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1)

霍天临上楼,看到翠绿翠绿的红薯苗顿时眼睛一亮,“老妈也真是的,怎么把菜放楼上了。”

篮子里的红薯苗至少有二十多斤,一看就是店里用的,家里可吃不来这么多。

霍天临原本只觉得这红薯苗长得好而已,没想到一炒就察觉到不同来。他的厨艺也就一般般,红薯苗又很容易炒得卖相不佳,可这红薯苗直到出锅都一直很漂亮,让人看着很有食欲。而且炒的时候有股淡淡的清香,让对红薯苗并没多大爱的霍天临都觉得很有胃口。

伸一筷子,霍天临就忍不住翘起个大拇指给自己点个赞,“老子的厨艺大有长进啊。”

可霍天临尝到自己炒的肉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嗯,他只是不擅长荤菜而已。

霍天临吃第二口的时候,霍勇从街上把菜买回来了,看到霍天临吃一盘红薯苗吃得正香还挺纳闷,“你不是不喜欢吃红薯苗吗,今天怎么好这口了。”

霍天临笑嘻嘻道:“因为这是我炒的啊,爸,你来尝尝我这手艺绝对堪称大厨。”

霍勇乐了,“我也来尝尝我儿子的手艺,哟,还真不错。咦,家里怎么有这么多红薯苗?你妈也真是的,有这么多菜还让我去买,今天又不赶集又没人定桌子,哪用得着这么多。”

霍天临耸耸肩,“大概是妈忘了吧,菜是放在楼上的。”

刘丽乐回来的时候,霍天临正干掉最后一根红薯苗,又看到桌上那一篮子的红薯苗,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原本的笑脸瞬间变成恐惧。

“你,你吃的什么!”

霍天临眨眨眼,不知道自个妈怎么这么大的反应,“红薯苗啊,你放楼上被我拿下来了。妈,这是我自己炒的,可好吃了,我一会也给你来一盘?”

刘丽直接猛的拍大腿,“哎呦喂,完了完了,那红薯苗不能吃啊。快,快去吐出来!”

霍天临和霍勇不解,“为啥?”

刘丽连忙解释,霍勇笑说:“疑神疑鬼的,我瞧着菜好得很,我刚也吃了,你看我们爷俩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霍天临则问道:“你说这菜是田文勤那傻小子弄来的?这傻小子脑子开窍啦?咦,这天没下红雨啊。”

刘丽没好气的敲了他一脑袋,“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们吃了真没事?”

“妈,你也真是的,田文勤虽说脑子不咋灵光,可人还是实诚的,敢做这生意肯定心里有谱。话说回来这红薯苗味道真不错,妈,你这生意做的可是赚了。”

刘丽见父子两确实好得很,舒了口气,“那就成,可把我给吓死了,这菜要能用得上是最好。”

霍天临有些酸溜溜道:“妈,要是这些用不上你不是白送钱给他吗?你对你亲生儿子咋没这么大方,问你拿点钱比登天还难。”

刘丽没好气道:“你要是也有他这么懂事,我也这么对你。”

霍天临嬉皮笑脸的讨好,“他那样是因为没有靠谱的爹妈,我爸妈多好啊,我就不需要这么懂事了。”

刘丽忍俊不禁,嗔了他一眼,“你这孩子就长了一张嘴。”

田文勤进霍家店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饭点,店里正忙活着。刘丽一看到田文勤连忙让霍勇先照看着,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文勤,你那里还有多的红薯苗吗?明天开始我一天跟你买三十斤,赶集的时候五十斤。”

田文勤之前就眼尖的看到店里不少人桌上都摆着一盘红薯苗,一听这话很是高兴,“红薯苗大家还挺喜欢?”

