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98部分阅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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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流产

云居雁在悠悠的药香中缓缓醒来。她睁开眼睛,看到鲁氏就坐在床沿,双手不由地抓住了床单。她命令自己一定要等可信的大夫到来,结果她还是没能忍住。如果让薛氏发现她根本没有怀孕她不敢往下想,只是用双眼紧盯着鲁氏。

鲁氏握住她的手,轻轻叹了一口气,惋惜地说:“你还年轻,发生这样的事,你母亲也不想的。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句话,云居雁舒了一口气,而薛氏的脸色越加难看了。她在前一晚就发现妁桃不见了,所以借口找儿子在府内搜查。对她而言,妁桃不过是个丫鬟,是生是死都不重要,最要的是放走妁桃的人。她知道自己的院子一定有内j,否则她不可能出得了耳房,跨得出玉衡院的大门。她一向认为自己的院子,就连沈沧也打探不到消息,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这根本就是一种侮辱。

除此之外,她一直知道云居雁是谨慎小心的,除了她从永州带来的丫鬟,其他人根本连房间都进不去,结果妁桃居然藏在了她的卧室,还差点伤了她的性命。一个愚笨的贱丫头是绝对做不到的,她相信妁桃身后一定有人出谋划策。直觉的,薛氏觉得这个人很可怕,而且就在他们四周,了解沈家的每一个人。

云居雁记起妁桃之死。她在死前说过的每一句话一一掠过她的脑海。那些话很奇怪,但眼下她没有时间细细思量,她要先趁机解决针线房。

慢慢的,眼泪涌上云居雁的眼眶。“舅母,您的意思是”她挣脱鲁氏的手,按住了小腹。

“马大夫说,你身体虚弱,要好好调养,切不可情绪激动”

“你一定在骗我”云居雁大叫。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

“居雁。”薛氏走到床边,搂住了她的肩膀,“现在你要好好休息。”

“你们在骗我”云居雁推开薛氏,又问鲁氏:“大夫呢他明明说可以保住我的孩子”

“居雁”鲁氏抱住了她,“你冷静一点。”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云居雁哭了起来。独自面对妁桃的时候,她真的害怕了。前世,当她在水中挣扎的那刻。她想的是死,她只想让许弘文后悔。而这次,她想活着。她的心里全都是他,她只有活着,才能与他在一起。

鲁氏轻拍着她的背。虽然明知道流产是假的,但听着她的哭泣声,她也不禁感染了她的悲伤。若不是她不放心,想过来看看,就不会遇上遭人围堵的马大夫,更不能及时为他解围。马大夫不过帮云居雁诊了一回脉。就在大街上被人围堵,鲁氏终于明白云居雁为何谎称怀孕。又假装流产。她都是被逼的。

不知过了多久,云居雁慢慢止了眼泪。她哽咽着说:“母亲,舅母,我要叫替我煎药的余妈妈过来问话。”

“为什么”鲁氏和薛氏异口同声。

云居雁擦了擦眼泪,沉声说:“舅妈,昨晚我喝了马大夫的药,已经好多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喝过药之后我就觉得浑身不对劲。所以一定是早上的药有问题。”

薛氏听她只是怀疑今天早上喝的药有问题,而非其他,稍稍安心。她安抚道:“居雁。你现在首要做的是养好身子,不要胡思乱想。”

“身子确实要养好,但其他的也不能不问。不如先叫马大夫过来问问。”鲁氏接口。

看鲁氏不依不饶的态度,薛氏心中立马生出了几分警惕。她朝桂嬷嬷看去,见她点头,这才安心。

须臾,马大夫进了屋。不用众人询问,他主动说:“沈夫人,许夫人,大奶奶,能否把早上的药渣给在下验一验”

“马大夫,你也觉得是早上的药有问题”云居雁恨恨地问,目光掠过薛氏。

薛氏本就心中有鬼,不由地再次朝桂嬷嬷看去,半途又收回了目光,转而盯着马大夫。看他脸上带着伤,她的心中又多了几分狐疑。

鲁氏见薛氏不语,心想她既然已经蹚了这淌浑水,眼下更不能抽身,这其中不止有启昌老侯爷的嘱托,更多因为他们知道云居雁是把他们当亲舅父,亲舅母的,就连许氏对他们的态度改变,也是因为云居雁。她既然把他们当长辈,当亲人,他们就不能不管她。

