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103部分阅读(1/1)

停顿了片刻,窘迫地说:“还有,那天的事,我只是一时情急我看大嫂吓得晕过去了,她的丫鬟也吓得站不稳了,只能抱着大嫂回房等大夫”

还掉一更,我再继续,估计下一章在12点。

第392章

沈君昊看着沈君烨急切地解释着。说他不惊讶是假,毕竟就算是他的亲弟弟,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实在不应该去碰他的老婆。不过更令他奇怪的,en2`整理提供云居雁连送曲谱的事都说了,也说自己晕了过去,却惟独漏了沈君烨抱她回房的这一段。

若是在以往,他或许会怀疑她故意隐瞒他,但是从昨晚到今天,她对他的感情表现得那么清楚明白,她坦白地问他,能不能相信他的弟妹。在这样的前提下,他唯一能想到的一个可能性就是:她真的晕过去了,并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事后她没问,她的丫鬟极有可能没说。如果真是这样,沈君烨此刻对他说的这些,是挑拨,还是单纯的不知情

沈君昊虽心中怀疑,但面上只说感激沈君烨的救命之恩。事实上,他的感激确是真心的,毕竟沈君烨救了云居雁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沈君烨略带惊讶地看着沈君昊,喃喃道:“大哥,你和以前好像有些不同。”他的目光带着打量与试探,续而又急道:“我没有其他意思”

“你不用紧张。有些事等你成亲了就会明白的。”他说的是责任,也是很多人经常说的,男人只有成亲了才会懂事。看着沈君烨眼中依旧闪烁着惊讶,他转而问:“昨天我无意中听到,父亲和母亲似乎决定把你的婚事定下来了。”

沈君烨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低声说:“还要看对方的意思。听父亲说,婚期最好定在年前,想来三弟的婚事也快定下来了。据说四叔父、四婶娘也为五弟选好了人家,不知道三叔父他们如何打算。”除了沈君昊与沈君儒,沈沧并未过问其他人的婚事。

两人正说着话,房门打开了。沈君昊回头对沈君烨说:“我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件事,不如一起进屋”沈君烨想了想,点点头。

沈沧依旧端坐在太师椅上。沈君昊闲话没说。直接道:“祖父,五弟应该是入了圈套而不自知。他说是在妁桃去庄子上的半途遇到她的,但据我所知,她们是直接去的庄子,并未做任何停留。至于五弟何以会误会,应该与他的小厮有关,具体细节一问便知。”

沈沧听他说得又急又快,讽刺了一句:“你很赶时间吗”

“祖父。我只是觉得事情应该尽早解决,以免节外生枝。这事若是传出去,总是不好听。”沈君昊回答得中规中矩。

沈沧刚刚得知,已经有人在说,云居雁进门不足两个月,就闹出了一尸两命的事,若是再传出其他闲话,南京陈家不见得愿意把女儿嫁进来,同时其他人的婚事也会生变。此刻沈沧正是一肚子火,在他看来。这事薛氏和云居雁都有责任。

沈君昊感觉到沈沧的心情很差,却猜不出刚才的管事都说了些什么。他继续道:“祖父,母亲处事一向谨慎,相信妁桃从庄子回府,知道这事的人很少,母亲定然早已吩咐他们不能乱说话。凝香院内,看到妁桃的除了居雁和她的两个丫鬟,只剩二弟和三妹了。大家都不愿意事情闹大,定然不会多言。是不是,二弟”他转头看沈君烨。

沈君烨意识到了沈君昊邀他一起进门的原因。他连连点头。只说自己没有与任何提过妁桃,也告诉了沈绣,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沈君昊回头对沈沧说:“四叔父、四婶娘自然是十分疼爱五弟的,也想事情早些了结。如今只要问问五弟的小厮是什么居心,受何人指使,事情就过去了。若是祖父还是不放心,可以请母亲稍稍留意,母亲做事从来都是周全谨慎的。”

随着沈君昊的这番话,沈沧算是看出来,他主动搀和这件事,根本就是想护着云居雁,生怕事情扯上她,生怕有人说她的不是。

沈沧想起自己要沈君昊为他做一点点事,他都要与他谈条件,沈沧故意想让他着急,板着脸说:“你母亲事情多。我看居雁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不如这件事就交给她,怎么说都是你的事,没道理你成亲了,还要你母亲为你们操心。”

