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84部分阅读(1/1)

话也是含糊其辞的,更是警惕。趁着其余几人说话的间隙,她问云居雁:“是你送王爷回枫临苑的吧王爷可交代过什么”

她这话一出,其余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云居雁身上。她们都觉得她突然进宫见太皇太后,其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她们不敢质疑沈沧,但云居雁只是沈家的新媳妇罢了。

薛氏已经从沈伦那里知道,沈沧有意把云居雁的名字写上族谱。她心中虽恨,但她在沈伦面前一向是贤妻,只能把恨意咽了回去,反而劝了沈伦几句。沈伦想想,云居雁和沈君昊都拜过堂了,婚事木已成舟,而沈君昊毕竟是自己的长子,他的媳妇被家族承认,也算是一件好事,因此没再多言。他丝毫没想起,族谱之上,他的名字旁边只有两位史氏,并无薛氏。

当下,云居雁照着薛氏字面上的意思,告诉她们是她送了沈沧回去。沈沧因为累了,没让她进屋就命她回来了。

杨氏对薛氏最为了解,马上意识到她已经知道了什么,只是不愿意说,或者不能说。她暗暗揣摩着。赵氏和吕氏纯粹是嫉妒云居雁刚进门就有进宫见太皇太后的荣耀,酸溜溜地说她心灵手巧,知道给大家做糕点,连太皇太后品尝到了。

云居雁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挑她的错,所以昨日给沈沧做五色糕的时候,给每房都送了一小碟。此举虽有显摆只嫌,她们却没法给她扣上“不敬长辈”的罪名。

赵氏见云居雁只是一味浅笑,她们根本不能奈她如何,而吕氏仗着自己大肚子,又是软垫,又是丫鬟伺候着,就连薛氏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心中更加不平。想想上午得到的消息,再想想昨夜听到的话,她用玩笑的口吻对吕氏说:“四弟妹,说起来,你应该谢谢居雁的。”

薛氏一听这话,嘴角多了一丝笑意,面上却拦着赵氏,言道:“三弟妹,四弟妹的家务事怎会与居雁有关,你想多了。”

除了云居雁,其余几人都明白了,这是在说沈沧在昨夜训斥了吕氏的丈夫,严正告诫他,不许与欢场女子揪扯不清,更不能把她们弄进府里,或者养在外面。最后还特别表明,所有沈家子孙都必须遵守。对此,很多人都在猜测,到底是沈君昊连累了他四叔父,还是他四叔父连累了他。

昨夜云居雁一直在沈君昊的书房,今天一早又进了宫,根本不知道这些。吕氏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她,心中恼恨,暗暗想着:她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第318章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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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心中的垫背非云居雁莫属,不过她也知道,其他人恐怕也已经知道了沈君昊一早就去找于翩翩的事。她们这是要她揭出此事。转念想想,她觉得没必要由自己扮丑脸。既然沈沧要护着云居雁,凭什么她去摸公公的逆鳞,惹他不高兴,让其他人在一旁看好戏。

就在吕氏短暂的迟疑中,薛氏抢先开口,找了一个理由,婉转地下了逐客令。她此举令众人生出了不同的心思。吕氏觉得她忌惮沈沧对云居雁的态度,赵氏觉得她又要息事宁人,假作贤良,只有杨氏知道,她恐怕是另有目的。

云居雁当然看出薛氏这是在阻止吕氏继续往下说,而事情一定与她或者沈君昊有关。她不想中了她们的计,但心底还是生出了一股疑虑。

薛氏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淡淡一笑。她一直知道什么是点到为止。她不让吕氏或其他人明白地说出口,就是想让云居雁自己发现。云居雁用小丫鬟打探消息,她就故意放消息给她们。她或许没办法阻拦沈沧的决定,但她一定可以让他们夫妻失和

云居雁想不透薛氏的意图,心事重重地回了凝香院。才进大门,就见平日里冷冷清清的院子多了不少粗壮的婆子。齐齐向她行礼。继续往里走,看到不少人进进出出搬东西,灯草领着几个丫鬟站在正屋门前指挥。

