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流巨星第18部分阅读(1/1)

下,一两分钟就可以见效。艾灸的话就稍微慢一下,二三十分钟。”

“三阴交”bobo有些好奇。

“就是内踝四横指三寸处。”

bobo正在弄花白色假发的手顿了一下,不由得有些失笑。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些花架子,喜好安逸,不比她们这一辈吃得了苦。没想到现在还会有这样谦虚的。嘴里说只懂皮毛,可她当说出水肿的症状,却能如此这么专业而迅速回答。

原来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场景再次变化。

慈善堂的情况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恶劣。百子柜被翻得乱七八糟,一些珍贵的,杜云修花了很长的时间,辛辛苦苦才找到的药材被人恶意的扔了一地,其他的柜子椅子更是东倒西歪

快五十岁的殷观棋头发花白,脸上都是老人斑,孤零零的站在被破坏殆尽的慈善堂里。

一群小孩子没心没肺的笑着,走过中药铺的时候,一边唱着童谣,一边捡着小石子兴奋的朝里面砸来。

开始只是漫无目的,后来他们胆子大了,嬉笑着以半悬在空中的横匾为目标。

一些当初别人赠送的“妙手回春”的匾已经被人拆下来,从中间劈成两半,只剩下最后半块“悬壶济世”摇摇晃晃,像是秋风中最后一篇落叶。

孩子们天真的笑着,一枚又一枚石子朝那块匾飞去。

终于,匾掉了。

“悬壶济世”的横匾,重重的摔在这个满目苍夷的中药店铺中。

沉重的声音不断回响。

发现自己砸中了的孩子们在旁边爆发出欢悦的笑声,咯咯笑个不断。

殷观棋弯下腰,轻轻的,摩挲着上面的四个字,指尖慢慢的,一笔一划的描绘着这几个字的轮廓。

他父亲临死前,曾在他掌心中描绘过的。

悬、壶、济、世。

殷观棋的背弓着,肩膀像被这沉重的生活压弯了一般,头发花白而凌乱,心底千疮百孔。

手指颤抖,一时间老泪纵横。

他抱着残破的横匾,泪水无声无息,却又汹涌的从眼角滑落。所有的痛苦压抑得太久,他实在需要狠狠的发泄。尽管没有人会理会他的那些悲伤和伤痛。

小孩子们再次好奇的围过来。

不知是谁,又扔了一块石子过来,直直的砸到殷观棋的额头,猩红的鲜血从花白的头发中滚落。

孩子们尖叫一声,跑远了

摄影师按照分镜的脚本,用了一个远镜头。

在残破的慈善堂中,老年的殷观棋双肩颤抖,背部佝偻的,紧紧的抱着那块“悬壶济世”的横匾。

全场安静无声,溢满了凄凉的气氛。

直到何导喊了一声“cut”,大家才仿佛重新回来了现实世界,没有慈善堂,也没有殷观棋。只是不知何时,大家的眼角已经隐隐带泪。

工作人员借着手中的事情调适心情,一致觉得编剧安排得太惨了。

唯有何导不动声色看了眼正在卸妆的杜云修,花白的假发第一个被拿到,随之其后的却是,杜云修挺直了腰身,舒缓下双肩,他的肩线又平又直,完全是那种模特般的衣架子。

这,才是年轻人的状态。

但是在刚才,除了被bobo安了假发,贴了皱纹,画了老人斑,这个演员还刻意的佝偻着背,缩着肩,凑着眼看东西,双手也在发抖双手也在发抖,这一切驼背,含肩,老花眼,甚至连神经都不再协调,是只有老人才会有的特征。

何导无声的点了点头,眼里流露出一抹满意的光芒。

短短的一天之内,在少年、中年、老年、三个跨度快速的切换,在没有前后剧情连贯酝酿的情况下,能够迅速进入到这样的状态,准确的表现出不同年龄段的人物心理和特征这个演员,很不简单。