“祖父,我们都是晚辈,总不能过问四叔父,四婶娘的事,再说居雁一日三餐都要喝药,马大夫说了,要好好调养。”沈君昊流利地回答。他相信沈沧一定知道云居雁在喝什么药。他要看看在祖父心中,到底是未来的曾孙重要,还是与他怄气重要。

沈沧原本就觉得在妁桃的事情上,薛氏一定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一直打算让薛氏善后,再给她一个教训,刚才的话不过是吓吓沈君昊罢了。看沈君昊有恃无恐的,心中更是怄得要命,可他已经老了,曾孙比其他事情更重要。他轻咳一声,装模作样说:“既然她的身子还没好,那就只能让你们的母亲处置。”接着又把目光移向沈君烨,依旧绷着脸说:“记着你刚才说的话。还有,你也不小了,有些事要懂得分寸。”

沈君烨急忙应了,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沈沧瞥了他一眼,当着沈君昊的面问:“那天你何以凑巧和三丫头一起去了凝香院,又凑巧知道妁桃在卧室”

沈君烨再次擦了擦汗水,低头说:“回祖父那天三妹陪着大嫂回凝香院母亲说十一弟顽皮,躲了起来,让府里的丫鬟、婆子都去找,我怕”他听到沈沧的轻咳,急忙转口道:“我怕十一弟躲在凝香院,正巧遇上三妹,就想和她一块去找找。听到大嫂呼救,我只能撞门,然后看到了妁桃”他把后面的事也具体说了,只是略过了自己抱云居雁入屋那一段。

虽然沈沧欲盖弥彰,但任谁都听得出,沈君烨的意思是他怕薛氏制造混乱,对云居雁不利。沈君昊虽心知肚明,但也只是默默听着。沈沧瞥了他一眼,命他先行离去,单独留下了沈君烨。

出了房间,沈君昊深深吸了一口,却依然觉得喘不过气。他不喜欢这个家就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沈家需要的不是整顿,而是新生,或者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但这些事不是他能做主的,他上有父亲与祖父,他只能快步往凝香院而去。

走到正屋的门口,赶走向他行礼的丫鬟,他看到云居雁正拿着什么东西对着烛火细细观察。她的嘴角带着笑,她看得很认真,仿佛那是稀世珍宝一般。

“你在看什么”他有些吃味。她专注的目光只属于他一个人。

云居雁把东西握在掌心,看到是他,高兴地上前,把手掌摊开,献宝似地说:“你看,这是舅母下午差人送来的,好看吗”

沈君昊看了一眼,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问:“无缘无故的,怎么送你东西”

“你认不出来了吗”云居雁把东西拿在手中,轻轻一掰,原本椭圆形的一块玉,瞬间变成了两个笔架山。“你要哪一个这是我请舅母找人替我雕刻的。”

沈君昊拿起她手中的东西细看。他把两个笔架合在一起,只听轻轻的“咯”一声,笔架山又变成了一块椭圆形的玉。“亏你想得出来。”虽然觉得她让人专门做这个挺无聊的,但他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你还没认出来吗”云居雁有些失望。这是用他送她的那块原石雕刻的。

沈君昊看她这样的神情,把笔架山拿在手中细看,终于发现玉石的色泽很熟悉。“我还以为你会做成簪子或者耳坠。”

“我怕二婶娘或者其他人会再来找它,所以索性把它改头换面。你会不会怪我自做主张”

“我送给你的,就是你的,自然由你处置。”沈君昊摸了摸她的脸,想了想,索性抱住了她。

云居雁看屋里没人,这才任由他拥抱着。从他进屋那刻她就发现他的情绪不高,这才努力与他说话。她本不想问的,但还是忍不住说:“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在祖父那里,五弟说,妁桃的孩子是他的。”