“怎么回事”玉瑶开口询问。

众人急忙停下了手边的工作,依次行礼。灯草疾步走到云居雁身边解释:“回大奶奶,大爷说,他要把西次间改为他的书房。所以命人把床铺、榻子都拆了。”

云居雁听得啼笑皆非。他这分明是在告诉她,绝不让她搬去西次间。她那么喜欢他,只要他没有其他女人,她又怎么会与他分开。如今正下着雨,他这样大张旗鼓的。岂不是徒惹别人猜忌她心中这般想着,继续问道:“那东次间”

“这个”灯草毕竟年纪小,小脸蛋忍不住有些抽抽,小声说:“大爷说,他不喜欢东次间的床,所以要把它也拆了。”

“大爷人在哪里”

“大奶奶”灯草低唤一声,更小声地说:“其实大爷的书房在外面。确实有些远。”

一进院子和二进院子,能有多远灯草这么说,分明是在帮着沈君昊。玉瑶不由地瞪了她一眼。鞠萍对她摇摇头,只问她沈君昊现在人在哪里。灯草摇头说,他从上午出去之后还未回来。说完又怯怯地望了一眼云居雁,小声说:“大奶奶,大爷临走前说,他会和您一起用晚膳,还有,您还欠他一样东西。他虽不急,但要您记着,别忘了。”

闻言,云居雁不由地有些尴尬,只能吩咐玉瑶、鞠萍在院子里看顾着,自己去了内间换衣服,又带着锦绣去了小厨房。她知道沈君昊说的“东西”是指昨晚承诺的面条。她虽累了。但他既然念念不忘,她又怎能让他失望。

如今正屋只剩下他们的卧室有一张床,以后他们想不同床都不行。她虽然觉得他的举动很是幼稚无聊,但还是轻轻地笑了起来,因为他这也是在变相告诉她。他不会碰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丫鬟。

打蛋,和面,揉面,锦绣看着云居雁有条不紊地做着每一个动作。“大奶奶,您想吃面,就让奴婢或者余妈妈来做吧。”她暗暗观察着主子的表情。她成了亲,所以云居雁特许她晚膳后就回去,第二天早上再进府伺候。昨晚发生的事她并没看到,但可以肯定的,他们依旧没有圆房。如果说他们的感情不好,她又觉得不像。特别是今天早上,她觉得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眼神都像极了感情非常好的新婚夫妇。她心中焦急,可偏偏谁都不能说,谁都不能问。

揉面是体力活,不一会儿云居雁的额头就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她知道厨房有现成的面条,她也知道沈君昊不是真的那么想吃面,可是她想亲手做,不管薛氏、吕氏她们到底想暗示什么。她觉得只有在机械的动作中才能忘记一切,只想着他一个人。

厨房门口,灯草把院子里的事情交代给了玉瑶、鞠萍,悄悄朝内张望。

“怎么了”锦绣轻声问。

灯草拿出几张地契答道:“大爷说,这些要交给大奶奶打理,最好这两天就能处置妥当。我想这些是外面的事,万一大奶奶要找人问话,最好是二门落锁前就出去传话。”

云居雁听到了她的声音,让她进屋回话。灯草笑眯眯地入了屋子,高兴地把地契放在云居雁面前,说道:“大奶奶,这里有四千五百亩地呢奶奶恕罪,奴婢不是有意偷看的”她看到数字就会无意识地把它们加加减减。

云居雁笑着说了一声没事。她没料到沈君昊的动作这么快,不过四千五百亩地,不是一个小数目。他既然交给了她,她就要把他的损失降到最低。“你把地契上的地址,亩数抄下来,待会儿连同地契一起交给我。”她吩咐灯草。灯草点头应了,并没有马上离开。“还有什么事吗”

“大奶奶,大爷对您真好。”

“为什么这么说”

“上午大爷拿地契给奴婢的时候,问了奴婢大奶奶喜欢金子,还是喜欢玉,叮嘱我不能让您知道他问过。他一定是想买东西讨您欢喜。还有这么多地,我娘说”

