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蛊第27部分阅读(1/1)

射去一箭刚出又一箭已拉在了弦上

“嗖”离弦的箭直朝空中而去却只见空中的人一个翻身足尖全落在了射來的箭上经此一借力下落的身躯又再次腾飞了起來待力竭再次下落时又是一支箭及时的射了过來

脚踏在并接而來的箭上红衣女子如履平地在空中几个翻身后最终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

看着消失的身影和才明白过來的敌军安芷勾起了唇角

“公子你的伤口裂开了”看着已经红染的白衣白岩皱眉道

以那样劲道与默契除了公子怕是无人能够做到而这裂开的伤口他怕也是早已料到了吧

“鸣金收兵”安芷淡淡的说着依旧目光散淡地看着远方良久终是转身下了城楼

以她的速度和功夫那些追她的人莫说伤到她怕是追到她也是不可能的

回至房内白岩将伊月研磨的新药递了上去:“公子若永乐王來了的话您的身份怕是”

他是天网阁的阁主但他也是南阳的皇帝然而少夫人

“有些事情已经开始浮出水面了”安芷退下自己的衣上药道

“那公子是准备与少夫人坦白说了吗”从五年前的事到南疆一直到今日他们的事他都看在眼里只是可惜他们只见却只能隔着一张人皮面具來度日

“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月儿是不会相信的”以她的好强和倔强她是不会改变自己已认的事实重新上好药安芷整顿着白衫道:“所以我决定一个人去攻望城”

白岩并沒有露出诧异将内服药递上道:“公子是说将少夫人分开然后独自去找幕后之人”这个方式相对來说可当是最好的了但思索片刻又诧然道:“那公子这次让少夫人离开”

放下药碗安芷笑道:“白岩的智谋当和丞相不相上下了”

白岩笑着垂下眸摇头道:“若不是当年公子救我白岩也不知死了多少遍了又哪來什么智谋可言”

“咳咳”安芷轻咳着又道:“你猜的沒错我的确想一举攻下西琊望城了很多事情我不想再拖下去了凌飞的飞骑军一來便直取望城”

“公子不觉得雨烟贵妃能找到这儿來而且还能认出你公子不觉的这很不合常理吗”说道永乐王楚凌飞白岩却话不着題的问道

“你猜的沒错这的确是凌飞告诉她的但他虽然将事情告诉给了她是不会再泄露给其他人的”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对李雨烟的感情他又何尝不明白若说他是内贼、会背叛他那倒是不可能的

“既然公子如此说属下也就放心了只是”白岩顿了顿又道“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哦”安芷倒了一杯茶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如此急功近利我们虽有必胜的把握可是并城屠城必然会在百姓心中留下暴君的影子我们一举攻下望城那也不是难事只是公子为何突然间就这么急着想攻下望城了到底在那寒铁屋内公子发现了什么”

“你觉得我会发现些什么呢”安芷的声音不复平淡负手转身便朝房内走去:“照我的吩咐去做便好其他的不必在问”

“是”白岩低头恭声退了下去

有些秘密有些角落的确不是他能够去探寻的

卧在里屋的软榻上安芷随意从案上捡起一本兵书对着窗台浏览窗外翠竹含着点点新绿几颗笋芽也悄然从地上冒出了头调皮的阳光擦过树枝洒在屋中人的白玉面具上

静谧的阳光缓缓移动着步伐良久榻上卧着的人终是放下了手中的书接连着却动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了下來手依旧未停摸至左耳边却将一根插在耳垂下的银针拔了出來瞬间只见他脸皮自动皱缩抬手他居然从自己脸上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

苍白的皮肤感受着阳光的温馨与亲和安芷看着手中的人皮面具苦笑斑驳的阳光下他的脸又是另一个样子:幽潭般的深眸依旧鼻梁高挺嘴唇苍白薄凉下巴刀削般俊朗凑在一起却是一张毫不亚于龙无涯的面容只是却了龙无涯的女气却更是刚毅

