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1)

、14第章

越是靠近,陈廷华的心中就越是紧张,他的头皮紧的发麻,心跳如擂,气息也越来越急促。而那团黑雾随着他的靠近却仿佛主动收缩了一样,慢慢的越来越小。陈廷华脑袋已经是一片空白,只剩下对那团黑雾的专注。而精神高度集中的陈廷华甚至没发现自己身遭的水流缓缓的围着他流动起来。渐渐的,水流的转速越来越快,慢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旋,而这水旋中还隐隐透出了一股淡淡的冷白光华。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散发着微光的椭圆形大蛋壳。

一缕水草悄无声息的从湖底伸了出来,试探性的伸向那巨大的‘水蛋壳’,‘蛋壳’外那高速旋转的水流迅速将这缕水草搅成了碎片,带出一股股的腥臭气息。

这气味好熟悉,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前几天湖中水浪翻滚出的味道。在那缕水草被搅碎的同时,更多的水草疯狂的缠绕了上来,紧紧围在了水旋的外面,那个椭圆形的水蛋壳很快就被裹成了近乎于墨色的深绿色。

视线所及之处,全是深绿色的水草,这些水草在被水旋搅碎了一小半之后,终于冲进了水旋中,很快的,巨大的水旋被水草冲开,处在水旋中的陈廷华迅速被这些水草紧紧缠裹起来。墨绿如丝的水草争先恐后的朝着他的七窍钻去,陈廷华脑中的最后一个仅剩的清醒意识便是,那些溺死的人该不会就是这样死的吧。

那只紧跟在陈廷华身后的小龟见到陈廷华被水草缠成了一团,眼中现出焦急之意,身形骤然间就扩大了数十倍,飞速的朝着水草团游了过去。只是还没等到它靠近,就见那墨绿色的水草团突然鼓涨了起来,只几个呼吸,密密实实的水草团竟漏了数道细细的缝隙,一种说不出的危险感觉从水草团中溢了出来。小龟在水中一个急刹,往后退了些许距离,两只黑豆小眼紧紧的盯着那团水草。

水草在减少,以一种近乎可怕的速度减少着,随着水草的消失,一股腥臭的浓绿色汁液也在水中散开来。小龟眼睁睁的看着湖底的那个‘老邻居’拼命的放出更多的水草试图将陈廷华裹死,可也只是徒劳,那些水草消失的实在是太快,陈廷华的身形已经慢慢露了出来。

小龟的那双黑豆小眼越瞪越大,嘴巴也微微张了开来,甚至都忘了合上。那消失的水草竟然都是被那小子给吞吃了!要知道这些水草的坚韧度甚至可以比得上那些人类制造的钢丝了。这样的水草竟被那小子跟吞鱼肉一样的,吞噬了!这并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湖底的这个‘老邻居’经历了数次战乱,长年累月吸食人类的精气,身下不知埋了多少枯骨,可以说是怨气冲天。湖中根本没有生灵愿意靠近它,并不止是担心被它裹走吃掉,而是根本就无法承受这些怨气。可那小子,他怎么敢?他是疯了吗!他不怕被这些怨气反噬吗?

正当小龟在水中兀自凌乱的时候,那株水草终于停止缠裹,开始想将自己那被啃的坑坑洼洼的残肢收回。可正在拼命吞噬水草的陈廷华却并不打算放过它,狠狠的撕了一爪,差点没将湖底的那株水草本体给扯上来。那株本体倒也干脆,将那些被陈廷华拽住的水草枝蔓通通断掉,整株本体火速缩回了湖底,一丝痕迹也未留。

小龟正在那边感慨不已,突然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眼一看,一双金色的竖瞳正以一种看肥肉的眼神看着它。小龟只觉得后背一凉,脑袋和四肢下意识的就缩回了龟壳里,这兔崽子该不会是刚刚没吃够,这会想拿自己塞牙缝吧。

