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第19部分阅读(1/1)

续拽着。

小木匠被他抓着玉佛,只得弯偏着头。宝儿和李启这下是真不好意思了,只得李启过来接过崽崽抱着,宝儿把他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崽崽还委屈,他先前就是认准了小木匠脖子上的红绳子过去的,结果扒拉出个小玉佛,便觉得是自个儿的了。这会儿在李启怀里扭动个不停,那是崽崽的,阿爹抢。

宝儿看小木匠脖子上一道红色的勒横,心里别提多过意不去,捉过他的小胖手,狠狠一下拍下去。崽崽被吓住了,倒是忘了哭,过了会儿吃痛,才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这下是真的哭了,小脸上挂着两条泪痕,可不是往常的干嚎。

宝儿打了一下,自己也被吓着了,他刚才也是一时气急。这会儿见崽崽哭了,也心疼起来,远远的看着李启怀里哭得伤心的崽崽,很是自责。

这会儿小木匠倒是过意不去了,取了自己的玉佛想拿去哄崽崽。李启摆手示意不用,他看得出来,那玉佛对小木匠意义非凡。抱着怀里的崽崽哄着,抱了崽崽到宝儿面前,道,“崽崽,叫阿爹不生气。”

崽崽眼睛湿漉漉的,委屈的看着自个儿阿爹。宝儿紧张看着他,他崽崽不会以后都不认他了吧。崽崽犹豫一下,便向面前的宝儿怀里扑去,嘴里还委委屈屈的唤着,“阿爹,崽崽乖,很,阿爹要。”崽崽很乖,阿爹不打,阿爹要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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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松口气,还以为崽崽记他仇,今后不跟他亲了呢。赶紧抱住扑到自个儿怀里的崽崽,拍拍他的背,嘴里不断重复的哄着,“崽崽乖,阿爹要崽崽。”

崽崽这会儿也不哭了,小鼻子哭得红彤彤的,就拿了自个儿小胖手出来,给宝儿看自己被大红了手心,嘴里还嘟囔着,“呼呼,阿爹呼呼。”

宝儿拿着他小胖手,放到自己嘴边吹一下,哄着,“阿爹呼呼,崽崽不痛了。”心痛的看被打红了的手心,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不注意点力道。

崽崽腮帮子还挂着泪水,湿漉漉的眼睛里眼珠子灵活的看见翠羽端了待客的杏仁酥出来,他可不认识那是什么,只看白白的上面撒着碎碎的花生粒,看起来就好吃样。见他阿爹还捧着他手一脸心疼的吹,趁机拽他阿爹袖子,指向翠羽放到莫大夫小木匠面前装杏仁酥的小碟,“崽崽痛,吃。”崽崽手痛痛,要吃糕点。

宝儿看过去,就见莫大夫这会儿正拿了糕点调戏自责的小木匠,小木匠也不理他,只担忧的看着他们这边。莫大夫没心没肺的,觉得小孩儿不就这样,他堂兄家的孩子也是,两三岁了,还是一天要哭闹几场。

宝儿这一看还不明白,桌子上摆着的杏仁酥,宝儿平时自个儿也爱吃,一次没人阻止的话能吃一小碟子。他家好吃崽崽准是嘴又馋了,心里叹口气,不知道崽崽这记吃不记打的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崽崽嘴里还在啊啊啊的唤着,圆滚的小身子在宝儿怀里扭个不停,崽崽要吃糕点,特别是看到莫大夫硬塞了块进小木匠嘴里,又拈了块出来喂自己嘴里时,崽崽更是着急,“没,阿爹快。”阿爹快拿,没有了,要被吃完了。

宝儿蹙眉,看向旁边的李启,崽崽刚才吃了不少,而且那杏仁酥上的碎花生粒硬得很,李启平时不准给崽崽吃这种。李启不在府里时,也是芸娘和青篱等人管着的,宝儿也不知道这个崽崽吃不得。可是刚才他才打了崽崽小胖手,这会儿还真不知道怎么给他说。

李启无法,这会儿宝儿心软了,只得自己扮黑脸了,捉住崽崽乱动的手,道,“崽崽不能吃,午膳了才能再吃东西。”

