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1)

“……如果是你,遇到这种人,会怎么做?”

“我啊?”贝唯西想了想,“我就管他叫哥,给他买烟,给他戴高帽,变着法儿吹捧。这种人其实不难伺候,满足了他这点扭曲心理以后,不用好好干活都能混过去。等结束了他给我打完了评价,我再回头告他一状。”

凌谦蒙了:“……那么绝,我可能学不会。”

贝唯西安静了几秒,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你说想试试我才担忧呢。”

作者有话说:

假设凌谦想要尝试一下这个套路。

第二天

凌谦:那个!哥,你今天,那个……看起来气色好好啊!皮肤特别有光泽!

(视线停留在对方头顶)

第62章 意外之喜

凌谦就算想尝试,也没这个先天条件。

每当他紧张或是昧着良心说话,都会控制不住的有一些小结巴。

其实,这世上谁不喜欢听好话呢?凌谦自己也爱听。

他这个人最怕的就是甜言蜜语,哪怕听着心里并不相信,态度也会不自觉软化。

当晚,他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又想到贝唯西说的话,不禁感慨,若是让他遇上贝唯西这样的人,可不得被牵着鼻子走。

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个假设太古怪了。

他早就遇上了贝唯西本人,现在被牵着的可不只是鼻子,还被牵走了魂。

当他在心中一一细数贝唯西过去的不靠谱表现和花言巧语,心中浮现出的情绪不带半分反感,反而止不住在被窝里偷偷发笑。

会觉得他信心十足地在股市赔光底裤的样子非常可爱,自己肯定是有些问题了吧。

明明只是几天没见,才刚有过电话联系,可就是抑制不住的想他。

前阵子,贝唯西从迪士尼回来的途中对他承诺,说一定会补偿他,认真为他准备一份礼物。那之后,他们在网吧见过两次面,凌谦每次都催,贝唯西总说还没准备好,用薄荷糖糊弄他。

凌谦心里怪着急也怪期待的。

他并不在乎贝唯西送他的礼物是否贵重,哪怕告诉他礼物就是这一盒糖,他也开心。

那几盒薄荷糖各有不同口味,都吃完了,剩下的铁盒子被他藏在了抽屉里,和那张迪士尼的门票放在一起。

他不介意贝唯西只给他这样在旁人眼中可能毫无价值的小物件,他既贪心又容易满足,期待着能从他那儿得到很多很多的,随便什么东西。

第二天的工作依旧不顺利。

秃头不满意他的态度,给他摆脸色看,阴阳怪气的。他也不服软,一言不合,立刻怼回去。

到了午休时间,办公室里一位四十多岁的阿姨吃过了饭与他闲聊,劝他不要那么倔强,年轻气盛,未来吃亏的是自己。

阿姨很和蔼,说是家里的孩子没比他小几岁,再过不了几年也该找工作了。看凌谦磕磕碰碰的,她有些不忍心。

凌谦心里有些感动。可要他对着那种人低声下气,就算是凌风姿来都做不到。

阿姨连连叹气。

到了下午,凌谦再次为一些小事和那个秃子杠上了。

秃子让他整理一份材料,等凌谦按照要求做完了,秃子才发现那并不是自己急需的。在给凌谦重新派任务的同时,他随口叨叨了几句,怪凌谦不够机灵,做事的时候不知道动脑子,看不出来这东西不重要。

凌谦当场就火了,板着脸把材料往桌上丢得啪啪响。包括那位阿姨在内的几个同事连忙出声打圆场,强行缓和了气氛。

下班时,凌谦无意中听见阿姨对着别的同事感慨,说现在的年轻人未过于自我,不会做人。

凌谦理解不了。

明眼人都该明白是谁不讲道理,明明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为什么却反而被责怪呢?

当晚,他忍不住对贝唯西诉说了自己的疑惑和不满,问他自己是不是很冤枉。

贝唯西认真想了一会儿,告诉他:“如果我是你的同事,恐怕也会这么想。”

“为什么呀!”凌谦感到自己被背叛,有点生气。

“对一个普通的实习生来说,跟他对着干一点好处都没有,”贝唯西说,“这样做不见得会让你的过程变得轻松,但一定会让你的结果变得糟糕。就是因为知道不讲道理的人是他,所以其他人才来劝你。”

“这是什么逻辑?!”凌谦不满,“我占理我吃亏咯?”

“他们是平级的同事,也不方便教人做事,对吧?”,贝唯西说,“你呢,才认识两天,只呆一个月就走,就算同情你,为了你跟同事闹矛盾,也不值得。更何况……”

“何况什么?”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很多人习惯了妥协,就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些人想反抗,还会觉得这样的人太娇气,不理解这个社会的规则。”

凌谦皱起眉:“……所以,你也觉得我做的不对吗?”

“当然不是啊,”贝唯西说,“我刚才说那些只是想表达,你的同事会有那样的想法也不奇怪。但那是针对没有背景的真正的实习生嘛!”