正当小龟准备跑路的时候,那双金色的竖瞳却闭上了,陈廷华整个人无意识的朝下慢慢沉去。小龟愣了一下,盯着那抹身影看了半天。

陈廷华做了个梦,他梦到有人不断的往他嘴里塞入腐烂的臭肉,不管他怎么拒绝,对方都一直在塞,那味道臭的简直让人想吐,干呕了几声后总算彻底清醒了过来。只是清醒之后,那股腐烂的恶臭并没有消失,反倒更是明显,陈廷华很崩溃的发现,恶臭的来源好像就在他的口中。

“呕”陈廷华冲到水边,也顾不上湖水干净与否,伸手就想捧水来漱口,只是他的手才刚伸出去,整个人就傻在那里了。这、这是什么鬼玩意,陈廷华两眼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左手,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爪子,原本的五指上面裹的都是细细密密的小鳞片,指节变得又细又长,指端前是近乎三寸长的如墨一般的爪尖,尖利中透着一股冷硬光华,看起来就像是鸟爪一样。

闯入陈廷华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该怎么遮掩,身上奇奇怪怪的变化多了,他已经有些麻木了,可这个爪子却是会给他带来大麻烦,爪子跟肚子上的鳞片不一样,肚子上的鳞片只要穿着衣服就能盖住,可是这左手他要怎么挡,手套恐怕根本就遮不住这么奇形怪状的爪子吧,而且那爪尖看起来好像很是锋利。陈廷华试着用那闪烁着冷光的爪尖在一块石头上划了一下,结果那石头就跟豆腐一样被轻松切开。正趴在一旁晒太阳的小龟看的背后一寒,不自觉的缩了下脑袋,昨天这小子就是用这个把那水草给撕扯的七零八落的吧。

对了,昨天晚上他不是已经被那水草给缠的昏过去了么,那他是怎么跑出来的,还到了岸上,陈廷华猛然想起这个问题,把目光转向正在石头上装死的小龟,试探着问道:“你,能听懂人话吧?”

瞧瞧这是什么话,竟然还质疑自己,哼,明明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小龟忿忿的将脑袋伸出来,对着陈廷华重重的点了点头,顺便丢给对方一个鄙视的眼神。

“那你会说话吗?”陈廷华满含期待的问道,最近这段日子,他的心中实在是堆积了太多的迷惑。这只小乌龟,八成就是传说中的妖精,或许它可以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他身上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变化。还有昨天晚上,到底他是怎么从水草的缠裹中脱身的。他可是清楚的记得,那些水草是怎么将他缠死,又是怎么寻隙想钻入他的脑中,那种感觉简直太过可怕,好像连灵魂都要被那些水草卷走一样。

小龟的脑袋瞬时就耷拉了下来,修行了数百年,还没学会说人话,这一直是它心中的痛。大概是乌龟的寿命太久了,所以以前修行的时候它也就格外的漫不经心。结果数百年过去,它不但没修出个人形来,连话都不会说。还好最近跟着这傻小子蹭了点光,只要再努力个一阵子,它就一定能说话,前提是这小子要勤奋些,别跟昨天一样抽风。

见小龟是这样的表现,陈廷华还有什么不懂的,也只好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深深吸了口气,随即就被自己口中的臭气给熏的差点没晕过去。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就是去漱口的,结果被左手的变化给惊住了。陈廷华忙捧了些水,哪想湖水才刚入口,一股稍淡的腥臭之气让陈廷华胃部直接翻腾起来。这水里的臭味和他的嘴简直没差。感情,自己嘴里这么臭是因为这湖水的原因吗?

小龟在旁边摇了摇脑袋,不是你昨天在湖里跟得了羊癫疯一样的撕碎那么多水草,这湖水至于臭成这样么。也不知经过你这一番闹腾,湖里的生灵要死多少,以前那株水草固然是一身污秽,可也就霸占了湖里的那一块儿地,现在这一番闹腾,也不知这湖要多少日子才能恢复过来了。

陈廷华自然不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他正抓了一把沾了露珠的草叶,放在嘴里嚼。草汁的苦涩渐渐冲淡了口中的臭味。