第 47 章封景探班

第四十七章

一切都在紧张而忙碌的拍摄着。

有时一天光是化妆的时间加起来都要三四个小时,一些东西弄在脸上加上长时间的拍摄,更是不舒服。

但是杜云修没有抱怨,即使是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也拿着剧本反复的研究,揣摩人物

除了,偶尔会想想傅子瀚怎么样了。

进入剧组差不多一个月了,对方没有只言片语传来。杜云修也曾打过傅子瀚的手机,却是柳章接的,说傅子瀚正在日本拍偶像剧,女主角是皇冠荣耀旗下的歌手,人美歌甜,非常可爱,被粉丝们称为甜蜜教教主。

虽然柳章没有再说其他的,但是语言之间却让人觉得隐隐的暧昧。

杜云修挂断电话后,发了一下呆。

不知道怎么的,想起傅子瀚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你也很难真正的去相信一个人尽管你的本性并不多疑。”

“或许,是害怕更大的伤害。”

“为什么,不肯多相信我一些呢”

很多时候,那些人对他说的话,以为他都忘记了。

其实他都记得。无论是谢颐,还是傅子瀚。如果不是想去相信,如果不在意,是不会将对方的话放在心底很重要的位置的。

不久之后,封景来探班。

尽管几个月前封景的事情闹得众人皆知,但是那些剧组的工作人员对封景还是相当客气的。毕竟封景在这个幕后待了这么多年,地位、能力在那里。

谁敢确定日后就没有事情需要找他引见、帮忙了

尤其是bobo姐,这种在圈子里资历更深的,一见到封景就热情熟稔的过去打招呼。

“小封啊,好久没看到你了最近过得怎么样”一边说一边用手挑了挑封景的头发,嘴里啧啧道:“你真的没有专门去保养头发吗比女星的头发都好又长又滑,细得跟生丝似的。幸好你不再拍戏,否则那些女星都要妒忌了。”

封景狭长的眼睛了弯起来,唇角微扬:“那就让她们去妒忌吧妒忌完了,再专门找bobo姐你求助”

bobo姐听得满脸笑容。

寒暄之中,又隐隐觉得封景跟过去有点不太一样了。以前对方太自信,太完美,张扬之中还带着点傲气。不过也许是“辞职门”事件造成的影响,封景现在虽然还是自信,还是张扬,但那种傲气就像是钻石的原石被打磨过了一般,扎人的棱角变成了闪亮的光泽。

这边的杜云修刚一收完工,就感觉到剧组里面的气氛完全不同了。

有好几个工作人员围成了个圈,众星拱月似的,一脸的仰望、崇拜的看着里面的人。杜云修心里正在诧异,会是谁

对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伸出了胳膊,朝他招了招手。

白色的衣袖,手腕上是镶钻的名牌腕表,手指修长而白皙,指节像玉石一样漂亮。

然后那人的身体侧了侧,探出一张蛊惑迷人的脸来。

一切像慢镜头似的先是如缎子般的黑发,然后是一张略显阴柔,带着张扬的脸。眉毛高挑,眼睛细细长长,含着笑意。

白色外套里面是件酒红色丝光的v领衬衫。这样的颜色太过亮丽鲜艳,不是人人能穿,但是封景就是把它穿得妖孽而又嚣张。

如果这时有人问杜云修,什么颜色能形容封景。

那杜云修一定会回答:“酒红色。”妖孽、张扬、迷人,神秘不羁的酒红色。

“修。”封景喊了一声,右眼下方的泪痣闪着微光。

杜云修一瞬间有种惊艳的感觉。

他以前仅仅觉得封景长得好看。

只是那种好看中隐隐夹杂着一丝凌厉,所以他信任封景,却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此封景长得再如何,杜云修也没有细细看过。

