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115部分阅读(1/1)

。”

“有些话不要说得太早。”

沈君昊笑了笑,并不与蒋明轩争辩。他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这只是他与她之间的事情。“不管怎么样”

“不管怎么样,我会把你的话转告他的。”蒋明轩接下了他的话头,又郑重地说了一句:“你不在的几天,绝不会因为6航,传出任何不利于弟妹的流言。”

沈君昊一直知道,蒋明轩看似淡泊,其实比谁都固执,也十分重承诺。面对这样的保证,除了“谢谢”,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隐约中,他觉得蒋明轩一定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而他与他,似乎有了某种隔阂。他朝一旁的瑶琴与曲谱看去。

蒋明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急道:“6航那边,我今晚就会去找他的。你也知道四公主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待会儿我还要去把琴弦换了。”他在婉转地下逐客令。这个当下,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坦然面对沈君昊。他终于能理解沈子寒的心境。

沈君昊也想在临走之前把其他事稍作安排。他再次谢过蒋明轩,告辞而去。待他把茶楼等地的事情吩咐妥当,回到凝香院的时候,太阳早已不见踪迹,他的行李也已经准备妥当。

见他回来,云居雁急忙吩咐丫鬟们摆晚膳,自己帮着沈君昊洗手、换衣裳,又问他行李中是否需要添置什么东西。

沈君昊听她絮絮叨叨说着,心中涌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温暖。若不是丫鬟们正端着盘子进进出出,而她又一向害羞,他真想好好亲亲她。他还未出门,就已经思念她了。“过来。”他朝她招手。

云居雁立马朝四周的丫鬟看去,对他微微摇头。转眼间,她的脸颊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沈君昊笑道:“你又想到哪里去了。”他走到她身边,拿了一个小盒子交至她手中,“这是我的印鉴,若是有什么需要,马管事会过来找你。”

“你不怕我把你的地都卖了”她一边说,一边把盒子收好。

“随你便,只要你别把自己卖了就成了。”他笑嘻嘻地掐了一下她的腰。云居雁急忙抓开他的手,朝一旁的丫鬟们努努嘴。沈君昊凑到她耳边,悄声说:“今晚我们早些上床”

“待会我有事与你商议。”

沈君昊见她一本正经,马上收了玩笑的心思,问道:“又有事发生”

“也不算是。”云居雁一边说,一边摇头。沈君昊出门期间,她一直在想,如果玉矿坍塌不是巧合,薛氏想要达成什么目的之前沈君昊曾对她说,玉矿的交接一直很顺利。如果这种顺利只是假象呢

她相信沈君昊的能力,可她也注意到,面对琐事,他很没耐心,总喜欢不问缘由就选择简单直接的处理方式。她能知道的事,薛氏也一定心知肚明,如果她针对他的弱点设计了圈套等着他呢

云居雁知道,没有男人喜欢被女人质疑,特别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可即便他会不高兴,她还是要说,只是应该怎么说呢

“我们不是说好,凡事有什么说什么吗”沈君昊轻拍她的脸颊,拉回了她的思绪。

云居雁抬头看她。她虽然重生了,但如何经营这段婚姻,她依然在摸索中。有时候越在乎反而会越害怕。

“怎么这样看着我”沈君昊被她看得心都快化了。上一次的离别,他虽然也不舍得,却没有现在这般难耐。他用身体挡住丫鬟们的视线,飞快地低头亲了一下她的红唇。

云居雁急忙推开他,一脸紧张。沈君昊失笑。有时候他觉得她根本就是掩耳盗铃。她的几个大丫鬟,哪个不知道他们正如胶似漆,哪个没见过他们搂搂抱抱。可只要一有旁人在,她就像防贼似的防着他。不过有时候他也觉得挺有趣的,比如现在。他偷偷捏住她的手,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云居雁躲在他的身影下,一动不敢动,就怕被人看到她红得发紫的双颊。她想抽回自己的右手,却看到他正对着她笑,又捏着她的手指,亲了亲她的手背。他的眼中闪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

云居雁气恼地抽回自己的手指,下一秒却发现他已经抱住了她。“快放手。”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就喜欢看她不知所措。

