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175部分阅读(1/1)

沈沧会其意,把下人都支走后,问道:“你找我,有什么紧要的事”

“祖父,宫里传回来的消息,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孙媳有些事不明白,所以”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道:“我知道,我不该管外面的事,更不应该谈论朝事,可有的时候,局外人比局内人看得更清楚。”

“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居雁想了想问道:“祖父,您觉得皇上是什么样的人”

“你这话,恐怕没人能回答你。”

“祖父,孙媳只是想说,皇上既然能成为九五之尊,处事自然是极小心的,否则恐怕就算坐上了龙椅,也难以提防身边的暗箭。”

沈沧思量着云居雁的话,问道:“你的意思,皇上并没有不相信子寒”他依然觉得女人不该谈论这样的话题,但他不得不承认,云居雁所言也是有可能的。皇帝面上对沈子寒很好,可他是踏着亲兄弟的尸体才坐上龙椅的。对他而言,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与此同时,他也是一个极多疑的人。照理说,早在两年前,沈子寒第一次找到吐蕃j细的时候,皇帝就应该彻查此事了。

云居雁点点头,回忆着她在现代得到的资讯。

威远侯战败之后,侯府名存实亡,沈子遥用了十几年时间才勉强重振家声,最后虽得到了新帝的信任,但他一直只是文官。与威远侯府有关的任何人,在兴瑞八年之后再没有兵权在手。她虽不懂布军打仗的事,但想来自那之后,皇帝一定是彻底控制了兵权与西北边关。

回过头想想,那一次的战败,皇帝失去了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失去

威远侯战败,皇帝当机立断,大胆启用新将力挽狂澜。与此同时,他痛失爱子,伤心万分,却没有夺了侯府的爵位,反而留了一条生路给他们。在这样的事实面前,应该有不少人觉得皇帝既有魄力,又有仁心,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迁怒臣子。

而随着沈子寒的死,世上再没有骁勇善战的“玉面将军”,更没有皇帝的私生子,也没有什么流落在外的“皇长子”,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只是,这整件事和淮安郡王府有什么关系因为沈君昊和沈子寒交好又或者郡王府是皇帝的另一个目标

透剧

那个,皇帝不算正面出现的人物哦幕后之人是正面出现过的,正面rq

第647章怀疑

更新时间:2o13232o:52:57本章字数:3279

云居雁虽觉得前世的皇帝因威远侯的战败获益良多,但作为一国之君,为了收回兵权,扼杀私生子篡位的可能,故意让自己的军队战败,这样的事为免太过匪夷所思了。爱残颚疈不要说沈沧,就连她这个外行都觉得这样未免把国事看得太儿戏了。可是如果不这么解释,又能如何解释呢

“祖父,所谓合久必分,我们与吐蕃之间,皇上是怎么想的”云居雁抬头问沈沧。之前她一直觉得是吐蕃按捺不住,发动了侵略战争,可如果皇帝亦有野心呢

沈沧思量着云居雁的话,摇头道:“这事太复杂了,你不会明白的。”

云居雁点头道:“这些事孙媳确实不明白,所以孙媳想只能请教祖父,若是现在大家都不赞成对吐蕃用兵,可将来,如果吐蕃先对我们挑衅”

“你是说,皇上为了征讨吐蕃,所以故意”沈沧的声音渐渐弱了。皇帝有野心,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这是他一直知道的。这样的事并不是完全没可能。不过此事牵连甚广,更重要的,弄得不好,就是一连串的战祸。再说一旦事情泄露出去,皇帝难以对天下臣民交代不说,大臣、将领也会反弹,特别是如今镇守西北的威远侯,他一向是主和的

想到这,沈沧诧异地朝云居雁看去。他相信云居雁不知道,沈伦和沈君昊同样也不知道,威远侯一向是反对战争的。若是皇帝开口想要征讨吐蕃,他一定第一个反对。

云居雁不知道沈沧的眼神是什么含义。她对沈沧的暗示,连她自己都没有信心,因为前世的皇帝并没有借着吐蕃先行发难而出兵征讨。她记得新将上任,将吐蕃的军队打退之后,双方就坐下来和谈了。之后的几年都没有战事,不过几位皇子为了太子之位争得不可开交,野史上甚至说。皇帝没几年就病故了,就是被几个儿子气死的。

