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1)

沈寒现在自然不缺银钱,他直接拿出碎银子递给汉子,“这顿茶钱我请,不用给钱。”

汉子高兴,当即吆喝几个认识的帮着把磨盘抬下来,随着沈寒指点,在茶摊旁边找出一些石块,把磨盘搭好,最后拿出一根木棍穿到绳子上,这就成了。

等汉子们心满意足离开,沈寒迫不及待地拿着簸箕跑去后院,小麦穗非常干燥,很容易就能弄出小麦粒,沈寒咬着试了试,发现正好可以磨面粉,便让皎白月去拉磨。黄狗虽然力气大,但是身高不够,沈寒力气小,最后也只有皎白月能上去试试。

“太沉重!”使出吃奶的力气,阿白还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我的真身在这里的话应该可以。”

不过沈寒没有多少时间纠结,因为早晨消失不见的修士们再次出现在茶摊外面,他们是来喝茶的。这次没有施展障眼法,一个个年轻的金丹期弟子和五花八门的散修们陆续进入茶摊,就连魔修也在外面讨了个位置,当然要先往陶罐扔银子。

被沈寒的能耐震撼到,这些修士们终于收起所有的小心思,他们就是来单纯的喝茶、吃茶点,然后飞快地离开跑去树林打坐。撤去障眼法的修士们有的穿着一样的衣服,有的打扮的像个道士,还有像道姑的,沈寒并不觉得稀奇,只是偶尔瞄几眼就专心泡茶。

虽然不能通知其他门派,但是三位长老还是亲自回去,告知自己门派做好准备,同时联手在树林里布下阵法,防止许崇山突然偷袭。

茶摊这边非常沉重的磨盘没有人或者狗能够拉得动,沈寒试着拉了一会儿,使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这样得不偿失。晚上众人互相商量一番,最后都意见一致,要去买一头牛,或者骡子也可以。

“滕州城里面有一个集市,应该有卖牛的,不过一般都是小牛,不知道能不能拉磨。”沈寒忧心忡忡,原来自力更生这么难,尽管如此,他还是决定去滕州城看看情况再说。

城门口的守卫抬起眼皮看到是沈寒,立刻转过身继续跟身边的同事唠嗑,沈寒挑着扁担顺利进城。往常都是去一些普通百姓私下里买卖的地方,沈寒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赶集,他挑着扁担一路走走停停,很快找到卖牲口的地方,那边有牛、羊、猪,还有骡子和马。一头半大的牛犊站在一位老汉身后,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四周,这对于它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在人群中极不起眼的沈寒挑着扁担慢慢靠近,只是牲畜们却突然骚动起来,拼命地往后退,拖着主人跑。不管是准备卖牲畜的,还是已经买到手的,牛、羊等牲畜就是他们最重要的财产,此时牲畜自己想跑,主人只得飞快的跟上去。

人群中也许有隐藏的妖修,沈寒挑着扁担站在原地,想出这么一个可能。黄狗曾经说过,有些妖修非常任性,根本不懂凡间的规矩,随意杀人抢夺财产是家常便饭,只有被修士收服或者像加入魔尊麾下的妖修才会懂得一些常识,平时轻易不会出现在人前。

想到自己是个真的不能再真的普通凡人,小命随时都有可能被隐藏在人群里的妖修抓走,沈寒不敢停留,赶忙挑着扁担离开,路上顺便买了一些菜种、青菜,还顺便跑到私下里没经过官府同意的小集市那边割了一大块猪肉。茶摊的黄狗和阿白饭量都特别大,倒是沈寒吃得不多。

而沈寒不知道的是,那些凡间的牲畜之所以突然跑开,完全是因为它们嗅到一股强大妖修的味道,血脉中的恐惧让它们本能地逃离,而因为整天跟黄狗和阿白靠在一起,身上沾染了妖修味道的沈寒对此毫不知情。

买一头牛拉磨的想法没有成功,黄狗举起狗爪提议,“夫人,咱们去抓一头体型巨大的妖修吧。”

“风华双给我说过,似乎有这种大型妖修手下,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活着没。”皎白月也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手下有不少妖修,其中还真有附和条件的,不过时隔许多年,并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活着。

这边沈寒为拉磨的人选发愁,树林里的一小波修士们此时却是惊怒交加,崩山派长老留下来的法宝自动破碎,这说明长老现在凶多吉少!

