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中的锦绣第11部分阅读(1/1)

让人难受。”说着便快步走出了安嘉宜的病床。

林新梅走到护士站那儿,被护士长问长问短了一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算是安嘉宜生病了,n城有那么多家医院至于非到省人医来触她的霉头么;还那么招摇过市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离婚了另攀上了高枝么

林新梅清楚的认识到哪怕是高博和安嘉宜事实上已经离婚了,可安嘉宜行为不检点,丢脸的还是高博。也许只有等高博再结婚了,人们才会将安嘉宜和高博分开看。而高博愿意再婚的前提显然是必须先对安嘉宜死了心。

林新梅心里这么想着,就走到了急诊大厅的草坪边上,拨了个电话给高博:“高博,你知道安嘉宜生病住院了吗”

电话那头高博很是焦急的说道:“知道了,刚知道,嘉宜妈妈刚打电话告诉我的,我正往医院赶呢,妈,你有没有去看看嘉宜,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林新梅不用想,也知道现在高博一定恨不得是插个翅膀飞过来才好,便忍着怒气说道:“高博,安嘉宜她现在的情况好得很,你就不用急着赶来了。昨天是周秉昆的公子夜里面送她到的医院,黄院长亲自接待,外科的第一把手苏医生主的刀。就是你爸住院也未必有这个待遇啊。”

林新梅忍着性子没把周家那个公子哥儿守了安嘉宜一夜,临走时亲了安嘉宜正巧被她撞见的事,还有后来安嘉宜跟她说的话告诉高博。倒不是为了给安嘉宜留面子,林新梅是怕高博正开着车,听了这些话,要是受刺激出车祸,那才真叫冤枉呢。

高博听了他妈的话,顿了几秒钟,只说声:“一切等先见到嘉宜再说。”就“啪”得一声关上了手机。

林新梅知道高博心里肯定痛快不了,其实也不是她这当妈的狠心,一定要往孩子痛的地方戳。只是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对于安嘉宜这个曾经的儿媳妇,林新梅觉着实在是路上捡着了不欢喜,丢了也不可惜。她就不信凭他儿子一表人才,事业有成,家庭条件也不错,会找不着个好儿媳妇。即便是高博上次说得那个样样都不如安嘉宜的女孩,也未必就比安嘉宜差到哪儿去。一个女孩不知道体贴丈夫,不知道持家过日子,还在外面招蜂引蝶的给丈夫难堪,就是漂亮得象仙女又能怎么样老话说得好,“女子无才就是德”,就算高博说得那女孩再怎么方方面面都不如安嘉宜,可是只要她知道围着高博转,能实实在在的持家过日子,那也是个比安嘉宜强得多的媳妇儿。

一碗汤

等高博到医院时,嘉宜已经被转到了住院部的老干部病房。高博低头走进了病区,找到了嘉宜的病房。安嘉宜半卧在床上,一头乌黑的长发被编成了两个麻花辫放在了胸前。高博一下子想起了嘉宜上初中的那会儿就是编着两个麻花辫,他那时候已经高三了,每天骑着自行车带她上学。班上郭潇天之流经常取笑他在初一找了个小女友。连当时的班主任都找他谈过一次话,记得他当时回老班说,那是邻居家的妹妹,而且那么小,怎么可能呢其实早在那之前,他就打定了主意,他将来会娶嘉宜,也只娶嘉宜。

他是如愿以偿的娶到了她,可如今这一切又怎么变成这样高博走到了安嘉宜的床边坐下,握住她的一只手,默默的看着她什么也不想说。如果他们之间能说的只剩下令彼此都不愉快的话题,那他宁愿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坐着看着她。嘉宜的手被高博握得有些疼,便试着抽了抽手,高博略微松了松,仍是紧握着不放。

嘉宜看着高博,也不想说话。她这一病,所有人都认定了她和周予浵关系匪浅,就连她妈妈也一样。安嘉宜无法解释为什么是周予浵第一个发现了她,将她送进医院,又守了她一晚上。她不想越描越黑的说出更多的事,比如房子,比如这也许只是周予浵的手段,便只好选择沉默。安嘉宜的想法是说再多都是没有用的,犹其是别人已有成见的时候。鸡蛋里挑骨头,言语总能被找出更多的漏洞的,倒不如以行动表明。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时间长了,大家自然会明白怎么回事。