“祖父,我说的,是不是太荒谬了”云居雁小声问。

“你为什么自己跑来对我说。而不是对你相公说,让他转达”沈沧不答反问。

云居雁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一点都不希望相公涉入皇家的事。我趁着相公出门才找祖父,是我自私,因为我希望祖父能帮着我们避开这类事情。”

“所以,你是觉得我老了。得罪皇帝什么的都无所谓,反正我一只脚已经在棺材里了,是吧”沈沧冷哼。他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生气。

云居雁急忙摇头回道:“祖父,孙媳当然不敢如此不孝。我对您说这些,因为皇上必须尊称您一声皇伯父,而相公只能恭恭敬敬、战战兢兢地称呼皇上。”

“你要知道,荣华富贵、地位名声都是皇上给的。你就不希望君昊飞黄腾达”

“祖父,我一早就对您坦白过,我要什么。”云居雁一边说。一边抬头看着沈沧,“孙媳知道,你面上严厉,其实是最疼爱晚辈的。孙媳现在最担心的是相公。您也知道的,他与沈将军感情深厚,若是将来真的发生什么事,相公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沈沧目光灼灼地看着云居雁。他当然记得,云居雁一早就告诉他,她坚持嫁给沈君昊,为的并不是“侯爷夫人”的名分。一直以来,她只要沈君昊。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她甚至告诉他,因为他们有相同的目标,所以他应该支持她。

想到一年前,年仅十六岁的云居雁居然对他这个几乎完全陌生的人说出那样的话,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不过这一年来。他也看到了,她确实全心全意只为沈君昊。若说她是被沈君昊的外表所迷,他们成婚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再俊俏也看厌了,可她对他丝毫未变。既然她果真是真心实意的,那么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为他们铺路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沈沧深深叹了一口气。其实这几天他也在想,皇帝为什么突然对他手中的银子感兴趣了,仅仅因为太皇太后已经过世了现在再想想,若是有战事发生,那么皇帝的确需要更多的军饷。

看云居雁紧盯着自己,欲言又止,沈沧哼哼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恐怕没有你说不出口的话吧”

“祖父,我只是在想,虽然相公和沈将军感情深厚,可是您和侯爷一向没有往来”

“不要拐弯抹角的”

“我觉得家里有人正被皇上利用。”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沧瞪大眼睛看着云居雁。其实他明白云居雁的意思。她在说,如果之前的猜测都是对的,那么沈家正有人被皇帝利用,引着吐蕃出兵。此事弄得不好就变成沈家通番卖国。他不相信子孙中有这么蠢的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东西值得拿整个家族及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祖父,皇上若是用世袭罔替的爵位”

“你太大胆了”沈沧斥责。云居雁这话分明是说,她在怀疑沈君昊的那些兄弟。她这话如果是对沈君昊说,就是挑拨他们的兄弟关系。

云居雁毫不畏惧地迎视着沈沧的质疑目光,不疾不徐地说:“事情尚未有定论,孙媳绝不会把这些话对别人说,但是希望祖父能帮着孙媳查证一下,家里是否有人与宫里的人往来密切。就当是买个安心吧。”

“行了,我知道了。”沈沧嘴上敷衍,但心中明白,这事开不得玩笑。

云居雁知道沈沧一定会调查。她犹豫片刻,还是说道:“祖父,相公和三叔一起在您跟前长大。若是最后发现事情与三叔有关”

“不会是君儒的。”沈沧断然截断了她的话,“是谁都不可能是他。”

沈沧的坚决让云居雁起了疑心。确切地说,她觉得沈沧的态度分明表示他也在怀疑沈君儒,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云居雁看着他,继续说道:“不管这么样,相公平日里虽与三叔没有太多的往来,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与别人不同。我只希望,若是有什么事,不要一下子突然对相公说。”

