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1/1)

“太子妃想必是没见过这种水晶琉璃吧。”贺骅见蔺秋一直望着那玻璃窗,心中暗自得意,说:“这是从海外运来的,大梁国便是皇宫之中也不曾有过。”

蔺秋没有说话,对着那玻璃看了一会儿,这才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贺骅早就把蔺秋的习惯打听得清楚,知道他一向不爱说话,所以对他的沉默也不以为意,只是让人拿来茶炉等工具,动作极为优雅的亲手为蔺秋煮茶。

大梁国的贵族们喝茶,到有些像华夏的唐茶,又烘又烤,还要加不少辅料,过程很是复杂,而且喝起来什么味道都有,就是没有茶味。

蔺秋平日里喝的都是直接冲泡的茶,对这种茶只觉得怪异,尤其是贺骅不知道在茶里面加了些什么,弄得蔺秋闻着鼻子痒痒的,几乎忍不住要打喷嚏,所以只是放在面前没有喝。

虽然蔺秋对他不理不睬,贺骅却一直保持着良好的风度,甚至连脸上的微笑都没有改变分毫,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范,他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指着那一大片的梅林,说:“早就听闻太子妃文采斐然,如此美景,不知道能否请太子妃赋诗一首,以为留念呢?”

蔺秋没有说话,只是垂目看着面前的茶碗。

“就以梅花为题,如何?”贺骅又说。

蔺秋还是没有说话,继续看茶碗。

“太子妃莫非是作不出来?”贺骅勉力保持着微笑。

蔺秋一动不动,连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暖阁里烧起了碳盆,一室的温暖,不过那玻璃上似乎涂抹过某些脂膏,并没有起雾,能很清晰的看到外面,窗外的雪似乎大了一些,不断的有雪花触碰到窗上的玻璃,然后又慢慢的滑落。

贺骅已经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面前的少年虽然一脸的冷漠淡然,可是那张清秀的小脸却勾起了他心底的欲望,他的眼睛甚至忍不住瞟向暖阁另一边的矮塌,脑海里无数次把面前的少年压在矮塌上,狠狠的撕去他的衣衫,占有他的身体,在他细嫩的身子上刻下自己的符号。

可是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贺骅用尽全力克制住自己,只要事成了之后,他想要什么没有?就算到时候把这个小太子妃要到手里,想来也是不成问题的。

贺骅继续维持着笑脸,却不知道,蔺秋一直不看他,并不是无视他,而是蔺秋本能的感觉到了恐惧。

从本质上来说,蔺秋的心思极为简单,他甚至到现在为止,许多情绪都还没有认知,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反而对别人的情绪特别敏感,就像梁熙每次对他微笑的时候,他能明确感受到他心底的快乐,而有些人,明明笑起来很温和,可是他却感觉不到那种应有的欢喜。

贺骅是真正的大世家公子,他的面容端正,举止儒雅,他的笑容让许多人如沐春风,可是蔺秋面对贺骅却觉得刺骨的寒冷,甚至在他的感知中,面前这个人比那野兽还要让他恐怖,可以说是青面獠牙的怪物也不为过。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茶壶里的水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太子妃就不想再见到太子殿下了吗?”贺骅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取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蔺秋微微的一颤,终于抬起头望向贺骅。

“只要太子妃交出天龙魄,我就让太子妃与太子殿下团聚。”

、第144章

几百年前,那时候的大梁国还叫做陆国,就像赞古国信仰妖神一样,陆国信仰的是神巫,神巫不是某个神话里的仙佛,而是活着的人。据说神巫是可以转世不死的,每一代的神巫都有着沟通万物的能力,而且他们通过某些仪式来占卜过去和未来的事情。

传说中,神巫教掌握着各种神奇的医术,有时候甚至能起死回生,而且神巫教的教徒常常免费为平民治病,所以神巫教的信徒众多,甚至许多皇族都是神巫教的信徒,包括陆国的好几任皇帝。