就算对方先前酒醉在他怀里发泄,他帮对方洗澡,也只有一种对方是受伤小动物的错觉。

但是现在。

在戏棚下,封景身边还站在其他的人和演员。

杜云修的眼睛却只被封景占据了。

封景微微一笑,态度举止依旧大方,随便一个动作就看得人赏心悦目。在外人眼中,丝毫不受之前事件的影响。

杜云修站在那里,不由自主的应了一声:“封景”。

那边的何导也收工了。

“何导。”封景立刻打了招呼。语气恰到好处,热情,却不过分讨好,还含着几分尊敬之意。在交际手腕上,封景的确高超。

一旁的何导笑了笑,主动走向封景。在过去的十年中,他有三四部电影是跟ese合作的,所以对封景比对云修更熟。

“来探班” 何导嘴里这样说着,眼睛却看了一眼云修。

封景迎上去,杜云修跟在后面。

“是啊,特地过来看看何导您的,您还是那么严谨啊刚刚大家都在底下说,对您很是佩服,从您这,光是态度就学到不少。”封景开口道,见何导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许了这种说法,于是侧过头看了一眼云修:“怎么样演得如何可别辜负了何导对你的期望的啊”

封景在此时这样说,是有他自己的含义的。

从先前跟其他工作人员的交谈中,他就猜得出,云修的演技很受肯定。不过何导这种老导演不会主动夸一个年轻演员,尤其是不熟悉的演员。以免日后被媒体利用,反而成了经济公司为其造势的工具。

但他现在看得出,刚才那番话,何导自己的神情也很自豪。因此趁热打铁,明着是问云修,实际上是

果然,何导接口,第一次正面肯定了杜云修。

“他很不错现在的年轻演员能像他这样,很少见啊,不,几乎是罕见了现在都快成了我们整个剧组的中医了。大家没事,还跑他那里去扎几针,不比外边医生差。”

导演夸奖演员的话,封景听了很多次。

最深刻的是他自己第一次演技受到肯定的时候,最难忘的是他手下第一次带的艺人被其他导演表扬的时候,但是这一次,封景有种比夸自己还高兴的心情。

封景转过头。

正巧撞上云修看自己的视线对方同样是欣喜中带着兴奋,兴奋中夹着一种会更努力的志气

封景有种完全被云修感染的心情。一时之间也更替对方开心。

“大家都收工了吧一起去外边的餐馆吃个饭,大家都辛苦了,这段时间为了这部电影,尽心尽力尤其是何导我请客”。封景对着剧组工作人员的方向喊了一声,大家自然是一呼百应,纷纷答应。

在酒席上封景一杯接一杯的敬过,何导、副导、助导、场记是专门一对一敬酒的,其他的人虽然没敬,但也有一桌一桌敬到

这场探班,封景并没有说是专成来探云修的。但是全剧组的人却明显因为封景的探班对云修的态度更好了,剧组中也到处都是对云修赞扬的声音,之后更有其他的记者探访,剧组的工作人员差不多都反应,云修这个演员为人很不错,演技很棒

一番敬酒下来,即使杜云修不善交际,也完全了解封景之所以这么做

放下ese总监的身段,做这种经纪人和助理才会做的事情是完全为了自己宴席散去之后,杜云修和封景在拍摄基地的街道上走了一会。

微风徐来。

封景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很是柔和。

杜云修动了动嘴唇,几次想对封景说感谢的话,最后却没有机会说出口。

因为封景先开了口。

“傅子瀚的爷爷去世了。”

“现在皇冠荣耀群龙无首,有几个亲戚闹得很大,都想夺权。”

第 48 章 葬礼与奇招上

第四十八章

事后回想起来,杜云修甚至记不起自己当时是作何反映的,他甚至不敢去想封景究竟知不知道他与傅子瀚之间的关系

封景临走前对他说了一句:“想打电话就打吧。他现在,也不好过。”

