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127部分阅读(1/1)

梦双。

泰清居内,云惜柔听到许氏来了,急忙迎了出去。许氏看到她又在云辅跟前,并没太大的惊讶,只是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得意地上前行礼,迫不及待地告诉云辅,云居雁已经有了身孕。

云辅自然是高兴的。自云居雁嫁入沈家,又在婚礼上得了宫里的赏赐,永州地界,所有人都对他尊敬有加。再加上云平昭越来越长进,紫砂壶的生意也已经有了眉目,他仿佛看到了云家一片光明的未来。不过许氏的倨傲态度还是令他心生不满,只是云居雁是她生的,他并没表露出来,只说等云居雁怀孕满三个月了,他们应当多备些东西,让云堇送去京城。

许氏哪里等得了三个月,直言说,母亲要给女儿送东西,根本不需要顾忌那么多。云辅知道自己劝不住,没有多言。

两人说话间,云惜柔除了表现出恰当的喜悦,一直垂首而立,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她在昨晚就知道了云居雁怀孕的事。这几个月她巴结讨好云辅,等的就是这一天。薛氏和云居雁要她远嫁病夫,她是绝不会逆来顺受的,再说她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

在无数次的反省中,她已然明白,之前是她太过急进,最后才会一败涂地,如今她已经吸取了教训,这次她一定能一击即中。等她达成了这次的目标,才能慢慢清算以前的那些帐。

第482章撞破

云居雁只为让母亲安心,这才第一时间写了书信送回永州,她哪里知道许氏会向云辅炫耀,而云惜柔一早就得了消息,这会儿正摩拳擦掌等着对付她。

在云居雁开始孕吐的第一天,沈君昊清清楚楚听到了她对云家的担忧。他一直知道她对云惜柔心存芥蒂,甚至是忧虑。虽然他不觉得云惜柔会是他们的威胁,但为了让她安心,他想为她做些事。只是要让云惜柔提早出嫁涉及的变数太多,在事情未有把握前,他不想让她空欢喜一场。

关于白芍,沈君昊亦想买个安心,但沈沧已经明确说了,不许他总是涉入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中,因此这事从沈沧那边显然是走不通的。他也想过借着吕氏之手先把白芍弄出府去,可他和吕氏的关系很表面化,吕氏不见得会听他的,甚至很可能会怀疑他有所图谋,反而弄巧成拙。如此一来,他便只有从沈佑这边着手了。

这一日,趁着云居雁午睡,又得知沈佑正巧在家,他以恭喜四房长子沈君灿订婚为由,去了四房找堂弟说话。

因为妁桃的事,沈君灿对沈君昊多多少少存着几分心虚,见他主动找他,又多了几分忐忑。沈君昊对沈君灿的印象并不好,并非为了妁桃,而是为了他小小年纪便自诩风流的脾气。

按沈家的规矩,沈君灿并不到安排侍寝丫鬟的年纪,但他的女人比他们这些堂兄只多不少。沈沧一向不喜沈佑,得知这些事也只是骂了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命吕氏好好管教儿子。可沈佑自己就是多情之人,只觉得这是“风雅”,根本不以为意。沈佑这般的态度,吕氏哪里管得住大儿子,再说吕氏自己也是极为溺爱长子的。

有这样的父母,沈君昊作为堂兄又能说什么他与沈君灿闲聊了几句。马上引入正题说道:“既然四叔父也在家,不如我们一起寻你父亲去喝酒。”

沈君灿并没怀疑什么,与沈君昊一起去找沈佑。虽然沈君昊一向并不爱听府里的无聊八卦,但云居雁十分关心白芍的境况,他隐约也听到一点,都是说白芍虽怀了身孕,但依旧很得沈佑的喜爱,经常在跟前伺候着。

两人行至沈佑的书房附近。沈君灿被自己的兄弟叫住,让沈君昊先去父亲的书房。大白天的,又是书房这样的地方,沈君昊也没多想,直接上前敲门。门内虽有细微的声音,但许久未有回应,他只能唤了一声“四叔父”,又敲了两下房门。