嘉宜的妈妈在医生的办公室里详细的了解了下安嘉宜的手术情况,倒也彻底的放下了心。等推门进了病房看见高博在嘉宜床边上守着,心里更是一块石头落了地。虽然嘉宜说送她进医院的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但这事难免会引人议论,就是高博也不会一些芥蒂也没有。如今看高博这个样子,倒也是明白事理的。嘉宜妈妈进了门就说:“高博来啦。”转而又跟嘉宜说道:“医生说你手术后,二十四小时内禁食,等通气后,才能吃些清淡的溜食,等明天妈妈回去一趟,煮些白萝卜汤带来。”

高博忙起身道:“妈,嘉宜这边有我,你有什么尽管去忙吧。”

嘉宜忙道:“不,我要我妈陪我。”

高博听了,脸色有些灰暗,却只是说道:“那这样吧,晚上我回去让我妈煮一点,明天早上我带过来。妈你就别跑来跑去的了,不方便。”

嘉宜妈妈刚要答应,却听安嘉宜飞快的说:“不用了高博,谢谢你,别麻烦林阿姨了。”

高博苦笑道:“嘉宜,我现在连替你煮碗萝卜汤的资格都没有了嘛”

安嘉宜听了这话心里也很难过,却还是坚决的说道:“高博,谢谢你,真得不用了。”

高博听了这话有些激动,却还是克制住自己,显然这并不是个解决问题的好时机,一切还是嘉宜病好了再说吧。高博这想着,就对嘉宜说了句:“嘉宜,你就安心养病吧,其他的事情先不要考虑。”说着便对嘉宜妈妈道:“妈,这两天就辛苦你了,我明天再来吧。”

嘉宜妈妈说:“自己的闺女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高博你工作忙,没时间就少跑两趟吧,嘉宜这里有我呢。”

高博微笑着说了声:“妈,我有数的。”,又跟嘉宜说了句:“嘉宜,我先走了。”

安嘉宜微微点头,嘉宜妈妈却一直将高博送到了电梯口,跟他打招呼道:“高博,嘉宜孩子脾气,生了病就更任性了,你别跟她计较。”

高博忙道:“妈,我知道。是我做错了事,嘉宜生气也是应该的。”

嘉宜妈妈道:“人年轻的时候哪会一点弯路都不走,只要你们能吸取教训就好,你和嘉宜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都要学着凡事先替对方想想,这两夫妻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高博听了这话频频点头,跟嘉宜妈妈说了声:“知道了妈。”便进了电梯下楼去了。

嘉宜妈妈也转身回了病房,安嘉宜不等她开口,便说道:“妈,那个什么萝卜汤,你找医院门口的饭店加工一下就好了。”

嘉宜妈妈瞪了她一眼道:“那你刚做完手术能吃饭店的东西吗”

安嘉宜一撇嘴道:“那就不吃了呗。”

嘉宜妈妈叹了口气,语气温和的跟安嘉宜说道:“嘉宜,妈知道你要强,可夫妻间不是要强的事儿。再说高博也已经认错了,在你面前也是服服帖帖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要他怎么样”

安嘉宜听了觉得很是烦恼,便跟她妈撒娇道:“妈,我还难受着呢,你就说这些烦人的事。”

嘉宜妈妈笑了笑,上前摸了摸嘉宜的头:“妈是为你好,人家说“男子爱后妻,女子恋前夫”,高博一直对你都很好,妈怕你将来后悔。”

安嘉宜却将双眼一闭,只当做没听见。嘉宜妈妈笑笑也就不啰嗦了。

可高博下班时,却还是到了菜场买个跟水嫩的白萝卜和一把小葱,回家就到厨房里干上了。

林新梅一看就知道是给刚做完手术的安嘉宜做的。

林新梅冷着脸跟高博说道:“高博,你出来一下。”

高博把白萝卜切切,搁在火上炖着了,才拍拍手,走到了客厅里,却见林新梅和高院长都沉着脸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

