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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门第【温柔的水弦琴】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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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包子之侯门纨绔纨袴膏粱》

作者:宁小哥

文案:

齐慕安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成了不学无术、欺男霸女、恶行无数的魏国公府大公子。

因品行不端与爵位无缘;因终日胡闹而没半个知心良友。

可他未过门的老婆,竟然是……

【本文属性】:男男生子、权谋争斗、狗血淋头、不甚考据内容标签:石子 穿越时空 豪门世家 宅斗搜索关键字:主角:齐慕安

第1章 一穿穿进国公府

此时已近日暮,天子脚下魏国公府邸却如同炸开锅一般沸腾了起来。

不为别的,竟是魏国公齐老爷的大儿子——齐慕安,在高烧不退深度昏迷了七天七夜之后居然奇迹般的醒了过来!

头一个收到消息的是齐老爷的老婆阮氏,这位阮夫人出身江南鼎鼎有名的丝绸世家,自小娇生惯养如珠如宝的,如今人还不到三十岁,因保养得好,看上去更加面色红润显得年轻。

可这会儿她一张沉着秀美的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了一种极复杂的情绪,跟惊喜是绝搭不上一点儿边的,倒更像是不悦。

“当真又活了?白天我可是亲眼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就要不行了的!”

看着自家主子压低了嗓门咬牙切齿的样子,前来报信的大丫鬟落梅吓得本来就挺白皙的一张俏脸又更加白上了几分,二话不说便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回太太的话,此事说来邪门,方才咱们是一屋子四个人八只眼睛都眼瞅着大爷不成了,最后宋妈妈还探了他的鼻息,确定已经归了西。谁知道一眨眼的功夫竟喘了口大气跟个没事人儿似地一骨碌坐了起来,倒把宋妈妈吓得当场翻了白眼儿,奴婢们也唬得不清,唯有先来回明太太再做定夺。”

阮夫人轻蹙着眉头略一沉吟,“罢了,你先起来吧。老大屋里几个,最妥当的就是你,你说的话我是信的,恐怕当真是那小子命不该绝吧。老爷恐怕还有一会儿才得到家,你命人到二门上候着去,把这天大的喜讯好好给他老人家说一说,柳妈妈随我到老大屋里走一趟吧。”

落梅听她主子嘴里说着什么“天大的喜讯”,心里却明白不过都是装装样子罢了,忙伶俐地答应一声退下。

这里阮夫人身边的红人柳妈妈方凑上悄声道:“太太做得对,老爷往日里虽深恨大爷不学无术终日里斗鸡斗狗是个荒唐的,可到底是他的嫡长子,这几天看他四处寻医问药烧香拜佛的,可见心诚。这些年太太将大爷养在身边无微不至,老爷方尤其爱重于你,今儿又特特派人出去迎他老人家,恐怕心里会更加敬重太太。”

因柳妈妈是阮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陪房,因此与她是当真无话不说极其忠心的。

阮夫人听了她的话却恨声叹了口气,眉眼处不知不觉带出几分醋意与扭曲来。

“老大的亲娘福和郡主出身高贵贤良淑德,当初她和老爷这金童玉女的佳话良配在本朝上下传得还少么?我在家做闺女的时候可就听说过呢!如今郡主虽然死了,可她还有一兄一弟全在朝里当着官儿,老大说起来是个没娘的孩子,可我这个商女出身的后妈哪里就敢委屈他半分了?但凡有什么不顺心的,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一肚子苦水往回咽罢了!”

说着便红起了眼圈,柳妈妈忙缓言劝她,“太太可断不能妄自菲薄。大爷的舅家再怎么显赫,他自己这般不入流的人品还能如何?您想想,这一趟大爷伤得这样,那两位府里也不过各派了人来问过一两回,可见只是情面上的关怀,做不得数的。再看看从太太您肚子里出来的二爷和三爷,哪一位不是文武双全英姿朗朗的翩翩佳公子?老爷更加对二少爷宠爱有加赞不绝口,依奴婢看,将来这袭爵一事,大爷是断断没有指望的。他是长子,若是老爷看重他,怎么会拖到如今已经二十岁了还不为他上折子?”

论理说一个仆妇就算再怎么有体面也不该这般在背后议论主子的闲话,可这柳妈妈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虚理直气壮的,可见阮夫人一向纵得她如此。

她说的这些阮夫人自己心里也都有底,不过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这么宽慰自己,心里便又觉得有底气了不少。

因此便换下了方才的愁容站起身道,“你说的不错,趁老爷还没回来,咱们先过去看看那小子到底耍的什么幺蛾子也好。”

主仆俩揣着忐忑的心情携手风风火火往齐慕安所住的榴香园赶,却并不知道那刚刚才清醒过来的正主儿正一脸错愕、目光呆滞地坐在镜子面前天人交战呢!

