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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让泪水吻遍,她哽咽地说:“姑娘,别过去,王爷会受不了的。昨夜说不让你今早去辞行,就是怕受不了离别时的那个痛……走吧姑娘,若不是出了这许多的事,王爷说什么都不会让你离开他的身边的。可他爱你,也爱他的子女。他是个多么英明的人,多么强大的人,却不得不从算命打卦中汲取让你离府的借口。那个骗钱的瞎子说姑娘妨主克夫,说姑娘命硬妨家人……姑娘,你别记恨王爷,他实在是出于无奈啊,你没见他,仅一天的光景,原先黑绒般的头发,竟然生出许多白发了。这白发,是姑娘催生的……”

我现在完全能理解王爷的一片拳拳爱子之心,也非常感谢他让我找到了一个父亲的感觉!

我冲后面喊了一声:“王爷,老爸,你多保重!”

说完,我像箭一般地往前射,我怕再耽误一分钟的话,我就不想离开王爷了!

跑出王府的大门,我再一次地回过头来看了看。再见了威严的石狮子,再见了华丽丽的亭台水榭,再见了所有爱我恨我的人们,这辈子,我雨俏不会忘了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

府门轻轻地被打开,四盏红灯笼的辉映下,一辆簇新的马车静静地等候着它的主人。

一个戴着大竹笠的人恭身上前:“请姑娘上车。”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举止与装扮,我脱口喊道:“天承柱,是你?”

“是,姑娘。王爷命卑职送你回蓝府,从今往后,卑职就是你的人了。”

什么?我不明白。这天承柱是兵部的一位武术教练,王爷很器重他,让他隐身在王府内保卫整个王府的安全,他怎能是我的人呢?

天承柱轻柔地扶着我上了马车,低着头道:“王爷让卑职从此在蓝府住下,时刻不离姑娘左右,保护姑娘的生命安全!”

原来是王爷将这个武功高强的天承柱送给我当保护神了。

这王爷也想得太周到了,内有桂姐外有天承柱……王爷,雨俏该如何感谢你啊!

我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桂姐笑道:“姑娘先别哭,王爷还有更大的恩惠呢……呶,这位是谁啊?”

我凑过去一看,车的角落里,竟坐着多日不见的云霄!

我冲过去抱住:“啊,是云霄啊,你怎么也在这个车里?”

云霄也很激动,她将我按在位置上,娇嗔道:“你又不想我。若不是王爷苦心安排,咱们姐俩还不知啥时能见到呢。”

马车缓缓走起来了,我们不由自主地摇晃了起来。微弱的灯光下,桂姐看着我很诧异的眼神,又笑道:“王爷担心姑娘回蓝府会孤单,打听到你与云霄姑娘是一同从蓝府出来的,又很说得上话。便让我从锦绣坊里将云霄姑娘要出,随咱们一同回蓝府……姑娘一定很满意王府的这番安排吧?”

我抱着云霄大叫:“满意满意!王爷,雨俏爱死你了!”

感激之声透过车帘,传向空寂的大地,似乎惊飞了一群还未起身的栖鸟。

赶着车的天承柱在车辕上呵呵地笑了两声,随即无声了。

我调侃道:“你乐什么啊?雨俏说的是爱死王爷了,没说爱你哦。”

桂姐笑的直捂着肚子,指着我道:“大伙总说姑娘说话有趣,果然有趣……。不过啊,咱们的承柱大人今儿不乐还不行呢。”

“为什么呀?大早上的拣到宝贝了?”

桂姐将云霄往我的怀里一推,笑道:“对呀,就是这个宝贝。”

云霄顿时羞答答地低下头,娇声嗔怪道:“桂……姐!”

我看不明白她们唱的是什么戏,歪着头看着她们。

桂姐大笑:“王爷亲自作主,将云霄姑娘脱了奴籍赐给承柱大人做妻房了。姑娘百般伶俐,这也不明白?”

我乐得蹦起来,却碰到了车轿顶上,幸亏是布顶子,不痛。我揉着头皮,直瞅云霄笑:“真的,这是真的?”

云霄含笑地点了点头。

咦,云霄不是总说不嫁人的吗?这回怎么这么顺溜地答应王爷的安排了?

桂姐不看我也知道我想得是什么,她代尔回答:“如今不比往常。这天柱大人,是兵部的一个有职教练,是个朝庭官员。品貌出众,还一身武功,云霄姑娘若不答应,那一定是傻子。何况是王爷亲自作媒,这份体面上哪儿找去?”

我太兴奋了,这一天净遇到好事了。

我搂着云霄的身子,大声说道:“太好了,本小姐一到蓝府便给你们办喜事!”

第一百七十章 新人,怎会是他?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到了蓝府。

这蓝府,是我穿越到古代的第一站。我尽管在这儿只待了二天三夜,却给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古代的印迹是蓝府率先给我镌刻上的,第一课也是蓝府给我上的,让我提前知道穿越应该付出怎样的代价……

下得车来,大门已洞开,围上来许多陌生的男女,他(她)都是一样奉迎的表情,口里喊道:“姑娘回来了?”“姑娘回来了!”

我的感觉,就好像是皇太后回宫!我眩晕了,听不见话声,只看见一张张晃动的笑脸!

桂姐倒是很快便进入了状态,她稔熟地指挥着眼前这一窝马蜂的进退。然后,由熟门熟路的云霄带路,在一群红男绿女的簇拥下,往蓝府的上房走去。

从离开到又回来,时间不到一年。蓝府的建筑依旧巍峨,蓝府的树木依旧葱绿,甚至连沿路摆放着铜缸里的大鲤鱼依旧摇曳着扇子般的尾鳍。我自已的外表似乎也依旧的靓丽,没有什么变化。可看不见的心智,变化了,变得成熟了;思想,变化了,变得多元化了;而情感,得到了净化与感染;当然,那颗玲珑的心肝啊,无异让无形的情剑划上许多道伤痕。我并不后悔,也不怨天忧人,我知道,这是我成长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蓝府里有十个独立的小院。

我选了一个前临荷塘后靠竹林的小院。原先蓝府盛时,专门养着一个戏班子。而最红最受蓝老爷,也就是雨俏所谓的老爹啦,宠爱的戏子嫣红,就是住在这个名叫“斜月戏水”的院子。

一行人走了进去,我不得不感叹古代匠人的聪慧与巧智。借景为画,移水成湖。它的每一处景致,都会让你觉得是必不可少的,或是不可挪动半寸半厘……我对住的地方没什么过高的要求,只要是有花月有水有竹就行。

扑在门上看了一眼卧房,身后一个年纪稍大的丫头便笑着道:“姑娘看看,喜欢怎样的摆设?吩咐下去,奴婢们即刻去安排。前儿咱们这儿的大少姐与姑爷回来,说是让姑娘住在她曾经住过的院子。所以奴婢们就去布置那个院子了,不想姑娘选中这个院子,”

什么这个院子那个院子的,我并不在意。回头对云霄笑道:“云大姑娘,你喜欢哪个院子?你选就是,就算雨俏送你跟天承柱大人的新婚礼物。”

云霄的俏脸一红,伸手便要来捏我的脸蛋,抓我的耳坠琏。手伸到半空,又缩了回去,羞答答地嗔怪道:“说什么呢?”