“你这话可不能让你玉瑶姐姐听到,否则又要骂你了。”云居雁打断了灯草。沈君昊会问这些确实让她惊讶,但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不觉得一个口口声声说讨厌自己的人,不会突然间因为喜欢而关心她的喜好。可是一想到昨天晚上,她又忍不住脸红。

他那么做,只是因为像他说的,我长得很漂亮吗云居雁很想知道答案,但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敢把这话问出口。

灯草见云居雁神思恍惚,亦意识到自己的奴婢身份,是不该说这些的。她行礼告退,在门口遇上了正欲进门的锦绣。

锦绣关上房门,压着声音对着云居雁说:“大奶奶,奴婢刚刚得知,昨晚府里发生了一件事。”

云居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薛氏等人的言行又映入了她的脑海。

“大奶奶,据说四老爷很喜欢戏班的一个花旦。平日里王爷只当不知。可昨晚,王爷突然派人去了四老爷那边,还说就算是她除了贱籍,别说是入沈家的门,就算是养在外面也不行。”

云居雁瞬间想到了于翩翩。她觉得沈沧很可能是借题发挥,可他不可能时至今日才知道于翩翩的存在。如果沈沧真是厌恶于翩翩的存在,只要说句话就能让她消失,完全不必绕这么大的圈子。最重要的,为什么是在这个当口另一件让她纠结的事,如果她早知道沈沧会这么做,昨晚根本不必去找沈君昊的。

想想赵氏对吕氏说的话,分明是说,吕氏因为于翩翩渔翁得利,让丈夫少了一个女人。再想想薛氏的态度,云居雁问锦绣:“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

“这”锦绣有些为难,迟疑片刻还是答道:“据说今天大奶奶进宫后不久,大爷就出门了,直接去了”

“行了,别说了。”云居雁突然喝止了锦绣。她不想亲耳听到那些话,可又忍不住想确定。许久,她问:“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锦绣摇头,答道:“大奶奶,府里的传言总是真真假假,不如等大爷回来,奴婢悄悄去向长顺打听一下,他终日跟着大爷”

“不用了。”云居雁摇头,走到一旁洗手。她想相信他的,可是昨夜她才亲口答应过她的,可一转身他又去找于翩翩。她使劲搓洗着手上的面粉。

或者他根本早就知道祖父不会允许于翩翩入门,这才故意答应我想到这个可能,云居雁更是气恼伤心。

锦绣看云居雁这样的态度,明显是不高兴了。“大奶奶,奴婢说句僭越的话。既然您不想奴婢去问长顺,不如等大爷回来,您亲口问问他。您是他的嫡妻,外面的不过是”

“你不明白的。”云居雁一径摇头。前世,他们退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可最后他还是在冰冷的湖水中试图救出让他颜面尽失的女人。如今在他眼中,于翩翩因为她失去了成为母亲的资格。他放不下孤苦无依的于翩翩,她要怨,也只能怨自己没能阻止下药事件的发生。

“大奶奶”

“我没事。”云居雁突然站直身体,走到桌前擦干手上的水渍,继续揉面。醒发,擀面,切丝,她命令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只是专注手上的工作。

时间在不断重复的动作中流逝。直至掌灯十分,云居雁才做完了面条。回屋换了衣裳,才刚坐下喝水,沈君昊就从外面回来了。

早上,他的衣服是她准备的,所以她一眼就看出,他已经换过衣裳了。

第319章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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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说也没说就把东西次间的床都拆了,沈君昊是有些心虚的。当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正先断了她的后路再说。更何况她还不是一样,把东西跨院,两边的厢房都占了。

“衣服都湿了,帮我换一件。”他对着云居雁要求。他是绝不会解释拆床这种幼稚行为的。

云居雁点点头,像往日一样帮着他换衣裳。她不想求证什么,她告诉自己,他或许只是去安排于翩翩离开的,可不由自主的,她还是闻到了他身上的脂粉味。虽然是很淡的味道,但她分辨得出,这不是她身上的味道。像烫手一般,她急急扔下了他的衣服。