鲁氏清了清喉咙说道:“既然马大夫要看药渣,又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命人拿来就是了。早上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总不会就这一晃眼的时间,药渣就不翼而飞了吧”她看着薛氏,表情似乎在说:如果不拿出药渣,就一定是你们有问题。

薛氏被她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又不能发作。她知道桂嬷嬷处事一向妥当,再说药是在凝香院煎的,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回道:“既然舅夫人这么说,那就让居雁把她的陪嫁妈妈叫来问问,看看药渣是不是还在。”她清楚无比地加重了“陪嫁妈妈”四个字,明明白白地暗示:就算有问题,也是她云家的问题。

鲁氏回了薛氏一个浅笑,转头看向云居雁。云居雁只当没看到薛氏的不悦,命人叫来余妈妈和香橼。

不多会儿,余妈妈和香橼捧着药渣走了进来。马大夫看过,闻过,反反复复地验证后,一脸肃穆地说,其中有几位药并不在他的药方之中。他言之灼灼地说了几味中药,又对薛氏说,如果对他的医术存疑,可以让其他大夫再看过。

薛氏听着,眼神一闪。这次她不敢朝桂嬷嬷看去。马大夫虽没有说出药粉的名称,但这药粉中确实有这几味药材。

事实上,马大夫虽精通妇科,但并非无所不知的神医,再说各家的药都有自己的成分比例,光一点点药渣,根本不能证明药粉的存在。之前他说的不过是堕胎药必用的几味药材罢了。至于为什么他敢说,让其他人检查药渣,当然是因为他已经让余妈妈把这几味药加了进去。

原本马大夫虽答应鲁氏,帮着证明云居雁确实怀孕了,但他答应的仅仅是这件事,毕竟他得罪不起许家,也不敢招惹沈家,更不愿涉入这些乱七八糟的。可今日他前来王府的路上,居然被几个地痞以莫须有的罪名堵了去路,若不是鲁氏,他恐怕不止挨几拳这么简单。之后给云居雁把脉,他又发现她被人施了活血化瘀的药。他是大夫,但也是人,是人总有几分火气的。他不管云居雁和薛氏到底为什么争斗,但给人下药,伤人身体总是不对的。

薛氏虽因马大夫的话而惊诧,但很快冷静了下来。药是云居雁的陪房在她的小厨房煎的,开方子的是她舅母请来的大夫,与她有什么相干

薛氏想着桂嬷嬷一定不会留下证据,况且她自己从未与冬青接触过,她对鲁氏及云居雁说:“既然马大夫这么说,我当然是相信的。这是大事,一定要问清楚。”说着转头面对早已跪在地上的余妈妈和香橼道:“必要时还可以送官。”

云居雁谢过薛氏,质问余妈妈为何要她下药。才说了一句,她便喘了两口气。鲁氏看着,心疼地说云居雁身体虚弱,更不能动气,因此可以让玉瑶帮着审问,她们在边上看着。

玉瑶早就与余妈妈、香橼对过说辞,三人来来回回对答了几句,话题一下转到了搜查屋子上面,言明凡是在小厨房出现过的人,全都要让玉瑶和桂嬷嬷搜查一遍。

薛氏见云居雁坚持要让桂嬷嬷一同参与搜查,马上意识到整件事可能是一个圈套。但事到如今她又不能突然改口说不查了。

不过一盏茶时间,桂嬷嬷脸色灰白地回来了,随即冬青被带入了屋子,而玉瑶的手中拿着一包药粉。云居雁见状,拉着鲁氏的手哭了起来。

冬青当然知道药粉不是她的。她一进屋就直直对着薛氏喊冤。

薛氏相信这一定是栽赃,但流产的是她的媳妇,而冬青只是一个烧火小丫鬟,她当然不能替冬青说话。又见冬青一进屋就对着她喊冤求情,心中更是生气,语气不善地问桂嬷嬷:“到底怎么回事”

桂嬷嬷自看到药粉那刻就在思量应对。她比谁都清楚,玉瑶在第一时间捏在手中的纸包内藏的药粉肯定不是她早前交给冬青的。而云居雁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如今她不禁开始怀疑流产根本是假的,否则云居雁为何躲躲闪闪,不愿让她们请的大夫把脉

