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远的距离第23部分阅读(1/1)

来喝。

苏哲想想也该安慰两句,便坐下,还未开口,就听电话响,忙够着去接,“喂”了一声,那边却挂了。

方毅在旁看着,笑笑:“准备迎战吧”

苏哲不觉也叹口气,伸手开了一罐啤酒喝。

追求

信水见那两人只喝闷酒,谁也不出声,遂也拿了一罐喝,喝到一半,打破沉默问:“干什么我也够遭罪的了,你们还不给我好脸色看”

苏哲便问:“你来为什么呢”

信水“咦”了一声:“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来干嘛你们跟我划清界线了”

方毅听她这话不似寻仇,遂笑:“我们怕你磨了刀来的,吓得腿都软了”

信水一怔,随即笑起来:“哎哟,怪我,应该先说的。”说着站起身,举起右手:“现在我宣布:我与戎兵已正式分手,无论过去未来,他所做一切与我无关。特此通告”

苏哲方毅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皆是一惊,一起瞅着她。

信水看着好笑:“干什么干什么听不懂人话”

方毅直摇头:“你这女人真够恨的,人家刚出院,立马就甩人家,这事怎么做得出来”

信水倒委屈:“关我什么事呀是他自己不知好歹告诉你,我从小到大还没伺候过人呢这半个月,累死我了,也不知他哪辈子修来的,要本大美女伺候他早就想分了,正好出这事,害我跟个丫头似的忙里忙外。哎呀,真是坟墓好容易他好了,我还等什么”

苏哲便看着方毅笑:“听听,人家怎么这么干净利落”

方毅嘴角一歪,轻哼哼。

信水上前拉苏哲:“让我看看,你身上好了没”

苏哲忙闪开,笑:“没事没事,早好了”

信水不依,跟着还要毛手毛脚。

苏哲便道:“你这么大姑娘了,掀男人衣服干吗”

信水把眉一立:“怎么着,还不能看看”说着又伸手。

苏哲忙站起来,紧让她。

信水恼了,也爬起来,嘴里说:“我非看看不可,不然我就不姓叶”

苏哲被她逼得没法,急道:“你再这样我不客气啊”就听那边方毅笑:“你怕什么她敢掀你衣服,你就掀她裙子,看看谁怕谁”

信水正被苏哲弄得下不台,听方毅还涮落她,遂回身冲着方毅张牙舞爪。方

毅忙从地上起来,三两步冲进浴室,“呯”的关了门。

信水慢慢坐回地上,抬脸望着苏哲:“你真没事了”

苏哲点头,也坐下来:“也不是他撞到我的你心里别不自在,你该和他好还和他好,别呕气”

信水急道:“谁呕气呀我真是嫌他了”

苏哲又看看她,道:“你的事自个儿做主吧”

信水慢慢问:“你不怪我吧”

苏哲好笑:“我怪你什么后来想想我也不怪他,那天我也不好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都没提了”

信水无言。

一会儿,就听方毅叫苏哲帮他拿衣服,信水忙也跟着起来,一边说:“我帮他拿”

苏哲忙道:“行了,你跟他较什么劲儿”

信水不依,正要抢,就听门铃响,苏哲便道:“快去开门”

信水暗想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遂丢下这边,急去开门,却见一个身形伟岸、面容威武的男子迎面站着。她看不认得,却忍不住多看两眼,又问:“你是谁”

杜雷看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只道是苏哲的女朋友,心想恐怕来的不是时候,又不好就此走,不觉顿了顿。

信水看他一言不发,有些踌躇,遂笑:“你进来吧,他们都在。”

苏哲回脸见是杜雷,忙笑问:“你怎么有空过来”

杜雷看他神采奕奕,便放了心,回:“几天没来了,今天闲些,得过来看看。”

信水听他俩口气,很熟似的,遂冲苏哲道:“我还没走呢”

苏哲便笑着两两介绍一下。

信水直瞅着杜雷,笑道:“这个名字好,人如其名”

苏哲看她一眼,忙拉杜雷往里走。

这边方毅也出来,笑着跟杜雷打招呼。

信水跟着坐回去,听他们说话,眼睛时常瞄着杜雷。

坐到十点,信水听他们东拉西扯的,没什么大意思,但又不想走,遂打开电视,有一眼没一眼的看。

方毅不想回家了,打电话回去,又问信水:“你还不走”