“一定是许崇山偷袭我们崩山派。”大师兄猛地站出来,双目赤红,他怒道,“师弟们,随我回师门看看情况!”

只是崩山派弟子还没离开,另外一件法宝应声而碎,接着是下一件,三位长老同时出事,原本淡定的弟子们终于也变了脸色……

第15章 惨遭灭门

散修们没有门派,也没有师傅,他们自行悟道,通过各种手段得到修炼功法,也许功法并不怎么好,但这时候对比就比较鲜明:他们没有长老庇佑,此时也不必担心门派是否出事。

门派弟子们凑在一起商量事情的时候,散修们也凑在一起。那些穿着统一款式长袍的弟子们瞧着也顺眼许多,鼠眼男突然开口道:“若是崩山派、天海派、暗鸦派的弟子全部离开,我等也需要另寻他处,此地恐怕不再安全。”

“那是自然。”道士模样的修士理了理自己黑色的长袍回答。

那边弟子们很快商量完,崩山派和天海派弟子回门派查看情况,而暗鸦派的魔修们则是迅速占领树林大部分地盘,摆阵的摆阵,放哨的放哨。暗鸦派长老平时没少杀门派弟子炼魂,刚刚魔魔修们凑在一起商量的不是回门派的事,而是商量如何占领树林更多的地方,顺便想办法解决那群散修。

修士们是天地间的异数,死了也就死了,天道不管,也不会沾染因果,这就是跟凡人最大的不同。所以正道修士们抓到魔修,论实力决定是否杀之,魔修亦然。

魔修们开始摆阵,散修们也没有闲着,他们其中正好有一位对阵法略有研究,便指挥其他人同样摆出一个阵法,一方面防着许崇山,一方面防魔修们。

阵法内暂时是安全的,修士们便开始打坐修炼。而此时茶棚内,沈寒正忙着做早饭。黄狗从外面跑回来,摇着尾巴说:“夫人,我遇到一窝兔子,准备等它们长大一些再去捉来。”

“兔子并不能拉磨。”皎白月从茶摊外面找到块一面光滑的石头充当板凳,坐在沈寒旁边,不时帮着递个家伙什什么的。后院的小麦种下去很快生根发芽,在茶棚灵力无形的催生下,绿油油的麦子反常的越长越好,甚至比第一茬茁壮不少。灵米再过一两天也要收割,茶棚是不缺吃的,只是巨大的磨盘还是没人能拉。

也许卖给沈寒石磨的汉子就是因为做的太大,村长家没人能拉磨,所以才故意给出极少的价钱把这笔生意搅黄的。

“麻花和山楂糕、米饼都准备好了。”沈寒直起腰,看了眼锅里说,“可以小点火,水已经开了。”

黄狗立刻伸狗爪扒拉火焰。

歇脚汉子们像往常一样走进茶摊,先前卖给沈寒石磨的汉子最后走进来,憨厚道:“小老板对不住,娘把我骂了一顿,让我把银钱还给你,石磨送给你,不要钱,反正村里最壮的牛和骡子都拉不动。”

“小寒,要是不行就让风华双来拉磨吧,他肯定拉得动。”手里拿着一块山楂糕,皎白月想了想说,“就跟他说拉磨可以美容皮肤,他肯定会来。”

神识还在画里,没有进入茶摊之前,皎白月每天都会通过画看到风华双敷面膜,泡花瓣澡,还随身带着小瓷瓶往脸上涂里面白色的很好闻的膏状物。

歇脚汉子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他感觉风华双应该是个人名,外面那个巨大的石磨人力绝对不可能拉动,想到这里,汉子觉得更加对不起沈寒,便道:“以后茶摊里的柴火都包在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身上,那石磨就别管了。”

沈寒没有收大汉拿出来的石磨钱,他还特地用油纸包了两个麻花送给大汉。歇脚汉子们喝完茶再闲聊几句就得进城,功夫耽误不得,沈寒终于闲下来,他想起先前见到的,一身红色长袍,长发披散着,容貌艳丽的风华双,如果他拉磨……想象不出来……

第二波修士如往常一样走进茶摊,银子扔进陶罐里的声音极其悦耳,只是今天的数量只有昨天一半,沈寒忙着倒茶上茶点,抽空问了句。一位贼眉鼠眼的男人便回道:“那两拨人的门派恐有大变故。”