“行了,我知道了。”沈沧挥挥手,示意云居雁退下。

云居雁行礼退了出去。回凝香院的路上,她一直在想,沈君儒又做了什么事,让沈沧有这么的态度。

自上次沈伦带着沈君儒去国舅家道歉之后,沈君儒被罚了一段日子,在沈绣的婚礼之后,他复又进出酒楼茶馆。不过没再闹出任何事,每日子时前就会归家。

之前在沈绣的婚礼上,依旧是沈伦带着沈君昊待客,沈君烨和沈君儒在一块帮着招待客人。那时客人间虽然依旧有些风言风语,但已经比沈君烨成婚那会儿好多了。婚礼前后也没有特别的事发生。

云居雁想不到疑点,只能暂时放下这事。当天夜里,沈君昊直到午夜过后才回府。他怕自己吵到云居雁,直接睡在了外院,第二天让长顺向她交代了一声,复又去了威远侯府。

云居雁吃过早饭,章氏准时来了。这几天,她和沈君烨一直在收拾行李,准备择日就去暨阳。

章氏与云居雁闲话了两句,拿出了一本小册子给她过目。上面是他们即将带去暨阳的东西,已经丫鬟小厮的名册。虽说长嫂如母,但云居雁当然不会对他们的事指手画脚。她只是注意到,章氏很会选人,带走的都是无根基又容易控制的下人。

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章氏就能把庆春苑的人摸熟,又挑了自己合用的,那么前些日子她看似不经大脑地控诉她和沈君烨关系暧昧,恐怕并不是无心的,而她日日像“点卯”一样出现在凝香院,就更不是因为她一个人太无聊,又或者想巴结她。不过她和沈君烨关系紧张,看着不像是假的,否则他们日日这样装着,也太难为他们了。

云居雁在心中讥诮地想着,嘴里笑盈盈地说章氏安排得很妥当,又问他们是否有什么需要,又或是缺了什么东西,可以直接找杨氏,或者由她代为转达。

章氏说了几句客套话。大概是觉得云居雁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她在临走前说,因为暨阳的住处不如庆春苑宽敞,沈君烨又交代,不要带太多的东西,因此只带了有限的小厮和丫鬟。

章氏这话不得不让云居雁怀疑,她已经知道她派了小丫鬟监视她和沈君烨的相处情况。她偷偷看了章氏一眼,嘴上只是自责地说,她并不知道暨阳的情况,若是宅子太小,他们暂时可以不搬,等请示了沈沧或者沈伦,到时再决定如何替他们换住处,是买是租都可以。

章氏一听这话,自知讨了个没趣,急忙说,她是陪着沈君烨去求学的,自然一切从简,这才能让他安心读书之类的。片刻之后,章氏告辞而去。

云居雁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对章氏亲近不起来,就是因为章氏看似无害,实际却把自己包得很紧。一个多月的相处,其实她仍旧不认识章氏。rq

第648章谁的

更新时间:2o13242o:43:57本章字数:3317

云居雁送走了章氏,正想休息片刻,玉瑶拿来了沈绣给她的书信,以及一个锦盒。爱残颚疈云居雁知道,应该是沈绣看到了她以自己和沈君昊的名义额外给她的压箱钱。

虽然沈沧一早就交代了杨氏和赵氏,沈绣的嫁妆千万不能失礼于人,更不能让她的夫家看轻她,可恰恰正是这个原因,沈绣的嫁妆面上看起来丰厚,实际可供她支配的现钱极少。再加上云居雁很清楚,她并没有多少私房钱,因此她和沈君昊商议之后,在给她添妆的首饰盒内加了几张银票。

果然,沈绣的书信上除了报平安,更多的是说,她一直知道,除了沈君烨,她和沈君昊是对她最好的,但她万万没想到,他们又给了她这么多银子。她无以为报,只能把生母留给她的小东西送给他们,虽然不值什么钱,就当是留个念想。

云居雁知道,沈绣的东西大多都是造册登记过的,因此才会拿生母的遗物送她,估计那一定是她的生母私下得到的。沈绣的生母是小史氏的丫鬟。史氏是庶女,本身就没有太多的嫁妆,她的丫鬟自然更没有贵重东西。云居雁以为沈绣送她的应该是“小玩意”,可当她打开盒子一看,却被吓了一大跳。盒子里居然是一只暗香疏影瓶。