语气与平时甚至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看着他的眼神中似乎带了点苦涩。

但杜云修无暇去细想封景的一举一动。

他拨着电话,脑袋里思绪杂乱。上次地震,他是见过傅公的,对方虽然位高权重,深不可测,但对傅子瀚却是极好。旁人只能窥探的真情和疼爱,全部放在了傅子瀚身上。那种孙爷俩之间的感情任何人见了都会羡慕。

傅子瀚也曾告诉过他,他父亲花心,情妇一堆,从小是爷爷在照顾他。他唯一尊重的人,也是爷爷。现在傅公去世

对方的手机拨了好几次才接通。

依旧是柳章接的:“傅少现在不在,有什么事情我替你转告他。”

“让他接电话。”

“傅少不在”

“别给我来这套”杜云修声音加重。这种经纪人接电话,假装当事人不在的伎俩,他是真的见得多了。上次不拆穿,是给对方留面子。

“怎么会了你跟我们傅少的关系,我心里清楚。当然,也只有我知道。毕竟我是他的经纪人,这点蛛丝马迹都发现不了,我也白混这么多年了”那边的柳章圆滑的笑笑,丝毫没有因杜云修的口吻而恼羞成怒。

杜云修心一紧。

他最担心的就是两人之间的关系曝光,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之后,立刻就发现柳章故意在转移话题。

“我听说了那件事。”杜云修也意识到先前的口气有点冲,缓和了一下,“他现在,还好吗”

那边停顿了几秒,似乎有人在跟柳章讲话。

过了一会儿,柳章才叹了口气:“等一下,我把手机交给傅少,你们自己聊。”

电话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深邃的夜晚,只听得到信号兹兹的声音,整个人的心仿佛都被无限放空。在这通电话没打之前,杜云修有很多话想对傅子瀚说,但对方真的要接电话了,脑海里反而一片空白。

他,有这个资格和立场安慰傅子瀚吗

“阿修。”还是那种带着异国情调的腔调,两个字都咬不准音。

熟悉的声音里更多的是陌生的、从未有过的疲倦,杜云修一瞬间只觉得心疼。

那样精力充沛,连在拍摄gib每天被折腾很久,仍然生龙活虎的傅子瀚,现在故作坚强,但熟悉对方的自己怎么会听不出来

“你还好吗”“你爷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节哀。”

很多很多话语,杜云修都想说。

但是话到嘴里的那一刻,又觉得份量太轻,太平常。跟傅子瀚失去至亲的沉重的悲恸相比,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根本无法填补失去亲人的悲痛。

“难受的话,就说出来。”杜云修终究轻轻的说道,“我们一起分担。”

傅子瀚那端过了一两秒,才说道。

“谢谢你的关心。”

在对方回应之前,杜云修的心悬得很高,在亲耳听到傅子瀚道谢之后,空悬的心降落原地,然后生出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

就像那时他看着傅子瀚和他爷爷交谈,那种亲密交融的气氛自己完全插不进去。现在这声道歉,虽然礼貌,但仍然有种距离感,他和傅子瀚之间的距离

杜云修后面的话都被这声道谢给堵住了。

这才发现,他跟傅子瀚之间,有很多东西,对方是无法跟他说的。就像傅公去世,他不是第一个知道。而他亦有很多,没有办法告诉傅子瀚,比如他真正的身份,他过去的事情。而唯一能说的,那些安慰的话语,其他人肯定已经对傅子瀚说过很多次了

“事情总会过去的。你自己要保重。”杜云修最后只能这样说道。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传来,杜云修等了一会,正准备收线,傅子瀚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觉得很累。”

“我没想过,爷爷他会这么早他的身子骨一向很健朗的”

“好多事情。爷爷的葬礼,帮派那边,公司几个元老都有小动作,还有那些女人的孩子,居然想要扶柩”

杜云修过了一会,才明白傅子瀚说的是他父亲私生子的事情。

傅子瀚的父母早已离婚,两人都是情人不断,艳遇不停。只是碍于傅公的面,傅子瀚的父亲才没有带那些情妇回家。现在掌权的傅公去世,那几个私生子想要扶柩,实际上就是要认祖归宗,以后皇冠荣耀的财产他们也能分一杯羹。

