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逆天斗苍穹第38部分阅读(1/1)

对付一个孩子。弃我不顾,任由我给人欺十三年,你什么债都让我还回来了不是嘛我一次次几乎死掉,要不是因为你心里害怕我死会给全家带来麻烦,你可能早就巴不得我去死了。”

“是啊是啊是啊是啊”何琇珍剧烈挣扎着手环脚环,瞪着一双血红的眼怒声斥道,“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你这些年来过个猪狗不如的生活,也不能怪我,哈哈哈,要怪,就怪那个自以为权势滔天的男人。”

“他以为你是个好女人。至少是个慈母。”逆天的嘴角滑过一道讽刺。

“那是对我女儿。”

“他至少没有虐待你女儿,把你女儿当成个宝,供在宫里养着。”

“哈,哈哈,好笑,我应该感激他嘛啊我应该心怀感恩嘛他之所以对平阳好,那是因为他把平阳当成是你看待”何琇珍怨毒地看了逆天一眼,“要我说的话,你当年根本就不应该出生。你出生那天,天就快跟塌了似的,天地风云涌动。一阵光一阵黑,一阵闪耀一阵黯淡,整个破庙被恐怖的力量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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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姨娘是个普通人,她自然不知道这就是光暗元素的力量。

逆天暗自沉吟,这么说来,她应该是天生就具有这两种极其强盛,又颇具毁灭性的力量,说不定就是父母的血脉传承。

领悟元素,是迟早的事。

何姨娘说到当日破庙发生的事便是一连串唏嘘,像是这辈子做的最悔恨的一件事,就是当年怀着平阳即将临盆时,负气离家出走,又在破庙撞见逆天她爹妈。

据她所述,当日狂风大作,乌雷滚滚,有许多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追杀秦绯云和云岚。

几人在破庙意外相逢,一阵混乱的打斗。

何姨娘仓皇失措扶着云岚走到后堂,云岚就要生了,然后她所说的异象一袭来。

何姨娘当时都快瘫倒了,前面不断传来打斗声,何姨娘跟身边的老嫲子,也不知道怎 么接的生,吓晕过去醒来后,云岚就把一个孩子塞到她怀里。

之后发生的事情,何姨娘就完全思绪混乱了。

她只知道那个彪悍的女人生完孩子后,立刻咬咬牙冲到秦绯云身边去了,然后何姨娘就开始阵痛,连秦皇与云薇什么时候带了群人过来救他们也不知道。

等她再睁眼的时候,就看到秦皇抱着平阳坐在那里,指了指摆在她面前襁褓里的孩子,语气平静地说道,“你把她抱回楼家去养,好生养着,朕不会亏待了你的女儿。”

何琇珍挣动着手脚上的铜环,再次尖锐地笑了起来,“这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啊,他一句话,就改变了我可怜女儿的命运。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把你换到楼家公主身份是尊贵,可那份攀龙附凤的荣华富贵,我家平阳受得起嘛”

“保护我。”逆天淡漠地说了一句,“可是皇伯父是个笨人。”

何琇珍的眼里翻涌出一丝愤怒的狂潮,“你小时候没那么聪明。不过你现在好像变得聪明了,看什么都看得这么透彻。”

逆天冲她讽刺地一勾唇,“我小时候还跟在你身后妈妈妈妈的叫你呢。”

何琇珍呼吸一窒,似乎想到她小时候可爱的样子,她晃动小手小脚,在襁褓里对着她可人儿的笑着。

“你说的对。你皇伯父就是个笨人。”何琇珍冷冷地说道,“他以为疏远你就是保护你,从不敢把你招入宫,也不敢让你出现在云妃面前。他说过若是让云妃发现你,就要处死平阳。可是血缘这东西,实在是太古怪了,云妃娘娘竟然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这让我情何以堪”

“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每次他要见你,都会让我带着你偷偷去一个地方,远远看上一眼。有时一年一次,有时要两年,我只要在那一天,把你洗刷得干干净净打扮得漂漂亮亮,带过去让他远远瞧你几眼就能瞒天过海。是,一开始,我是不敢把你怎么样,跟祖宗似的把你供着,就连我的雨乔,也没有你那么好的待遇。”何琇珍哼了一声笑道,“可是过了三四年后,渐渐地我发现,他不敢来见你,也不敢招你进宫,他给你的那个太子妃的头衔,不是疼你,反而是在害你。”