桂嬷嬷迟疑间,马大夫看了看药粉,清楚明白地陈述:“沈夫人,许夫人,大奶奶就是因为此药而滑胎的。”

鲁氏瞥了薛氏一眼,冷笑一声,转头对云居雁说:“你成亲不满两个月就发生这样的事,这事决不能瞒着你父母。待会儿我回去之后就让你舅父写信去永州。”

“舅夫人,你先不要动气。”薛氏讪讪一笑,目光滑过桂嬷嬷,沉声说:“不管怎么样,先把事情问清楚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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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争夺

薛氏的目光令桂嬷嬷的心“咯噔”一跳。她了解薛氏的脾气。如果只有云居雁也就算了,可鲁氏毕竟是启昌侯夫人,许氏有郡主的封号,又是个爱女如命的,而沈沧对云居雁亦是爱护有加。一旦薛氏觉得自己扛不住了,她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桂嬷嬷越想越担心。若是一般的罪名,最多也就挨个打,丢了脸面,可今日这事可是残害沈家子嗣,就算她有九条命,也逃不过一死。她朝云居雁看去,只见一张秀丽的小脸满是泪痕,正侧头劝着鲁氏,让她不要把事情告诉云平昭夫妻,免得他们担心。

仔细想想,冬青不可能有多余的药粉藏在她的床头,也就是说,云居雁早就知道。桂嬷嬷不由地吓出一身冷汗。云居雁根本就是在将计就计对付薛氏,她很有可能另有后招。

此刻的桂嬷嬷已经顾不得主子们在说什么,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算她死,也不能连累家人。她上前一步对着薛氏说:“夫人,奴婢刚刚想起来,这丫头的父母曾在四夫人院子里当差。”

随着这句话,屋内顷刻间陷入了静默。早已被堵了嘴的冬青“呜呜”直叫,不可置信地瞪着桂嬷嬷。

薛氏突然间听到这话,亦是意外,眼中一道厉光扫向桂嬷嬷,急命她不可胡说。她选中冬青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她与四房的关系,可这事怎么能当着冬青的面,当着鲁氏说出口桂嬷嬷是她最得力的手下,她想保住她的,可一旦冬青反口,她不可能为了一个奴才把自己拖下水。

云居雁看着一脸平静的薛氏目光从脸色死灰的桂嬷嬷身上移开,看着桂嬷嬷僵硬的脊背。她早就发现,虽然外人对薛氏赞誉有加,但薛氏身边的人对她都是畏多于敬。就连桂嬷嬷也不例外。

她让桂嬷嬷与玉瑶一起去搜查,她让玉瑶直接从冬青的床头拿出药粉。就是在暗示桂嬷嬷,她已经知道了内情,她早有准备,她就是在对付薛氏。她相信她一定会觉得薛氏会把她当成挡箭牌。

鲁氏知道,随着桂嬷嬷的这句话,云居雁已经占了上风。她叹了一口气,接着之前的话题言道:“你已经是大人了,有自己的主意。你既然不想让你母亲担心,那也不勉强你,但事情怎么都要查清楚,找出主谋之人。否则只怕这种事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

薛氏急忙接口道:“事情当然要查清楚。如今居雁要好好休息,不如”

“不如先把这丫鬟关几天,让她想想清楚。过几天等我身体好些,再慢慢问。”云居雁抢先开口。

薛氏最不想的就是冬青扣在云居雁手中。她劝道:“你的身体需要慢慢调养,不可劳神。再说是我治家不严”

“母亲这么说,真是让我无地自容。您管着整个家,终日忙碌。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连自己院子里的人都管不好。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如果还要劳烦母亲帮我惩治屋里人,那我”她一脸羞愧,恳切地说:“母亲,这次的事还是让我自己处置吧,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薛氏隐约感觉到了云居雁的意图。她担忧地说:“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再说这事也要尽快查清楚才是,拖着恐怕不好。”她给桂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桂嬷嬷急忙说:“大奶奶,夫人也是为您着想。再说您才刚进门”

鲁氏对着插话的桂嬷嬷皱了皱眉。转而对薛氏说:“夫人待下人真是宽厚。”她的言下之意,主人说话,哪有下人插嘴的余地。桂嬷嬷两次开口,都没有得到允许,薛氏根本连自己的下人都管不好。