“你怎么了”沈君昊发现她的神情有些奇怪。可既然是沈沧带她入宫,宫里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除非“你在宫里遇上四公主了”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恩。”云居雁点点头,“她对我说,沈将军两三年内都不会回京。”

“她是怎么对你说的”沈君昊问得很急。按时间算,沈子遥的信肯定还没有送到沈子寒手中。

云居雁抬头看着他脸上的焦急,说道:“殿下的原话是沈哥哥上奏父皇,说他两三年内都不会回京。连过年都不会回来。”她隐下了那句:“这都是你害的”

沈君昊想了想她的话,又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神情中多了几分凝重。

云居雁原本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凤箫的事。她相信他是好人,可是他为什么在答应她的第二天就去找于翩翩她知道薛氏她们一定在等着看她的反应,可她能有什么反应她可以有什么反应

短暂的沉默后,云居雁问:“灯草已经把地契拿给我了。我能找原本的管事或者庄头来问问吗”

“一般的杂事都是马管事处置。我不在的时候,他有时会向二弟请示,之前你和岳父岳母去的那家茶酒就是。我明日让他来见你。至于你手上的这几块地,是祖父不久前才给我的,现在应该还是原来的人在管着。我对你说过的。这和家里的产业无关,除了祖父,父亲他们应该都不知道。”

“你不是说”云居雁无法理解。如果他早已决定离开沈家,那么他要田地干什么又不能带走。

沈君昊明白她的意思,笑道:“祖父要我死心塌地替他办事,我总要做些事让他安心。”

云居雁看着他的笑容。这一刻她又觉得他是相信自己的。“你今天去了哪里我记得早上的时候你穿的不是这件衣裳。”她还是问出了口。她紧张地等待他的回答。她只要他的实话。

沈君昊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避重就轻地说。他去见沈子遥了,因衣服淋湿了,所以换了一身。云居雁心中说不出的失望。沈君昊看她低头不语,亦是失望。在他眼中,如果她知道他去找于翩翩了,那么她应该同样知道他不过是说了两句话就走了。他连东西次间的床都拆了,他的表现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云居雁刻意不去想“于翩翩”三字。她知道他在乎沈子寒,所以她问:“据说沈将军去边关已经很多年了,皇上就没想过把他调回来吗”

“你怎么会说起这事”沈君昊不答反问。

“只是随口问问罢了。”云居雁勉强笑了笑。

沈君昊更加肯定她的情绪十分不对劲。“是不是四公主另外还对你说了什么”

云居雁摇摇头,又点点头。她还不及张嘴。玉瑶在门外问:“大奶奶,再过一会儿就要摆晚膳了。”她的言下之意,云居雁做了大半天的面条要不要下。她怕这是惊喜什么的,不敢问得太明白。

云居雁原本是想亲自去下面的,但这一刻她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又正色对沈君昊说:“四公主确实对我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但是我想对你说,我的心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

“容纳一个人”沈君昊重复了一遍。在他看来,云居雁在他面前说这五个字实在太伤人了,这根本就是在警告他不要做无谓的努力。

云居雁一心想解释她和沈子寒之间的问题,只是急急陈述:“对我而言,我和沈将军只是在祖父的寿宴上见过罢了。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不可能与他有任何交集。”

“四公主到底与你说了什么”

云居雁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很郑重地对沈君昊说:“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你对我有疑虑是正常的,可你和沈将军相识多年,你应该知道他是光明磊落的君子。”

沈君昊看着她,只说自己并没有任何误会。正因为他太了解沈子寒的为人了,才会知道他是真心喜欢她的,否则他也不会在知道她是他从小定亲的未婚妻之后马上参军离京,更不会一方面努力避嫌,另一面却忍不住关心她。摸着良心说,沈子寒为她做过的事远远多于他。