魔修们不言不语,埋头喝茶吃茶点,倒是散修们有几位话比较多,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许崇山的事儿给抖落出来。沈寒这才知道婶婶死在谁手里,沈文柏竟是犯下如此大错。凡人性命薄如纸片,风吹雨打便承受不住要小病一场,何况是修士们暴力的攻击,沈寒唏嘘片刻,站起来缩到灶膛前,怔怔地看着里面的火焰。

修士们很快离开,有位魔修不知道怎么想的,跑到茶摊外面想推一下石磨试试,结果还没碰到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弹飞,咻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有注意到的修士互相对视一眼,笑道:“这石磨亦是非我等能触之物。”

“茶摊老板愈发高深莫测。”

再说回到门派的金丹期弟子,迎接他们的是满门血迹和死人,魂魄均已离开尸体消失,联想到许崇山所修炼的功法,门派弟子和长老们的魂魄八成是被许崇山炼化,他简直比魔修更加残忍嗜血。寻常魔修虽然杀人夺宝,但大多数情况下也只是找落单的散修而已,闹出来的人命也不算多。

接连屠杀三个门派后,许崇山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俨然已经是走火入魔的状态,不过他脑中尚留一丝理智,竟是回到滕州城,从半空中窜进窗户里,回到沈文柏为他安排的客栈房间。

也许是因为皎白月渡劫,沈寒极其厉害的茶摊,亦或是树林里的修士们,此时的滕州城跟先前已是大不相同,许多散修混迹凡人之间,试图寻找妖修大能渡劫的痕迹。在凡人眼中的外地人兴许就是身怀修为的修士,他们晚上回滕州城睡觉,白天便四处查探。

“唔,小寒。”皎白月靠在沈寒背后,伸手搂住他,下巴搁在肩膀上,在他耳朵边吹气,“我还是想不出当年炼化的法宝是啥,咱们茶摊所有的东西都不能丢,说不定就是法宝呢。”

黄狗尾巴毛炸起来,他立刻站起来跑出茶摊,不一会儿叼着一块光滑的猪骨回来,想知道这是不是法宝便扔到灶膛里烧烧看。火焰咻一下冒的老高,努力燃烧着骨头,火头甚至蹿出灶膛,差点烧到黄狗的鼻子。

把洗干净的茶碗和盘子用干布擦一遍仔细摆在篓子里,沈寒想了想说:“我感觉许崇山还会再来。”

许多人都有黑暗的一面,许崇山的黑暗面太强大,以至于可以反过来驾驭他本人。沈寒从离开沈府,在滕州城里乞讨,这段时间里他看到过许多人性的黑暗,直到遇到茶摊老主人,才稍稍感觉到一丝温暖。以自己的经验来看,许崇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沈寒得出这么个结论。

“他进不来茶摊的。”皎白月伸出舌头舔舔对方的耳朵尖,满意的看到透明的耳尖慢慢染上粉红,“我让风华双来拉磨吧,小麦磨成面粉好做面条。”

还是没有放弃拉自己的属下来出苦力,皎白月头顶的毛耳朵冒出来,凑到沈寒前面一晃一晃的。

擦完最后一个盘子,沈寒揉揉皎白月脑袋上面的毛耳朵,还顺便搓一把他屁股后面毛茸茸的尾巴,这才解释道:“黄禅说风华双替你掌管着不少生意,咱们不能耽误他的时间,再找找看吧,既然石磨能够做出来,就一定有合适的拉磨工。”

“好吧。”感觉沈寒说的很有道理,皎白月点点头,收起毛耳朵,“我去后面摘山楂吃。”

滕州城里,许崇山不记得自己炼化多少修士魂魄,乾坤袋里面已经塞满法宝,甚至连崩山派和天海派的镇派之宝都被他收入囊中,暗鸦派的长老临死前把魂魄祭给一面巨大的招魂旗,这让许崇山吃了一点苦头。

身体充满暴虐的力量,许崇山感觉自己应该能一个大境界,只是劫雷迟迟不来,他没有忘记跟沈文柏的约定,稍作休整后,便出现在沈府中。

当家夫人突然暴毙而亡,沈府下人们私下里都说夫人这是糟了现世报,被神仙收走性命,是罪有应得。沈文柏看上去也没有多悲痛,灵堂随便摆好,只等时间一到便把夫人埋了了事。老爷尚且是这种态度,何况善于察言观色的下人,许崇山出现的时候,正好听到两个下人站在角落里互相聊着夫人的死因。

只消动动手指,两个凡人便毫无抵抗的走过来,主动送上极其脆弱的脖颈,许崇山冷笑道:“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嘴,那活着又有何用。”

“许、许仙人……”沈文柏抱着沉重的肚子像个鸭子似的跑过来,他顾不上擦脸上的冷汗,点头哈腰地站在许崇山旁边,小心翼翼道,“茶摊那边……可是有眉目了?”

