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黑道新语第29部分阅读(1/1)

开始变多,而且口无遮拦。

“秋雄啊你跟我一样,都欠总裁很大的人情,他是我们两个的再造恩人。”

“是啊是啊没错。”秋雄因为要开车,只小饮四分之一杯,四平八稳淡淡地回应说。

“除了总裁之外,这两位朋友,大头晖、大头南也是我的再造恩人。”

杨律师对秋雄诉说过去一年所发生一连串的事仍是阵阵感伤,酒一杯接一杯,说到气愤处会脏话连连咒骂林万生与吴诗华小姐。此时,大头晖插嘴道:

“杨律师,事情都过去了,那个林万生跟吴小姐以后也不会再打扰你,更不可能害你,算了吧多喝一些,把不愉快的事忘掉。”

“好,来,喝酒。”杨律师又是满杯酒一饮而尽。

酒确会使人意识模糊,注意力松散,此时,杨律师又开口道:

“或许我当初应该去跟大头晖借一把枪,然后找到林万生跟那个贱女人,在他们的心脏打几枪让他们良心发现。然后偷渡来大6找你,再拜托总裁想办法让我变成大6人。跟你的模式一样。”

秋雄心中大为震惊,知道杨律师酒喝过量了,但是又不便讲什么,只是轻轻摇头,淡淡地说:

“杨律师,你喝多了吧”

“我没有喝很多,我只是讲出内心话,真的,没有骗你。”

大头晖听完杨律师的话,一阵灵感扫过脑门,联想到全国皆知的清水枪战,心想:

“喔我懂了,眼前这位黄秋雄可能就是那位逃亡杀手,李瑞荣生前的手下第一大将阎秀吉。”

大头晖虽然好奇,可是又不便问,陷入片刻沉思,轻叹一口气,看着墙壁上的山水国画。秋雄也非省油的灯,他心里清楚大头晖心中必有疑惑,为免日后节外生枝,于是主动将清水枪战发生前后的所有细节全部缓缓叙述明白给大头晖、大头南听。

大头晖两人全神贯注听得津津有味,黑道兄弟听昔日黑道大哥级人物描述黑帮恩怨,黑道相争、你来我往的江湖事,感受特别深入且亲切。大头晖端起酒杯说:

“我敬你,你是我大哥的大哥。”

“喔你大哥的大哥有意思。”

“我原来跟着树仔大仔,树仔大仔以前被阿荣大仔处罚过,你应该知道,所以,我叫你大哥的大哥。”

“哈哈哈我知道这件事。好,我建议我们各倒一杯酒,然后眼睛闭着,我们为我们李瑞荣大哥默哀一分钟。”

“好,好,有意义。”

默哀毕后,秋雄又说:

“我建议我们每个人再喝一杯,这次不是默哀,是感谢总裁鹰农博士对我们的照顾。”

“好,好,赞。”

1o5第三卷台湾来电声声惊,月下长谈苦忆往

秋雄与其他三人饭后前往上海最热闹的南京东路薇阁俱乐部,包厢刚坐定,杨律师的手机响起,杨律师走到包厢角落,

“,真的吗不要跟我开玩笑。”

“”

“好啦我知道,我知道。”

杨律师坐回座位,回想刚才的台湾来电实五味杂陈,可是,现在正坐在上海俱乐部的包厢中,什么话都不方便谈。唉算了,明天再与秋雄讨论看看如何面对。

四个男人,五个女子在薇阁俱乐部的包厢中唱歌跳舞,直到半夜十二点,秋雄买单后,开车载大头晖、大头南与杨律师回到飞鹰集团大6总部韦盟公司的贵宾招待所就寝。

第二天一大早,一伙人在招待所吃完早餐,杨律师紧张兮兮地拉着秋雄至招待所外面的庭园,

“秋雄,昨天我接到台湾来的电话,我亦喜亦忧。”

“喔什么电话这么紧张”秋雄问。

“林万生被作掉了。”

“喔什么时候发生的”秋雄好奇地问。

“昨天下午被一个登山客发现,全身被捆绑,后脑门中一枪,近距离枪决。”