暗香疏影瓶表面平凡无奇,在一般人眼中,它表面的雕孔看起来甚至有些奇怪,但插上梅花之后,在光影的作用下,花朵就像有生命一般。在瓶间浮动。

云居雁之所以认得这瓶子,因为吕氏的嫁妆中就有一对。小时候,她尚不懂事,趴在桌子撩花影。结果被她不小心打碎了一个。之后她并没在意,不过她记得很清楚,许氏曾对她说过。这是官窑产的,极难烧制,有时候一个月也难得烧出一对一模一样的,因此只有宫中才有。

“玉瑶,你可记得这个花瓶”云居雁侧头确认,生怕自己记错了。

因为时间久远,玉瑶不甚确定地说:“好像夫人有一对这样的瓶子。以前在任上的时候。奴婢好像见过。”

“所以,我记得没错,一定没错,可是这东西怎么会在三妹手中”云居雁喃喃自语,片刻。她让玉瑶把记录宫中赏赐的账册拿来。她告诉自己,或许是沈家得了赏赐,后因为摔了一个,就把剩下的那个给沈绣的母亲了。

令她失望的,她查遍了所有的记录,宫中从没有任何人赏赐过暗香疏影瓶给沈家。如此一来,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有人进宫的时候,皇家的人私下赏的。这样的赏赐。沈家不一定有记录,但宫里一定是有的。云居雁在心中思量着,是等沈君昊回来商议后再决定,还是直接去找沈沧。

午饭过后,云居雁没有等来沈君昊,却迎来了杨氏。两人闲聊了几句。杨氏问了她的身体状况,续而又婉转地询问,上午她查看宫中赏赐的册子,是否因为小丫鬟打了贵重东西。

云居雁急忙摇头,想了想又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是这样的,上午我在整理东西的时候,记起了这个花瓶。”她命玉瑶把花瓶拿给杨氏,又道:“因为我不小心打烂了一个,因此想看看府里是不是有一模一样的,是不是能凑成一对。虽然梅花的季节已经过了,但这瓶子,插桃花也别有一番风味。”看杨氏拿在手中端详,她又追问了一句:“二婶娘可曾见过不过若别人是成双成对的,那就算了。”

杨氏想了许久,恍然大悟般说:“这瓶子这么特别,我就觉得我在哪里见过的。”她笑看着云居雁说:“其实你不用看册子,问君昊就是了。我记得你婆婆也有一对的,只不过后来君儒的母亲进门,她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原来这样。”云居雁笑着点头,按捺着心中的焦急,等待沈君昊回家。

沈君昊直至戌时才回到凝香院。他看到沈绣送来的花瓶,同样十分惊讶,因为她生母那对花瓶,正好端端地存放在库房。

为免别人起疑,两人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在史氏的嫁妆中找出了相似的花瓶。对比之下,他们更加确信沈绣送来的是贡品,而按照瓶子底下的烧制年份,这一只早于史氏那一对,是官窑早年的出产,肯定是宫中才会有的。

沈绣母女不可能接触皇家的人,也从未得过皇家的赏赐,云居雁和沈君昊都起了警惕之心。不过他们对沈绣并没怀疑,相信她一定是觉得云居雁会喜欢这个花瓶,才会想到把东西送她。沈君昊当即给沈绣写了信,打听花瓶的来历,而云居雁派人去启昌侯府,请鲁氏过府说话。

第二天一早,鲁氏带着为云居雁找来的奶娘入府,看到花瓶同样十分诧异。她记下了花瓶烧制的年份,并告诉云居雁,有了年份,许慎之或许有办法查知,花瓶原本是摆在何处的,隶属于谁。

三天后,鲁氏亲自过府告诉云居雁,按照年份,那一年官窑一共进贡了两对暗香疏影瓶,一对在太后宫中,一对在御书房。按宫里的记载,御书房那对,在五年前就摔了。太后那对,近几年并没有人见过,也未有记录赏赐给了谁。

