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很好吃第4部分阅读(1/1)

手中的东西就露出它粉色湿润的头,而向上拉之时,则被外面颜色较深的皮包住,一上一下之间就有说不出地滛糜。

更别提泥鳅那时有时无的哼哼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无疑是另一种催 情 剂。

江浩一只手专心地伺候着泥鳅,另一只手则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难受啊江浩握住自己的,开始配合着弄泥鳅的节奏让自己舒服点。

以一秒种来回三至四次的速度抽动,没多久,泥鳅蜷起了身,张开嘴大口呼吸。

江浩知道他大概快射了,忙爬过去压在他身上,将自己的分身和泥鳅的贴在一起,用双手握住,加快了摩擦速度。

“啊”泥鳅受不了刺激一般地惊叫起来。

江浩兴奋地在他耳边问:“怎么样舒服吗”

“我”泥鳅呼吸急促,眼里全是雾气,看着江浩的时候好象穿过他看着别的地方,“我江浩嗯嗯嗯,快快点”

江浩咬住牙,双手像痉挛一般地抖动,一声闷哼加上一声断气般的呻吟,两根火热的分身齐齐射出白浊的液体。

一滴,滴在泥鳅腹部,两滴,溅在江浩手腕,更多的,直直射在两人的胸前。

高嘲过去,江浩却还不松手,放慢了速度一下下地抽动,让自己和泥鳅都能够享受到激情的余韵。

实在是太舒服了江浩过了近一分钟后才满足地侧开身,在泥鳅旁边躺下来,一只手抓过泥鳅的手握住,“泥鳅”

泥鳅缩在旁边没作声。

江浩笑,“怎么舒服得没力气说话了”

泥鳅的手用力地捏了他一下。

“别挑逗我啊”江浩把泥鳅的手抓到嘴边亲了一下,“我可不保证能忍着不把你吃完”

泥鳅又捏了他一下。

“别怕,在事情说开之前,我不会再进一步了。”

“唔”泥鳅发出一声有些奇怪的声音。

江浩多了个心眼,起身把泥鳅翻过来,“泥鳅”

只见泥鳅紧闭着双眼,嘴唇发白,全身不住地微颤。

“泥鳅”不对,情况不对这根本不是刚爽过的反应

江浩把泥鳅抱在怀里,发现他呼吸粗重,身体热得烫人。

“泥鳅你怎么了”江浩急了,爪子左左右右地在他身上扒拉,这一扒拉就发现泥鳅全身都长出大大小小的红点。

“食物中毒”四个字率先闪过脑海,江浩立刻给泥鳅擦身体、穿衣服、打急救电话。

急救电话占线。

再打还是占线。

江浩沉吟了几秒,拨了江德的手机。

几声长音后

“喂哥”江浩打过招呼后突然皱起眉头,“呃怎么是你”

“你哥在忙,今天要赶通宵。找他什么事”

江浩粗声粗气,“问他借车。”

“有急事”

江浩正想说没事,但看了看缩在自己怀里的泥鳅,把心一横,“我朋友生病了,要立刻送医院。”

“”对方沉默了一下,“地址我把车开过去。”

江浩报上泥鳅家的地址,末了不怀好意地加上一句,“你确定你要来”

“”对方再度沉默,不过很快,“五分钟就到”

别想了 组长是龙套 真的是哦

17

朦胧之中,似乎听到两个声音在交谈。

一个很熟悉,一个则根本没听过。

陌生的声音说:“去哪个医院”

熟悉的声音说:“最近最好的。”

“哦怎么报答我”

“”

“你不要命了还开着呢把门关上”

“我自己打车去。”

“打车这个点这附近能打到车你给你哥打什么电话”

没声音了,泥鳅不安地皱了皱眉,立刻感觉到有只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

感觉还是又钝又木。

身体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意识渐渐走远,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模糊地听到熟悉的声音说:“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陌生的声音说:“两件事。一,以后你得听你哥的话。二,你”