桂姐似乎看出一点什么端倪来,笑道:“以后咱们称呼雨俏姑娘叫二小姐吧?本来就是明正名顺的蓝家二小姐。老是姑娘姑娘的叫,别弄混了。”

魏嬷嬷先是称好,然后又提出了疑虑:“现在叫二小姐当然好……可,以后咱们姑娘嫁人成亲了那该叫啥?又得改口。”

“那还是喊小姐啊,咱们二小姐定不会嫁到别处去。看中了,让姑爷上门就是,要不这么大的一份家产丢给谁管理啊?咱们王府的大少奶奶可是将蓝府所有的财产都转到二小姐的名下了,她不管谁管?”桂姐一边让人将几棵枯了的竹子拨了去,一边说。

魏嬷嬷这下张着没牙的大嘴笑了:“对头对头。等三少爷一出来,可不是在这儿住下?也就好算是个上门女婿了。”

提起还被囚的花生糖,我的心似乎悬在半空中。尽管他信誓旦旦地说找机会溜出来找我,万一花二郎不帮忙,万一王爷看守的更严,那他出来的概率少之又少,除非他会土遁。我又不能带人打上门去,对王爷,我似乎拉不下这个脸来。

我心里堵的慌,讪讪地拉起云霄的手,“走,去隔壁的那个院子去看看。刚才路过,我觉得挺精致的,原来先前就是丑小姐,不,是大姐住的啊,想去也不会差的。你要喜欢,你就住在那,离我近,咱们天天可以在一起玩。”

云霄似乎有了变化,她再也不是那个快人快语的爽快人,竟然有了女孩儿的羞涩。又红着脸儿,低下头,半天才道:“二小姐说好就好。”

我一听生气了,揪起她的珠琏,发恨道:“你要是一口一个二小姐,咱们也不用来往了。你就随着那个什么天兵天将走吧,我不理你了。”

云霄为难起来,嗫嚅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桂姐上前劝解:“云大姑娘就随了二小姐吧。你现今的身份又不是蓝府的下人,是天大人的妻室,也是二小姐的闺中女伴,你就直呼二小姐的闺名吧。”

云霄听了,这才恢复先前的率性,劈胸打了我一拳,笑了。

隔壁的那个院子原先就是丑小姐住的,现在一经打扫收拾,立马呈现出当时的富丽与奢华。

我对几个正在移花盆的丫头问:“你们把花弄到哪去?”

一个稍为老成一些的丫头笑着回答:“本以为二小姐会住在这,所以昨儿买进来的花儿大部分摆在这儿了。今儿二小姐定了‘斜月戏水’那个院子,管事的让奴婢们将花儿移到那个院去呢。”

我忙制止:“放下放下,新婚怎能没花呢?”

那些丫头一头雾水,直起身子傻呵呵地看着我。

还是桂姐最懂我的心,她笑道:“这儿是云大姑娘的新房了,当然得有花。你们再找几个人,将红绸红花打扮打扮这个院子,马上要住进新人哩。”

这下我满意了,“好极了!选日不如撞日,今晚就给那个天兵天将与云大姑娘的婚事办了,本小姐来主婚,这个角色本小姐还没有扮演过呢。”

云霄又喜又羞,故意走过去看盆景与人搭讪。

桂姐一拍手,笑道:“好主意!这屋子长时间没人住了,就让云姑娘来个头喜吧,接下来就是咱们二小姐的啦……二小姐说话就是各色,什么天兵天将,那是天承柱大人。按朝堂里的规矩,咱们得称他为天大人。”

“一个意思啦。他不是兵部的人吗?是个官,那就是将喽。他姓天,叫天兵天将正合适。什么天大人,还地大人呢。”

我的话一出,逗得所有的人都大笑起来。

这天晚上,天兵天将与云霄的婚礼正式开始。

蓝府上下也有几十号人,这会儿全集中在这个院子了。

桂姐办事就是神速与周到。仅半天的时间,整个院子布置的喜气盈人,红映满目。也不知从那儿传来了一班艺人,吹拉弹唱倒是热闹非凡。

我将红艳艳的云霄搀了出来,还不住地逗她:“让我掀红盖头好吗?我好想看看当新娘的你是个什么模样。”

身后的魏嬷嬷急了,轻声道:“二小姐可不敢妄动哦,这红盖头可是一定得让新郎官来揭。”

“我知道,就是跟云大奶奶开个玩笑而已,嬷嬷你着什么急啊?”

云霄轻轻地透过红盖头传出了她的快乐与愉悦:“雨俏想揭就揭吧。我云霄,这辈子没想到还会有这个结果,这全是雨俏你给我带来的福气,云霄我这辈子做牛做马了报答不尽你对我的恩惠!”

我最怕别人对我说些感激之类的话来,特别扭。我扭过身子,对当司仪的桂姐喊道:“新娘来了,婚礼开始吧!”

桂姐诡密地一笑,道:“吉时未到呢。等吉人一到,两对新人同时拜天地岂不好?”

这桂姐是不是忙糊涂了?怎么变成两对新人了?“桂姐你也要结婚?”我戏谑道。

桂姐正想回答,只听得外面突然响起鞭炮声,震耳欲聋。

乐队迎了出去,屋内的丫头婆子们全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八盏红灯笼引导,押阵的是喧天的乐队。中间走着两位喜气洋洋的新人。我定睛一看,啊?其中一位竟是头戴花帽,身披红带,一身鲜红袍褂的花三郎三少爷!我揉了揉眼,又凑近细看,果然是他!