这可有意思了啊!

睡前他还是个努力工作热爱生活的新时代的新青年,怎么就这么两眼一闭一觉醒来就穿到这个历史上也毫无记录可考的架空朝代来了?

从与身边侍女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里他基本上已经了解了自己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不过为什么头痛得要死还缠着纱布,整个人脸色惨白得跟鬼一样等等却又不知道了,想问吧,又怕说多错多穿了帮。

不过对着镜子摸摸这张即使在病中也称得上面如冠玉的脸,齐慕安心里又忍不住洋洋得意起来,算起来老天对他也不薄啊,前世只是个样样普通的小伙子,这一世愣是摇身一变成了标准的高富帅官二代啊!

看这房子!金光闪闪的!

看这家具!闪闪金光的!

再看这丫鬟!满屋子俊俏秀丽的!

这可不是红楼梦里贾宝玉过的金冠绣服,艳婢娇童的好日子嘛!这还有什么话说?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呗!

想到这里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总算有了两三分喜色,这时有个身穿桃红色夹袄系着月白色石榴裙的丫鬟过来奉茶,他一心想跟她也搭上两句话再把敌情了解得通透一些,因此便和蔼地主动伸手去接,谁知却把那丫鬟吓得两手一哆嗦,一杯滚烫的茶水就这么朝他大腿上扣了下来。

还好他闪避得快,并不曾真的被烫到,不过半边袍子还是不能幸免地给浇了个透。

那丫鬟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自家大少爷衣袂处那块深色的茶渍就跟看到了血渍似的,整个人抖得像个筛子,也不等齐慕安说什么,立刻便匍匐在地上砰砰砰地直磕响头。

“映棠该死!映棠该死!奴婢不是有心的,求大爷饶命!”

这么点儿小事就吓成这样了?莫非这副躯壳的原主是个残暴的人?哎呀,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真真浪费了这般俊美的好皮囊啊!

齐慕安懊丧地摸了摸后脑勺,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扶那个叫做映棠的丫鬟起来,可手还碰到她的胳膊呢,就把她吓得朝后跌坐了过去并流着眼泪拼命往后头直躲。

这时候在外头候着的两个丫鬟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也一前一后赶了进来,一看映棠的样子,不由分说也双膝点地跟着跪下求起情来。

顿时满屋子令人惬意的珠围翠绕就成了尖锐刺心的哭声不断,齐慕安头皮一紧:这哪儿成啊,难道以后都要在这群一惊一乍的小丫头堆里过日子?

她们过得战战兢兢,自己过得也不舒坦啊!

因此干脆把心一横蓄足了中气大吼了一声,“都给我闭嘴!不许吵了!”

三个哭哭啼啼的丫鬟立时便齐齐收了哭声,只是依旧匍匐在地上不敢起来。

齐慕安深吸了口气壮了壮胆大声道:“不瞒你说,我一觉醒来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别说我过去为人行事如何,就是你们几个叫什么名字我也记不全了。刚才不过是一件小事,没什么值得要死要活的,你们都别哭了,哪一位去给我拿件干净衣裳来换了就完了。快去吧快去吧都别哭了!”

一番话说得三个丫鬟总算抬起了头来,却还是犹豫着不知能不能起来,不过彼此面面相觑,脸上皆有不可置信的表情。

齐慕安不由气得悄悄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我说老兄啊你以前到底是有多凶狠啊,把几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给吓成这样,可不算什么英雄好汉啊!

这里正僵持不下呢,忽然听见门外有人扬起嗓子大喊了一声:太太来了!

这可是来了特赦令了?三个丫鬟的脸上都不约而同浮上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

太太,太太是谁呢?

齐慕安这时已经顾不上她们几个了,不由自己在心里瞎琢磨,既然他是少爷,那他老婆是不是应该叫少奶奶?这太太显然不是他老婆,莫非是他妈?

娘嘞,可算见着一个亲人了!