高博心里一沉,便搬了把椅子在他们俩面前坐定,强笑着说了句:“这阵势又要开我的批斗会啊,妈,今天是什么主题啊。”

可林新梅冷着脸不说话,眼圈却开始发红。

高院长却一反常态的开始讲话:“高博,你妈妈刚才把嘉宜现在的情况跟我大概的讲了讲。你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又是律师,夫妻间的问题应该怎么处理,你应该比爸爸懂得多。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如果嘉宜确实找到比你更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了,你也就不要死缠烂打了,毕竟是你有错在先,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啊。”

林新梅冷哼道:“叫你跟儿子谈谈,你就谈这么个东西。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离婚的事也不能全赖高博吧。我今天亲眼看见那个姓周亲嘉宜的,他们离婚才几天啊,嘉宜就和别人打得这么火热。高博,我告诉你,你趁早清醒点,女人要是变了心比男人更狠,你还做什么萝卜汤”

高博不理他妈,却对他爸说道:“爸,我想等嘉宜病好了以后,好好跟她谈谈,如果她确实爱上了别人,我我知道该怎么办。可嘉宜现在还病着,我想先不忙讨论这事。”

高院长点点头道:“你能做到心中有数就好,爸爸相信你能处理好你和嘉宜的关系。”

高博说了声:“谢谢爸爸。”就起身到厨房看汤。

高院长看林新梅气得脸色发青,就劝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儿子好,但是儿女的事我们做父母得也只能顺势而为,高博已经结婚了,他的事他自己会处理,你事事插手只能适得其反。”

林新梅气道:“那我就该看着安嘉宜把高博捏得死死的,吭都不能吭一声她现在跟那个姓周的搞不清楚,你儿子还给她做汤,这不是脸送上去给别人打吗”

高院长不高兴的说道:“就算他们现在各奔东西了,可也是夫妻一场,嘉宜病了,高博送个汤怎么了,你说得那么难听干嘛”说着就起身回了书房。

一张照片正式v文

高博第二天一早就开车去了医院,把汤送到嘉宜病房。嘉宜妈妈见到他很高兴,可嘉宜看起来却有几分生分,当高博熟练的把汤倒进碗里,坐到嘉宜身边打算喂她时,嘉宜侧头避了避,说了句:“高博,你真得不需要这样。”

高博听了这话很有些受伤的看着安嘉宜,嘉宜妈妈赶紧接过汤碗对高博说:“高博,我来吧,你还要上班呢。”

高博也就趁势下台,说了句:“嘉宜、妈,那我先走了,下班后我再过来。”

高博走了以后,嘉宜妈妈就开始抱怨嘉宜:“嘉宜,这就是你不对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高博好心好意给你送汤来,你这小性子可使得有点过了。”

嘉宜先抿着嘴不吭声,可架不住她妈妈的唠叨劲儿,便蹦出来一句:“妈,我是不想林阿姨再说闲话。”

嘉宜妈妈一听这话立刻就回过味来,忙问道:“什么叫再说闲话高博他妈说你什么了么什么时候”

安嘉宜不想自己的爸妈跟着生这些闲气,就只含糊的说了句:“妈,你别问那么多了。你只要知道林阿姨并不希望我跟高博复合就行了。”

嘉宜妈妈一听这话就一口气就给堵在了那儿,细想一想嘉宜住院,高博都来送汤了,林新梅不可能不知道,可是都这会了,林新梅是面也没露,话也没有。可林新梅有什么理由怪嘉宜

就为了嘉宜的病嘉宜妈妈只气得心口疼,便冷笑道:“这世上的父母都是瞎操心的命,我是管不了你了,我倒希望高博他妈能管住高博”

嘉宜妈妈气归气,等晚上高博来的时候,她面上倒没带出来些,反倒是格外亲热些。

嘉宜见了再也无话可说。

高博却并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只是仍照着自己的章程做,每天都煲些汤送到医院,也都照例问句:“嘉宜我来喂你吧。”嘉宜不愿意,他就自动让位给嘉宜妈妈。

