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141部分阅读(1/1)

强了。眼下她唯有等着鲁氏的消息。看看蒋家和他们几家以前是不是有什么恩怨。至于沈君昊。她相信他虽心中生了怀疑,但他很重情义。若是要他真心相信,恐怕必须有实质的证据。

早膳过后,正当云居雁与几个管事媳妇见面的时候。赵氏来了。云居雁从未奢望赵氏会向她汇报进展。结果赵氏不止把自己的想法与她沟通,还向她透露了不少的内情,也说了以往的惯例。大概是因为赵氏的示好,杨氏也不甘落后。接踵而来。

两人走后,云居雁叫来了鞠萍。问起了她们去老宅打点的事宜。其实自上次云平昭走后,云居雁已经找了工匠粉刷修缮。这一次只要稍事整理,就能住下。为免云辅找茬,她复又让鞠萍把各处的细节核查整顿,命玉瑶细细斟酌,找几个小丫鬟去那边服侍。若是云惜柔跟着一起来了,一定要保证她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午饭过后,云居雁正要午睡,小丫鬟来报,吕氏来了。

自吕氏一反常态,明知自己被孤立,却没有去枫临苑闹事,云居雁便一直注意着四房的动静。从昨日到今日,四房一直很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反常。

“四婶娘。”云居雁笑盈盈地与她打招呼,让了上座给她,又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丫鬟。她听苁蓉说,四房多了一个刚刚从厨房调去的丫鬟紫菊,很得吕氏欢心,在四房的丫鬟中风光无限。云居雁有些失望,吕氏并没带着苁蓉口中的紫菊。

吕氏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云居雁一样,又急忙收起鄙夷之色,笑问:“福娘刚刚睡下,所以我才得闲来看看你。不知道你的心情好些了吗”

云居雁听着这话觉得奇怪。吕氏的口吻分明是她有事,所以她是来探望她的。她按下疑惑,只说自己很好,又问起了福娘的情况。

吕氏虚应了两句,叹了一口气说道:“居雁,其实君昊也是无心的,并不是针对你的丫鬟。早前你们母亲的丫鬟,他也是和谁都没有商议,硬是让你们的母亲把人发卖了,连你们的父亲也劝不住。”

云居雁这才回味过来。此番沈君昊卖了桂枝,在前世的她看来,这分明是不给她面子,甚至是当众打了许氏一耳光,连带着可以说是云家治家不严,才会出现桂枝这样的丫鬟。若是前世的她,肯定只会偷偷处置了桂枝,根本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甚至若是桂枝真的爬上了床,她再不情愿,表面也一定会承认她通房的身份。

如今,她已经不在乎这些面子上的事,也不在意别人说闲话,可她不在意不等于别人不在意。她恍惚间明白,沈沧邀云辅住在沈家,恐怕也有安抚之意。她暗恼自己思虑不周,面上只是对吕氏尴尬地笑笑。

吕氏瞬时以为自己戳中了云居雁的痛处,暗自得意。原本若不是紫菊劝住了她,她肯定要在沈沧面前历数云居雁的罪状的。仔细想想,紫菊说的是对的,沈沧明显的偏袒,她去说了有什么用。所谓蛇打七寸,她要把她的罪状一桩桩收集起来,最后让她无可辩驳,无法翻身。

不过饶是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一把翻身,这几天她心中还是很不舒坦。杨氏、赵氏就不说了,最让她胸闷的是她买的扬州瘦马。她原本是为沈君昊准备的,谁知现在全被丈夫收了。

既然云居雁让她不痛快,她就用桂枝的事好好说道说道,也让她心里不痛快。

第528章相见johnny1o2长评加更

吕氏想让云居雁因为桂枝被卖而不痛快,最好是她和沈君大吵一架。她没料到的,她的话反而提醒了云居雁。

云居雁顺着吕氏的话虚应了几句。吕氏觉得她虽没有反驳她,却也瞧不出任何喜怒。她顿时觉得无趣,转念想想又觉得一定是她在死撑。她正想再说上几句挑拨离间的话,小丫鬟来报,福娘醒了,请她回吕氏走后,云居雁重新思量起了爬床事件的始末。杨氏几次暗示她挑唆桂枝其实是身不由己的。而她自己,若不是桂枝进屋半个多时辰没有出来,她从来都不觉得沈君昊会随便看上家里的丫鬟。沈家的其他人也该知道才是。