“”云居雁不知道怎么回应。

“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她与这事也脱不了关系。”他口中的“她”是薛氏,“这次你幸好没事,可下次呢我们防得了一次、两次,放得了一年,两年,十年吗”他觉得很悲哀。他要防备的都是家人。“中午你问我,你能相信二弟,三弟,三妹他们吗我真的回答不了。我与二弟走得最近,我也三弟的母亲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三妹从小就喜欢跟着我和二弟,可是我却不能告诉你,我相信他们。”

“不管怎么样,你至少可以相信我。”云居雁觉得自己这话干巴巴,毫无说服力,可是她想不出其他劝慰的话。其实她多少能明白他的感受。云惜柔对她的敌意,云梦双对她的继续,其实都是类似的。

沈君昊能感觉到她环住了他的腰,她试图安慰他。他轻轻笑了笑,突然说:“对了,我们有一笔账要算一算。”

第393章装可怜

听沈君昊笑着说要和她算账,云居雁心中狐疑。正思量之际,就听他在她耳边说:“这辈子只有我才可以抱你,亲你”

“你又开始胡说。”

沈君昊摇头,突然放开了她,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是很正经地告诉你,不管是谁,你都不可以让他碰你一下,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又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云居雁反驳,却从他眼中看到了认真,“怎么了你刚刚说什么算账”

沈君昊看着她,他更加确信,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人的思维很多时候都是很主观的。当他认定她不喜欢自己,她的心中藏着别人,他看她的行为举止,哪都不对劲,可现在,当他知道她一直爱着他,再回过头想想,除了争吵时的言不由衷,她在他面前一直展现着最真实的一面,哪怕别人对她再好,她最信任的一直是他。在知府衙门门前,即便她的父亲也在,她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还是选择了他。

“我真是很傻。”他摇头叹息。他怎么能怀疑她故意隐瞒,哪怕只是一丝丝也是他愧对她的信任,“以后我只相信你一个人的话。”他低声承诺。不管这是不理智,还是盲目,他不在乎。只有她才是最值得他信任的人。

云居雁完全被他弄糊涂了。他一会儿要“算账”,一会儿又一个人在那里自责。“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他的话音未落,他已经抱起了她。

云居雁惊呼一声,只能下意识抓住他的衣服。“你干什么”幸好屋里没有其他人。她暗暗吁了一口气,小声提醒:“我们还没用晚膳呢”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低声嘲笑,抱着她走向椅子,把她放在自己膝盖上。

云居雁一下子涨红了脸,恼怒地说:“放我下来,我要去准备晚膳了。”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她拿他没办法。他在人前人后根本就是两副脸孔。她挣扎着欲离开。他却怎么都不放手。

“我刚刚挨了祖父的训。”他的声音可怜兮兮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妁桃给我戴了绿帽子,就连五弟也和她”他叹了一口气,一副很需要别人安慰的模样。

云居雁有些疑惑。她一直觉得他根本就不在乎,可他现在的样子又满是失落。听他又叹了一口气,女人天生的母性在她体内无限膨胀。她忘记了挣扎,搂着他的脖子认真地劝慰:“你不要这么想,这事根本和你无关。再说你自己也说了。不过是一个丫鬟”

“祖父说,那些事都是因我而起。”他语气中的受伤是假,但他并没有说谎。

“祖父不过是说说而已。”她学着他以往的动作,轻轻用手指拍拍他的脸颊。

随着她的动作,他能闻到她衣袖中的花香,他能感觉到她修长细腻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他摁住她的手背,让她的手掌紧贴着他的脸。“不管怎么样,整个下午发生的事都让人很泄气。”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他低头靠近她。“我有没有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云居雁被他看得不自在,瓮声瓮气地说:“你只是说过。我长得勉强还算过得去。”

“如果我现在夸你很美丽,很漂亮。是不是有奖励或者说,是安慰,就当是抚慰我受伤的心。”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脸颊说的。

云居雁以为他这是要亲她,可是他却没有,只是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看着她。她的心“嘭嘭”乱跳。她很清楚地知道,他又要她主动亲他。他离她这么近,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气息下。他的掌心不安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她的手指正划过他的脸颊。这些都是赤裸裸地引诱。他在引诱她亲他,可他偏又不说出口。