“不放。”沈君昊像小孩子似的摇头,又用无赖的语气要求:“除非你亲我一下。”

天一下子冷了。走出艺术中心的时候,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是有人在想我还是我感冒了大家小心寒流哦,明天就十一月了。

第434章叮咛粉红9o

云居雁被沈君昊闹得没办法,只能踮起脚尖,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随即小心翼翼地朝他身后望去,却见丫鬟们早就退了出去,连房门都已经关上了。

“都是你她们一定看到了。”她不满地抱怨。

“真舍不得你。”沈君昊低声咕哝。

云居雁轻笑。她也想与他朝夕相对,一秒钟都不分离,可今日的努力全都是为了更好的将来。她依偎着他,轻声说:“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一句很平常的话,在沈君昊耳中却分外动听。“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你不用着急的。”云居雁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担忧。

“怎么了”沈君昊放开了她,抚摸着她的脸颊,注视着她的眼睛。

云居雁同样看着他。真正的两情相悦,就算只是无言地注视,也会让人觉得幸福。她怯怯的伸手,用纤细的手指描绘着他脸颊的轮廓。他的样貌早就深深印在了她的心里,可离别在即,她只觉得怎么看都嫌不够。可另一方面,她不能羁绊住他的脚步,他们不能贪恋一时的温存。他是属于外面的世界的。她的眼神变得迷离,她失神地说:“我只是想说,你不用急着赶回来,因为我永远在这里等着你。不要说是十天半个月,就算是十年八年,我也会一直等着。”

“笨蛋”沈君昊不禁动容。别人喜欢她又如何,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她的人,她的心都是属于他的。她的美丽只为他绽放。“五六天之内我一定回来,最迟不超过十天。”

云居雁摇头,“我说我会一直等着,就是不想你那么着急。我知道你觉得那些琐碎的事很麻烦,可有时候就是那些琐事起着关键作用。”

“你想说什么”沈君昊看着她。他的确很不耐烦那些婆婆妈妈的事。这是他的缺点,他很清楚。他也知道她比他细心,比他有耐心。所以他不介意听听她的意见。“我们是夫妻,你可以对我直说的。”

“我只是觉得,玉矿坍塌发生的时间太过巧合,会不会有人故意为之”她一点都不希望这是事实。那可是十几条人命,关系到十几个家庭。

沈君昊也想过这个可能性。可无论是巧合还是人为,他要接手玉矿,就必须把这件事处理好,让别人心服口服。“你不要担心。我会小心谨慎的。”

云居雁点点头,稍一迟疑,继续说道:“你不要嫌我啰嗦,我想问问,对那些死了的矿工,应该会好好安置他们的家人吧”

“这是自然。”

“我不知道矿场是什么样的,但你过去之后,一定有很多事处理。安置家属应该是交给下面的人”

“所以”

云居雁也不是很肯定,但按她想来,薛氏一向求的就是“贤善”之名。若是整件事都是薛氏策划的。恐怕最终也是绕回这两个字上面。按照这样推测,她很可能利用那些死难者的家属。而安抚别人恰恰是沈君昊的弱点。她问道:“明日你匆匆出发,除开长顺,最多也就带一两个管事,是吗”

“你放心,矿场那边多的是办事的人。”

“我知道。”云居雁点点头,又担心地说:“如何安置死者家属,你肯定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可一层二层地转达。家属听到的或许早已不是你一开始的决定。到时那些死了丈夫,死了儿子的孤儿寡母被人煽动,一哭二闹是小。若是再闹出人命,其他人一定会同情他们,事情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你想太多了。”沈君昊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已开始考量这种可能性。

正如云居雁所说,他会按章给死者赔偿。这是小事,他自然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置。他一直想的是追查矿井坍塌的原因,然后再利用这件事铲除异己,收服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可正如云居雁所说,若是矿工们受人煽动,开始闹事,恐怕就算他查出了坍塌的原因,矿井也不可能按期复工,说不定最后他只能灰溜溜地回来。薛氏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以沈家主母的身份派人去安抚那些孤儿寡母,到时他就是薛氏的陪衬。若薛氏处理得漂亮,事后别人不止会嘲笑他办事不利,甚至还会觉得他的品格有问题。