如果杨氏是受了薛氏的命令,那薛氏会不会是受青纹挑唆实际上全都的事情都出自幕后之人的授意如果真是这样,那桂枝的行为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云居雁正思考着桂枝被发卖,可能会引发的结果,就见玉瑶进了屋子,似有话要说。

“怎么了”她问。玉瑶平日并不会吞吞吐吐的。

“大奶奶,奴婢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眼生的丫鬟在咱们院子外面徘徊。后来又见四夫人和她说话,很是亲热。奴婢觉得奇怪,偷偷跟了过去,遇上了赤芍。她告诉奴婢,那人就是紫菊。”她轻轻抿了抿嘴唇,不甚确定地说:“大奶奶,您觉得她会不会是第二个青纹”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云居雁早前也在考虑这个可能性。可四房因为沈佑一直不得沈沧的喜爱,在沈家一向没什么地位。幕后之人为什么要放一个眼线在吕氏身边

玉瑶答道:“大奶奶这个紫菊既然能在短时间内就让四夫人这么喜欢,又怎么会在厨房呆了这么多年,却一直默默无闻呢况且,奴婢隐约觉得,她刚刚是故意把四夫人叫走的,好像很不愿意四夫人和大奶奶说话。”

云居雁沉吟着点头。紫菊的出现是在白芍死后。看起来很像是她顶替了白芍。想到这,她忽然意识到了另外一点。虽说沈家的男人中,只有沈佑最容易被女色所诱。但如果白芍的目的不是沈佑,成为他的通房就等于把自己拘禁在四房她想做什么事,还没有一个普通的丫鬟来得方便,除非她的目标就是沈佑。

“之前我以为她把四叔父当成入府的跳板,或许是我想错了。”云居雁喃喃自语,又轻轻摇头。沈佑是沈沧最小的儿子,除了拈hua惹草,自诩风流,根本没有半点才干。他的几个儿子,虽不像沈君昊那般素有纨绔之名,却是真真正正由内而外的富三代,像足了他们的父亲。沈沧死后,四房也就靠分得的财产过日子罢了,根本没什么可以让人图谋的。若说恩怨,她从没听说沈佑得罪过谁,而吕家,相比沈、许、蒋几家,吕氏的娘家只能算小富之家,若不是吕氏成了沈家的四夫人,恐怕吕家连结交沈佑的资格都没有或许这就是症结

“玉瑶你让王氏偷偷打听一下,四婶娘何以能够嫁给四叔父。”云居雁急急吩咐玉瑶。她一直只把视线放在自己和沈君昊身上,却忘了注意其他。在沈家史氏、杨氏、赵氏,就连沈伦续娶的薛氏都是高门望族,可史氏的祖父不过是五品官,她的父兄靠着沈家才谋了闲差。就算沈佑再不得沈沧喜爱,按理吕氏是不够资格成为沈家四夫人的。再说此前发生的种种,妁桃、白芍都与四房有关,恐怕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在联系。

玉瑶领命而去。云居雁看看时辰已经不够睡午觉了,去了书房给许氏写信。之前她没有及时把桂枝、桂心配人因为她们是许氏选的。她本想等她成亲满一年后再做打算。如今她不打算再留着桂心了而桂枝的事,经吕氏那么一“提醒”她必须好好对许氏解释一下,再顺便问问她为何云辅会突然上京,而她收到了她的加急信件,又为何迟迟没有回信。

她刚命人把信件送走,张锴夫妇来了。与她记忆中一样,今年确实是蝗虫肆虐的一年。她虽一早命张锴做了准备,但虫害不比涝灾、旱灾容易控制。可相比其他农户,他们的损失是最少的。看张锴两夫妻脸有忧色,她以为他们是心痛虫灾的损失,安抚道:“有些事你们尽力了就行,年景不好,怪不得任何人的。”

“大奶奶,我们都知道您宽厚,对佃户们很是体恤,可”张锴一脸愤愤“有人说您这是坏了规矩。”