“喔很好啊有人替你报仇。”

“这边有电脑吗”

“干嘛”

“我想上网看看台湾的新闻。”

“好,我带你去用电脑,不过,不能太久,差不多再二十分钟,蔡东华总经理就会到这里接我们。”

“好,好。”

秋雄带着杨律师至招待所三楼使用电脑,然后独自先下楼陪着大头晖、大头南吃餐后甜点。

约十分钟后,杨律师下楼,脸色明显忧郁,秋雄看得出来,其中必有状况。可是,现在不是讨论此事的时候。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蔡东华总经理带着司机开着九人座的休旅车到了招待所,蔡总很客气地说:

“秋雄,各位贵宾好,李总裁指示我今天的任务是好好招待各位,我准时到,等一下大家上车,由我引导各位进行今天的行程。感谢各位给我机会。谢谢。”

一行人坐着厢型车直奔上海市区的榆园。之后,于上午十一点半左右至宋庆龄故居参观。

蔡东华总经理整天都非常热情地招待贵宾,畅游名胜的行程仍无法使杨律师开怀,秋雄看得出来,杨律师有心事,于是,刻意走到杨律师身旁轻声说:

“仇人被作掉,你应该高兴才对呀人又不是你杀的,你担心什么”

杨律师嘴巴靠近秋雄耳朵轻声说:

“唉呀秋雄,你不知道,这事情蛮复杂的,我在怀疑,林万生是被大头晖他们作掉的。”

“喔你怎么知道”秋雄面露惊讶之眼神。

“晚上再跟你好好讨论,现在不方便讲。”

“好吧晚上再说。”

一行人在上海市郊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后,秋雄跟蔡东华总经理提议直接回公司的贵宾招待所。

回到招待所之后,蔡总由司机送回公司,杨律师直奔三楼打开电脑,上网看台湾新闻。秋雄跟大头晖、大头南说:

“我们先在大厅坐一下,讨论一些事情。”

看着秋雄的脸部表情,大头晖心里有数,秋雄一定想知道台湾发生的事。

秋雄坐在大头晖正对面,看着大头晖,面无表情开口说:

“林万生被作掉了,你们知道吗”

大头晖轻轻点头,然后说:

“大仔,我知道。”

“喔你怎么知道”秋雄皱着眉头。

“大仔,不瞒您说,林万生是我亲手干掉他的。”

秋雄面露疑惑地说:

“喔是吗”

“大仔,我不会骗你,千真万确。”

招待所一楼大厅顿时陷入沉寂,大头晖双手紧握,大头南若无其事的抽着烟,秋雄则脑海中正在思考着如何处理这件棘手的事。约莫七、八分钟之后,杨律师快步下楼来,气喘喘一屁股坐在秋雄旁边,很紧张地说:

“哇真是超乎我的想像,网路上的新闻一大串,事情怎么会弄得这么大”

秋雄看着杨律师,愣了片刻才问道:

“杨律师,什么新的消息吗”

“不只林万生,还有其他四、五个人也一起被作掉。现在,台湾警方大动作已展开。”

大头晖看着杨律师,微笑一下,然后又转向秋雄说:

“大仔,我来讲比较清楚”

“好,你慢慢说。不过,刚刚吃晚餐的时候,我们都没喝酒,来,大头南,冰箱里有几瓶红酒拿来,酒准备好再让你们畅所欲言。”

招待所外面的天空月亮高挂,朦胧月光透入招待所中,隐约可嗅出诡异的气氛。

大头南把酒、玻璃杯与热茶全部准备就绪,秋雄感性地开口说:

“大头晖、大头南,严格来说,你们两个跟我一样,也算是早期台中国荣集团阿荣大仔底下的成员,今天有什么话希望你们能够尽量讲,让大家脑力激荡,看看后续我们怎么面对。”

大头晖、大头南轻点着头。大头晖把面前一杯酒饮下,然后表情严肃地说:

“从上个月开始,台湾已正式启动黑帮清算行动,不要误会,不是黑帮互相对立残杀,是黑帮一致对外的清算行动。”