“你”她的声音在颤抖。又甜腻得几乎能滴出蜜。“你快放我下来”她避开他的目光。

他的手离开了她的手背,转而捧着她的脸颊。他恳切地要求:“再说一次你爱我。”他不许她避开他的目光,“再说一次,或许我就不会觉得难过,也不会泄气了。”他在装无辜,更在装可怜。

云居雁发现他根本就在博同情,可是即便明知道他是假装的,他只是又在逗她,可她还是忍不住心动。他没再按着她的手背,但她的手心依旧紧贴着他的脸颊。她的拇指轻轻滑过他的颧骨。她失神地看着他。她很想亲他。

她因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可是她依旧想亲他。这是发自心底的渴望。她的手从他的脸颊滑至他的脖颈后。她把他拉向自己,闭上眼睛迎向他。

缠绵的亲吻之后是激烈地喘息。他们总是在即将窒息的前一刻才舍得放开对方。

“真想永远这样抱着你。”沈君昊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情欲。在她面前,他的自制力越来越差了。他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吸吮着她的气息。不知过了多久,他勉强压下心中的渴望,在她耳边说:“我怀疑妁桃的孩子是二弟的,但我不能确定。下午我试探了一下,他似乎也觉得那孩子和五弟有关。”最让他无法理解的,沈君烨应该很清楚,如果他没有百分百信任云居雁,他一定会介意他曾抱过她,而他却在枫临苑冒然对他说了,甚至还说他变了很多,似乎很奇怪他居然没有生气。可反过来,几个兄弟中,沈君烨与他走得最近,也没有利益冲突,不可否认,平日他曾帮了他不少。

云居雁听着沈君昊的叙述。她对沈君烨的了解不深,不好评论,而妁桃的那种疯狂,明显是对沈君昊的痴迷。这样的前提,她又怎么会怀上沈君烨的孩子“你为什么会这么怀疑”她轻声问着,依然任由他抱着。她太喜欢这样的亲密了。

“只是感觉。”沈君昊避重就轻地回答,“其实就是因为我不能确定,所以反而不知道是否应该求证。”

云居雁亦沉默了。如果孩子是沈君烨的,这就意味着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这对沈君烨来说也是难以接受的吧她本想再问沈君昊,为何不能完全信任他的几个弟妹,但她能感觉到,他确实情绪低落。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声劝慰:“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听着她的声音,沈君昊觉得很温暖。他未必需要她帮他解决问题,他要的不过是有人能让他说出心里的话,让他知道她很关心他。他附在她耳边说:“不要以为说这么两句话就安慰了我。晚上的时候”

“不要说”云居雁惊叫,急于推开他。

“为什么不要说”沈君昊禁锢着她的双手,在她耳边喃喃:“晚上,等你喝完药,不如我们像昨晚那样”

云居雁听着,很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她觉得自己一定全身都红透了,连脚趾也不例外。可她无可奈何,她推搡他,却又被他吻住了。随着他温柔的动作,她情不自禁受了他的引诱,很快忘了生气。

两人闹了一会儿,丫鬟在外面请示晚饭摆在哪里,沈君昊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她,换衣裳准备吃饭。

晚饭才吃了一半,长顺匆匆进来回禀,吕氏兴冲冲去了枫临苑,沈仁跟着也去了。起初两人只是在院子门口说着什么,后来被沈沧叫去了。

沈君昊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吕氏十五岁的时候,几乎是拼了命才生下沈君灿,自然对他万分宠爱,舍不得他受半分的苦。

云居雁并不知道全部的细节,只能问沈君昊:“你不是对祖父说了,孩子与五弟无关吗”

“即便无关,他也有错在先,祖父有心教训他,我们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还让长顺注意着枫临苑那边。”

“我其实是注意着别人。她不会甘心把针线房交到你手中的,父亲又十分相信她。”沈君昊说着,语气凝重了几分。他知道沈伦对云居雁的印象一直不太好,再加上薛氏的挑拨,恐怕只会更糟。

听沈君昊提起薛氏,云居雁这才记起心中的另一个怀疑,遂对着他说:“其实我一直觉得母亲借口找十一弟,其实真正找的是妁桃。”