泥鳅在半梦半醒间并没有听清最后半句话,只觉得脑袋痛得几近爆炸,胸腹里似有一把火和一块冰交替着滚过,又热又冷,无比难受。

还是睡过去好点,泥鳅仅凭最后的意志强逼自己晕。

而在大脑最后拉闸之时--

“小白,我”

“小什么小论辈分你也该叫我一声大哥,叫白大哥”

“”

“叫啊”

“嗷,展堂”

“你”

泥鳅心想江浩有时候还真无聊,偏了偏头,终于堕入黑暗。

一不小心就梦到很久以前的事。

初三坐在旁边的人,成绩好模样好人缘也好,就是上课爱睡觉。

他常常趁他睡觉的时候将全身的重心放在凳子的后两条腿上,翘着从后面偷看。

老老实实趴着的人皮肤偏白,耳廓处能看到细小的绒毛。

青春就像那首老歌里写的,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时间总过得很慢,但毕业却来得很突然。

那人在中考最后一门结束后嚣张地大笑,将书本撕成碎片,撒了一天一地。

他远远地站着,看着,一脸茫然。

回神时已是一年后。

升了高中,体育课男女分开上。

考试引体向上的时候他一不小心做了一百分,老师摸着他的头说看不出你这么厉害。

脸上又痒又热,想躲开,却又舍不得。

当年为了减肥,母亲托了不知道多少层关系把他送入市体操预备队,练了整整七年。

虽然离队时身材还是偏胖,但能换来这一句表扬,他觉得相当值得。

现在想起来,当初教练说自己身高太高不适合练体操,或许真正的意思是太胖吧。

闭上眼,努力忘记那些话,安心地感受头顶的体温,再次睁开眼,面前却出现了另一个人。

小小的眼睛,笑起来都看不见了,轻轻地说,二两会不会太少了来三两吧

大学食堂在中午十一点半以前很空,十二点一过,人山人海。

他负责盛饭,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给自己盛得比较多,面对自己的时候,笑得也比较甜。

--唔,这大葱不错,很甜。

熟悉的赞扬声就在耳边,他一怔,不由自主地抿起嘴。

场景却突然一换,班驳的树影打在身上,江浩灿烂的笑容有些晃眼。

--身长1米84,毛重78公斤的够不够大

那句话让人的心脏实实在在地跳快了好几下。

脑袋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够了够了,最好不过。

他张开嘴,却发现发不出声,上前几步,想扯对方的衣角。

江浩笑着后退,边退边摇头。

他心里急,扑上去抓的时候脚下一绊,打了个突。

在鼻子亲吻大地的前一瞬间转醒过来。

眼里潮潮的,粘粘的,有些睁不开。

一个人影近在眼前,泥鳅嘴里含着一句“江浩”,转了三圈,没敢吐。

那人见他醒了,忙按铃找护士,“泥鳅,怎么样”

泥鳅认出那是组长,这才稍微清醒了一点,又轻又长地呼出一口气。

组长扶着他的头喂他水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泥鳅老半天才听明白,眨了眨眼,觉得除了四肢无力外没别的地方不舒服,于是说:“我没事。”

组长叹了口气,“你食物过敏,据说送到医院的时候都差点休克了医生说可能是海鲜和红酒混在一起吃出的问题。”

泥鳅转了转眼珠,努力回想,“什么时候了”

“周六早上十点过了,你这一晕跟睡觉似的真是,还好江浩及时把你送医,不然放你一个人在家,落了气都没人知道。”

江浩

泥鳅的记忆回来了一点,同时也纳闷,江浩不是去相亲了吗昨天自己见过他

组长见他有疑虑,继续说:“后来江浩来过,不过你已经醉得差不多了,我让他送你回去。”

记忆再回来一点--江浩昨天和自己一起回的家

突然就有些害怕,怕回想起什么不该想的事情。

护士进病房来给泥鳅测体温,发药,泥鳅问她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走。

护士看也不看他,取了点滴的空瓶就走,“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组长说:“我是九点接的班,江浩刚走,我让他帮你整理点生活用品过来。”