云居雁和沈君昊听了,更是担心。又过了两天,他们收到了沈绣的回信,信上只是说,她的生母告诉她,花瓶是沈君儒的母亲生前赏她的,因为摔了一个,给她的时候就只剩一个了。信末,沈绣问他们为何这么在意花瓶的来历,她只是觉得云居雁会喜欢这样的东西,这才决定拿来当谢礼的。看起来她对花瓶的来历一无所知。

云居雁和沈君昊都觉得只有一个花瓶,很可能是御书房摔坏后剩下的那个,可另一方面,年份又对不上。五年前,沈君儒的母亲早已过世,而在那之前花瓶一直在御书房,根本不可能落入她手中。

“会不会花瓶是假的”云居雁说着这话,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沈君昊摇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拿去给人鉴定。”话毕他又叹息:“为什么每当我们想求证什么的时候,总是死无对证”

云居雁也是如此觉得。另一点让她在意的,大小史氏,黄氏及沈绣的生母,她们的死真的像表面这么简单吗现在,他们至少知道,沈君昊的母亲并不是简单的难产,而黄氏,表面是死于薛氏之手,可薛氏身边有一个青纹,那么她的死,到底是薛氏的本意,还是青纹怂恿

“不如我找姨娘身边的人问一问吧。”云居雁建议。当初薛氏把服侍黄氏的人清理得干干净净,但沈绣的母亲身边还有不少老人在府中当差。

沈君昊看着云居雁高高隆起的肚子,摇头道:“花瓶在我们手中,总能查清楚的,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了。”他嘴上这么说,但转过身还是悄悄打听了一下,是否有人在黄氏的屋子见过特别的花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沈君昊虽然是私下稍稍打听了一下,但这事杨氏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一天下午,杨氏在枫临苑前遇到沈君昊,对着他笑道:“听说你在找一只特别的花瓶,可是你母亲那一对找不到了”

沈君昊心中一惊,但只是顺着她的话回道:“是,可能是年代太久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我看居雁十分喜欢,就想帮着找找,看能不能凑成一对。”

杨氏抿嘴轻笑,眼神仿佛在说沈君昊这么宠老婆,也不怕别人笑话。沈君昊打量着她的神色,试探道:“看二婶娘的样子,仿佛知道什么”

“婶娘给你指一条明路吧。”杨氏说着上前一步,朝沈君儒的院子方向指了指,说道:“你们的母亲可是亲姐妹,不如去找你的三弟碰碰运气。”

“婶娘在三弟那见过,什么时候”沈君昊发现自己说得急切,立马缓了缓语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我只是怕,若是没有,我这一开口,反倒让三弟为难了。”

“这倒也是。”杨氏点点头,仿佛陷入了回忆,嘴里说着:“说起来,应该是五年前的事了。若不是那花瓶看着很特别,我又在你母亲那里见过一回,恐怕也不会有印象。当时我也没多想,现在想想,应该是史家给自己姑娘的陪嫁吧。”

沈君昊谢过杨氏,又说毕竟是先人的遗物,他要考虑一下再决定是不是向沈君儒开口,让杨氏暂时不要对别人说起,省得云居雁知道了,白欢喜一场。杨氏笑着点头应下。两人分道而去。

沈君昊想不明白,明明在沈君儒手中的花瓶,怎么会变成沈绣的生母留给她的遗物。因此他无法确认杨氏所言是真是假。进了沈沧的房间之后,他要求看一看沈君儒生母当年的嫁妆单子。

沈沧一听事情与沈君儒有关,深深看了沈君昊一眼,没有答应。沈君昊自不会放弃,索性把暗香疏影瓶的事对沈沧说了。沈沧直接告诉沈君昊,那是贡品,他生母那对是先皇赏给史家的,史家只有那么一对。rq

第649章争吵

沈沧虽然告诉沈君昊,沈君儒并没有暗香疏影瓶,但当沈君昊要求把杨氏叫来问清楚的时候,他却拒绝了。沈君昊立马想到片刻之前,在他提起沈君儒的时候,沈沧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再加上几天前云居雁说过,沈沧似在怀疑沈君儒,但又不愿意接受事实。

沈君昊低头思量,定了定神,对着沈沧说道:“祖父,既然您不想把事情闹大,不如把三弟叫过来当面问一问”