一直到两百多年前,一位神巫得罪了当时的皇帝,皇帝大怒之下,不仅杀了那位神巫,还派兵清剿神巫教教徒,烧毁神巫教的圣殿,查抄焚毁神巫教的各种书籍,将这个传承了上千年的教派灭得一干二净,甚至许多的医术也因此而失传了。

没多久,大梁国的开国皇帝,太祖梁禧起义造反,推翻了陆国的统治,开创了大梁国。

秦家的家主秦幕天虽然得到了一本神巫教流传下来的书籍,知道了天龙魄的存在,可是对于其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而贺家却是传承了近千年的大家族,比大梁国的历史要悠久得多,贺家的藏书里有不少的关于神巫教的书籍,所以贺骅对神巫教消失的原因,可说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神巫虽然能占卜过去未来,可是他们却从来不会企图逆天改命,神巫教的教义就是顺应天道,所以当最后一个神巫占卜出神巫教的末日时,他并没有选择自保,而是把陆国就快要灭亡的消息告诉给了当时的陆国皇帝,希望陆国的皇帝能主动退位让贤,免得百姓遭受战火的荼毒,这才被大怒的陆国皇帝灭了神巫教。

贺骅在贺家的藏书里,不仅知道了神巫教消失的原因,还找到了天龙魄的详细资料。

大梁国是在一片大陆的东南,在千年以前,这片大陆只有一个国家,后来因为战乱、天灾等原因而分成了十几个国家。

神巫曾预言,这片大陆迟早要重新合并为一个国家,只需要找到天龙魄的所在。而秦幕天所找到的那本写着“得天龙魄者得天下”,这“天下”二字指的并不是大梁国,而是这片大陆。

而贺骅找到了最后一个神巫的手札,手札里明确的写到,天龙魄与一个嫁入皇家的男子有关。自古以来,皇家因为子嗣传承的关系,从来没有皇子娶男妻,即便是真的好男色的,也只能偷偷的养在外面,直接娶进门的只有蔺秋。

从梁熙和蔺秋大婚开始,贺骅就盯上了蔺秋,他通过各种办法向景琉宫里送人,想找到天龙魄在什么地方,可是蔺秋身边却只有四个忠心耿耿的老嬷嬷,别的人想靠近都难。等蔺秋去了北陌县,县衙里干脆就只有四个嬷嬷,连一个人都送不进去。

贺骅无奈之下,找到了蔺秋以前的先生伍清钰,想通过伍清钰来得知天龙魄的消息。谁知道那伍清钰不仅不知道,还以此去和秦幕天做交易,想取回自家的家族神牌,后来更是在北陌县偷了蔺秋的珍珠白玉果,回来之后就躲起来,生怕梁熙因此而找他算账。

作为一个读书人,贺骅更喜欢隐藏在幕后,那让他有一种掌控一切的错觉,像今天这样,把人掳了来,自己出面威胁对方,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土匪。

贺骅盯着蔺秋,说:“只要你把天龙魄交出来,我就让你回去和太子团聚。”

“天龙魄?那是什么东西?”蔺秋眼里的焦急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不管天龙魄是什么,只要他有这个东西,一定会立刻交给贺骅,他现在真的很想见到梁熙。

贺骅皱起了眉头,他阅人无数,自然能看出蔺秋的眼里除了焦急,还有着疑惑,难道天龙魄不在蔺秋身上?他犹豫了一下,说:“具体是什么样的东西,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天龙魄分为八个部分,大约是个个头很大的东西。”正是因为这样,贺骅才没有派人搜查蔺秋,在他的想象里,蔺秋一定是把天龙魄藏在了某个地方。

“天龙魄……分为八个部分?”蔺秋在脑子里使劲的回想,自己是否见过这样一个东西,可是任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用八个物件拼在一起的东西自然是有的,可是那些杯子、碗盘、首饰……都和天龙拉不上任何关系。