“坏了规矩”云居雁莫名。

张锴的老婆急忙解释说,他们让佃户们挖水渠,之后先是掘井、造农具,后是结网防虫害,都是云居雁拿出的银子,租户们坐享其成。眼见着田地今年的收成比其他人家至少多两成,附近的农户不免眼热,农户的主家便觉得云居雁坏了一直以来的规矩,根本就是在收揽民心。

若是只有云居雁陪嫁的几千亩地也就算了,影响不大,可再加上沈君昊的几千亩地,还有启昌侯府和云家的田地,京城内外的闲话已经不少了。

云居雁原本只是单纯地想减少天灾带来的损失罢了,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闲话。当初她吩咐挖渠掘井的时候并没有瞒着别人偷偷摸摸进行,据说那时候还有人嘲笑她杞人忧天。事实证明她不过是未雨绸缪,那些人又觉得她在收揽民心。

“你们知道那些话是怎么传出来的,又是谁在传吗”她问张锴。

张锴急忙回说,原本只是和他一样的田庄管事在他面前说一些酸话。他按照云居雁不与人结仇的吩咐,都是笑着揭过了话题可这一两天,传闲话的人越来越多,就连茶馆客栈都有人在说,甚至还有人把去年她和许氏在永州施粥赠米的事也拿出来八卦,说她这是沽名钓誉。

这事让云居雁明白了何谓枪打出头鸟。若是其他的事,让人说几句不痛也不痒,她并不觉得有什么所谓。可如今,太皇太后刚刚过世,皇帝对沈家的态度不明那些收揽民心的传言又是在这天突然就传遍京城的,她怕其中有蹊跷,想着与沈君昊量之后,再好好和沈沧、沈伦说一声。若是真有什么内情,他们也好早作准备。

云居雁叮嘱张锴夫妇对外一定要低调行事后,又叫来丫鬟,让她去找找沈君昊人在哪里,是否得空与她说话。丫鬟刚要出门,门房来报,蒋家的马车快要到王府的大门口了。

云居雁直觉地认为蒋明轩来找沈君昊极有可能是来向他解释前一天的事。她看得出,沈君昊对蒋明轩故意设计沈子寒与她见面,很是受伤。不过若是蒋明轩想要找理由解释,也不是找不到,毕竟谁能保证沈子寒一定能在许家见到她,又会自愿以凤箫相赠

云居雁明白,以她的身份,是怎么都不能出面调查蒋明轩的,更不可能查出什么结果。蒋明轩到底在整件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恐怕还得由沈君昊去找答〗案。

她叫回了之前的丫鬟思量着是否应该假作不知,马上假作找沈君昊,看看蒋明轩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亦或是等他走了之后再去见沈君昊。

出乎她的意料,一盏茶之后,丫鬟回报,蒋明轩并没有见沈君昊,反而去见了沈君儒。按照沈君昊所言,前一天蒋明轩才在雅竹小筑见过沈君儒。就算是热恋的情人也不该这么痴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般。云居雁一时想不明白蒋明轩的意图,又得知了沈君儒派人叫了沈君烨过去。

一直以来沈君儒与自己的兄弟、堂兄弟并没有过密的往来。就云居雁所知她进门的几个月时间,沈君儒从没有约沈君烨喝茶聊天的记录至少明面上没有。

云居雁相信,此刻沈君昊也一定知道了蒋明轩越过他去见沈君儒的事。确定沈君昊一直在外书房,云居雁犹豫片刻,决定主动去找他。就算他不会与她说他与蒋明轩之间的事,她也想陪着他。

行至二门附近,云居雁远远就见蒋明轩和沈君儒兄弟正迎面而来。她很确定他们已经看到了她,她不可能避而不见,只得上前行礼。

四人相互见过礼,与以往一样,蒋明轩和沈君儒并没有特别注意她,甚至比以往更冷淡了,特别是沈君儒,根本没有正眼看她,只是冷淡地唤了一声“大嫂”唯有沈君烨,可能自认与她比较熟悉,对着她笑了笑,又问她是否去书房找沈君昊。

云居雁点头称是,见没有其他话可说,辞了三人,折回抄手游廊,往沈君昊的书房而去。

令意外的,一盏茶之前还在书房的沈君昊,此刻却被沈绣派人叫了过去。云居雁见时辰已经不早,猜想沈君昊一定会直接回凝香院,只得原路折返,不想在二门口看到了沈君儒。看他的样子似在等人。