“喔有这种事,台湾有史以来第一次,终于爆发了。”秋雄看着杨律师,惊讶的口气说。

大头晖点了一只香烟,很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地将烟雾吐出才说:

“没错,的确是台湾有史以来第一次。所有黑帮大团结,清算对象有两大族群,第一类是利用公权力作掩护,从黑帮得到巨额利益的检警调人员,第二类是结合检警调人员而壮大自己,同时又打击其他黑帮的黑帮。所以,杨律师你目前只看到网路新闻上面说得四、五个人被干掉。事实上,一个星期之内,我估计会有五、六十具尸体6续出现。”

“哇真的吗”杨律师大吃一惊。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大头晖慢慢地说。

秋雄端起面前酒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然后说:

“大头晖,你们树仔大仔以前虽然是堂主,但仍是阿荣大仔的手下。你讲的一定是真的,而且,这个作法一定是目前仍在狱中的树仔大仔教你的,对不对”

大头晖嘴巴微张,面露非常惊讶的表情说:

“大仔,你怎么知道”

秋雄沉思片刻,似缅怀旧事而感伤,眼角泛着泪光,慢慢地说:

“总裁的亲哥哥李瑞荣,我们阿荣大仔,在何议长中风去世之后接掌国荣集团,可是,阿荣大仔慢慢发觉,原来黑帮赖以维生的主要事业,包括赌场、电动玩具店、酒店、舞厅愈来愈不 82o3; 82o3;好经营,逼得国荣集团必须转型,其中主要原因是何议长已不在,政治力后盾顿失。后来更发觉到有很多恶劣的检警调人员插手其中,结合其他黑道组织想从国荣集团捞一票,可是,阿荣大仔认为国荣集团现在从事的正当行业,没有必要去跟恶劣的检警调人员鬼混。可是,当时的国荣集团很难摆脱他们的纠缠,查税查得非常厉害,甚至找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作文章,刚开始的时候,阿荣大仔强忍着,给那群人不少好处。可是,那群人食髓知味,胃口愈来愈大,阿荣大仔因此非常火大,常发很大的脾气,也常借酒浇愁。最后,阿荣大仔被逼急了,在阿荣大仔去世前一年,由阿荣大仔亲自召集,找来南北各大帮派开会,准备进行对恶劣检警调人员的清算斗争。依原来任务分配,南部要杀掉三十个,中部要清除五十个,北部要干掉六十个。而且约定北中南各帮派自行负责自己的开销,我还记得,阿荣大仔准备一亿台币,安排二十五个杀手,我是其中之一,每人负责干掉两个坏蛋,只准成功,不准失败。成功的人回国荣集团总部领赏金四百万,如果,只杀一个,只能领两百万。如果失败,只能领十万车马费。”

秋雄抽了一张茶几上的面纸擦拭眼泪,喝了一口茶又说: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正要开始行动之前两天,南部最大黑帮老大突然心肌梗塞死去,北部最大黑帮老大则是车祸身亡。阿荣大仔则是胃痛难耐紧急送医,在医院中昏迷将近一天。他醒来的时候,他的亲弟弟,也就是李教授,拿着一本圣经在旁边,闭着眼睛帮他祷告,祈求主耶稣基督帮助他的哥哥,使他身体健康。阿荣大仔见状,马上又闭上眼睛,心里真是五味杂陈,静静地听完他弟弟的祷告。当然原来的清算行动就作废了,可是,我发觉自此之后,阿荣大仔转变很大,他心中有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眼前最重要的工作是如何将国荣集团的事业传承至他的亲弟弟。几经考虑,他不愿他的弟弟以后去淌江湖事,于是,把国荣集团的所有事业体全部出售,把房地产、现金、债劵与股票留给他弟弟。没多久,阿荣大仔就过世了。”

秋雄又抽取一张面纸擦拭眼睛,然后喝了一口水,招待所内陷入一片沉寂。

1o6第三卷来龙去脉江湖事,后续难题如雾中

飞鹰集团上海公司的贵宾招待所内,每个人似乎都陷入沉思,沉寂的气氛持续一阵子。

杨律师喝了一杯酒,笑笑地说:

“哇还好,我现在已经不是检察官了,否则搞不好也会在被作掉的名单之内。”

大头晖面带微笑地说:

“杨律师,你跟那些恶劣的人比起来算是小巫见大巫,基本上,如总裁所说,你只是不够谨慎,涉世未深,心地仍属善良之辈。”

杨律师叹口气才淡淡地说:

“唉是啊的确是如此。”

秋雄似已从感伤中逐渐恢复,于是,又开口说:

“大头晖,你能不能再详细说明你们的行动内容”

“大仔,上个月总裁为了处理杨律师玩运动签赌的事,曾经和我们在咖啡厅与餐厅谈了很久,杨律师也在场,所有来龙去脉他都很清楚,三天后,我们终于证实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我们台中的运动签赌网站被抄是林万生搞的鬼,哼拿我们的好处,升官之后就断了我们的后路,过河拆桥,猪狗不如,真是他妈的有够烂。”

“喔总裁对你们的状况都很了解”秋雄问。

“没错,很了解,说实在的,我很讶异,一个教授居然可以看清楚这么多的江湖社会事。这种教授在全台湾可说是独一无二。”

秋雄笑笑地说:

“哈哈这个我同意,我见识过他的处事技巧,我很清楚总裁这个人。不过,我可以确定,针对你们的清算行动,总裁应该不知道也完全未介入,对吧”

“对,总裁完全不知道,而且我们的清算行动跟总裁根本毫无关联,这是被恶劣检警调人员压榨的黑帮的自发性行动。”

“你们怎么证实你们台中的运动签赌网站被破与林万生有关”秋雄又问。

“原来我们只是怀疑而已,后来发现居然是硬生生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们从警界的朋友那边拿到一份资料,共有十二页,是林万生升官北上之后写给警政署的一份报告,内容令人看了真恶心,好像他对台湾的治安付出了无数的心血与惨痛的代价,还厚颜无耻地说他很辛苦地卧底,是最正版的台湾无间道。”

秋雄思索片刻说:

“唉这种技俩我看多了,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反正无论如何,林万生这个人总要算计到所有好处都有他的份。”

大头晖沉思片刻又说:

“大仔,其实林万生树敌很多,我相信他的升官一定令很多人很不服气,所以才会有人把他写的报告偷偷影印出来,交给北部的兄弟,然后辗转传到台中来,我们才会知道。哼世界上那有这么好的事,林万生那王八蛋跟黑道合作拿大量好处,回头还打了一记回马枪赏给拿好处给他的人,然后回到白道世界又升官。我上次在电视上看到他在开记者会,说他们破获了北部有史以来最大的滛窟,哼搞不好他已经白嫖了很多次了。大仔,你知道吗光是台中的酒店,他玩过的酒店女孩至少五十位以上,每次开销都是我们支付的,他只负责在床上打炮,打一炮就要一万块,早知道还不如拿去救助那些没钱付营养午餐的小孩。这种警界的鼠辈只会抓那种手无寸铁,贫困卖身的弱女子,哼枪战发生时,他一定是最后一个到现场。哼真是让人恶心。”

大头晖讲话带有十足的火气,可以感受到他心中必然有很深的怨气,愤怒的表情把脸部肌肉挤的凸凹扭曲。

秋雄仔细观察大头晖说话的表情与肢体动作,他心里非常清楚黑道兄弟的作风,林万生与那一群恶劣的检警调人员利用公权力谋私利再坑杀黑道兄弟的行径已经激怒了台湾的黑帮,才会造成台湾黑帮的团结与大规模反扑,同归于尽的味道相当浓厚。自古以来,民与官斗必败无疑,秋雄心里反覆想着:

“这真是台湾的悲哀啊不论黑白共生或黑白斗争,受伤害的一定是大众无辜百姓,善良百姓何辜”

秋雄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偌大的月亮在漂泊的浮云间若隐若现,心里无限感伤,心头很闷:

“唉想不到年过半百之后的我,居然像那飘泊的浮云,必须隐姓埋名躲到中国大6来,什么时候才能回台湾”