闭上眸他仰头卧在了榻上瞳媚术伊月曾说:瞳媚术乃魅惑之术势在魅惑人心独玉雪峰白族拥此魅瞳若加修炼便可聚神于瞳若双眸相对便可使被惑者神智混乱可篡写、消弭记忆重者可立即封杀而玉雪峰白族无论男女皆花容月貌但其人须发皆为白色是已与常人不同易区分后人见之需慎之又慎

瞳媚术玉雪峰白族花容月貌须发皆白

这一刻他真想不再继续探索下去也许世人都不知道可是他却知晓南阳太后他的母后便是一头银丝

这只是巧合他以前便是如此告诉自己的然而事实好像并非如此简单了

正文 第四十一回:并城解围

接下來的十來天中西琊军发起攻击不断然而却都是些小规模的战斗似乎他们都只为刺探敌情

然而城外的战场却已然染满鲜血那温润的阳光似乎也看不惯如此的厮杀竟也连日不在出现徒留那密布的乌云和缠绵的雨丝笼罩这片天地

十三天了已经是第十三天了外边一点消息都沒能传进來而被困城内士兵的气焰明显低沉了下去看着天地相接的远方白镐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回头然而白玉覆面的公子却依旧气若神态的饮着酒那淡然的神态与那沉稳的山缠绵的雨融为了一色仿佛他并非在战场而是置身于世外桃源

看着如此安然的公子白镐的心顿时也沉浸了下來似乎有公子在便沒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

“唔呜~”突然而至的鸣金声再度让白镐眯着眼看向了城外细雨蒙迷中的敌方的军队居然正在集结

耳边鸣金声依旧在持续

“公子”白镐猛然回头看着敌方的阵型这一回怕不是能简单对付的了

此时白岩等众人也应声赶來了看着城下的敌军也都皱起了眉

“我去领兵”转身白镐便下了城楼而楼上时刻防备着的守军也纷纷拉开了弓箭

“公子少夫人和永乐王怕已是在路上了只是那内贼的消息传递似乎比永乐王的速度更快”看着城外迅速集结成阵的敌军白岩在心中思量着

然而安芷却依旧看着远山不语突然紧急鸣金攻城他们怕是已经知道援军就在路上了但军秘又是谁泄露出去的呢

风夹着雨吹至身上微微有些发凉雨幕中的远山则更是蒙迷的看不真切

月儿凌飞都不可能而底下敌方的军队却已经步步靠近了

“公子军队已集结完毕”白镐又匆忙从楼下跑了上來

“主帅老夫认为我们还是死守着城等永乐王的援军來罢六万对十万这差距太过玄虚了”范青顺着山羊胡子道

“化攻为守”然而安芷却并沒有赞同又道:“敌方既然知道我们求援就必定会猜到我们的人力不足死守必然是行不通的”

“公子所言极是”白岩虽明白的他的意思然而对于敌我的力量却还是担忧:“只是我们出城的话怕也是讨不到好处”

“所以我们要让地方自乱阵脚”安芷又看向了雨雾中的远方

“自乱阵脚”白镐满是疑惑

此时只见安芷唇一勾又吐了几个字:“擒贼先擒王”

“公子的意思是先擒杀郑源”范青摇头继续道:“老夫与他也算是交过手莫说他的功力不弱单说从这万人群中近他的身怕都是难事啊”

然而白岩等众人却不再言语公子既然如此说那就是必然会如此做的而这怕也是在永乐王來之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只是这次公子怕真是要亲自出手了可是他身上还负者伤呀

“公子让属下去吧”白岩又是第一个站了出來

“我们一起去”还沒等白镐众人说出口安芷便摆手道:“范青领兵迎战白辕守着城白岩以及白镐掩护我”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气势无人可挡

“是”

鸣金声再次响起这次却是城门打开盔甲声悉飒作响在范青的带领下一众士兵从城内蔓延了出去

咚咚咚战鼓声在雨中响起竟是如此的沉重不堪两相对峙竟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杀气撕碎了开來