信水白他一眼:“我高兴”

苏哲看看钟,道:“你快回去吧不早了”

信水想想,问:“你们谁送美女回家”

方毅一笑:“你还要人送谁还敢抢你呀吃熊心豹子胆了”

信水不理他,扭脸问杜雷:“你住哪儿咱们顺不顺路”

苏哲忙道:“走,我们一起送你。”

方毅笑而不语。

四人下楼来,到路边,苏哲就不走了,伸手拦车,信水忙道:“走走吧,又不是很远”

苏哲不理,一会儿来了一辆出租,他上前递一张钞票给司机,又回身开车门,将信水塞了进去。

信水老大的不乐意,又说不出来,只得挥挥手。

三人再回来,方毅冲杜雷笑:“又有人看上你了”

杜雷没听见似的,问苏哲:“上次那两个恩人你打算怎么谢”

苏哲回:“吃顿饭,再送点什么,你看什么好”

杜雷摇头:“我不懂这个。”又问方毅。

方毅笑道:“他们什么也不缺,就吃顿好的吧。”

苏哲先打绍钥的电话,再问他要绍韩的。

绍钥本不想给,后来一想能再见那个小美女,遂爽快的答应了。

苏哲再打给绍韩,说明心意。

绍韩坚辞,怎么说都不松口,苏哲多少了解他的为人,遂也不往心里去,最后说一句“大恩不言谢”,放下电话。

方毅笑:“是有些意思,那咱们就自个儿吃去”

杜雷道:“那把我的电话告诉他,要是他的车坏了,送我这儿来,一律免费。他的朋友也免费。”

苏哲笑:“这倒是好主意,等开学再说吧。再打过去,他还不知怎么嫌烦呢”

次日近中,信水汗浸浸的跑过来,硬挤着抢饭吃。

林曦心里虽不大高兴,但看苏哲方毅都如常,遂也如常。

吃完水果,信水吵着要唱歌,林曦自去画画,苏哲方毅来回转转,便坐下来下象棋。

信水唱了一会儿无趣,拉苏哲过来唱,苏哲正下到激烈处,不理她,信水恼了,伸手搅棋盘。

方毅皱眉:“你这女人怎么这么讨厌”

信水笑回:“你这男人怎么这么饶舌”

苏哲先恼后笑,知道她在这儿不得安生,叹口气,起身看林曦画画去。

忽听方毅叫:“咱们得建议杜雷改改名,他那铺子叫什么顺路车行,土得掉渣,至少也得叫顺驰、顺风什么的,多洋气再说他那地段也不好,窝在中山门里,谁看见呀,下次叫他换个地方。”

苏哲稍一愣,随后明白他的意思,心里皱眉,但已无可挽回,遂不吱声。

过了半小时,果听信水说:“你们都不和我玩,那我走了”

苏哲看她出门,埋怨方毅:“你害杜雷干嘛他事多呢,哪有空儿跟她混搅”

方毅笑:“不把她支走,咱们怎么活她天天要来的你受得了”又笑:“正好让她踢踢铁板去,免得总以为自己颠倒众生”

苏哲有些担心:“万一那不是害杜雷”

方毅一笑:“我看杜雷可以做和尚的。他还真不是装,我看得出来”又道:“他没得过女人的好处,坏处倒撞上不少,能不怕女人得叫个人给他换换脑子。要是水姑娘都没辙儿,我估计,他也真是打一辈子光棍了”

苏哲一听,倒又希望信水赶快过去才好。

林曦听信水走了,出来,问方毅:“她怎么还过来也没个说法”

方毅遂笑:“有什么说法人家和戎兵分手了,咱们还能要什么说法”

林曦愣愣,仍是不高兴:“那至少也得说两句吧,那人不是她的前男友要不是她带过来,也不会有事儿”

苏哲正要说话,方毅忙拦他的话头:“咱们大人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又望向苏哲笑:“你听听,妹妹多向着你心里舒服吧”

林曦又道:“改天咱们得请那个先生吃饭的,你们别忘了。那张名片放哪儿去了”

方毅忙笑:“行了,这事用你操心你好好想想晚上吃什么是正经”

