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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楚长酩的审视,“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告诉你的。”

楚长酩沉默地望着他。

在这一瞬间,希亚仿佛又一次缩回了他那个小世界,别人不知道他在他这孤独的世界中上演着怎样的独角戏。

楚长酩语气淡淡:“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没法明白你在想些什么。”他终于控制不住地叹了口气,“希亚,我不会读心术。”

希亚安静了一会,然后他的语气变得平静:“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我知道。”

“我不想别人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

“我以为我们已经在做了。”

“可你选择那个男孩。”

楚长酩看着他:“希亚,倒回去一点,重新说。”

他这样命令的语气让希亚轻轻颤抖了一下,可他适应良好,他顺从地点了点头。他思索了一会,然后说:“你不喜欢他,你喜欢的应该是我可是你还不够喜欢我。”他微微笑了一下,目光飘忽得仿佛并非身处这个世界,“所以你没有选择我。”

楚长酩目光微沉:“这是你的剧本吗”

希亚瑟缩了一下,他嗫嚅了一下,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他犹豫了很久,才点了点头:“唔嗯。”

楚长酩笑了笑,像是个温和的长者引导着这个犯错的孩子:“所以希亚,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希亚懵懂地看着他,茫然了片刻:“我我不知道。”

楚长酩叹了口气:“希亚,你知道我是谁吗”

“伊恩。你是伊恩。”

“我是你剧本的演员吗”

希亚啊了一声,他难受地皱起眉,下意识焦躁地啃起手指来,他哀求地望着楚长酩:“不是吗”

“希亚,我不是你剧本中的角色。”楚长酩说,“我不是被你操控着的木偶。”

希亚立刻,就像是犯错的小孩被当场捉住了一样。

其实还挺可爱的。楚长酩事不关己地想,毕竟希亚有着一张得天独厚的脸蛋儿。

可惜内里装着一个变态的人格。

楚长酩等待了一会,见希亚还是没有说话,只能在心里微微叹气。

他对希亚的情况有自己的想法,但问题在于,即便他能够让希亚认错,对方是否愿意改正,也是一个问题。

将现实的生活当成电影来演绎,自己同时兼任导演和演员,然后指望着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意愿来进行。

这不可能。楚长酩冷酷地想。

曾几何时,他也拥有着这样天真的想法,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他这样一个有着极强掌控欲的人,被漫长的时光打磨成了这样圆滑温柔的模样,只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尽可能地让自己自由。

他希望也能让希亚明白这一点,不过或许是他太过于自以为是了一点。他可能没有那个专业能力来帮助希亚。

不过,话说回来,抛开一切的担心和不安,他感到有些许的好奇。

希亚的这个“剧本”,实在是很奇怪。他真的完全没有让希亚得到一丝的安全感吗还是因为他们关系的开场并不那么友好

楚长酩不愿意再想下去了,从内心深处来讲,他并不是一个足够和善的人。

他站起来,拍了拍希亚的肩膀,说:“我走了。”

希亚也紧张地站起来:“你你还会回来吗我、我知道错了,我会去改的。”

“你要改”楚长酩笑了一下,他想了想,说,“如果你改好了,我也许就会回来。”

希亚点了点头,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苦涩:“我会努力的。”

楚长酩感到些许的啼笑皆非。他想他这是在干什么呢明明决定分开了,还要给彼此一点希望吗

这场关系尚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楚长酩不再想这些事情,他拿起行李箱:“那么,我走了。”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他身上最后一颗棉花糖,然后抛给希亚。

希亚不知所措地接到,张了张嘴,茫然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楚长酩笑着说:“当个纪念吧。”停顿了一下,他又说,“如果你改好了,那么,拍个照片给我,我会回来吃。如果你没改好,那么,我就不要它了。”

这样又像是命令又像是威胁的话,反而一下子抚平了希亚的不安。

希亚停在原地,点了点头。他知道楚长酩能明白他的默认,他一言不发地望着他的背影。在楚长酩关上门之后,他给索耶医生打了个电话。

一待接通,他就直接说:“先生,你有什么办法帮我吗”

索耶医生显然十分疑惑,他不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希亚经历了什么,他想了想,说:“当然可以,不过,希亚为什么”

“有一个约定等待着我的履行。”希亚垂眸,遮住了目光中的冷光。

天启教会。他默念着这个名字。

就快了。他想。再忍忍。

于是他又笑了一下:“他暂时离开了一会,我得让他回到我的身边。”

索耶医生不明所以,不过他并不着急。看起来,希亚已经决定配合治疗了。

不管如何,这总归是个好消息。

安米尔已经在外边等着他了,楚长酩走出来之后,安米尔盯着他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他会想把你留下来。”

楚长酩面容波澜不惊:“他当然想。”顿了顿,他补充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不想改变这样的生活。”

安米尔和他并肩往外走,闻言挑了挑眉,他那种内敛而强大的气场学自他的养父,可惜并没有完全学会,这个孩子自成一套,身上有着古灵精怪的孩子气。

他说:“怪我咯”

楚长酩笑了一笑。他说:“我每一次遇到这些意外,都会想,能怪谁呢想来想去,好像也只能责怪命运。”

“命运真的有这种东西”

“我想,那也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楚长酩说,他的年纪足够支撑起这种观点了,“只是,如果存在命运,总能让人感到些许的宽慰。责任推卸出去很简单,主动承担却很困难。”

安米尔若有所思。

楚长酩说:“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已经被命运推到了这个地步,除了坦然接受,好像也没什么其他办法。”

安米尔在心里哼了一声。

他不以为然地想,这不过就是一个贪生怕死、在爱情上藕断丝连的男人,还要冠冕堂皇地将一切怪罪到命运身上。

安米尔没说出口,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将一切都反应了出来。

楚长酩也不再说话。

他们一言不发地走上飞艇,然后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