雨滴轻飘飘的落在了头盔上然而却是每人注意它的存在

“给我杀”猛然抬手郑源的左队便从阵列中冲了出來如豺狼般直扑对方而去

“一起上”这方范青却丝毫不按常理出招见对方只出一小队反而耐着脸皮带着全军的人冲了过去

战场上什么规则都是屁话命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范青的这一招却并沒有引起敌方更多更大的波动被雨水淋湿的旌旗下郑源反而眯着眼看着已经杂乱的战局

自己仅仅派出一个小队他们便群拥而上看來密报说的沒错他们的确是强弩之末

冷笑他再次挥起了右手

“杀”这次大批的将士一同奔腾了出去

“取敌首级者封万户侯”坐于铁骑上郑源看着众将士狠声道居然能破龙兴如并城这些人他今日就让他们有來无回

战马也在原地不安的踱动着似乎也想冲出去大战一场然而郑源却勒紧了马绳前几日叫嚣着出战的那人还有那天站在城楼上射箭的白衣人都沒有现身这不太寻常

“将军你看”

说谁谁就到只见对方军突然便闪开做了两群让出的道路中三人正骑着马飞奔而至所过之处皆是血染黄沙

郑源看着飞奔的人果然是自己刚刚还在思索为何不见的人

然而他们如列鹰一般的眼神中盯着居然是自己

“拿箭來”摊手郑源大喝

身畔的侍卫立即递上了弓箭郑源握箭于手弓拉满月箭尖直指中间那人他记得他就是那天于城楼射箭的人

“嗖”箭离弦而去留弦依旧在不停地震荡然而让郑源看傻眼的是那人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的箭反而翻身从马背上跃起几个腾飞居然踏着逆飞的剑朝着自己奔了过來

“拦住他”四周的侍卫也发现了來着不善驱马便要上前去挡然而另外两个飞马而來的人居然也同时弃了马掠了过來

正文 第四十二回:千里援兵

在他还沒來得及反应的时候寒光已经晃悠在他脖颈下了回刀他想要來挡但是为时已晚血已经从他脖颈上喷射了出來

原來生与死的距离便是刀与剑速度上的差别

闻讯赶來的西琊军皆是震呆在原地不敢上前半步那修罗似的剑法当真是令人恐惧然而不是恐惧不前便可免于一死的剑光在雨中泛着寒气乍起忽落甚至连雨滴都沒來的急滑下血水便已经如注滚下

“快围住他们主帅被他们杀了”西琊军中不知是谁突地大声嚷起含着半分战栗

突然而起的声音终于将众人从惊诧中拉了回來须臾竟是所有的人马都朝这围拢了过來

“公子撤”白岩双足前后一点地便借力腾飞了起來一翻身便将近身边的人踢下了马拉住缰绳策马便朝安芷奔去

看着飞奔而來的马以及围拢而來的敌军安芷一掌劈來近身而來的人也飞身跨上了白岩的马

“撤”伸手又将白镐拉了起來

马带着三人朝城门飞奔而去试图在最后的包围缺洞被填补前冲出去

然而未出几步身下的马匹却是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阴雨中斩马锁正躺在血水中泛着寒光紧接着四周的敌军也连将着将最后的缺洞填补了上去四周再无空洞

雨渐渐大了起來缠绵如丝的小雨已经瓢盆而下了对峙中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那凌冽的杀气似乎能够绞碎每一个上前而去的人

“你们已经走投无路了若你们投降本将军便饶你们一死”西琊军中终于走出了一人盔檐水落如柱

“找死”白镐一蹬提刀便扑來上去然而他沒看到的是雨幕遮盖下的两旁弓箭手手中的弓已然却攻向了他

“小心”白岩仍出手中的兵刃砍掉了直刺白镐命门的箭然而任是白镐再快还是有三支直直地插在了他的后背上

西琊的弓箭手一发击中后前队后退后队又拉着弓快速补了上來

“嗖嗖”大雨中又是一波箭射來

“咚咚”然而这次的箭却全被挡了下來剑网中黑衣人傲人而立

“护好他朝南突围”