“这个自负的男人,她根本不知道你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楼家废物小姐,在这家里过着怎样悲惨的生活。太子妃呵呵。”

逆天皱了皱眉,原来这个太子妃的头衔并不是什么狗屎运的巧合,而是大帝刻意给封的。

难怪呢,她一个庶出的十姑娘,卑微的身份,竟然能够婚配太子殿下。再怎么说,她上头还有一个天才“亲姐姐”楼雨乔呢。

逆天就有点不明白了,别人不知她是秦绯云、云岚的女儿,可大帝是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呢,她和绝血脉相连,是嫡亲嫡亲的堂兄妹,同一个爷爷,这血脉可就近的不能再近了,婚配大帝脑子抽了,逆天只有这样解释。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不是大帝脑子抽了,而是她脑子抽了,她太不了解这时代,这一类人的想法,以至于后来翻腾出一连串轩然大波。

“让我毁容的毒,是大帝给的。”逆天叹了口气,“每个月定时定量的药剂也是大帝派人送来的。”

何琇珍眼里翻腾出一丝恶念,点了点头。

“但是搞得我气脉不畅,浑身毒素横流,不能进行剑修,就是何姨娘的功劳了。”

何琇珍突然尖锐地笑了起来,“你果然聪明了。”

“我之所以每次重伤都不死,也是因为姨娘的功劳吧,每回我快死的时候,姨娘总会想到我要是死了,就没法子跟大帝交代,就勉为其难地把我从 鬼门关拉了回来。”

“大帝日理万机,毕竟不可能时时刻刻关注你,你要怪就怪他把你丢出宫外自生自灭。他要是肯养着你”

“也未必能强过现在。”逆天横了一声,讽刺地笑笑,“宫里那套可要比何姨娘厉害多了。何姨娘毕竟再怎么害我,也不敢真正杀了我,在宫里,可就保不准丢了小命了。”

“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逆天笑着转身就走,留给何琇珍一抹孤傲笔直的背影,“我逆天的未来道路,由我自己一手主宰,谁都别想左右。”

她笑着把手搭上铜门,微微侧目,唇角凝起一丝冷酷,“他什么都没告诉我,我只是试探一二,你就都吐了出来。”

何琇珍瞬间瞪大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的背影,嘴唇一径哆嗦着,“可,可你。”

“我只是觉得事情转变太快,有点脱节了。”逆天笑了笑,“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你一个姨娘,说什么都不敢把脑筋动到我头上,除非是有人授意,而这个人,身份必然高贵无比。我本来以为是看我不大顺眼的皇后”

逆天笑着打开门,“然后你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再见”逆天冷酷地笑道,“我想这一次是永别了。”

“逆天,逆天”何琇珍突然疯狂尖锐地叫了起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没有逼我,如果如果这一切从头再来,也许,也许我还是你可亲的何姨”

逆天敛下眼,一排浓密的眼睫构成弧形的阴影,声音透着一丝清冷与几乎微不可闻的艰涩,“可惜这世上并无如果。”

“轰”铜门重重合上,就像扣在了何琇珍的心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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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心情就不好了呢”

逆天充耳不闻无界的话声,闷头往前走去,想要迅速离开这个阴暗樊笼。

刚来到关押 大夫人一家的地方,就听到一个爪牙尖锐的声音叫着,“皇后娘娘说的话你也敢违抗是不是不想活了公主大还是皇后大啊还不赶紧让开,让我们把饭送过去给大夫人、大少奶奶和三小姐他们。”

牢头干巴巴的声音都快哭了,“可、可是,皇、皇帝陛下之之前嘱嘱咐过小的门,但、但凡是公公主殿下的吩咐,一一切都要照照做,不准有任何异议。”