刘丽笑道:“可不是吗,卖相好味道更好,今天进来吃饭的至少都要上一盘。现在的人嘴刁,一吃就品出不同来。大家赚钱不容易,同样的钱肯定想吃味道更好的。”

田文勤心里舒了口气,刘丽之前买他的菜也是存着帮一把的心,如果能两边都欢喜那是最好不过了。“成,明天我就给您送三十斤。这红薯苗都是纯天然种植的,没有放化肥更没有打农药,是有机食品,质量绝对没问题。”

刘丽原本还略担心,一听田文勤这话心里更踏实了,“你这菜好,姨也不占你便宜,一块钱一斤收。”

田文勤连连摇头,“不用,就原来那个价,我还有得赚的,刘姨你就别跟我见外了。”

刘丽想想也没推辞,“成,这情我记下了,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刘姨。”

田文勤挠挠头有些窘迫道:“刘姨,我确实有件事想要求你。”

刘丽很干脆,“只要刘姨能帮上忙的肯定不含糊。”

田文勤将想请霍家给他打掩护的事跟刘丽说起,刘丽二话没说直接应下,“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这事包在刘姨身上。”

“我妈这人你知道,以后给您添麻烦了。”

刘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算什么麻烦,看到你能为自个打算刘姨高兴。说句你不爱听的,我就瞧不惯你爸妈那样,也可怜你这孩子,乐意搭把手。你刘姨别的本事没有,就有股热心肠。再说了,刘姨和你小姑以前做姑娘的时候关系最好,你小姑不止一次让我帮忙着照看你。不是刘姨说你,虽说骨肉亲情,可也不能迁就过头了。刘姨也是当妈的,但就是不信什么子女欠父母的那一套。别人怎么对你,你怎么对别人,这才是正理。那句话咋说来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霍天临下楼就看到自个妈和田文勤站在一角落那说话,听到这一句话顿时乐了起来,“妈,没想到你这么有文化啊,还拽起文来了。”

“你个臭小子,竟敢嘲笑你妈,活得不耐烦了。”刘丽没好气的拍了霍天临一脑袋,霍天临有一米八,刘丽还不到一米六,还得稍稍踮起脚尖才能做到。“哎,怎么一眨眼就这么大了,总觉得昨天你还是个小不点随便揉搓,可今天就这么大个子。”

霍天临长手搭在刘丽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我长得快您老就能尽早享福呗。”

刘丽啐了他一口,“我哪里老了,上次去市里还有人以为我是大学生呢。”

霍天临哈哈大笑,“妈,这种话你也信,哈哈哈。爸,你信吗?”

霍勇扫了刘丽一眼没吭声,可那意味很明显,把刘丽气得够呛。

田文勤将这一幕全看在眼里,目不转睛一脸羡慕。刘丽这才回过神来,“让你看笑话了,这爷俩就没个正经。”

田文勤笑笑,小姑一家子虽然也很和睦,但是和霍家相处方式并不一样。这让他觉得很新鲜,原来家人也可以这样相处。

这样和睦的家庭,不应该被那些阴霾笼罩。

田文勤一脸严肃的将刘丽拉到角落说话,刘丽见他这模样也不由愣了愣,“咋了?”

田文勤望了望四周,看没人注意这里,才压低声音开口,“刘姨,你是不是暗地里投资了一个养蜈蚣的项目?”

、第10章投资

刘丽瞪大眼,连忙四周望了望,看到霍勇正忙着招呼客人压根没注意这里,顿时舒了一口气。这事连霍勇都不知道,之前她跟霍勇说过,可霍勇说天上不会掉馅饼,钱要是能这么好赚,这世上哪还会有穷人,所以并不同意。

可这项目是她娘家大哥找的,家里人都投了钱,大哥和大嫂还去实地考察过,绝对没问题。而且这一年多他们确实赚了不少,刘丽起初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第一次只投了三千,只用了一个月就挣了一千。于是投的钱越来越多,挣的也越来越多,刚接电话就是他大嫂打的电话,让她赶紧过去商量大事。今天上头分红了,那数额刘丽做梦都要笑,这钱也太好赚了!而大嫂说的大事是现在总公司要扩大生产,又放出不少股份,他们一家子想着趁这个机会把家当全投进去,明年这时候就能翻倍!