云居雁看得出,沈君昊心中已生了警觉,但她还是不安心,继续说道:“人在绝望的时候是很容易受有心人士煽动的。若是她们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在自己相公或者儿子遇难的地方自杀”

“我会小心的。”沈君昊轻轻握住她的手,“你不要太过担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云居雁知道,他真的把话听进去了。有时候他看着霸道不讲理,又喜欢把她看成他的私有财产,可真正与他讲正事,他还是会认真听她的意见。她轻轻笑着,稍稍安心,低声嘟囔:“希望只是我想多了,她不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

沈君昊没有她这么乐观,他反而觉得这事的确很像薛氏的作风。毕竟对薛氏而言,若是这事成了,她可以名利双收,甚至她还有可能做出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我再留一个管事给你,你把玉瑶借给我吧。”他笑着祈求,脸上带着讨好。虽然带走她的丫鬟,或许会让她不便,但如果薛氏真的已经铺好了路,他不用白不用。

云居雁想了想,摇头道:“玉瑶有些冲动,说话又直接,不如把我让鞠萍或者锦绣跟你过去吧。鞠萍年纪最长,说话处事都十分温和,做事也细心。锦绣的话,她已经成亲了,做起事来比较方便”

沈君昊看她一脸认真,没有任何担心的表情,顿时有些不爽,故意说道:“你就不怕我向你借玉瑶,只是因为旅途寂寞”

“你又开始胡说”云居雁轻轻锤了他一下,续而又严正地重申:“她们几个,我会替她们找好人家出嫁,她们从来都不是我的筹码。”

“你就不想她们一辈子留在你身边”沈君昊奇怪地看着她。云居雁若想取代薛氏,她的丫鬟最好是嫁给各处的管事。历来都是如此的。

云居雁摇头道:“看她们自己的意思吧。若是她们想留下,我只会选人品好的。如若不然,我会替她们消了奴籍。”

沈君昊之前也听云居雁说过,不过他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在他眼中,下人不过是工具,他从未见过其他人如此为自己的丫鬟考虑,仿佛把她们当家人一般。“你这样,会被人利用的。”他叹息。

云居雁轻轻摇头。有些事,她知道怎么样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但做人不能只为了自己。她揭过这个话题,对沈君昊说:“我知道你身边没有信得过的女管事,我也不是舍不得我的丫鬟,只是她们毕竟年纪轻,也没有应对过外面的事。如果可以,不如向祖父借人吧。”她猜想,沈君昊应该是觉得男人应对孤儿寡母,说话行事不方便,因此才想找她借人。

沈君昊明白云居雁的担忧。就事论事,也的确是沈沧身边的人比较有经验,但他还是摇头道:“就玉瑶吧。我明日一早骑快马走。我会让长顺和她坐马车慢慢赶过去。至于到了那边以后,会有人看顾着她的。其实玉瑶比鞠萍适合,毕竟矿场上都是粗人,鞠萍太过绵软,压不住那些人的。”

听他这么说,云居雁没再坚持。吃过晚饭,她把玉瑶叫来,问她是否愿意走这一遭。玉瑶诚惶诚恐,难掩脸上的担忧,不敢轻易应下。听到云居雁说,此事必须由她或者沈君昊身边绝对信得过的人去办,而且必须是胆大心细的,且一定要办得十分妥当,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云居雁看她没有信心,心中亦是担忧,吩咐她带上两个小丫鬟,又派了一个粗壮的婆子与她同行。

分离在即,当天夜里沈君昊和云居雁自然是分外缠绵。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大亮,云居雁便送了沈君昊出门。远远看着他上马而去,她只觉得鼻头酸涩,忍不住伸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亲过的地方依然存着他的气息与温度。

