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中的锦绣第6部分阅读(1/1)

满足的笑道:“就象这样啊,可以和我爱的人一起睡睡懒觉,聊聊闲话,如果我爱的人能奉献一盘爱的早餐那就perfect了”

高博失笑道:“你就说你好吃懒做得了。”

嘉宜伸手抱住了高博:“对对对,我的幸福定义就是和自己爱的人一起好吃懒做。”

高博见她笑得无忧无虑的,不由心里有几分难过。那感觉就像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些最美好的东西和自己擦肩而过了。高博把头埋在嘉宜的脖颈里,闷声说道:“嘉宜,那我们就这样子一辈子不分开好不好”

嘉宜怕痒,便笑着让开高博,伸手作势锁住高博的咽喉,佯装愤怒的说道:“姓高的小子,你从实招来,你是什么时候起了这念头要和本姑娘分开的”

高博很配合的举起了双手,一脸惶恐的说道:“姑娘明鉴啊,小人从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嘉宜见他这样,便咯咯得欢声笑了起来。

高博也笑,可是嘴里却有几分苦意,一天之前还是天经地义、毋庸置疑的事情,此刻却让高博惶然不安。

起床之后,按高博的提议,两人还是回n大混饭,高博的心思是人多热闹点儿,好岔开他独自面对安嘉宜时心里的愧意;嘉宜则是因为高博一脸疲累,也想让他回家吃顿现成的,好好休息下。

他俩回家吃饭,林新梅就开始忙碌开了。嘉宜不好意思干坐着,就在她边上晃悠着,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终于叫她发现地上有困苋菜没择,便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上面择菜。

林新梅看嘉宜一根一根的以掐花的手势在那慢悠悠的择菜,心里直叹气。要说这个媳妇,她还是很喜欢的,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安嘉宜不会做家务活,什么事都指望高博,偏偏高博还一副甘之若饴的样子。林新梅觉着过日子就是细水长流,再疼再喜欢放在心里就行,高博如今把嘉宜顶在头上宠着,这将来是要吃一辈子苦的,再说安嘉宜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那将来要有了孩子不是造孽么。

可是高院长多次跟她做过思想工作,所谓不聋不哑,不做阿翁阿婆,做婆婆的和儿媳妇搞好关系,保持家庭和睦就行了,别管那么多事。她既然不好明着说,那只好借重嘉宜爸爸妈妈,教育教育这小两口了。想到这里,林新梅就跟安嘉宜说道:“嘉宜,你那菜别择了,上楼看看你爸妈,叫他们别忙了,中午一起来吃吧。”

安嘉宜听了,很欢喜的洗了洗手,回家叫她爸妈下楼。

到了楼下,嘉宜爸爸老规矩还是和高院长摆棋盘杀一盘,嘉宜妈妈则赶紧进厨房帮忙。自已的女儿自己知道,嘉宜妈妈深知安嘉宜于家务是一窍不通,她和嘉宜爸爸都是三十多岁了,才要的这个女儿,难免宠了点,再说孩子小时候,他们只关注学习,其他事情就疏于培养了,只是这样的事情做妈的能理解,做婆婆的却未必容得下。嘉宜妈妈一边麻溜的给林新梅打着下手,一边紧着打招呼:“我们家嘉宜不会做事,林大夫你要多教教她。”

亲家母这么说了,林新梅倒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现在年轻人都这样,嘉宜就算不错的了,还知道伸手在边上帮帮忙。”

嘉宜妈妈笑道:“她也就是伸伸手,指望她帮忙那是越帮越忙。”

林新梅倒是觉得这句话深得我心,可那是人家的亲闺女,嘉宜妈妈也不过是当笑话说的,那话音里的宠溺和袒护还是一听就明的。林新梅想着这问题还是不要深究了,便转移话题道:“说起来这高博和嘉宜,我倒希望他们早点要个孩子,趁着咱们都还做得动,大家你一手我一脚的,也就把孩子拉扯大了,要是等再过几年,咱们年纪大了精力也不够了,就指望他们两拉扯孩子,那孩子可是要受罪了。”