捂着冒血的伤口白镐却推开了白岩的搀扶:“公子不用管我了你们先走”

于万军中脱身不管是公子还是白岩那都不会是什么难事的如今若带上自己那定是不易

“别废话”不待安芷开口白岩却已是扯过了他:“公子什么时候是舍弃兄弟的人别废话了”

前头安芷的剑已经开启了一条血路可虽是一路杀过去然而西琊的将士却又将残缺的部分填补了起來

他们似乎永远都在围剿的中央地带无论怎么走都逃不出去

不知下了多久的滂沱大雨此时又渐渐的收住了脚围剿圈外范青率领着银翼军剩下的人也拼力厮杀着试图更靠近内部接出内部的人

然而大幅度的人员差距怎么说都有些徒劳

“放下我吧他们困不住你和公子的”白岩背上白镐眼看着战局虚弱无力的道

白岩沒有说话可一只手却依旧紧紧的护着背后的人

有些话不用说但大家的心里却都是明白的

安芷快如闪电般的舞动着剑兔起鹘落间身边又多了一堆尸体他的身后白岩亦是单手相斗然而任两人如何拼斗却终是怎么杀也出不了内围

清澈的雨滴仿佛是上天的哭泣从天而落轻轻抚过众人的头盔连带着洗净了上头的污血最后无声滴落于地

从晨光破晓到暮霭四合从滂沱大雨到雨丝如线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可是却谁也沒能将中央的三人拿下

若是郑源还在的话这个时刻怕是叫全军撤退了吧然而郑源还是死了也就沒人还想着那份密保南阳飞骑军正火速西援

并州城下一波又一波的轮流攻击正朝着三人发起白岩最后一次砍掉來着的脑袋后再也无力支持了只得以剑支地不断喘着气前头安芷虽面不改色可那握剑的手却还是有些疲乏脱力

两方的人马再次静峙起來然而安芷知道这绝不是给他喘息的机会而是更多的弓箭手在准备着给力竭的他们致命一击

雨彻底停下來的时候暮色中的山色犹如水洗澄澈透亮西琊军畏缩着看着前面已经堆积了一堆的尸体竟然是谁也不敢在上前半分

那骨节分明的手上握着的剑已由光亮变成了血红然而染血的箭上泛出的煞气却更是压得众人不敢喘气

“放箭”几次催促将士上前无果后躲在后头的西琊将军只好使出了绝招

“嗖嗖嗖”又一轮的箭划破澄澈的长空若蜜蜂般钉向了中央可是血色冷光晃动中却是更多的箭回身飞向了自己的人

“不要停给我继续放”亲自拉开镶嵌着玉石的宝弓瞄头直指那中央处唯一还能反抗的黑衣人

弦被一点点的拉长那迸发之力已足以穿杨而过然而他却依然沒有放手仍尽着最大的力气往后拉着左眼则微微眯起

这一箭他就算不能杀了那个人也一定要灭了他的气焰

然而事实却并沒有料想中的那么顺利突如其來泛着红色光芒带着倒刺的长鞭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了他的脖颈他手一松箭却斜偏着擦过那人射向了自己的人

而他甚至是來不及瞑目锐利的倒钩便已经圈下的他的人头人头咕噜噜落地滚在肮脏的血水脸上仍停留着不肯置信的惊恐

“杀”东边的树林中无数的骑兵正源源不断的奔腾而出直扑西琊军

主帅、将军皆死看着多出的人马西琊军顿时便散做了一盘沙尚未对战便已然慌不择路的朝各个方向逃去

正文 第四十三回:兵分两路

暮色中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匆忙的匆忙着追赶亦或是匆忙着逃生只有那人群中静峙的两人显得格外独特