因为沈君昊叮嘱,不要让薛氏太早知道玉瑶会去矿场帮忙,云居雁在早上请安的时候告诉薛氏,玉瑶染了风寒,为免传染给其他人,她已经命她去庄子上养病了。

薛氏将信将疑,但秋兰一直与灯草形影不离,她根本无法找她确认玉瑶是否生病。再加上薛氏的注意力都在沈君茗的生日宴,她没有多加查证。不过青纹在事后出去打听了始末,得知沈君昊是带着管事骑快马走的,也的确有马车去了云家在京城的庄子,这才没有继续调查。

第二天,在云居雁向薛氏请安的时候,薛氏告诉她,因为她和沈伦还在孝期,而沈君茗生日那天,她和沈君昊已经出了三个月的守制期限,因此让她去枫临苑陪着沈君茗吃碗面。枫临苑那边,沈伦已经安排妥当,也禀告过沈沧了。

云居雁直觉这件事一定有蹊跷,却又觉得薛氏这么爱儿子,一定不会利用沈君茗。不过不管她怎么想,她都没有拒绝的权力,只能提醒自己到时一定要万事小心。

第435章姑嫂

沈君昊走后的第三天,云居雁决定去探望沈绣。之前的几天,沈绣除了向薛氏请安,哪里都没有去过,也没有接触过特别的人。

关于沈绣在小花园面见丫鬟青竹,云居雁悄悄打听了一下。青竹是沈君儒的生母留下的丫鬟,一直在他身边伺候,前两年成了他的侍寝丫鬟,算是他的第一个女人。青竹见过沈绣之后出了府,第二天早上便回来了,之后再没离开过沈君儒的院子。按照门房及府中管事的说辞,青竹那天之所以离开沈家,因为她的母亲被车子撞了。为了谨慎起见,云居雁命人查证此事,青竹的母亲的确在那天傍晚被马车撞了一下,也请了大夫。至于青竹本人,云居雁得到的评价是:深居简出,不喜与人往来,也没有什么朋友。

可能是因为兄弟的关系,沈君儒虽不似沈君昊那般对女人有严重“洁癖”,但他院子里的丫鬟也很少,与他接触最多的就是两个侍寝丫鬟,青竹和绿衣。她们之中他似乎更偏爱青竹,有时会命她磨墨、端茶。

不同于沈君昊经常与人喝酒、玩乐,进出酒楼、马场,沈君儒十分自律,往来的世家子弟大多出自低调的书香世家。说起来,鲁氏的两个儿子与沈君儒也算熟识。平日里,他除了跟随沈伦出门应酬,偶尔也会与友人赏花、吟诗、烹茶,不过大多时候不是留在书房读书,就是去枫临苑陪沈沧下棋。

按照这些讯息,云居雁觉得沈君儒才是应该与蒋明轩成为朋友的那类人,可事实上,他们却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云居雁本想向鲁氏的两个儿子打听一下沈君儒的交友圈,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碍于沈君儒是小叔子,青竹与他的情分不同,云居雁不能冒然要求审问青竹,唯有从沈绣这边着手。自从知道沈绣对沈子寒的感情。云居雁有些同情她,也很想让她明白,或许那根本不是她以为的爱情。可爱情这回事,除非当事人自己醒悟,否则别人的反对只会产生反效果。

院子门口,沈绣虽笑得勉强,但还是出门相迎,对着云居雁恭恭敬敬唤了一声“大嫂”。问她是否找她有事。因为四周丫鬟甚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薛氏或者其他人的眼线,云居雁只说她闲来无事做了一盘糕点,想与沈绣饮茶闲话。

沈绣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还是笑着迎了云居雁入屋,又吩咐丫鬟在凉亭中备下泡茶的器具。

入了屋,鞠萍从食盒中拿出一碟桃酥,放在了桌上。沈绣看了一眼,笑道:“这便是大嫂做了,送去给太皇太后品尝的点心”

“这只是普通的桃酥罢了。”云居雁轻轻笑了笑。她看得出。沈绣的心情依然没有平复,对她的怨气甚重。大嫂与小姑的关系本来就是一个难题。而她们中间又夹了一个沈子寒,就更加尴尬了。云居雁从不认为自己是长袖善舞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有些沉重。