薛氏被她言语中的讽刺之味气得胸口生疼。她一直以为许慎之不过是嗣子,就算面上对许氏母女不错,那也是做给外人看的。她没料到鲁氏为了云居雁居然敢得罪她。再想想鲁氏根本不是名门望族出身,她心中更是不忿。

不过生气归生气,她也知道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再说沈沧不过是在玉佛寺,几个小时的路程,如果云居雁豁出去了,再加上鲁氏不顾脸面与她耍泼,她不止会丢了脸面,更会让沈沧不满,甚至沈伦也会对她有微词。想想自己辛苦建立的贤名,想想自己年幼的儿子,她只能忍着气对鲁氏致歉,又对云居雁说:“不如今日你先好好休息,让我替你问一个大概,以后等你身体好些,我再把她交由你处置。”

云居雁深知别说是“以后”,就算是让冬青离开凝香院半个时辰,回来可能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她假装伤心地问:“母亲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薛氏讪讪地笑笑。

鲁氏接着薛氏的话,对着云居雁说:“不过是你屋子里的一个小丫鬟,这也值得你伤心既然你母亲不是这个意思,那就等你身体好些再处置吧,眼下你需要的是休息。沈夫人,你说是不是”她的语气似在指责薛氏故意与云居雁争执,不让她好好休息。

“我也是希望居雁能好好休息,这才不想她劳神的。”薛氏不肯让步。冬青对她来说是一个祸根,决不能落在云居雁手中。

桂嬷嬷亦深知只有冬青死了,她才能脱身。不过鲁氏讽刺她在先,她不敢再次插嘴,只是在心中默默计量着。凝香园内,替她们办事的不止冬青一人,如果她不明不白死在云居雁这里,那这事与她或者薛氏就没有半点关系了。这比冬青在玉衡院“自杀”对她们更有利。想到这点,她偷偷朝薛氏看去。

薛氏没有理她,只是对云居雁说:“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女人小产和生孩子一样,都要好好调养身子”

薛氏正说着,玉瑶在外面说:“夫人,舅夫人,大奶奶,四夫人来探望大奶奶,她说她一定要亲眼看到大奶奶才能安心。”

鲁氏和薛氏一听这话都明白了,云居雁把冬青的事捅给了吕氏。之前她根本是在等着桂嬷嬷把冬青与四房的关系当众说出口。

早上被迫出去打了一会儿球,结果回来就睡觉,一睡就是两点。呜呜呜,我果然不适合运动,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第375章内伤

吕氏在凝香院的回廊上怒气冲冲地走着。早上她以为自己只是在看好戏,没想到才一转身,薛氏又想把屎盆子扣在她身上。上次她忍气吞声,不得不硬生生咽下了那口恶气,这次她可不再当缩头乌龟。上次是她不想把自家的丑事往外张扬。这次有鲁氏在,她就不信薛氏愿意把长房的家丑外扬。

玉瑶看到吕氏过来,急急迎上前,恭敬地说:“四夫人,夫人说大奶奶需要休息”她着重指出是“夫人”的意思。

“我只是来探望侄儿媳妇,大嫂怎么会不同意”吕氏愤愤地打断了玉瑶,继续往前走去。她好歹还是沈家的四夫人,生了三个儿子,就算她硬闯了,薛氏也不敢明着把她怎么样,何况一个小小的丫鬟。

玉瑶自然不敢,也不会拦她,她只是跟上前,再次指出:“四夫人,奴婢只是替夫人传话。”

吕氏冷哼一声,不顾其他丫鬟的劝阻,一把推开了房门。薛氏知道吕氏一定是受了云居雁的挑拨,心中直骂吕氏“蠢货”,但面上她没有任何表露,只是从西次间迎了出来,关切地说:“四弟妹,你正在月子中,不能吹了冷风。”

“多谢大嫂关心,我是来探望居雁的。”吕氏已经懒得挤出假笑敷衍薛氏。她以为自己只是好运,正好让她的贴身丫鬟听到小丫鬟之间的议论,知道薛氏要赖她设计云居雁流产。她没有细细想想,一个打杂的小丫鬟,怎么会听到主子们密谈的内容,还恰巧跑去她的院子,对她身边的小丫鬟议论。