呆呆的嚼了半天的草叶,陈廷华也没想出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他现在根本不敢出去,左手的异状太明显了,现在也只能等天黑了再偷偷溜走。

z市公安局

“这两具尸体的主要死因都为溺毙,可有一点却很奇怪,他们的脏器全部都衰竭了。根据法医的报告,这两人即使没有因为溺水死亡,按照他们脏器的衰竭程度,也活不了几天了。但是他们内脏是因为什么导致的衰竭,原因却没有找到,这两人没有致命的外伤,其中死者陈南友左胸肋骨断裂,两人体内并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有感染什么病毒。而且法医发现陈南友和王亚光这两人,有非常严重的骨质疏松,程度几乎如同八十岁的老人。这对两个正值壮年的人来说是非常的不可思议。”一位年轻漂亮的女警官一边指着幻灯片,一边讲解着。

“我补充一点。”一个满脸英气的年轻警官举了下手:“我们走访了两个死者的家庭和邻居,不管是死者的家人还是邻居都表示,这两个死者的身体非常的健康,并没有生病的迹象,也没有骨质疏松的状况。而且他们也没有什么仇家。”

那天和陈廷华谈话的那位老警官正看着今年在月湖溺死的报告,皱眉道:“小孙呐,今年月湖的溺水事件好像特别的多,往年的夏天大概有个两三起,可今年夏天开始,月湖已经淹死了十个人了,八个小孩,两个大人。这是不是太过反常了些?”

“这个、确实,不过大部分在月湖溺毙的人,身边都有目击者,确实是意外。”那位漂亮的女警小孙显然认为这些溺水事件和手中的这起案子并无多大的关系。其实若不是那几个听到王亚光惨叫的村民坚持认为是有人害死了王亚光,她认为这就是两起意外事故。

老警察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手指慢慢的敲击着桌面,“小孙,干咱们这行的,不要相信什么意外巧合,只要有一丝疑点,你就得查下去。那些小孩溺毙后,是不是都没有进行解剖。”

小孙有些不解的点点头:“是的,李队。因为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故,旁边有不少目击者,死因算是比较明白。再加上,他们的家人也不愿自家的孩子被解剖,说人都死了,做什么还要开膛破肚,也就没解剖。”

李博将手中的报告搁在了一边,大步走到门口,随手拿起门边衣架上的警帽,往头上一扣,“小王,小孙,走,咱们得去找那几家小孩的家人商量商量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吞吃水草的不是陈廷华本人哟。湖底的这株水草也和龙珠有关

剧透完毕

、15第章

好容易挨到了天黑,陈廷华在确定周围没人后,从草丛里偷偷溜了出来。直奔镇上的一所私人小诊所过去了。

因为是私人的,那个诊所晚上并没有人在。陈廷华压下心中的负罪感,拿爪尖将门锁划开,在屋里扒出来两片夹板,又用绷带将手缠的密不透风,费了好大功夫缠完后,还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这缠出来的外观没有什么不妥,才放了些心。

回到家后,就见陈老二正拿着个扇子在院子里等他,见他回家,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刚想说话,就看到陈廷华手上的绷带,一下就跳了起来,急道:“这是咋了,你的手咋了?”

这几天里,难得见爷爷这样关心自己,陈廷华先是愣了一下,忙挥了下手表示没事:“没啥,就是今天摔了,去看了下,医生说没啥大不了的。”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陈老二还是没敢问出心中的疑惑,只摸了摸陈廷华的脑袋,叹气道:“早点去睡吧,以后别成天乱跑了。”

“嗯!”陈廷华用力点头。心中慢慢浮起一股喜意,爷爷这是不生气了吧,也许自己本来就没在爷面前露出什么异状,这几天爷的生疏八成是因为生气自己几天没回来的缘故。

“大爷,您回去吧,别送了。”李博对着身后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回家。等身后那一家人都转身回去了。小孙就一脸钦佩道:“李队,还是你有办法,我刚开始还以为说不通呢,没想到竟然让你给拿下了。”

李博点了根烟,点了点头:“也没啥,久了你也就会了,这做警察的,得会分辨人心,你得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怎么才能得到他们的认同。他撒谎没撒谎,他对你有没有防备,是不是想隐瞒什么,都得注意观察才行。”小孙在后面一个劲的点头,今天这一天,她算是见识到队长的口才了,愣是把几个死活不想验尸的村民说动,有三户人最后都同意了开棺。