云居雁知道他嘴上说没有误会,实际上根本没有释怀,可是能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她还能怎么样她无法再解释,只能问:“其实有件事很奇怪,四公主如何会起了误会”上次在永州的一系列事情,她也觉得四公主是被利用了。

沈君昊当然想过这层,他曾经问过四公主,不过此事涉及凤箫,而他想把凤箫交还沈子寒,并亲口告诉他,他已经下决心与云居雁过一辈子。当下,他不知道云居雁对凤箫的了解有多深,也不知道她打算如何处置,正斟酌着措词,玉瑶在门外说,晚膳已经摆好了。

虽说是食不言寝不语,但今日的饭桌上,气氛格外沉闷。两人各怀心思,又在各自揣测着对方的想法。他们都小心翼翼的,既不想破坏好不容易建立的关系,同时又觉得是对方辜负了自己期盼。

晚饭过后,云居雁趁着沈君昊去洗手,交代了一声自己去书房,直接躲了起来。

书房内,她呆呆地看着桌上的地契,一动也不动。理智上她知道自己不该怀疑他的,她告诉自己,她应该相信他,或许他只是去安置于翩翩。可感情上,她问了他的去处,而他没有回答。如果他是光明磊落的,又何须说谎骗她呢

她实在无法理解他的想法。他似乎很喜欢和她亲近,他们除了没有圆房,和一般夫妻没有任何差别,他也已经明确表达了他们必须同床共枕。可是有关于翩翩,他骗了她,而沈子寒这厢,他又不信她。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但他们必须站在统一战线,否则不止让薛氏等人看笑话,更重要的,还有一个不知道是神是鬼,是男是女的对手等着他们。那人处心积虑破坏他们的婚约,不惜花费几年时间布局,同时能让那么多人甘心为ta送命,他们必须团结,否则只会让他们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不要想了,找他说清楚”云居雁站起身,低声鼓励自己。她收妥地契,才走到门口,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沈君昊洗了手出来,就见碗筷已经收拾妥当,而屋里空无一人。“人呢”

他的话音刚落,芷兰走进屋子回禀:“回大爷,大奶奶去书房了。奶奶让奴婢转告大爷,她很快回来。如果您累了,就请先歇息。”

沈君昊气结。在她看来,如果她真的很快就回来,哪里用得着让他先睡觉他什么都没说,她反而先躲起来了,这根本就是吃准了他喜欢她,所以不能拿她怎么样。

他气呼呼地去了西次间,下午才布置完的书房。虽说他把房间改为书房是为了不让她躲避他,可他把书房搬来,也是为了离她近一些。她为什么一点都感受不到他的心情呢她为什么一点都看不出他有多喜欢她呢

沈君昊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憋屈。他不要再等了,他要明明白白告诉她,她是他的,她的心里只能有他一个,就算把她吓到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们早已拜过堂了,他不会让她逃走的

思绪刚想到这,他已经走出了西次间,几乎是用跑的,他走向她的书房。他等不及从回廊绕过去,任由雨水淋湿了的头发。可惜,她并不在书房。

“大奶奶呢”

“回大爷,大奶奶去了小厨房。”

沈君昊转身折回雨中,穿过夹道往后罩房走去。他走得很急,虽然最恨雨水淋湿衣裳,但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隐隐约约中,两个小丫鬟的对话传入他的耳膜。

“玉瑶姐姐说,大奶奶的小日子快到了,今天我们一定要把东西都烘干。”

“以前在家的时候,大奶奶每次都会很难受,有时还要煎药。我们要不要把药壶准备妥当”

沈君昊没有听到后面的对话,他只是觉得自己领悟了一个事实:因为不愿与他同房,她对他说了一个很拙劣的谎言。

第32o章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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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厨房位于后罩房的西边。从正屋旁边的夹道绕过去,不过几步路而已,可对沈君昊而言,他仿佛走了一年,甚至更久。

他一直以为她虽然不爱他,但并没有十分讨厌他,毕竟在他亲她,抱她的时候,她很紧张,却没有抗拒他。昨晚在他的书房,当她意乱情迷的时候,她其实是很热情的。事后她也并没有委屈或者生气的神色,反而更像羞涩的小女人。