不多会儿,门打开了,屋内虽只能看到沈佑一人。但从他的神色及凌乱的领口来看,恐怕屋内不止他一个。沈君昊心中又是难堪。又是不悦,却又只能假装不知,这才想起院子里一个丫鬟、小厮都没有。他自认不是卫道之士,但也忍不住鄙视沈佑光天化日在家里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做这等苟且之事。

叔侄俩正尴尬之极,沈君灿也走了过来。沈君昊看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屋内的屏风看去,便明白屏风后一定藏着女人,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虽然不知屏风后是不是白芍。但这样的当下,沈君昊只能咽下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与沈佑寒暄几句便告辞了。

出了沈佑的房间。沈君灿歉意地说:“大哥,我原本不知道的,李姨娘昨晚明明对母亲说自己身子不舒服的。”他口中的李姨娘就是改名月华的白芍。

沈君昊虚应了一声,只说是自己鲁莽了,心中却是愤愤不平。同样是怀孕,云居雁一天天消瘦,吃也吃不好,睡得也不安稳,可白芍居然还有精力“服侍”他的四叔父。

沈君灿不知堂兄正在心中心疼自己的老婆,只当他为刚才的事不高兴,急忙替父亲解释:“李姨娘知书达理,温柔体贴,父亲这才多有偏爱,就连母亲对她也略有改观了。”

沈君昊听着这话,只能诧异地朝堂弟看去。能让沈佑喜欢成这样,又能让沈君灿替她说话,就连吕氏也可能正慢慢被她收买,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白芍确如云居雁所说,十分的不简单。

回到凝香院,沈君昊第一件事便是进屋探视云居雁。云居雁本来已经醒了,听到他的声音索性坐了起来。沈君昊急忙上前扶她,关切地问:“我吵醒你了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你不要这么紧张。”云居雁笑着摇头,伸手环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对她而言,这几天确实难熬,但只要有他的温存体贴,什么都是值得的。

沈君昊轻笑着搂住她,续而对着她说:“你不要再派人去打听白芍的事了,明日我会找人证明她是官府缉拿的逃奴。”他本来不想走这一步的,这对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来说太过狠绝,但他不想冒险。

“你为什么突然有此决定”云居雁嘴上没反对,心中却并不十分赞成。

沈君昊一眼看出了她的想法,无奈地感叹:“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他把之前的事大体叙述了一遍,摇头道:“我虽不想管四叔父的家务事,但她能让君灿这般护着她,早晚也能撺掇着四叔父、四婶娘对付我们。”

云居雁没再做声,只是轻轻点头。严格说来,白芍本就是逃犯,他们这样做也不算诬陷她。

沈君昊看她不再反对,立马招了马管事过来,欲把事情吩咐了下去。他并不觉得这是一桩多难的事。反正只要官府派人来说一声,以他了解的沈佑生怕惊动沈沧,定然会二话不说交人的。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马管事得了指令还来不及退下,长顺匆匆进门,说是带来了一封沈佑的书信,是沈佑的小厮交给他的。

同在一个府,有什么事说一声就是了,哪里用得着让小厮传信。沈君昊将信将疑地打开书信,映入眼帘的是清秀的蝇头小楷。信根本不是沈佑写的。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上所写,心中除了怒意,只剩一句话:这个女人果然很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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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误导打赏加更3

是沈君昊叫住了等候指示的马管事,匆匆往后面的院子走信上没有落款,但绝对是白芍的语气。他相信,一定是白芍在屏风后听到了他的声音,转身就写了这封信。书信的内容句句似在恳求,实际却暗含威胁。最让他生气的,她居然知道他胸口有一块胎记。他是绝不会受她威胁的,但云居雁正怀着身孕,不能激动,所以他要先去向她解释一下。他可不想她爱吃醋的小性子,因为这无中生有的事白白生一场气。

云居雁刚洗了头,头发未完全干,正任由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低头一小口一小口抿着鸡汤。沈君昊站在门口看着她。他知道她很难受,但为了他的孩子,她一直很努力。他对她的固执无奈,同时却又很感动。