我彻底迷糊了,花生糖怎么来了?还穿起新郎官的服饰?

第一百七十一章 生生世世在一起!

我稀里糊涂地被人当作傀儡,稀里糊涂地穿上新嫁衣,戴上金灿灿的新人头饰,被人强按着做完所有的礼节,又稀里糊涂地被送入了洞房。

真是晕啊,本小姐即将进入新的生命历程,即将翻开新的一页而告别少女的生活。而这一切,似乎来得太快,来得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所有闹房的人都一一退去。一脸喜气的桂姐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大通如何做新人的规矩后,将我往喜得直傻笑的花三郎怀中一推,道:“永结同心,早生贵子哦!”说完,便拉着魏嬷嬷出去了。

我觉得自已就是在做梦!

铺天盖地的红色,将眼前布置成一个鲜艳的地洞,而我与花生糖,就像是在蜇伏在洞中的小虫子……。红色的视觉加深了我的眩晕。我恨恨地掐了一把自已的大腿,看还做不做梦了?

“哇”地一声我大叫了起来,一脚又踩在曳地的裙裾上。

与花生糖的再度重逢,我用一个漂亮的四脚朝天摆了个欢迎的pose。

花生糖抢步上前,一把便将我搂在了怀里,心疼与紧张让他的话语也哆嗦了起来:“疼吗?哪疼,快让我看看……听话,快告诉花生糖摔哪了?”

我能告诉他是自已的pp摔疼了呀?这怎么能说出来?我倚在他怀里,将头上沉重的凤冠狠狠地撸下,往床上磊成小山一般的锦被上一扔,发着脾气道:“戴着几十斤重的东西还能不摔倒啊?什么叫头重脚轻?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发明的。要让我本小姐逮到,我让他戴它个三天三夜试试,他不成歪脖子我不姓肖!”

花生糖先是笑呵呵地听着我发牢骚,一直用宠涨异常的眼神望着我,连眨一下眼皮都不愿意。听到最后,他的身子一直,不解地问:“你说你姓肖?你不是该和大嫂一样姓蓝吗?”

我知道自已失言了,只得拿别的话来混,象牛皮糖似地赖在他的膝上,玩着他的耳朵,吻着他的眼睛,又不停地去蹭光裸泛着青色的下巴颏,“花生糖,你怎么这么快就逃出来了?花二郎就不怕王爷处罚他?对了,王爷不会派人来这儿抓你吧?”

这些,自从见到花生糖的第一眼起,我一直惴惴不安。

花三郎一手搂住我的纤腰,一手不停地摩娑着我的眉我的眼,趁我分心想问题的时候,他润泽且柔软的唇便在我的脸上脖颈上肆意乱拱了。我怕痒,嘻嘻笑着乱躲。发髻散开了,弄得满脸都是头发……“花生糖,你可不许趁火打劫哦,老实回答问题。”我好不容易吐出这几句话,随后便笑的弓起了身子,太象一只煮熟的大虾米了。

花三郎,将我脸上的头上的发丝一一地捋到后面,然后快快地在我的唇上象掠夺般地狠亲了一口,才红着脸说:“这不叫趁火打劫吧?自家的娘子相公不疼谁疼?”说完,那张贪婪的嘴又俯冲了下来。

我腾出双手,用力地撑在他的腮帮子上,拼命地往外推,嚷道:“臭花生糖,不许乱沾本小姐的便宜。”

花三郎大笑了:“花生糖就花生糖呗,还臭!谁说与自家娘子亲热是占小姐的便宜?”

我只得求饶:“好花生糖,雨俏说错了嘛,以后再不说你沾便宜了,就当是我沾便宜了好吗?快给雨俏说说吧,雨俏担心着呢。”

花三郎这才从湘妃榻上站起,横抱着我往婚床走去,一边轻柔地说:“丫头先换身舒适的衣裳,咱们躺在床上慢慢说可好?”

我对此刻的花生糖有些不信任,瞧他那迷离的眼睛,明目张胆地喷着欲火,两人身体接触的部位,我已明显感到他在膨胀,在燃烧……我瞪着眼道:“警告你,在事情没处理完之前,我要跟你划条三八线,不许逾越!否则-,哼,哼,取消你入洞房的资格!”

花三郎的眉毛眼睛都愁成一团了。他将我轻轻放在床上,看着我的眼睛,故意装成一付愁苦的样子,道:“娘子啊,你要处理什么大事啊?是不是等咱们洞房花烛后再慢慢处理?”

我一跃便坐了起来,大声道:“不行!本小姐是有原则的,说一不二!你若还想呆在这间屋里,你趁早好好跟我说话!”

花三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娘子的话不敢不遵。无奈,美好的洞房花烛只得靠后,唉,天下哪有这么倒霉的新郎倌哦!”

我忍住笑,坐在床沿上晃动着腿,“快说。”

花三郎好不容易说完,伸手便来搂我。我躲开了,无限感叹又心事重重地说:“这花二郎果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他为咱们顶着雷呢。明天王爷若发现你被放跑了,他会放过花二郎吗?王爷不用猜便知道你在这儿,他会不会派人来抓你回去啊?”

“二哥真是个难得的好兄弟。从他的言语中,我不难听出他对你存有那份难以掩饰的情意。他说,假如有一天我敢负你,他不会放过我的……别多心,我一点没有吃醋的成分……可他竟然能牺牲自已成全他人,这点胸襟,是我花三郎望尘莫及的。今晚饭后,二哥弄了一套小厮的衣帽让我换上,将我混在一群出去拉泉水的小厮中间出王府。当时我曾犹豫,担心我的出逃父王会降罪二哥。可二哥说,让咱们放心,任何事都由他一个人顶着;还说父王主要是碍着四少奶奶才让你出府的。你也知道,四少奶奶口口声声说你害死了四弟,至今也不改口。父王若是仍将你留府,再加上让咱们成亲,那四少奶奶如何能答应?王府那真是要闹翻了。王爷心疼你,你是知道的,所以二哥说王爷知情后定是装聋作哑,胡乱找找便算了结。时间长了谁还揪着这件事不放?二哥这样说了,我才放心地出府了。谁知到了这里,桂姐好似早就知道我今晚会出来似的,捧出簇新的新衣让我换上。前番我刚知道,原来二哥昨晚从你屋里出来便将今天所行之事预先告诉她了。这个二哥啊,他总是意想不到地走在别人的前面,我算是服了!”

