着蔺秋嘟起的小嘴,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兔子,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连忙一把搂着蔺秋正想一亲香泽,突然脖子一冷,一股杀气从背后袭来。

梁熙吓得一掀被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一个不稳差点掉到地上,人也清醒过来,这才想起已经回到了北陌县,这是自己的卧房。

抬头一看,只见蔺秋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子前望着自己,旁边的刘嬷嬷一脸寒冰,那眼神里带着刀子,简直就像是在刮着自己的骨头。

“秋儿。”梁熙顶着刘嬷嬷的目光,推开被子就要下床,突然发现床里面还坐了一个小孩,正是虎头。“虎头,你怎么在这里?”回来之后,他就把虎头交给庞嬷嬷,让她先照顾着,想着回头查探一下,是否还能照到他的父母,如果实在找不到再考虑今后的打算,谁知道一起来就看到他。

而这时庞嬷嬷也正纳闷,她就出去了一会儿功夫,怎么回来虎头就不见了,明明之前还在摇篮里睡得香甜呢。

“秋儿,你听我说。”梁熙抱着虎头下床,坐到蔺秋的身边,把虎头的身世说了一遍。“我想着,如果找不到他的父母,看看你喜不喜欢这孩子,如果喜欢的话,咱们就收养他。”

蔺秋脸上柔和了许多,他看着在梁熙怀里傻呵呵直笑的虎头,说:“暂时就让他留下吧,不过,父母丢了孩子一定很担心,还是需要找找他的父母。”

“嗯。”梁熙看着蔺秋的脸,心里热乎乎的,突然想起带回来的果子,连忙把虎头放回床上,四下乱翻。

“太子殿下是要找什么?”刘嬷嬷冷冷的问。这太子太不是东西了,我家小公子每天从早忙到晚,现在你还找个小孩来,你就那么想当爹吗?!早知道就该让这混蛋死在草原上。

“你们谁看到我带回来的布包了?”梁熙头也不抬的说。

“哦,就是那个灰蒙蒙、脏兮兮的破布包吗?我把它丢门口了。”刘嬷嬷咬牙切齿的说。

“你怎么丢外面了。”梁熙连忙跑到门口,就见一侧的花坛旁边正是那个布包,连忙拿起来拍了拍,回到房里,一边打开,一边说:“这可是我给秋儿带回来的药呢。”

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皮囊,一个葛布小包,和一个皮子包裹。

刘嬷嬷一脸鄙视的看着那几样东西,只见梁熙打开葛布小包,里面是一些雪白的小果子,不细看还以为是一些小雪球,可是等梁熙把那捆好的皮子打开,露出里面几条寸把长的白色小鱼的时候,刘嬷嬷一下惊呼了出来:“冰山雪鱼!”

梁熙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说:“你认识这鱼?”

刘嬷嬷手指微微颤抖的拿起一条小白鱼,之前梁熙怕白鱼腐坏,就用雪把鱼冻住,又裹上皮子,一路上小鱼被冻得硬梆梆的,回来后也幸亏被刘嬷嬷给丢到院子的花坛旁边,否则屋里烧着炭盆,这鱼早就融化腐烂了。

“传说戈壁滩的雪山里,有一种珍珠白玉果,吃了可以让人无病无痛、容颜永驻,就算是死了也能尸身不腐,只是这珍珠白玉果毒性极强,只有吃这种果子长大的冰山雪鱼,和养育冰山雪鱼的雪水才能解毒。”刘嬷嬷说着,又拿起一颗果子细看了一会儿,说:“莫非这就是那珍珠白玉果?”

、第75章

梁熙听得一脸的兴奋,连忙说:“我就是在戈壁滩的雪山峡谷里发现这果子和鱼的,吃了之后不仅身上的伤好了,而且身上一直热乎乎的,我想着要是秋儿吃了,说不定就能不再怕冷了。”他说着就去看蔺秋,只见蔺秋也正望着他,如墨的瞳仁里清晰的倒映着自己的样子。

刘嬷嬷去取了个锦囊把果子装好,又把雪鱼原样裹着,这才指着那皮囊问:“这可是那雪鱼生活的雪水?”她问完,许久不见梁熙回话,抬头一看,只见梁熙呆呆的望着蔺秋,对她的话竟是充耳不闻。