二门是云居雁回凝香院的必经之路。她上前与沈君儒打招呼,犹豫着是否可以探一探蒋明轩此行的目的,沈君儒主动开口说道:“大嫂,原本我想派丫鬟与您或者大哥说一声的,此刻正巧遇到,便直接与您说吧。明轩让我转告您和大哥,四公主不日就会派人送回大嫂的琴,同时会把四公主的琴取回宫中。”从始至终他都在用尊称。

云居雁知道沈君儒不会正视她,而他的话令她十分惊讶。据她所知,沈君昊并未对蒋明轩提起瑶琴的事。她不自觉地抬头朝沈君儒看去,目光不期然地与他在空中相遇了。不得不承认,沈家所有的兄弟中,沈君儒与沈君昊是最像的,特别是他们的眼睛。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沈君儒看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谴责。

她压下诧异,答道:“多谢三叔相告,我会与相公说的。”她停顿了一下,见沈君儒似乎并没避让的意思,索性问道:“既然蒋世子已经到府上了,不知为何没有亲自向相公说明。”

云居雁知道自己的话确实唐突,但无论她的话再怎么不合适,一向对人冷淡的沈君儒也不该用讽刺的语气说,她其实是知道原因的的。

云居雁第一次发现,沈君儒的语气和沈君昊很像。她再次诧异地朝他看起。这次沈君儒没有看她,他只是侧身而立,凝神望着红彤彤的夕阳。

沈君儒的身高与沈君昊差了少许,但是从侧面看,他们的五官极像。不过即便一模一样,在云居雁看来,沈君昊是有血有肉的真人,而沈君儒更像玉做的雕像。

“不知道三叔何以觉得我应该知道缘由”云居雁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询问。如果沈君儒知道沈君昊并不在外书房,那么他站在二门口,极有可能是在等她。

沈君儒没有回答,只是木然地看着夕阳,仿佛周围的一切皆不存在。

“既然三叔不想说,那我先告辞了。”

“我和明轩的往来只是想瞒着祖父罢了。”

沈君儒突来的一句话,让本欲离开的云居雁停下了脚步。

她等着沈君儒的进一步解释,可他却止了话题。“不知道三叔能否把话说得明白些。”

“说什么”沈君儒反问,语气中似乎带着不屑。

沈君儒隐隐的敌意,与他一直以来的刻意疏远让云居雁不满。在她看来,沈沧或许想让沈君儒当沈君昊的挡箭牌,但这并不是沈君昊让他怎么做的。某种意义上,沈君昊也是受害者,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更没有阻止沈君儒和蒋明轩往来。无论是沈君儒、蒋明轩,还是沈子寒、沈君烨,都没有资格谴责沈君昊。

她在心中为沈君昊鸣不平,正色说:“三叔是读书人,理应明白君子坦荡荡。在相公心中,您一直是他的三弟,即便不是一母同胞,却也比其他兄弟更多几分亲近。”

云居雁的话音刚落,就见沈君烨由远及近向他们走来,第一句话便是:“让三弟久等了。”

太卡了。剩下的估计在明天上午了。

第529章缘由

沈君烨的话让云居雁一阵羞愧。虽然沈君儒在二门口等他,地点很是奇怪,但人家兄弟约在哪里见面,关她什么事,她居然以为沈君儒故意候她,是为蒋明轩传话给沈君昊。

云居雁辞了二人回到凝香院,不由地深思沈君儒的那几句话。蒋明轩正在教四公主弹琴,他知道瑶琴的事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皇帝怎么会命一个年轻男子,还是死了老婆的年轻男子教自己正值适婚年龄的女儿弹琴而蒋明轩今日又为何事登门

她翻来覆去思量着,越想越觉得奇怪。待到沈君昊回来,她顾不得问他沈绣为何找他,急急说了自己与蒋明轩等三人正面相遇,之后又与沈君儒在二门口说话。

沈君昊一早就知蒋明轩上门的事,因此并没特别的反应。可想起自己昨晚的行径,他顿时觉得歉疚。他如何能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全都加诸在她身上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认,她的温存体贴让他的心舒服多了,仿佛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云居雁奇怪地看他“我对三叔说那样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她对沈君儒说的是实话,她确实觉得沈君昊虽与沈君儒表面疏离,但心理上与他是最亲近的,或许因为他们经常同在枫临苑,只不过因为沈沧不停把他们作比较,才会影响了他们的关系。

