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1/1)

闵晹面色一僵,沉得仿佛滴出水,终是挥了下手,“都下去。”

家务事,他可不想有外人在场,即使是手下也不行。

果然保镖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离开甲板,不一会甲板上就剩下他们三人。

、法则89:动手

“呵呵呵,我有什么资格?他生生世世就算化成灰都是我的!”闵晹的眼神像是腕骨刀似地冰霜腊月,他的理智早就消耗殆尽了,长久的等待和于澄对他的不假辞色令他快陷入疯狂边缘。

“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儿子,就放过他吧!我从小从没求过你什么事情,就这一件……答应我吧……爸……”元韶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闵晹的对手,一贯的高傲被生生打碎,所有的高傲早就消失,乞求的眼神望着闵晹。

闵晹不禁颤了下,但看到于澄靠在元韶身上的依赖摸样,即使是昏迷着也觉得刺眼无比,刚刚有些柔软的心一下子被灌注了滚烫的烙铁水,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崩溃下来,他深沉的声音透着愤怒,抽出腰侧的枪,拉掉安全栓,握紧枪对着两人,“你本就不该存在,我只有一个儿子。”

在闵晹心里承认的儿子、爱人都只有那个人,如果没有于澄他甚至都不觉得自己有存在的价值。

“我当然知道,你眼里只有江萧,不然当初在疗养院你也不会只带走他,你把我一个人抛在那个要逼疯人的地方,我当时还那么小!!”闵晹的话将元韶带入痛苦的深渊,他恨,他怨,他可以忍受父亲抛弃母亲憎恨,他可以忍受没人喜欢自己,但他唯一一次心动就是于澄,这感情已经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直到元韶抱怨完,闵晹也一脸冷漠,就像这事和他完全无关。

元韶还带着些许希翼的心彻底冷了,他眼底染上刻骨的仇恨,“放我们走。”

“你走可以,但他必须留下。”闵晹淡淡说着,眼神却浮上一抹恶质的趣味,似乎在说他的护卫能撤走也能随时回来。

“你……不要逼我!”元韶抱紧的手发着颤,他不害怕自己死,却害怕再也看不到于澄。、

谁能想到这个在外呼风唤雨的影帝这一刻心中只有这小小的愿望。

“你错了,是你在逼我。把一个本该属于我的人夺过去,孩子,别怀疑我的认真,为了他我已经发疯了。”闵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甚至语调都是柔和的,但那双如海般平静的眸子却隐隐泛着红,如同滴血般。

“他20岁都没到,你已经这把年纪了,为什么就不肯放过他!”元韶通过元家才知道,闵晹虽然通过冷冻手段冰藏了整整二十年,保持着年轻的容貌,但实际年龄却早就过了而立。

闵晹鼻间“嗤”了声,“那么,你——别也别想离开了。”

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握着枪的食指缓缓按了下去。

元韶瞪大了眼睛,死神一步步向他走近。

“也许要躲的是你!……”微弱的气息,却让两个人身形都顿住了。

于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挡在元韶身前,冰冷的回望着闵晹,而他手中举起的竟是一把枪,一把从刚才的屋里偷来的抢,他太清楚闵晹的放枪习惯了,就算全身没什么力气,但前世半吊子身手还依稀存着些。

遽然,两方对峙。

“你又要杀我?”闵晹的眼神沉淀着无限的悲伤,凄寒一片,沙哑中带着痛苦,“用我教你的枪术?”

这个“又”字,让于澄瞬间迷失了般,握着枪的手抖得宛若风中落叶,前世闵晹无生机的眼神到底还死死盯着他的画面令他怎么也扣不下扳机。

原本舒展的眉头蹙了起来,他此刻像是被黏在了原地,那说话的唇缓缓僵住,像是傻了一般,严重闪着疑似泪光的液体,“你如果不想见到我,就动手吧。”

闵晹像是放弃了一般,手中的抢也滑落到地上。

一阵落地声后,闵晹直直站那儿,风似乎能穿透他的衣服,头发被吹的凌乱却依旧有种舍我其谁的霸道气质。

倏然,趁着于澄发愣的时候,原本撤退的队伍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甲板上,他们一部分将元韶制服,一部分拉开了于澄。

一贯的效率,却令猝不及防的两人彻底分开了。

“于澄!放开我!!”两个男人一左一右驾着元韶,他只能一双眼望着于澄,这一刻他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为什么连于澄都保护不好。

情势再次扭转,闵晹却没有一丝开心,他苦涩的望着于澄依旧举着那把枪。

“乖,放下枪,到我这里来!”像是哄孩子似地,闵晹声音凝重而迟缓。

“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呵呵呵呵呵呵!”于澄几近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

于澄的状态有些不妙,让闵晹不敢轻举妄动,这样的于澄太像前世被他逼疯的摸样,他心如刀绞,脸上的肌肉也激烈的抽动着。

“我不杀你……”于澄话音刚落,突然,他就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于澄!!”两人异口同声。

、法则90:真相

在闵晹一次次的逼迫下,于澄的眼中集聚着疯狂,持枪的手也是微微颤抖,“虽然我是恨不得杀了你,但现在……不会了。”

就算重生了,还是阴魂不散,于澄已经不知道要如何摆脱这个男人了,就算杀了又如何,心中那股罪恶感伴着噩梦天天腐蚀着自己。

只要闵晹不放弃一天,他就一天没有自由。

还不如前世那样疯了……至少什么都不知道来的好。

“于澄,我不逼你,放下枪,不然你躲到哪里我都会追……”闵晹踏出的脚收了回来,心中的不安另他全身冰冷,于澄前世最后的模样就像烙印般刻在他脑海里。

海风吹乱了于澄的发丝,在空中流泻这美丽的弧度,稍纵即逝,苍白的脸上满满的坚毅,没人会怀疑他的认真。

这一刻的于澄不是演员,而是真正的他。

“于澄,父亲不会对我做什么,你把枪放下!”元韶不知道于澄和闵晹到底是怎么认识的,看上去渊源颇深,闵晹不是个能被人轻易威胁的人,但现在却不敢动分毫。也就是说于澄在他心里非常重要。