秋雄在窗边伫立了一阵子,缓缓地走回座位,喝了一杯酒,然后轻轻坐下,慢条斯理地说:

“你们知道吗从清水枪战发生到现在,我心理的创伤一直都还在,枪战中死去的兄弟身影常在我脑海浮现,甚至于常常觉得他们在看着我,跟我说话。每个晚上都要吃安眠药才可以入睡,唉真苦啊。清水枪战是我背着总裁一手策划的,虽然杀了大老大等几个台湾中部砂石大亨,仇的确是报了,可是,事后想起来真是后悔,害人又害己,连无辜的总裁都受到连累,一直到现在为止,住在大6这边的台湾人还有人在传言总裁是超级智慧型的犯罪首脑,千里之外运筹帷幄,指挥作战。还有,清水枪战死那么多人之后,台湾的黑道兄弟还是前仆后继抢食这块砂石大饼,也没看到政府有什么动作,一切状况并没有改变。唉政府无能,黑白道都猖獗,黑白共生,仇人怎么杀也杀不完。现在黑白斗争一样会死不少人,不是吗唉可悲啊”

杨律师好奇笑笑地问:

“总裁听到别人传言他是智慧型犯罪首脑的时候会不会生气”

秋雄想了半晌才说:

“他的确跟一般人不一样,他从来不会生气,只是幽默地说:唉呀 82o3; 82o3;不要跟他们计较,我最初信基督教也是人家说一说,到后来我就信了,我从来就没看过主耶稣基督。”

众人听了皆面露微笑。

此时,大头晖又开口对秋雄说:

“大仔,林万生写的那份报告也有提到你跟总裁。”

“喔奇怪,林万生这个人连长得如何我都不知道,怎么会连我都扯进去。还有,所有事情与总裁何干真是见鬼。”秋雄面露讶异之表情。

杨律师在一旁露出愧疚羞涩的表情,他心里有数,自己曾在酒店无意间向林万生说过,透过鹰农的大6人脉 82o3; 82o3;帮助,秋雄在大6隐姓埋名的事情。

大头晖很坚定的语气说:

“大仔,千真万确,那份报告我有影印一份放在在行李箱中,大头南,你上去二楼房间拿下来。”

秋雄无奈的表情坐在沙发上,眼睛看着杨律师,杨律师眼睛看着地板,不知在思索什么。大头晖抽着烟,吞云吐雾,眼睛看着窗外。招待所内静悄悄,没有半丝声音。

1o7第三卷黑白恩怨终理清,昔日恋人影印心

大头南由招待所的二楼快步跑下大厅,将折好的资料交给大头晖,大头晖将资料原封不动交给秋雄。

秋雄打开资料,一字一句很细心的读,抿着嘴,没有人看得出秋雄的内心是悲抑或是愤。

招待所内除了秋雄翻阅资料的声音之外,静得连呼吸都隐约可闻。

杨律师缩在沙发的角落,拿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似有壮胆之意,然后,闭上眼睛沉思。

约莫十分钟之后,秋雄开口说:

“林万生的确是有够烂,大头晖,你们的感受我可以百分之百理解,你们的清算行动是对是错、是好是坏,我没有意见,只能留待历史定论。不过,你们的行动已经作了,你们现在跟我当年清水枪战结束后的情形一样,仇报了,仇人死了一片,结果你们必须躲的躲,逃的逃。紧接着,你们有什么计画吗”

未等大头晖开口,杨律师抢先说:

“秋雄啊我必须跟你致十二万分的歉意,林万生会知道你在大6的事情应该怪我跟他在酒店喝酒时说溜了嘴。”

秋雄低头不语,片刻才说:

“算了啦不要自责,其实明眼人都可猜得出来那个脱逃的杀手是阎秀吉,只不过是没有直接证据而已。”

杨律师又很急的说:

“不过,我可没说出你在大6的姓名,也没说你人在总裁大6的公司帮忙啊”

秋雄缓缓地口气说:

“好啦没关系啦这不重要,等一下我们再来讨论其他细节,先让大头晖发表他的想法。”

大头晖环视了每个人一眼才说:

“大仔,老实说,我们虽然是黑道兄弟,不过,我们想的只是赚黑钱而已,当然,从法律观点来看,我们是有犯法,不过,这些都是小罪,像杨律师以前时常教我们的,赌博罪是很容易处理的官司问题。林万生那批人实在可恶,拿了我们一大堆好处之后就要置我们于死地。”

秋雄举手示意大头晖不要再说了,隔了片刻自己才开口道:

“我知道你们心中必然有很多的不平衡与委屈,我真的可以体会。我问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事情发生了,你们紧接着你们怎么处理你们自己的事呢”

大头晖轻轻点头,然后说:

“大仔,让我补充说明一些事给杨律师顺便知道,然后我会非常详细地说明我们后续的计画。”

“好,可以,可以。”

大头晖整理一下衣领,然后说:

“杨律师,有两件事情跟你说明。第一件就是你一定很纳闷,为什么我们把你签赌的帐一千多万一笔勾销那是因为到了后期,每次你打电话来说要签多少钱,我都只是听完就作罢,根本没打卡登入,因为那时已经有风声说你财务很紧,还有,那天跟总裁在咖啡厅见面让我体会一些新的道理,所以,顺便做个人情给总裁,知道吧”

杨律师轻轻点头,百感交集,心想:

“人没钱真糗,连好朋友的签赌网路也不能下注。唉社会现实面吧”

大头晖停了半晌又说:

“还有,杨律师,糖糖小姐陪林万生一起走了。”

“嗯”杨律师睁大眼睛,大吃一惊,许久都未眨眼。

杨律师目瞪口呆的受惊状吸引每个人的目光都看着杨律师,招待所内又陷入一片寂静。隔了约二、三分钟之久,杨律师似稍回魂才大声问说:

“大头晖,糖糖她怎么啦”

大头晖点了一根烟才缓缓地说:

“糖糖小姐原来不在名单之内,但我不得不连糖糖一起作掉。林万生的妻儿都住台中,只有周末才偶而回家。我们好不容易打听到林万生在台北的住处,我们在他住处附近守候了好几天,有一天下午傍晚,天色已暗,林万生终于出现,开着车回来,提着一包东西进去,我们原想尾随进去直接干掉他,没想到,他进去之后马上与糖糖小姐从屋内出来。于是,在他们刚上车之际,我跟大头南也很快地跟着上车,我拿枪押着林万生与糖糖,大头南开车直奔汐止山区。沿路上,糖糖小姐又哭又闹,于是,在一个山路上,大头南停车,狠狠地把她抓下来丢下一个很深的山谷。然后,我们把林万生五花大绑载往更远的山区的树林中,他跪地一直求饶,我问他一些话,他的回答让我很不爽,得了便宜又卖乖,把所有事情都推给清哥,我气急败坏,从他正后脑射一枪,他马上倒地身亡,哼让他死的这么痛快已经算恩待他了。”

听人详细述说杀人的过程绝非一般人可以忍受。秋雄右手托着下巴静静听着,心里感受异常复杂。大头南又是抽烟又是喝酒,一副轻松状;杨律师双手紧握,全身直发抖,双眼紧闭。

招待所内似有阵阵诡异的感觉漂浮在空气之中,秋雄见杨律师全身发抖,于是,开口说:

“大头南,麻烦你去厨房再煮一些热茶给杨律师,拜托你。”

大头南大声回应道:

“好,没问题,大仔,我马上去。”

“大头晖,你先暂时说到这里,休息一下,等一下让杨律师喝些热茶,让他上楼去休息。然后我在跟你聊,好不好”

“可以,依大仔你的安排就是。”大头晖说。

男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对昔日伤害过他们的恋人真是又爱又恨,为何恨很容易理解,为何爱大概连当事人也无法具体描述,这里面有太多感觉的成份,任何人都说不清。

杨律师喝了一大杯热茶之后,用热毛巾擦了脸,仍是一副很疲倦毫无生气的表情,隔了片刻才慢慢走上二楼的房间。

招待所的一楼大厅现在只有三个人,秋雄坐一边,对面则是大头晖、大头南并肩坐在一起。

秋雄开口轻声说:

“下次不要再跟杨律师提糖糖小姐的事了,不管他们过去如何,听到那种事总是会感伤很不舒服。这种人生经验付出太痛苦的代价。”

大头晖轻轻点头。秋雄思索片刻又说:

“你们杀人的细节不用在讲了。我们来谈些重要事情。首先,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将何去何从”

“大仔,我们两个人会先到厦门避一避,然后观望台湾那邉的状况。”

秋雄又陷入无尽的思考,战场由台湾又延伸到大6。

1o8第三卷晓以大义防魔爪,对面恳谈恩怨明

隔了约十秒钟,秋雄才慢条斯理地说:

“你们两个要有心理准备,台湾的警方人员也绝非省油的灯,迟早他们都会查出来杀人真凶,所以,你们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回台湾,知道吗”

大头晖看着窗外,沉思片刻才说:

“大仔,在我们决定作这件事之前,我们就已经有心理准备,道理很简单,当我们对朋友仁至义尽之后,如果朋友背叛,我们的应对绝对是全然的反击。哼他不让我们活下去,我们一定会让他先死,不是吗”

秋雄喝了一口茶,慢慢地道出:

“你的想法我完全可以体会。不过,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们没办法回台湾,你们将如何处理”

“我跟大头南会到厦门找白皮,白董他上个月就已经到厦门等我们了。”

“喔白皮,白董,他是谁呢”

“白董是台湾运动签赌教父,嘉义人,半年前,他的签赌网站也被抄,检警人员在他家搜出数十亿的台币钞票,最后,经过协调,往上报告说搜出七亿多,代价是拿出两亿给现场的检警人员去分配。一个月之后,白董的赌博罪处理完毕,他就把所有资金转到大6的厦门重起炉灶。哼有大钱给官方 82o3; 82o3;人员,他们就会教你如何处理,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像抱一个三岁小孩那么简单。如果没有大钱给他们,哼小罪也会变大罪,他妈的,一辈子关死你。”

秋雄又陷入思考,约十秒钟之后才说:

“大头晖,我除了关心你们两个之外,我必须考量到总裁,总裁在清水枪战发生之后背了不少黑锅,你们这次杀人的规模比清水枪战足足大了一倍,你想,总裁又无辜地掉进了他完全状况外的漩涡,不是吗”

大头晖笑笑地说:

“大仔,这道理我懂,总裁从头到尾都跟我们作的这件事没有关联,我们不可能连累到他。”

“唉你们的想法跟我以前闯下清水枪战的大祸的时候完全一样,只是单方面认为跟总裁无关,可是,你们想一想,我跟一些兄弟都是总裁企业下领他薪水的人,事情爆发出来,人家会怎么想行政院长贪污,单纯的人会认为这是行政院长个人的行为,复杂的人认为行政院长总统任命,行政院长胆敢贪污一定有总统在后头撑腰,不是吗”

大头晖如陷五里雾中,片刻才说:

“可是,我们不是领总裁薪水的人啊”

“我知道,不过你们想一想,你们两个人在台湾的咖啡厅、餐厅与总裁见过面,现在你们两个来到总裁在大6的公司,你们认为别人会怎么想我跟你们说,台湾的情治人员、检警调人员绝非省油的灯,不论是正派或邪派,他们都有相当水准以上的实力,不是笨笨的米虫。你们知道吗总裁的背后有很多魔爪想抓他,只不过,总裁从来都不会去在意。”

“喔魔爪”大头晖满脸疑惑。

“长期以来,总裁是台湾心存恶念的情治人员、检警调人员监听、监控的对象,你们知道吗搞不好你们在台湾咖啡厅、餐厅见面的事,他们老早都已经一清二楚。”

“喔我懂,总裁会被人家认为他是这次大规模枪杀事件的背后藏镜人。”

“对对你们终于听懂了。”

招待所内三个人讲话的音调不高,但却有很不寻常的氛围,秋雄陷入苦思,此事后续将如何面对呢

秋雄从沙发上站起来,手里拿着高脚杯,内装半满的红酒,看着手表,月空仍照着大地微亮,但现在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心里想着:

“总裁下午就会从北京回到上海,这件事该怎么对他说呢唉真是头痛。”

约莫过了二、三分钟之久,秋雄慢步坐回沙发上,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隔了片刻才以温和的语气开口说:

“大头晖、大头南,我现在以最大的诚意跟你们谈个观念。”

大头晖愣了片刻说:

“好,大仔,你说。”

“在绝对不能危害总裁的前提下,你们两个的事我个人会百分之百挺到底。不过,我丑话讲在前头,如果总裁有受你们拖累,那么,很对不起,我们就成了敌人,这个观念你们可以同意吗”

“哈哈大仔,你不愧是阿荣大仔的手下第一大将,处事条理分明,你讲的话我们百分之一百认同。”

“好,总裁的事谈完了,再来,你们说要去厦门找白董,你们预计什么时候出发呢”

“天亮之后,中午之前,我们两个先赶到厦门与白董会合。”

“好,不过,不要坐飞机,我建议你们走6路,坐火车。”

“坐火车”大头晖一脸狐疑。

“搭飞机被盯上的风险较高,低调一点比较保险。没关系的,我明天一早拜托蔡东华总经理派人带你们两个到上海火车站,然后带你们上火车,不过,到了厦门车站,你们一定要记得下车,你们可以先联络白董,叫他派人去接你们。这样好吗”

“好,好。”大头晖的回应非常爽快俐落。

“好,感谢你们。”

隔了片刻,大头晖又开口说:

“大仔,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可以。”

“万一我们落难在大6,大仔,你觉得如果我们求救于总裁,他会如何处理呢”

秋雄愣了许久才说:

“总裁这个人虽有情有义,不过,任何事他也都会有自己的看法跟原则。对于人的问题,基本上他是属于比较仁慈的那一类。至于总裁会如何处理,以后真遇到了再说吧现在说不上来。”

大头晖轻轻点头未答腔,片刻才说:

“跟着总裁这个人绝对是人生正确的道路,大仔,你真有福气。”

“总裁是个有智慧的好人, 82o3; 82o3;心地仁慈有爱心,作事果决是他最大的特点。”

“喔对了,我们到厦门之后,大仔,你还会跟我们保持联络吗”

“当然会啊”秋雄笑笑地说。

“好好。”大头晖点头说。

“好吧夜深了,大家休息吧”

1o9第三卷行前叮咛勿迷乱,落难互勉世事难

杨律师彻夜无法成眠,脑海中似乎有万船横行浪中,波涛汹涌,战鼓声响彻天际。好不容易,天刚亮即起身,独自一人在招待所前面花园散步,心中思索着很多人生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仅仅几年之间,人生的路为何如此曲折以后又会是如何呢唉算了,反正跟着总裁走就是了。

上午八点半左右,招待所管家王妈招呼所有宾客吃早餐,每个人的脸庞似乎都很僵硬。饭后,秋雄请每一位都到客厅小坐喝咖啡。

“大仔,杨律师,我和大头南第一次到上海,打扰之处请多包涵。”大头晖很客气地说。

秋雄笑笑地回应说:

“你太客气了。你昨天给我看的资料我已经影印一份,原稿还给你。”

“好,大头南,你把它收好。”

“我刚刚跟蔡东华总经理联络过了,他在十点的时候会派车来。有专人会带你们上火车。”

“好。”

一旁的杨律师面带惊奇之状说:

“嗯你们要去哪里”

“喔他们要去厦门找人。”秋雄说。

“对,我和大头南要去厦门找白董。”大头晖笑笑地说。

秋雄喝了一口咖啡,缓缓说道:

“你们两个到厦门之后,一定行事要低调,据我所知,有一批台湾的通缉犯都躲在厦门,晚上常常在酒店出没。我想白董应该会照顾你们,不过,千万记得,这里是大6,大6的公安跟武警也有两把刷子。只要台湾的警方有巨额悬赏,大6的公安一定千方百计把人抓到,然后到澳门或香港机场的飞机上,一手交人,一手交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