沈君昊很自然地摸了摸她的脸,摇头道:“他们见面应该是有什么事。若是与我们有关,自然会对我们说的。”他的言下之意,他已经不在意了。想起云居雁一向很少出二门,他急问:“你去外面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差点忘了。”云居雁赶紧把张锴告之她的事叙述了一遍。又道:“其实这事也不是不能解决,而且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只是怕其中涉及了其他的事,毕竟若只是旁人眼红,流言不会传得这么快。”

“你的意思。这事应该尽快告诉祖父和父亲”沈君昊也同意这点。不过他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不怕祖父和父亲责怪你你应该很清楚。父亲对你”

“我又不是银子,哪能人人喜欢我。”

“我希望,除了我。没人觊觎你。”

“什么”云居雁没有听清沈君昊的咕哝。奇怪地看着他。

沈君昊摇头只说“没什么”又问她:“你说有办法解决,你想怎么办”

“如果只是旁人眼红,我们推个人出去。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就是了。可怕只怕,若是有心人故意说我收揽民心。恐怕目的并不在我。如果是这样,到底应该怎么做,还是需要祖父定夺。”

“恐怕祖父此刻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沈君昊虽这么说,但晚饭时分,还是与云居雁一起去了枫临苑,毕竟沈沧知道是一回事,他们有没有马上汇报是另外一件事。

听了他们的叙述,沈沧没有马上表示自己是否已经知晓,只是问云居雁:“如果仅仅是旁人眼红,你想推谁出去转移注意力”

云居雁恭敬地问:“祖父可还记得净月庵的女执役者朱道婆”

沈沧不置可否,只是示意云居雁继续往下说。他当然是记得朱道婆。每次只要一想起此人,或者听旁人提起她,他就在心中暗骂吕氏的蠢笨。

这几个月,朱道婆在京城的名气越来越大,很多大户人家的女眷都借着讲经之名请她过去。而随着朱道婆的出名,吕氏对女儿福娘更是如珍如宝,好似她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沈沧很清楚内情,却只能在一旁看着吕氏犯傻,只恨自己选错了媳妇。

听到云居雁说,她可以让朱道婆对外宣称,她得了她的提点,才能未雨绸缪,赢得先机,沈沧忍不住说:“说起来,我也曾问过你,如何知道今年又是涝灾,又是旱灾,当时你说,横竖hua不了多少银子,预先准备着定然是没错的。挖渠掘井也就算了,你不要告诉我,你让人结网,原本是打算捕鱼的,结果恰巧捕了蝗虫。”

云居雁闻言轻笑,很镇定地回答:“祖父,孙媳不会未卜先知,却也知道去年冬天甚少下雪,天气不够冷,土里的虫子定然没有全部被冻死。今年春天天气暖湿,夏天又多晴朗,秋天必然多虫害。说起来,恐怕今年冬天依然不会有太多的降雪。所谓瑞雪才能兆丰年”她朝沈沧看去,言下之意明年依然不是一个好年景。

沈君昊在一旁听着,不由自主地用眼睛的余光朝云居雁看去。他心中很清楚,她的言之灼灼不是因为她精通天象,精于耕地。她只是十分相信她做的那个梦。他是不相信那种荒诞的东西的,但事实却证明,那个梦很准,至少在天气的预测上很准确。

沈沧虽觉得云居雁说得在理,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注视着她,许久回道:“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那就按你说的做吧。”言下之意是要云居雁把朱道婆推出去。

云居雁点头称是,暗暗主意着沈沧的神色,却看不出端倪,只能朝沈君昊看去。沈君昊明白她的意思,对沈沧说:“祖父,如今城里满是流言,我们担心,会不会因此连累您和父亲。您看,是不是应该早作准备”

“如今你们想起早作准备了”沈沧反诘,看着云居雁说:“你现在知道有多少人正看着你吧”他语气中的责备之意甚重。

“是,是孙媳思虑不周。”云居雁赶忙认错“若是能做出补救,孙媳愿意做任何事。”