元韶也从没想过,于澄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住自己,或许于澄心里也不是全然不在乎自己的。

“我保证不伤害元韶。”闵晹也注意到了,视线牢牢紧盯于澄手上动作,那后面的保镖们也做好了准备。

“如果你的保证有效,那惠研就不会死。”前世妻子的惨死是于澄心中无法抹去的痛。

“她的死我没动手过,这不算毁约。”闵晹说的问心无愧,在他心中除了于澄别的人死与活都没放在心上过。

“你敢说你没间接促进这件事吗?”于澄痛苦的吼出来。

“好,那你想我怎么做?你别以为你死了,我就会让别人活着!”这个别人指的自然是元韶。闵晹就像一只受伤的猛兽,他知道于澄看待别人的生命比自己还重要,若这样,这种手段对他来说信手拈来。

“让你所有手下都离开。”于澄的眼眸一闪。

“好。”闵晹打了个手势,果然原本制住元韶的人都退下了。

当甲板上只有他们三人时,于澄才道:“放我们离开。”

“你明知道不可能!”这次放走了于澄,好不容易两人建立起来的一切又毁于一旦,闵晹怎么甘心,两生两世了,他虽然看上去胸有成竹,但下一世还能不能再次遇到于澄谁知道,他怎么能不怕!

“那这白来的一世干脆就结束吧!”于澄突然笑了,讥诮的望着闵晹,紧了紧扣动扳机的手指,动作虽细微却瞒不过闵晹。

“你!!”闵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于澄这是拿自己的命在赌,赌自己会放过他。“你太残忍了。”

闵晹像是丢了魂魄般,无神的笑了起来,他的笑何其难看,却悲伤的让人心痛。

他没弱点,唯有于澄。

“今天我可以放了你,但之前约定你必须继续履行。”像是所有力气都消失了般,闵晹明显微颤着。

约定……那个每周吃一顿饭的约定吗?

都这种时候了,闵晹竟然还不死心。

深吸一口气,于澄你不能慌,不能慌,只是陪这个恶魔吃顿饭罢了,又能如何?

“这是我最低要求……”兴许是看于澄迟迟不说话,闵晹又加了一句,他已经无法求的更多了。

“好……”说完,于澄一直紧绷的神经又再次放松了下来,之前的药效再次涌了上来,昏了过去。

安静的医院走廊上,一个男人宛若一堵雕像般站在那儿,似乎是看着窗外的风景。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来到男人的身后,清冷的声音淡淡说道:“他醒了,现在要见你。”

男人突然有了动作,忙转身慌乱的问向来人:“他没事吧。”

男人就是元韶,他不是家属也不是经纪人,就算把于澄救回来的是他,在于澄亲人面前他就算再着急也不敢逾矩一步,只能一直在外面等着于澄醒来,只是没想到于澄醒来要见的是他。

于卓昱似乎是看出了元韶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我去通知爷爷。”

说着,就要离开。

对于于澄这个被领养的哥哥,后来又是经纪人,元韶知道的并不多,甚至是不了解,但自从这次于澄出事后,这于卓昱的紧张担心却是一点也不比自己差,也许这人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拒人千里吧。

“那外面的记者?”也不知道这群记者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听说于澄在这个医院住院,一窝蜂似得堵在医院大门外。

“我会处理。”说完,似乎再不想和元韶扯上一点关系,掏出怀中的电话就拨通了号码远离元韶的视线。

走到病房门口,元韶不自觉的放缓了脚步。

门并没有关严实,应该是于卓昱特意没锁上,透过门缝能看到于澄静静的坐在床头,也许是太远了,看不清于澄的表情,夕阳的余晖将他照的有些瘦削的背影,似乎在专注的想着什么。

元韶也不知怎的,总觉得这样的于澄像是不存在似得,迅速打开了门。

这边的动静让于澄回神。

“你来了”在看到元韶的一霎那,于澄才相信,闵晹这次是真的放过他们了。

“嗯,你还好吗?”不由的放轻了脚步,来到于澄床前。

“我没事,身体也没什么不舒服,随时可以出院。”于澄笑答道,语风一转,“我昏迷后,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原来,于澄是在担心他,并不是他心中以为的那样。

元韶到底是影帝,就算失落也没表现出分毫。

“你倒下后,他让我好好照顾你,就离开了。”想到当时闵晹看着于澄的眼神,让人窒息的绝望,元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没想到闵晹会对于澄抱着这种感情。

“是吗……”这不是闵晹会说的话,但元韶没必要骗他。

元韶也一时沉默,很想知道闵晹和于澄到底怎么认识的,却不知怎么开口。

“对了,医生来检查过了吗?我去……”像是想到了什么,元韶紧张的站了起来。

“等等。”于澄抬起手搭在元韶的手上。

惊得元韶一动不动,如同卡壳的钟摆一点点转过头,“怎么了?”

“不急着找人,我们先聊聊吧。”像是没看到元韶的失态,于澄收回了手,垂下了眼帘挡住自己的情绪。

“好,我就在这里。”也许是发现于澄不易察觉的不安,元韶说话的时候带着安抚的轻缓。

虽有些失落于澄再次恢复的冷淡,但不论怎么说也要比之前对自己那种不冷不淡来的好多了,这么一想也就释怀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