泥鳅听到江浩还会来,紧张地往毯子里缩了缩,只露半张脸在外面。

组长正想说什么,有人敲门。

“说曹操曹操到。”组长站起来。

泥鳅又往被子里缩了一寸,只留了一双眼。

门开了,一条长腿迈进来,“醒了”

泥鳅一看,是颜渊。

“怎么是你”不等组长开口,泥鳅先问。

颜渊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怎么不欢迎啊”

组长看出那是泥鳅的包,忙接过来,“辛苦了,你是江浩的朋友”

颜渊边点头边找了个地方坐下,“他让我把东西送过来,”说着手一抛,“这个还你”

摔在泥鳅身上的是一把孤孤单单的钥匙。

泥鳅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连忙去摸自己的裤子。

裤兜里还有一把,连着钥匙环。

这下脸色更难看了,问颜渊,“钥匙是江浩让你给我的”

颜渊点头。

“你拿到钥匙的时候就只有一把”

颜渊又点头。

“泥鳅你怎么了”组长见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担心地上前摸他的额头。

“不是梦那个,不是居然不是梦”泥鳅嘀嘀咕咕地说。

“什么梦不梦的你没事吧要我叫医生不”组长皱起眉头。

颜渊也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啊”泥鳅突然大叫一声,掀起毯子把自己从头到尾包起来。

“泥鳅”

“师兄我--完--蛋--了--啊--tot”

18

安静的医院,雪白的病床,躺在上面的人睁着空洞的眼,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啊不是梦

看到两把本来栓在一起的钥匙分开了,就想起来了,送钥匙被拒绝不是梦,打手枪一起爽也不是梦。

也就是说一切都暴露了。

泥鳅打了个呵欠,心里空荡荡。

由于自己坚持不要人陪床,组长傍晚就回去了,如今是晚上九点,从早上醒来到现在的整整十一个小时里,江浩连半面都没露过。

如果说他不接受钥匙可以解释为没做好同居准备;帮自己打手枪可以解释为不讨厌自己但是,为什么不来探望一下病人

进来坐一坐,喝点水,说几句话又不费多少事半小时,不,十分钟就够了。

泥鳅摸着胸口,苦涩地笑了笑。

一夜无眠。

第二天泥鳅坚持要出院,组长拧不过他,只得帮他办手续。

可泥鳅只让组长送到小区里,死活不让他上楼,组长莫可奈何地叹息--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也没办法--反复叮嘱他有事就打电话,罗嗦了老半天才离开。

那边人一走,这厢就开始爬楼。

话说得太满太早,爱逞强的泥鳅爬楼梯爬到二楼就气喘如牛,不得不趴在铁栏杆上休息。

身上的红点子还有些痒,能够到的地方抓了,够不到的地方,只能在栏杆上蹭。

所以五楼的四眼下楼取信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泥鳅脸色苍白,表情扭曲,身体却蹭得欢的诡异画面。

“你没事吧”四眼问。

泥鳅无力地笑了笑,“刚出院,腿软了。”

四眼二话不说拖起他就往上走。

泥鳅把全身重量都放在他身上,自个傻呵呵地笑,“谢谢,谢谢,谢谢啊。”

四眼把泥鳅拖到他家门口,想借钥匙帮他开门,泥鳅突然来了精神,连连摇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不用送了,我自己进去就行刚才真是太麻烦你”

四眼也推了推眼镜,“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别客气。”