训话的奴才语声一窒,心道原来还是陛下暗中的意思了,那倒不能埋怨这守牢的奴才胆大妄为。

发话的太监,两耳垂出奇肥大,小眼睛细的根条缝儿似的,奴才们都叫他细爷,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近身老太监,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

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站在铁笼前,长发盘起斜插宝石桂冠,金棕色的丝绸长裙外加了一件同色系的小坎儿,肩部到袖口,用金色的丝线修成各种形状的凤凰,一条金色腰封系着不盈一握的纤腰,几条流苏坠儿落下来,垂在腰侧。

皇后眼神示意下,身后两名丫鬟,提着两个大食盒走上前来。

把其中一个盒子放在大夫人的铁笼前,另一个放在跪皇后娘娘身后的楼雨嫣、楼庭敖面前。

“不是说了晾在外面晒嘛谁把他们放下来的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要是让我发现谁徇私,谁就是我逆天的敌人,一并处理了。”逆天语音淡淡地朝着皇后一行人走去,眉目间闪着骄傲之色,谁也没有放在眼里。

几个狱卒差点哭了起来,趴在地上磕着头连声大叫,“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小的们也是得了皇后娘娘与三位长老的意思”

“哼身份倒是没恢复呢,架子却已经摆出来了,好大的来头。”开口的是一名倒三角眯眯眼、瘦瘪干巴的老头,双手拢在一对青色袖子中,眼睛扫视着逆天,对她不恭的神情很是反感。

“是你们秦族二脉、三脉、四脉的三位长老。”无界唇皮微动,低声对逆天说道,“那个小三角眼是二长老秦照,旁边那个像座山的是三脉的长老秦江。另外那个是四长老秦礼,你看这架势就知道了,他们都是皇后娘娘队伍里的亲信。”

逆天轻哼一声,瞥眼一看,楼雨嫣、楼庭敖两兄妹好端端地跪在皇后娘娘后面,正开了食盒拿东西吃。

想吃东西

当她死的

逆天手指一抬,几道劲气,嗤嗤穿透了食盒,她动作过快,以至于三位长老都来不及反应。

等顿悟过来后,楼家兄妹面前的食盒早已四分五裂,里面香喷喷的食物也已经滚了一地。

“皇后娘娘送的东西你也敢毁了,好大胆子”二长老秦照怒吼一声,一个迅速腾挪来到逆天面前,眼看着一记刚猛的掌风就要落到逆天身上。

逆天不闪不避反而迎了上去,仰头一通肆意狂笑,“打啊,打使劲打往这儿打”

她伸手指着自己白净的小脸,冷电般的眸光注视着二长老秦照。

“二长老回来。”轩辕皇后皱眉轻声叫道。

秦照猛地收回掌风,恨恨地瞪了逆天一眼,灰溜溜地退回皇后身后。

“不打是吧不打我可要动手了”逆天语音一落,整个人横到楼庭敖面前,扯着他的领子,抓小鸡似的提了起来,狠狠一记大嘴巴子抽了上去。

皇后倏然瞪直眼,有点不敢置信,逆天这孩子竟然真就当着她的面儿,抽人去了。

“两个王八羔子活腻了是不是老子说不准你们吃喝,当我说的话跟你们姓楼的一样,是放屁”

楼庭敖明显被抽懵了,傻了一下。

逆天十七八个嘴巴甩了上去,跟着重重一脚踢在他腹部,把他踹 得整个人轰隆倒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滚着哀嚎。

大夫人惨烈的惊叫声从铁笼内传来。

“你别打他,别打他你打我,你打我啊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你你打我打我出气,打我”

逆天回过头凉凉地望了她一眼。

“我打你有什么用你对我体罚,让我爹我娘所有爱我的人心疼了,我现在自然要还给你一报,让你也心疼心疼。”

大夫人一口逆血险些喷了出来,整个身子往后一倒,被大少奶奶伸出两臂接住。

逆天一把将大少爷提了起来,看着他那张肿成猪头的脸,严肃地问道,“还吃不吃了大少爷,嗯”

楼府大少爷楼庭敖,这辈子都养尊处优,没这么倒霉过,落到这小魔头手里,那是连老命都给弄去半条,哪里还敢兴得起一丁点反抗念头,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大着舌头叫道,“不不,不辞不辞了”