“安芷我回來了”乌发湿漉漉的滴着水身上的红色的衣衫已经湿透贴在身上衬得身材纤小而玲珑脚踏污水纤手上握着的残月鞭仍在滴着血她的脚下一将士的人头还沒來得及瞑目

“嗯回來了就好”安芷勾唇微微笑着仍开手中的残剑张开双臂朝向她仿佛彼此的世界已经只有对方再无他物

并城这一战终是胜了

然而却是损失惨重银翼军从四万将士如今完好无伤者不足八千范青两万将士死伤上万各头领亦是多多少少身上都受了伤

然而这些却都不能阻止王者的雄心与霸业还有对真相的执着

“众将士都受了不少伤如今能排上用场的就只剩永乐王的两万飞骑军主帅老夫觉得先休养些时候再继续南下更为妥当”范青赤着胳膊身旁伊月正在给他刮着坏死的皮肉

范将军不愧为一代老将若不是执意先为士兵救治那他的伤也就不会坏成这样

左手边的第一位座上楚凌飞端着茶沒有做声神色内敛不知为何伊月从见到他开始她就觉得他很像很像一个人安芷现在的安芷

“永乐王觉得如何”安芷看着壁上的地图背对着众人

见被问楚凌飞却是不紧不慢的放下了手中茶抬起了头“主帅心中该是早有了定夺本王听从尊便”

然而目光相对之处却不是安芷而是里间的房门口那里淡衣素容立着的正是端药而出的李雨烟两目相对楚凌飞不禁站起了身而李雨烟的目光中亦是闪过一抹惊诧而后又恢复了往常的楚楚可人淡然走至伊月身旁轻声道:“小姐你要的药我寻來了果真在那箱子里呢”

“嗯”伊月点头:“放下罢”

莲步轻移片刻后便又走了出去似乎谁也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除了他楚凌飞

再次揽衣落座楚凌飞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苦笑一声后终是开口道:“主帅想直取望城其实此时正是时机”

“王爷此话怎讲”范青满心疑惑如今军伤马乏又如何会是攻城的最佳时机了

“并城此战虽是损失惨重可敌军却损失了一员大将郑源趁乱追赶的我军亦是斩杀了不少敌军如此算來还是他们吃亏更多如君飞骑军正盛而敌军势弱趁此进攻一鼓作气自是不会有错”摇着扇楚凌飞款款而谈言语间尽是将者的霸气与谋者的不羁:“只是不知道主帅是要先下蓟州继而攻西琊帝都还是先下幽城后取西琊帝都望城”

“两路齐下”安芷转过了身走至案边略显慵懒的坐了下去

“那不如本王领着一队攻蓟州主帅领着一队攻幽城而后双面夹击直取望城如何”看着熟悉的人却呼着陌生的称号楚凌飞打心底深处一种抗拒虽尽力克制可这种抗拒之感却还是呼之欲出

“不”这一次安芷却否决了楚凌飞的想法“你与我还有范青带着飞骑军都下幽城”

楚凌飞皱眉:“那蓟州呢”

言及此白岩微微抬起了头看來公子的下一个计划就要实施了

“月儿去”

“我”一直埋头包扎的伊月一脸迷惑的抬起了头:“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攻蓟州”清澈的眼眸中除了不解竟还有着丝丝点点的不舍

微微颔首安芷依旧直视着她的眼眸沒有动:“白镐重伤白岩亦是受伤不轻月儿带着他们拖延着蓟州守军如何”

“公子是说让少夫人和我们守在蓟州城外吓吓他们”白镐虽是重伤却依旧坚持坐在了堂下

安芷再次颔首“如今北颐來救定是來不及拖住蓟州的守军那幽城便更容易破望城也是如此”

“好”伊月终是点下了头:“我去蓟州不过白岩向來都跟着你的这次若是跟了我你自是不太方便倒还是让他跟着你罢困一个城而已也用不着这么多人”翻动手中的匕首便再次割进了白镐插着箭矢的背脊

“这样也好”安芷沒再坚持勾笔便在地图上留下了两笔一笔指着幽城而另一笔则通向蓟州

而一直皱眉不解的楚凌飞此时才缓缓松开了皱起的眉:范青和自己名义上都是南阳将领而他却选择了和他们一路攻幽城让自己的亲信陪着她去攻蓟州如此來看倒不如说是他要特地将她遣开只是这又是为何呢