“我自然会问他的。”沈沧打断了沈君昊。

听沈沧的语气,沈君昊知道,他即便是问,也会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虽然他也不愿相信,一直以来是沈君儒在对付他和云居雁,但他不想再这么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过日子。若沈君儒就是幕后之人,或者和幕后之人有密切的关系,他会面对现实,而沈君儒必须承担后果。他斩钉截铁地说:“祖父,此事关系重大,我和居雁更是直接的当事人,我也想听一听三弟怎么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沧睁大眼睛瞪着沈君昊,“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这些年,你三弟受了多少的委屈。况且,他是什么脾气秉性,你不知道吗”

沈君昊不知如何回应沈沧的话。沈君儒受了委屈,心中有怨,那么他呢因为他是被家族承认的继承人,所以是他对不起一直被当成挡箭牌的三弟这一切是他愿意的吗是他可以选择的吗再说,沈君儒的怨,是他造成的吗

“孝”字当前。沈君昊心中的一连串质问自然不能说出口,他只能沉声言道:“祖父,您心中应该很清楚,这是大事。必须小心处置。就算你想补偿三弟,也不是在这个时候,更不是在这件事情上。”

听到这话。沈沧的老脸涨得通红。沈君昊的言外之意他明白,可是让沈君儒成为挡箭牌是他情非得已的选择。他对沈君儒心怀愧疚,但若是让他重新选择,他还是会这么做。最重要,眼看着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沈君儒,但他大半还是相信他的,相信他的善良和谦厚。就像他一直相信沈君昊会扛起家族的责任。

“总之,关于那只花瓶的来历,我会弄清楚的。”沈沧一句话结束了话题,见沈君昊还想再说什么,他说了句自己累了。转身入了内间,沈君昊上前两步,想追上前劝说,最终还是放弃了,转身出了枫临苑。

晚饭过后,沈君昊借口去外书房看账册,离了凝香院。他冒着延绵不断的春雨,在园子里转了一圈,举步去了沈君儒的住处。

与往日一样。沈君儒尚未归家。原本守门的小厮不想让沈君昊进院子等候,但在沈君昊的坚持下,最终还是领着他去了沈君儒的书房。

沈君儒书房的格局与沈君昊尚未成亲那会儿的书房差不多,只是比沈君昊的书房多了些书籍及画卷。大概是近期沈君儒日日外出的关系,书架虽打扫得很干净,但书页却已经蒙尘。沈君昊随手拿起一旁的画轴。是沈君儒的笔迹,上面画着一个女子,正笑盈盈地端着茶。沈君昊觉得女人似乎很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沈君昊急忙放下画轴,走到了窗口。

窗外,沈君儒已经走到了廊下,小厮上前与他说话,大概是告诉他,沈君昊正在书房等着他。沈君儒挥退了小厮,转身望着黑漆漆的夜空,许久没有动作,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沈君昊站在屋内,看着沈君儒的侧脸。廊下的灯火在夜风中摇曳,把沈君儒的侧脸照得忽明忽暗,沈君昊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有那么一瞬间,沈君昊忽然觉得自己压根不认识这个三弟。他凝视着他。曾经他很嫉妒他能获得沈沧、沈伦的喜爱,而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后来他放弃了讨大人欢喜的念头,于是很佩服他可以做到彻底摒弃自己的好恶,完完全全迎合长辈的喜好,完成他们所有的要求。沈君昊一直觉得这不是常人能办到的,而沈君儒做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君儒终于从失神中醒悟,往书房走来。沈君昊看到他的动作,急忙坐回了椅子上。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

“大哥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沈君儒的声音冷冷淡淡,就像他从外面带进来的湿冷夜风。

沈君昊看着面无表情的他。他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沈君儒是爱笑的,因为每个人都喜欢他。那时他会追着他叫大哥,而他很讨厌他,总是赶他走。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即便在同一个屋子待上一整天,他们也不会说上一句话。

沈君昊感觉到两人间的压抑气氛,他不想绕圈子,更不想耽搁时间,让云居雁担心,索性单刀直入地问:“我是来问你,是否知道暗香疏影瓶”