贺骅顿时郁闷了,他能看得出蔺秋是真的在回忆,而且还真的很想把天龙魄交给他,好早日和太子团聚,可惜的是,蔺秋似乎对天龙魄一点印象也没有。看着蔺秋一边念叨,一边冥思苦想,贺骅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觉得这样表情认真的蔺秋十分的可爱,简直就像是书院里那些年幼的学子,每次看到都让他觉得心里痒痒的。

突然,贺骅的眉头一跳,因为他发现,虽然蔺秋的表情没有变,甚至念叨的语速都没有变,可是蔺秋的眼神变了,似乎有那么一瞬而过的紧张和慌乱。

贺骅刚想说话,就听楼梯上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上楼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只见他面冠如玉,头戴黑玉龙纹冠,上身是纯黑暗龙纹丝袍,下身是暗金黑丝绣河山图,外面还披着一件油光水滑的黑貂皮披风。

贺骅一见那男子,连忙迎过去,一边磕头请安,一边说:“皇上,您怎么来了?”

那男子淡淡的说:“朕觉得有些闷,就出来走走。”他说着看了一眼蔺秋,眼睛猛的一亮,脸上也露出惊喜的表情,说:“这个美人是谁?朕怎么从来没见过?”说着,那男子过来就要伸手去摸蔺秋的脸,蔺秋一皱眉,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躲过了他的手。

“好个不识好歹的!”那男子脸色一变就要发火。

贺骅连忙拦住他,说:“皇上万万不要生气,此人就是那乱臣贼子的太子妃,他知道天龙魄的下落。”

“哦?”那男子盯着蔺秋看了一会儿,突然一笑道:“只要你把天龙魄拿出来,朕封你为皇后,以后与你共享这大梁国的江山。”

蔺秋皱着眉头,看着那男子,摇了摇头说:“我不要做你的皇后,还有,你是哪一国的皇帝?”

那男子刚要说话,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他猛的一挥手,把将桌上的茶炉、茶具全部掀在地上,又一脚把旁边的火盆踢得飞了起来,嘴里大喊着:“宋子胥,寡人受命于天,如今却被尔等贱民所害,寡人便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尔等,必要让尔等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皇上!”贺骅惊叫一声,连忙过去阻拦,免得地上的炉火烧到那男子。

“烧死宋子胥,烧死他,朕要让他断子绝孙!”那男子疯狂的挣扎,甚至企图用手去抓地上的炭火。

“快来人!皇上发病了!”贺骅抱着那男子的腰,大声叫嚷着。

只听楼梯上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六七个做太监装扮的人跑上来,把那男子连抱带拉的请走了,一直到离得远了,蔺秋还能隐约听到那男子的嘶吼声。

等下人过来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重新摆放上了茶点,请贺骅和蔺秋入座之后,贺骅才说:“太子妃可知道此处是什么地方?”

蔺秋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贺骅叹了口气,说:“此处原本是一处还未修完的行宫,梁洪烈谋朝篡位之后,我把这里给买了下来,继续修缮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蔺秋还是没有说话,心中却已经知道自己大致在什么地方了。当初未完成的行宫有两处,一处在南疆附近,可是南疆不会有这么大的雪,所以这里应该是西北西峰郡内的那处。至于刚才的那个男子,蔺秋也有了一个想法。

果然,贺骅继续说:“刚才那位就是当今天子,梁孝帝梁喆。”

蔺秋看了他一眼,说:“当今天子不是他,是梁启帝梁洪烈,梁喆是前朝末帝。”

“梁洪烈不过是个造反篡位的贼子!”贺骅猛的站起来,一双细长的眼睛瞪得溜圆,他冷冷的说:“你或许还不知道吧?梁洪烈他虽然姓梁,却和皇族没有任何关系,他是他母亲和外人生的野种!”