这话倒是让嘉宜妈妈很意动。老话说“早生孩子早得志”,嘉宜妈妈就是吃了要孩子太晚的亏,三十多岁才要的嘉宜,那时在单位已经是骨干了,在工作中是要挑大梁的,回家再面对着小不点大的嘉宜,那真是成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嘉宜妈妈到现在都觉得这一身的老毛病都是生嘉宜后没调养好落下的。想到这里,嘉宜妈妈便合计着说道:“也对啊,嘉宜今年二十三,工作时间也不长,赶紧把孩子要了,等孩子上幼儿园的时候,她也不过二十七八,正好是甩开膀子干事业的好年纪。”

两位母亲既然在思想上达成了高度统一,在饭桌上便一唱一和的敲打起高博和嘉宜。嘉宜摸清她们的意思,就很清楚的拒绝道:“孩子的事高博和我商量过了,我们想过两年再要。”嘉宜妈妈见女儿态度很坚决,便不再吭声,林新梅却忍不住瞪了高博一眼。

高博见他妈脸色不太好看,便笑着打了个哈哈:“这事顺其自然就行了,该有的时候自然就有了。急也急不来的。”于是饭桌上这一话题便到此打住,可是林新梅医生却从儿子的回话里敏感到了问题。

吃完饭,林新梅悄悄把高博拉到房间里问道:“你和嘉宜平时是怎么避孕的”

高博还是不太好意思和他妈对这类问题进行开诚布公的沟通:“哎呀,您问这干什么正常避孕呗。”转身就想走。

林新梅拍了他一下道:“问你自然有用,到底怎么避的孕是嘉宜服药的还是你用套子”

高博知道他不说清楚,他妈大概是不会放人了,便含混道:“都没有,就是体外或者安全期呗,也没那么严格,哎呀,我们自己知道的,你别瞎操心了。”

林新梅却觉得她这心操得有点晚了,高博和嘉宜都结婚快三年了,也没正经的避孕,嘉宜怎么没怀上呢她也不愿深想太多,只嘱咐高博道:“有时间你带嘉宜到我们医院做个检查,要孩子之前,你们身体都要调理一下,烟酒你更是一点也别碰。”

高博此刻却想到了另一个重要问题,心不在焉的应付了林新梅两句,便推说有事要办,一个人开车到了于丽丽楼下。高博步行到了附近的一个药店,买了一盒毓婷,便上楼了。

试探着摁了摁门铃,就听到了于丽丽的声音“谁啊,来了。”

门开处,高博眼前一亮,于丽丽素面朝天,扎着个马尾辫站在面前,和平日里的浓妆艳抹俨然判若两人。

于丽丽看到高博也是一愣,随即又有几分欣喜:“你来啦,快进来吧。”

高博尴尬的摆了摆手:“我不进去了,我来是给送这个。”说着就把袋子里的毓婷递给了于丽丽,低声道:“吃了这药吧,免得有什么意外,对你对我都不好。”

于丽丽低头看了看药盒,神情变得有些黯然,沉默了下说道:“这个我早上就吃过了。”说着抬起头,看着高博笑道:“真的,不信我把空盒子给你看,我还没摔呢。”

高博觉着她脸上的笑容,明亮得有几分刺眼,便狼狈的说道:“不用了,那我走了。”转身落荒而逃。

兄弟同盟

星期一早上,高博一走进律师事务所,便被于丽丽吓了一跳。

于丽丽仍是素面朝天,扎着马尾辫,穿着件半旧t恤和牛仔裤,乍一看倒是很有几分大一新生的那种清爽和朝气。看见高博走过来,于丽丽略低了低头语气温和的招呼道:“高律师,早。”

高博强自镇定的淡淡的说了声“早”,便匆匆走进了办公室。坐在办公桌边,高博想着于丽丽刚刚那一低头的温婉只觉得心惊肉跳,于是分外怀念那个衣着暴露、坐在前台刷睫毛油的那个妖艳而且彪悍的于丽丽。

好在其他人没觉着什么反常,高博渐渐的也就习惯了于丽丽的新形象。

过了几天,蒋厂长的案子需要高博再到苏镇出差,临下班前高博便把所里的事交待给郭潇天,两人正说着,于丽丽走了进来:“高律师,听说你要到苏镇啊”