丫鬟看到他,屈膝退了出去。云居雁放下汤碗,笑问:“你不是需要一个多时辰吗怎么这么快”

沈君昊转身关上房门,走到她身边:“我回来是想和你件事的。”他扶着她坐下,心中不禁后悔。他应该早些相信她,他应该及时处理白芍的事,如果他有先见之明,事情就不会弄到今日的地步。

云居雁看他神色严肃,不由地跟着紧张。“发生什么事了”

沈君昊握住她的手,笑着摇头,“别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个白芍,我不过见她两三次,连一句话都没过。无论别人什么你都要记住我现在对你的这些。”

“事情生出意外了”云居雁边思量边问:“还是外面又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流言”

“暂时没有,我只是担心将来。”沈君昊犹豫着,不知道是否应该把那封信拿给她看。他端起被她搁在一旁的鸡汤。“你先把汤喝了吧。中午吃的,差不多都吐掉了。”到这个,他又是满心的忧虑。后面的日子还很长,总不能一直这样。她已经够难受了,他却还要让她因琐事而烦心。“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你不把话明白,岂不是更让我担心”云居雁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不定我还会胡思乱想呢。”

沈君昊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他的另一只手正搂住她的腰。她的长发有七八分干了,正像绸缎似的划过他的手腕。先前的怒气慢慢消散了,他轻描淡写地:“那个白芍大概知道我的意图,刚刚写了一封信给我,表面求我给她一条生路,实际ˉ”他止住了话题,转而道:“反正你不用担心,只要相信我就够了。”着,他的脑海中转过另一个念头。如果他没有回来向她解释,那么此刻他已经去了四房不定已经他捏住云居雁的手,恍然想到,他根本无法证明信是白芍写的。

“你想到了。”云居雁抬头看他。白芍现在是沈佑的姨娘,如何能给沈君昊写信,若是被人抓住了,可是一桩大事,再也不可能留在沈家。“我很好奇,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她双眸含笑看着他。

沈君昊看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心中懊恼却又心惊。写这封信的人太了解他了,不止知道胎记的位置,还知道他一定会因此生气。是谁这么了解他

“你不想给我看吗或许旁观者清。还是”她抿嘴轻笑“还是你怕我发现你的秘密”此刻她的心情好极了。即便再怎么生气,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回来向她解释。这已经足够证明她在他心中有多重要。为了他的这片真心,再多的苦她都能忍受。她一定要让他的孩子是最健康,最漂亮的。

沈君昊看着她盈盈的笑脸,顿时有些羞恼。他把信纸扔在桌上,气呼呼地:“哪有什么秘密,你又不是没见过。”

云居雁拿起书信细看。可能是一早有了心理准备,她看着信上所言并没太大的情绪起伏只是赞了一句:“这封信写得真好。没有落款,没有抬头句句都是事实,句句引人遐思却又句句留了余地,给了白芍辩驳的空间。”依她猜想,若沈君昊拿了信去找沈佑,白芍大概会闹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否认信是她写的,再把事情闹大。她必定是有让沈佑怜惜她的把握,而丢脸的一定是沈君昊,最重要的,四房和他的关系因此会变得更僵。“你四叔父在这件事上扮演了什么角色”她觉得沈佑应该不至于想和沈君昊翻脸。

沈君昊沉着脸:“问问就知道了。”罢开了房门,使了一个小丫鬟去把长顺叫来,又回头对着云居雁喃喃自语:“就算是四叔父也不知道胎记的位置,再看这字体,明显是女人写的。”

“所以你是为了胎记的事生气”云居雁再次抿嘴笑了起来。

“你还笑,难道你就不想想她是如何知道的若是我没有事先与你,这会儿你又该对着我垂泪,怀疑我背着你干了什么事。”

“我哪有这么小心眼。”云居雁反驳,心中却带着丝丝甜蜜。她装作满不在乎地:“我想,在我成婚之前,应该有不少人见过吧,例如以前的妁桃什么的”

“你看,就知道你爱吃醋。”沈君昊跟着笑了起来,接着又对她解释:“反正不是她。而且我也没有和人泡澡,让人伺候洗澡的习惯。”