鲁氏看到吕氏,上前打招呼,两人见过礼,鲁氏立马概叹云居雁的不幸,愤愤地说。一定要找出害人的真凶。吕氏一听这话,以为鲁氏信了薛氏的诬陷,指着跪在地上的冬青说:“听说这个丫鬟在我那里呆过,可我从没有见过她。舅夫人可不要误信了谗言。”她也是气急了,才会如此直言不讳。

薛氏一听这话,又是在鲁氏面前,她再能忍,这会儿面子也挂不住了。僵着脸说:“四弟妹,没人说过这话,你不要误会了。”

“我可没有误会。大嫂,不如我们现在就当面问问她。”

“四弟妹,舅夫人还在这里呢。”薛氏提醒,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云居雁,心中恨得要命。她意识到云居雁早已把冬青的底摸透了,也就是说,她的计谋一开始就被看穿了,如今还被云居雁将计就计。她怀疑根本没有什么怀孕的事,甚至妁桃的事也可能是云居雁设计的。在演苦肉计罢了。

吕氏正因为鲁氏在,才会如此嚣张,她知道薛氏最爱面子,最喜欢别人赞她贤良淑德。她对着一脸尴尬的鲁氏说:“舅夫人,我对居雁是真心实意的,不像有些人”

“四弟妹,居雁还要休息。”薛氏恨不得堵上吕氏的嘴。她上前一步。状似亲热地挽住吕氏的手腕,在她耳边悄声说:“面子是别人给的。有些事你也不希望我在这里说吧”

“你不要以为”

薛氏紧紧握住了吕氏的手,眼神满是警告。吕氏戛然而止。随后又指着跪在地上的冬青说:“不管怎么样,我从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

“四婶娘,您不要着急,有话慢慢说。”云居雁说着,虚弱地喘了一口气。

鲁氏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她。云居雁靠着鲁氏,继续说:“不管是我或者母亲,都希望事情能水落石出。”

鲁氏意识到云居雁这是希望利用吕氏把冬青留在凝香院。她帮着开口:“居雁,你需要好好调养身子。既然你母亲想帮你把事情问清楚”

“这可不行”吕氏抢着拒绝,故意不去看薛氏,盯着她身后的桂嬷嬷道:“我可听说了,这丫头的父母和大嫂的陪嫁嬷嬷关系匪浅。”

“有这样的事”鲁氏诧异地看着桂嬷嬷,又转头看向薛氏。

薛氏只能假装不知,询问桂嬷嬷是否有这事。桂嬷嬷心中暗暗叫苦。吕氏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出这层关系,不用说肯定是云居雁暗暗透露给吕氏的。眼下她只能说自己并不知道。

云居雁接着她的话对薛氏说:“母亲,既然桂嬷嬷可能认识她,为免有人说您徇私,甚至传出更奇怪的流言,影响您的声誉,不如就把这丫鬟留在媳妇这里,待媳妇身体好些,一定问个清楚明白。就算媳妇无能,过几日祖父和相公就该回来了。到时一切能问清楚的。”

薛氏刚想拒绝,吕氏扬声说道:“居雁,她既然是你的人,当然应该由你来问。就算你问不出什么,还有君昊,还有祖父。”在她看来,把冬青交给云居雁问,总好过交给薛氏。

薛氏依旧不肯认输,坚持说云居雁身体虚弱,而事情应该尽快查清楚。她既然当着这个家,就有义务,也有权力处置这件事。鲁氏听着,不耐烦地打断她,对着云居雁说:“不管怎么样,你的身体最重要。你在这里不能好好休息,我这就叫人通知你舅父,让他派车来接我们。”

薛氏一听这话,嘴角微微抽搐。只要云居雁随着鲁氏去了启昌侯府,就等于告诉全京城的人,是她害得云居雁流产。她没料到鲁氏居然如此强硬,不惜为了云居雁与她撕破脸。

吕氏看着,不由在一旁幸灾乐祸,凉凉地说:“外甥女去舅舅家小住几日,原本就无可厚非。”

薛氏深吸一口,暗暗压下怒火,好声好气地说:“居雁,你要去舅舅家,我当然不会拦着,只是此刻你不能吹了冷风,更不能远行。”

“是,母亲说得是。”云居雁温顺地点头,看了看地上的冬青,小声说:“虽然相公临走前说,我无聊的时候,可以随时让马管事送我去舅舅家,可现在舅母,如果我早几日去找你就好了。”