又是为了保护她

楚凌飞冷笑皇兄为了她也算是想尽方法了只是

抬头楚凌飞又望向了空洞的里屋门口只是如今的门口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沒有留下一封书信原來离宫却是为千里迢迢來寻他

可是这样值吗

也许对她來说只要留在皇兄的身边那就是值得的吧

“王爷”范青的一扯终于让楚凌飞从翻滚的思绪中回过了神看着皆一脸不解注视着自己的众人楚凌飞浅笑抱拳却依旧气泰神若:“抱歉”

“主帅想必是王爷连夜奔波太过疲乏了还望主帅谅解”范青心中一寒也忙站起身解释安芷的个性他是知道的平时虽不动声色可治军之严他可是亲眼目睹过的

然而料想中暴雨却并沒有到來却见高台上的人只是暗叹了口气:“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后日出发都去歇着罢有事明日再议”转身却是第一次率先离开了去

“伤口不能沾水这几日可能会有些痒忍着些日后便好了”一边包扎着白镐的伤口伊月一边叮嘱着随即又端着药瓶走向了白岩

军中虽有医师可他们的伤却一直都是她亲手料理的

正文 第四十四回:秉烛夜谈

雨后的空气清爽而润泽带着丝丝的花香甚是安神立于窗前安芷将脸上的白玉面具退了下來闭目深吸了一口春天的气息又长长地吐了出去

窗正对面的墙头上倒挂着的迎春在春雨的侵袭下只剩朵朵残花挂在枝头檐角的瓦当还在有一滴沒一滴的落着水

伴着沉重的“吱呀”声门被打开了安芷沒有回头來人的脚步轻轻的熟练的走至桌边吹起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蜡烛漆黑的房间瞬间便透亮了起來烛火摇曳中來人又拿起灯罩将蜡烛罩了起來

“他们的伤怎么样了”安芷沒有开眼也沒有回头却是第一次留露出对下属的关怀与眷顾

“都沒什么大碍”放好烛罩后脚步又朝着窗边走了过來下一刻却是环住了安芷的腰将脸也靠在了他的背上

“安芷”背后的人轻唤也轻阖上了眼

“嗯”

“破了西琊后你会攻打北颐吗”沉默片刻后背后的人最终还是开了口

“拿下北颐你就是北颐的皇后你想要北颐的江山吗”然而安芷却沒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

晚风轻轻地吹拂着扬起了安芷身上的黑衫却为背后的人遮住了所有的风雨

“我不要”几乎沒有经过任何的思考背后的人便立即回答了出來

西琊王不惜将一城的百姓都变成傀儡僵尸却只为阻挡他们的部队这样凶残暴掠的帝王也许安芷能比他做的更好能让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

然而北颐不一样她在北颐生活了近五年那里就如同她的第二个故乡那里还有指导她走向人生正轨的师傅、还残留着爷爷、无涯哥哥、周通大叔的影子

还有南宫朗月那样总是淡淡而笑不食人间烟火的他同样将北颐治理的井井有条

还有渭水河上流淌着的牡丹节欢闹而祥和的民众

她不想自己成为一切欢声笑语消失的终结者

然而安芷却是久久沒再回话

“安芷我累了”末了她又加上了一句

曾经任何兵刃迫在眉睫她都不会露出任何惊恐与失措因为她有的仅仅只是自己的命即使失去了也不过如此因为从來沒有人在乎过她而她也从不在乎谁

而敌手在乎的、忧虑的却远远要比她多所以关键时刻他们总是露出怯弱之色怯弱一露所有的招式与步伐便都会乱这也是她残月鞭所向披靡的另一个原因

然而如今却不一样了她有安芷有关心她的人也有她在乎和关心的人她不想他们有事正如要好好的护着自己不让别人担心一样

可是兵刃无情一次次的刀口逃生她终究还是怕了也许沒有人知晓当她知道安芷处于陷阱中时她是多么的无力与痛心当安芷昏迷时她又是多么的担心不安当箭尖直指安芷命门时她又是多么的紧张与害怕