高博皱着眉道:“是啊,你问这干什么”

于丽丽犹豫了下道:“你能不能去看一下我妈”

郭潇天正低了头喝茶,冷不防听了这话就猛呛了一口。

高博脸上立时有些上火,很有些恼怒的说道:“我去见你妈干什么”

于丽丽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弟弟打电话来说我妈病了,我想麻烦你帮我带些钱给我妈。”

高博见郭潇天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便镇定的笑了笑,很是和蔼的说道:“这当然没问题,不过小于啊,我听茅律师跟我提过你外公是三山监狱的老狱长,一家都在n城啊,你妈怎么会在苏镇那个鬼地方”

于丽丽霎时冷了脸,很是不高兴的说道:“他们是他们,我妈跟他们没关系。”说完把手里裹着张纸条的一叠钱放在高博桌上:“这是两千块钱,上面有我家地址。”说完扭头就走了。

高博看着郭潇天笑着打哈哈道:“呵呵,这小于的脾气挺大啊。”

郭潇天看着高博,面无表情,过了会儿才叹口气道:“走,咱俩找个地方喝一杯吧。”

高博有些犹豫的说道:“我明天要出差,嘉宜”

郭潇天不等他说完便骂道:“你少他妈拿嘉宜来说事啊。”便起身夹着包包下班了。

高博只好拿起包,硬着头皮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律师事务所对面的abc港式茶餐厅,找了个小包间坐了下来。

刚一坐定,郭潇天劈头就问:“你和于丽丽是什么时候的事上上个礼拜天”

高博没想到郭潇天眼睛这么毒:“你怎么知道的”

郭潇天手指敲着桌子,压着嗓子就是一通排揎:“这还用问吗打上个礼拜一起,于丽丽就一副良家小媳妇的样子在你面前低眉顺眼的,你呢,就跟见鬼似的见她就闪,这明摆着就是有j情啊,高博,你现在该问的是事务所还有谁没看出来。”

高博听了这话颓然倒在沙发上。

这时服务生走了进来,问道:“两位点菜了嘛”

郭潇天便拿起了菜单开始点菜,高博也趁机拿起电话给跟嘉宜请假。等服务生出去后,郭潇天又问高博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高博听了皱眉道:“还有怎么办的,我跟她也就是一意外,都结束了。”

郭潇天气道:“高博,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看于丽丽今天那个样子像都结束的样子吗你还傻瓜似的答应给她带钱回家,那没准就是个套儿。”

高博心里倒还没把于丽丽想成心机这么重的人,只是他也有他的考虑:“我是想别把关系搞翻了,然后找个机会把她弄走。”

郭潇天冷笑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当那么容易的事儿你是哪根筋搭错了去动她那是谁跟我说的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更别说那于丽丽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儿。这么有技术难度的事儿你也敢上,瞧人老茅多精,要不说生姜还是老的辣呢。”

高博也不好意思跟郭潇天细说当天的事,便仰靠在沙发上,拿手抹了把脸,追悔莫及的说道:“我真他妈的就是一时见鬼”

到底是十几年的弟兄,郭潇天见高博这副样子,也不想再打击他:“算了算了已经都这样了,就别说那没用的了,我跟你说高博,你还得稳住神,千万别叫嘉宜发现这事,不然你哭都没地哭去。于丽丽那儿赶紧摆平,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替你出面。”

高博有些迟疑的说道:“按说应该也没什么事了,那天她也说了是她主动的不要我负责,但是那是她第一次,这两天我心里也有些不落底。”

郭潇天瞪着高博,“噗哧”一口笑了出来:“我说你这到底是运气太好还是点忒背啊”

高博此刻已顾不得计较他幸灾乐祸的样子,很坦白的说道:“啸天,我现在最想的就是把她从律师事务所弄走,给笔钱我都愿意。”

郭潇天冲他摆摆手:“高博,事情这样了,你也别急,别那么快把你底牌亮给她看,这么着,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苏镇,先把她交代的事给办了,顺带摸摸她的底。我跟你说她家你不能一人去,免得以后有什么说不清的。回来后你也别出面,我帮你先探探她的口风。”