泥鳅再次道了谢,靠在门上目送他,有些失神。

深呼吸了好几次,掏钥匙开门。

手在碰到钥匙的那一瞬间还是僵了一下,曲起手指把钥匙环钩出来,放在眼皮下仔细研究。

好象那是史前生物化石。

大概一分钟后才拿它干正事。

进门后直接走到卧室,看着床虽然铺得平整,床单却没换,眉头就慢慢拢起来。

他走过去把床单连同薄毯一起卷起来,带到卫生间,用力地扔进洗衣机。

洗衣粉撒了三大勺。

脑袋里一片空白,胸口堵着一团气出不来,闷得慌。

客厅和前一天早上自己出门前没什么区别,只是沙发上放着一只空碗,两只口袋,和一块黑布。

泥鳅以为是江浩落下的东西,心想这回有借口找他了,肚子里那点气立刻烟消云散。

甚至有些莫名的兴奋。

谁知拿起来一看才失望地发现,碗,是自己的碗,而黑布,是楼上的四眼送的回礼。

泥鳅拿起那块布,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为什么会送我内裤

送什么不好偏送内裤

下一秒又想起自己刚才多亏了那人才能顺利回家,猛地一拍脑袋--哎哟我这被狗吃了的记性诶

他究竟叫什么名字

当天就在家休息,专门把手机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可除了组长下午发关心短信来时震了几下外,整整一天,喵也不喵一声。

泥鳅大部分时间都泡在网上,看gay群里的众丫头们插科打诨,把话题从什么墨镜大叔一直扯到笔记本电脑,一句话也接不上。

大叔

电脑

算了算了,那都是另一个次元,而且反正一出现就会被围攻,干脆潜水好了。

上个工程快结束的时候江浩就退出了组长建的工作群,不过他的号却排在最新联系人里的前五之内,灰色的老鼠头像,上线和不上线都没什么区别。

泥鳅点开对话框,打几个字,把鼠标放在发送键上做做样子,又删掉。

再打几个字,再做样子,再删。

如此反复了几十次,居然也能玩上半小时。

最后估计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聊了,郁闷地爬去做午饭。

午饭和晚饭都是粥,就着前几天的剩菜吃。

一口排骨一口葱,一口排骨一口葱,泥鳅像和它有血海深仇一般,咬得“喀喀”作响。

晚上早早地上床,大概由于前一天欠了瞌睡,这次居然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周一早上醒来觉得身体没大碍,决定坚持上班。

到办公室的时候同事一号和二号敷衍式地关心了一下,而组长最真心,送了他一个大大的水蜜桃。

“午饭不想在食堂吃的话我带你出去吃。”组长虽然这么说过,但临近12点的时候却被上面喊去开午餐会议。

泥鳅送走组长,站在办公室门口发起呆来。

没食欲,没心情,没人陪,这午饭究竟是吃还是不吃

这时有人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一挥,“泥鳅”

泥鳅抬起头,“啊”

“又是啊吃饭了走走走”

原来是江浩。

笑容满面的江浩。

高大帅气的江浩。

泥鳅偏着头打量他,两日不见,似乎有些不一样。

“发什么愣走,一会儿休息时间没了。”说着就去拉泥鳅的手。

泥鳅迅速把手藏到身后。

江浩也不在意,亲密地揽着他的肩膀往楼梯间推,“听说今天有酸菜鱼头,去晚了买不到”

泥鳅问他,“前天是你送我去的医院”

江浩咳嗽了一声,“啊啊你说那个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江浩。”泥鳅走了几步后突然叫他。

江浩笑容不减,“什么”

泥鳅抿了抿嘴,“你那个,上周五相亲相得怎么样”

19

见泥鳅提到相亲的情况,江浩脚下一顿,连带着也让泥鳅停了下来。

可他并不问泥鳅为什么知道自己去相亲,只是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只是应酬而已。”

泥鳅也认真地看着江浩,“聊得愉快吗”

“我说了,只是普通的应酬。”

“看来很顺利。”

江浩不说话了。

泥鳅也不说。

两人在安静的楼梯间稳重地对望。

一秒,两秒,三秒。

眼看沉默即将大面积蔓延,江浩打破僵局。

他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继续推泥鳅,“不说这个了,没啥意思,吃饭皇帝大,吃饭吃饭”

泥鳅文风不动。

江浩“咦”了一声,加大力气拽泥鳅。

泥鳅稳稳地掌住楼梯扶手,蹲起马步,无论江浩怎么拉都不挪坑。

江浩再加大力。

泥鳅气沉丹田,憋得眼珠都凸了。

“你闹什么闹啊”江浩终于忍不下去,可刚吼完就看见泥鳅的眼眶发红,泪光闪闪。

顿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泥鳅你”江浩想也不想就要伸手去抹他的脸。

泥鳅一爪挥开他,泪水涌出,竟一发不可收拾,“别碰我”