我觉得自已又想哭了,用力揉了揉溢满泪水的眼眶,大声叫道:“花二郎,下辈子我一定嫁你!若反悔,我再不姓肖!”

花三郎先是沉浸在感动中,随后微蹙浓眉:“你怎么又姓肖了?没事吧?”

我也不知为何今天怎么总把现代的姓脱口而出,有些莫名其妙。可转念一想,我觉得今天是该把自已的身世与经历告诉花三郎的时候了。以前可以隐匿不说,那是因为我与他之间只是男女朋友关系,彼此间都允许保持一段距离与个人隐私;如今不同了,我们要共同撑起一个家庭,我们必须坦诚面对,必须毫无隐瞒地生活在一起……。“花生糖,我不叫雨俏,叫肖灵俏……”我缓缓地开始说了。

花三郎三番五次地打断,好不容易等我说完,他双手紧紧地拽住我的双臂,双眼欲眦,“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我迎视着他的目光,探究着他内心的想法。

花三郎低头喃喃:“穿越……时空隧道……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自几千年后……”

他说一句摇一下头,他似乎不信。

我搬正他的脸,直接面对我,“你必须相信。我现在跟你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假的,我也不想说,可我必须说,我觉得这是对你负责。假如你不喜欢现在的我,你还有后退的余地,我不会赖着你的。”

“你真是千年后的人?真的吗?真的吗?”花三郎似乎要抓狂了。

“半句话没假!你退一步想想,我是不是和别人有不一样的举止啊?在大家的眼里,我是不是显得很特别?我能治病,常会说会你们听不懂的话,在你们的眼里甚至是个‘妖女’。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我不是和你们一个时空的人。”

花三郎好像彻底被压跨了,他含着泪低下头去。

我的心绪也很纷杂,因为我不知道现在的花三郎在想些什么,他会退缩吗?

突然,花三郎抬起头,一脸泪痕,却带着刚毅的笑容,将我重新揽入怀里,道:“我不管你是千年后还是千年前的人,我爱的就是你这个人的本身!丫头,我要和你在一起!你要是有一天重新回到现代,丫头可一定要带上花生糖一起去,咱们生生世世在一起!”

我的泪被催下来了,猛地抱住他:“花生糖……呜呜呜……咱们永远在一起……在一起……”

第一百七十二章 好熟悉的背影,他是谁?

缠绵缱綣的恩爱,仿佛世间的一切的生物都停止了生息。我的眼里没有白天,没有黑夜,没有丫头婆子,没有花卉虫鸟,有的,只是丰神俊朗、柔情似水的花三郎!

日上三竿,花三郎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搂了我一夜的手,顺势点了点我的小鼻子,轻声笑道:“我的小坏坏,该起床了。”

就这么几天,花生糖便给我取了无数个名字,什么小娇娇,小亲亲,小乖乖,小宝宝,小心肝,今天更好,一睁眼更叫起我“小坏坏”!

对这个名字,我太不满意了,闭着眼睛反对:“不好不好!小坏坏,我坏什么了坏?”

花生糖已下床,紧致健美的裸体上只披上一件白色的睡袍,腰带任意垂挂着。睡袍的面料很柔,样式很宽松。稍一走动,裸身便半隐半现,一股肆意横生的暧昧便在满屋流窜……“还说不坏?昨夜你都做什么了?”花三郎轻轻地拉开了粉色的绣幄,回过头坏坏地笑道。一头乌黑的青丝,清泻下来,给他增添了几分女孩的秀美。

想起昨晚疯狂的情景,我有些脸红了,拿枕头盖住了自已的脸,耍起赖来:“不管不管!不听不听!还好意思说呢,大清早的就春光外泄,本小姐以后叫你小光光!”

“好好好,小光光就小光光,娘子说了算!丫头,别把枕头盖脸上,小心说话呛了气……听话。”花三郎忙走过来,哄道。

我钻了出来,故意双手捂脸,羞他:“皮厚皮厚!不穿衣服还到处乱逛。”

“小坏坏,谁说我没穿衣服了?再说,在娘子面前,不是该坦诚相对吗?”花三郎仰面躺下,头枕在我的胸口上,嘻笑地说。

这花生糖,几天的工夫竟也学坏了,整天油嘴滑舌的。

这几天来,我真的感到好幸福!却总是觉得这幸福有些不真实!我拼命地想从花生糖的身上获得证实,一遍一遍地问着:“花生糖,大坏蛋,你爱我吗?”

花三郎连连回道:“爱,爱!”

“有多爱?”

“很爱很爱!”

此刻,我突然又有了这种需要确认的冲动,把花三郎的一绺青丝咬在嘴里,含糊地问道:“小光光,你爱我吗?”

花三郎迟疑片刻,翻身钻入被窝里,将我光裸的身子紧紧地往他胸前紧贴,咬着我的耳朵道:“爱,很爱很爱!如果地下有个水坑,我就躺在娘子的身下,如果天上下刀子,我就趴在宝宝的身上!”

听到这番新颖的表白,我扑嗤一声笑了,心里感到很满足,很欣慰。随即便觉得不对头,滚着身子挣脱花生糖的怀抱,拧着他的嘴角,笑骂道:“好啊你个坏蛋,一不小心又着你了的道了。你不是在我的身上便是在身下,都是你在沾便宜!”

花三郎任由我拧着,故作痛苦地求饶道:“好宝宝,饶了你家相公吧。你家相公也是一片真心啊,你可千万别当相公想吃娘子的豆腐。”

两人闹成了一团。

房门突然被叩响了,传来了魏嬷嬷有些迟疑的声音:“二小姐,姑爷,起了吗?云姑娘来了。”

还不等我们答话呢,云霄爽朗的声音随即传了进来:“还腻着呢?是不是让嬷嬷将午餐端进来啊?”

我翻身起来,一边浑找丢得到处的衣服,一边回道:“今天你家的天兵天将怎么让你起床了?昨天听说有人曾创下一天省三餐饭的纪录耶,秀色可餐啊!”

云霄急了,在门外跳着脚:“再胡沁,小心我砸门进来了。“

我穿好了粉色的睡衣,用一条粉色的绸带系好纷乱的长发,走向门口笑道:”行啊,你砸进来啊,有个人正好没穿衣裳!”

花三郎急的直朝我使眼色,忙不迭地拿起衣服往后面的屋里去了。

打开门,放穿戴一新的云霄进来。我取笑道:“你还想再做回新娘子啊?打扮得这般花枝招展的做什么?你家的天兵天将呢?他放心让你这么妖媚地出来勾人魂魄?”