林曦忽想起一事,问:“我听你们刚才杜雷杜雷的,说什么不是说代账的那个人喜欢他,现在怎么样了”

方毅遂去看日历,笑道:“再过四天星期天,咱们一块儿去瞧瞧热闹”

林曦感兴趣,追着问方毅怎么回事,方毅也不过见了一面,再者都是道听途说,也说不出什么名堂来。林曦便开始幻想,越想越好笑,那两人看着她也好笑。

半晌,方毅笑问:“你想什么呢跟个呆子似的”

林曦倒没急,笑回:“我觉得杜雷肯定喜欢那种温柔如水的女孩儿”

方毅一听,直想发抖,赶紧去厨房洗西瓜。

苏哲道:“我看不一定。其实他有时很没主见,尤其在琐事上。我想,他需要一个强势的老婆。”

林曦大摇头:“瞎说杜雷已经很强了,再找个强的,肯定会打架。我看kk那样的最合适。”说着伸头去看厨房,见那边没动静,遂悄悄问:“他们怎么样了”

苏哲笑笑:“一如既往”

林曦点点头,正要说话,见方毅捧着脸盆出来,忙不说了。

自那个信水迷路撞到他以后,一连三天,她皆是迷路到这儿来,杜雷想着隐有笑意,更多的是烦恼:这女孩与苏哲方毅有交情,自己深了浅了都不好;近来事多,她还天天跑来报到,引得那帮弟兄傻兮兮的,尽出岔子;还不好放下脸来赶她,真是有苦说不出。看来哪天还是得和苏哲方毅说说去,这样下去可不行。

这天一早,信水又闲庭漫步似的晃到车铺,递一包小零食给小五,自己直接往里面走。

杨松健等都认识她了,看杜雷不说什么,遂也由着她来来去去,只是个个偷空儿瞅着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女孩。

信水转了个圏,没看到杜雷,又回来问小五。

小五道:“昨晚他就出去了,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

信水一听倒急,忙问:“他上哪儿去了”

小五回:“你也不认识,他去苏哲哥那里了。”

信水松口气,又笑问:“你大哥有没女朋友”

小五摇头,又笑:“我们看着有人喜欢他,我们看不出他喜不喜欢人家。”

信水好笑,问:“那谁喜欢他”

小五笑:“一会儿就会来的,你等着看。”

柯静熙锁好车,拎着包往门口来,就见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坐在门旁,一脸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她。她心里诧异,但也不慌,视而不见的从她身边走过,先到杨松健的屋里,将账本凭证等取出,一起抱到外间的桌子上,埋头整理。

信水一看是这么个长相平平的女孩,心里好笑:这么个丑八怪也敢追杜雷,真是自不量力又起身去外面看别人在忙什么,因没见过,倒觉得有趣的很,便叫住杨松健问东问西。

杨松健忙得一头汗,又不好不理她,只得哼哼哈哈。信水便转问小翔等,搅得人人不安心做事。杨松健看着发急,又说不出话,只盼着杜雷快回来才好。

信水正指手划脚,激扬文字,就见那边一溜儿过来四人,杜雷走在最前面。她忙闭了嘴,整整上衣,又理理裙子,将脚从小板凳上拿下来,双腿挺直,站了个丁字步。

方毅苏哲已听杜雷婉转的抱怨过了,如今看她这么早就到了,还穿得整整齐齐,跟个淑女似的,不由得互相看看,暗自好笑。

杜雷老远就看见她了,心里直摇头,而从昨晚那两人的反映来看,估计是看好戏的可能居多,不会帮他什么忙的,以后只能靠自己独力应付了,想着更添烦恼。

信水先冲杜雷微笑,杜雷点点头,没什么太多的表示,扬声叫松健,一边就过去了。

方毅随后上来,对她笑道:“水姑娘就是水姑娘,穿什么裙子有什么味道,今天跟纯情女学生似的真可人”

信水听他说得调侃,但脸上却认真,遂笑回:“喜欢什么样的人就得穿什么样的衣服,这是永恒的真理”

方毅见她这样落落大方,把手一拍,大笑,又俯耳:“你要是能搞定他,要我们做什么送什么都行”

信水一挑眉:“一言为定”