“泥鳅”江浩一脸的焦急和担心,左右看了看,还好没人。

泥鳅捏着拳头后退,站在高几步的台阶上俯视江浩。

他难得有机会俯视江浩,“我闹我的干你什么事我们关系很好你是我哪家的亲戚我告诉你我家的表叔数得清”

江浩听到最后一句话,很想笑,调动整个脸部肌肉才把笑意强压下去,“你没事吧”

泥鳅拔高了声音,“高兴的时候逗一下,不高兴的时候理都不理;兴趣来了就找我吃饭,没兴趣时连个慰问的电话都没有明明都去和女孩子相亲了,还还还吻还和我一起打手枪你你凭什么”

江浩有些不解地辩道:“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我我都记得你那天,在,在我床上我我们”越说越激动。

泥鳅平时几乎不发脾气,所以一发作起来就特别投入,像只炸了毛野猫,江浩本来还皱着眉,此时却突然不合时宜地笑起来。

“你笑个屁”毛更炸了。

江浩边摇手边抽气,“没我只是我哈哈没,我没笑哈哈”

泥鳅气结,抹了把眼泪,冲上去一脚踹在江浩的小腿骨上。

江浩没防备到他会突然采用肉体攻击,脚一滑,嘴上嗷嗷叫,整个人连滚带旋地从楼梯上摔下去。

泥鳅怔了一下,傻眼了。

张开嘴,上下牙齿不住地打颤,“你你你”边“你”边退,终于退到安全门前,“谁谁叫你故意作弄人你活该”

他说完这句,纵然再怎么心虚也不敢看江浩在下面摔成了什么样。

一咬牙一闭眼,转身就跑。

江浩在后面大喊,“回来”

泥鳅双手捂住耳朵。

“泥鳅你给我回来哎哟” 江浩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带着莫大的痛苦。

眼泪像是不要钱的自来水一般,哗哗地往外淌。

心里痛,痛得想挠墙。

一路狂奔。

别耍我了,我不好玩

你以为我人笨,就不会伤心吗

泥鳅怎么了

泥鳅就不会痛吗

泥鳅也是鱼啊

泥鳅没吃午饭,一回办公室发现组长开完会了,连忙向他请假。

组长见他眼睛鼻子红得跟圣女果一样,担心他身体不舒服,一口气准了他三天假。

泥鳅三叩九跪,就差抱着组长狠亲,抢过签好字的条子就跑,还专门从后门跑。

出了公司,破天荒地打了个车,一上车就紧紧抓住司机的靠背,“师傅快快快快快”

那司机师傅平时大概看肥皂剧看得比较多,两眼放光,道:“没问题哪辆”

泥鳅懵了,“什么哪辆”

“你要追的车啊,哪辆那个宝马还是那个奥迪快说,慢了人跑了”

“啊”

“是情债财债放心,我嘴严,想说就说吧,憋着难受”

“啊”

“你别看我快六十了,我有经验不就是跟踪嘛,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泥鳅这才明白过来。

回头看了看公司的方向,大正午的,压根没人进出,更别说有人会追他出来了。

太自作多情了吧

他拿额头抵在靠背上,无声地苦笑。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刚坐下来手机就响了。

泥鳅把那玩意掏出来,左手换右手,右手又换左手地抛,抛了好几次后才发现来电的是组长。

叹气,白紧张。

于是全身放松,瘫在沙发里按下通话键,整个人都懒成一滩。

不过也就那么一小会儿。

组长刚开始说话,泥鳅就“啊”地一声弹起来,膝盖结结实实地撞到茶几,痛得蹲了下去。

他一边揉一边默不出声地听电话,保持着蹲地的姿势一直听到完,只“嗯”了两声就挂了。

一只手保持着举手机的动作,另一只手爬到头上抓头发,直到把头发抓成鸟巢。

心里想的除了带感叹号的“啊”,就是带问号的“啊”。

当然,偶尔也有带省略号的“啊”。

他蹲了大概两分钟后才站起来,摇晃到电脑前面左看右看。

然后一脚踢向机箱。

三脚下去,通电开机,能运行。

关了,再踢。

又是三脚,再开机,还是能运行。

关了,再踢。

边踢边骂机箱制造商为什么不偷工减料一下嘛

好不容易踢坏了,泥鳅拍拍有些发麻的腿,满意地笑起来。

可是那笑容刚爬到下眼眶就变得凝固,有些彷徨不安地捏起拳头。

想起了之前组长的话

“泥鳅,你中午见过江浩没我刚听说他摔断了腿,送医院了”