“你的意思是,她也不知道妁桃是如何离开玉衡院的”沈君昊思量着这个可能性,自言自语般说:“如果真是这样,很多事必须重新考量。如果真有一个人能让妁桃从玉衡院离开,就表示这人比她厉害不少。”

云居雁点点头说道:“妁桃在玉衡院这么多天,你说母亲会不会其实已经知道孩子是谁的毕竟孩子的月份瞒不了大夫的。”

“你是想从她那边入手”沈君昊觉得有些冒险。一个“孝”字,对他们而言都太重了。

云居雁知其担忧,解释道:“我们不能去问母亲,但母亲知道的事,桂嬷嬷多多少少一定会知道一些。另外,据说青纹负责看守妁桃,她或许也知道些什么。”

第394章浮躁

第二天一早,玉瑶和锦绣照例在西次间外面候着。她们早已吩咐了小丫鬟把早膳和热水准备着。所有人都看到两个主子是如何的如胶似漆、相亲相爱,终于放下心来。特别是锦绣,看到云居雁落红的那一刻,她差点说了一声:阿弥陀佛。在她们眼中,就算云居雁住持了中馈,也比不上生下长子来得重要。

看到芷兰的身影在门外一晃,玉瑶给锦绣使了一个眼色,自己上前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芷兰这段日子与玉瑶接触得多,也算熟识了。她拉着她往廊下走了几步,悄声问:“姐姐,听小丫鬟们议论,为了妁桃的事,大奶奶要把我们都换了”

“你从哪里听说的”玉瑶奇怪地看着她。

芷兰生硬地摇摇头,答道:“就是小丫鬟们私下的闲话。”她抿了抿嘴唇,又道:“其实那个时候很多人都被二夫人叫走了,根本不在院子里。”

“奶奶的决定不是我们可以枉议的。现在不要说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能对你胡说八道。再说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还是没人看到妁桃是什么时候进的院子,这也难怪大奶奶会生气。”

“姐姐,那是不是说,只要大奶奶查清妁桃是如何进来的,就表示不会有人被撵走”

“我真的不知道。”玉瑶一脸为难,“我们都是做奴婢的,就算大奶奶再相信我,这些尚未有决定的事,也不会对我说的。”

听到这话,芷兰失望地走了。玉瑶看了看她的背影,转身折回了房间。

“找你打听情况”锦绣低声问着。

玉瑶点点头答道:“大奶奶说得一点都不错,夫人一定是故意放出了风声,让大家人心浮躁。这两天我们一定要格外小心。”

锦绣亦是赞同,但她怕她们人手有限。会顾此失彼,又不能把几间厢房像东西跨院那样锁起来。至于针线房的李妈妈那边,她更是担心。薛妈妈已经不在了,可她居然压不住薛妈妈手下的人。想着云居雁交代她们的“一切如常”四个字,她问玉瑶:“你说大奶奶为何只是让我们留心西跨院。”

“应该是大奶奶的嫁妆都在西跨院吧。”云瑶不甚确定地回答,听到西次间有了动静,她欲上前,却被锦绣拦下了。

“还是等大爷、大奶奶起身再说。”话音未落。锦绣的脸已经红了。

玉瑶回过神,急忙退得远远的,愣了一下又跑出了房门,悄悄把外面的小丫鬟都赶走了。她还未及回身,就见香橼正疾步走来。她迎上去问道:“怎么了匆匆忙忙的。”

“昨晚上,四老爷院子里死了一个姨娘,说是失足掉进了井里。天没亮就被人拉了出去。”香橼说得又急又快,紧接着又压低嗓音说:“老爷和夫人一早就被王爷叫去了。很多人私下说,这和大爷的丫鬟妁桃有关。我只听到这些,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内情。这事恐怕要尽快告诉大奶奶。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这”玉瑶心中犯难。听屋里的动静,恐怕他们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出来。之后又要洗澡。又要吃饭,起码要等到午饭之后才有说话的机会。如果这些都是薛氏或者吕氏的阴谋,到时就迟了。可这个当口,玉瑶怎么敢去敲门。