他承认他是一个正常男人,他对她有渴望,他很想让她完完全全属于他,但是如果她告诉他,她不想,她不愿意,他不会勉强她的,可她居然选择了欺骗他,还是一个这么容易拆穿的谎言。她似乎是在等着他发现谎言,让他自己意识到,她根本不能忍受与他同床共枕。

站在小厨房门口,沈君昊失神地看着她的背影。她站在炉灶前,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些天来,她并没有透过他看着别人,他一直以为她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他了。事实上,这不过是他的臆想罢了。在她十四岁那年,他拒绝了祖父把她娶进门的提议,如今却只能看着她的背影。

“果然,如果学不会当机立断,错失的机会很难再回来。”他对着她的背影喃喃。正想转身而去,就听“嘭”一声,而她已经弯下了腰。“怎么了”他边问边走入屋子,见她正在拣地上的碎片。“不过是碎了一个碗,找小丫鬟来收拾就是。”

云居雁看到是他,微微一愣。慢慢地把捡起的碎片放在一旁,这才解释道:“我不想有人不小心踩到。我待会儿就会命她们进来收拾的。”她走回灶台前,揭开锅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我看你不在书房,所以”

“其实我有话对你说。你能等我一会儿吗”云居雁打断了他,却不敢看他。

沈君昊点点头站在一旁。这是他第一次入厨房,他知道她正在下面,他不敢自作聪明地认为,这是为他准备的。上午的时候,他居然像傻瓜一样,让她的丫鬟提醒她。她还欠他一碗面。

云居雁站在灶台前,热蒸汽把她的脸熏红了,她没有回头,她执筷的手在微微颤抖。她知道他在看着自己,而她准备把于翩翩的事问清楚。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把面搅入碗中,撒上葱花和盐,滴上香油,倒入清汤,她小心翼翼捧着面碗走到他前面。“这是我欠你的那碗面。”她想尽量笑得自然些,但她发现脸颊的肌肉是僵硬的。

沈君昊审视着她。他本来不想马上接手。他不要乞讨而来的东西,可他知道她快被烫到了,他只能从她手上接过面碗。

“其实我们都已经吃过晚膳了。”

“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你想问我什么”

“我知道你可能吃不下。”

又是异口同声。

沈君昊低头看着手里的阳春面。面是金黄色的,和平日吃的似乎不同,青葱经过热汤的浇注正泛着淡淡的清香。看得出,她不止会做糕点,确实是经常下厨房的。“你不需要做这些的。”他陈述。他要的不是厨娘。而是妻子,一个真心实意在乎他的女人。

“这是我答应你的。”云居雁回答。不经意看到他的衣服上有水迹,她抬头看去,他的脸上也有水滴。“你没有撑伞过来吗”她下意识拿出手绢想为他擦拭,他侧头避开了。而她愣住了。在她的印象中,他从来不曾躲避她,即便他们在吵架的时候。

沈君昊放下手中的面碗,胡乱擦去了脸上的雨滴,平淡地说:“本来以为只是几步路,却没想到原来这么远。”他意有所指,转而又问:“你想问我什么”

云居雁发现他的态度很奇怪。若是在以往,就算他对着她假笑,他的表情也不会这么生疏,可她满脑子想着怎么开口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一时顾不上这些,只是快速地陈述:“下午我从宫里回来,直接去了玉衡院,后来就一直在这里揉面。玉瑶对我说,快要摆晚膳了,其实是在提醒我应该下面了,可是”她咬了咬嘴唇,“在我揉面的时候,我知道了你今天去找过于翩翩。”她再次咬住了下唇。

如果不是知道她撒谎在先,沈君昊几乎以为她在吃错,他可能会因此而高兴,可现在,他只觉得不明白她。

云居雁见他不接话,只能因着头皮继续说:“我知道我应该相信你的,可是我真的做不到。虽然最后我还是擀了面,可我觉得是你欺骗了我,特别是我问你去了哪里,而你只说你去找沈三公子了。”