方毅立时伸手与她击掌。苏哲在后看着,也是一笑,又冲她点头,大有鼓励之意。独林曦不乐,暗想这信水真是的,怎么又喜欢杜雷了;再看那两人似乎还很支持,更憋气这不是害杜雷吗真是狐朋狗友

虽是忙,但众人看苏哲到了,皆是围上来问候,看他神清气爽,没一点儿伤样儿,个个也都放了心,于是拍拍打打,说说笑笑。

因杜雷有言在先,皆不敢正眼看林曦,只略略瞄一下,叫声“林小姐”,便退回去各做各的。

林曦看这帮人多面有风尘、且动作利索,不像一般的伙计,心里纳闷;再想杜雷也不像一般的人,遂更狐疑,四下瞅瞅,露出思忖的神情来。

杜雷跟松健交待两句,回身请四人往屋里坐,林曦看他笑容爽朗,心里的不适便又消了。

小五也从旁边赶上来,攀着苏哲的胳膊,一喋声的问长问短,还偷偷的看林曦。

林曦见这小孩约十二三岁,精精瘦瘦的,却一脸聪明相,便冲他微微一笑。

小五倒还不好意思,腾的把脸涨得通红。

说服

柯静熙听外面一片喧闹,似乎来了什么人,想去看看,转念又没动,继续埋头理账;就听一阵脚步声进屋来,遂放下手里的笔,慢慢抬起头。

苏哲早就盼着瞧瞧这人什么模样,遂拿眼睛直盯着,见是一张小小的圆脸,眉疏眼淡,没什么动人的地方,好在还挺白,看着细嫩些;当下倒也叹口气:就她这模样真是配不上杜雷,难怪杜雷也不来电;想着去看方毅,方毅微笑着,冲他一眨眼,苏哲明白他的意思,便稍稍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林曦也盯着柯静熙看,见她神态自若,气质娴雅,心想:她倒像个大家闺秀,比信水强多了,杜雷若和她好倒是挺般配的,遂冲她微笑。

柯静熙一眼看过去,那四人中,一个女孩刚见过,有一个男孩恍惚着也见过,另一对男孩女孩却是初见,两人携手并立,真真璧人一般,尤其那个男孩,俊美得出奇,她一贯不在意这个的,看着都是一呆;再看两个男孩互相交换目光,似对自己不以为然,而那个见过的女孩则一脸嘲讽的笑着。

她一向自知长相平平,因周边多也是这样的,遂从未自卑过;今看这一排四人,再加上杜雷,个个相貌出众,仪表不凡,心里便有些涩涩的。

几个月了,一直是自己示好,而他毫无反应,他这里的人都觉察了,他怎么可能不知,明显是看不上自己,故意不理。

想到这儿,她有些汗意,正待低头回避,却见那个小些的女孩冲她一笑,暖如春风,当下心里一缓,遂也回个微笑给她。

林曦松开苏哲的手,上前在微风扇下吹吹,扭头叫着杜雷的名字:“你怎么这么对待会计呀这么点风会中暑的哪家敢对会计不好到时把你的账做得一塌糊涂,看你怎么办”又冲柯静熙“噢”了一声。

柯静熙听她直呼杜雷的大名,口气还真是教训,再看那两个男孩微微笑着,又得意又纵容,遂慢慢的接:“我正有这个打算”

苏哲听她说这句话,倒又看她一眼,又冲方毅笑,方毅便冲杜雷笑:“老板,伙计有意见了是开除还是加薪”

杜雷回身往门口去,将顶上的大电扇打开,又道:“我们把桌子挪过来”

午饭仍是杨松健烧的,林曦本想帮忙,苏哲怕热着她,拉她不放;她想初来乍到,客随主便才好,遂坐着听他们说话。

信水主角似的,东拉西扯,口似悬河,天南海北都说遍了。林曦对她不痛快,只听着,不接话。

吃饭时一桌挤不下,便分了两桌,杜雷苏哲等六人坐一桌,松健等八人坐一桌,因有女孩子在,杜雷不许喝酒,直接乘了饭来吃。

苏哲近来一直吃林曦的菜,胃口的待遇提高了,如今再吃这个,便有些吃不下去。

方毅更是不用说,便冲杜雷笑:“不如多加柯小姐工钱,请她监管炒菜吧”