玉瑶正犹豫间,就见长顺在院子门口对着她挥手。她只能走了过去。

长顺瞧瞧正屋,小声问:“大爷起了吗二爷已经遣人问了三次了。”

“没有。”玉瑶摇头,想起了另一层担忧。云居雁“光明正大”躲在屋子里养身子。可沈君昊没病没痛的,按理应该去玉衡院请安的。万一沈伦待会儿遣人来叫他,发现他日上三竿都没起床。错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妻子。

长顺看看玉瑶圆圆的脸蛋,轻拢的眉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姐姐不用担心的,大爷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不会误事的。至于二爷那边那边”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他从没见过沈君烨这么急着找沈君昊。若不是他说,尽快请沈君昊过去找他,恐怕他都要自己找来凝香院了。

听长顺说起沈君烨时吞吞吐吐的,玉瑶立马想起了他抱着云居雁入西次间的事。叔嫂之间最是应该避忌,特别是那个时间沈君昊又不在家。她不知道自己瞒着这事是对是错,心中已经对沈君烨起了戒心。她问长顺:“二爷这么急着找大爷,会不会有什么急事”

“我也不知道。”长顺老实地摇头,想了想又说:“那个昨晚听大爷的意思,好像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去打扰他。想来大爷自有主张,我只是过来问问罢了,没有其他意思。”

“那如果老爷来请大爷呢”

“若是老爷派人过来,我会应付的,姐姐不用担心。”长顺嘴上胸有成竹,心里却是一片哀怨。之前沈君昊可是全城皆知的“纨绔子弟”,晚上纵情声色,白天当然要日上三竿才起身。有时候明明他已经起身了,却拖拖拉拉不愿意去玉衡院,害得长顺不知道被罚了多少次。后来日子长了,沈伦自己也乏了,再加上沈沧对沈君儒的另眼相看,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温文儒雅,聪敏好学的三公子身上,长顺的日子才好过些。再后来,沈伦索性不要沈君昊早上去请安了,也很少会在上午的时候叫他过去玉衡院说话。

长顺自然是不会对玉瑶说这段往事,只是要她在沈君昊起床时告诉他,沈君烨急着找他,请示他应该如何回应。

随着长顺告辞而去,玉瑶正欲转身,就见鞠萍拿着食盒小心翼翼地走来。她一早就去马大夫那里取汤药了。她们都希望云居雁能在守制之后马上怀孕,自然对调理的汤药特别上心。

“你今日怎么去了那么久”玉瑶迎上前,轻手轻脚地接过食盒。

鞠萍把装了汤药的食盒交给了她,答道:“我遇上了李妈妈,她拉着我说了几句话。看起来上次你说了她几句之后,她不敢找来凝香院,所以在路上堵我。”

“她又来告状这次又找到谁的错处了”玉瑶对李妈妈一心排除异己的行径十分不屑,特别是她根本没这个能力。

鞠萍笑道:“你猜错了,她是来关心大奶奶的身体的,说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生子秘方。”

“我看她是因为马上要发放我们的秋裳了,心里着急。说起来,大奶奶接手了针线房,这是迫在眉睫的第一桩事情。”玉瑶说着,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她不懂云居雁为什么故意晾着针线房和李妈妈,她就不怕事情做不成,让薛氏抓到把柄

“这事大奶奶应该已经有了打算,我们按吩咐做事就成了。”

玉瑶只能点头,不经意间看到灯草在正屋与东跨院的夹道中不知道与什么在说话,比手画脚的。“鞠萍姐姐,我把汤药拿去给余妈妈温着,顺便再看看早膳和午膳,你去看看灯草怎么回事吧。”

鞠萍点头而去,才走到夹道口,就听到灯草连连叫对方起身,语气甚为焦急。灯草本该看着东跨院中的冬青和薛妈妈。“怎么回事你不是在东跨院吗”

“鞠萍姐姐。”灯草回头。

鞠萍这才看到负责打扫院子的丫鬟秋兰正跪在地上。院子里的人都认识秋兰,她年纪和灯草差不多,长得也不差,可惜又聋又哑的。据说她的母亲以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管事,她这才得了扫地的差事。一开始的时候,院子里的大小丫鬟都欺负她,还是灯草帮她说了话,她的日子才算好过些。