“胎记是从小就有的,你小时候总有人见过的。”

“所以这就更加明一定是家里的人,而且是和我很亲的人。”

云居雁看沈君昊的表情复又变得凝重了,故意大叫一声:“等等,你刚才没有让人伺候洗澡的习惯那你为什么每次都把我叫进去”

“你又怎么一样。”

云居雁想反驳,长顺已经站在门外了。沈君昊只得放开她,唤了长顺入屋,问道:“你这封信是四叔父的小厮让你拿给我的,他有这封信是四叔父写给我的吗”

“这倒没有。他只信是给大爷的。是他特意叫住小的,还叮嘱我赶快拿给大爷,那信难道不是四老爷写的”

听着长顺的话,沈君昊和云居雁对视一眼。无论是送信的人,还是信上的内容其实只是利用了人类的性思维。就像算命,占卜之类,很多时候对方只是了一似是而非的话,可听者会潜意识把自己代入,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如此。

沈君昊让长顺退下,懊恼地轻叹:“若不是你,这次我又上当了。若事情闹开,恐怕全京城都知道我的胎记长在哪里,是什么形状,不定还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我是如何觊觎长辈的姨娘又是如何卑鄙无耻”

“你不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吗”云居雁主动走过去,挨着他坐下,开解道:“不过是一桩小事,你干嘛突然就自哀自怜了”她没完就看到了他嘴角隐约的笑意,“你又耍我”她生气的站起身,却被他拦腰抱住了。

“我懊恼是真,不过只要你相信我,我确实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把头贴着她的小腹。她的小腹依旧是平坦的,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可是那种奇妙-的感觉却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云居雁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抚摸着他的头发。大多数时候他都站在保护者的位置,给她信心,让她安心;她不舒服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着急,明明不会,还是想亲手照顾她;偶尔的时候,他又像顽皮的小孩一般戏弄她,再向她撒娇求原谅。不管是哪一个他,她都太喜欢了。每一天,她都觉得自己比前一天更爱他了。

云居雁暗暗叹一口气。她害怕这种爱会让她失去自我,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正经的你打算怎么做”她问他。

“还是按我原来的行事。不过我会私下去找四叔父。至于这封信既然你觉得它写得很好,就先留着吧。”

云居雁点头。她自然是相信他的但还是叮咛道:“看起来写信的人是想故意惹你生气。这次不成,恐怕还会有下次。另外你不觉得奇怪吗无论是上次的妁桃,还是这次的白芍,都和四叔父他有关。会不会这根本不是偶然”

“我也想过,可四叔父一向不管家里的事,父亲与他也没有任何矛盾,相反的,父亲是极照顾幼弟的,据在十几二十年前,四叔父犯了一个大错,祖父要把他逐出家门,还是父亲求的情。”

“怪不得祖父一向不喜欢四叔父。”云居雁再次点头,接着又问:“关于白芍怀孕的事,我一直在想,四叔父还在守制期间,祖父不可能忘记这点的。”

“据是守制之前的。”

“不是四叔父他是在进宫哭灵那天,在回程途中遇上白芍的吗怎么又变成之前了”

沈君昊当时只觉得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了,也就没必要追问细节。听云居雁这么,也不禁思量了起来。之前他为了找出白芍的弱点,曾查过她的来历,一丝破绽都没有。貌似那段毫无破绽的“过去”之中根本没有沈佑。这就是,他不需要花费什么心思就能证明,两者必有其一是假的。

沈君昊猛然站起身,捧着云居雁的脸重重亲了一下。“你果然比我细心。我会在晚饭前回来的。”罢转身往前面的书房而去。

书房内,马管事依然在等着。沈君昊命他按原计划行事,同时又吩咐长顺去四房问问沈佑,有没有时间见他。

沈佑被人抓到自己与姨娘白日宣滛,还是在守制期间,他本已心虚。听长顺的语气,似乎沈君昊非见他不可,他急忙命白芍先行回房。

起来,沈佑对沈君昊心中亦有微词。上一次,吕氏早产,沈君昊为了维护云居雁,居然变相要挟他。他大人有大量,不想与晚辈计较,但这并不等于他怕了他。想到这,他又对白芍:“你先在这候着吧。若是他真有事,你再退下也不迟。”