“你既然知道我去找于翩翩,那么就应该知道,我只是去说了两句话,我总要交代她的去处。”

“我不知道。”云居雁摇头,“我还特意问了”说到这,她恍然醒悟,“我明白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是中了薛氏的计。当时在玉衡院,若是吕氏或者其他人说沈君昊去找于翩翩,她定然不会全盘相信,就算是心有疑虑,也会去小心求证。可现在,这话不是她们说的,却是她的丫鬟告诉她的,她立马就怀疑沈君昊了。

当然,她不是说锦绣失职,一切应该是薛氏知道了她获取消息的途径,故意误导她。今日如果她没有找沈君昊问清楚,那么这个心结一直会在他们心中,哪怕最后于翩翩离开了京城,她或多或少都会记得今天的事。

对着沈君昊说完整个经过,云居雁心中暗恼,一小半是为了薛氏的笑里藏刀,一大半是为了自己的愚笨,她差点又被人算计了。想着另一件事,她索性直接问沈君昊:“关于祖父训斥四叔父的事,你事先知道吗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

沈君昊立时心虚了。有关这事,确实是他要求沈沧借他的四叔父过桥。当时他并没有料到云居雁会突然对于翩翩介怀。如今就算他知道云居雁对他的感情,他也绝不会承认是自己动了手脚。更何况刚刚他还知道了,她万分厌恶与他亲热。

见她的目光紧盯着自己,他只能避开她的视线,摇头道:“之前我虽然经常晚归,但从不在外留宿。四叔父却经常清晨才回来。我想祖父只是念在四婶娘怀了身孕吧。”他说得无比流利,恍然觉得他们是一样的。他的谎言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而她,她大概是为了心中的他守身吧

他有些不确定。如果她全然不在意他,又怎么会对于翩翩介怀沈君昊愈加地糊涂了。

云居雁一想到自己白白生了半天的气,连晚饭都没好好吃,不由地暗骂自己笨。想到沈君昊说,他去找于翩翩,不过是交代她的去处,她既有暗喜,又有不确定,只能再次问他:“你真的与她说了吗她答应了吗”

看着她一脸期待,沈君昊几乎觉得自己看错了。“我会彻底解决这事的。”他真心地承诺,随后眯起眼睛打量她。他见过她与云梦双之间的争斗,他知道她为云家做了不少事,他这才敢让她去拜祠堂,敢向沈沧要求把她的名字写上族谱。如果她只是温室的小花,他这么做无疑是等着家里的女人们把她撕碎。可此刻的她,他看到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一个眼神清澈,期待答案的女人。如果没有过往的一切,他几乎以为她正迷恋着自己。

“你的小日子什么时候结束”他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只要她说他可以抱她,哪怕她只是点点头,甚至仅仅是伸手扯一下他的衣服,他就可以当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他紧张地等待她的回应。

云居雁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当她听到他的问题,她只觉得全身的血色直往脸上冲。她慌忙低下头,哪里敢再看他。她告诉自己,她虽然不喜欢那件事,甚至可以说害怕,但是她喜欢他,所以只要他像以前那样抱住她,她会对他点头的。她屏住呼吸,紧咬下唇。她犹记得那种撕裂般的疼痛,难以忍受的不适,但是她对自己说,因为是他,所以她不怕,她乐观地想,或许他会像上次那样把她亲得迷迷糊糊的,她就不觉得难受了。

静默的对峙中,谁有也没有动作。两个人都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沈君昊看着她“心虚”地低下头,迟迟没有动作,也没有解释,心中无限悲凉。对他来说,只要她说一句:我还没有准备好。他绝不会勉强她的,可是他面对的是无声的抗议,是无情的谎言。

“走吧,已经很晚了。”他打破了沉默。他想像往日一样揽着她的肩膀往外走,但是手臂在半空停顿了一下,还是无力地放下了。

无暇看她的反应,他迈开脚步往外走,在廊下等着丫鬟们过来给他们撑伞。他不会放弃她的,但暂时他会给她一点空间和时间,同时他也需要调整自己的心情。从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挫败,如此左右为难,他必须好好想一想。