“傻孩子,什么早几日晚几日的,将来的日子还长得很。”鲁氏摸了摸云居雁的脸,又看了看冬青,“她既然是你屋里的丫鬟,我们带着走就是了。等过几日君昊回来,再让你舅父通知他来接你。我会让你舅父好好与他说的。”

吕氏听到这话,顿时想笑,对鲁氏顿生敬佩之情。若云居雁真的去了启昌侯府,沈君昊再被许慎之叫去骂一顿,沈家什么脸面都丢光了,沈沧不怪罪薛氏才怪。

吕氏能想到的,薛氏当然也想到了。她觉得鲁氏不会不顾两家的面子,再说云居雁怎么都是她的媳妇。可转念间她又觉得鲁氏本来就不是大家闺秀,她若是舍了面子,她根本不能奈她如何,更何况云居雁刚刚才说,沈君昊留下马管事,就是为了在必要时护送她去启昌侯府的。

想着种种这些,薛氏气得快内伤了,可云居雁一旦去了启昌侯府,她就算封住了冬青的嘴,她还是会被人病垢。再看吕氏小人得志的模样,不定会传出什么流言。为了自己的儿子能继承王府,她必须是贤名在外的沈家主母。将来还要给儿子娶一房家世、人品都一流的媳妇。

念着年幼的儿子,薛氏咬紧牙关,强压下翻涌的怒火,微笑着对云居雁说,她不是不让她去启昌侯府,只是得等她身子好些才行。至于冬青,既然是她院子里的人,就由她处置,她不再插手。

云居雁见薛氏终于松口,谢过她,只说等她休息几日,一定会把事情原原本本弄清楚,为薛氏分忧。

薛氏琢磨着她口中的“分忧”二字。看到吕氏叮嘱了云居雁几句,告诉她一定要查清冬青的身世,告辞而去,她也推说还有琐事处置,追上了吕氏。她和云居雁之间的“战争”这才刚刚开始,她不信自己斗不过无根无势的小媳妇。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先解决吕氏这个蠢货。

随着吕氏、薛氏的相继离开,房内只剩下云居雁、鲁氏及跪在地上的冬青。云居雁虽有些不适,但并没有她表现得那么虚弱。她对着鲁氏笑笑,又板着脸对冬青说:“你也看到了,我多么辛苦才把你留下。你自己想想,如果你去了玉衡院,别说是你,就是你的父母,也不一定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冬青毕竟年纪小,只知道按照桂嬷嬷的吩咐办事。之前一下子发生那么多事,又听了那么多话,整个人早就傻掉了,甚至忘记了哭泣,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云居雁。

云居雁没有与她多言,只是命玉瑶进屋,把冬青关在东跨院,由她们四人轮流看守,饭食由余妈妈准备。

鲁氏一听便知她在防着薛氏对冬青下杀手。她想了想,劝道:“有些事,你不可以太心软的。她对你下药是事实,这已经是死罪了。”

云居雁点点头。道理她明白,可冬青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她如何下得了杀手她看着鲁氏,真诚地说:“舅母,今天的事,多亏了您,若不是您,说不定我早就被拆穿了。”

鲁氏摇头笑道:“对我说什么谢谢。你把我当亲舅母,我自然也把你当家里人。只可惜,这些都是你的家事,我能做的十分有限。以后你要万分小心,你的婆母恐怕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第376章酝酿粉红4o

明天粉红双倍的最后一天了,大家别浪费手中的粉红啊,十票粉红就加一章的。

云居雁知道,自己不可能一下子彻底扳倒薛氏。确切地说,沈沧暂时不会让她一支独大,成为第二个薛氏。她猜测沈沧是希望她能牵制薛氏,两人共同管好淮安郡王府的后院。可惜,她不想与薛氏争,但薛氏不会放过她,所以她们之间的斗争只会越来越激烈。眼下她能做的便是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筹码,收集更多的讯息。她真正的敌人从来都不是薛氏。

鲁氏吩咐马大夫好好照顾云居雁,又叮咛了云居雁及她的丫鬟,很快回启昌侯府去了。在她走后,云居雁只留下了玉瑶,忐忑地问马大夫:“先生,今日的事,会不会对以后有影响”

云居雁虽问得隐晦,但马大夫马上明白她在担心是否会影响以后的受孕。他安慰道:“大奶奶无需担心,这几天您的身子虽然会有些不适,但好好调理着,不会有影响的。”