“是。”白芍温顺地点头。事实上,她一直在等着怒气冲冲的沈君昊,如今见等来的是长顺,她不免惊讶,同时又忍不住担心。如果沈君昊没有中计,她要如何演下去

沈佑看着白芍柔弱又惹人怜惜的模样,心中一阵激荡。他见过的女人之中,她不是最美的,就连吕氏年轻的时候都比她漂亮,但她对了他的胃口,至少现在,他喜欢她的弱柳扶风之姿。

感受到沈佑的目光,白芍抬起头,对着他含羞带怯地微微一笑,又急忙低下头,作势磨墨,手臂若有似无地磨蹭了一下沈佑的胳膊。

年轻的时候,沈佑也算一表人才,可惜酒色财气早已掏空了他的身子。虽然他是沈家四位老爷之中年纪最小的,看起来却是最老的。在白芍心里,他连假的程大都比不上,她不过用了半天的时间就虏获了他当然,白芍也很清楚,沈佑对自己的喜欢不会长久,但她要的不过是留在四房罢了。她必须留下,不择手段也要留下。因为她在等待一个机会。

想着将来的那件事,白芍再次抬头,不胜娇羞地抛了一个媚眼给沈沧,身子不自觉地靠近他。状似不经意的,她丰满的胸部划过沈佑的手臂,沈佑顿时觉得全身一阵酥麻。

沈君昊站在敞开的书房门口,尴尬地看着他的眉来眼去与露骨动作。他低下头,轻咳一声。

沈佑幡然醒悟,招呼了沈君昊入屋。沈君昊上前行礼,直言自己两次前来,是有要事找沈佑。

虽然白芍就站在沈佑身边,但她注意到,沈君昊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而他的语气虽带着些许的焦急,神情却很平淡。

“难道他没有看到那封信还是信上露出了什么破绽”她在心中问着自己,努力思量着对策。

我就瞎感叹一下。

男人其实是很奇怪的生物。四五岁的小正太,什么都不懂,但是好像生来就知道要保护妈妈,三四十岁的老男人,在外面是衣冠楚楚的精英,私底下也会像长不大的孩子。

小沈十九岁,在现代差不多26其实还没真正成熟,却是保护欲旺盛的年纪,有时候不免像小男孩。是这样吧。

第484章变化

听到沈君昊说有要事与自己商量,沈佑只得命白芍先行离开。白芍心中忐忑,情不自禁朝沈君昊看去,目光不期然地与他相遇。她看到了他嘴角的那一丝讥讽笑意,心中不由地“咯噔”一下。

待白芍关上房门,沈君昊隐约看到她的身影就印在门上。他假装不知,回头对着沈佑说:“我两次来找四叔父,其实是为了同一件事。”他担忧地皱眉,稍稍压低声音,紧张地说:“我在外面听人说,有一个江南来的富商,正在花重金缉拿逃奴”

“此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当然也希望这事与四叔父无关,可那人言之灼灼,一口咬定他在京城见过从自家逃离的那个奴婢,而他向官差形容的相貌,与四叔父新纳的姨娘有分相似。”

“一派胡言”沈佑很肯定地摇头,“她是不是逃奴,我能不知道吗”白芍来历不明,他心中很清楚。此刻他这般诘问沈君昊并不是对白芍有信心,而是料准官差不敢到淮安郡王府抓人。在他看来,白芍既然已经是他的女人,在他厌弃之前,断没有送给别人的道理。京城之中,谁敢不把他放在眼中,别说是江南来的商贾,就算是宰相朝臣,都必须得客客气气地唤一声“沈四老爷”,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沈君昊所言。

沈君昊知他所想。事实上,若不是他暗中推动,也的确没人敢上沈家拿人。当下,他的话根本不是说给沈佑听的,他只是在刺激门外的白芍。他要看看,她下一步会做什么,又有谁是与她联手的。