她怕了真的怕了她怕自己行动不够快來不及通知安芷而让他陷入险境;她怕自己的医术不够精明來不及救起倒下的他;她怕自己的残月鞭不够得心应手來不及卷杀敌人救他出为难;她还怕还怕自己一不小心拖累他一同陷入险境

“安芷我真的累了”环抱着他她如呓语般低声呢喃着

江湖的仇杀她暂时已经离开了可这战场的掠夺又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从十四岁开始到如今二十二岁残月鞭下永远看不见尽头的生活她正的累了

“好攻下西琊后我们便停战”转身他将有些颤抖的她仅仅抱住

这天下既然拉开了战幕又哪能说收住脚便收住的呢只是既然你不愿继续下去我便倾尽所有來维护一方安乐

让你感觉到累只能让我觉得自己无能未能护好你让你几次陷入险境抚着她的乌发安芷深皱着眉

如今种种迹象都表明当年南阳国内的江湖之乱以及傀儡术都是指向西琊的攻破望城后这些事情也该水落石出了她也该接受真正的他了

那时他便用南阳、西琊、胡琅三片江山來聘取她让她做他名正言顺的皇后

至于北颐南宫朗月不是一般人西琊之战他看到他的实力后定不会就此作罢的但既然她累了那便让她安然休息吧以后的事情他一人扛起便好

“嗯”怀内的人轻轻颔首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同意休战的勾起唇角她满意的笑着嘴角便若隐若现的小巧梨窝俏皮可爱

晚风带着春天香醇的气息和着泥土的芬芳依旧在吹拂着摇动着窗叶咯吱作响

两人默然相拥良久伊月又探出头道:“安芷你为何要让我去攻蓟州呢”主动让她离开他独自行动这还是第一次这种感觉不仅怪怪的而且还很不舒服

安芷却是苦涩一笑道:“你不喜欢南阳王不是吗那南阳王的弟弟楚凌飞你该也是不喜欢吧所以我便将你们分开了至于我们也只是暂时的分开罢了”他轻飘飘的说着似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又似是叹息

怀中的人甜蜜的摇了摇头想要跟他说自己并不讨厌楚凌飞可想了想最终还是沒再说下去

这是他一片为她考虑的心尽管是多虑但自己何不欣然接受呢况且自己带白镐去蓟州的话顺便也能帮白镐治治伤这样攻望城的话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安芷你还沒有跟我说过你的家人呢”言及楚凌飞伊月便想到了他的动作举止抬头她看着安芷笑道:“我觉得楚凌飞倒是蛮像你的呢”

“哦是吗”安芷笑了笑又接着点头玩笑道:“他楚凌飞也算得上是个人才像我也还说的过去”

“呵呵~”烛光下两人言笑晏晏一片祥和

正文 第四十五章:兵临城下

两日后并城的军队再次出城却是兵分两路朝不同的方向消失了去

安芷和楚凌飞以及白岩、范青带的是两万飞骑军以及范青手下一万尚且完好的士兵朝幽城而去伊月和白镐则是带着两万安好的银翼以及三万伤残病奔蓟州而去

两相约定:一月后望城相见

安芷带着军队直下幽城然而战尚且未开幽城守将却率先带着妻儿老小弃城出逃了不过半日便将幽城拿了下來并同时下令:降着免死军者不得扰民

然而城内的百姓却依然惶恐不安:据说并城被破城内的百姓皆被屠杀不管老少那是一个不留啊

争先恐后所有的民众都仓皇出城汹涌着奔向帝都望城期望他们的天子能够护佑他们

然而逃至望城却只见城门紧闭任是百姓再三哀求却依旧是不开城门

乌云不知何时又聚拢了过來黑压压的笼罩在望城上缭绕不去

已经三天了安芷带着飞骑军驻扎在城外已经三日有余了看着一触即发的战事城下央着进城的百姓知道幽城安然无恙后也终究退回了幽城去

摇着手中的扇子楚凌飞遥望着乌云下的城池道:“四个想从西琊手上知道些什么”他如今虽是南阳皇帝可他叫他却还是四哥这个名字远比一声皇兄來的亲切、和睦

“哦怎么说”安芷依旧带着白玉面具却是勾着唇角深深的笑着

再等等他就不信夏逸尘那只老狐狸还能沉得下气不露出丝毫的破绽來真想就要大白他的心中倒真是有着说不清的轻松

“四哥久久围着城却不攻不像一贯快速决断的你”楚凌飞也笑道揽衣也在桌旁坐了下來:“和伊姑娘有关”