光是这些家事就乱如麻,杜云修几乎可以想象其他的事情。

家奠、公奠、出殡,灵堂的布置,吊唁人员的安排,尤其是傅公的双重身份,一方面是皇冠荣耀的总裁,肯定会有不少明星艺人前来,另外一方面是先前的灰色地带,毕竟早点是在黑道打拼的,肯定也有不少有“交情”的人会参加,而一旦有黑帮出入,警察局那么又会戒严

再加上皇冠荣耀那边的事情,傅子瀚的父亲是花花公子,能力不行,所以傅公再将权利下放给他父亲后,又一度收了回来重新掌舵,并亲自培养傅子瀚。但现在傅公突然撒手人寰,傅子瀚的根基未必稳固。

这样一想,杜云修都能感受到傅子瀚的压力。

“要我过来吗虽然我未必能帮很多忙”杜云修试探着开口。

“”对方迟疑了一会,“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公奠的时候,再过来吧”

杜云修还是照常演戏,但是休息的时候也学会用手机联网看网站上面的消息。

傅公去世的消息果然往后压了几天,大概一切都准别妥当了,才向媒体正式放出。一时之间,新闻界又像炸开了锅般,铺天盖地都是傅公去世的消息。随便点开一个网站,就能看到他的专题报道,他年轻时混迹的黑帮,他洗白后投资的皇冠荣耀,他传奇般的一生

而在这些消息中,杜云修更关心的是傅子瀚。

承担了更多压力,要以长孙和皇冠荣耀继承人身份来处理一切事物的傅子瀚。媒体每一则新文,每一张拍摄的照片,杜云修都细细看过。

到了公奠前几天,杜云修向导演请假。

何导有些意外,对方连生病都不愿意耽误开工,却会因为皇冠荣耀总裁的葬礼请假。何导打量了杜云修一番,觉得对方也不像是要巴结什么人的样子,虽然当下疑惑,还是放行了。

与此同时,跟杜云修一起去的还有bobo姐。

bobo姐早年给皇冠荣耀的歌手们做造型,能到今天这个地步,皇冠荣耀也是帮衬过的。

傅公的灵堂花了将近整整两千万。

人工雕云龙的四根巨大圆形柱,中间两根圆柱之间,刚刚悬挂着一张傅公笑容慈祥的黑白照片。圆柱和圆柱中间全部用白色的菊花填满,一直铺到下六层阶梯,看上去庄严肃穆。

送殡仪式上,皇冠荣耀的艺人,以及其他在演艺圈有头有脸的巨星,一一前来,赠送花圈和挽联。接着是一批一批穿着黑西服,白衬衫的帮派人士到场,上香、鞠躬和捻香,向傅公进行最后一次的致礼道别式。

由于前面追悼的人物份量颇重,不仅媒体记者蜂拥而至,挤得水泄不通。就连警局也严阵以待、真枪荷弹,成立监控小组,并派出造价千万的sng卫星新闻采访车,通过卫星同步监控灵堂的实时画面,以防发生局势失控,或者其他黑帮暗中串联。