凌谦眨巴了两下眼睛。

“老实说,我觉得你作为一个太子爷未也太低调了,”贝唯西笑道,“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他知道你是凌总儿子会是什么反应了。”

“……”

“你到时候可一定得告诉我,”贝唯西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现实中见证这种桥段的机会可不多!”

“我没打算用这个去压他!”凌谦强调。

“算我拜托你了,打算一下吧,”贝唯西说,“就算以前没打算,以后也可以打算打算。至少在你走之前告诉他一声嘛!”

凌谦哭笑不得。

贝唯西笑着笑着,突然叹了口气,感慨起来:“唉,我要是你的同事就好了。”

“怎么,你就那么想现场见证吗?”

“也不是,”贝唯西说,“如果有我在的话,肯定会帮你。”

“你刚才不是那么说的!”凌谦大声揭穿,“你说你也会像他们那么想!”

“我就算那么想了,也不代表会什么都不做看着你被欺负啊,”贝唯西说的理直气壮,“我肯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你不遭受那个秃子的荼毒。”

凌谦心里一甜,脸上一红:“什、什么啊,你要是我的同事,我们也才认识两天,又不熟,怎么会帮我?你是那么有正义感的人吗?”

“就算正义感不足,但我有审美啊。”贝唯西说。

“……”

凌谦正在努力消化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却听贝唯西再次感慨起来。

“多好的机会啊,到时候你一感动,去凌总那儿表扬表扬我,我不就飞黄腾达了吗?这个剧本可真不错,事业和那个什么的双丰。”

“哪个什么?”凌谦问。

贝唯西安静了一会儿,笑道:“你猜?”

凌谦心里有一个答案,就两个字,想立刻说出口,又有一点点不敢。

“总之啊,你记得一件事,”贝唯西说,“你是有底牌的。阿姨就算再想磨练你,也不会舍得你这样平白无故被人欺负,哪怕到时候说你两句,肯定也会为你找回公道。你现在之所以动气,根本原因是你想平等的对待他,可他却要仗着身份欺负你。但其实吧,当你真的不想忍了,立刻就能让他悔不当初。你心里记着这一点,把姿态摆高一点,居高临下看他作妖,就不过是猴戏罢了。”

贝唯西的这番劝说,意外的有效。

在意识到自己随时可以让这个人彻底吃鳖以后,凌谦仿佛手里紧握着一个掌握生死的开关,整个心态顿时高人一等,变得没那么爱计较了,甚至觉得那个秃子看起来有点可怜。

几天以后,那位阿姨颇感欣慰,夸他成熟了,懂事了。

凌谦心想,倒也没有,我只是高贵冷艳了。

他每天做着一些学不到任何东西,倒是能让他磨炼心性的打杂工作,感觉自己完全是在浪生命。

唯一欣慰的,大概就是穷困潦倒的感觉并不强烈。

凌风姿说是要锻炼他,实际上还是挺宠着他,生怕他一不高兴倔脾气上来不肯再去,连上下班都找专人接送。

一天三顿两顿在家一顿在公司,下了班因为身心俱疲也懒得出去消遣,外加有意识的控制自己的消,他这段日子的开销对比以往,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正当他暗自感慨自己真是适应性绝佳,遇到了一件尴尬事儿。

他喜欢的耳机品牌出了一个经典款限量复刻,价格不贵,两万四,换做过去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现在,成大难题了。

虽然买回来也不见得会用,可既然是限量,他就强烈的想要拥有。

好在,他有一个手头或许还有些闲钱的朋友。

程浩渺怀着沉痛的心情拒绝了他。

“我顶多借你一万,再多不是我不愿意,是真没有,”他在电话里哀叹,“你知道的,我现在要自己出生活啊。”

凌谦回家了,由凌风姿雇的家政自然不会再上门服务。

程浩渺继续住下去也尴尬,又不愿意夹着尾巴回家。一番权衡后,凌谦提议,让他去自己新租的那套房子里暂住一阵。

那儿相对空间小很多,易于打扫,相应的日常支出用也会降低。而且,租金都花了家具也买了,就这么空摆着,实在浪,能实现一点价值也好。

“你妈把你回家住的事儿和我爸妈说了,我哥又来找我,”程浩渺直叹气,“我被迫签订了一系列丧权辱国条约,才换得这一丁点微不足道的自由和仅供糊口的金钱施舍。”

“他都没逮你回去,还能让你干什么?”凌谦不解。

“让我上课,”程浩渺哀嚎,“现在每天下午风雨无阻两个老师轮流上门来对着我念经,我他妈距离崩溃只差那么一丁点儿了。”

“……上课?来给你上课?上什么?”

“你忘啦,我爸妈指望我重新高考啊!你说是不是在搞笑!”

凌谦傻愣愣眨了两下眼睛,一下子站了起来:“那个!你的老师是几点上门?”

“怎么?你感兴趣?要来一起听吗?”程浩渺有气无力地问道。

凌谦简直激动坏了:“可以一起听吗?真的吗?”

作者有话说:

如果贝贝真的是同事,大概会跳出来说,阿秃啊这新人是不是不行啊?你带的累不累?要不我我来吧!别跟我客气!

然后下班请凌谦撸串和他一起痛骂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