连着几天下来,安嘉宜只觉得很累。看着高博时,安嘉宜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已经融在了自己以往的生命中,不管他做过什么,她还是没有办法恨他。只是,她也没有那个胆子再去爱他。

想起林新梅那天说的话时,安嘉宜会很心虚的反省自己现在这样是不是“一副余情未了的样子,吊得人不死不活的”。可是她能对高博说的也只能是“对不起,高博我不需要。”“高博,你别来了,我妈照顾我就行了。”诸如之类的话。

看着高博有些忧伤的样子,安嘉宜会觉着自己每天说这些话有些无谓的残忍,可是每每等高博走了,嘉宜却只恨自己这次还是不够彪悍。安嘉宜虽然口齿伶俐,可事实上她从小到大从没跟人吵过架,对着高博她更做不到恶言相向。

高博心里也并不是像他表面那么平静,那天他妈说亲眼看见周予浵亲了嘉宜,这话就等于是拿刀往他心窝上捅,可是高博觉着他现在对这痛有些麻木了。在亲眼见到嘉宜人去楼空的惨淡景象,在恐惧着从此嘉宜就从他生活中消失的那一霎那,高博将自己的底线调到了最低如果不是嘉宜亲口对他说她已经爱上了周予浵,那他就要以愚公移山的精神找回他们最初的爱。

所以当有天高博下班来看嘉宜时,看见嘉宜病房门口放了两个硕大的花篮时,脚步丝毫也没停顿。可是病房里嘉宜妈妈和嘉宜并不在,高博看见床头柜上有两张漂亮的贺卡,犹豫了一下,便打开来看了一看。两张卡片上写着相同的祝辞:“祝安小姐早日康复”可落款分别是腾辉集团和周予浵。

高博反复的默念着这句话,心里快速的思索着。嘉宜住院这几天,周予浵并没露面,现在送来了花篮,可贺辞却有种微妙的客气与距离感,也许他们之间的程度并没到那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嘉宜和她妈妈在下面散了会步,回来看见高博在床前坐着,倒也没觉着奇怪。

可看到床头柜上那两张贺卡的时候,嘉宜妈妈解释了一句:“今天嘉宜他们一个业务单位的办公室主任来看了嘉宜,送了两个花篮。”

高博微笑着说了句:“噢,我看到了,很漂亮。”

安嘉宜看了高博一眼,无端的觉着他这话透着点虚伪的意思。

今天下午腾辉集团的办公室主任忽然带了两个人来看她,嘉宜从来都没见过这几个人,觉着很是惊讶。可腾辉集团办公室主任却笑容可掬的跟她说道:“周总前几天出国了,今天打电话回公司的时候,特地要我们代他来看看安小姐。我们企业的发展离不开银行的支持啊。”

安嘉宜听了有些啼笑皆非,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岗位定在哪儿了,居然还能代表银行接受企业如此深情的关怀。可是正如嘉宜妈妈说得那样“伸手不打笑脸人”,对着素昧平生的腾辉办公室的几个人,安嘉宜只好反复说着答谢的话。

等腾辉办公室的人走了以后,嘉宜妈妈问长问短了半天,直到嘉宜烦了说了句:“妈,不相关的一个人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嘉宜妈妈才住了嘴。

静下心来,安嘉宜细想了一下她这次生病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很为周予浵这种似是而非的暧昧感到困扰和烦恼。周予浵风流名声在外,这样的事情他显然不是第一次做,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做,自然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可安嘉宜却不希望被周予浵拖进这种追逐和被追逐的游戏中,她不是周予浵,她没有他那样的金刚不坏之身,她如今就是一个泥菩萨,刚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劫,如今正战战兢兢的过河,只希望到岸上时真身还在。

可当初为了些子虚乌有的事就暴跳如雷的高博此刻却如此的淡定,嘉宜只觉得有些讽刺。嘉宜不知道高博如今的策略就是在低调中求生存。经过一段时间冷静后,高博不得不痛苦的承认,在领了离婚证书后,他如今和周予浵处在相同的位置上,他已不再有资格干预嘉宜和周予浵之间的交往 。面对周予浵如此高调的做派,高博只能是心里自己憋屈着。