刘丽看轻轻松松就能挣这么多也心动了,家里的钱都是她管的,平时霍勇并不过问,可要是动大钱必须要和霍勇商量。这事要是跟霍勇说肯定不同意,之前他都是偷偷摸摸拿出钱去做投资的,可她又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明年翻几倍啊,这也太诱惑人了。他们家生意虽然不错,霍勇在外头也忙活着挣得还行,家底也算有些,可霍天临越来越大了,花钱也越来越多,以后还要上大学娶媳妇什么的,这点钱根本不够看。

刘丽大嫂劝说她,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霍勇不同意那就瞒着他。反正这是稳赚的事,只要钱不少,霍勇又不知道肯定也不会说什么,之前不都这么干的吗。

刘丽也觉得这话挺有道理,可心里还是有些犯怵。霍勇平时都让着她,但绝对不是没脾气的,反而脾气还很大,一句不合就能给别人一拳头,只是对自个家人很包容迁就罢了。这事霍勇明令她不准沾,甚至当初还跑到她娘家里让其他人也不准沾,当时闹得厉害,直到现在娘家人还对霍勇不待见。要是让霍勇知道她阴奉阳违,肯定会大发脾气。平时小矛盾都是霍勇让着刘丽,可一到正经事霍勇就不这么好说话了,凶起来刘丽也怕得很。

只是田文勤怎么会知道这事?

刘丽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的?”

田文勤没回答,只道:“那个公司是不是叫做润泽生物有限公司,还在n市一个县里弄了个养殖场,场子还不小?”

“你也知道这公司啊?”刘丽没想到田文勤知道得这么清楚,不过一想这公司是个资产上亿的大公司也就不觉得奇怪了。“那你是从哪里知道我也有份的?”

他果然没记错!

田文勤焦急道:“您现在还没全投进去吧?刘姨,您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您现在必须要信我的,现在赶紧退出来,否则就来不及了。”

刘丽脑袋有点晕,“等等,啥来不及?你赶紧给刘姨说清楚。”

“这个公司就是个骗子,他们这是非法集资。他们是不是说这段时间要扩大生产,现在入股利息更高?您可千万别信,他们那是骗局整到最后了来盘大的,收了之后就要携款逃跑!”

那群骗子逃到了国外,很久之后才逮捕回国,可钱却有大半追不回来,分到刘丽手上的更是少得可怜,根本不值什么。

上辈子刘丽一家就被骗得几乎倾家荡产,霍天临因此高中毕业之后就出去打工了。虽说后来成了大老板混得很不错,但是这事刚出来的时候,刘丽直接喝农药自杀,差点救不回来。两口子的感情也从那时候开始有了间隙,毕竟作为一家之主,自己老婆把家里家当都拿出去了他都不知道,这无疑触动了霍勇的底线。赔钱还不算什么,夫妻之间还藏事,而且是这么大的事,这让霍勇十分气愤。

这事出来的时候把罗秀梅乐得不行,要不是惧怕霍勇,恐怕就要上门去嘲笑了。而且这么大的事,在当时十分轰动,所以田文勤一直记得这事。只是过了十来年埋在记忆里,看到刘丽之后,脑门一闪才想起来的,一推算,大概也就是这一段时间。

刘丽微微颤抖,心里是不大相信的,但是又怕田文勤一语中的,“文勤,这话可不能乱说。”

“刘姨,我这话千真万确,要是骗你天打雷劈。您可千万不能把所有家当都投进去,对了,还有您娘家,赶紧让他们全撤出来。”

上辈子刘丽娘家也是直接崩溃了,家底全部被掏空,老人家的棺材本都投进去了。霍天临的外公直接被气死,外婆也气得中风瘫在床上。刘丽的大哥大嫂也一夜之间变得很落魄,要不是霍勇把两家顶起来,全都得垮。

一辈子的心血就这样没了,任谁都想不通,哪怕后来两家缓过来,可那股气一直在心里憋着。田文勤记得他上辈子过的最后一个年时候还见到过刘丽,比同年龄的人老了许多。哪像现在,虽然每天对着油烟,却依然显得年轻时髦。

刘丽见田文勤一副笃定的模样,心里越发打鼓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这消息真的准?”

田文勤见她不信,更急了,“刘姨,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要不是肯定的事绝不会说的,您就信我这一回行不?这事您真不能掺合。您要不听我的,我这就跟霍叔说去。”

刘丽赶忙拉住田文勤,一脸恍惚,“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文勤啊,这事您可千万不能告诉霍叔,算姨求你了。”

田文勤皱眉,最终还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