云居雁垂下眼睑,续而又问:“先生,您与我说一句实话,我会不会会不会一直没有孩子”

玉瑶和马大夫闻言皆惊讶。她和沈君昊成亲不足两个月,就算她再着急,也不应该这么想的。玉瑶想问,又鉴于马大夫在,只能先忍着。马大夫为了保险起见,让云居雁伸手。他细细把了脉,又问了一些细节,随后反问云居雁:“大奶奶为何有此疑问”

“我我”云居雁一连“我”了两声。她不能说,前世的大夫也说她没事,可她就是没办法怀孕。直到此刻她才后悔,在现代时,她应该去医院检查的。经历了今天的生死一刻,她更加想要她和沈君昊的孩子,不是为了巩固她在沈家的地位。而是她发现,她比自己以为的更爱他。

马大夫见她似有难言之隐,不再追问,只是告诉她,从暂时的脉象上看,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会每日为她把两次脉,看看是否有其他异象。

马大夫走后,玉瑶走到云居雁床边询问:“大奶奶。这些日子,您身子不舒服吗”

“没有。”云居雁怅然地摇头,转而问她:“之前在卧室,妁桃死后发生过其他事吗”她只看到沈君烨走向她,并不记得其他了。

玉瑶的脸色有些古怪。当时她去找鲁氏和马大夫了,并没有亲眼看到,但从鞠萍的描述看,沈君烨的行为很是不妥,毕竟他和云居雁是叔嫂关系,就算他再着急。也不该抱着她走进西次间,再把她放在床上。更何况当时并不是没人照应。不要说鞠萍,香橼已经扶住云居雁了,还有沈绣也在一旁。幸好房内没有其他人,香橼进门的时候习惯性把大门合上了,相信知道此事的只有他们几人罢了。

云居雁见玉瑶不答,只能再次追问:“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玉瑶摇头,又问:“大奶奶不记得了吗是二公子撞开了房门。后来又把您送来了西次间。”她避重就轻地回答。她们都不知道云居雁是否看到沈君烨一路小心翼翼地抱着她。

云居雁没有多想她的话,只是说:“我看到二叔砸了妁桃两下,她应该立时就死了吧”她不该同情妁桃的。但是又一条人命,这次还是一尸两命。前前后后死了那么多人,而她依旧什么都不知道。她叹了一口气,问道:“他们应该吓坏了吧”她听到沈绣尖叫了两次,沈君烨看起来同样被吓到了。

玉瑶见云居雁压根不知道,不知该不该主动提及。转念想想,若整件事只是鞠萍想多了,她说给云居雁听了,反倒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遂只是问:“大奶奶,您看要不要去谢谢二公子和三姑娘听说三姑娘受了惊,夫人命人请了大夫,开了药方。”

云居雁想了想答:“你替我去探望一下三妹吧,就说等我的身体好些,我再去谢她。至于二叔,等大爷回来再说吧。”她不想与沈君烨有太多的交集。

玉瑶听到这话,暗暗舒了一口气,点头应下。待房门关上,云居雁静静躺在床上,思量着妁桃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她相信妁桃口中的“他”并不是薛氏。很明显,是那个人的话让妁桃陷入了疯狂,让她相信,只要她死了,妁桃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沈君昊的长子。要知道妁桃还不知道自己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另外,他居然有能力让妁桃从玉衡院走入她的卧室,把她和薛氏耍得团团转。

虽然并没有证据显示这个“他”就是暗中操控抚琴等人的那个,但云居雁觉得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就是有关联的。不过让她不解的,在永州时,那人明显不想害她性命,只是不择手段阻挠她和沈君昊的婚事。可这次,妁桃是真真实实欲置她死地。

大概是药力的作用,云居雁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睡着之前,她告诉自己,她一定要保重身体,因为有一个隐匿的敌人正在她和沈君昊周围虎视眈眈。

云居雁睡着之际,薛氏刚见过吕氏,正疾步往玉衡院而去。走入正屋,她沉声问桂嬷嬷:“冬青的家人找来了吗”