第321章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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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居雁错愕地看着沈君昊先自己一步走出厨房。

这些日子,只要他们在凝香院,他都是与她并肩而行的。他的右手会揽住她的肩膀,他的左手会替她打伞或者按住她的左肩,有时还会拉她的手腕。她已经非常习惯这样的模式。此刻,看着他由丫鬟打伞走在她前面,她才意识到,他们本来就该这般,他在前,她在后。

她忍不住回头看看敞开的厨房门。那碗面被他搁在了案板上,而他似乎已经忘了。或许他不喜欢清淡的阳春面,或者他真的吃不下了。她在心里找着理由,却情不自禁感到难过,甚至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回到房间,她习惯性帮他拿衣服,他像平常一样接了过去,却没有要求她替他系带子扣盘扣。她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他却只是很平淡地催她快些准备睡觉。她本来还想说凤箫的事,她想告诉他,除了于翩翩的事,其他她都是很信任他的。见他一副不想多说的表情,她只能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

侧身躺在床上,云居雁静静听着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知道他检查了窗户,关了门,吹了灯。这些本该是丫鬟做的,但他不习惯有人在一旁伺候,所以都是他亲力亲为。

她能感觉到他揭开被子睡下了。一,二,三她默默数着。她一直知道。不用数到十,他就会伸手抱住她。可今天却没有。哪怕她已经数到了一百,他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她知道他没睡着,可是他消无声息,仿佛睡着了一般。

云居雁有些不安。这样子的安静她很不习惯。床上的气氛就像拜堂那晚,他们相对静坐时的凝重。她轻轻转了一个身。房间内很黑,她什么都看不到,但她觉得沈君昊是背对她的。“你睡着了吗”她小声问,回答她的是满室的宁静。

云居雁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当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而她身旁的枕头上已经没人了。她慌忙起身。内室没有人。她打开房门,就见他站在窗口望着天空。他已经穿戴整齐了。

“我要赶着去一趟威远侯府。”沈君昊陈述。

云居雁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雨已经停了,虽没有阳光,但乌云不见了。“如果你回来得晚,或者还要去其他地方,那还是带一身干净衣服吧。”她觉得他的态度和往日无异,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对她十分的冷淡。

沈君昊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这么笃定雨还会下”

“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云居雁不敢说很快又会下雨的。想了想,她又补充:“如果可以,你能不能不要出城”

“你担心山路会坍塌”

不是担心,是一定会坍塌。云居雁不能说这话。她知道沈君昊没事,但前世确实有很多人被活埋。她不记得是不是今日,只知是久雨后的一个晴天。那天城外的农民赶着进城卖菜。当他们因菜价的疯涨而兴奋的时候,很多人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对于天灾,她无能为力。原本她不会提这事,可是她知道他一直在为重建粮仓而努力。他不是外人说的,只懂在春风楼喝酒作乐的纨绔子弟。他其实很有责任感,也很善良。

当然,云居雁也知道,他能做的事不多。其实就算皇帝下了政令,农民为了生计,还是会偷偷进城卖菜。因此她只是对着沈君昊点点头。笑道:“我只是百~万\小说上说,雨下得久了,山泥就会倾泻。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沈君昊再次看了她一眼,只说他要赶着出门。晚上会尽量早些回来,但她不用等他用晚膳。云居雁更觉得不对劲,可是以前他也并没有每天都回来吃饭,似乎并无不妥。

早饭过后,云居雁去向薛氏请安。她不知道薛氏对昨晚的事知道多少。她留心着她的表情,可什么都看不出。她依旧是笑脸迎人,和蔼可亲,对待云居雁的态度不似婆母,反而更像关爱妹妹的姐姐。

待丫鬟上了茶,薛氏请她坐下,出乎意料地遣走了屋里的丫鬟。云居雁心生警惕,面上只是讶然而小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