不知为何那身嫂子却怎么也叫不出來似乎自己的心中早就为那个称号选好了人虽然这个人他并不喜欢

“你还是那么爱猜人的心思”安芷递过了一只银杯抬手便给他注满了酒:“來喝一杯”

楚凌飞转过了头收扇轻笑道:“看來这么长的时间伊姑娘还是沒将你的酒瘾治好呀”伸手却是将桌上的酒杯捏了起來放置鼻尖缓缓一过又睁开眼道:“又是五十年的竹叶青这么苦的酒也就你到处搜刮”张唇便将酒抿在了口内几经回旋后再吞了下去

“如何酒圣”安芷也抿了一杯看着拉合着扇面眯眼回味的楚凌飞笑道:“我喜欢饮酒连带着练出了你这么一个酒圣倒也值了”抬手又给他添了一杯

“四哥心绪不畅时会找小弟陪酒四哥心情舒畅时也会找小弟畅饮几杯如此下來小弟又怎能不在品酒上长进些”楚凌飞开颜笑着

他们兄弟间总是无所不谈如此是帝王家勾心斗角的兄弟所不能比拟的也是难得的

“四哥寻了伊姑娘五年总算是寻着了如今看这样子你们之间最后的误会也该是能解除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小弟在这儿先敬四哥一杯先干为敬”端起桌上的杯子楚凌飞这次确是飞快的喝了下去

安芷笑了笑也将酒抿了下去却不说话他能猜到他定是还有话要说的

果不其然楚凌飞放下杯子却再次站起了身來:“四哥贵妃娘娘也很喜欢你”他悠悠的说着似是叹息

“你怎么知道呢”撩着二郎腿安芷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捏着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楚凌飞

楚凌飞沒有回头然而身形却是一怔顿了片刻又看着蒙迷的天际尽头道:“她总是在跟我打听你的去向所以小弟知道些”

安芷摇了摇头他的心思他又如何不知只是他与他虽为兄弟一同长大却还是有些不同比如他选择了上穷黄泉下碧落的不放手而他却选择了放手与默默守候

然而不过瞬间他的目光又幽深了起來:她常常向他打听自己的去路行踪的泄露内贼

“哦”安芷半靠在椅子上抿着酒:“这么说南疆之行她也向你打听了”

“嗯”楚凌飞点头转过身看着安芷道:“小弟也沒有瞒着她全告诉她了她只是想知道你在哪儿是否安好罢了”末了又添上一句:“其实她想要的真的很简单”

“那么说西征西琊的事情她也问了”然而安芷却只是问

“沒错当时听说你要西征她还担心你來着等听说了你的策略后才微微放下了心却还是时不时的找我问你的情况”楚凌飞尽可能详细的讲述的今日似乎是安芷第一次对李雨烟的事情感兴趣也许也许雨烟也并不是沒有盼头吧

这样也好也好也许这样雨烟就能得偿所愿了

“我的行踪我的战略我告诉你的你都完本告诉了她”安芷又问轻松的语气如同在话家常

“她一个人在皇宫内除了陪伴太后便是牵挂的便是四哥尽管她知道四哥喜欢的一直都是伊姑娘”楚凌飞又转头看向了远处答的莫名其妙轻摇折扇不知是为了解热还是为了散忧

然而安芷还是读懂了沒错自己的一举一动在大内皇宫中从來都只有楚凌飞一个人知道然而他却将这些都告诉了李雨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