云霄咬着银牙,冲过来便啐我,“好个没脸丫头,原先就没皮没脸的,现在更好了,什么话更能说了。”

真要动手动脚,我还真不是云霄的对手。我只得使用老办法,求饶加撒娇,方让云霄止了手。

“快洗漱罢,再迟就晚了。”云霄将我按在梳妆台前,一边熟练地替我梳发,一边说。

“上哪晚了?你现在还有白天晚上之分啊?还有时间概念?”我舒舒服服地享受云霄的侍候,太闲了,忍不住又开起了云霄的玩笑。

铜镜中的云霄满脸通红,眉宇藏春,一付欲羞欲恼的样子,拿起梳子轻轻地打了一下我的头,道:“别以为现在是二小姐我就打不得,气急了云霄照样打得……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昨晚说好的事今儿就忘了?”

“什么事啊?”我侧过脸去问。

云霄一把将我的头扭正,“去天心道观啊。说好去布施,保佑咱们早点……早点……”

云霄满脸娇羞,说不下去了。

我想起来了,笑道:“不是想求那个什么张三丰张老道保佑你早生贵子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放心,我也会保佑你的。保佑你一肚子生上十个八个的,然后分给我一两个就好了,免得我那么麻烦还要亲自怀孕。”

云霄还不及回答,花三郎却从里屋跑出来了,急得直嚷:“丫头胡说什么呢,孩子还能分的?谁不是自已有自已的孩子?”

花三郎的话逗得刚进屋地桂姐与魏嬷嬷哈哈大笑,都说:“姑爷急喽,二小姐还不得加把劲?”

屋内顿时暴发了一片笑声。

桂姐收住了笑,正色道:“二小姐小时的养父是天心道观的道长,王爷曾说过,谓此道长对二小姐有养育之恩,二小姐不可忘了。今儿我多准备了一些钱米油布,就算是二小姐的一点心意吧。”

对这个老道长,我还是心存感恩的。虽说他抚育的是我身体的原宿主雨俏,而不是现在的我。当我毕竟是借用了原宿主的身体才享受到眼前的这一切的。他那天若不来送玉佩,丑小姐至今也不可能知道雨俏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打扮好了,与云霄手拉手,带着桂姐与魏嬷嬷及几个小丫头,在花三郎不放心的视线里,我们走出了蓝府,往天心道观而去。

还没到道观,刚远远地看见道观的那一堵土黄色的围墙,一群人已迎了出来,领头的,便是那个道长:“二小姐来了?有失远迎,请匆怪罪。”

桂姐忙下车施礼:“老人家请匆多礼。您是二小姐的养父,理由我们二小姐向您请安!”

繁冗的礼数我不会,但还是跳下车来,笑道:“道土老爸可好?”

大伙对我的这个称呼都愣住了,随后便笑了起来。

一行人进了道观。

桂姐将带来布施的东西交给了观里管事的帐房,一一点着数。

我与云霄随着老道往他静修的屋子走去。

转过那个张三丰的塑像,穿过走道,正要转弯。突然,我看见一个似曾相似的背影,挺拨修长,身着青色道袍,好像一只袖子是空的,晃荡着,转眼便消失在厢房内。

“这是谁啊?这背影好熟悉,一定在哪儿见过。”我目光痴痴地盯着那个厢房的门口,向老道打听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快把手拿出来啊!

“对了,正要给二小姐说这件蹊跷的事呢……二小姐可否记得上次来道观的情景?”老道止住了脚步,侧过身来问。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味,我不由地蹙起柳眉,“记得呀,怎么啦?”

“半个月前,道观里来了一个小伙。品貌非常出色,可偏偏少了一只手。据他说是上山打猎的时候被老虎咬去了左臂。如今身残无法维持生计,乞求老道在本观给他个容身之处。老道乃方外之人,虽讲究清静无为,天人合一,但救人乃是救自已的这一说法老道是现在才悟透的。想当年,老道曾对你的母亲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是良心的复萌让老道在而立之年走进了道观-”

我见他扯远了,忙提醒道:“你说那个断了手的。”

老道“哦”了一声,正了正道帽,继续道:“老道答应留他下来,细细那么一打量,这小伙虽一身褴褛,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贵气,言行举止落落大方,绝不是一个打猎的猎人所能拥用的。老道再一打量,发现此小伙好生面善,也不知何时结过缘。回到后堂,老道想了又想,突然想到那次与二小姐一处来的那位少爷,除了衣衫破旧,除了少一只手外,其它的真是一模一样啊。”

听到这儿,我已经怔忡了!

云霄扯了扯我的袖子,轻声道:“上回你不是和六少爷一块来的吗?我听你说过的。”

我的心开始无规则地狂跳起来,老道难道说那个缺了一只手的人是花六郎?花六郎不是当了敌军主帅的乘龙快婿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道观里?他又怎么会缺了一只手?

老道将我们让进他的屋,斟了味道有些怪怪的茶后,又道:“老道虽然上了一点岁数,但记忆力还是不逊年轻人。缺了一只手的这个年轻人,绝对跟上回来的那位少爷长相相似,且是十分的相似!”

我突然有了个直觉!直觉告诉我,刚才看到的那个背影就是花六郎的!

直觉这东西确实很奇妙,它无法细细地解释原委,却能一下子告诉你答案!

我腾地站了起来,脸蛋飘起了火烧云,连话话声也掺进生气的成分了,“请道士老爸带我去找那个人。”

我至始至终想着花六郎。就是在与花生糖你侬我侬的时候也时常会浮起花六郎那霸道自信的笑容与口吻。

我也恨花六郎!他为何要负我?他为何要让我的心流血?既然将承诺抛至九霄云外,与那个凶悍的夷族女人进了锦帐鸾帏,他又回来做什么?回来就回来了,他为何还要给我少了一只手啊!

想到这些,我的心疼的无法忍受!

老道士看了看我突然花容失色,从一个瓷瓶里倒出一粒丹丸递给我:“安清丹……老道让那个小伙来见你吧?看你这番情景,似乎有些心神疲备。”

我服下了那丸丹药,想到了一个问题:“道土老爸,你别说是我找他,只说你找他有事就好。”

老道士一阖首:“老道明白。”

云霄望着老道的背影,疑疑惑惑地说:“你想说那个小伙竟是六少爷?不可能吧?六少爷不是死了吗?他的棺材都是王爷亲自运回来的啊,你也是亲眼见的……雨俏,你怎么啦?”