崽崽瘪嘴,盯着李启,看他神色坚定,又拿了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宝儿,还拿了自己刚才被打的小手举到他面前,那红印子消得快,这会儿已经没有了。宝儿到底觉得理亏,看向李启,商量道,“要不,拿一块我挑了花生粒捏碎了喂他”

李启看两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他还成坏人了,无奈道,“早膳吃了小半碗红枣小米粥,刚才你又喂了不少,吃多了会生病的。”

宝儿脸红,他还当仲宣没看到他偷着喂崽崽的事。

莫大夫耳朵翘得老高,听到了便嚷道,“小宝儿,小娃儿吃多了隔食,到时候发热肚泻的,就难养好了呀。”小崽子手劲儿大,他家小木匠脖子上生生勒出条红横。

宝儿一听发热肚泻的,那还得了,虽然平时觉得莫大夫嘴损不可靠,但是对他的医术还是很信任,心里直后悔早上不该偷着喂崽崽吃糕点,这会儿拍拍崽崽背,哄着,“崽崽乖,那个不好吃,阿爹给你做竹蜻蜓。”

这边李启宝儿正哄着崽崽,小木匠觉得都是自己惹出来的,心里觉得很对不住宝儿和李启,就莫大夫一个人看热闹看得兴致最高。暗叹还好他家小木匠不是蛊族人,这要是也生个小崽子出来闹腾,他可受不了。

“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说话的是李漠,边上还站着徐卿兄妹二人,后面跟着王府的小厮,想来是寻思王爷在主楼小厅待客,便直接带了来访的李漠几人过来。

莫大夫拿块崽崽垂涎不已的杏仁酥慢悠悠的吃着,示意李漠看李启宝儿两人,道,“哄孩子呢。”

李漠倒是难得的好奇,过去捏下崽崽小脸,道,“崽崽这是怎么呢”两眼睛还湿漉漉的,一看就哭过不久。

“刚被他爹打了,这会儿正吵吃的。”莫大夫言简意赅。

李漠看向宝儿,就连一直低着头的徐衿和沉默的徐卿都忍不住看过去,暗忖这不可能吧,宝儿那软糯样,能打小娃儿

宝儿几双眼睛盯着,脸上热辣辣的,心里对莫大夫呲牙,就这么一回,便被他抓住了到处宣传。

李启请了几人坐下,笑道,“别听子言胡说。”又看向难得的安安静静坐在徐卿旁边的徐衿,道,“小衿今日倒是有像个姑娘的样子。”

徐衿头埋得更低,直露出一双红红的耳朵尖,她也知道李启笑话她平时吵吵嚷嚷的不像个姑娘。

可是这次把宝儿拐出去弄丢了,她哥把她狠狠训了一顿,自己也觉得自责得很,都没好意思再来见李启和宝儿。可是听说寻回了宝儿,她哥徐卿让她来陪罪他即使再想当缩头乌龟也不行了。

“她这是不好意思见你们呢,没看这头都快埋到地下去了。”李漠看崽崽喜欢得很,从宝儿手里要过来抱着玩,崽崽这会儿爹不疼父王不爱,没人给吃的,心里很是伤心,谁抱了也没反应。

宝儿心里正诧异,徐衿这野丫头,哪次来了不是吵吵嚷嚷的,还要抱着他崽崽好是一通亲,今天就规规矩矩的一句话都不说,原来是心里正愧疚着呢。他和李漠徐卿不熟,平时很少在他们面前说话,但是现在觉得也不是徐衿那丫头的错,那两人就寻思着抓他,即使不跟徐衿出去还是会寻其他空子的,便道,“不怪徐衿,我自己要去的。”

虽然的确是徐衿嘴里说的天花乱坠的,拿些稀罕玩意儿诱惑他,宝儿也不承认是自己受不了诱惑,心里只觉着自己是个大男人,不能让徐衿那小丫头担罪不是。他心里还好是得意了一番,想到李启教的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的来,顿觉豪气冲天,可一点没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

徐衿这会儿倒是抬起了头来,郑重的对李启道,“三哥,对不起,是我太不知轻重了。”她大哥也教训了她,就想着玩,没想过宝儿平时也没出过门,就带他去人那么多的地方。其实说了不止这一点,可她觉得自己就错了这一点,至于什么大小姐就不该出去那些地方之类的她觉得是她大哥借题发挥。

李启道,“下次要出去玩,记得说一声,你们就这么冒冒失失的两个人出去,出点意外都没人照应。”