“混,混账”二长老秦照怒吼一声,指着逆天怒道,“你,你你简直太过分了皇后娘娘。”

“本宫知道,你之前在楼家受了不少苦,可这过去的事,何必一直都记在心里呢现在他们也都已经沦为阶下囚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就不能”

“不能。”逆天一口截断皇后未完的话,冷冽的眼神唰地飞过去,“少他妈跟我文绉绉地念这些虚伪的道理,假仁假义假慈悲,事情不是发生在你们头上,自然可以说得轻松无比。我只知道有仇不报非君子。我今天要教训的人,你若拦着,我只会教训得更狠,这就是我的道理。我劝你最好不要试我只要说得出,我就能做得到就算皇伯父在这里,我也这样说,这是楼家欠我的,跟你们屁关系都没有,走”

逆天一甩手指,指着外面,小脸罩上一层无情的冷意。

三位长老齐齐黑了老脸,特么见过跋扈的,没见过这般跋扈嚣张不可一世的料儿,皇后娘娘都不曾给她放在眼里,估计见了皇上面,也就那个调调了。

越拦教训得越凶,这就是逆天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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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皇后那张脸,跟开了七彩染坊似的,变化多姿,精彩纷呈。

逆天当没看到,警告地瞥了他们一眼,直接绕过这些人往前,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这两人抓出去继续,按照我之前的吩咐照做一遍,谁给食物给水,就是我逆天的敌人,别怪我事先没警告你们,惹毛了我,管你是谁谁谁,一并处理了。”

“是是是,是是。”牢头低头哈腰一个劲擦汗,哪里还敢违抗半句。

开玩笑除非不想活才去惹这个祖宗。

轩辕皇后一张姣美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阴霾之气,带着三位长老也转身掉头就走,把大夫人一声声着急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救命”的喊叫声扔在了脑后。

“看到没有那跋扈的姑娘,就是神王跟云家贱人生的女儿,逆天。”轩辕皇后脚步一收,寒着半张脸冷道,“难怪当年,我们怎么试探,都没办法察觉平阳身上有光元素波动。”

“平阳那个贱人,鹊巢鸠占这么多年,真奇怪皇上竟然还能容忍她继续活下来。”三长老秦江笑道。

“人是逆天救的,那男人不会说什么。你们刚才也听到了,牢头说,那个男人早已嘱咐过,一切照逆天的意思去办,他早就知道她会去那里,找楼家的麻烦。”轩辕皇后冷冷地一笑,“你们以为那个姓何的哪里来那么大狗胆,敢做出真假公主调包一事”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这件事是皇上在背后策划”二长老秦照眼波一动,贴近上来低声说了半句。

皇后伸手一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冷哼一声道,“有何不可呢。”

“那他倒也是忍心了。听说这些年,真公主在楼家的日子,不好过啊。”

“哼,这个自负的男人他自己也没想到会这样。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心疼死也不会表现在脸上。”轩辕皇后吸了口气,“他的事也轮不到我去管,倒是绝儿”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天资聪颖、做事决绝果断,将来定是位非常杰出的大帝,皇后娘娘担心太子殿下什么呢”

“绝儿对那个叫逆天的女人有意思”

三位长老倏然一怔,四长老秦礼忽然笑着跟上,“老夫听说,公主殿下施的一手非常奇异的针法,昨日几针下去,就将濒临死亡的平阳给救了回来。”

“这听说之事可有根据你的意思是她会医术”二长老秦照不以为然地插了一句。

秦礼点点头,“自然,三位老祖宗对这孩子也是赞不绝口啊。”

“你又不在现场。老四,我发觉你的口气,跟老大越来越像了。”

“我只说事实,二哥。”秦礼笑道,“你们也不要对她存有太大偏见。她对着老祖宗,都是那个孤傲不逊的样子,你能指望她对你们态度好到哪里去呢何况咱们出现的时候,阻了她的事儿,她自然没啥好口气。”

三长老秦江挪动着山一般宽阔的身躯,哼道,“可她实在可恶,嚣张跋扈,完全不把我们几个老家伙,还有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哎呀,那她毕竟年少气盛嘛。”