让高博在这种憋屈的状态下解脱出来的重任,再一次被于丽丽勇敢的承担了起来。这一天,高博刚要下班,他的手机就响了,电话那边是于丽丽:“高博,我在律师事务所对面的茶餐厅等你,我有事跟你说。”

于丽丽自从那次在医院里高博给了她六万多块钱后,再也没出现过,高博觉得这事应该已经了了,现在听于丽丽语气轻松的约他见面,只觉得不可思议:“于丽丽,我以为我们之间的事都已经两清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于丽丽那边沉默了两秒钟,然后就声音冷静的说道:“高博,我们俩之间的事上次你是拿了六万块钱清了,可是现在我要跟你说的是我怀孕的事。”说完就“啪”得一声挂上了电话。

高博手里拿着电话呆若木鸡,随即就拿起包怒气冲冲的到了律师事务苏对面的茶餐厅。

茶餐厅里,于丽丽穿了件黑色的大毛衣正在喝茶,看见高博进来,客气的招呼了一声:“坐吧。”

高博看于丽丽虽然脸色憔悴,可神情中却有种破釜沉舟的镇定,显然她是有备而来。

高博心中一凛,便也强压着心里的怒气坐了下来。

于丽丽仔细的看了看高博的神色,忽然笑了起来:“我以为你进来要劈头盖脸的先骂我一顿呢”

高博仰靠在椅背上,审视着于丽丽,说道:“你找我来不是就为了听我骂你一顿吧”

于丽丽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这孩子虽然就是个意外,可是这孩子你也有份,我总要听听你的意见。”

高博也笑了笑:“你确定这孩子我有份吗我记得你当时跟我说你吃了毓婷的。”

于丽丽耸了耸眉,有些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我从小就不爱吃药,再说我以为一次中招这种事基本根本不可能,所以就骗了你。但是没想到彩头这么好,叫我摊上了。”

高博冷笑道:“好这次你想要多少”

于丽丽瞧了瞧高博的脸色,慢吞吞的说道:“高博,这次不是钱的事情。”

高博斩钉截铁的说道:“于丽丽,我们之间能谈的就是钱。这个孩子,你要堕胎的话,相关的费用和你的营养费和误工费我会出;如果你不堕胎的话,孩子生下来经过鉴定确实是我的,他长到十八岁的抚养费和教育费,我会一次付清给你。”

于丽丽看着高博,低眉顺眼的说道:“高博,这孩子如果你不想要,我会去做掉,我今天找你来,是想你瞧在这点情分上帮我一个忙。”

可是高博却不说话,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于丽丽。

于丽丽叹口气,就说道:“高博,我妈的情况很不好,医生说她是宫颈癌晚期。而且因为她的病灶压迫输尿管,现在我妈她肾盂积水也并发了尿毒症。”

高博听了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于丽丽见状便苦笑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要你帮我妈治病,你帮过我们一次了,这事没道理压在你头上。可是这个人应该负责。”说着于丽丽就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高博。

高博接过照片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忙问道:“这照片你是哪来的为什么你妈的病他要负责”

于丽丽冷笑道:“这照片是我妈缝在她贴身穿的驼绒背心里的,那背心磨破得不成样子了,可我妈这么多年来补了又补却舍不得扔,总说以前的驼绒质量好,冬天穿在里面暖和。如果不是她这次病倒了,我想把这背心拆了,里外翻个新,我还发现不了这照片呢。”

高博皱眉道:“于丽丽,你到底想说什么”

于丽丽看着高博道:“高博,我想这照片上的人就是我亲生的爸爸,他这么多年来对我们母女不闻不问,现在我妈这样了,我不找他找谁”

高博看着于丽丽,吃惊得大张着嘴:“他是你爸爸”

风流韵事

高博拿着手中的照片仔细端详着,那是一张两寸黑白小照,照片上的男子约莫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侧着身子向着前方露齿而笑,一双眼睛熠熠有神。这男子无疑是英俊的,尤其是那笑容明朗而富有感染力,让人过目不忘。

高博把照片推给于丽丽,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于丽丽紧盯着高博:“你认识他”