我无法将真相说出来,既使是对亲如姐妹的云霄。六少爷对所有认识他的人来说,他已经死了,已经阴阳两隔了,只有我们三个人才知道他难以言明的现状……

“咦,你的天兵天将呢?”我故意转移话题,欲支开云霄。

“找他干吗呀,他在外边厅堂喝茶呢。”云霄还是脱不了羞涩,红着脸笑道。

“赶快找他去吧。别人说求子最好是夫妻双双跪求。”我推了一把云霄,“顺便多求几个,然后送一个给我啦。”

云霄是何等聪明的人?她立即站了起来,用一种很疼惜的眼神望了望我,“你凡事都要往好的去想啊,人各有命的,谁也争不过命去!”

云霄的话,乍听上去好像很有玄机,实则上是针对我说的,我明白。

云霄走出去不久,那个老道便回来了,“进来罢。”

“道长何事找我?”身后的人大步地跨了进来,空着的那只袖子晃荡的很厉害。

老道往边上一闪,“不是贫道找你。”说完,便掩门出去了。

这间小屋比较阴暗,从亮处进来,一下子很难看清屋内的状况。

我却一眼便看清来人的轮廊了,高大的身躯,俊秀却染了风霜的容貌,孤傲不凡的神情,眉宇中隐着一股桀骜与冷冽……这不是花六郎又是谁?

我扑了过去,对那个直棱棱东张西望的人乱捶乱打,“啊……你个该死的花色狼!你怎么跑到这儿当道士来了?你不是当了人家的老公了吗?你个欠扁的花色狼,死色狼……呜呜呜……”

“你……你是小妖女?”他期期艾艾地开口了。

说完,他的泪下来了,顺着他略显枯瘦的的脸颊,流经他干涩的唇角,纷纷坠落在我的脸上,手上!

听到这声久违的“小妖女”,我的心一酸,珠泪如飞,抱着花六郎大哭了起来。

花六郎也不能自禁,他忘情地将我紧紧搂着,满是泪痕的脸,贴在我的脸上……“小妖女,小妖精……你还好吗?你知道吗?想死我了……”

我张口便咬,也不知咬在他的什么位置。又哭又骂:“想你个鬼!你会想我?你要想我的话还会这样伤害我?你是个混蛋加王八蛋!”

“小妖女……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我要负你,而是我这个样子如何能见你,还能给你带来幸福吗?既然不可以,我花色郎只能在你的面前消失!小妖女,原谅我,原谅我的无奈!”

花六郎的这几句话,我猛地从哀怨与痛苦中清醒过来,我一把揪起空荡荡的袖子,摸着,摇着,“你的手呢,你的手给我丢在哪儿了?你给我说呀……你负我可以,你怎能负了自已的手啊……花色郎,你把手拿出来啊,你一定是藏在里边吓唬雨俏的……花色郎,你快把手拿出来啊……”

花六郎用右手轻轻地试去我的泪水,自已却泪流不断……“小妖精……对不起!不是我把手藏起来了,而是手丢在茫茫的沙漠了……你放心,我已经习惯一只手了,能吃饭,能洗衣,还能挑水呢……”

我这是第一次见到花六郎流泪,听了他的话,心,越发的疼痛!他贵为王孙公子,何时洗过衣、挑过水啊?

“你既然回来了,为何不回王府去,为何不去找雨俏?为何要在这受罪?花色郎,你怎能这样遭踏自已啊?王爷与二少爷、大少爷,假如他们知道你在这儿,他们得有多着急,多难过啊?”我抚摸着他不再光滑的脸庞,摩挲着他粗制的青色道袍,眼里的泪啊,流啊流,再也没有尽头!

当往日所有的恩怨在泪水的冲刷下显得有些寡淡的时候,花六郎最先平静了下来。他放开了我的身子,落寞地在一旁坐下,低着头道:“你都好吧?三哥一定会对你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听他话意,他似乎知道我与花三郎成亲了。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提裙坐在他的右边,望着他问:“你能告诉我当时出了什么事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 感天动地!

花六郎略无伤感与无奈的叙述中,我明白自已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一直以为花六郎是见异思迁,成心想负我。谁知,花六郎竟是用一个博大的胸怀与对情感的一片无私之情,在我们之间制造出一个负心汉的角色与一个蒙痹所有人的悲情故事。

原来,花六郎在后方筹粮的时候,有天夜里,深睡中的花六郎与几个兵士,突然在睡梦中被敌方的探子逮获,并在迷朦中被带回敌营。敌军主帅从同时被捕的兵士口中知道了花六郎的身份,如获至宝,天天好酒好肉地供着,希图在他的口中获得这方的军情。不料花六郎仍铮铮男子汉,酒肉照吃照喝,笙歌艳舞照赏,若一问到自已这方的丁点情况,他不是装傻便是胡言乱语一通。几天过去,敌军主帅失了耐心,准备将他一杀了之。

谁知这时候出来个随军的霸王花。此女面容娇好,性子火爆,还有一手绝密的飞弹功夫,百步穿杨,千步内没人生还。在双方阵前,人们闻其名而丧胆,谈之而失色。她不仅是主帅之千金,更是一队红衣巾帼的统领。说句实话,她父亲的阵脚,主要是靠她与她的红衣队支撑着……

这天,听说主帅父亲要杀一名奸细,且是一位敌方主帅的王子,心里一动,便到大帐来看个热闹。谁知就这一眼,花六郎的命运便与她纠缠在一起了。这貌美如花却性如霹雳见多了男人的军中小姐,竟一眼看上了花六郎,当面便向父帅讨要花六郎当夫君。主帅先为不允,后缠不过这骄横的独养闺女,再说战场上还得倚仗她呢,也不能太伤了她的心。惹怒了她,这火神般的女儿,定会一把火将帅帐点了。无奈下允准,直接把花六郎押往临时当新房的帐蓬里。花六郎心里很明白,辜负这位红衣女的直接下场,那就是死!可违背心愿而曲就这位爆女,花六郎又觉得比死还难受!正在这时,他在无意间听到此女秘密炮制了一种新式火弹,威力之大,杀伤之强,都是前所未有的……。花六郎陷入了迟疑中。