跟在两人身后的小王只在心中默默摇头,队长就是这老毛病改不了,凡事就爱追根究底。本来这些小孩都下葬了,家属也都认了,结果他非要重新去验尸,简直是给自己找事做,就算验出来个什么疑点,这案子这么的蹊跷,到时候该怎么破。想到这里,小王就想叹气,他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未来的日子了。

很快的,那几个落水儿童的验尸报告被送了过来,虽说内脏大部分都已经腐烂,查不出什么来,可是这几个小孩的骨骼和淹死的那两个村民的情况是一样的,都是非常严重的骨质疏松。一个人骨质疏松还有可能,但是一连几个人都是这样,说是巧合都没人信。正在李博琢磨着该怎么找线索的时候,警局却接到了新的报警,出事的还是月湖。这次倒是没有淹死人,但是也不什么好事,也不知怎么的,月湖这几天水质莫名发臭不说,还有大量的死鱼漂上湖岸。有贪便宜的村民捡回去吃了,结果第二天便上吐下泻进了医院。投毒?还是污染?原本已经人手不够的警局只能再抽出人去查这起案子。

而同意警察验尸的那几家人也一直盯着警局,验尸报告出来没几天,这几家人就托了各种关系,找了律师,去复印了一份回来。结果找人一看,就发现了不对,骨质疏松,三个孩子都是!这怎么可能?自家的孩子那么壮实,怎么会骨质疏松的?而且一个孩子还有可能,怎么会三个孩子都是这样。

可孩子确实是溺死的,湖边当时也有不少人,都是亲眼看到的。去问警察那边,对方只说正在查,其他的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警察这边的结果还没等到,这事便已经在村里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其中最有市场的一种说法,就是这些小孩其实是被妖怪吸了精气。骨头才会变得跟老人一样。否则这月湖怎么往年只淹死一两个人,今年猛一下就增加到了十个,这要不是妖怪作祟,还能是什么。

很多人都认同了这个说法,特别是这几天月湖死了大量的鱼虾,更是让人相信是不是有妖怪干的。也有人说是不是投毒,不过这个结论被村民们无视了,那么大的月湖,想毒死那么多鱼虾,这人得备多少毒药啊。再说了,没仇没怨的,他没事毒死这一湖的鱼虾做啥,不能吃也没钱拿。

要说这附近几个村的村民们也挺能折腾的,怀疑有妖怪,就想找人驱妖。挨家挨户的凑了些钱,不知从哪里请了几个大仙,准备去湖边驱邪除妖。那几个大仙在湖边跳来跳去跳了一个下午的大神,撒了些说是黑狗血的玩意,又烧了不少符纸后,一脸郑重的对村民说,妖孽已经被镇住了。

这事陈廷华自然没去看,还是双胞胎回家给他学的,两小家伙整个下午都蹲在湖边看这场热闹,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几乎都去了,也算是一场盛事。可就在大仙说没事的几天后,月湖那边却又淹死了一个小孩,这次市刑警队第一时间就说服了家属,对遗体进行了解剖,不出意料,脏器衰竭,骨质疏松。

李博拿着案宗看了一夜,第二天便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在他心中背了无数次的号,这次的事恐怕也只能找他了。

暂不管刑警队如何做,这个新溺水的死者家属却是在查阅过验尸报告后,直接爆发了,先在刑警队那边吵吵了一下午,接着又奔前几天做法的那几个大仙去了。

说没事了,说已经驱邪了,说妖怪已经被镇压了,拿了那么多钱,就是这样骗人的,死者家属可以说是怒火冲天。

“你们说妖物已经被镇压了,怎么又死人了。”“你们这是骗钱,骗子,我要去公安局告你们骗钱。”“什么骗钱,这就是草菅人命。他们要不说没事,二娃子他们也不敢去湖边。”死者的家属带着一些帮腔的村民,将其中一个神婆的家围了个水泄不通,在院外破口大骂着。那天做法的还有2个道士,只是这会找不到人,大家便将怒火都撒到这王神婆身上了。