高博看着于丽丽缓缓摇头。

于丽丽哂笑了笑道:“其实你是认出来了,不过不敢相信就是了。”说着就把照片翻了过来,又推给高博:“你看看后面的字,是他亲笔写的,这总赖不掉吧。”

高博伸手接过照片,照片的背面有几个淡淡的小字,是铅笔写的“刘素云同志惠存 周秉昆年月日。”高博低头看着照片,默然无语。那次嘉宜忽然找不见人,郭潇天冒冒失失的跑进了周予浵的家,客厅的老照片里有一张周予浵幼年时的全家福,应该是和这张照片差不多时候拍的,照片上的周秉昆也是这样很有感染力的笑着。如今的周秉昆更有威仪,连笑容也是矜持有度的。可若不是五官没有大变样,让人绝不想到他亦有过那样璀璨的笑容。

可是高博无法把这样璀璨的笑容和那个病弱的生活在打骂中的妇人联系起来,就把照片推还给于丽丽,冷静的说道:“这张照片无法说明任何东西,即便能证实照片上的字就是周秉昆本人写的,也是一样,更何况你根本无法证实。于丽丽你不要瞎想了。”

于丽丽冷笑道:“我瞎想这么多年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妈师范毕业后,本来是在n城的实验小学教书的,怎么却越混越不济到了苏镇;可我外公一家从我结过婚的两个姨妈和一个当时还在读书的舅舅一大家子老老少少十几二十口人,能从n城的郊县,一下子全迁到n城市区去。我那个郊县文化站站长的外公还能到监狱去当上了狱长。就是差不多在我出生前后的事情,看了照片我就全想明白了。”

高博知道这水深的不是他能趟的,便站起身来道:“于丽丽你也说这是你想的,随你想得天花乱坠,那都没关系,你只要不对别人说,特别是别对我说就行了。”

于丽丽忙一把抓着他:“你别走,我不是和你商量吗”

高博惹着怒气道:“这事你和我商量不着。”

于丽丽脱口而出道:“可你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啊。”

高博听了这话,犹如被人打了一闷棍,就咬着牙问道:“于丽丽,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了你这事,我妻子已经跟我离婚了。你还想拿这孩子要挟我我告诉你,你别做梦能找照片上这人麻烦,你就是到了北京,还没见着人呢,就该给遣送回来了。你要发疯自己疯去,别拉上我。”

于丽丽皱眉道:“好歹我也在部队锻炼过,这些常识我能没有嘛我就是跟你商量,能不能有其他途径找到他,我也不是跟他翻旧账,就是希望他能让我妈走得好过些。”

高博惹着怒气给于丽丽分析道:“凭一张什么也说明不了的照片,凭你单方面的臆测,你就能肯定他要对你妈负责于丽丽你别做梦了,周秉昆可没那么容易就让你赖上了”

于丽丽也火了:“可你怎么知道我说得不是事实,你还不是一样拍脑袋说的,高博,你就是觉着他有权有势惹不起罢了,你自己人熊也别说我赖啊”

高博听了这话倒是给她气笑了:“好,你是女英雄我告诉你周秉昆的儿子现就在n城开公司,腾辉集团就是他的,你既然不是赖的,就先去和他会会吧。”

于丽丽却是斗志昂扬:“你以为我不敢去吗”

高博道:“你敢不敢去都不关我的事,于丽丽你自己是在什么环境长大的你清楚,我希望你不要一时发疯让另一个生命延续你这种痛苦。”

于丽丽探究似得看着高博:“可是我觉着如果我把孩子生下来,你不会像我那个亲爸那样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高博声色俱厉的跟她保证:“我会的,我只会比他更过分于丽丽,如果你想拿这孩子来要挟我,就打错算盘了,这孩子生下来就意味着我的生活全被毁了,我会恨他恨自己,你还跟我谈什么责任感这孩子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不负责任的产物,你要让他在这种情况下出生,对孩子也是很残忍的一件事”