徐衿点头,她这次也被吓得够呛,估计能安分好一阵子。

李漠三人来了,这会儿管家便又重新派了人来上茶上糕点的。宝儿和李启等人聊天也没注意,这上茶不是很平常的事么。在李漠怀里蔫头耷脑可是一下子两只眼睛泛光,眼珠子四处乱转。

李漠抱着他,那放糕点的盘子就放李漠旁边的小几上,崽崽小胖手偷偷的拉长了又拉长,好容易扒拉到一块,眼看着就要到手了,那被他弄得摇摇欲坠的盘子一个承受不住,就“啪”的一声,盘子连带糕点的都摔在了地上。

屋里人的眼睛就都望了过去,宝儿一看便明白了怎么回事,想起莫大夫的话来,被吓得不轻,这好歹没被崽崽拿到啊,赶紧从李漠那里抱了崽崽过来。觉得在这里不放心,便带了崽崽回隔壁屋里去,那屋里他藏了不少小玩意儿,给崽崽玩着他就不想着吃的了。

小木匠和宝儿一样,跟徐卿李漠都不熟,他性子内腼,本来就不是容易跟人亲近的人,便跟着宝儿一起去了隔壁屋去。徐衿见宝儿抱了崽崽回屋,寻思自个儿待这里也没意思,说不定又要讨她大哥一顿骂,便跟着也去了。

宝儿把崽崽给小木匠抱着,翻箱倒柜鼓捣出一大堆东西来,徐衿开始还不好意思,毕竟要不是她拉了宝儿出去,也不会被人掳走了不是。这会儿看宝儿忙碌的,还是抑制不住好奇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宝儿好不容易找齐了东西,道,“做竹蜻蜓给崽崽玩。”是以前李启学堂的学生教他的,做起来复杂得很,但是宝儿觉得还是很好玩的,转一下还能飞到天上去,他现在就想着怎么哄崽崽,他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要真是像莫大夫说的那样就遭了。要转移崽崽的注意,最好能戒了崽崽那见了吃的就要的毛病才行。

看崽崽这圆滚滚的,现在都不太会走,平时多爬两下都不肯,人家门房家的娃娃都会到处跑了,说不定崽崽这就是吃太多了。宝儿心里发愁,这样吃下去,万一将来长成村里大家都笑的刘胖子那样,他崽崽就找不着媳妇儿了。宝儿越想越得应该不行,还得减少崽崽的口粮

徐衿听了脸上挂几条黑线,看宝儿毫无自觉的样子,心里思忖崽崽那样子,这还不是受了你的影响。况且这冷的天,崽崽穿着棉衣的身子不圆滚滚的那才才怪。就那门房家的娃儿,徐衿也知道,可比崽崽大了五六个月。不过她现在觉得愧对宝儿,倒是没像平时样的直接的就说了出来挑宝儿的刺儿。

崽崽这会儿被他阿爹丢面前的一大堆东西吸引了注意,扭着身子让小木匠把他放到地毯上,自个儿玩得高兴,还丝毫不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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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把舅舅藏在挽云阁。”李漠淡淡的说着,像是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

李启一愣,这件事他也不是昨晚才知道,没想到李漠这么快也查出来。烨帝把这件事藏得滴水不漏,只怕一同南巡的李洵李洹都不知道。李启思忖一下,道,“我正要给三哥说,我昨天是在阿娘的挽云阁找到的宝儿。”

李漠拿着瓷杯正准备喝茶,听到李启的话手一顿,惊讶的看着他,道,“难道真是父皇掳走的宝儿”

“不是父皇,挽云阁还有个人,自称是段炎,说是宝儿的阿爸,先前给你和我王府送信的人,应该都是他。”李启觉得宝儿的阿爸身份不简单,而且他一个妜国蛊族人,怎么会跟段辰轩认识,这点也很令人费解。

李漠把手上的茶杯放到旁边的小几上,“段炎”

李启道,“这个段炎看起来和舅舅关系匪浅。”他人看起来冷漠,但是对舅舅却是细小处都照顾到了。

“难道你舅舅和宝儿他阿爸是一对”莫南嬉皮笑脸的道。

李启看他一眼,犹豫道,“相差不远。”

莫南随便说的,没想到还真蒙中了,惊愕道,“不会这么巧吧,那宝儿谁生的呀”