沈绣端起丫鬟送上的热茶,吹了吹茶叶沫子,把杯盏放回了茶几上,不冷不热地说:“若是大嫂想与我谈心。不如我们去枫临苑坐坐。那边的风景可比这里好多了。”她的言下之意,除非到了沈沧面前,否则她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她看准云居雁不敢把事情闹大。

云居雁轻轻一笑。回道:“风景的好坏,很多时候只在看的人是什么心境。”

话音刚落,丫鬟进门说,凉亭内茶具已经布置妥当。两人移步凉亭。

在石凳上坐下,沈绣命丫鬟们退下,指着面前的几株海棠问云居雁:“刚才大嫂说看风景全在心情,不知道大嫂觉得此处的风景如何”没有丫鬟在四周,她的声音如常,但语气尖锐了不少。

云居雁不以为意,看了看只剩残枝的海棠,回道:“此刻它们虽已经颓败,但想来它们也曾绚烂一时。人的一生总有阴晴圆缺,更何况是花木。”

“听起来大嫂此刻的心情应该不错。”沈绣把茶杯往云居雁面前推了推,又道:“听说大哥为大嫂找来一支紫竹箫,不知道大嫂”

云居雁摇头直言:“我答应过你大哥,那支箫我只为他一人吹奏,即便三妹不是旁人,我也不想违背了这个诺言。”

闻言,沈绣只是冷冷一笑。云居雁猜测,她应该是知道启昌侯府发生的事,也知道沈子寒在那里把凤箫送给了她。她想告诉她,那时她仅仅十岁,之后又受了伤,根本不知道那是凤箫,也不知道是谁送了竹箫给她。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咽下了这话。此刻沈绣对她满是负面情绪。这话听在她耳中不过是她推诿责任的借口罢了。

云居雁拿起一块桃酥,咬了一口,轻叹:“不知道你大哥那边的事办得如何了。”

“他办完了事自然会回来的。”沈绣不咸不淡地应对。她在等着云居雁逼问自己。她已经预想了所有的可能性,也准备好了答案。在见到沈子寒之前,她什么都不会对他们说的。

云居雁点头,道了一声“也是”,又问:“去年,差不多也是现在这个时候,是你大哥让你给我写信的吗那个时候,他是如何对你说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过是与你闲聊罢了。”

沈绣没有回应云居雁的话,只是审视着她。她承认她很美丽,就算她是女人,也会被她吸引,但是从沈子寒到6航,再到她的大哥,还有她的二哥,每个男人都被她耍得团团转。现在她又在她面前表演“一往情深”,她心中的厌恶又深了几分。不过她们的丫鬟就在不远处看着她们,她不想让下人看笑话,更不想让其他人发现什么,只能转过头不再看着云居雁。

云居雁想让沈绣明白,自始至终,她唯一爱的只有沈君昊,她更想告诉沈绣,她远远看过沈子寒几眼,那并不是真正的爱情。她们这样的世家女子,无法选择自己的结婚对象,但是可以选择自己的将来。她若想以后过得幸福,就应该走出牛角尖,好好准备自己的婚事,经营自己的婚姻。

“虽然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但我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你大哥时的情景。那时我正要去泰清居见祖父,他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吓了我一跳。在那之前,有人告诉我,他在京城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反正能有多不堪,就有多不堪,可是我亲眼看到的他,他的眼睛很明亮。他虽然对我说着奇怪的话,但他说话的时候却是规规矩矩的,根本不像别人说的那样。”

沈绣到底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心中存着浪漫的幻想,又见云居雁笑得十分甜蜜,不禁好奇。可一想到沈君昊天生一张迷倒众生的俊脸,又觉得云居雁肤浅,不过是看上了他的皮相。

云居雁看到了沈绣的不屑。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接着说起了寿安寺内,沈君昊救了她的事,随即又紧张地要求:“这事很少人知道,三妹可不要对旁人说。”

沈绣忍不住回嘴道:“既然怕我告诉别人,你又何必说给我听。”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云居雁的微笑很碍眼。

云居雁喝了一口茶才回道:“我本来没打算和你说这些的。其实,直至成亲那天,我一直在为你大哥不喜欢我而苦恼。现在我能笑着说起这两件事,可那个时候,我很难受,非常不知所措,甚至偷偷躲起来哭。回过头想想,世上的事其实也和看风景一样,只在你怎么看”