于丽丽看着高博的样子,勉强笑了笑:“好了,你那么激动干什么这孩子我不会生下来的,那天我喝了有快大半瓶子的老白干呢,这要生下来是个傻子,还不是害大家一辈子。不过高博,我后悔来着,要是那天我没喝酒,打死我也会把这孩子生下来的。这辈子我大概也碰不上比你更好的男人了。”

高博瞪着于丽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心里是庆幸还是后怕。

于丽丽却语气诚恳的说道:“高博,你陪我去找周秉昆的儿子好不好你这知道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最会颠倒黑白,要是我没说两句话,他先说我是敲诈勒索把我关起来怎么办你是律师,好歹做个见证。你只当接受我的委托做我一回私人律师好了。”

高博冷笑道:“我凭什么要接受你的委托”

于丽丽也变了脸:“高博,你接受谁的委托不是委托啊再说他真就把我送进公安局,我供出来的头一个也是你啊。你一个专业人士在场,好歹场面不会失控不是吗”

他们在这里争执个没完,那边刚下飞机的周予浵却是连打了两个喷嚏,周予浵仰靠在车子后座上,从裤子口袋了掏出方格子手帕摁了摁鼻子,笑道:“这才走了几天哪,谁这么惦记我”

亲自前来接他的叶盛荣一踩油门,笑嘻嘻的答道:“什么叫才几天啊你这一去都快一个月了,可是把安嘉宜安美人惦记坏了。”

周予浵轻皱了皱眉笑道:“别瞎开玩笑,好好的,怎么说起她来了。”

叶盛荣正经的说道:“我这还真不是开玩笑,安小姐前一阵子出院了,因为黄院长说她的帐是结在腾辉集团下面的,所以她打电话到公司来要把帐平掉。我跟她说这一进一出的,手续比较麻烦,还是等过阵子周总回国再说。她倒好,三两天就是一个电话,问你回来了没”

周予浵听了这话,微笑不语。

叶盛荣从后视镜内瞧着周予浵的笑容,却觉得有些碍眼,便存心戳他道:“你什么时候对这种假模假式,拧巴得要死的小丫头片子上心的”

周予浵听了大笑,只说道:“我那是救人,那还顾得上计较她拧巴不拧巴,再说她那会都晕了,看着倒也不假模假式的。”

叶盛荣从鼻子里长出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规劝道:“听说她是凌霜手下的,我说你招谁不好去招她,你不是成心给凌霜添堵嘛”

周予浵听了脸色一板,颇为不悦的说道:“我还真没去招她,不过都是举手之劳,随手帮帮忙罢了,再说我要对谁好,还要看凌霜眼色吗”

叶盛荣见他翻了脸,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反正风月场上的事,图的就是玩个高兴,旁人在边上多嘴是扫兴了些,他也就是一时有些为凌霜打抱不平罢了。

一把伞修文

第二天上午,周予浵正在召集各部门开会时,潘军悄悄走到他旁边,附耳告诉他安嘉宜来找他。周予浵虽然是早有准备,但也没想到嘉宜来得这么急,微微愣了一下,就吩咐潘军领安嘉宜到他办公室等他。

周予浵的办公室位于寰宇大厦二十八楼的顶东头。一进门左面墙除了顶头处摆了几盆高矮有致的绿色植物,其余从上到下都做成了书架,里面摆满了书籍和摆饰;迎面的大落地窗前空落落的摆着周予浵的办公桌椅,办公桌对面摆着的三把椅子,右面视线所及处被木质的槅门隔开。

安嘉宜一进这办公室,只觉得实在是大而无当,连正常供客人坐的沙发都没找着,倒是瞧着那排书架还有几分亲切。

潘军见安嘉宜站着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连忙道:“安小姐这边请。”

安嘉宜随着潘军绕过槅门,却发现槅门后面俨然是个会客厅的样子,落地窗前一圈低矮的栗色的皮质沙发围着一个简单的四方矮几。潘军示意安嘉宜在沙发上坐下,便走到顶头边的酒柜边给安嘉宜倒茶。

嘉宜做在沙发上看着矮几上水晶烟灰缸里的几只烟头,有些恶意的想到:“这地方不像是办公室谈事的地方,倒像是聚众腐败的场所。”