他曾在阵前见识过飞弹,一颗过来,不仅将宿营的帐蓬烧成一片,连英勇骁战的将士们也在眨眼间滚入火海……如今又研制出更猛的飞弹,花六郎担心起阵前的父王与二哥……

一夜未眠,花六郎换上了一付温情脉脉的脸孔,柔柔地对那爆女说,只要她的父亲往后退八十里,他就实心实意地与她过恩爱的小日子。而且还旁敲侧击地对她言明,如今很快就要结成亲家,亲家与亲家之间怎能刀兵相见呢,何不握手言欢尽释前嫌?假如他父亲执意不退兵,花六郎的身子既便在这儿,心里却记挂着父兄,又如何能与她相亲相爱?一番至情至柔的话,说的那爆女眉开眼笑,当即便让其父退兵。其父当然执意反对,谁知爆女掷出令牌,令其女队先行撤退。这个专会放火飞弹的女队一撒,整个营岂不乱成一团?敌军主帅拗不过自已异常火爆与独断的女儿,黯然地下令让大军退后八十里。

花六郎随着敌军往纵深的地方后退,越退离家越远,心越疼痛。他忘不了父兄母妹,更忘不了心心念念的那个“小妖女”。难道就这样与“小妖女”从此阴阳两隔?“不!”花六郎对着苍穹,对着沙漠,他从心底里喊了出来。

可又能怎么办呢?身边全是监视他的眼睛,他无法逃脱,很可能一辈子得葬身沙海了。想了许久,花六郎只得含泪给父王写了一封信,告知自已的情况,希望“小妖女”知道这个情况后会恨他怨他,这样他的心里反而会好受一些。也许“小妖女”恨过之后会找到自已的幸福,这是他唯一能为“小妖女”做到的!

敌军退到八十里后,按营扎寨,接下来便是操办他们的婚事了。

洞房花烛这天,全军将士全沉浸在酒海与肉林中,欢声雷动,尖哨四起,根本无暇顾及到新房内的情况。

花六郎一身新衣地坐在窗前,而坐在床上的爆女,先是带着一脸得意的笑容掀红盖偷窥,后见花六郎如被施了定身术似地安坐不动,便忍不住下床来拉:“夜已深,夫君何不安歇?”

花六郎慌忙躲开,爆女哈哈一笑:“夫君何以腼腆如此?还不如一介女流!”说完,竟来搂抱。

花六郎慌不迭地站了起来。他见惯了中原女子的羞涩,哪见过会拉男人上床的夷族女人?

“过来!”有了几分酒意的爆女蹬起了眼,扯着嗓子叫道。

“我……我今儿身子不……不爽,咱们来日,来日再洞房如何?”花六郎只得找借口搪塞。

“不爽?本统领来看看哪不爽?小雏儿,你怕是没见过女人吧?”说着,她竟一三下五下地扯下了外面的衣裙,浑圆白腻的侗体上,只挂着一件精巧的红肚兜。

花六郎闭上了眼,后退道:“非礼匆视,非礼匆视!”

爆女有些恼了,她“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从床架上抓过一柄长剑,直指花六郎的锁骨:“把眼睛睁开!哼哼,你别是想玩弄本统领吧?本统领这一剑进去,明日的这时候,让他们给你烧纸钱吧!”

花六郎心中的那个窝火!他什么时候受过女人的威胁与轻蔑啊?本来就很绝望了,加上此女步步紧逼,把花六郎素日的傲气逼发出来了。他一把抢过长剑,在爆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竟斫下自已的左臂!血,如泉般飞溅了出来,花六郎在倒下去之前,微微笑道:“你不再会要一个残废的人吧……”又叫了一声:“小妖女……我花六郎对得起你……”你字刚说完,花六郎便人事不知了。

昏迷了三天三夜的花六郎醒来后,发现爆女一脸焦虑地坐在床前。见苏醒了,她很高兴,转尔便愤怒地问“小妖女”是谁?为何三天三夜里直喊着这个“小妖女”。

花六郎抱着必死的决心,将自已与“小妖女”的故事断断续续地讲给爆女听。原以为爆女听了会暴跳如雷,谁知她半天不语,转身走了出来,便再也不见踪影。

过了十天后的一个深夜,爆女又出现了,她拿着一枝金令箭,对伤口已有些愈合的花六郎道:“你给我滚吧,本统领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外面石柱上拴着一匹千里驹,大门外还有两个土兵,他们会将你送到你想去的地方……”说完,她扭头便走了。

花六郎的心里虽然在怀疑爆女如此做的真实性,可在那无助的环境里,留,是死:走,也许还有一丝生机。

花六郎也顾不多什么了,找到了马与领路的士兵,当夜便逃出了敌营。他想不到在生死决择之机,这位爆女竟能以坦荡荡的君子胸怀来成全花六郎的一片痴情!这位爆女,从此永远在花六郎的心里驻下了。

花六郎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中原后,一切的发展都如他想像的,父王将自已呈报为阵亡将士,朝庭的恩赐也下来了,自已的大名如今已刻在宫内的英烈殿里……从此,花六郎已是一个死人!

花六郎无法回府,他知道回去的后果!朝庭一旦知道王爷之子临阵降敌,轻的削爵夺俸禄,重的抄家短籍没人口。孰轻孰重,花六郎还是分的清的。

无奈之下,花六郎隐名埋姓来到了道观。这里,曾记下了自已与“小妖女”那直可追忆的往事,残留着“小妖女”的气息与印迹,在这里,他感到离“小妖女”会近些,再近些……

花六郎说完了,我泪似乎也流尽了!

我抱着花六郎,声音嘶哑地喊道:“你不回王府,你可以来找我啊……你千辛万苦地回来,不就是为了找我吗?你个傻色狼,坏色狼!”

花六郎摇了摇头:“傻妖女,我这个样子还能给你带来什么?我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要看着你幸福!”

“不!我不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我要让你跟我回去,我不让你当道士!”我觉得心口上有一股甜滋滋的东西往上涌,腥腥的,烫烫的。

“不,你如今已和三哥成就了秦晋之好,我去又算怎么一回事?小妖女还是让我在这儿好生将养罢,再说我也不想连累你们。只要你和三哥过的好,六郎这辈子的事也就了了。”

我心口上的那股腥甜东西“哗”地一下喷了出来,带出了我的哭声:“就是不行!我一定要带你回去!”

花六郎突然紧张地高叫:“小妖女,你怎么啦,怎么吐血了?”