杜雷道:“那不行”又加道:“我们这儿松健烧得最好了要是你烧,恐怕更难吃”

方毅笑:“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有自知之明,绝不会来烧饭的。”

信水忙道:“那你就请我来吧我包你每天吃得好好的。”

方毅苏哲一听,哑然失笑,心想:这爱情的力量可真是伟大

杜雷忙道:“这更不行的”

信水笑问:“有什么不行他们和你是好朋友,我和他们是好朋友,所以我和你也是好朋友,反正我也没事,帮帮好朋友有什么不行”

杜雷绕不过她,只连声说“不行”。

信水也不理他,笑道:“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过来掌厨。行了行了,杜雷你别跟我客气,告诉你,我要办的事,没办不成的”

杜雷看苏哲方毅皆笑而不语,心里叫苦,又不好再跟她争下去,只得也不说话。

就听林曦问信水:“你什么时候会烧东西了我记得那次你把锅子都烧破了”

信水回:“我不能学吗什么事是天生就会的”

林曦便道:“那你至少得在家里学三年再来,不然,杜雷的车铺三天就会倒”

信水不悦:“他是修车,又不是开饭店,怎么三天就倒了”

林曦道:“新手烧的东西人能吃吗他们三天不吃饭,还有力气干活吗当然关门大吉了”

信水气得要命,心想这小丫头怎么回事,总跟我作对,我也没得罪她呀想着苏哲在,还不能发脾气,又着急,急中生智,忽的明白过来,便笑:“正是,有你这么个厨房高手在,我不能班门弄斧。对了,我正有事请教你呢,你弄什么给苏哲吃的,他怎么好那么快戎兵直躺了半个月还是病歪歪的,累得我脱层皮”

林曦听着一愣,忙问:“你说你那男前男友怎么了”

信水打个唉声,正待说,就见方毅似是被汤呛了一口,连咳好几声。

苏哲忙伸手拍他的背,埋怨道:“你喝那么猛干嘛”

林曦又问:“他也受伤了”

信水便道:“是呀没两天,他也给汽车撞了,真是坏人没好报我虽然气得很,但是也没办法,不能见死不管吧哎呀苦死我了,天天楼上楼下,就我一个人跑来跑去,他那个死鬼老爸就知道打麻将,什么事不问,我不过是他的普通朋友,忙得跟他老婆似的唉,心肠好的人就是受苦受累”

林曦看她不似说谎,也不可能说谎,心里的怨意便消了不少,遂道:“那你真辛苦了”

“可不是不过通过那件事我也看出他那个人心胸狭窄,不可依靠,所以把他照顾好了,我立刻跟他分手我得找个品格端正的人做男朋友,这样才合我的性格嘛”说着,信水拿眼睛一溜杜雷。

林曦听着前面还对劲,最后一句简直贻笑大方,又不好笑她,只作没听见。

杜雷这才知道信水原来就是方毅所说的那个碍在戎兵之间的人,也就是戎兵的女朋友,当下心里一顿,但神色不变,抬眼去看方毅。

方毅扯着嘴角,冲他轻一摇头,拿筷子点着红烧肉,笑:“我喜欢吃这个,但从不知道怎么做的”

苏哲也望着杜雷,微笑:“她也不知道怎么做的没关系”

柯静熙隐隐觉得这几个人都在打暗语,但究竟是什么她猜不出来,只觉得那个姓方的男孩是中心人物,而叫苏哲的俊美男孩在跟他打配合,似乎都想瞒这个小女孩什么;但细看那两人又对她苛护的很,搛菜舀汤的,不停会儿;连那个不驯的女孩也在让着她,想博取她同情;而她却什么也不觉得,自顾自吃她的,一派理所当然,却又不是仗势欺人。

她看着,真有些羡慕,便目不转睛的看她的脸。

林曦觉着她的目光,一笑,指着拌粉皮:“这个好吃你尝尝”

饭后,苏哲方毅起身告辞,带着林曦一块出来。

趁人不备,方毅拉住小五,嘱咐了两句话,小五直点头,又冲林曦挥手。

苏哲看方毅还跟自己走,便问:“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好几天没回去了”

方毅想想也是,但回去一人待着又无趣,遂道:“先去你那儿,等晚上再走。”