齐慕安心里既紧张且雀跃着,正要好好看看自己这一世的娘亲长得怎么个慈眉善目的菩萨模样,却只觉得面前香风一阵,自己就被一个妇人紧紧搂在了怀里,嘴里连声“我可怜的儿,你受苦了啊!可把娘心疼坏了!”云云。

来的人正是阮夫人。

她虽然出身商户,可毕竟做了国公府十几年的女主人,还是十分知道进退的。

比方说方才哭得哀切,可整个人却并不走样,而且在一顿相拥而泣的母子相聚之后很快便收起了眼泪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坐在了齐慕安对面的太师椅上,齐慕安这时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起她来。

第2章 继母 父亲 兄弟

只不过这也太年轻了吧?自己少说有二十上下,而这位太太最多最多超不过三十岁,方才昏昏沉沉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耳边唠叨什么国公爷年近五十没想到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此老夫少妻,恐怕并非原配,也就是说这位恐怕并不是自己的亲妈。

不过看她对自己这般关切的模样,看来自己合该命运两济,不但出身显贵自己长得英俊,连后妈也是神仙教母那个类型的!

想想心头不由慢慢放松下来。

这时只见阮夫人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的儿,这会子醒来身上可觉着如何?还有哪儿不爽快,回头你好好给大夫说说,可不许藏着掖着白吓坏了我和你父亲。”

她话音刚落,柳妈妈便接着赔笑道:“可不是么,我们太太一听说大爷醒了,心里头那个高兴啊!立时便派人去请了苏太医,恐怕不多时便要到家。”

苏慕安忙学着古人谦逊有礼的样子坐直了身体向阮夫人笑道,“儿子不成器,叫母亲费心了,全是儿子的不是。”

可一句寻寻常常的话听在阮夫人和满屋子的丫鬟仆妇耳朵里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色,即便沉稳如阮夫人,脸上也是微微一顿。

苏慕安刚装回肚子里去的小心肝又开始颤啊颤了,按理说这钟鸣鼎食、世代簪缨的公侯人家,培养出来的公子哥就算人后荒唐点,难道人前的礼数也不懂?看她们打量自己的古怪表情,敢情这原主本是个薛蟠一样的呆霸王不成?

听说古人五岁开蒙就要延师上学了,国公府嫡长公子这样的身份自然更是要读书明礼上进的,怎么就长得歪成了这样,看来是双亲溺爱过了头了。

因此更加不知道下一步该说什么做什么才好,想着还是先看看阮夫人说什么,多看少说,以静制动比较保险。

倒是映棠出人意料地主动上前一步解了他的围。

“回太太的话,大爷不知是不是伤在头上损了身子,方才已同奴婢们说过,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哦?

阮夫人愕然侧过头,苏慕安立马很配合得朝她点了点头,并且一脸的沉痛。

“不瞒母亲说,如今儿子见了母亲心里唯有觉着有一股发自内心的亲近之意,可除此以外便什么也记不得了。至于这几个丫头,儿子更加谁也不认识。”

“我的老天爷,这可如何是好啊!”

阮夫人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捏着帕子的手直发抖,柳妈妈忙搀扶住她,“太太莫急,一会儿等苏太医来了请他老人家好好给大爷看看便是了。”

阮夫人依言点了点头,脸上担忧的情绪很快一扫而空,又拉着苏慕安简单介绍了几句家里的人事便露出了疲乏的神态。

这时柳妈妈又发话了,“太太为着大爷的伤成夜的成夜的睡不着觉,便是铁打的人也吃不消。老天保佑大爷可算是醒了,您也该回去歇歇,若是为着大爷把您自己的身子给弄垮了,叫大爷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呢?”

这句话说完,苏慕安倒不得不对这个高颧骨、吊眉梢、满脸透着精明的柳妈妈多多留意上几分了。

她从跟着阮夫人进屋来到现在通共并不曾说过几句话,可每一句却都在强调和表达着同一个意思,那就是阮夫人很重视很疼爱他这个大儿子。

可天底下的事往往是越没有才越需要强调不是?日常和和乐乐过日子的一家子,谁没事儿总让下人说这些有的没的。

当然未必是阮夫人授意她这么说的,但她说的这些话肯定是阮夫人爱听的,毕竟这些在主人面前跟进跟出能说得上话的老妈妈,有哪一个不是一肚子算盘最会察言观色的人精?

跟着又听见柳妈妈吩咐老老实实立在一边的映棠,“家里的人啊事啊你且缓缓说与大爷听听吧,我先扶太太回去歇着,回头再来。”

说完便扶着阮夫人的胳膊径自走了,映棠和另外两个丫鬟哪里敢怠慢,都跟着送出去老远方回。苏慕安心里直嘀咕,这阮夫人的心可够宽的啊,要真心疼爱儿子,儿子都失忆了她能一点儿不犯愁啊?

这些内部资料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套不出来了,以后慢慢研究吧,先整点儿官方信息充实下再说。

因此便暂且丢下对阮夫人这位继母的疑惑,把映棠叫到面前来细细盘问起其他家中事务来。

也不知是不是感激他方才的“仁慈”,映棠对他的疑问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