高博这会儿心里才踏实了点,很诚恳的说了句:“谢谢你,啸天。”

“咱俩多少年了,你还跟说我什么谢不谢的,再说我是看嘉宜面子,这事要让她知道了不恶心死她啦。”

提到安嘉宜,高博便沉默了,刚好这时服务生开始上菜,两人也就撩开了这话题。吃饱喝足后,两人便分头回家,临分手时郭潇天再三的叮嘱高博:“这事就到哥们我这为止,你以后跟谁也不别认,尤其是嘉宜,咱就一条“打死都不认”,实在有什么圆不起来的事儿,你只管往我身上推,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

话说到这份上,高博唯有点头的份了,要不说兄弟如手足呢,至少有个同声同气的兄弟安全系数大增啊。

苏镇之行

第二天,高博和郭潇天就开车到了苏镇。因为郭潇天手上也有案子在跟,不能在苏镇逗留太久,所以一到了苏镇,高博先把正事抛一边和郭潇天先到了于丽丽的家。

苏镇是j省经济比较落后的一个县城。于丽丽的家倒也不难找,只是真找到了却让高博和郭潇天有几分意外。于丽丽的家是那种七八十年代常见的那种一字排开的平房,看上去像是单位的宿舍。高博和郭潇天问了几个在门口聊天的老太太,其中一个便说道:“你是说刘老师家吧,就这排第三个门。”

等高博和郭潇天找到了于丽丽的家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高博试探的敲了敲门,应声出来的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面色苍白憔悴,可眉眼看上去却似比于丽丽更出挑些。她看到高博和郭潇天,神情中便有些惊慌和戒备:“你们是什么人,找谁啊”

郭潇天忙上前笑道:“我们是于丽丽的同事,正好出差到这里,于丽丽听说您病了,不放心,让我们给你带些钱来。”

于丽丽的妈妈脸上立马现出那种很有些诚惶诚恐的殷勤:“啊,你们是丽丽的领导吧,快进来坐。”

高博和郭潇天对视了一眼,仍是跟着她进去了。

堂屋里光线有些暗,却仍看到墙上挂着的陈年挂历,高博想起于丽丽平时的时尚穿着,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于丽丽的妈妈很敏感的发现了,满脸歉意的说道:“我这身体不是很好,家里没怎么收拾,太乱了,让你们见笑了。”

高博和郭潇天连声道:“没有没有,挺好的。”

高博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于丽丽的妈妈:“这是于丽丽托我们带给您的两千块钱,还有您这病着,我们来看你没带什么东西,这两百块钱是我们单位的一点心意,”

于丽丽的妈妈忙推辞道:“那怎么好意思,你们大好远的来了,连口热水都没喝上,怎么能让你们破费”

郭潇天笑道:“您就别客气了,这是您应当拿的,我们单位的员工都有这福利的。”

没想到于丽丽的妈妈鼻子一酸,竟掉下眼泪来:“你们能给丽丽一个工作,我就很感谢了,没想到还真是谢谢你们两位领导了。”

她这一哭,高博和郭潇天便有些如坐针毡,正打算起身告辞,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五十多岁的年纪,满脸的络腮胡子,长得很是粗犷。

于丽丽的妈妈一见他进屋,忙起身站了起来,双手捏着衣角,有些紧张的说道:“他爸,这两位是丽丽的领导。”

于丽丽的爸爸扫了高博他们一眼,冷哼了一声道:“你那宝贝女儿又在外面做什么好事了,都让人找上门了”说着也不等于丽丽的妈妈回答,就掉脸进了房间。

于丽丽的妈妈看着高博和郭潇天,有些无措的喃喃说道:“对不起啊,丽丽他爸是个粗人,不会说话。”

于丽丽的爸爸闻声在房内高声骂道:“老子就是一粗人,养不出那个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小妖精,这便宜爸爸谁他妈爱当,谁当去,别他妈栽到老子头上。”

于丽丽的妈妈听了这话有些紧张:“丽丽的领导还在这呢,你这就满嘴跑火车。”