眼睛的余光瞥见白芍的人影消失,沈君昊正色对沈佑说:“既然四叔父这么肯定,那可能是我误会了。”他叹了一口气,似自言自语般说:“最近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祖父若是听到这样的话”他担心地摇了摇头,起身对着沈佑行礼告退。

这个世上,沈佑最怕的就是沈沧。沈君昊的话一下子戳中了他的软肋。其实沈佑也知道,若不是吕氏和她的兄弟惹恼了沈沧,白芍绝不可能留在府中。这次若是让沈沧知道她可能是逃奴,恐怕她只会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想起父亲冷冽的眼神,他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

沈君昊见自己的目的达到,迫不及待地回了凝香院。他一进门就见云居雁又在干呕。立马走过去搂住了她的肩膀,心疼地说:“我这就命人去煎药。”

“我可以忍着的。”

“你都这样了,居然还说自己能忍着。”沈君昊接过玉瑶递上的温水,亲手喂云居雁喝了几口,小心翼翼地拥着她。

云居雁把头靠着他的肩膀,闭着眼睛说:“就算你命人煎了药,我也不会喝的。再说,只要你抱着我,我就不难受了。”

“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沈君昊轻拍着她的背,“马大夫既然能开了药方给我们。自然知道对孩子没有危害”

“反正也只是早晨和傍晚这一会儿,我没事的。你还是和我说说你去见四叔父的事吧。我总觉得那个白芍不可能像信上说的那般,只是为了求一份安稳的生活。”

“她求的是什么,晚一些她就会不打自招的。”

“怎么说”云居雁放开了环着他的双手,抬头盯着他的眼睛。

沈君昊本来不想说这些事让她忧心,可很明显的,若她全神贯注于其他事情,就能缓解她的不适。他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我刚刚去暗示了四叔父。祖父一定会因为白芍的事怪责他。四叔父害怕祖父的怒火,又不想失去白芍,唯有把她养在外面。若白芍求的只是安稳的生活。而不是另有图谋,大概会答应的。可如果她不惜一切,只为了能留下,事情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

“她一定不会就这么离开的。”云居雁说得斩钉截铁,眉宇间难掩忧色。

沈君昊拍了拍她的脸颊笑道:“我之前不就说了吗只要你相信我,事情一定能解决的。”他从不自诩为君子,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不得已却不得不为之的事情。她怀孕了,他一定要把所有的危险都扼杀在摇篮中。

云居雁不是不想相信他,而是以往的经验告诉她,他们的对手就好像能够未卜先知一般,总是在他们做出决定前,就已经有了针对他们的下一部部署。回头想想他们与薛氏之间的种种,她甚至怀疑目标从来就不是他们。另外,她一直在想,为何前世的她一直无法怀孕。她怎么都想不出合理的解释。很多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

看沈君昊关切地看着自己,她只能掩下各种情绪,问道:“她一定是有目的的。你觉得她接下去会怎么做”

“大概会撺掇四叔父来找我理论,然后把事情闹开。”他停顿了一下,再次叮嘱:“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动气,更不能激动,明白吗

云居雁点点头,刚想说话,玉瑶敲了敲门,走进屋子回禀,赤芍刚刚对她说,青纹离开了玉衡院,又去药材房了,苁蓉已经跟着去了药材房。

一听又是药材房,云居雁朝沈君昊看去。沈君昊低头沉吟。直觉的,他相信青纹突来的举动应该和白芍有关,可白芍和青纹应该是不认识的。当初薛氏嫁给沈伦并不在沈家的计划中,青纹作为薛氏的陪嫁丫鬟,薛家的家生子,一定是在薛氏进门后才被收买的。她到底是被何人收买的

沈君昊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沈府某处的阴暗角落,一个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正与青纹窃窃私语。

青纹小心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听丫鬟问她是否可以利用薛氏,挑唆她与云居雁、沈君昊作对,留下白芍,她不耐烦地说:“我留在玉衡院可不是为了这样的小事,若是引得夫人怀疑,只会坏了大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办的就是小事”

青纹眼中立显几分恼色。她深吸一口气,稍稍缓和了语气,低声说道:“我只是告诉你,这事我无能为力。”看对方默不作声,她劝道:“你也知道的,大奶奶把云家六姑娘看得很紧,她能不能过来京城还是未知之数。或许根本就用不上白芍”

