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之后(1/1)

时拓开车走的时候,陶桃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等到那辆银灰色的suv消失在视线里,她终于没忍住,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掉下来。

女孩儿瘦弱的身子站在九月的太阳下,额头上被太阳热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脸上潮湿一片。

没关系。

全都没关系。

很快,她的阿拓就回来了。

日子和平常一样过。

陶桃照旧每天起床、上课、吃饭、补课,放学回家。

就是每天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她都会抱着课本去楼上时拓租的那个出租屋。

和他走的时候没什么差别,衣服,洗漱用品全都在。

可是说话的时候,身边没了画笔的沙沙声,陶桃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揪了一下。

感情里最怕的就是习惯和依赖。

可偏偏这一年,她习惯了他在身边。

等他下课,等他接自己,和他吃饭,抱着他睡觉。

偶尔经过一楼的609,陶桃站在门口,盯着里面完全不同的人,看着那张消失在窗口的课桌,她鼻腔莫名的就是发酸。

可大概是模拟考太多了,试卷做不完,书背不完,慢慢的,陶桃也开始逐渐接受,时拓离开她,去了杭川读书这件事。

九月、十月、十一月,几乎每个周五时拓都会开车回来。

叁个小时的高速。

周末陪她两天,要么周日晚上,要么周一早上再开回去,直接上课。

因为周末要陪陶桃,他的聚会,大学的活动,时拓全都推了。

他没参加任何社团,没进学生会,就连班干部都没当。

有几次,甚至连班会都没参加。

陶桃和他说过几次这个事情,时拓就只是哄着她,和她说那些活动没什么意思,就是在浪时间,他也没交到什么朋友。

那些时候陶桃就只是看着他眼底的黛青,盯着他瘦了一圈的脸,咬着下唇不说话。

饶是不说话,可是眼眶却还是红的。

原来大部分时候,做牺牲的,都是时拓。

她好像没有付出多少。

被发现的时候,时拓挡在她身前,提前和沉阳打好了招呼。她担心的一切,他全都帮她处理好了,他好像永远走在她的前面,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然后提前帮她把那些石子和路障都踢开,保她一路顺遂。

可是之前,陶清也是这么保护她的。

最后,陶清走了。

陶桃不知道,时拓会陪在她身边多久。

是不是,也会有走的那一天。

又留下她一个人。

可是这事终究是她胡思乱想,她没敢开口和时拓讲。

他已经那么辛苦了,没必要,再为了她这种小事分神了。

12月下旬,高叁迎来了市一模。

会考和艺术类考试基本全都考完了,整个一中气氛格外紧张,陶桃去年没这么紧张过,那时候高二,饶是课业压力大,还不至于紧张到睡不着。

就算是跟着时拓紧张,但是时拓心理素质要比她好很多,不至于夜里辗转反侧。

凌晨1点钟陶桃爬上了床,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就是睡不着。

她想给时拓打电话,看了一眼时间,他明早还有早自习要点名,思来想去,陶桃叹了一口气,还是把手机扔回了原处。

睡不着,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她索性披着外套下床,挪到茶几那边,又做起了地理题目。

考了叁天,陶桃几乎叁天没怎么睡。

她有些兴致缺缺地理了理书包,脑袋有些沉,拖拖拉拉的回了家。

孙慧慧今天晚上请假了,中午过来给她煮了饭,让她晚上自己热一下。

陶桃这会儿不仅没胃口,脑袋发昏,动也不想动,直接窝回卧室,倒在了床上。

头好重,嗓子也好难受,眼皮都抬不起来。

有气无力地抬手,她蹭了蹭自己额头,手心里传来了一阵热意。

怎么还有点冷……

时拓连着给陶桃发了十几条短信都没人回。

给她那个老年机打了电话也不接。

按道理说,她考试的时候他要是在杭川,这丫头每次考完肯定要先给他拨个电话,或者发短信的。

今天还是一模,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么想着,时拓眉心都拧了起来。

已经晚上八点了。

时拓放心不下,给沉砚去了通电话。

那小子那边吵吵嚷嚷的,还有敲键盘的声儿,一听就是在网吧。

“你姐呢?”

他没兜圈子,直接开口。

沉砚在那边骂了句脏话,这才回过神来,“啊?我姐?我哪儿知道啊,考完试我连教室都没回。”

“她不接电话,短信也不回,没去你家?”

“来我家干嘛啊,她怕那只狗,没来,估计回家了吧,是不是睡着了啊?她这几天中午午休都趴在桌上睡觉,感觉挺累的,黑眼圈也挺重。”

时拓闻言,手不由得攥紧了手机。

他前些日子嘱咐过陶桃早点睡觉的。

她也听话,11点多就说自己爬上床了。

“你去她家里看看。”

“不是啊,姐夫,我他妈好不容易考完试,在网吧开黑呢。”

“让你去你就去,废话这么多,她以前就算睡觉也会和我说,我有点担心。”

“靠,知道了,我去,这把打完。”

沉砚是一个小时后到了陶桃的出租屋。

敲门敲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应,沉砚翻了一圈,也没找到钥匙,又折回家取钥匙,折腾了半个小时,最后开门进屋的时候,房间里漆黑一片,饭菜一动未动地放在桌上。

“姐?你睡了?”

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没人回应。

“那个,我姐夫让我过来看看你,我进来了?”

依旧没人应。

沉砚这人,没什么耐性,想都没想,直接推门进去了。

侧手开了灯,他这才看清床上的人。

衣服和鞋子都没脱,书包还挂在身上,睡的倒是有些死,他动静这么大都没被吵醒。

沉砚“啧”了声,从裤子口袋里翻出手机,点进qq,给时拓拨了视频。

“你自己看,睡的香着呢,我这么……”

他这边话还没说完,那边直接挂断了。?

什么情况?

下一秒,时拓的电话直接拨过来了。

“不是我说,姐夫,你……”

“带她去医院,你姐生病了,我现在开车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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