话音未落,一个更焦急的声音从门外冲了进来:“丫头,丫头!”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大结局

连叫带嚷冲进来的,竟是花三郎!

我惊愕了,亮起了泪眼:“你怎么来了?”

他一把揪住我的双肩,“我想想还是不放心你出来,生怕路上会遇见什么,随后又追来了......丫头怎么了,哪难受了?快告诉我呀……”眼里带着的担忧,毫不掩饰地送达人们的眼底。

我看见花六郎的脸色一下变得有些尴尬,他默不作声地退到一边。

我撸下他紧张的有些发颤的手,“我没事,只是急火攻心,待会就好了……你没看见六少爷?”

花六郎悄然站着,先怯怯地叫了一声:“三哥……”

花三郎这才回过神来,他猛地冲过去,紧紧地搂过花六郎,未开口,眼泪便迸出来了!

“六弟,六弟!真是你吗?你还活着啊……六弟!”

花六郎用一只手环绕着花三郎,他也不平静,泣不成声:“三哥……三哥,六弟还活着……还活着……”

两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此刻,却像两个受尽委屈的小姑娘一般抱头痛哭!在常理下,他俩既为兄弟又为情敌,身份的特殊,会造成场面上的尴尬和难言的酸楚。可他们现在是来自地球的两个端点,生与死!意料的生死重逢让一切都消失在滚烫的泪水里……

我默默地坐在一边,他们那纠结成一团的身躯与痛人心扉的哭声,令我如坠深渊,恐惧、后怕再加上无助。泪水,已不受我的约束,它冲破了层层的防线,从眼眶里飞泻而出……假如流泪能解决眼前的问题,我哪怕哭瞎两只眼睛也在所不措!

我站了起来,默默地拉开他俩,站在他俩的中间,抬起头,望望花三郎,又看看花六郎。他俩有着同样悲戚的面容,却有着不同的表情。花三郎绵柔,而花六郎刚毅……“你今天无何如何得跟我们一起回去!你现在缺了一只手,谁来照顾你,谁来跟你作伴?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我斩钉截铁地说。对花六郎!

花六郎也很坚决:“我不会随你们去的,我在这道观里挺好,你们尽可放心!我的事也不易对外宣扬,连父王他们也不必知道,省得父王为我担心,就让父王、母亲没我这个人存在吧。”

我晃起了他的空袖子,心里的那个痛啊,连声音都像要撕裂空气的宁静,“我们今天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我就不会让你在这儿的。你若是执意在这道观里当道士,那也行,我也不回去了,在这陪你!”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眼里只有花六郎,而忽视了花三郎的存在!

花六郎显然为难了,他看了看花三郎,嗫嚅道:“现在我是废人一个,我去只能给你们添麻烦啊。”

一直在默默流泪的花三郎,突然开口了:“六弟,丫头,你们先前的话我都听见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还有这么一段生死恋情,六弟竟然为丫头而自断手臂,这情,动天地而泣鬼神!假如丫头此刻还未成我的妻房,我哪怕自已的心疼出血来也会考虑将丫头送还给六弟!可如今-,我花三郎除了真心钦佩外,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我盯着他,问:“什么想法?”

花三郎又看了一眼有些动容的花六郎,好似下了很大决心,喘着粗气,道:“六弟,我们俩兄弟,为了这丫头,真可谓是掏尽了真心,付尽了真情,虽为兄弟,却不分伯仲。丫头对我们,也是一样的爱恋,不分上下。丫头有我无你,她的心里会不安、惦念,她不会幸福;有你无我,她同样觉得生活会缺少什么,因为我已无形中融入她的生活里了。既然老天注定不让我们三人分开,那我们为何就不能顺着天意,顾我们之心呢?六弟啊,咱们共同来照顾这个傻丫头吧,她可是我们俩最心爱的女人啊。为了她,咱们还有什么可以计较的呢?”

花三郎的话,前几句话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是,他俩个,我不管和谁在一起,我注定都不会幸福与快乐的!我无法忘记他俩中的任何一个。可后几句又是什么意思啊?

花六郎很可能听明白了,他一下脸红了起来,期期艾艾地说:“三哥……我……”

花三郎拉过我的手,“丫头,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我摇了摇头。

“丫头,假如你愿意,假如六弟愿意,就让我们三人永远生活在一起吧。我们彼此照应,倾心相爱,铸造一个千古神话。舜帝有娥黄、女英,留下千竿斑斑湘妃竹;丫头且当回女皇,这辈子就让我们俩兄弟相伴相随吧。”

我终于明白花三郎的意思了!天啊,花三郎的思想好前卫,好可爱!他竟然愿意让我同时拥有两个男人!

花六郎先是羞涩婉拒,然后便默不作声了。

我发火了:“花色郎,花生糖如此大度,有几个男人能做得到?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难道嫌我是有夫之妇,配不上你这个钻石王老五?”

花三郎将我搂进怀里,劝道:“丫头莫急,瞧你急出这一头冷汗。让六弟好生思量思量。”

花六郎突然单膝跪在了花三郎的面前,再一次的泪流满面:“哥,三哥!不是六弟要拂却哥的一片真心,而是我实在是无颜面对哥啊,我这样跟横刀夺爱有什么两样?六弟知道三哥也是真心的爱着小妖女,小妖女把你的情况都跟我说了……哥,你太伟大了!”

“六弟,别说了。咱们都是为了丫头,只要她开心快乐,咱们做点什么都不是应当应份的吗?六弟,三哥再问你一句:可愿意随我们一同回去?”花三郎一手搂着我,一手搂着花六郎,泪里含着笑,说。

花六郎低下头去,半日才蚊子般地说道:“随……随三哥安……安排!”

这下,我再次哭的稀里哗啦的,搂过他俩的腰,泪水在他们俩的衣襟上乱擦乱涂……“哦……花生糖,爱死你……花色郎,我恨死你了……”

窗外的天井里,一棵娇艳的玫瑰正盛妆怒放,拳头大的花朵,鲜红欲滴,仿佛是一张含泪的笑脸,绽开在瑟瑟的秋风里;在它的身边,围绕着两棵高大如伞盖般的铁树,浓郁苍翠,针刺般的绿叶,冲天舒展,将娇弱的玫瑰花树遮挡在自已壮硕的身下……微风轻起,枝叶间绵软摩挲,彼此交缠,好似在互相抚慰,更似在娓娓地叙着亘古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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