蔺秋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色,可是胸口里再次涌起了那种让他灼热的感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不喜欢梁洪烈被人说成野种,因为这样等于是在侮辱梁熙。他站起来,看着贺骅的眼睛说:“天下,有德者居之,他的父母是谁有什么关系呢?当年太祖皇帝夺取天下,他又与皇族有什么关系?梁喆被赶下皇位,只能说明他是个无德无行的人。”

贺骅听得一愣,他没有想到这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子妃,会在因为几句侮辱梁洪烈的话,而如此激动,看来要让他交出天龙魄一定非常困难。

其实蔺秋也觉得很奇怪,在他说完这番话之后,胸口里的那团火似乎消下去了许多,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贺骅,难道这就是生气和发火的感觉吗?

可是紧接着贺骅说的话,立刻让他紧张了起来。

“你已经想起天龙魄是什么了吧?如果你还想见到太子,就把天龙魄交出来吧。”

、第145章

如果天龙魄只是一个物件,蔺秋很乐意交给贺骅,以换取自己的自由,可是他现在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那个所谓的天龙魄很可能不是某物件,而是他自己--路人甲。

如果贺骅只是说天龙魄这三个字,蔺秋也许还想不到这个,可是当他说到“分为八部分”,蔺秋在不断的重复之下,很自然的连成了“天龙八部”这个名字。

路人甲所在的游戏,名字正是“天龙八部”,最早是根据金大侠所著《天龙八部》改编,后来因为玩家众多,游戏陆续发展,将他的大部分小说都给涵盖了进去,游戏历史也从南宋后期一直发展到了清朝乾隆年间。

如果说,金大侠所著的小说是这个游戏的灵魂,那么游戏里的npc大可以称之为“魄”。

蔺秋不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但无论如何,他不可能把这个推断说出来,更不可能把自己交出去。

贺骅当然猜不到蔺秋在想什么,当年他从密道里救出了梁喆,二十多年来一直隐忍不发,可想而知贺骅是个不管心机还是忍耐力都极强的人,他悠闲的喝着茶,一边看着蔺秋,一边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

正如前文所说,贺家几乎从不出仕,可是并不代表贺家与皇家毫无关系,事实上,贺家曾给不少皇子当过先生,其中包括梁喆。

贺骅的祖父就是梁喆的启蒙老师,梁喆这个人别看残暴无常,甚至能毒死自己的父皇和两位皇兄,可是为人却极为聪明,几乎到了过目不忘的地步。贺骅的祖父曾多次感叹,可惜梁喆不是皇上的嫡子,否则一定是个了不起的皇帝。或许正是因为贺骅祖父的这种话,梁喆的心中有了对皇位的执着,最后才杀父弑兄。

一直到梁喆登基之后,年仅十岁的贺骅才随祖父一起见到了梁喆。那时候的梁喆意气风发,又相貌英俊,让贺骅在崇拜之余一见倾心,可惜当时梁喆正和丰家的嫡子打得火热,贺骅年纪幼小,相貌又不是特别的俊美,根本无法吸引梁喆,所以贺骅的一腔情意只能默默的放在心里。

没多久,梁洪烈起义,一路打到了京城。贺骅虽然年幼,却深知朝廷的各种弊端,知道这场起义必定会推翻梁喆的统治,他抱着对梁喆的念想,从梁洪烈刚开始起义的时候,就找人挖掘通往皇宫的密道,后来果然如他所想的,宋子胥打进了皇宫,梁喆派人修建了一座堆满柴禾的高台,想带着两个宠姬一起在高台上自焚。