高博和郭潇天赶紧说道:“没事没事,我们事已经办完了,也该告辞了,您多保重身体啊。”说完就逃也似得赶紧走了,才走了几步,就听道于丽丽的家里传来打雷一样的怒吼声:“刘素云,老子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啊,什么他妈的领导,你他妈的就是看到小白脸就走不动路。”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摔打声和于丽丽的妈妈的啼哭声。

高博和郭潇天面面相觑,终是没有勇气回去管这闲事。门口聊天的几个老太太,却来了精神,走过来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有人便摇头叹息道:“真是作孽啊,刘老师跟林黛玉似的娇滴滴一个人,怎么落在这么个粗胚手里。”另一个老太太乍舌道:“你知道什么,刘老师当年领着她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娃娃到咱们苏镇来,又被这粗胚铆上了,长得再跟天仙似的,也没好人家敢要啊。”高博听得有些呆了,郭潇天忙捣了他一下,两人便赶紧溜了。

等回到车上,郭潇天长出一口气,拍着高博的肩膀道:“高博,我怕这于丽丽不是那么好甩的了,你想想他那爹,你跟他比起来,那就是活菩萨啊,于丽丽说不定指着你救苦救难呢,怎么可能轻易松开你这大腿不抱呢”

高博只觉着后脊梁发凉,挥手便给了郭潇天一拳道:“你这是帮我还是损我”

郭潇天笑着拍拍他:“我是给你打预防针,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

高博此时也有些急了:“还长期抗战呢,叫嘉宜知道我就全完了”

郭潇天皱着眉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回去我就替你跟于丽丽谈谈,探探她的口风,最多咱就给笔钱封嘴呗,我看她也是缺钱花的样子。”

高博直叹气:“兄弟,我这身家性命全托付给你了。”

郭潇天笑道:“你就等着听好吧”

可等郭潇天回了n市,将于丽丽约到咖啡馆,两句话一谈,才知道这回自己也托大了。他不过才说个开场白,于丽丽就冷冷的看着他道:“这是我和高律师私人的事,你有什么立场找我来谈”

郭潇天印象中于丽丽一向是直来直去的,所以也不想跟她兜圈子:“就算是你们俩的一个熟人在中间说和说和吧。于丽丽,高博已经结婚了,而且他和他妻子感情很好,我告诉你他和他妻子是青梅竹马,他妻子是教授的女儿,自己学历也高,人也长得很漂亮,你是一点戏都没有。你与其在里面瞎掺乎,不如实在点,这次我也到你家去看了,你妈妈病着,家里也困难,你和高博这事,高博也应该负上一部分责任,咱们就痛快点儿,你说个数,合理的话,你就拿钱走人吧。我可以帮你另找个事做。”

于丽丽却毫不领情,怒气腾腾的看着郭潇天道:“我们家再困难也用不着卖女儿,我告诉你我和高博之间不是钱的事,你一个外人别在里面瞎搅和。”

郭潇天耐着性子问她:“不是钱的事难道还是感情的事是高博对你有感情还是你对高博有感情你们不过是一时擦枪走火罢了。”

于丽丽一听这话,气焰全消,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天,说道:“如果今天是高博让你来的,你回去告诉他,我说过不要他负责的,这话我说到做到,工作我不想换,我在这里待着挺好的,我不去烦他,他也别来赶我,咱们只当没这事。”

郭潇天不知道于丽丽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可她这话说得倒也摆得上台面,郭潇天盘算了下便说道:“让你走倒也不是要赶你,主要你们俩有了这事再见面尴尬。尤其你一女孩子,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心里不是添堵吗”

于丽丽却嘿嘿笑了起来,满不在乎的说道:“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的,咱们心底无私天地宽不就行了”

郭潇天搞不清于丽丽到底是脑子里少根筋,还是装傻充愣,但是她像块牛皮糖似的粘定了高博,或者准确的说粘在了他们事务所,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于丽丽这人看来不但是彪悍还有股韧劲儿。

郭潇天琢磨了下,还是亮出了底牌:“于丽丽,按说我是不该管这事,但高博是我哥们,他老婆嘉宜更是我妹子,我是看着她从一个小丫头片子长大的,看不得别人欺负她,别说是你,高博都不行。我今儿撂句话在这,你和高博的事,甭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是有一丝半点落在嘉宜耳朵里,这n市你就不用混了。哥哥我不是高博,没那么心慈手软要不要离开事务所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于丽丽一脸鄙视的看着郭潇天:“就你还律师呢,说出话来跟黑社会的一个调调。”