李启摇头,“我也只是猜测,昨晚匆忙,什么都没问便带了宝儿回来了。”

李漠道,“十多年前,听说掖国老穆王宠幸过一个男宠,结果男宠被嫉恨的老王妃害死,后来穆王与王妃也相继死去。”

李启蹙眉,“这个我倒不知,那时我还在宫里没去王府,穆王与王妃不是因疾而逝的吗”

“也有传,是穆王杀了王妃给男宠报仇,后来殉情而死,只是这些谣言后来都被父皇听了去,便下旨再有乱传者,一律死刑,后面才慢慢的没人再传。”李启缓缓道。

“不是在说宝儿阿爸和你舅舅么,跟老穆王有什么关系”莫大夫疑惑道。

李启看像李漠,不由的一惊,道,“这怎么可能”

李漠喝口茶,淡笑道,“我也只是猜测,至于到底如何,总有弄明白的时候。”他把手上茶杯放下,又道,“你可有留意你府中管家”

李启还在想着刚才猜测的事,听李漠的问话,便随意问道,“王管家怎么了”

“这两日你忙着找寻宝儿,府中事务多交给管家打理,这管家倒是个能做事,凡事安排得妥当。”李漠道。

李启疑惑道,“他在王府也做了许多年了,这几年府里内务也多是他在打理,他可有何不妥”

李漠道,“李洹李洵进入内院探望崽崽,他可有向你请示”

李启蹙眉道,“他是后来禀告的,李洹两人好歹是王爷,他也不能阻止。”不过细想起来,都知他与大皇子二皇子不和,那王管家倒是轻易就放了人进后院。

李漠看他神色,便知他大概也想到了一二,道,“也不用打草惊蛇,先看那两人打算怎么做,近日宫里倒是不断传出消息,说是父皇病重,那两人只怕就要沉不出气了。”

李启点头,忧虑道,“父皇的身体当真日愈严重”他虽恨烨帝对他阿娘无情,却到底是骨肉亲情。

李漠看他一眼,道,“病真病假,只怕只有他自己心中有数。”说完脸上倒是少了平日的一派云淡风轻,面色甚至有几分狰狞,低喃道,“一个不小心,我们便都成了他满足私欲的牺牲品。”

他后一句说的极小声,李启并没听到,但是前一句也足够人吃惊,李启惊道,“三哥难道以为他在装病。”他仿佛突然注意到什么,最后两个字变压低了声音。

李漠道,“你也不必理会太对,我今日过来也是给你提个醒,你且注意着自己府里便是,其他的不必理会太多,阿娘的事一直是你心中的刺我也知道,现在时机将到,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自会给你说个明白。”说完便起了身来,向外走去,徐卿自然也是跟着他一起走的。他向来便是如此,默默的跟在李漠背后。

李启坐在原地也没阻止,他只觉得自己今日知道的事情太多,反而理不清楚。烨帝装病,段辰轩与段炎,甚至老穆王,还有阿娘,这许多事情,看似毫无关系,却似乎都有关联。现在知道这几个当事人,怕也只有他三哥了。

莫南看他烦闷,道,“难怪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我看你们这争争斗斗的,看得都累,也难怪当初你要去小山村。”

李启揉下额角,听到他的话挑下眉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可是一直做着三哥的j细。”

莫南汗颜,暗悔自己怎么偏就往那枪口上撞,忙道,“我那不是知道墨归为着你好么,你看我也陪着你在那小山村里头待了那么久不是。”

李启看着他,严肃了神色,道,“子言,我想拜托你件事。”

莫大夫坐立不安,道,“我说你有什么事直说,为着你们兄弟,反正我也做了不少了,我能办到的去办便是。”

李启郑重的道,“你帮我私下查探,不要告诉三哥。”

莫南扶额,道,“说吧,这事完了我就离你们兄弟远远的,要不早晚把我自己搭上,里外不是人。”

李启道,“你家世代御医,你爹也经常出入宫里,我想你去查下当年我舅舅为何突然离宫。”如果他记得没错,就是舅舅突然走了之后,父皇与阿娘日渐隔阂,阿娘也终日郁郁寡欢。

宝儿手拿着让人寻来的小刀仔细的刮着竹片上的细刺,要是刮不干净,扎着崽崽的手就遭了。崽崽圆滚的大眼睛盯着阿爹看得仔细,眼珠就跟着阿爹手上的刀片一推一进的转呀转呀,转得眼晕也没发觉。