公奠之后接着是出殡。

傅子瀚捧着傅公的遗照,身后护灵的人选有傅公的好友,也有皇冠荣耀的元老。送葬队伍一边前行,一边沿途散着银纸,后面跟着两排身穿黄色僧衣的喇叭诵经祈福。

杜云修看着傅子瀚披麻戴孝,眼睛红肿,强忍悲伤。

对方不再是以往英俊的形象。

无论是发型,还是其他,都没有打理过。即使明知道,自己还是艺人,明知道会有无数记者摄影师拍摄。

杜云修第一次觉得傅子瀚这么真实。

也许只有傅公才能让傅子瀚流露出这么真实的一面。

直到日落西山。

傅子瀚才从安葬的纳骨塔回来,灵堂的人已经全部散了,只剩下惨白的菊花在风中瑟瑟发抖。风吹起一阵一阵的凉意,偌大的灵堂空寂无声,唯有杜云修在一旁的角落等着傅子瀚。

然而傅子瀚脸上的表情除了悲伤,更有着一种浓浓的焦急。

柳章跟在他身后,也是神色焦急

杜云修觉得气氛不对,想了想,还是决定上前询问。

两人犹豫了之后,才告之,原来当初跟傅公打拼的有个叫洪三的,先前傅公资金不够找对方借了一笔大款子,现在傅公去世,对方带着弟兄前来要账。

加上这十几年来的利滚利,结果变成了巨额,对方嚣张的要以皇冠荣耀5o的股权抵偿

傅子瀚气得不轻。

这笔款子的确存在,但是傅公已经还清,当初也是有见证人的。只不过那人如今移居美国,洪三以为对方死了,傅公去世,无人对账,便来欺负小的。

那人其实没死,傅子瀚好不容联系到对方,对方也答应前来吊丧兼对质。

如今洪三步步紧逼,今晚又要闹场,那人却在前来的途中失去了联系,眼见时间临近,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傅子瀚和见过无数世面的柳章也不禁焦躁了。

杜云修听完之后,隐隐约约想起了一件事,试探着问:“那人是不是叫唐齐石”

很多年以前,林萱似乎就是被那个叫洪三欺负的。

而最后让他住手的那个人,他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因为对方的衣着气质,那种犹如深海坚冰的感觉,并非一般人可比

杜云修话一出口。

傅子瀚和柳章齐齐愣一下,这种黑帮事情基本上属于绝密了,唐齐石这个名字根本不是杜云修这种年轻人会知道的

“也许有一个办法。”看着两人急得快要跳脚的样子,杜云修沉吟着开口。

虽然要冒很大的风险。

第 49 章 葬礼与奇招中

第四十九章

洪三带着兄弟来到傅公的灵堂。

十几年过去了,当年帮中的兄弟有的尸骨无存,有的进了监狱,到死也未必能出来,还有的成就大业,各奔东西,唯独他,混了这么多年,越混越差,到头来仍然守着块不大不小的地盘,靠收收保护费,聚赌,让手下拉一些女的去夜店做小姐,勉强过日子。

突然听闻傅哥去世的消息,洪三也很惊讶。

想起当年傅哥手起刀落的那股狠劲和戾气,他跟在后面当小弟,见识得一清二楚,心生感叹,这样的人也会死于脑溢血。

但是感叹过后,这么些年专走歪门邪道的洪三便打起了其它的主意

灵堂里空空荡荡。

只剩下白色的照明灯高悬,四周摆满了洁净肃穆的菊花,两根圆柱之间挂着黑白色的遗照,里面的人慈眉善目,看不出一点煞气。

傅子瀚和柳章换了一身黑色西装,伫立在灵堂前方一点的位置。

洪三眼睛一转,踱着步子,慢慢走了过去:“小傅呀,节哀顺变傅哥在天之灵也会看着的。”

洪三年过五十,身体发福,挺着个啤酒肚。

脖子上和手指上都是很粗的金链子,金戒指,看上去气大财粗,市井般粗鲁,但是一言一语之间,却端着长辈的架子。

傅子瀚冷声:“多谢关心。这里的一切,我爷爷都会在天上看”

言语之间也在暗示洪三不要太放肆

洪三搓着手:“那是那是你是傅哥最疼爱的孙子,我们这些叔叔说什么也要帮衬的。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洪叔毕竟皇冠荣耀我也有一份嘛,啊”

洪三脸上带笑,说得是亲切无比。

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弟兄,那些人见惯了洪三的脸色,一个眼神就明白该做什么,立刻点头哈腰,跟着附和道。