“暗香疏影瓶”沈君儒的嘴角掠过一抹嘲讽的冷笑。

“所以你是知道的”沈君昊追问。

“大哥想说什么”沈君儒不答反问,“确切地说,你想控诉我什么谋夺属于你的东西”

沈君昊从未听过沈君儒如此尖锐地说话。他的眼中闪过诧异与怀疑。他很确信,沈君儒并没有喝醉,他的身上一丝酒味都没有。“我不想与你说无谓的话,我只是问你,你是否有过一只暗香疏影瓶”沈君昊急于知道答案。

“我刚刚从枫临苑回来。”沈君儒答非所问,同时也是告诉沈君昊,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我希望你能亲口回答我。”沈君昊坚持。

沈君儒冷笑,不疾不徐地说:“你想要什么答案,那便是我的答案。”

“这些事不可以开玩笑的”

“我并没有开玩笑。”沈君儒的声音盖住了沈君昊的,“若是你没有其他要问的,我想休息了。”

沈君昊依旧只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他压着心中隐隐的怒火,对着沈君儒说:“你或许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但”

“我并不觉得委屈,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我们只能接受。这是祖父告诉我,在很久很久以前”沈君儒的声音不自觉地高了几分。

“所以你不想接受,所以你要改变”沈君昊试探。

“改变”沈君儒冷笑,“大哥觉得我想怎么改变”他的声音充满了嘲讽。

“暗香疏影瓶是不是你借故给三妹的”

“我说不是,你信吗”沈君儒一边说,一边转头看着沈君昊,眼中闪过一丝挑衅,又夹杂着嘲弄,甚至是轻蔑。

沈君昊被他的表情激怒了,黑着脸问:“你觉得是我对不起你”看沈君儒不说话,他又追问:“因为你觉得我对不起你,所以你想讨回公道或者,你觉得所有人都欠了你”

“没人欠我什么,就好像明轩也从没欠过你什么。”

“你不要岔开话题”沈君昊的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对于蒋明轩,如果他果真与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关系,那么的确是他不该怀疑朋友。可围绕着蒋明轩,发生了太多的事,不可能每一件都是巧合。他怎么能不怀疑他

沈君儒看了沈君昊一眼,转身走到书桌后。眼睛的余光看到一旁的画轴被动过了,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沈君昊,最后定格在灰色的青石地砖上,眼神变得愈加幽暗。

沈君昊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只是追问:“花瓶的事,你虽然不愿承认,但有人见过你曾拿着花瓶”

“见过又如何”

“所以你确实曾拿着花瓶”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沈君儒的语气满是不耐烦,“若是你想让我承认其他的事,我承认就是,但不管怎么样,也要祖父和父亲相信你才行。”

“我们好歹也算是一起长大的,而我们的母亲更是”

“不是从来就没有什么一起我的存在只是因为你,我的人生只能配合着你的需求,我连你的影子都算不上”沈君儒的情绪一下子迸发了。

“三弟”沈君昊想解释。他承认,在这件事上,沈君儒是受害者,但严格来说,这并非他的意愿,他也只能被动地接受。

沈君儒的情绪却因为沈君昊的一声“三弟”更激动了。他上前一步,身子紧靠着桌子,伸手握拳,用力压着桌面,手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不要说我们的母亲如何”他的声音压抑而沉痛,“你没有资格提起我的母亲”

沈君昊完全呆住了。他从未见沈君儒发这么大的脾气。看着激动异常的沈君儒,沈君昊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放弃了。

沈君儒一径瞪着沈君昊。他怨,他恨,他想摆脱他,他想做自己,可是他永远无法如愿,就像他的母亲永远无法摆脱自己的长姐一般。想着母亲隽秀的字体却是字字血泪,满纸的痛楚,沈君儒的指甲深深嵌入了他的皮肤。

“不管你信不信,也不管三妹到底说过什么,我最后再说一次,我和你口中的暗香疏影瓶无关。现在我要休息了,请你离开。”沈君儒下了最后的逐客令。

第65o章伤痛

寂静的夜,沈君儒独坐书房,陪伴他的只有翩翩的烛火与滴滴答答的雨声。他不知道沈君昊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坐了多久。当他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像以往的每一天一样,一个人呆呆坐着,孤寂,冷清。