“若是让你把今年的收成都拿出来呢”

沈君昊一听这话,急道:“祖父,这样一来更有人会说我们沽名钓誉,收揽人心。”除了他嘴上说的这个原因,他最不希望的是沈家拿云居雁的陪嫁。他已经欠她太多了。

沈沧闻言,瞥了沈君昊一眼。眼神仿佛在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之后他只说了一句,他自有计较,便让两人退下了。

出了枫临苑,沈君昊轻轻握了握云居雁的手背。宽慰道:“你不用担心。我自会说服祖父,不会让你把收成拿出来的。”

“钱财不过是身外物。并没所谓。我担心的事,这事会不会又是那人在针对我们。”

沈君昊摇头只能说不知。有时候他也很恨现在的状态。除了她,身边没有可信的人。他们都不知道那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可他们越是不知道。就越加觉得身边所有的事都和他有关,时时刻刻都有一种锋芒在背的感觉。“暂时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另外,你不用在意祖父的话,有时候他不过是说说而已。”

“我知道。祖父有时候喜欢嘴硬心软。”云居雁抬头看向沈君昊。她相信他已经确认,一直以来。沈沧承认的继承人都是他。不过他没再提及此事,她不能抓着不放。“对了,三妹找你过去,为了什么事”她转移话题。

“是为了二弟。”沈君昊轻轻叹了一口气。沈绣告诉他,沈沧没有准许沈君烨回去寺庙,连他想去书院探望师长都没有同意,只是命他在家里好好准备婚事。沈绣说,听沈君烨的意思,他想回去暨阳书院读书,但不敢对沈沧提起这事。

沈君昊隐约觉得,沈君烨这是通过沈绣告诉他,他想回茶楼帮忙,避开家里的琐事。以往茶楼一直是沈君昊在管着,如今沈君昊不是不舍得把茶楼交给他,而是现在的他去春风楼和雅竹小筑少了,茶楼是他获取小道消息的仅剩途径。一旦沈君烨回去,恢复以往的状态,那么他知道的事,沈君烨一定比他先知道,而他一直觉得沈君烨有事瞒着他,他无法完全相信他。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这家茶楼里里外外都是沈君烨的心血,他不过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拿了银子出来。

云居雁和沈君昊没有坐车,两人且行且说,慢慢走回了凝香院。正屋外,玉瑶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是不是已经打听到了”云居雁询问玉瑶,并没有避着沈君昊。

玉瑶点头道:“王妈妈和奴婢都悄悄打听了一下。因为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大家记不清楚或许是正常的,但”她偷偷瞥了一眼沈君昊,低头道:“但奴婢觉得府中的老人们都是一副高深莫讳的样子,仿佛有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隐情。”

“你想知道什么事”沈君昊问云居雁。

云居雁告诉了他,她觉得很多事情都与四房有关,由此想起了吕氏的娘家,觉得有些奇怪,就让玉瑶去打听一下。

闻言,沈君昊平淡地说:“四叔父成亲的时候,我年纪尚小,不过我记得听奶娘说过,四叔父退过亲,之后才匆匆娶了四婶娘。退亲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又因为四婶娘的关系,所以祖父不允许任何提起这事。”

“你知道退婚的缘由吗”

沈君昊摇头。见云居雁一脸担忧,他笑道:“你不要这么紧张。我虽不知道缘由,但知道退婚是对方提出的,之后女方另嫁他人了,十几年来,与我们没有任何往来。”见云居雁依旧放心不下,他索性把女家的情况说了,告诉她,她家不止与沈家没往来,与许家,云家也没有任何瓜葛。

在婚姻大事上,就算退婚是女方提出的,对女人总是一种伤害,所以非到不得已,是绝不会走到退婚这一步的。沈君昊虽言之灼灼,肯定地表示沈佑的前未婚妻与所有的事情都无关,但云居雁还是追问道:“为什么她家要退婚,总是一个缘由吧”

“还能为了什么缘由,四叔父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君昊的言下之意,是女方知道了沈佑的风流,因此才提出退婚的。