“我们洪爷一向为人公正,傅少你就放心吧”

“是啊是啊,有了洪爷在,傅少就安安心心的演戏做明星吧公司里的事情,交给洪爷就好了”

这些人就没洪三那么客气了,语气轻佻,嬉皮笑脸。

尤其是说到“明星”那两个字,有种在讽刺傅子瀚这种大少爷只会当戏子,对公司管理一窍不通的意思。

傅子瀚脸色铁青。

倒是洪三见好就收,轻轻训了那些人几句,然后转过头:“小傅呀,虽然傅哥不在了,但是他之前借得那笔款子不收回来,我没法向兄弟们交代啊。”

傅子瀚冷声:“笑话我爷爷那笔钱早就还给你了”

虽然是扯不清的乱账,但是该扯得还是要扯。

洪三“哧”的一笑:“现在的小娃娃就是这样不懂规矩小李,把借条拿过来”旁边的小李连忙递过借条。

洪三拿在手里,在傅子瀚面前晃了晃:“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本来看在你是晚辈的份上,让几分利也没有关系但是拒不认账,不要说是丢你傅爷爷的脸,就是道上知道了这件事,也是占在理这一方的”

“当初的借条爷爷是来不及收回,不过那笔款子,可是当着唐叔的面还给你的”

“唐唐齐石”

“正是。”

“呵呵,好笑难道我一个长辈还会诳你借条就是借条,真凭实据。”洪三也不是不害怕,但是转念之间,马上恢复了老j巨猾的模样。

唐齐石当年的确一直压了他一头。

除了傅哥,他最怕的也是唐齐石,那人太冷静,太阴沉,让人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不过自从傅子瀚的爸爸结婚后,那人就离开了这里,出国了,再也没有听到音信。他就不信,真的这么巧,傅子瀚能在这短短几天内把唐齐石请过来。

“是吗”傅子瀚冷笑一声。

“大家别争了。把唐先生请过来,不就一清二楚了”柳章打着圆场。

“也好”洪三脸上一僵,随即应道。就算,就算唐齐石真的来了,事隔这么多年,难道他还会怕他

傅子瀚和柳章对视了一样。

灵堂上方搭台上的照明灯突然兹兹闪了好几下,忽明忽暗,忽亮忽熄,大家都没防范,一时之间在这种气氛里瞥到惨白的菊花和遗照,阴煞煞的,心跳加速了几分

“啪”两盏大的照明灯突然灭了。

只余下另外的两盏,刚刚还是敞亮敞亮的大厅一下子暗了很多,光线不再那些清晰。

“唐齐石在哪”

洪三也是惊了一惊。不过身在黑道,杀人越货,他什么事没见过,岂会被这种场景吓倒。定了定心神后,便开口问道。

“唐叔不就在那里吗”傅子瀚往旁边的角落指了指,语气恭恭敬敬。

洪三顺着方向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座位上,的确有一个位置,跟其他都不相同。

有个人坐在那。

更准确的说,那人裹着一件灰色长款水貂狐狸领皮草大衣,坐在那里。皮草大衣上面的毛柔软顺滑犹如天鹅绒,微微闪着贵气神秘的银光。

在绒毛领间,露出尖尖的下巴和小半张脸,脸色苍白,带着墨镜。

那人脸色苍白,似乎常年都带着病,所以即使现在这个季节,也要裹着皮草大衣。对方只是安静的坐着,手里托着一个汝瓷天青色茶盏。

但是仅仅因为那个人的缘故。

那一排的座位,不,应该是那块地方,整个空气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洪三心中一紧。