火焰点燃的时候,贺骅从密道里冲出来,进入高台,将已经被烟熏晕过去的梁喆带进密道,又把一个下人打晕了放在高台上冒充梁喆,就这样来了个偷龙转凤,把梁喆给救了出来。

然而,也不知道梁喆是被熏坏了脑子,还是当时受到太大的刺激,人是救出来了,可是却变得痴痴傻傻,治了许多年才好了一些,只是偶尔还是会犯病。

贺骅对梁喆可说是一往情深,他花重金买下这一处行宫,改建得美轮美奂给梁喆养病,本想与梁喆安安稳稳的共度余生,可是梁喆经历了那场变故之后性情大变,原来他喜欢成熟的美人,现在却突然改为喜欢青涩的少年少女。

也是贺骅时运不济,当他年纪小的时候,梁喆喜欢的是年纪大的美人,等他长大了,梁喆偏偏又喜欢上年纪幼小的了。

贺骅虽然心爱梁喆却不肯逼迫他,只好去买来许多美少年来服侍梁喆,自己躲在一边偷偷的观看,幻想着与梁喆欢好的那少年是自己。

其实对于贺骅来说,如果能这样守着梁喆度过一生,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只可惜他是贺家的嫡长子,自幼就作为下一任家主来培养,贺家又怎么可能让他长期避世,当他二十岁的时候,贺家让他娶亲,准备将来继承家业。

贺骅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他心系梁喆又怎么可能愿意与旁人成亲,可是他的父亲威胁他,如果不肯成亲,就把梁喆交出去。贺骅只好回京去相亲,然而他直到相亲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喜好竟然变得与梁喆一般无二,都喜欢那些青涩懵懂的孩子,这让他在惶恐不安之下,又暗暗欣喜,觉得自己与梁喆似乎又更靠近了一些。

时间一晃就过了十几年,贺骅想为梁喆治病,却不敢在大梁国找医师,只好遣人出海做贸易,从海外买来各种灵丹妙药,他的这个举动除了为贺家赚取了大量的金钱,还在海外找到了不少奇人异士,更买到了能让梁喆驻颜的妙药。

然而,梁喆的意识渐渐清晰之后,他找来贺骅,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要报仇。

有人或许觉得奇怪,梁喆清醒后不想着复国,怎么只想报仇呢?

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前文说过,梁喆是个很聪明的人,他醒来之后详细询问过周围的人,知道梁洪烈登基已经十几年了,而且吏治可算得上清明,百姓也安居乐业,这时候要复国可说是难比登天,那还不如报仇更来的实际一些。

贺骅一直以来对梁喆都唯命是从,这时候见到完全清醒了的梁喆,对着的是那让他痴迷的容貌,又怎么可能反对?于是在梁喆的命令下,贺骅发起了针对皇子们的谋杀。

为了避免被怀疑,贺骅专门设计出了一个诅咒的谣言,让皇子们在成亲的当夜,或者二十岁的当夜,利用一个海外异士提供的金线花把皇子杀死。

原本梁熙也逃不过成亲当夜的,谁知道皇宫的枕头里面放的是决明子,蔺秋因为体寒不能睡,几个嬷嬷发现之后就给换了个枕头,导致梁熙无意之中避开了那一次的谋杀,以至于戴冠礼再利用蔡娥去谋杀梁熙的时候,被发现了金线花的存在,甚至还通过蔡娥查到了贺骅。

这些年,梁喆的疯病时好时坏,发出的命令也毫无规则可言,有时候往往让人哭笑不得,比如说他明知道三皇子已经死了,在后来知道三皇子是宋子胥的外孙,又要贺骅去烧死三皇子,以报当初被宋子胥攻入皇宫,害自己差点被烧死的仇,弄得贺骅只好派出自己收罗来的奇人异士去烧毁三皇子的棺木。

虽然因为梁喆,贺骅这些年来一直疲于奔命,可是他甘之如饴,只有一件事他觉得不满意,贺骅觉得梁喆既然已经清醒了,再躲在这处行宫里,就实在是太委屈梁喆了,他一直希望梁喆重登皇位,回复到当初初见时的意气风发。

然而贺家没有兵权,除了一些名望,就只有这些年来无意中赚取的大量金钱,这些都不足以让梁喆重登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