秋兰看到鞠萍,吓得瑟缩一下,低下头不敢说话。灯草只能向鞠萍解释:“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好像是要我帮她求情,不要赶她走之类的。”

鞠萍点点头,让灯草先回了东跨院,自己对着秋兰说:“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秋兰抬头看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鞠萍只得重复了一遍,秋兰这才迟疑地点头,看起来像是懂一点唇语。鞠萍放缓了语速,一字一句说道:“大奶奶正在养病,我们都要尽心服侍,所以你也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秋兰重重点头,比了比扫地的动作。

“既然明白了,就快去干活吧。”

随着这话,眼泪马上涌上了秋兰的眼眶,她一脸哀求地看着鞠萍,连连摇头,又从腰间拿了几个铜板,试图塞给鞠萍,接着又用力比了比扫地的动作,仿佛在说,只要别赶她走,她一定会更努力地干活。

鞠萍看着心酸。她隐约听说,秋兰的母亲和姐姐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母亲丢了差事,因受不了闲言碎语自尽了,姐姐在此之前匆匆配了人,她的父亲成了不折不扣的酒鬼。如今她和父亲相依为命,只靠粗使丫鬟的微薄工钱过活。扫地丫鬟的工钱虽少,但至少有吃有穿。她这样身有残疾的,这次若是被赶了出去,恐怕再也找不到其他差事了。

大家还记得秋兰是谁吗

一起床就看到打赏,粉红,评价票票,太感激大家了。今日一定四更。这是第一更,还昨天欠的。等我把粉红的加更也还清了,再为码字以来的第二块和氏璧加更。

第395章心结

云居雁在前一晚就下了决心,一定要按时起床用早膳,结果她在晨光中看到了他的侧脸,她不过是情不自禁多看了两眼,他便指控她引诱他。她虽然辩白了,可一来二往间她又迷糊了。待他帮她穿上中衣,她才意识到,又是时近中午,而他依然不想起床,还说要让丫鬟把早膳送进来。

不过两天时间,云居雁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累极了。她有些怨他,但更怨自己。前世让她害怕抗拒的事情,如今却变得截然不同了。一开始她还能提醒自己,她是大家闺秀,要懂得矜持,可被他亲着,亲着,她就忘乎所以了。一想到昨晚和今早的种种,她的脸红得似熟透的苹果,只得赶忙起身,准备洗澡换衫。

沈君昊从身后抱住她,在她的脖颈落下一吻,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她。他早已发现她羞涩外表下潜藏的热情。只要他花些耐心勾起她的潜能,她就是世上最火热的情人,一方面像热烈燃烧的火焰,快把他融化了,另一方面又像顽皮的野猫,让他一心只想征服她。

他知道她爱他,她已经完全属于他,可他总觉得这样还不够,却又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恨不得时时刻刻都与她密不可分。看她正在替自己准备替换的衣服,他走过去揽住她的腰,低头用鼻子摩挲着她的脸颊。

“你别闹了,时辰不早了。”她小声抗议,却没有闪躲他的亲昵。

“反正已经晚了,也不在乎这一会儿。”他亲了一下她的耳垂,似撒娇的小孩。他相信一上午已经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既然不是他们能插嘴的事情,这样躲起来也好。他用手指缠绕着她的长发,嘟囔着:“下午你弹琴给我听吧。”

“你今天不出去吗”

“等事情过了再说。”此刻四房一定闹开了,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也不想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云居雁以为他还在意妁桃的出轨,劝道:“这事根本和你无关。你何必在意别人怎么看。”

沈君昊忍着笑,哀怨地说:“怎么会无关呢,这个时候四婶娘说不定正在指责我纵容丫鬟勾引她的乖儿子。”

这确实像是吕氏会做的事。云居雁只能接着说:“你又控制不了别人怎么想,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我也不想和自己过不去的,不如你安慰我一下”

看着沈君昊脸上满是期待的坏笑,云居雁终于意识到她又被骗了。“你又耍我”她不满地控诉,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我是认真的。你没看到我多认真吗”