他倾身拿起一旁的画轴,小心翼翼地打开,纤长的手指划过画中女子的脸颊,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他正抚摸着女子的脸颊。

他知道自己不该对她有感情,她只是他的侍寝丫鬟,就连为他生孩子的资格都没有。可是他从没料到,有一天他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这些日子,他很想摆脱沈君昊,摆脱和他有关的一切,就像他的母亲不惜一切想摆脱自己的姐姐一般。可惜,他的母亲永远是姐姐的填房,而他这辈子都是沈君昊的“三弟”。这是他的命运,是他的人生,更是令他窒息的枷锁。

这些日子,他努力远离与沈家有关的一切,可是他永远都走不出现实。每一日,不是蒋明轩等人有意无意提起他和他的妻子,就是旁人像看笑话一样拿他和沈君昊作比较。在世人眼中,他是失宠的可怜虫,而他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沈家大少爷。至于他的改变,很多人都觉得是她促成了这样的改变。她,一个令蒋明轩和沈子寒都念念不忘的女人。

沈君儒凝视着画中的女人。他对生母的印象不深,但是从她留下的文字,她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她们是姐妹。先后嫁给了同一个丈夫。姐姐的香消玉殒,让妹妹成了郡王府的世子夫人。可事实上,表面的风光背后却满是辛酸的泪水。他永远记得母亲写下的最后一句话:即便我永远闭上了眼睛,也摆脱不了替代品的命运。

沈君儒的眼泪自眼角滑下。他注视着画中的女子。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倾身吹熄了桌上唯一的灯盏。一瞬间,房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窗外呼呼的风声变得格外清晰。

他喜欢青竹。因为她和他的母亲很像。这种相像并非容貌上的,而是她们给人的感觉,同样的温柔娴静与小心翼翼。

是的,小心翼翼。沈君儒悲凉地轻笑。

母亲留下的每一段文字都记录着她的小心翼翼。她战战兢兢地生活在王府内,小心翼翼地伺候公婆,迎合丈夫,与妯娌往来。可没人认同她。所有人都把“先夫人”如何如何挂在嘴上。而她的丈夫更是从来都看不到她,只是从她们相似的容貌中寻找故人的影子。

沈君儒的心紧紧揪在了一起,隐隐的抽痛让他觉得呼吸困难。

这些年,直至他看到母亲留下的文字,他才明白为什么小的时候。母亲总是用含泪的眼眸看着他,为什么她总是说,他要让着兄长,敬着兄长,因为在所有人心里,他永远都及不上他,就像她永远无法取代别人。

一句“别人”,多少的心酸,多少的痛楚。沈君儒相信。母亲对长姐的心情是复杂的,就像他对沈君昊,有恨,有怨,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沈君儒擦去残留在脸上的冰冷泪水,在黑暗中卷起画轴放回了原处。复又点亮了烛火。

他知道沈君昊为何质问他,他也知道,在风波不断的日子,为什么沈君昊的眼中仍然有深达眼底的笑,一切都是因为她。用蒋明轩的话,她是一个无法让人忽视她存在的女人。就像沈君昊的母亲一样,她们同样都是天之骄女,上天赋予了她们美貌、才情与良好的出身,还有人人羡慕的姻缘。她们过着众星拱月的日子,永远都不会明白生活在阴影下是什么感受。

沈君儒走到书架旁,拿出一个花瓶,打开了花瓶后的暗门。狭小的隔间内,一只花瓶静静孤立。暗香疏影瓶,皇宫才有的宫廷贡品。沈君儒把花瓶拿在手中端详着。

不同于沈君儒这边的孤冷,此时的凝香院灯火通明。沈君昊推开房门就见屋子里摆满了花花绿绿的布料。“针线房送衣服过来了怎么这么晚”他随口询问,随即才发现都是一些小孩的衣物。“不用这么多吧”他们的孩子自然应该用最好的,可是他听说小孩子长很快的,几乎一天一个样,哪里穿得了堆积如山的衣服。

“你也觉得太多吧”云居雁轻蹙眉头,“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