唐齐石。

只有唐齐石才会带来那样的感觉。

第 5o 章 葬礼与奇招下

第五十章

当年的唐齐石身体一直不好,畏寒。

整个人也阴阴沉沉的,尤其喜欢那套仿古的做派,看上去就跟其他人不一样。

洪三不是跟他没有杠过架,偏偏没有一次能占上风。

因为那人残酷起来,就连他也胆战心惊。但是,眼前的这人真的是唐齐石吗毕竟他们快十多年没见了。

“唐哥没想到傅哥的葬礼你也来了。”洪三立刻换了脸色,朝唐齐石走去,想过去看个究竟。

洪三一边笑,一边伸出手,想拍拍对方肩。

那人缓缓的抬起头。

皮草大衣的领子遮住了他的小半张脸,领上的细毛又滑又顺。虽然依旧看得清轮廓,但是比当年的感觉要沧桑许多。只是气势没有丝毫改变。

在他伸出手想要拍唐齐石肩膀的同时,墨镜后面透过的眼神,又利又锐,一瞬间像尖利的冰锥一样射过来,洪三的手当场就悬在空中,顿了一顿。

那一刹那的感觉就像在千里冰封上的一抹寒冰,在阳光的炙烤下,突然反了一下剔透逼人的光。

虽然转瞬即逝,但是耀眼刺目。

等洪三反映过来,再望向唐齐石时。

那人已收回了刚才那种眼神,墨镜之下阴沉沉的,不再尖锐如匕。仿佛一切只是他的错觉,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洪三收回手,缓了缓神,“嘿嘿”笑了两下,一边给自己找个台阶,一边暗中打量着唐齐石。

气质还是当年的那个气质。

只是墨镜遮着眼睛,看不清容貌,虽然有八成像

洪三眼珠转了转,从上打量到下,视线又落在对方捧着茶盏的手。唐齐石的手指极细,极长,捧着一盏云破一方的天青色茶盏。

洪三看了看唐齐石的手,再看了看傅子瀚。

不说容貌,那双手的确是只有自己这个年龄才有的。没有年轻人的修长用力,多了些松老的褶皱。

“唐哥,那笔款子是我和傅哥”洪三一边观察,一边开腔。

唐齐石没有说话。只是捧着茶盏,轻轻品了一口。一时之间,洪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对方动作上。

茶盏一看就是精工。

一盏、一盖、一碟,雨过天青色,描金。茶托呈莲瓣纹。盏与托的莲瓣相辅相成,温沁如初开之莲,静谧中透着些低调与神秘。

洪三的目光转移到唐齐石托茶的动作上。

他以前觉得唐齐石端着茶盏只是做做样子,自己年轻时也故意装模作样的弄个这种杯子,拿着喝了过。

几日后,傅子瀚的爷爷才笑着说:“小三,你看小唐是怎么端的,你是怎么拿的”

他自己一直都是大拇指弯曲起来,从上方扣住茶托边缘,下面以食指的侧面顶住。

但是直到傅哥提点。

洪三才注意到,唐齐石跟他的端法完全不一样对方是手掌持平,以食指、中指的指腹托住,茶托的边缘以大拇指夹住。这才是最正式的茶盏端法。

记忆仿佛被打通,一下子回忆起很多年前的小细节。

洪三眼皮一跳,目光凝聚在眼前这人端茶盏的动作上完全一模一样就算人因为过了这些年老了,但是动作没有丝毫差别

就在这当下。

就在“唐哥,那笔款子是我和傅哥之间的事情”这句话还没说完。

对方“哼”了一声。

声音冷冷的,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味道。

目光所及的,是唐齐石极细极白的手指,在这阴冷黯淡的光线下,仿佛死人般的苍白,阴瑟瑟的渗人,好像一股冰水的凉意滴进了骨头里

洪三心一惊。

多年来对对方形成的惧怕已经让他形成了下意识的反应。

“当年那笔款子是还了一些但是兄弟们也要吃饭”洪三连忙补充,气场顿时弱了一些。

“那笔款子爷爷早就还清了”傅子瀚在一旁开口。

“你这个小辈,插什么嘴”洪三道。

身旁的唐齐石把茶盖“啪”猛的一放。

又突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