潘军端过一杯茶给嘉宜,说了声:“周总的会快结束了,安小姐稍等一会儿。”便带上门出去了。

安嘉宜等潘军出去后,长出了口气,无端的有种深陷敌营的感觉。而事实上,她如今确实是深陷泥潭了。安嘉宜前一阵子出院后,便打了电话给z行的西山分理处,本来是想简单的汇报下近况,然后今天去上班的,但是那边的人告诉她,她的工作总行另行分配了。

从对方生硬的语气中,安嘉宜敏感到这“另行分配”未必是好事,便打了个电话给张姐问问情况。果然张姐告诉她,这两天行里在开整风会议,重点告诫各部门的人严禁和客户发生工作以外的关系,这工作以外的关系包括金钱关系和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违者严惩。

张姐吞吞吐吐的告诉嘉宜,现在行里都在传她搭上了腾辉的周予浵,所以跟老公离婚了。

张姐一再的追问:“嘉宜,你真离婚啦送行那天我问你,你和你老公不还好好的吗你那会是不是已经离啦嘉宜你保密的功夫真是到家啦。”

安嘉宜无言以对。

安嘉宜从来不知道一个在她看来不会伤害别人的谎言会在某一刻让她的信用完全破产。

她也无比后悔在离婚的最初那些日子里没把自己的痛苦摊开来供众人参观。

嘉宜苦笑着想,她不过是想保留一个自己单纯的空间,却忘了自己在这个社会里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分子。

从得知消息时的震惊到置身于是非漩涡中的惶恐,安嘉宜几乎是一宿没睡。

幸好父母身上遗传下来的那种知识分子的清高孤傲的思维方式帮助了嘉宜。安嘉宜自问她并没有和周予浵有什么金钱关系和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只要扪心无愧,那么就算众人皆谤又怎样

嘉宜想来想去唯一需要交接清楚便是她住院期间划在腾辉账上的医药费,这事是刻不容缓的,至少要在她回银行听分配前要搞清爽。这也是安嘉宜急着找周予浵的原因。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周予浵在嘉宜心中就是近墨者黑的那个墨,嘉宜已经不想细究他对她做的事有几分是好意相助,有几分是猎艳的手段。她只知道他是她必须要划清界限的对象,也是她如今绝对得罪不起的人。

安嘉宜独自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将今天和周予浵谈话的基调在脑海里反复强调着,就在这时外面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安嘉宜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发现自己还是有些心慌的。

周予浵走进里间的会客室,见安嘉宜正襟危坐的坐着,便笑了起来:“安小姐,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安嘉宜忙起身道:“不是的,我是专程来感谢周总的。”

周予浵敏感到安嘉宜不同往日的拘谨,便轻皱着眉笑道:“坐吧,哪用得着这么郑重其事的,那天的事不管是谁碰上都会帮的,何况我和安小姐也算是熟人了。”说着便坐在了嘉宜对面的沙发上。

安嘉宜听着他这不冷不热的话,心想若不是医院里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她也宁愿相信这事不过是周予浵同志良好素质的偶尔体现。

嘉宜心里虽这样想,嘴上却还是顺着周予浵的话道:“我今天就是特地来感谢周总那天的见义勇为的,还有就是医药费的事,医院以为我是腾辉的员工,把费用划到你们公司帐上了,我今天是特地来还钱的。”说着便从皮包里掏出一摞现金,说道:“这边是16787元,是我住院的费用,周总您查收一下吧。”

周予浵看着安嘉宜,讶异道:“你不是让我数下钱,然后给你写张收条吧”

安嘉宜是抱着装傻充愣也要把这事拿下的决心来的,听周予浵这么说,便笑嘻嘻的说道:“周总叫个财务的人来就行了。”

周予浵皱着眉瞧着安嘉宜,却突然笑道:“算了,你这药费本来也是你们银行报销的,就当我们公司替银行分忧吧,回头我让你们凌总请我却吃顿饭就行了,跟你就没什么关系了。”

安嘉宜顿时瞠目结舌,连忙道:“不不,周总,我们银行的财务制度比较严格,您还是帮忙把这事结了吧,再说我住院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