2o

泥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发现上半身歪在沙发上,下半身拖在地上,窗外一片漆黑。

动了动身,腰下面有个硬东西,摸出来一看,手机。

本来有些混沌的大脑立刻变得清明,立刻拨打江浩的号码,结果和睡着以前的那几十次一样,无人接听。

心里一沉,看来江浩还在医院,不方便接听电话。

可就算不方便,电话响了这么多下,也该回个短信什么的吧

要不就干脆关机好了。

泥鳅有些头痛地按住额头--不知道他除了骨折还有没有其他地方摔坏了。

还真是后悔莫及。

后悔动了粗--无论对方如何戏弄自己,也不该伤害他的身体吧。

也后悔以前没有打听过江浩的其他联系方式。

现在想起来,与其说江浩有事情对自己隐瞒,不如说自己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去了解。

从相识到现在,总是江浩主动帮忙,大到搬家,小到修电脑,连工作上也一并照顾,自己却从未关注一下对方。

他甚至连江浩今年几岁,生日何时都不知道

当初说想交朋友的是他,如今兜了个大圈子,发现不够认真诚恳的,也是他。

还说喜欢呢有资格嘛

不这么想还没事,一想就胃痛,加上他中午和晚上都没吃东西,两眼直发黑。

初听见组长说江浩骨折了,只感到天旋地转,空气都浑浊扭曲起来。

毫无疑问,江浩是他踹下楼才骨折的

于是泥鳅第一次深深地怀疑自己的本性,会不会骨子里其实已经恶毒到极点了

手抖得无法用意志喊停,只能一遍遍地拨江浩的手机,像只没头的苍蝇一样在屋里乱蹿。

没人接,没人接,一直没人接。

就在他即将绝望之时, , ,已经听得麻木的长音突然断了,而接下来听到的也不是机械女声,而是男人的声音。

救命的天籁啊

泥鳅差点泪流满面,慌张地喊了声“江浩”,把舌尖都咬破了。

对方顿了一下,“呃”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音节,已经能让泥鳅发现那不是江浩,“你是谁我找江浩”

“原来他把手机放这里了我说怎么白天找不到人”那人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泥鳅耳尖,立刻接话,“江浩呢他的手机没带在身边”

“是啊,好象是忘了带请问你是”

那声音明明是陌生的,可泥鳅就是觉得曾经听过,偏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泥鳅急急地说:“我是他同事,听说他”

话没说完,电话那边的人就惊叫起来,“阿德你回来了啊呀耗子怎么了”

泥鳅的那颗心啊,咕嘟咕嘟已经转到嗓子眼边上了,忍不住大喊道:“江浩是江浩江浩在那边吗”

“你等等,我让他接耗子你慢点,你的脚究竟是”

只听见一阵背景音,像是衣服摩擦着手机,又像是手机摩擦着别的什么东西。

泥鳅紧张得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大概过了四、五秒钟,当然,在泥鳅的意识里,那四、五秒绝对长过四、五分。

而一个人如果四、五分钟都不呼吸所以泥鳅连脖子都憋红了。

“喂”江浩的声音有些低沉,只吐了一个字就不吭声了,好象专等着泥鳅先开口。

泥鳅张嘴,“啊”

连忙闭上,不对,不该是啊,应该先问问他腿的情况。

于是调整心态,再次开口,“啊”

泥鳅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笨啊笨死了

好在江浩在那边帮他解围,“泥鳅”