“你还说”她瞪了他一眼。

两人笑闹着,直到玉瑶说洗澡水已经备好了,他们才出了房门。待沈君昊洗了澡出来,玉瑶急忙告诉他,沈君烨一直在找他,长顺问他应该怎么回话。他知道云居雁洗澡没那么快,交代玉瑶让她等他一起用午膳,自己去了外面找长顺。

云居雁换了衣裳出来,见午膳已经摆上,却不见沈君昊。有些惊讶。玉瑶急忙说了沈君烨的事,云居雁不免想到沈君昊说的。妁桃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沈君烨的。

关于向桂嬷嬷或者青纹打听此事,在云居雁的一再要求下,沈君昊勉强同意了。她看得出,他怕她有危险的同时,对薛氏也是有些忌惮的,可能是怕她打草惊蛇。云居雁也知道,薛氏不同于钱氏。妁桃如果不是她故意放走的,而是与一直针对她的那人有关,这就更加说明一直在暗中针对她的那人比薛氏更可怕。且目的不明。其实她很想早些去启昌侯府看看外公留下的家谱,弄清楚许家和史家到底有什么渊源,奈何她正值新婚,又是守制期间,根本不宜出门。

玉瑶站在边上,看云居雁若有所思,心下有些犹豫。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主子们感情这么好,做奴婢的不应该在这时横生枝节。可万一事情还牵扯到其他,她蓄意隐瞒,只会害了主子。“大奶奶”

“大奶奶,奴婢芷兰,有要事向大奶奶禀告。”芷兰的声音盖住了玉瑶的。

云居雁朝玉瑶看去,玉瑶点点头,跨出门槛询问芷兰有什么事。芷兰扬声说,有几个丫鬟隐约看到秋兰引着一个陌生的丫鬟进了凝香院。她们现在想想,觉得那个丫鬟就是妁桃。

云居雁根本不知道秋兰是何人,只能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伺立一旁的鞠萍。鞠萍答道:“回大奶奶,秋兰是院子里负责洒扫的粗使丫鬟,又聋又哑,也没有相熟的人在凝香院以外当差。”言下之意秋兰根本没出过门,怎么会带人回来

芷兰在外面听着,不由的紧张。为了让云居雁没有撵走她们的理由,她们只能找一只替罪羊顶罪。秋兰又聋又哑的,正是适合的人选。而且她们已经为她找好了适当的“动机”。不过她没料到鞠萍居然会替秋兰说话。

云居雁知道鞠萍的意思。相比芷兰,她当然更相信鞠萍,但秋兰到底如何,鞠萍也不一定十分清楚,而芷兰口中的“有几个丫鬟”,就说明事情不止牵扯了她一人,她想看看她们到底是谁,是否仅仅为了留在凝香院。瞥见沈君昊正从外面回来,她命芷兰先向玉瑶说清楚原委,她再来定夺。

沈君昊跨入屋子,往四周看了一眼。鞠萍立马领着丫鬟们退了出去。

“怎么了”云居雁一边给他添饭,一边询问。

“没事。”沈君昊摇头。他不想影响了她的食欲。看她笑盈盈的,不止更加美丽了,眉宇间又比往日多了不少妩媚之态,像极了雨后晨曦中的娇花。他不由地心头一暖,胸口的郁气淡了不少,笑着捏了一下她的手背。

云居雁拍开他的手,递上了筷子,小声抗议:“明日我们可不能再像今日这样,直到这个时辰才起床。”

沈君昊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那我们今晚可要早些睡觉,毕竟只剩下两天了。”

云居雁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再过两天就是她的危险期。想到自己或许根本怀不上孩子,安全期、危险期压根没差别,她心情黯然。就算是因为她生不出儿子,她也办法接受他因此而纳妾。

沈君昊见她没有面红耳赤的反驳自己,有些惊讶,续而想到了马大夫说她在担心。他本想嘲笑她,他们才圆房两天,她就迫不及待,可看着她担心的小脸,他只能劝慰道:“不要瞎担心,这种事顺其自然就是了。再说我答应过你的事,总不会反悔的。”

云居雁轻轻摇头,低声说:“一个月,两个月就算了,若是一年,两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