摇了摇头,对这傻太子也懒得理会,拿了东西就往外走,自家小公子自幼服药,身子和旁的人不同,就算这是那传闻中的珍珠白玉果,也不能随便就吃,还是把一直为小公子炼药的静云师太叫来问问才好,毕竟是药三分毒,更不要说这种本就是毒药的药物。

把几样东西在冰窖里藏好,刘嬷嬷一路走到庞嬷嬷的房里。

“那个小孩儿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看好了,不要到小公子面前去碍眼的吗?”刘嬷嬷在榻上盘膝坐好,拿过框里的小棉袄看了看,墨绿的缎子上绣了荷花和锦鲤,一看就是庞嬷嬷的手艺,她们几个人里也只有庞嬷嬷的绣品拿的出手,不过这棉袄看着眼熟,似乎是用一件蔺秋穿不了的旧袄子改的。

庞嬷嬷之前因为虎头莫名其妙的失踪而着急,后来一路找到蔺秋的卧房外,听到里面的说话声,知道虎头在那里,这才放心的回来,听到刘嬷嬷问,有些诧异的说:“我这一转头的功夫小孩儿就不见了,还当是老姐姐你给抱过去了,难道不是吗?”

听她这样一说,刘嬷嬷身上瞬间涌出一股子杀气,这段时间和一群以前的马匪兄弟在一起,一直压抑的嗜杀本性似乎又有反弹的迹象,她舔了舔嘴唇,双眼微微的眯了眯,说:“看来,有些人是要找事。”

庞嬷嬷被她身上的杀气激得抖了抖身子,小心的问:“可是后院里那位?”

这次梁熙回来,带回来了四百多人,因为梁熙一回来就去看蔺秋,然后一睡一整天,刘嬷嬷就暂时把人都安排进了客栈,可是乔二姐却尾随着梁熙,一直跟进了县衙后院。

直到梁熙要进屋才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个人,他急着去见蔺秋,就对当时守在卧房外间的陈嬷嬷说给乔二姐找个地方休息。陈嬷嬷也是个粗暴又迷糊的,以为乔二姐是新来的丫鬟,就把她领到下人的房里休息。这县衙后院刚修缮完毕,还没来得及招仆役,几个嬷嬷为了方便照顾蔺秋,住在主卧旁的偏房里,所以这下人住的院子里只住了乔二姐一个。

刘嬷嬷冷冷的说:“除了她还能是谁,小时候就是个心狠鬼精的,现在居然敢在我面前玩心思了。”

当年乔山豹的大头领位置就是从刘嬷嬷手里接过去的,刘嬷嬷离开马匪寨子的时候,乔二姐才十岁不到。刘嬷嬷对这个小丫头影像极为深刻,那么小的孩子就很会露乖卖好,并多次提出要当她的养女。

刘嬷嬷也曾动过心思,可是第一次带她去草原,就歇了这份心,因为当刘嬷嬷把一个和乔二姐一般大的胡子小孩丢进火堆里的时候,年仅六岁的乔二姐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刘嬷嬷的嗜杀可说是环境逼迫,而乔二姐却是天性如此。

离开马匪寨子的时候,刘嬷嬷按规矩用刀子在两条胳膊和大腿上各刺了一个穿透,谓之“三刀六洞”,乔二姐在旁边哭得声嘶力竭,可是当她把大头领令牌交给乔山豹之后,刘嬷嬷看到那个不到十岁的女孩儿的嘴角上扬,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庞嬷嬷撇了撇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知道刘嬷嬷肯定有办法处理这些事,转而说:“有一件事很奇怪,我这次回来去客栈搬东西的时候,发现好几个箱子都被人动过了。”

“都是些什么箱子?”刘嬷嬷听得眉头一皱,客栈的院子里布满了苏烨的阵法和机关,居然有人能进去偷东西?

“全是装小公子衣物的箱子,手法很老道,看来是个行家。”庞嬷嬷说完有些得意,如果不是她习惯在所有东西上都留下机关记号,凭这个人的手法,一定不会被发现。

“哦?比你如何?”刘嬷嬷有些好奇了,庞嬷嬷可是家学渊源的惯盗,最风光的时候,手下都有好几百个,她都称赞的小偷,那得是什么水平的?