云居雁深深明白,婚姻大事,双方家长肯定是慎之又慎的。据闻沈佑是幼子,从小就被母亲宠着,喜爱与丫鬟厮混,之后又爱名伶戏子是京城皆知的。这种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完全瞒下。除了像她和沈君昊这种指腹为婚的,大多数情况下。家长们都是衡量过后,再决定要不要定亲。这就是说,沈佑退婚的真正缘由很可能并不是因为他的风流。

沈君昊听云居雁这般说,也不由地思量了起来。妁桃的事,沈君灿完全是被摆了一道。而那个白芍。他的的确确在永州见过。他之所以知道沈佑的事,是奶娘为了告诫他。不可以做错事,否则就会被沈沧厌弃,像对待沈佑那样对他。为了达到警诫他的效果。他相信自己的奶娘一定是挑挑拣拣着说的。而且还要顾忌着小孩子的理解能力。再说,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他也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漏记了什么。不用云居雁要求,他主动说。他会找他母亲的陪嫁问一问。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云居雁除了像往日一样处理家里的事。同时叫来了朱道婆。

有了云居雁之前的提点,这几个月来,朱道婆已经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人也更加地胖了,就连她脸上的痦子也精神抖擞的。

听云居雁说了意图,朱道婆虽担心物极必反,怕自己爬得越高摔得越重,但还是满口答应了。当然,她对云居雁为何对未来的天气那么了如指掌十分好奇,但云居雁是什么身份,她哪里敢问这话,只是千恩万谢地说着感激的话。她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锦绣未来,但与此同时,她也提醒自己,必须十二分的小心,才能保证自己有命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

朱道婆走后,云居雁让玉瑶拿来了软垫,靠在榻上休息。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有时候总觉得肚子里有轻轻的蠕动。每次她觉得累的时候,就会动得越厉害,仿佛似宝宝在抗议一般。按时间算,此时还不是胎动的时候,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她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找马大夫过来问问,可她并没有其他的症状,又怕沈君昊过分担心。

听玉瑶说云居雁正在小憩,沈君昊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子,就见云居雁正斜靠在大大的垫子上,双目紧闭,青丝垂落胸前。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空气似乎也因她而染上了几分温暖与妩媚。他越来越觉得,自她怀孕之后,整个人更有女人的韵味。

眼见着已经是午膳时间了,他怕她刚睡醒又吃不下东西,遂走过去拥住了她。

“你回来了。”云居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嘟囔了一句,靠着他的肩膀复又闭上了眼睛。

“马上该吃饭了,别睡了。”

“哦。”云居雁应了一声,伸手环住他的腰,并没有睁开眼睛。

沈君昊无奈地轻笑,没再说话,只是抱着她,任由她靠着自己。她的身上总是带着甜蜜的香味。他也想就这样抱着她睡过去,可玉瑶已经在门外示意,是不是现在摆膳。他深吸一口气,低头吻住了她的脖子。

“别闹了。”云居雁立马醒了。

“非要这样才能叫醒你,你一定是故意的。”

云居雁捶了他一下,推开他站起身,吩咐玉瑶摆膳。沈君昊赶忙跟上去,拿了一个信封说:“刚刚舅母派人给你送信了。我顺带拿了回来。”

云居雁接过信封,拆开看了一遍,交给了沈君昊。鲁氏的信上除了说蒋家与许氏素来没有矛盾,同时告诉云居雁,若是云辅一意孤行要住在沈家,她会把云惜柔接去启昌侯府,把她和许惠娘拘在院子里。看鲁氏的语气,她和许慎之对云辅突然上京的行为亦是不明白。

说起来,其实只要许氏一句:沈家依然在替太皇太后守制,就能堂而皇之劝阻云辅。云居雁迫切地想知道,永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幸好,午饭过后,云雨桐的书信送到了。

按云雨桐信上所言,许氏在收到云居雁的快信后,第一时间给他们写了回信。她因为怕许氏回信匆忙,没有把细节说清楚,这才又写了这封书信。

云居雁和沈君昊一直没有收到许氏的回信,这明摆着是有人拦下了许氏的书信。云辅有时虽然糊涂,但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偷偷扣下媳妇给孙女的书信。这就是说,许氏的信很可能被云惜柔拦下了。