桂嬷嬷摇头答道:“夫人,就算快马加鞭,最早也要在傍晚才能有回应。”她虽这么回答,但她和薛氏都很清楚,如果云居雁早有计划,恐怕冬青的家人早已在云居雁手中了。

薛氏闷声不响地坐下,脸色阴沉得可怕。自她来了沈家,从没有摔过这么大的跟头。她一早就提防,她心知肚明云居雁不似表面那么柔弱好说话,可结果她还是麻痹大意了。“没料到她连栽赃陷害都用上了。”她恨恨地嘟囔。

桂嬷嬷站在一旁胆战心惊。冬青留在凝香院,对她最是不利。她知道,万不得已的时候,薛氏一定会推得一干二净。

薛氏沉吟着,思量着对策。她举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直至茶杯到了唇边,这才发现茶是凉的。她重重把杯子摔在地上,怒道:“都是死人吗怎么水是冷的”

桂嬷嬷不敢应声。没有召唤,屋外的丫鬟也不敢进门打扫送茶。所有人都看到了,青纹平日最得主子信任,可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今日她不止挨了耳刮子,还被罚了半年的工钱。

桂嬷嬷垂首立在薛氏面前。冬青的事,她越想越害怕。那些药粉是她亲手拿给冬青的,沈沧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如果薛氏真要她成为替死鬼,没人会替她求情的。

“夫人,那个冬青始终是个祸害,不如”她悄悄抬眼望了望薛氏,“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你想怎么做”薛氏冷声问。

“不如让秋兰找机会”

“蠢货”薛氏恨恨地骂了一句,“她千辛万苦留下她,你以为秋兰能找到机会说不定连她都会送命。”

“夫人的意思是”桂嬷嬷的脸色愈加难看了。她不相信连秋兰也暴露了。

薛氏不再理她,只是在脑海中过滤着云居雁说过的每一句话。许久,她恍悟般叫了一声:“难道”她重重一拳打在桌子上,对着桂嬷嬷说:“你去把厨房,针线房,库房各处的管事妈妈都给我叫来”

“现在”桂嬷嬷错愕地看了一眼时间,小声提醒:“这个时辰,老爷快回来了。”

薛氏抿嘴不语。她终于明白了,云居雁选在沈沧和沈君昊不在的日子与她闹这出,是要与她谈条件。她慢慢回想过往,她觉得根本是云居雁误导她,让她以为她怀孕了。她深吸一口气,她告诉自己冷静。她再次深吸一口气,问道:“这些日子,那些管事妈妈中,什么人和凝香院走得最近”

桂嬷嬷细细回想。云居雁并没见过任何一个薛氏手下的管事妈妈,就算有人有心讨好,她多半也是不见的,不过凡是示好的,打赏从没有断过。很多人都在背后笑她冤大头,败家,不过她的丫鬟们借此与各处的人都熟识了,但表面看起来仅仅是熟识而已。

这些事以前她向薛氏汇报过。听薛氏再次问起,她只能说:“夫人,真正在您手下管着事的,手中有权力的,都不会去凝香院献媚”

“你是问你,她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或者她的丫鬟经常与什么人往来。”

桂嬷嬷答道:“前几天奴婢听薛妈妈提过,大奶奶好似想为大爷做两身衣服,这几天她的丫鬟去找过李妈妈几次。”她见薛氏的表情变得凝重了,急忙补充:“夫人放心,薛妈妈把针线房管得死死的,李氏婆媳怎么都翻不出风浪的。再说他们正值新婚,这事也在情理之中。”

“你早前怎么没和我提过这事”

桂嬷嬷愣了一下,喃喃地说:“奴婢以为”

“你以为”薛氏握紧拳头。她忽然想起了另一桩事。之前她听说薛妈妈的男人又闹出了事,最后还闹上了官府。薛妈妈没来求情,她只当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有合适的人,她早就想换掉薛妈妈了。在她眼中,薛妈妈虽能干,但程亮是个大麻烦。

难道这桩事也是她搞出来的

薛氏越想越觉得可能,正想命桂嬷嬷把薛妈妈叫来,丫鬟在外面回禀,沈伦回来了。

第377章告状

粉红双倍最后一天,不要浪费了手中的粉红啊。

薛氏知道,如果她是云居雁,除了逼她交出针线房,紧接着便是铲除薛妈妈等人。如今,冬青一家或许是她的筹码,但李妈妈婆媳根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她要云居雁即便得到针线房,也弄得焦头烂额,最后不得不交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