宝儿摸下他头,笑道,“崽崽乖,等会儿就做好了。”崽崽这会儿被他做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倒是规规矩矩的坐到这儿。

小木匠道,“宝儿,要不我给你做吧。”他看宝儿手法生疏,他做了这么多年木匠,做个竹蜻蜓简单得很,一会儿便做出来了。

宝儿摇头,手上小刀继续刮着竹片,道,“没事,反正也是哄崽崽玩,他看着我做兴致也高。”

徐衿看半天,就见宝儿拿把小刀在那里刮竹片,刮了几块了,忍不住道,“我说,你到底会做吗”

宝儿白她一眼,道,“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徐衿哑言,被他一噎,反而放开了来,“我说你不会做就老实说,我看崽崽望得眼都晕了。”宝儿拿了根小凳子坐到那里做竹蜻蜓,崽崽就坐他面前的地毯上仰着小脑袋望着。

她说完过去,打算把地毯上的崽崽抱起来,哪知道崽崽还不乐意,傻呵呵的要继续坐到那里看他阿爹给他做竹蜻蜓呢,把徐衿好一顿气。宝儿拍拍他头,夸道,“崽崽乖,阿爹很快做完,教你飞飞。”

崽崽两只小胖手拍得高兴,嘴里叫着,“阿爹,飞飞。”也不知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嚷的是什么。

徐衿蹲下来,捏他小胖脸,道,“你阿爹想着断你口粮呢。”

宝儿看她捏崽崽的脸,心疼得很,他崽崽脸嫩,一捏就就是个印子。

崽崽大眼睛瞪得溜圆呆看着徐衿,突然手“啪”的一下拍到徐衿捏他脸的手上,然后小嘴咧开,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对着徐衿笑得得意。

宝儿拿帕子给他擦下嘴角的口水,看被打一下愣住的徐衿,笑道,“我崽崽现在知道谁欺负他了。”

徐衿石化。

过不久,宝儿刮好了竹片,竹片上打出小缝,拿了小竹棒穿进去,竹蜻蜓就做好了。其实这竹蜻蜓坐起来本就简单,只是崽崽手嫩,为了防止扎手,才要下细的刮竹片与小竹棒上的细竹条。

做了几个,宝儿拿着教崽崽两只手转竹蜻蜓抛出去让它飞。崽崽每次看到宝儿要转竹蜻蜓了,就拽着宝儿衣角很是紧张,见竹蜻蜓飞起来,就咧开小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徐衿是国公府大小姐,哪里玩过这个,也被带出了兴致,宝儿最后干脆让她带着崽崽玩。

宝儿过去陪小木匠,看他脖子上勒痕已经消下去,总算松了口气,道,“小石头你脖子现在还难受不”

小木匠摇头,笑道,“崽崽一个小娃娃,哪来多大的力气,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现在都消下去了。”

宝儿点头,好奇道,“那个小玉佛好像很贵重,你贴身带着,以前都没看你拿出来过”

小木匠道,“只是普通的石头,只是小时候师傅给我买的,师傅已经不在了,他给我的东西我看着,也是对他的一分想念。”

“还好没被崽崽拿了去,要是摔碎就遭了。”宝儿叹口气,他崽崽不知道怎么惯出来的,什么东西他看见了就都是他的。

小木匠道,“崽崽还小,这玉佛是师傅给的,我改日另买一块给他。”

宝儿连忙摇头,“不用了,给他了,玩一会儿也是丢了。”

小木匠便也不再说,两人看徐衿那小丫头带着崽崽玩竹蜻蜓,时不时的传来两人的笑声。门外传来敲门声,青篱几人都被打发了出去,宝儿便去开了门,却是李漠和徐卿。李漠看见开门的宝儿,道,“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