王二凤在家里急的浑身冒冷汗,她不过是骗两钱花花,人又不是她弄死的,找她有屁用。她倒是挺想这样对外面的村民说,可她也知道,这会出去,那就是找打。前几天那钱挣的有多舒心,现在她就有多焦心。

眼见着死了孩子的那家人就要砸她家的大门,王二凤灵机一动,冲出去高喊了一声:“慢着。那妖怪有2只,上次我们只镇压住了一只,没想到还有另一个在外面。”

另一只妖怪?有人就冷笑起来,这老婆子是把人都当二愣子了啊!王二凤咽了口吐沫,想起了前几天,她侄女王春香过来跟她说的一件稀罕事。说陈家村有个小孩,死了半天又活过来了,活过来之后,自家的狗也不认识他了,不管是啥动物,见了他都吓的半死。

王二凤便打了祸水东引的主意,当然,她也不能直说,妖怪就是那小孩,到时候对方过来跟她对峙怎么办,她只要稍稍引导一下就行了,总之不管怎样,先把这些闹事的货都弄走再说。

“那妖怪有2只,其中一只挑了人,就想办法把人哄到湖那边去,再接着它们就把人害了。而且湖里的那只是个小妖,只是个小跟班,外面的那个才是厉害的。”王二凤信口胡诌着,对她这样一个长年累月以骗人为生的神婆来说,谎话那是张口就来的,而且越说越顺。“那妖物一开始只能在水底,若是想离开水里,便要附在人身上才行,只是这俯身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般这活人身上都是阳气十足的,自然能护住自己,一般俯身都是要找那些体弱多病,或者快咽气的人才行。”

周围有几人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那你说妖怪俯身到谁身上了?”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啊,王二凤心中一乐,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继续掰扯:“具体是谁我一时间也找不到,不过这被俯身的人呐,肯定跟以前不一样了。性情多少都会有些变化,平日里的习惯也跟以前不一样。一般来说,小孩子的眼最净,能看出来,还有就是家里养的牲口,那养久的牲口都有灵性了,若是谁家养的牲口不认他家的人了,那人十有就是被俯身的了。”

王二凤的这番话,让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陈家村里的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死而复生的陈廷华。今年月湖开始不断淹死人,就是在他出院回家后的事。村里这些动物那样害怕陈家大娃,说不定就是感觉到了对方是妖怪了。有几个陈家村的老人甚至想起来陈家几十年的事,当年陈家几个人都在一个地方跳了湖。一家人几乎死绝。就剩下陈老二和他儿子两人。说不定他们家几十年前就已经被湖里的妖怪给盯上了。

更有人说,他们在出事的前几天曾经湖边见过水鬼,大清早的,突然*的从湖里爬出来,一晃眼就消失了。那水鬼的身形就是个十二三的男孩。王二凤忙在一边插言,这就是妖怪出去挑人了。这下可算炸了锅,当下就有人认定,那所谓的妖怪就是陈廷华了。

作者有话要说:额,关于死者家属能不能在结案前查看验尸报告,我百度了下,有说可以查的,也有说不行的,这边我就设定成托关系,加上管理不严,这些人就查到了。

话说,最近看了几个剑三里面人物跳舞的视频,边看边口水,虽说我不玩游戏,但是还是觉得好赞。有些想看同人了,有好的推荐个么

、16第章

陈铁生气呼呼的从家里走了出来,自家媳妇说的那是什么混话。这糟心娘们,天天就会跟人嚼舌根。听了点闲言碎语,就让他把陈廷华赶出去。不过是一个神婆子胡言乱语了几句,这些人就当真了,想到来家里的那几个好事婆娘,陈铁生就想代替她们男人揍她们一顿,也让这些老娘们长点记性。

可这样也不是办法,村里不少人现在对华娃子很是抵触,陈铁生也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出事的。但是华娃子才这么小,连身份证都没有,出去打工,怕是要吃亏。对了,那些何首乌正好要卖给老王他们,不如就让华娃子跟着老王他们出去见见市面,总好过在这村里窝下去。