“你不用拐着弯劝我,我不稀罕。”沈绣已经沉下了脸。

“好吧,我不劝你,我只问你一句,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为了一个遥远的影子,把自己的下半辈子活活埋葬”

“不用你猫哭耗子”沈绣尖叫,朝廊下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如果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我劝你不要费这个心思了。”

云居雁同样压低声音说:“说实话,我并不想管你的事。一直以来,我只是想和你大哥好好过日子。你想把自己往死路上逼,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何必拉着你不放,没有人应该为你的人生负责”

“你果然又自私,又残忍,难道你就一点不顾及他的感受”

“你指的是谁”云居雁明知故问。

沈绣说不出口。虽然她想拆散他们,让所有人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但是她怎么能要求自己的大嫂顾忌其他男人的感受

云居雁看着她,一字一句说:“无论别人怎么看我,我的想法只有一个,尽量让自己过得幸福愉快。对于无力改变的事,我只能选择接受。你说我不顾及别人也好,你说我自私也罢,我不在乎,因为我问心无愧”

“你敢说你问心无愧难道你不知道沈二哥为什么不愿回京,难道你不知道6二公子一直在茶楼等着你”

第436章察觉

沈绣的质问只换来云居雁的一句:这是他们的选择,与我何干可回凝香院之后,云居雁的心情十分低落。从始至终她只爱沈君昊,她不想任何人受伤,可很多事情她都无能为力。

当天下午,青纹在玉衡院的书房悄声对薛氏说:“夫人,上午的时候,大奶奶见过三姑娘,三姑娘似乎很生气地说起了沈将军和6家二公子6航。”

“是什么事”薛氏问得很急。眼下云居雁是她最大的敌人,这一次她一定要让她再无还手之力。

青纹摇头道:“因为离得远,并没听到具体说了什么。依奴婢猜想”她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夫人,奴婢听说,几年前,沈将军经常来找大少,后来却再也没有来过,大爷和三姑娘的感情也在那个时候疏远了不少。”

“你是说”薛氏不可置信地看着青纹。

青纹轻轻点头,很肯定地告诉薛氏,她怀疑沈绣对沈子寒起了爱慕之心,被沈君昊阻止,而沈子寒对云居雁亦心生倾慕,引得沈绣生了嫉妒之心。今日她们一定是因为此事生了争执。

薛氏进门晚,自是不知道以前的一些秘事。沈伦虽喜欢薛氏,但凤箫的事关系重大,当然不会对薛氏提及。薛氏思前想后,觉得沈绣不是个蠢人,不可能喜欢注定与自己无缘的男人,她转而问青纹:“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事的”青纹是薛氏的陪嫁,来到沈家的日子亦不长。

青纹见薛氏怀疑,急忙低头说:“奴婢只是道听途说,不过6二公子日日在茶楼枯坐,望着对街的乐器铺子却是事实。有时候蒋世子也会过去。不过从前天开始,两人就再也没去过茶楼了,也不知道6公子是不是回泰州了。”

关于蒋明轩与6航的心思,薛氏自认是知道一点的。她冷哼一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青纹一眼。她隐约觉得青纹似乎与以前不同了。

青纹感受到她的目光。嘴角动了动,最终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只是问薛氏:“夫人,三爷那边,之前停了青竹与绿衣的避子汤,您看要不要请大夫去瞧瞧”

一想到沈沧抱走了沈君茗,薛氏又素知沈沧十分喜欢沈君儒,心中更是愤恨。冷声说:“守制期间,喝什么避子汤”她想了想,又说:“你去问问那两个丫鬟,如果问出了什么,直接让人把话传去枫临苑。”