“诶我说老四,你吃了她什么迷魂药啦,倒是一直为她说好话,不见停顿。”

“我这是实话实说。你们想啊,要是太子殿下娶了她,那也不错啊,一来身份高贵血脉又相称,二来天赋异禀聪明伶俐。十三岁的四环光元素师,成长空间有多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孩子还有一手颇为了得的医术,人又长得好,这性子嘛,是是稍微差了点儿,倔了点儿只不过呀,这往后自然可以慢慢调训,等她以后大点儿,懂事了,或者说,将来当了国母了,说不定就慢慢变圆滑了呢。”

“你得了吧你。”二长老立马泼他冷水,“我跟你说,三岁看八十,我看她就是一根反骨,怎么着也消停不了。老三你说是不是”

三长老拍了拍脑瓜,“我觉着吧,老四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二哥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两位长老冲他使劲一挥手,废话,有说等于没说,啥意见都没表态

轩辕皇后摇摆着水蛇一般的腰肢,脸上滑过一丝薄凉冷意,“这么说,几位长老倒是觉得可以拉拢她。”

“那是自然。”四长老秦礼出于对秦家利益的考虑,立刻点点头道,“与其把这么好的苗子交给外人,还不如留给自己家,皇后娘娘觉得呢”

轩辕皇后美丽 的脸上绽开一朵冰莲般的笑容,“四长老你说的对极了,这小姑娘这身天赋,绝对不能便宜了外人。”

轩辕皇后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流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冷芒,尤其是念到天赋那俩字时,加重了咬音,嘴角也跟着缓缓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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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秦皇放榜昭示天下,将假公主平阳驱出王宫,赶回楼家,封真公主为岫云公主,普天同庆。

楼府真假公主调包案就在星辰帝都街头巷尾、茶馆酒楼内广为流传了。

调包案的元凶何姨娘,据说在审讯当晚就服毒自尽去了。

楼府上下受其牵连,被收押大牢多日,也有几个被刑讯逼供,受伤颇为严重。

如今秦皇判定他们无罪释放,不过有鉴于楼家之前对真公主的虐待,秦皇震怒,决定剥夺楼正南威远侯的爵位,没收楼阀东迁大道的大宅一栋,将其一家全部发配原宅。

有人八卦地到处打听楼家原宅在哪儿,打 听许久,才得知楼正南在西浜道靠近脏乱差出名的废区有座老宅,是以前未发迹前,全家人居住的地方。

于是啊,这聪明的说书先生把故事编成十七八个版本,到处说唱,一时间这事闹腾的沸沸扬扬,成为全城万千瞩目的热门话题。

大家互相交换着第一手消息,对楼家的关注度也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

很多人想知道,楼正南一家被打回原形后,有什么特别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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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配原宅不是东迁大道那儿”逆天握着茶杯,从窗前转过头来,瞧着眼前机灵的小宫女,面露狐疑之色。

她正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楼正南一家从牢里放出来时的可怜情景,什么楼庭敖楼雨嫣体无完肤了,大夫人吓得呈疯癫状什么的,逆天懒得一一听她细述,挥了挥小手问道,“原宅是什么地方”

“公主有所不知了,这楼家举家搬来帝都,在发迹之前,可都是住在靠近废区那一块的,叫叫什么西浜道,现在为了方便管理啊,好像这西浜道也被划进废区管辖范围了。”

“废区”逆天头一次听到这地名儿。

机灵的小宫女彩儿,点了点脑袋说道,“那废区顾名思义就是垃圾收容所,以前关押了轩辕族的一伙人,后来无双城的人也被赶进去了,现在楼阀也去了,听说那里乱得就跟帝都是两个不同世界似的。”

“帝都还有这样的地方。”逆天皱了皱眉,想来这也是大帝允许存在的,存在便有它的理由,也算是皇家的一种政策手段吧。

轩辕族,应该就是轩辕皇后的族群吧,为什么会被大帝关押在废都这种地方呢

逆天拧了拧眉,走到桌前放下茶杯笑了笑,心里暗忖:大帝可未必就像别人口中传诵的那样仁厚,阴起来比什么人都阴,明着插了楼家一刀,虐公主一事,把楼家人倒是连根拔起了,剪除了一大把党羽。