郭潇天嘿嘿一乐:“这还真给你说着了,要不是我老爸硬把我塞进了b大法律系委培,哥哥我说不定真在道上混着呢。”说罢就夹着包扬长而去。

然而再自命风流的男人也猜不透女人的诡异思路,郭潇天压根儿想不到他和于丽丽这一摊牌,倒引起了于丽丽对安嘉宜的莫大兴趣。郭潇天口中的安嘉宜,正是于丽丽幻想中自己想做的那种人,生在知识分子家庭,受过良好教育,有个青梅竹马的爱人,还有像郭潇天这样匪气的人拿她当妹子疼着。

“两个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为何一个人可以如此幸运,而另一个却要承担命运的不公”于丽丽决定见见安嘉宜真人。

相见

这事真要办起来,也不难。于丽丽听说过安嘉宜在省z行工作,但具体哪个部门,却不知道。于丽丽打了个114查到了省z行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打了电话过去自称是安嘉宜的同学,于是不费吹火之力就知道了安嘉宜电话号码。

真拿到了安嘉宜的号码,于丽丽倒有些犹豫了,她并没有想和高博或者郭潇天闹翻脸的意思,但内心的好奇又使她蠢蠢欲动。于丽丽想来想去,便从她一个做保险的战友那儿弄了份保险计划书和一沓宣传画册。准备以保险推销员的身份当面拜访一下安嘉宜。

第二天,于丽丽特意挑了件小黑西服,里面穿了件低领的白色蕾丝边的紧身t恤,下面配了牛仔裤,照了照镜子,自觉还满意,趁着中午休息时,就去了省z行。

到了省z行的大楼,于丽丽拿出手机拨通了安嘉宜的电话,可没想到电话那端的人说安嘉宜刚刚下楼了。于丽丽兴致勃勃的来了,却没想到人不在,便有些郁闷,开始觉着自己的心血来潮有些可笑,安嘉宜再怎样,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各人过各人的日子罢了。于丽丽拿着文件夹就准备打道回府。

可迎面走过来的一个短发的中年妇女却引起了于丽丽的注意,因为她长得实在和高博很相像。果然那人冲着她身后招手道:“嘉宜”

于丽丽没回头,却看见一个穿着银行藏青色套裙的年轻女孩三步两步的跑到了那中年妇女的面前。

于丽丽也走到了大厅里的休息椅上坐了下来,这个角度她可以更好的看看安嘉宜。安嘉宜确实年轻漂亮,气质也不错,于丽丽暗暗的评估着,可是并没有让她自惭形秽,也没觉着有什么可嫉妒的。从小到大,从男人看她的目光中,于丽丽知道她有她自己的魅力。

可是看着安嘉宜和高博妈妈说话时的眼神,于丽丽终于还是感觉到心里的刺痛。那样清澈明亮、满是笑意却又带着些顽皮的眼神,于丽丽已经不记得是从几岁时她就不会再有了,哪怕是和自己的妈妈在一起。“只有被宠爱的人才会有那样的眼神吧”于丽丽有些嘲讽的想着,她可以不嫉妒安嘉宜的美丽,可她确实嫉妒她的幸福。

安嘉宜也没想到林新梅会到银行来找她,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的事。要说林新梅平时还真没这闲功夫,但是嘉宜和高博要孩子这事总想个秤砣一样压在她心里,今儿是特意来找的嘉宜。

林新梅从包里拿出两张“慈博体检”的预约单给嘉宜:“嘉宜,妈上次跟你们说有空去做个孕检的呢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爱去医院,嫌人多。妈特地给你们到“慈博体检”预约了,他们那儿只做体检,就在国贸楼上,离你这儿也不远,我跟高博也交待了,他明天中午就回来了,你们赶紧把这事办了。”

安嘉宜也没想到林新梅对这事这么上心,忙笑着说:“妈我知道了,等明天高博一回来,我就把他押过去体检。”