泥鳅眼眶一热,想道歉,想问候,嘴张了闭闭了张,还是说不出口。

“泥鳅”江浩又喊了他一声。

泥鳅这才带着浓浓的鼻音呜咽道:“江浩我,我我的电脑坏了”

“电脑坏了”

抽气,“嗯嗯。”

“坏成什么样了”

继续抽气,“开不了机。”

“怎么坏的”

不抽了,改望天,还有些心虚,“呃不清楚”

江浩长长地叹了口气,“抱歉,我今天不能帮你修。”

泥鳅几乎哭出来,“没关系,我不急,我,我江浩你在哪里”

“在我哥家。”

泥鳅想起江浩以前说过江德的家离自己这边很近,忙说:“我能不能过去一趟”

江浩老半天没回答。

泥鳅将没拿手机的那只手伸进嘴里,狠狠地咬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浩才说:“泥鳅”

“在我在”

“刚才我哥给我拿水了,啊,你说要过来可以啊。”

“那我马上就去地址是”

“地址是你记好了。”

“嗯嗯嗯。好我记好了。你等我,我很快就到”

“泥鳅”

“啊”

“别忘了带钥匙。”

泥鳅呼吸一窒--即便在这种时候,即便是被自己伤害了,江浩也还是很温柔,不仅没有难为他,还提醒他别带掉钥匙。

他挂断电话,觉得脸上痒痒的,拿手一抓,指头上全是泪。

以最快的速度洗了个脸,带着沉重的心情出了门,在小区外的水果摊买了最贵的水果,等了五分钟也没等到出租车,只得沿着轻轨徒步。

大概半小时左右才到江浩所说的那个小区名字,从外面看过去,相当漂亮。

江德的家在某一栋的28楼,顶层,坐电梯能坐得耳鸣。

泥鳅从登记进小区开始就为了这高档小区而连连乍舌,一路乍到江德家门口,都有些麻木了。

有钱人,还真是不一样。

按了门铃,有人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是之前接江浩手机的声音。

泥鳅连忙抱着水果站直,“你好,我是江浩的同事,我姓王,我是来”

探望两个字还没说出来,门就开了。

一个比泥鳅高不了多少的男人,一手握着门把,一手揣在裤兜里,笑起来狐眼弯弯,“王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泥鳅一愣,“我们见过”

“见过见过,当然见过。”那人笑着把泥鳅让进玄关,“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泥鳅狐疑地脱掉鞋,“那请问你是”

那人仰着头想了想,“我也算是耗子的哥哥吧。”

“哥哥”江浩还有个哥哥

“对,我姓白”

“啊”

“怎么了”姓白的人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

泥鳅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原来你就是展堂啊”

21

泥鳅进了屋,把水果递给表情有些扭曲的小白,拘谨地站在客厅门口。

江德刚从房内的一扇门里退出来,看见泥鳅就笑,“来了啊我刚劝他躺下。”

泥鳅直冲冲地走到江德面前,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了江浩你要打要骂都可以”

江德错愕地看着他,“你的错他不是从楼梯上摔下去的”

泥鳅依然低着头,“是我,是我把他踹下楼的我很抱歉”

江德不信地将泥鳅从头打量到尾,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跟着进来的小白你信吗

小白嗤之以鼻这么矮小的我不信。

泥鳅抬起头,正好看见江德和小白挤眉弄眼,知道他们怀疑自己,连忙说:“我力气很大的真的不信的话不信的话”他左右一看,发现江德家的茶几似乎有点分量,走过去一只手扣住一个角,“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说完一使劲,“起”

茶几纹丝不动。

小白忍着笑,走上来拍拍泥鳅的肩,“好了好了,我们信了。”

“我没瞎说”泥鳅执拗地双手抓住茶几,“起”

茶几还是纹丝不动。

小白快憋出内伤了,猛给江德使眼色。

江德心领神会,也走过去拍拍泥鳅的肩,“不去看看耗子他之前一直喊疼,我才让他进去休息。”

