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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高中毕业旅行的最后一日,返程的大巴快开动了,徐妍有东西没拿,赶回饭店房间取,所以最后一个上车。

前头的位置都坐满了,她走到堆满行李的最后面才找到位置,一个人落寞的坐下。

她坐好后,仰颈遥望着车辆中段吵闹的一群人,中心是她的男朋友李煦,他周围围绕着男男女女在打牌聊天,玩得不亦乐乎。

她心中很不是滋味,方才经过他身旁时,他竟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望了那群人一会,便装作不在意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可实际上,她心里难过的要命……

而千头万绪,要从两周前说起,她的闺蜜看到李煦和别的女孩子出去玩,还拍了真相照传给她。

相片里头,是一个男生的背影和女生的侧影,两人贴得很近,她认出女的是李煦篮球社团里的经理,叫周芸姿……男的背影有些模糊,是挺像李煦的,但她不敢肯定。

因为她的不相信,言之凿凿的闺蜜一个不高兴,也同她冷战了……徐妍难受得很,心想她更是一定要把这事弄个清楚!

但她不是个直来直往的人,什么事都要在心理绕个十七八遍,这次也不例外,她想问清楚李煦,但又怎么都提不起勇气……

于是乎,整趟毕业旅行,她纠结着,都对李煦爱理不理,弄得他也火了,最后两天的旅程他自顾自找别人去玩,干脆不理她了。

和闺蜜冷战,和李煦也冷战,徐妍想倾诉也不知该找谁,她孤伶伶的,觉得好冷,双手环胸抱着自己。

她看着窗外,问着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小时候大家那么要好……

脑中不由自主浮现了一些过往的画面──

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总是凑在一起玩得脏兮兮的,那是李煦、莫君林,和她。

三个人住得近,还很巧地从幼稚园到高中都读同一间学校、同一个班级。

他们一起玩,一起写作业,一起读书,一起挨骂,度过无数的美好时光,那时候谁都没有复杂的心思,感情纯粹而天真,一直到国中李煦对她告白──

李煦很好,阳光热情,和他一起总是很愉快,她考虑一阵,便答应他了。

而渐渐地,她开始有自觉的跟莫君林保持距离……除此之外,交往这事她也不敢叫妈妈知晓,因为妈妈总是耳提面命地说着不能早恋。

只是妈妈还是很快地发现了。

她被狠狠告诫了一番,尤其是被再三警告,不许在上大学前有过界的行为影响学习。

徐妍想想也是。

听说男孩子一开荤了就很难戒掉,她想考第一学府的外语系,更需要勤花时间努力学习。

就这样交往了三年,如今都要高中毕业了,在她的坚持下,两人也只牵过小手、亲过不到十次小嘴,尤其是这段时间为了推甄,她专心准备着,李煦约了她好几次都被她给拒了……他不高兴,是不是也包含这个原因呢?

她想着心事的时候,忽然身边的位子一沉,她反射地扭头望去,是身材比一般高中生还挺拔的莫君林坐了下来。

“这里安静。”

他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眼神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喔,所以是嫌吵才坐过来的……

她也没期待他会安慰情绪低落的自己,从小到大,他们三人玩在一起时,每次她哭了只有李煦会哄她,莫君林却总是呆呆的在一旁坐着,什么话都不说,就会傻牵着她的手。

说实话,莫君林的外表比李煦还出色,但他太冷峻,习字如金,连点反应都没有,就是有看上他长相的女生,试了几次也就自讨没趣放手了。

相反地,李煦性格开朗,标准的阳光帅哥,反而吸引了更多女孩子,甚至有人直当着她的面对李煦告白,她这个女朋友被无视也不是一次两次,可她没想到,这会是李煦也无视她了……

以往不管她怎么闹脾气,他也不曾如此。

她不得不怀疑他的心变了,像闺蜜说的,他有别人了……

她撇开头,继续看着窗外,但耳后突然传来一股热气──

“妍妍,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低沈发哑的声音离得很近,近得像直接沉沉地敲在她耳膜上,她心尖一颤,敏感的耳朵微微烫了起来……她不适的扭过头,对上莫君林漆黑的眸子,他正认真的注视着她,跟着视线往下,她看过去,他修长的手指正指着英文书上某个单字。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徐妍心中感到羞意,却不好说他什么……她低下头,顺手把掉落的发丝系到耳后,要看清楚是什么字,可忽然间大巴一个急拐弯,她无预警的被甩向莫君林,撞到他的手臂,偏偏车子又紧接着一个甩尾,她整个重心不稳,就要被甩出座位!