“自然。”许崇山伸手吸出两位下人的魂魄随手捏碎,抬起手臂挥了挥,宽大的衣袍袖口仿佛微风吹过一样缓缓摇摆。

沈文柏面露喜色,转身想吩咐府中的下人撤下灵堂把夫人埋了,便看到偌大的灵堂连带着里面的人一点一点破碎开来,鲜血喷溅出来,给昏暗的画面增添唯一的色彩。

“茶摊主人若是不主动献出法宝,那便给滕州城陪葬。”许崇山终于想出一个法子,那就是威胁茶摊老板!

……

作者有话要说:  咳,谁让许崇山走火入魔来着,脑子明显不太够用了。

第16章 阴差阳错

许崇山坚定内心的想法,却没有跟沈文柏说,在他看来后者不过是雇主而已,拿他钱财,替他办事。沈文柏则以为即将拿到宝贝,到时候这些个“仙人”都要看他的脸色说话,从此以后长生不老,荣华富贵一辈子,把刚刚毁去的灵堂抛到脑后,随便吩咐还活着的家丁收拾收拾,他要去滕州城外拿宝贝。

在下人的眼里,这位老爷已经比妖魔鬼怪更加可怕,尽管他有着笑眯眯的表情,但转眼间就能弃家丁们的性命于不顾,真是堪比魔鬼。下人们表面上呐呐的答应着,转眼却开始互相商量起来,能不能把府上值钱的带走一部分,离开沈府另寻他处。

从沈府到茶摊这段路程极短,许崇山不知道如何想,他随手拿出一件法宝,示意沈文柏站上去,接着灌注灵力,法宝立刻变大飞起来,平稳如平地一般。

今天沈寒要去后院割灵米,黄狗趴在灶台前面负责烧火,依旧是皎白月经营茶摊,他准备好茶叶和茶点,跑到茶摊外面看看有没有人来。

“啊……”沈文柏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声,从高空中坠落,随后跌在茶摊范围内,再被莫名的力量弹飞,最后狠狠地撞在一丛长着倒刺的野草上。许崇山眯起眼睛,手上包裹着厚厚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灵力打过去,茶摊周围却像有一个弹弓一样,把这股力量原封不动的改变一个方向打回来。即便是早就有所准备,脚下悬空的法宝还是立刻飞远,带着许崇山重重地砸在沈文柏旁边。

认出来人是谁,皎白月立刻跑回去,过了一会儿黄狗率先蹲在茶摊外面摇尾巴,沈寒抱着许多割下来的灵米出来,准备搓米粒,皎白月手里拿着一条板凳摆好坐下。一人俩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文柏艰难地爬起来,竟然都是皮外伤,算他命大,而许崇山不怎么好,刚刚被茶摊反弹的力量打到,受了点内伤。

“他们果然进不来。”皎白月笑眯眯,帮着弄灵米。

灵米生长时间跟凡间大米不一样,模样也大不相同,不像凡间的大米,米粒都躲在壳中,灵米一个个红色的米粒全部都突在外面,轻轻一撮就会掉下来。沈寒不一会儿就搓了一篓子灵米,摆放在茶摊外面晾晒着,继续回去抱剩下的灵米穗。

许崇山睚眦欲裂,他吞下一颗疗伤丹药,打坐片刻,一手抓着沈文柏靠近茶摊,沉声道:“我希望你能交出宝物。”

“汪。汪汪汪。”黄狗摇着尾巴狂叫,别看他也是魔修,但从不杀生,许崇山身上的煞气盖都盖不住,身上背着那么多条人命,黄狗很不喜欢。

“不要说出来。”皎白月伸手揉揉狗头,低声道,“咱们也不知道茶摊哪样东西是宝贝,这件事不能让他们知道。”