不过这些都跟逆天无关,楼家也算是应有此报吧。

“公主殿下,吴侍卫带了一个牢头前来求见。”

“嗯”逆天一抬眼,挥挥衣袖,“让他们进来。”

很快,吴蒙拎着一个慌里慌张拘搂着背的男人大步而入,屈膝给逆天见礼。

逆天衣袖一拂,便把吴蒙托了起来,“吴侍卫不必多礼。有什么事就说吧,在我面前,这等虚礼也就不必上了。”

“多谢公主。”吴蒙见逆天与以前没什么不同,一点架子都没有,心里十分高兴,顺手丢下那牢头,踢了他一脚,“刚才还在外面探头探脑偷窥公主寝殿,现在还不快说”

牢头上前就碰碰磕头,哆哆嗦嗦从怀里抽出一块破碎的布帛,“小小人在打扫何姨娘遗物时发现这血书,是是以,小人不不知道该不该拿来给 公主过目。”

逆天视线一扫,彩儿便立刻上前,把血书拿过来放在桌上。

逆天扫了一眼破碎布帛,眼里浮现一丝玩味之意,转头对那牢头点了点下巴,“你做的很好,彩儿,去柜子里拿一百银币赏给他。”

牢头大喜过望,仆倒在地就是千恩万谢。

“这事,除了我们几人,没其他人知道吧。”逆天又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小人绝对不敢告诉别人。”牢头慌忙摇头,“而且小人连那血书都不敢多看一眼。”

像这种东西,一般都涉及秘密,那牢头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清楚,什么时候该装糊涂,明白太多未必是好事啊。

逆天点点头笑笑,“那你去吧。”

“谢公主,谢公主。”牢头接过赏钱,眉开眼笑地离开。

此地无银三百两

逆天的眼中,杀机微微转了一圈,冷嗤一声道,“獐头鼠目,尖嘴猴腮,此人留不得啊。吴侍卫,你随着他,他必留有拓本,你替本公主取来,然后,你知道怎么做了。”

吴蒙立刻抱拳应允,转身大踏步离去。

吴蒙这人,是秦绝的心腹,培养多年忠心不二,这事关乎大帝声誉,让他去做,极为妥当。

逆天扫了身边的彩儿一眼,那丫头此刻垂着脑袋,两手放在身侧,看似在微微轻颤。

逆天笑了笑,“你在害怕”

彩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不敢。”

逆天古怪地笑了笑,扫了她几眼,伸手拿起血书,慢悠悠地看着,“这事,你尽管对皇后说去。她是个聪明人,何姨娘背后藏着的故事,想必她也早已猜到了。”

彩儿这丫头,瞳孔蓦然皱缩,趴在地上,那是更加动都不敢动了。

“这血书寻常人看不懂。”逆天拿出一把小剪刀,把字一个个剪裁下来,从新拼接成两行。

逆天;救我女儿雨乔,否则大家便鱼死网破,皇室的所有阴谋诡计将会公诸天下到时候,失信于长老会的大帝,如何还能统领星辰帝国

彩儿嘭嘭磕头道,“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奴婢发誓,奴婢”

“你放心。我没兴趣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逆天拨弄着这片血书,指尖升起的火焰,将这些碎帛焚烧殆尽。

“何况这岫云宫内,安插了不知道多少股势力的眼线,我若一个个挑出来杀光,那还真是没人可用了。”逆天笑了笑,起身一扫绵软的白色袍袖,“回去告诉皇后,她若想知道什么,大可直接过来问我,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安排各种人跟着我,嗯”

“奴,奴婢知道了。”

逆天冷素地笑了笑,抬脚往殿外走去,“备车。”

“公主这是要去”

“废区。”逆天哈哈一笑,眉目间转过一丝狠佞,“这世上能够威胁我的人,至今还没出生呢”