“云六姑娘能不能来京城是她的事。如果我不能帮着把白芍留在四房,主子只会怪责我。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才冒险把你叫出来。”想到毕竟是自己有求于青纹,她换上了笑颜,讨好地说:“好姐姐,上次你不过说了几句话,就让王爷赐死了青竹,就连三姑娘也以为我死了。这次你也一定有办法帮我的,对不对”

想到大家都是替主子办事,青纹下意识握住了手腕的佛珠。许久,她低声说:“看在大家都是在做同一件事的份上,你再把经过详细与我说一遍。我先申明,我不一定能帮上忙的。”

丫鬟点点头,把白芍如何使计,让沈佑的小厮帮着把预先准备好的信交到沈君昊手上,又说了沈君昊与沈佑的对话,沈佑要把白芍送出府去,白芍只能找她商议的过程一一叙述,最后叹道:“若是她真的被送出去,那我和她之前做的一切全部都白费了。”

青纹一边听着,一边思量。待她说完了才摇头说道:“主子从未算错过任何事情,我看你不如把事情马上回禀了主子,请他定夺”

“你若不想帮我,直说就是,何必拐这么大一个弯。”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不一定能帮上忙的。再说你自己想想这事的经过,大爷平日是什么脾气他的眼里从来都容不得半点沙子,更瞧不上白芍。他能忍下这口气,说不定此时正布置着天罗地网。主子早就说过,大爷对自己不在乎的人或事,骨子里比王爷更冷情。若是他下了决心,别说是夫人或者四老爷,就算是王爷的话,他也不见得会听从。我看这事若是迟了,你就等着替白芍收尸吧。”

青纹这一席话,把对方说得脸都白了。她们都很清楚,当日白芍被扣押出永州城,他们千方百计救下她,为的就是今日。若这一步出了什么差错,一定会影响后面的部署。

青纹看对方明白过来了,催促道:“你别再犹豫了。主子最是通情达理,自然知道这次不是你们办事不利有人来了”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人影。

丫鬟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立马戴上了面幕,急急说了一句:“我马上去见主子。”

“你是青竹”苁蓉一边大叫,一边擦亮了手中的火石。赤芍刚从凝香院回来,见状毫不犹豫地大叫:“有贼快来人呢,抓贼”

青纹推了一把愣住的丫鬟,自己隐入了假山后,往药材房而去。戴着面幕的丫鬟也急急往黑暗中跑去。

“快来人哪,抓小偷啊”双胞胎放声大叫,很快整个园子都亮起了烛火,婆子、丫鬟们纷纷涌了过来。

重感冒,咳嗽,今天只有这么多了。

第485章挑唆

园子内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府中各院。薛氏私心虽重,但她把府中的下人们训练得极好。众人听到有人喊抓贼,第一时间把各处的大门守住了。可任凭大家打着灯笼、火把四处搜索,还是找不到形迹可疑的人。青纹借着薛氏的名义从容出现,责备了双胞胎几句。

稍早之前,苁蓉跟着青纹去了药材房,因她没有理由跟着进门,只能在药材房四处转悠,这才隐约看到了青竹的身影。她相信与青竹见面的一定是青纹,可青纹是薛氏的大丫鬟,无缘无故的,她根本无法指证她,只能低头认错。

云居雁相信双胞胎绝没有看错。她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派了玉瑶过去,生怕青纹恼羞成怒,借故处罚苁蓉和赤芍。

青纹遣退了丫鬟、婆子们,朝着玉瑶远去的身影深深看了一眼,拿起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身回了玉衡院。

薛氏见她回来,沉着脸问:“到底怎么回事”

青纹摇头,担忧地说:“奴婢也不知道大奶奶想干什么,不过那两个小丫鬟,奴婢经常看她们在府中各种转悠”

“我是问你,可找到了什么。无缘无故的,她不可能闹这么一出。”