宝儿眼睛看着他,李漠此时脸上少了往日都带着的面具似的笑容,添了几抹冷肃。宝儿嗫嚅道,

“记得什么”他一直是比较怕李漠和徐卿的,两人一个带着面具,一个一张脸总是结冰似的。

李漠盯着他看了会儿,又带上了面具似的,笑道,“我们来叫小衿的,来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等到李漠带上徐衿,几人走了之后,宝儿看他们离开的背影,向来没有忧愁的脸上难得的带上了愁容。小木匠见了,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宝儿摇头,说完又对小木匠道,“小石头,我觉得还是村里好,李红做的枣泥糕也好吃。”宝儿两手拎着崽崽的两只胳膊,崽崽拿了竹蜻蜓在玩儿,两条小腿在地上一蹦一蹦的玩得高兴。

小木匠失笑,只当他还是小孩儿心性,馋嘴李红做的枣泥糕了,道,“你要是想吃,改日和李先生回来便是。”他一直习惯着叫李启先生,倒是没改口叫王爷。

宝儿听到他的话,也不再多说,只笑着点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加重,我昨晚三点多居然被鼻涕呛醒了,咳得撕心裂肺,全寝室都被吵醒了,太对不起她们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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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启让莫南差当年段辰轩离开之事,自己也没闲着,找了王府里的老人旁敲侧击的问当年穆王府之事。那日李漠的言下之意,他到底是放在了心上。不过段辰轩与段炎两人,怎么看都跟那两人毫无干系,何况那两人在世人眼里,是早已不在了。

若说穆王府的老人,现在大多都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多是李启后来受封穆王,出宫驻府另找的人。几番打听之下,发现待得最久的,怕就是芸娘了。而青篱那几个丫头,据说是从小在穆王府长大的,居然也算得是老人。

李启上次提的王管家的事,李启也留了心,想着这府里如王管家一样有外心的怕是不会少。毕竟他走了这几年,人心却又是最不可把握的。上次李启因崽崽的事,打发了一批人出去,这事是交给芸娘去办的,应该驱走了不少怀有异心的人。

这府里的事,只怕李启还没有芸娘知道得多,毕竟芸娘在这穆王府待了这么对年。李启觉得如果要肃清府内的下人,把这件事交给芸娘去做的话,或许比他自己去做更加事半功倍,他直觉这芸娘是个可以信赖的人。王府里宝儿与崽崽的生活起居,李启也是一手交给芸娘和青篱几人的。

李启便让人找了芸娘来,大概说了下自己的意思。这事件容易得罪人的事情,李启也不拿不准芸娘这么敬小慎微的人,会不会找个借口推辞了去。

芸娘听了李启交代的事,果然很是吃惊,她为难道,“王爷不妨把这事交给王管家,王管家也是自王爷驻府后便在的老人,府里内务之事多是他在管理,只怕比芸娘更适合做这事,若是芸娘去做,只怕会有人不服。”

李启不动声色的问道,“你觉得王管家这人可靠吗”

芸娘一愣,然后低眉顺眼的道,“芸娘不知道王爷是何意思”她大概是以为李启在试探她,便也不直接回话。

李启干脆直接对她道,“我要保证宝儿和崽崽的安全,这府内有些人便不能留在这里,我现在觉得你可以信任,你只管放手去做便是。你也不用担心有人不服,从今后,这府内的管家,便是你。”

芸娘显然没想到李启会说这番话,道,“王爷冒然提了芸娘当管家,只怕府内不服之人更多,王管家比芸娘威信要高得多。”

李启看向她,发现她一直在提王管家,难道也是暗示这王管家有问题,李启道,“王管家在府里做了这许多年,也该回家颐养天年了,这事我会亲自去办,至于府内其他人,你放手去做,不服之人,王府也没有留的必要。”

芸娘难得的抬起头来,她大概了三十多接近四十岁了,眼尾已经能够看到明显的纹路,人生大半的青春年华,都是在这穆王府渡过的。她犹豫一下,还是问道,“王爷把主子,至于何地”

李启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句,愣了会儿,方道,“自然是我的妻,是我儿子的生父。”

“可王爷将来娶了王妃,主子在这府里的地位,只怕会很难堪。”芸娘道,脸上有莫名的悲伤。

李启虽觉得芸娘态度奇怪,却扔是回道,“只有宝儿,是我陪伴一生的人,这穆王府,不会有王妃。”

芸娘惊愕,道,“王爷不娶妃”

李启觉得她问得有点僭越了,但是想着她大概也是真心对宝儿,才会问这么多,便道,“保宝儿与崽崽顺遂平安,是李启唯一心意。”