能威胁一次,就有第二次,何琇珍,你当我真这么蠢嘛

只有亲手掐断,才能了断一切联系。

何姨娘若是知道她自己这一念之差,往后亲手将楼雨乔送下地狱,不知道会作何想法。

悔的肠穿肚烂也没办法了,谁让她高估了逆天的品性呢,逆天可从来没说过,她自己是个高尚的好人啊

马车在宫门前停了下来。

车帘一挑,逆天眯眸向外看去。

只见微淡的阳光下,一身黑色轻薄铠甲,腰悬长剑,身姿挑高挺拔的秦绝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去哪儿,小天。”这孩子真能享受,在马车里铺了十几床柔软的褥子,此刻就陷在这些柔软中,慵懒的跟只猫儿一样,眯着眼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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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挑开帘幔。

逆天眯着眼向外望去。

只见宫门口齐齐整整守着两排士兵,个个重盔铠甲,英姿飒然。

就在那浅淡如水的阳光下。

秦绝背对着他们这方,一身黑色短铠、衬得身形挺拔修长。

“公主出宫。”赶车的赶紧取出一块牌子递出去。

秦绝听声回过头来,刹那眼睛一亮,手按腰间悬挂的长剑,快步朝着马车走来。

两拢俊眉下,一双黑金色的眸看着车里的逆天,泛起一波笑意。

“去哪儿,小天。”这孩子真能享受,在马车里铺了十几床柔软的褥子,此刻就陷在这些柔软中,慵懒的跟只猫儿一样,眯着眼瞧他。

这可人的小模样儿,逗得秦绝心里重重一跳。

“去杀人”这可没什么好隐瞒的,逆天冲他笑了笑,说得无比老实。

秦绝冰冷无比的心,刹那间便舒开了,眼里透着一份笑意,不由分说噗地跳上车,挥手盖上车帘,低沉的声音滑过她耳边,“那正好,我跟你一同去。”

说着便伸手来抱她,一把将她抱到怀里。

小小的马车内,瞬间便充满了他淡淡的清幽味道。

逆天的小脑门磕上了他光洁如玉的前额,顿时有些嫌弃地撇开头,嘟哝一声,“汗溜溜的,你刚上哪儿了”

“城西练兵练了一会儿。”他笑得黑眸弯起一缕弧度。

逆天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给他抱住了,心里想的是,反正是自家哥哥,爱抱就抱着把,也少不了她一块肉。

她可不知道别人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也全没当妹妹在抱。

“你不用做事嘛其实只是去解决一桩小事,用不着陪着我的。”逆天懒洋洋地抬了抬脑袋。

“不,我就要跟你一起去。以后,我们做什么都在一起好不好”秦绝笑着伸手捧起她小脸,目光中温柔潋 滟,“小天,你长得真好看。”

逆天突然下意识地避开他灼人的目光,心里跟着莫名一慌,脑袋跟短路似的,搞笑地回了他一句,“你也蛮好看的太子。”

秦绝真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句,眼神一动,忍不住笑着伸指轻弹一下她的额心,“小天,你还没告诉我,到底要去哪儿。”

“废区啊。”逆天打了个哈欠,本想趴褥子内睡一会儿,可太子不放手,她便只好窝在他身上,浑身懒骨头晃动,提不起一丝劲儿。

“去那儿干什么”废区那地方出了名的脏乱差,秦绝自然不希望逆天去那种地方乱晃。

逆天伸出一只小手拍了拍小嘴,“杀楼雨乔。”

太子好笑地低眼看向这小家伙,“为什么”

“杀人需要理由嘛”逆天抬了抬下巴,翻着眼皮看秦绝,忽然嘿嘿一笑道,“不过看在是你的份儿上,告诉你”

“因为她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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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楼府上下,今天是举家搬迁到废区老宅的日子。

这地方都几十年没人住的了,现在突然一大家子回来,把两个守着老宅的老家仆给忙翻了过去。

“快点快点,把东西搬下来,轻点轻点啊那里面有我的全部家当。”柳姨娘捂着个肚子,给人从马车上扶下来,颐指气使地对几个家奴大呼小叫。

“大夫人,您看,这苑子该怎么分配呢这么多人,才三个苑,北苑根本不能住。上回给雷电劈塌了,只有个柴房还勉强能住一下。院落也已经破旧的不像话”