泥鳅这才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胀红了脸,又鞠了一躬,走到刚才江德出来的门前。

他闭了闭眼,敲门,说了声打扰,然后进去。

门关上后小白走到江德身边,一只手挂在他肩上,“你觉得如何”

“该我问你,我比你更早认识他而且上次你见他的时候他并没有知觉。”

小白想了想,说:“挺正直。”

“没了”

“很干净。”

“然后”

“份量稍微”

“你以为你在买白斩鸡”

小白大笑,“既然你弟弟喜欢,我就算说不好又能怎样”

江德转过头,伸手想捏他的鼻子,“你可是他大嫂,当然有提建议的资格。”

小白一口咬了上去。

另一方面,泥鳅进了客房,有些手足无措地贴门站着,心想如果江浩拿东西扔他他就跑。

江浩冲他招手,“过来。”

泥鳅下意识地看了看门,江浩又说:“锁门。”

断了他最后一条退路。

哎,到这一步了,伸头一刀,缩头的话,门外还有两个人,是两刀,还不如伸头呢。

泥鳅计算好得失,反手锁上门,慢慢走到江浩床边。

江浩穿着t恤短裤靠在床头,肚子上放着一本书,p3就在手边,耳机挂在脖子上。

他看上去精神还不错,表情也不狰狞,只是包得像粽子的右脚有些刺眼,泥鳅只瞄了一下就迅速转移了视线。

“那个”泥鳅双手在身前交叉,低下头牢牢地盯着它们,“痛吗”

江浩拍拍床示意他坐,并好笑地说:“十多步梯子,无敌风火轮一样滚下去,你说痛不痛”

泥鳅内疚得不行,心里隐隐发痛,头垂得更低,“对不起。”

“哎,知道就好”江浩说,“下次别那么冲动了,冷静一点。”

泥鳅连连点头。

江浩又说:“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如果你这次踢的人不是我,是你那两个同事中的一个,你猜他们会怎么样”

“怎么样”泥鳅问。

江浩抬手敲了他脑门一下,“笨还不让你赔死”

泥鳅摸着被敲的地方,呆了呆,“你不让我赔吗”

江浩笑道:“要啊。谁说不要”

泥鳅突然觉得莫名其妙的失望,郁闷地嘟囔道:“那还不是一样”

“谁说一样我要的和他们要的肯定不一样”

泥鳅撇撇嘴,“还不是钱嘛,有什么不一样说吧,医药费多少我出”

江浩又敲了他一下,还是同一个地方,“笨谁要你那点钱”

“那你要我赔什么”

江浩突然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

他用手肘支起身体,想坐起来一点,泥鳅见了马上上前小心搀扶。

江浩顺势在泥鳅脖子上吹了一口气,“我说泥鳅啊”

泥鳅整个人都硬了。

江浩眼都笑没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话给我说”

泥鳅“喀啦喀啦”地转过头,跟电影里的机器人无异,“啊”

“除了对不起,还有别的话说没”江浩语带诱惑地说,“比如当时为什么你要哭啊,比如你为什么那么生气啊之类的。”

泥鳅的脸上一片革命色彩,“没有”

“真没有”江浩摆出伤心失望的表情,低声说,“其实星期五呢,我的确是和一个小妹妹吃了顿饭,不过一起吃的还有她男朋友,我和她都是被赶鸭子上架去相亲的,结果她有她喜欢的人,我也有我的,应付应付就没事了。”

泥鳅的革命色彩越来越纯正,“哦”

“而且那小妹妹相亲的对象本来就是我哥,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哥有小白了嘛,所以只有派我这种孤家寡人去顶场子哎”江浩假意感伤,“还是有情人的好,我如果有了情人他就不会再找我帮这种忙了。”

泥鳅应和地点了点头,突然窍门一开,“啊”

江浩摸着他的头说:“终于抓住重点了我哥和我们一样喜欢同性哦。”

泥鳅“噌”地站起来,后退了两步,“你怎么知道”

江浩翻了翻白眼,“你自己说过啊,你说你是猪攻。”

泥鳅只觉得天快塌下来一般,哭笑不得,“你那时候就知道了”

“没办法,谁叫我有那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