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可以理解,锒铛入狱也可以理解(900珠)(1/1)

得知王宽正出事,王照安下意识认为是周广陵动的手脚,毕竟李施宏是夜场常客,王宽正也在盛夏和1332有过应酬,落下把柄很容易。

就如她推测的一样,周广陵想先诱导她喜欢他、依赖他,然后转头狠狠往她心上插一把刀子。

家破人亡就是这把刀,既让他对王宽正复仇,又让她最重视的人痛苦。等她孤苦无依向他寻求安慰的时候,他再将真相一挑,留她真正万念俱灰。

可是回忆着案情想了一路,王照安开始动摇。

周广陵从商不从政,依靠的还是妻子娘家的扶持。体制内的人对婚事多少有些优越感,现在又早已不是寒门女婿能攀入贵门的年代,官员家庭应该看不上他,他岳丈八成是什么暴发户。

这样的背景,赚得盆满钵满没有问题,要说从国企制造生产事故并引起确的蝴蝶效应,刚好把王宽正牵扯进来,他恐怕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就算他能控制每一步,他插手越多,留下的痕迹就越多,调查起来难逃干系。

况且——受贿的事情是王宽正和郑疏桐做的,无可抵赖。这件事让王照安悲愤交加,但她又可以理解这种人性通病。

就像穷人乍富,王宽正接近了权力,就需要一些侧面的东西来证明他的成功。

把灰色入带进家庭太过显眼,而且王照安早已因为那一件错事给王宽正整个人打上了卑劣的标签,他再为她做什么,她都不会表露太多感激与崇拜。

所以王宽正乐于“帮”别人办事,乐于笼络一个对他有所求的情妇,他可以尽情为她付出,心甘情愿让她钱牵线,为她鞍前马后地卖人情。

他的欲望可以理解,有朝一日锒铛入狱也可以理解。

王照安忽然觉得心头压着的扁担被卸了些重量,在夜晚湿凉的空气里,她拎起行李包,做了个畅快的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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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赶上晚高峰,等王照安打车回到新家已经过了晚八点。

一进门就是一股东西煮糊了的味道,王照安以为于英想不开,吓得大喊了一声“妈”。

“在这呢。”声音从厨房传来。

王照安鞋都没换就跑进厨房,一眼瞧见于英站在水槽前冲着手指。

“怎么了!”王照安问。

于英说没事,只是出神久了,忘记灶上还给她热着粥,一时着急掀盖子,没戴隔热手套。

王照安看着她一丝两气的样子急得快要哭出来,直说自己不饿,坚持把她拉到阳台去看花。

阳台上有于英喜欢的植物,然而等王照安打开灯才发现植物已经枯死大半。

在王宽正从单位毫无征兆被带走后的第二天,监察人员找到家里向她调查情况。鉴于她的配偶身份,询问分了两天进行,从夫妻关系、亲朋好友到工作交往问了个遍。自然,无法避开郑疏桐。

于英回家后每晚都睡不着觉,又怕吃了安眠药会睡得太死,王照安被监委的人问话之后联系不上她会担心,于是硬撑着熬到现在,眼窝深深凹陷进去,目光呆滞浑浊。

母亲越平静,王照安心里越害怕。于英更年期时得过抑郁症,每当病情复燃,她都是不吃不睡不说话。

“不想了,不想了。”王照安点了份外卖,拉着于英的手让她努力吃一点,再服半片安眠药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