青纹心中一紧。这些日子薛氏看得紧,她要与人见面,只能借故去药材房。难道她起了疑心青纹小心翼翼地朝薛氏看了一眼,脑子飞快地转着,急忙夺下了薛氏手中的药碗,惊愕地问:“夫人,大奶奶不是想害您吧”

薛氏的目光扫向浓黑的药汁,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越想越觉得,一定是云居雁想利用两个小丫鬟引开青纹,然后在她的汤药中下毒。她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青纹暗暗吁了一口气。担忧地说:“夫人,虽然奴婢被她们引出去的时候,马上命小丫鬟看着炉火,但整整有一刻钟时间奴婢都不在炉子跟前。您看要不要找人查一查这剂汤药”

“不必了”薛氏的脸上闪着寒霜,冷冽的目光扫向青纹,命令道:“以后你还是把药材拿回院子里煎吧。”

青纹心中虽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点头称是。又小声地说:“夫人,今日闹事的那两个小丫鬟,据奴婢所知,是针线房王妈妈的一双女儿,小小年纪拿的就是二等丫鬟的月钱。听说大奶奶很喜欢她们,看样子以后一定会委以重任。”她知道发现青竹见过沈绣的就是这两个小丫鬟,也知道她们经常偷偷跟着她,像是甩不掉的尾巴,十分碍手碍脚。

对她的话,薛氏没有表态。只是命她重新去煎药,又问了她沈伦今天睡在哪里。

凝香院内。沈君昊和云居雁也在等着。他们都对药材房的布局不熟,但自从青纹经常过去煎药之后,沈君昊派人去查探过,知道青纹煎药的房间有一扇窗户通向外面的回廊,而沿着回廊直走,绕过几个弯就是双胞胎看到“小偷”的小花园。

玉瑶带着双胞胎进了房间。三人行过礼,苁蓉急切地说:“大爷。大奶奶,虽然天很黑,但奴婢看得很清楚。那人一定就是青竹。还有,她临走的时候戴了什么东西在头上,一定是不想被别人看到她的样子。”

“你看到她的脸了吗”云居雁询问。

苁蓉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失落地摇了摇头,耷拉下了脑袋。赤芍看姐姐这般,抬起头脆生生地说:“大奶奶,奴婢的姐姐一定没有看错。奴婢上次也没有看错。如果她不是不能被人看到,为什么要站在黑漆漆的地方和别人说话还有,奴婢们看到她往哪个方向去了,可是青纹不让奴婢们去追,还说是奴婢们看错了”

沈君昊在一旁听着赤芍的信誓旦旦,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稚气小脸,心中忽然有了某种想法。沈君儒的通房丫鬟青竹在一夜间就死了,这是很多人亲眼目睹的事,尸体也做不得假,可赤芍和苁蓉多次“活见鬼”也是事实。会不会青竹之死根本只是想告诉他们,与沈绣见面的那人已经死了,可事实上一直还有另一个“青竹”

待云居雁命玉瑶带着双胞胎退下,沈君昊说了自己的想法。云居雁思量片刻,不解地说:“世上很难找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且还要牺牲一个人的性命。这么迂回曲折就为了让我们觉得与三妹见面的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她嘴上虽这般说,心中却很清楚,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沈君昊相信,如果真有两个青竹,不可能一丝蛛丝马迹都没留下,要查证并不是没有可能。看时辰已经晚了,他催促云居雁先去睡觉。

自从怀了身孕,云居雁一直十分嗜睡,再加上她十分清楚,眼下没什么比她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她正欲回卧室休息,玉瑶折了回来,担忧地说,她觉得青纹已经注意到了双胞胎,为免双胞胎妨碍她,青纹一定不会听之任之。

事情发展至此,沈君昊和云居雁都明白,既然青竹先前见过白芍,而今夜很有可能与青纹见了面,也就是说,所有的事情可能指向同一个结点。这就意味着并不一定只有青纹才能指认幕后真凶。这样一来,她就不是那么重要,重要得令他们投鼠忌器。

沈君昊对云居雁说,他有办法解决此事,催促她先去睡觉,自己去了前面一进院子安排。待一切处理妥当,他依然毫无睡意。

今晚他一直在等着沈佑找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