潺潺的水流声,在他的耳边回响着。痛,怒,恨,悔,心中盘旋着一股巨大的怨气,却无处可发,陈廷华猛然惊醒了过来。从那天长出爪子后,这个梦已经出现了四五次了,每天只要一入睡,就是一片漆黑,只能听到潺潺的水流声,身体越来越冷,痛楚越发的清晰,心中的怒意悔意仿佛要爆炸一般,接着他就醒过来了。

受到这股情绪的影响,陈廷华的脸色连着阴了几天,那股别惹我的气势让想来寻事的村民连话都没说几句就跑了。今天村长来找他商量,想让他出去跟人学做生意,一是能避开村民的敌意,二来也能学点东西,历练历练。赚点钱。陈廷华根本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以前他不想离开家里,是因为担心爷爷他们没人照顾。可是现在,其实根本不用村民们赶,陈廷华早两天前就动了走的心思,他觉得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失控,或许某天,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也不一定。

唯一能让陈廷华心中稍微高兴的消息,那就是何首乌已经被人预定了。因为是野生的,品相有这么好,特别是其中一个隐隐有了人形的,更是稀罕,消息放出去没几天就被人给定了,价钱给的着实让陈廷华吃了一惊,就那么一筐何首乌,竟然卖了快七万块。这个价钱让陈廷华半天都没合上嘴,这样的天价,在农村都够盖栋小楼了。这些钱足够还清大部分的欠债了,以后只要自己在外面拼命挣钱,家里的情况肯定会改善不少。

因为得知了债务即将还清的消息,陈老二和双胞胎都有些激动,多少年了,这些债简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家里挣的每一分钱,都要算计着,要拿出多少去还债,多少可以留下来自己用。一年下来,家里吃肉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正当这一家老小各种讨论未来赚的钱该怎么花的时候,陈廷华的脸色突然一变,丢下一句我有事出去一下,便搁下饭碗,从家里跑了出去。

陈老二还没来得及说话,孙子已经跑了个没影儿。陈廷华此时根本顾不上自己爷爷会想什么,就在刚刚他听到了一阵十分有规律的铃声,随着铃声响起,空气中隐隐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陈廷华确定自己从未闻到过这些味道,可是他却在嗅到的那一刻,心头涌出了巨大的愤怒。那是种想撕碎一切的冲动。隐藏在夹板下面的爪尖已经有些不受控制的想要钻出。是谁,是谁在做什么,为何他心中的愤怒和怨恨会变得这样强烈,陈廷华凝起所有的精神,辨别起铃声和香气的源头。

在陈家村的小学操场上,盘腿坐着一个人,就见这人身穿道袍,肤色白净如上好细瓷,发如墨染,唇色嫣红,眼睛清亮有神,俊秀不可言说。还好现在是晚上,否则这样一个人,摆出这样的架势,肯定会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在这人的面前,有一个浅浅的小坑,坑中摆着一盆清水,清水周围撒了一层薄薄的土,还有一些杂草散落四周。就见这人从袖中掏出一个金色的小铃铛,在水面上轻摇了数下,接着点了一张符纸,就见那符纸燃出一缕轻烟,这缕轻烟非常诡异的并没有向上升空,而是缓缓向下飘去,慢慢融进了水中。清水渐渐的由下向上剧烈晃动起来,就像是盆底有什么东西在动一样。很快的,盆中的水就变了色,原本清澈透亮的水,顷刻间变成深浓的墨绿色,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那道士神色一派淡定的从怀中取出了一粒玉珠,投入水盆中,就见那原本污秽不堪的绿水仿佛被玉珠消融一样,竟渐渐恢复了原色。玉珠的颜色越来越深,慢慢的,盆中的清水又恢复了原状,只有盆底的一处墨绿却是从头至尾丝毫未变。

“原来藏在这里。”那道士喃喃自语了声,将那点墨绿的所在位置记下之后,正准备要撤去这些东西。就听到身后一阵风响,一只油亮墨黑的爪子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强烈的危险感,让道士的头皮几乎都要竖起来,这道士的反应也算快,以一种狗爬一样的难看姿势,在地上一趴一滚,堪堪躲了过去,只是衣裳已经被那爪子撕开了一道。。