“南苑最大,当然是分给老爷和我了。西苑给二叔一家,东苑给三叔一家。”柳姨娘给春竹搀扶着,一路蹬蹬蹬走来,横了一眼面色难看的大夫人,“至于那些,间接害得我们楼家落难的人,应该逐出家门沿街乞讨,还分配什么苑子啊。”

“呢呢,还有这两个东西。”柳姨娘的手指狠狠戳上缩在一旁的楼雨乔脑门,扫了一眼站在一边,表情冷淡的平阳,不敢动手,只是嘴里咋呼,“害群之马,带回来干什么你们那个娘,害惨了我们楼家一大家子,你们还有脸回来啊 啧啧啧,我要是你们两个啊,我早就抹脖子上吊,告慰先祖了。”

“你唱完了没有啊”楼雨乔怒吼一声,“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当年你没欺过逆天嘛当年你没对她动过手嘛你现在装什么好人啊”

“干什么你还敢吼我”柳姨娘重重甩了楼雨乔一记耳光,“你还当你自己是以前那个风风光光的七小姐”

平阳伸手推了柳姨娘一把,“你说话,动什么手啊”

柳姨娘假装往后仰倒,哭得惊天动地直嚷嚷,“老爷啊,我不活了,老爷啊快来看看你的好女儿啊,还端着个假公主的架子,好大力气地推我,要你断子绝孙哪。”

楼正南本就心情不爽,给柳姨娘这么一哭一唱,更加气怒交加,大吼一声道,“吵够没有都给我住口”

柳姨娘收了假唱,扁了扁嘴巴,斜眼冲着楼雨乔、平阳二人翻了下眼白。

楼正南跟看仇人似的看着楼雨乔,复杂的眸光又在平阳身上转了一圈,“你们俩,跟大夫人大少爷他们搬到北苑去住。正英一家住西苑,正和一家住东苑,我和柳姨娘、慧姨娘几个,凑合住着南苑,就这么办了。”

“爹啊,北苑怎么住人啊,就一个小小的柴房”瘫在藤椅上的楼雨盈忍不住怒声尖叫起来。

“怎么住自己想办法住”楼正南恨恨地望了这个女儿一眼,再扫了扫面色惨白的大夫人,“一群不争气的东西,区区小事也要问我意见。自己问题自己解决”

“老爷啊,你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的呢。”柳姨娘委顿到楼正南怀里,伸出几根手指抚着楼正南胸口,暗中得意地横了大夫人他们一眼。

“老爷夫人,箱子都搬下来了。”几个家丁指着马车下一堆行李问道,“是帮着搬到各院,还是夫人小姐们自己先来认领。”

“哎呀,当然是都搬到南苑去了,这还要问吗搬动南苑再分配吧。”柳姨娘尖着嗓子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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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手”楼雨乔怒声叱喝,一个箭步过去抱住其中一只红木首饰盒,“这是我娘唯一的遗物,你们谁也不准碰。”

柳姨娘立刻张牙舞爪地尖嚣,“你娘一个罪人,还有劳什子遗物她的东西,还不是以前老爷赏赐的,她现在害得楼家落难,罪大恶极,还想有什么遗物充公充公,全部上缴。家里什么情况你现在又不是不知道仅剩的财物都要交给老爷从新找人打理分配,这么一大家子,每天吃饭开销就要不少钱了”

“不行”楼雨乔死死抱着那只首饰盒,阴沉着眉眼,“我娘的东西,我谁也不会给。”

楼正南黑着脸怒斥一声,“都交给你姨娘,什么你娘的你的,这里所有东西,都是为整个楼家以后日常开销服务的。一个铜币都不准浪费”

“爹”楼雨乔抱着东西往平阳身后缩去,使劲扯着她的衣袖叫低声道,“娘的东西不能交给她们,娘曾经跟我交代过,别的什么东西都能不要,但这盒子一定要留下。”

“楼家主。”平阳低声说了一句,上前翻开盒子,抓了把首饰出来,“这些都是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