芸娘听了他的话,脸上居然有点欣慰之色,道,“希望王爷能够做到今日之言,这穆王府内,芸娘也必定全心护主子和小主子周全。”

李启便也留了心,他想到芸娘是蛊族人,先前的猜测可能也不是全不可能。只是芸娘对于当年之事三缄其口,要从她她那里问出什么来,只怕很难。他也不急,既然已经有了点线索,先肃清了府里的人,在慢慢查探当年的事也不迟。毕竟除了芸娘,青篱翠羽几人,很有可能也是知道点的。

李启要亲自打发了王管家,可是那王管家做事滴水不漏,为人很是深沉,李启也捉不住他的证据。他四十来岁的年纪,李启让他归家养老,似乎也过早。最后莫大夫直接放了点药在他吃食里,让他全身起红疹。

李启虽然觉得不厚道,但是这也的确是最有效的办法。最后穆王府做了多年的王管家,便被李启以身感顽疾的理由,给了他点银钱,允许提前归家养老。这下,李启倒是还得了个体恤下人的好名声。那王管家也当真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怪病,还没等离府,就露出了马脚来。

人都是怕死的,那王管家大概觉得,自己为李洹李洵做事这么久,他们理应给他治病。只可惜那两人没见到,倒是被穆王府的人撞见他和李洵府上的管事谈话,还恰被听了去。这下这王管家,不止没得了李洵李洹的好,穆王府的体恤银钱,也是全无。

这王管家大概也是怕李启知道他是李洹李洵的人,而对他做什么,连夜便逃跑了,连府内的细软都没拿走。李启也难得再费工夫去抓他,他既然离了穆王府,对李洵李洹两人来说也是无用之人,今后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来。

而另一边,芸娘做事也的确有一套,不动声色的便遣了一批人出去,顺便也给她自己树立了威信,王府里也少有听到有下人不服。王府遣了人出去,自然便要再招人,芸娘倒是来请示了李启。

李启素日要上朝,烨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把一支三千人的内城亲卫兵交给了李启管理。李启便就更忙了起来,王府内的事,便全权交给了芸娘。

宝儿平日带着崽崽两人,倒是又回到了先前的悠闲日子,对于王府内的事,更是没有发觉什么不同。他先前便就只熟识他们近前侍候的青篱翠羽几人,这下王府换了大批的人,只怕也是一点都没发觉。

宝儿先前下定了决心要断崽崽的口粮,觉得自己一定要做到才行。特地吩咐了青篱几人,于是第二日崽崽的吃食当真少了一半。小崽崽看着自己的小碗往日盛满满的一碗,少了一半,拽着他阿爹袖子啊啊的叫,崽崽碗里要多多。

宝儿拍拍他头,道,“崽崽乖,这里多多,全是崽崽的。”

青篱到底觉得宝儿这么做不妥,犹豫道,“主子,少了这么多,小主子只怕吃不饱。”

宝儿舀了勺子喂崽崽嘴边,道,“没事,崽崽就是吃太多了,我看别人家的孩子都没崽崽吃得多。”

青篱哑言,主子就是去看了府里下人的孩子,下人赚点钱要养一家子,孩子的吃食哪有小主子的讲究,想给孩子吃多点,也没那么多银钱。孩子生下便是那样子,倒也没什么。可是小主子生下来什么都是好的,想吃哪样没有,突然这样,只怕会受不了。

崽崽张大了小嘴,一口吞下他阿爹喂到嘴边的粥,小脸很是忧心的望眼他阿爹手上拿着的碗,他倒是看出来了比往日少,可是不知道怎么说。

宝儿得意道,“你看崽崽还不是一样吃,吃完了就不要了,他往日也是只吃一碗就够了。”

青篱嚅嗫道,“主子,要不再添点,突然少这么多,只怕小主子吃不饱。”哪有这么骗小孩子的,而且她看小主子对吃食紧张得很,怕是已经发觉碗里没往日多。

宝儿一边喂崽崽,一边道,“先喂半碗,等会儿崽崽饿了,再给他吃点其他的。”宝儿想得好,崽崽往日平时就要吃糕点之类的零嘴,而且崽崽要是没饿,就不用给了。

青篱松口气,还好主子不是就给小主子吃半碗粥就是了。

可是宝儿给崽崽的断粮计划,还是没两天就功败垂成了。因为崽崽正食没吃好,便老是要零嘴,比往日多了许多。宝儿若是不给的话,崽崽就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宝儿,小嘴一憋嗷嗷的哭,宝儿便不忍心了。有时宝儿不注意,还自己拈了就往嘴里送,倒是知道躲着宝儿自己寻吃的了。