“那若是”青纹抬眼看了看薛氏,婉转地说:“三爷毕竟不是大爷。”沈君昊一向不守规矩,可沈君儒却是最守规矩的。

薛氏没有回话,只是朝青纹看了一眼。青纹立马点头,道了一声:“奴婢明白了。”躬身退下了。

傍晚十分,薛氏正指挥丫鬟布膳。等着沈伦回来,桂嬷嬷匆匆跑了进来。薛氏不悦地皱眉。沉声说:“怎么回事”她越看桂嬷嬷越不顺眼。

触及薛氏的目光,桂嬷嬷的心瑟缩一下,朝四周的丫鬟看了一眼。薛氏命青纹看着小丫鬟们,自己领着桂嬷嬷去了内间。

进了房间,桂嬷嬷迫不及待地关上房门,小声说:“夫人,奴婢这两天一直在想。玉瑶什么时候不生病,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下午的时候,奴婢悄悄找人去大奶奶的庄子上问了问。原来玉瑶只在那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薛氏心下诧异,立时起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镇定地问道:“是不是去了永州”

“夫人,据说马车不是往南边去的,而是西边”

薛氏的脸色一下子多云转阴,冷声说:“你叫青纹进来。”

青纹入了屋,一见薛氏的表情,急忙朝桂嬷嬷看去。桂嬷嬷立在薛氏身后,对着青纹冷冷一笑。青纹低下头,心下明白桂嬷嬷这是要与她争宠。她恭顺地唤了一声“夫人”,静静等待着,

转瞬间,薛氏的心思已经转了千百个弯,她问青纹:“你不是说矿场那边一切顺利吗”

“是。”青纹点头,流利地陈述:“昨天晚上和今日上午都收到了西边传来的消息。昨天晚上的消息说,大爷去了矿场,连夜见了所有管事,吩咐他们一定要好好清查坍塌的缘由,把发放抚恤银的事简单地交代给了下面的管事,之后大爷又分别叫了几个人回话,都在夫人的预料之中。”

“这并不在我的预料之中。”薛氏的声音带着隐约的怒意。她怎么都没料到,平日只懂喝酒听曲的纨绔子弟居然会如此卖力。幸好,她做的准备充分,否则恐怕已经露出马脚了。

青纹不敢接下薛氏这话,继续说道:“今早,王管事悄悄传了消息过来,他已经选好了两户死难矿工的家人,都是寡母好不容易带大儿子,又刚娶了媳妇的,其中一户孩子只有一岁,另外一个,孩子还在肚子里。王管事说,今晚就会动手。此刻肖妈妈已经在路上了,只待明日”

薛氏横了桂嬷嬷一眼,说道:“你把刚刚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她。”

桂嬷嬷急忙把玉瑶已离开京城两天的事情说了,青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急道:“如果已经走了两天,那王管事今早的密信上不可能不提及。”

薛氏沉着脸,一言不发,许久才对青纹说:“你马上找人快马过去,若是她的人还未赶到,我们就按原计划。若是已经晚了一步”她让青纹上前一步,小声交代了几句。

青纹连连点头,在离开屋子之前,又隐晦地说:“夫人,您下午交代的事,王爷那边已经有动作了,估计就在今晚。”说着朝桂嬷嬷瞥了一眼。

桂嬷嬷面无表情地站着,感觉到她的目光,只是扯了扯嘴角,心中的某个想法更坚决了。

当天夜里,大约三更时分,云居雁已经睡下,却听到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怎么了”她扬声问。

鞠萍匆匆进了屋子,小声道:“大奶奶,三爷屋里的青竹被王爷赐死了。”

不要钱的话

这章是昨天的例更,昨天吃了感冒药,迷迷糊糊的,没写出第三更。这章少1k,下章补。

关于拖剧情,我再说一次,我承认我啰嗦,但绝没有故意拖情节。大纲的情节只有删,没有加,而且就算我想加也加不上。最重要的,我比任何人都想快些完结。

关于下毒的梗至今没写完,其实开文之前编编对我说过,不要几根线一起推进,一个是很难写,另外一个读者看着也累,觉得事情没完没了。我已经尽量只留双线进展,但有时候不是我想就能做到的。

比如薛氏想致居雁不孕的事,这其实是居雁怀孕前的最后一场戏。这件事看起来是薛氏与居雁之间的事,但其中牵扯了背后主使,沈沧,沈绣兄妹,与沈子寒、蒋明轩、6航的纠缠,矿场的突发状态等等。我都数不清到底有几根线。