这小子,好强的煞气,这么强的煞气已经超过修行之人所能承受的极限。他怎么还没死?那道士脑中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陈廷华的第二波攻击已经来到,快如鬼魅一般的身形,还有那一看便要命的爪子已经伸到了道士的面前。

“着!”就见一个小鼎‘啪’的一下,狠狠砸在了陈廷华的左臂上。小鼎只有三寸大小,通体金黄,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小鼎,竟硬生生将陈廷华砸出去数十米。那道士趁着陈廷华倒地的时候,忙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符纸。啪唧一下贴在了陈廷华的脑门上,正准备再扑上去的陈廷华突然间就停下了动作,一动不动的呆在了那里。

那道士呲牙咧嘴的揉了揉膝盖,又瞪了呆立在那边一动不动的陈廷华一眼,没忍住,上去狠狠揪了下陈廷华的脸,碎碎念道:“我说你小子抽什么疯呢,我又没去收你。嘶,疼死我了,我这新上身的衣服,都被你给毁了。”

等他拧够了,才细细端详起陈廷华来,边看边摇头,又拿了对方的手,跟挑猪肉一样的反复的摸来看去。良久后,道士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你知不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这是陈廷华被人用水泼醒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道士见陈廷华一脸的迷茫,不由得摇了摇头,“你现在的身体里有一股戾气,这股戾气应该是数月前进入你的身体的,这几个月下来,我估摸着已经彻底融合进去了。你如果再不想办法,这股戾气会慢慢取代你的意识,你就会被它抹杀。而且,你自己也应该有察觉了吧,最近是不是经常发现自己莫名失去意识,醒来后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而且总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愤怒怨恨的感觉。”

陈廷华听的心头一沉,还不等他点头,对方已经捏起了他的左手,左戳一下,右掰一下的问道:“还有,我想问问你,你这爪子是怎么弄出来的么?这爪子上的味道,我怎么闻着这么像我这次接的活呢?”

大概是这些疑惑在心中压抑的太久了,而他又完全不知该怎么处理,陈廷华这时就像抓了救命稻草一样的将最近身上发生的怪事细细说了一遍。那道士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道:“你能记起你昨天来找我之前的事么。我是真奇怪,我是怎么引发你体内戾气这样强烈波动的。”

“我先听到了一阵铃声,然后嗅到了一股香气,再接着心中就觉得非常恼火,恼的想杀人,我想找到这东西的来源,再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陈廷华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看那道士一脸的若有所思,他忍不住问道:“道长,我就想问问,我的手还能恢复么,那个戾气还能从我身体里赶走么?”

那道士并不回话,只是上下打量着他,这娃的五官端正平和,眉宇间隐有郁气忧思,可眼神却是清澈透亮,足以证明这娃的心智并未被那股郁气影响。这样心智坚韧的人,若是想克制住那股戾气,应该还是有可能的。而且,那股戾气中的某些东西,若是能顺利收服,以后那可是一大项助益了。

琢磨了好一会儿,道士总算点了头,“当然能恢复,只要你能修习了我师门的仙法。不过我还不算正式出师,还没有收徒的资格。你且跟我回师门,我让师父看看你的资质,看你有没有缘法。在这之前,我会先传授你一段丹诀,你要日日背诵千遍,直到将这法诀印入心中,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陈廷华心中一喜,随即大力点头,那道士见他头点的快,坏笑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师父他老人家可是不轻易收徒的,你这呆小子,也不知能不能入了师父他老人家的法眼。”

接着,那道士便将法诀念了一遍,陈廷华在心中反复默念了三次,才算将这拗口难懂的法诀强记了下来。

身上的这些变化问题都有了解决的希望,陈廷华自然是兴奋不已,可随后他便想起,自己这突然就要离开家里,爷爷和双胞胎他们那边……,便开口求道:“道长,我家里人还不知道这个事,我能跟他们说下么。”

那道士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去跟他们好好告个别。你这一去,也不知是生是死,就算师父收了你,也不知要在师门呆多久了。对了,你不用一口一个道长的叫我,我的道号为玄青。等你入了门,叫我师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