突然,纤腰被一只宽大的掌紧紧握住,终于止住她前冲的动作!

车上一群人全被甩得东倒西歪,骂骂咧咧了一阵又继续胡闹起来,而车尾的摇晃比前面厉害好几倍,余波更是抖动不止。

徐妍吓得心脏蹦蹦狂跳,慢半拍才缓过劲,发现按在自己腰间的手竟一直没收回去……

他的手掌好大好暖,握的好紧。

她瞬间发烫,腰肢被烫得发软,害羞到双颊微微泛红。

“君林,车子没问题了,你的手……”

她还没说完就被他低沈的嗓音打断──

“妍妍,你身上的温度好低,是不是冷?”

“呃……”她抬眼对上他关怀的神情,楞神了一下,下意识轻轻点着头。

“那我抱着你,一会就不冷了。”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她结巴道,“不、不用,我盖毯子就好了!”

她底子寒,小时候冬天时莫君林常握着她的手或是抱着她取暖,可长大加上和李煦确认男女关系后,她哪能让他再这么做?

莫君林闻言便松开手,弯腰替她拿起每个座位下都有的薄毯,她伸出手想接过来,他没给,主动替她把毯子披上膝盖。

因为最后一日早上要拍大合照,今天她穿得是校裙,只有及膝的长度。

但是盖完后,他的大掌却又一次环住她的腰。

“你的手怎么又……”她瞪大眼睛,面露吃惊。

“毯子要盖一阵子才会暖,我先抱着你等一会。”

他口气淡淡的,那神情和小时候照顾她时一模一样,过去的回忆涌上脑海,一时间她心思便乱了……她想到李煦。

比起他,莫君林一直是这样默默的陪伴她。

其实她没特别想过要和谁在一起,当初要是换成莫君林对她告白,她可能也会答应的……但她知道君林一直都把她当妹妹。

所以就是被他抱着,她害羞,心中却没有乱猜什么,只是因为太久不曾有过,而觉得不自在罢了。

最后面的座位被遮得很严实,除非走过来,不然没人看得到高大的莫君林搂着娇小纤瘦的徐妍,而他们旁边的座位都堆着行李,视线更是被挡住一大半。

莫君林一手搂着徐妍的腰,一手拿着书在读着,神色清冷。

随着时间过去,她愈来愈放松,甚至忍不住像以前习惯的靠着他暖和的身躯……只是靠一会,没关系吧?

突然,雨下了起来,车窗渐渐起雾,连风景都看不清楚,她望着,眼睛也起了雾,心里被这绵绵的细雨打得更加惆怅。

等到上大学之后,他们三个人的感情还会像以前那么好吗?

她想了想就在心中否定……不可能的。

从她答应和李煦交往后,就变了。

她疏远莫君林,三人玩在一起的时候也愈来愈少,而且不只是君林,看她现在和李煦闹成这样,大概……连他也留不住了吧?

陷在大雨中的大巴遇上堵车,天色又渐渐暗下,前面玩闹好半天的人累了,各自回去座位休息,没多久,大巴中打呼的声音此起彼落。

徐妍翘首看向李煦的方向,他也睡了,脸上还盖着帽子,一副不准吵他的模样……怎么一点也没想到她呢?

她失望,垂下了头。

“不累吗?”莫君林忽然低声问。

“嗯……”

下雨起雾,所以大巴冷气又开得更强,空气凉飕飕的,穿着校裙的腿冻得很,冷到她得并拢双腿,她向来怕冷,就是盖上毯子也冷得她难受,加上心里有事,怎么会有睡意?

忽然,有什么钻进她盖着的毯子,她感觉到灼烫的手掌直接覆在她光裸的膝盖上!

她吓了一跳,慌乱得扭头看他,“君林,你、你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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