薛氏决定在枫临苑冒险实施计划,是被一步步逼到这个境地的。薛氏要下毒,居雁防着。在这简单的表象下,其实一直是幕后主使在控制着一切。我一直在努力写清楚,写明白,让大家看清每一个人。不过可能是我的表达不够有力,似乎没人注意到,薛氏其实也被暗中控制着。

第437章诘问

听到鞠萍的话,云居雁一下子呆住了,许久才回过神,问道:“知不知道什么原因”

鞠萍摇头回答:“确切的原因暂不知晓。小丫鬟们私下说,青竹有了身孕。”

毫无疑问,青竹是被人借着沈沧的手灭口了。既然是沈沧下的命令,谁敢去深究原因云居雁挥手命鞠萍退下,下床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窗外没有月光,伸手不见五指。此刻的她觉得自己正身处无尽的黑暗中,根本找不到方向。重生至今,从云家到沈家,总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影形不离跟着她,随时准备掐住她的咽喉,而她甚至连对方的目的都不知道。

“你那里一切顺利吗”她望着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思念沈君昊。

当天晚上,云居雁几乎一夜无眠,脑海中反反复复想着重生后发生的每一件事。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此相似,仿佛如出一辙。她几乎可以肯定,无论是云家还是沈家的事,一切都是同一个人谋划的。

反过来想,青竹死于沈沧之手,这是不是表示沈君儒其实是无辜的,又或者是他故弄玄虚对这位与自己往来甚少的三叔,云居雁只觉得陌生。她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也无法与他接触。

第二天早上,云居雁再次去了沈绣的住处。与前一日相比,今日的沈绣精神很差,两眼无神,对云居雁的态度也是懒懒的。

“三妹,你是不是身体不适”云居雁猜测沈绣应该是知道了青竹的死讯。

沈绣摇摇头,命丫鬟上茶,不咸不淡地问:“大嫂又是来给我送点心的”

“不是。”云居雁直接摇头,命鞠萍等人去屋外等着。

沈绣看她望着自己,只能把自己的丫鬟遣了出去,问道:“大嫂又有什么事”

“你可知道。昨夜府里死了一个名唤青竹的丫鬟”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沈绣避开云居雁的目光,低头端起茶杯,凉凉地说:“大嫂昨日不是还对我说,别人的选择与你无关吗”

“确实与我无关。”云居雁笑着摇头,问道:“只是不知道这事与三妹有没有关系。”

“三哥的丫鬟,与我何干”

“原来三妹知道她是三叔的丫鬟。”

沈绣意识到云居雁在套她的话。她重重放下茶杯,冷声道:“如果大嫂没什么事。我该去向母亲请安了。”

“我确实没什么事。我只是在担心,若是母亲问起三妹当日在小花园,与青竹说过什么,不知道三妹会如何回答”

沈绣的身子僵住了,生硬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三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与我无关。如果我是三妹,我会好好想一想,自己想要怎么样的将来,自己是不是正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今日死的是青竹。明日死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你想说什么”沈绣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瞪着云居雁。

云居雁抬起头。坦然地看着她的眼睛,正色说:“我一直想问三妹,青竹对你说过什么。我没有问,因为你是相公的亲妹妹,唯一的妹妹,我不想逼你。我和相公都觉得当你想明白的时候,自然会说的。我们一直希望你能好好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不要说沈将军是你的堂兄。就算他不是,你犯得着为了一个完全不在乎你的男人,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吗”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我们不想管的。你自己的人生你必须自己负责。今日若不是青竹死了。我也不会来找你。实话告诉你,青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你和她一样,不过是棋子。希望你能好自为之。”云居雁说完这话,转身打开了房门。她没有与沈绣道别,直接回了凝香院。

大约一盏茶之后,苁蓉跑回院子告诉云居雁,沈绣在她走后也离开了,不过不是去向薛氏请安,而是去找沈君儒。

苁蓉离开后,鞠萍对着云居雁说:“大奶奶,刚才在三姑娘那里,三姑娘的丫鬟香茶,好似很想知道大奶奶与三姑娘说了什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