林新梅这才放了心,又叮咛道:“这费用我都给交了啊,他们那环境服务都不错,对你们年轻人的胃口,那儿李院长是我大学同学,有什么事你们就找她,不用客气的。”

安嘉宜笑得眉眼弯弯的:“妈妈,你就放心吧,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

林新梅听到这声妈妈,心里也是软软的,小时候嘉宜长得粉雕玉琢的,她常喜欢逗嘉宜叫她妈妈,每次听了心里都觉得甜丝丝的。可等嘉宜大了,嫁过来了,顺理成章的叫了她一声“妈”,林新梅倒没什么感觉了,似乎少了个字便少了很多亲热劲儿似。如今见安嘉宜同她撒娇,便抓着她的手,轻拍了拍道:“妈有什么不放心的,只要你们俩好好的,妈什么都放得下心。妈医院里还有事先走了,星期六回家吃饭啊。”

安嘉宜很清脆的答应了声,便送林新梅出了门。等她回头的时候,恰巧和正要出门的于丽丽撞了个满怀,于丽丽手里的资料掉了一地。

安嘉宜忙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啊。”忙蹲下来,帮于丽丽捡起地上的资料。

于丽丽趁机说道:“你好,我是xx保险的,小姐你有没有兴趣听我介绍下我们公司的人寿保险”

安嘉宜有些为难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老公好像帮我买过保险了,这些事我没什么兴趣,对不起,刚刚撞到你了。”

于丽丽忙笑道:“没关系的,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可真是有个体贴的老公。”

安嘉宜笑了笑没答话,冲于丽丽点头打了个招呼,就上楼了。

第二天高博一回来,下午安嘉宜就请了个假,押着高博去做了检查。头一次做这种妇科检查的安嘉宜出来的时候很有点委屈:“早知道是这样的,打死我也不来了。”

高博搂着她安慰道:“妈这也是为了我们好,再说现在都讲究优生优育,这也是为孩子好嘛。”

安嘉宜“哦”了一声,心里却对生孩子这回事有了很大的抵触情绪,愤愤不平的说道:“女人到医院里跟肉在砧板上也没多大区别,根本毫无尊严可言。”

高博也没多想,就笑着说道:“咱们上当就一次,下次打死也不去了。”

到了星期六高博和嘉宜照例回n大吃饭,趁着嘉宜回楼上她自己家,林新梅就把高博叫道了房间,掏出两张体检报告,一开口,眼圈就有些红了:“高博,嘉宜她是输卵管畸形。昨天李院长打电话给我去拿的报告,我和你爸爸一晚上都没睡好。”

高博乍听这话,有些进入不了状况,看他妈眼圈发红就安慰道:“妈,有病治病呗,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克隆婴儿都快出来了,您还操这心。”

林新梅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嘉宜如果是先天性的输卵管畸形,是根本没得治的。”说着叹了口气道:“唉老话说“太漂亮不养”还真是有些道理。”

高博这下就有些不爱听了,很不高兴的说道:“妈,有你这么说话的嘛嘉宜好歹还叫你声妈呢。”

林新梅赶紧打回票:“好了,好了,我就是随嘴这么一说,也是我平时过头话说多了,老是觉着你一帆风顺的,比其他孩子省心多了,这不老天爷下绊子了。高博,明天带嘉宜去李院长那再做一个“ydao四维彩超”确诊一下。”

高博一听这名字就觉得瘆得慌,想起嘉宜做完体检后委委屈屈的样就说道:“好了,妈,我和嘉宜过两年才打算要孩子呢,到时候再说吧。”

林新梅一听这话就急了:“生病当然是早发现早治疗好了,哪有还往后拖的。”正说着就听高院长在外面招呼道:“嘉宜回来啦。”

高博忙把手上的体检报告揣进兜里,叮咛林新梅道:“妈,这事你在嘉宜面前一个字也别提。”便推开房门出去了。

林新梅恨恨的在后面说道:“我看你能拖到什么时候。”

嘉宜听了,偷偷的问高博道:“妈为什么事儿训你啊”

高博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妈想让我们早点要个孩子。”

安嘉宜吐了吐舌头,很知趣的不去接这个话题。

高博看她这样便问道:“嘉宜,你是不是不太想要孩子”