“汪汪。”黄狗认真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实黄狗用的狗狗才能听懂的话,人类是听不懂的,皎白月不用多此一举。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许崇山从未被如此忽视过,即便是路过某些大型门派,偶尔遇到一两名弟子也会对他敬畏有加。三番两次奈何茶摊不成,许崇山的耐心已经差不多耗尽,他正想着继续冲茶摊喊话,就看到官道的另一端,一群扛着柴火或者拿着扁担等的汉子们一摆溜进入茶摊。

那些都是实打实的凡人,许崇山可以确定。

沈寒把灵米摆到外面,随后带着黄狗和皎白月回到茶摊,开始倒茶、上茶点,偶尔跟歇脚汉子们说几句话,听听他们说的八卦。“小老板,要不我再帮你做个石磨?”还是先前那汉子,沈寒没收石磨钱,他总感觉过意不去,反正有一把子力气,又会弄石磨,左右不过是耽误一些功夫。

“不用,回头我找个拉磨工就行。”沈寒摇摇头拒绝,问了句,“你儿子的伤寒可是好些?这里还有山楂糕,要不要那一块带回去?”

“哎,狗蛋子早晨还说想吃山楂糕,老板你给拿一块,我今天带的银钱多。”那汉子爽快的从怀里掏出两枚铜板扔到陶罐里,揣上包好的山楂糕跟在其他汉子身后离开。

收拾完矮桌上的茶碗和盘子,沈寒继续捣鼓灵米。汉子们已经走远,奇怪的是许崇山并没有出手,反而还为他们让路。

其实许崇山也想出手,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些如同蝼蚁一般的凡人,他抬不起手,无论如何都使不出力量。修士感悟天道,通过吸收的灵气不断淬炼身体,每一次提升一个大境界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随着力量的增强,他们不再跟凡人一般见识,但如果他们真的出手,那便是毁天灭地。

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许崇山的表情,沈文柏又看看已经离开的歇脚汉子们,他心里惊疑不定,不知道许崇山的打算,只得忍着身上的疼痛垂首站着。

这边沈寒搓完所有的灵米,摆在篓子里,还拿出一块草席铺在茶摊旁边,灵米堆在上面,准备晾干保存。黄狗摇着尾巴跟在沈寒屁股后面,小声嘀咕着,“夫人,那个魔修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咱们怎么办?”

“小寒不要离开茶摊。”皎白月一手托腮坐在板凳上,修长好看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白皙的脸颊,他眼里满是笑意,“许崇山不会有好下场的。”

坏人肯定没有好下场,沈寒一直相信着,现在知道有修士这种人,便更加相信天道。自家狗被雷劈成灰,就剩下一小撮尾巴毛,现在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回来,而且变成人形,模样特别好看。手上的动作不停,把掺杂在灵米中的小石子和草叶拣出来,沈寒笑道:“咱们既然有茶摊庇佑,便是上天眷顾。”

他们不打算离开茶摊,许崇山在外面毫无办法,附近树林中的修士们全部凝神屏气,隐身的阵法加了一层又一层,生怕被许崇山察觉到,跑过来消灭他们。

今天没能去喝茶,往常这时候定然已经吃完茶点,体内有一丝丝纯净的灵气,只要打坐一段时间炼化这些灵气,修为就会更加凝实。昨日便说好要找另外藏身的地方,只是还没动手许崇山便来了,散修们都有些不知所措。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鼠眼男眼珠子转了转,看向不远处的茶摊道,“目前来看,茶摊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咱们若是能齐心协力,在许崇山赶到之前冲进茶摊,定然是好极。”

“谁知道小老板会不会让我们进去,若是像以前那样被弹飞,岂不是自动给许崇山送命!”很快有修士反驳。

“待在这里的时间越久,便越有可能被许崇山发现。”一位穿着灰色长袍的道士压低声音,“依我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拼,说不定尚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我认为不妥,谁去阻止许崇山,谁在后方坐享其成?”终于有人说出最根本的问题。

修士们顿时沉默,他们在聚集到这里之前,都互不相识,若是真让其中一两位挡在前方,那是万万不行的。谁都想躲在后方,享受其他修士拼命阻拦许崇山得到的暂时安全的时间,冲到茶摊里面便彻底安全。

“若是小老板能拿出法宝对付许崇山便好极。”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