“你那个六妹,果然不简单。”沈君昊更加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转念间他又想到,云雨桐收到他们的信之后,给他们写了这一封。若是云辅给沈沧回了信,算上沈沧的信比他们的晚一天到达永州,那么云辅的回信至少也要晚上一天,也就是说,信应该在明日之后抵达。若是云辅在信上答应沈沧,在王府住下,那么一旦沈沧看到书信,整件事就成了定局。

“既然我们没有收到岳母的回信,那么祖父也可能没收到你祖父的回信。”沈君昊看着云居雁,眼神仿佛在问,若是云辅写了回信,他能不能也把信截下。

第53o章风起

鲁氏虽告诉云居雁,她可以帮着约束云惜柔,但云惜柔一直与许惠娘有书信往来,也不知道她存着什么目的,着实让云居雁不安。其实,追根究底,云居雁全部的担忧皆来自不知道云惜柔想干什么,她根本无从防范。

拦截云辅的书信,或许能阻止云惜柔居于沈家,但她是她的六妹,她若跟着云辅上门做客,他们不可能把她拒之门外。可不管怎么样,登门拜访总比十二个时辰身处沈家容易防范。因此云居雁只能对沈君昊点了点头,同时希望张泰能尽快带回好消息。

按照云雨桐信上所言,因为许氏怀孕,云平昭又不在永州,所以她大多数时间都陪在许氏身边,平日里和云惜柔一起去泰清居请安,并不见她说特别的话,也不见云辅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其实,一开始,她和许氏都不知道他们要上京。几天前,云辅突然说,要和云惜柔去庄子上看枫叶。许氏虽觉得云辅在她快要临盆的时候出门,很是奇怪,但她们都以为他不过是出去散散心,很快就回来,也就没放在心上,命丫鬟帮他们整理了行礼。她们还是在收到云居雁的书信后才知道上京的事。

许氏在收到云居雁的书信后,立马去泰清居规劝云辅,而云雨桐也去找了云惜柔,结果他们根本不听劝。云雨桐并不知道许氏是如何劝云辅的,只知道她回来之后很生气,在床上躺了大半天,最后命人把云堇从书院叫了回来,让他陪着云辅和云惜柔一起上京。同时,她已经给许慎之写了信,和云雨桐写给云居雁的信是同时发出的。

看到这,云居雁更加地担心了。云惜柔处心积虑非要上京不可,一定存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站在云惜柔的角度,她若不惜一切要让她不痛快。唯有从沈君昊入手,可沈君昊不是前世的许弘文,云惜柔到底哪里来的信心,觉得她只要上京了。就一定能成事

云居雁越想越糊涂,沈君昊亦是不明白。云惜柔不懂事或者心怀叵测也就罢了,云辅这么大年纪的人了,难道不知道沈家正在为太皇太后守制

云居雁和沈君昊对着云雨桐的书信许久,终究不得不承认他们没办法让云辅中途折回永州。云居雁续而想到桂枝被发卖的事。她虽已经给许氏写信解释了,但云辅那边,还是需要沈君昊解释一下。

沈君昊当时只想杀一儆百。免除后患。回过头想想,云居雁是他的妻子,他卖了她的陪嫁丫鬟,又是用那样的理由,终究有欠妥当。“祖父那边,我会出城相迎,好好向他解释的。”他说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云居雁。又问道:“那件事你怪我吗”

“怎么会怪你。我还是在四婶娘提醒之后才意识到,这事并不仅仅是发卖一个丫鬟。”

“我应该更加相信你的。可那个时候,听到她说。是你让她过来伺候我,我一时太过生气,之后又一味想着,决不能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你要知道,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做的一件事便是往你身边塞女人。即便全天下的人都指责我善妒,即便你嘲笑我爱吃醋,我也不会容忍你身边有其他女人。甚至,就算祖父做主要为你纳妾,我也不会松口的。哪怕他要把我休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沈君昊急忙打断了她。他很少看到她如此决绝的模样。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她很奇怪。在他看来,女人爱吃醋是本性。但大多数女人都会隐忍着,暗中做些小动作,特别是他们这样的家庭。可是她却明明白白,坦然地告诉他,她不要。想想一开始的时候,在他们还不明白对方心思的时候。她把他什么时候可以收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