庞嬷嬷想了想,说:“虽然比我还差一点,可是比我最得意的弟子还要强几分。”

正说着,邢嬷嬷一脸油光的走了进来,笑着向房间里的两人打招呼。

刘嬷嬷却是两眼一瞪,说:“最近几天你去后院呆着,没事别到小公子面前,免得你身上那股子味道熏着他。”

邢嬷嬷身子一僵,一张脸立刻垮了下来,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

要说起来也是缘分,马匪寨子里的于七原本是邢嬷嬷那黑店里的厨子,那黑店位于草原、戈壁滩和大梁国三处交界点,多有往来的胡子和马匪住宿。邢嬷嬷和于七又是嘴馋的,平时杀个把胡子煮了解解馋也就罢了,谁知道有一次竟然把一个迷路的小郡王给下了锅,惹得那胡国的王爷派兵来剿,无奈之下只好烧了黑店,遣散伙计之后各自逃生。

这次于七进城的时候,正好看到之前邢嬷嬷为了找梁熙而留下的记号,寻着记号就找到了县衙,见到了邢嬷嬷。这黑店老板和厨子许久未见,立刻一边叙旧一边开吃。吃啥?自然是那厨子多年来积攒的一点秘制肉干,也亏得他逃跑都没忘了带着。

邢嬷嬷气哼哼的去后院,迎面就碰到了正在后院里转悠的乔二姐。

这县衙后面一共三进,一进为厅,是会客和用膳的地方。二进是主人住的,左厢房做了书房,右厢房住了四位嬷嬷。三进分两边,一边住下人,另一边是花园,其中下人住的地方通灶间,花园通二进,不过为了方便下人去打扫花园,也有一个小门可以去下人的院子里。

虽说是下人住的地方,因为刚刚修缮,看起来干净又敞亮。乔二姐刚住进来的时候,还暗暗欣喜,让自己单独住一个院子,旁边又有灶间又有花园的,比起马匪寨子里那些房子不知道好了多少,难道那太子对自己有意?莫非这就是大梁国人的收房?

想到这里,心里又是害羞又是期盼,把自己的行李翻了又翻,找出一件新做的,打算过年穿的花袄子出来换了,又对着桌上的铜镜仔细的梳了头发,坐在房里静静的等。

谁知道等到晚上也不见梁熙出现,连送饭的都没一个,灶间到是有人做饭,饭菜的香气传到她的房里,可是却没人给她送饭,这时候她才觉察到有些不对。好在她的行李里还有一些干粮,乘着灶间没人的时候去提了些热水回来,就着热水吃了。

她坐在屋子里,一直等到天亮,偷偷的出来四处打探,这才知道梁熙昨天回来就一直没起来,立刻又有了几分希望,见蔺秋一早带了刘嬷嬷和陈嬷嬷去县衙,庞嬷嬷和邢嬷嬷又不在房里,抱了虎头去主卧,把虎头放在梁熙的床上,这才又跑回自己住的小院里。

这县衙四周都有人守卫,但凡是个外人想进来都十分困难,可是乔二姐身处其中,做了这些事情竟然没人发现。

这时她正在院子里四下打转,心里期盼着前院能因为虎头的出现而闹腾起来,到时候她再上前去,想办法在言语之间把自己的身份给定下来,谁知道这么长时间,前院竟然一点声响都没有,莫不是那太子妃还没从县衙回来?

正盘算着,就见一个老嬷嬷走了过来,心里一喜,立刻迎了上去。

也是乔二姐倒霉,如果是刘嬷嬷和陈嬷嬷,或许还顾念一点香火情,又怕吓着自家小公子,不会做得太难看。如果是庞嬷嬷,毕竟是盗匪出身,即使心里再讨厌,脸上也不会显出来。

邢嬷嬷昨天和于七叙旧刚回来,压根不知道乔二姐住在后院,猛然看到一个穿得“妖里妖气”的美艳女人,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怒了,哪里来的女鬼、小妖精,这县衙后院好歹也是官地,你居然大白天就跑出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邢嬷嬷一个掌刀对着乔二姐的脖子就劈了过去,乔二姐虽然也会些功夫,可是一晚上没睡,反应自然也慢了许多,连挡都没挡就被劈了个正着,立刻软倒在地。

邢嬷嬷冷哼一声,拖着乔二姐的一条腿就往灶间走,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她一眼,说:“不对啊……这应该是人吧……”

就在同一时间,庞嬷嬷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说:“你告诉邢嬷嬷后院住了人吗?”

刘嬷嬷靠在榻上打了个哈欠,说:“忘了。”

庞嬷嬷点了点头,“哦”了一声,继续改手里的小棉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