李启忙完了护卫军的事,难得的早早回了府,便发现了不对,怎么崽崽一天到晚都像是饿着的似的,逮着了机会就要往嘴里送吃的。最后知道怎么回事,很是哭笑不得,难得的把宝儿训了一顿。

宝儿抱着怀里的崽崽,垂头丧气的挨训。

李启道,“我知道你也是为崽崽好,可是零嘴吃多了,对身体反而不好。”

宝儿不理他,埋着头小声嘟囔道,“崽崽吃多了,长成胖崽崽,讨不到漂亮媳妇儿。”

李启头疼,不知道宝儿怎么会老担心崽崽娶不着媳妇儿,只得道,“崽崽正食吃饱了,少吃零嘴,不会长胖的。”

宝儿犹豫一下,问道,“有没有办法让崽崽少吃点正食,又不吃零嘴。”

李启想了会儿,另寻了个法子给宝儿说,“但是若是崽崽正食吃不饱,就长不高了,你想崽崽一直长不大”

宝儿惊骇,“会长不高”

李启点头,“你还记得老李叔隔壁那家不”

宝儿赶紧点头,老李叔隔壁那家住的就是个矮子,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个孩子的身高。宝儿抱紧怀里的崽崽,一脸担心,他崽崽长成那样,更加娶不到媳妇儿了。

李启道,“所以啊,让崽崽吃饱,等他长大了,抽条了之后,自然就不胖了。”

于是,宝儿继续养肥崽崽,担心他长不高,还特地喂多了点,把前两天的补回来。李启松口气,崽崽要他养着,宝儿也得他哄着才行。

马上便要临近年关,常年称病的烨帝,今年居然传旨要办年宴。这样一来,大年三十李启便得带着崽崽入宫去吃年夜饭。李启对此很头痛,如果他跟崽崽都走了的话,便只剩下宝儿一人形单影只的过年,无论如何李启都是舍不得的。

可是皇宫办的年宴,按道理来说,李启与崽崽都是要参加的。虽然崽崽没得什么正式的封号,可是却是入了册,名正言顺的穆王府小世子。更何况,烨帝虽然并没提过要见崽崽,先前却也是默认了崽崽的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考试额,我连书都没买,全裸啊,真不想去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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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邺城也热闹了许多,到处都可见到新年的喜庆。烨帝今年举行年宴的反常举动,引起众人的纷纷猜测,都在说是不是借此宣布储君人选,毕竟烨帝病重不是一日两日了。李启对于此事倒不是很上心,到底会不会定下储君,也只有烨帝自己心里清楚。

王府下人换了大半,新进的都是芸娘选的人,也只招了十来个打杂的,王府本就要不了那么多人侍候。芸娘把名册给李启看了的,倒是都是些知根知底的人。

宝儿难得的太阳还没照进窗户就起来了,睡眼惺忪的给崽崽穿衣服。小崽崽虫子似的撅着屁股在床上蠕动,躺着任宝儿摆弄,眼睛都没睁开,眼睫毛刷子似的长长一排,看来也是没清醒。

“主子,好了没有,芸姑姑快来了。”门外传来绿屏的声音,这会儿估计正在门外侯着。

宝儿一个激灵,总算是清醒了,忙回道,“好了,好了。”忙把躺在床上不肯起的崽崽抱起来,把最后一件嫩黄的小袄儿穿上,再戴上兜帽,围上小围脖,整个小身子都被裹得差不多了,露出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

崽崽突然被宝儿从床上巴拉了起来,伸出小胖爪爪揉下眼睛,呆呆的望着他阿爹,还有点找不着东南西北。

宝儿拍下呆胖崽崽脑袋,“快点起来了,芸娘来了。”

崽崽耷拉着的眼皮终于睁开,歪头看他阿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好像是不知道他阿爹为什么这样紧张。

两人都穿戴好了,宝儿才叫了绿屏进来,他跟李启两人平时都习惯了自己穿戴。李启在时,便李启给崽崽穿衣,李启不在,就只得宝儿自个儿动手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