安嘉宜有些迟疑的说道:“反正不是那么想要。”

高博轻吐一口气:“那咱们就别要了,干脆丁克得了。”

安嘉宜很是怀疑的看着他:“您老人家前两天还不是这个调调啊。”

高博笑笑:“这两天我想明白了,小孩子固然可爱,可一要了孩子,咱俩的手脚就算给捆上了。再想玩就没那么轻松了,不如趁年轻再玩两年,实在丁不动了,咱再要个娃娃解闷。”

安嘉宜听了大笑:“就您这觉悟是不能要娃娃,你当孩子是玩具啊,还解闷”

高博也是一笑了之,对安嘉宜可能不能生育这回事,高博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想着大不了弄个试管婴儿呗。而且现在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个要孩子的好时机。在听了郭潇天反馈回来的消息后,高博觉得他当务之急是将于丽丽这尊大神请走,不然她总像个定时炸弹似的让他心神不宁。

可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于丽丽这颗定时炸弹就自我引爆了。

星期日,高博和安嘉宜本来打算去爬山的,临出发时高博却接到了于丽丽的电话,于丽丽在电话里泣不成声:“高博,我妈不行了,我弟连夜把她送到了省工人医院,可是我交不出押金来,你能不能借我点儿钱。”

高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丽丽,那边安嘉宜高声问道:“高博,我找不到帽子了。”高博忙捂着话筒,回道:“在右边橱子第一个抽屉里。”

等高博再把手机放到耳边时却听道那边于丽丽已经发飙了:“你倒是吭一声行不行啊你不是让郭潇天来讲和的吗就当我第一次是卖给你的好了,你好歹给个数啊”

高博当机立断道:“我马上过来。”说着便跟嘉宜道:“嘉宜,我有点事出去一趟,马上回来啊”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东窗事发

安嘉宜有些郁闷的想高博现在是越来越忙。看着自己刚刚换上的爬山的行头,安嘉宜自嘲的笑了笑,便回了房间仍换上了家居服。

高博早上换下的衣服仍胡乱搭在床头柜上,高博一向爱整洁,不是忙昏了头,也不至于这般丢三落四的。安嘉宜这样想着,便拿起高博的衣服准备给他放进洗衣机里洗了。洗之前,照例顺手掏了掏他的衣服兜,居然从高博的衣服兜里掏出了两张胡乱折着的纸。

嘉宜摊开来一看原来是高博和她的体检报告。嘉宜正奇怪怎么没听高博说起这事,就一眼看到了自己那张体检报告上的孕检结论“两侧输卵管畸形”,嘉宜凭着仅有的生理卫生常识,还是迅速明白了怎么回事,何况下面医生建议上清楚的写着,“怀孕几率很小,易引起宫外孕,建议做进一步检查,排除先天畸形的可能”。

嘉宜的心情瞬间就跌到了谷底,尽管她并不想要孩子,可不想要和不能要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想着昨天高博说起要丁克的话,嘉宜一阵难过。高博其实是很想要孩子的,这心思安嘉宜比谁都清楚,高博的突然改变原来是为了安慰她。

可安嘉宜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再说这事也不至于就没办法了吧,嘉宜这样想着决定到医院去咨询一下。n市比较权威的医院无非是省人民医院和省工人医院两家。可婆婆林新梅是省人民医院的眼科主任,为了避免可能的尴尬,安嘉宜断然决定到省工人医院咨询。

打车到了医院,嘉宜才发现自己过于心急了。星期天,工人医院的只开急诊。嘉宜想医院里看急诊的肯定都是年轻医生,还是等上班后过来挂个专家号咨询一下,便走到医院大厅边上找各科专家的出诊时间。

嘉宜正在墙上找着妇科专家的出诊安排,忽然听到有个女孩叫道:“高博,我在这里。”

嘉宜下意识的回过头去一看,竟真得是高博走进了急诊室的大厅,煞那间,嘉宜有些心虚的想:“他也来咨询啦。”可下秒钟,嘉宜就看见有个年轻的女孩飞快的扑进了高博的怀里,哭着说道:“高博,高博你太好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