三人一同回来。林曦看看挂历,算算日子,开始闷闷不乐。苏哲更是不乐,懒懒的歪在沙发上发呆。独方毅笑道:“还有十天呢,咱们得想想弄点好玩的玩玩”

林曦忽又想起请吃饭的事,便问苏哲。

苏哲看拖不过去,将之前被拒的事一说,再把绍韩的情况也一说。

林曦倒皱了眉:“那多过意不去,好歹也得表示表示吧”

方毅笑:“他那人不喜欢应酬,咱们不好勉强,否则不好。他跟他那名字似的,真是够寒的”

苏哲便道:“他不是寒冷的寒,是韩信的韩”

林曦方毅皆诧异,一齐问苏哲。

苏哲笑:“我怎么知道他填履历表都不写父母的,我还奇怪呢没准是妈姓韩。”

林曦想想还是不死心,要亲自打过去。

苏哲拗不过,只得将号码给她。

林曦看是一长串,想到是:“会不会花他很多钱呀”

方毅好笑:“凡是买得起的没有用不起的,你放心打吧看你如何巧言如簧”

林曦白他一眼:“你才颜之厚矣”

方毅没听懂她什么意思,一愣,苏哲倒微微笑起来。

林曦想了想,估计直接说是不行的了,思忖片刻,起身去苏哲房里找了一本书来,翻了翻,压住一页,然后去拨电话,听那边一接,便念道:“如是我闻,善知识,自心归依自性,是归依真佛。自归依者,除去自性中不喜心、嫉妒心、诌曲心、吾我心、诳妄心、轻人心、慢他心、邪见心、贡高心,及一切时中不善之行。常自见己过,不说他人好恶,是自归依。常须下心,普行恭敬,即是见性通达,更无滞碍,是自归依。”

绍韩猜出是谁,但没听清说的是什么,仿佛是一段经文,遂问:“什么意思”

林曦听他发问,大喜,忙又念道:“有善心、有智慧的人啊,自心归依自己的本性,这就是归依了真正的佛陀。自己归依,就是要除掉自己本性中的不善心、嫉妒心、谄媚曲迎心、狂妄自大心、欺骗虚妄心、轻视他人心、慢怠他人心、偏见固执心、傲慢自大心,及任何不善行为。时常自己认识自己的过错,不论他人的是非好坏,这就是自己归依本性。常常有体恤怜悯的心念,尊敬所有的人,这就是认识了自己的本性。自心通达,无阻无滞,这就是归依了自己的本性。”

念完竖起耳朵听,好一会儿听那边道:“我不在外面吃东西”

她忙道:“不是外面,是在家里,我们做给你吃”听那边半晌不出声,又道:“受人大恩而不得报,于心何安且不得报之原因在于恩人有吾我心、狂妄心、轻人心、慢他心,恩人置我们于何地”

绍韩堵得回不上话,遂问:“什么时候”

林曦忍着满心的笑意,急急道:“就明天”接着将苏哲的地址一报,又怕他反悔,赶紧把电话挂了。

绍韩握着手机想不明白,那天那女孩傻兮兮的,怎么一下子变得牙尖嘴利想自己居然还答应了,真是一时晕头。

林曦将坛经往胸口拍了拍,叹道:“祖宗智慧福泽后人”又冲苏哲方毅笑:“怎么样人家怎么答应我了肯定是你们不好好的请”

苏哲原本就纳闷绍韩怎么肯出手救人,因林曦每每对自己受伤于心不安,他忍着不敢提;今看他又听她的话同意受谢,心里便不是滋味,开口问:“那天他怎么肯过来的你跟他说什么了”

林曦回:“没说什么挺奇怪的,他好像信佛,但是对佛经又不通,连如是我闻都不知什么意思,好像就是我说了这四个字他才过去的。不然,恐怕他还不管呢”

方毅也是一脸沉思,半晌道:“你把那天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林曦看他俩没什么高兴样儿,反而像审犯人似的盯着她问话,心里也不高兴,便抱着坛经坐到沙发上,一声不吭。

方毅忙笑起来,又将声音放软:“我们也好奇嘛怎么我们费了半天劲他不理,怎么妹妹说几句话他就肯了难道我们就这么没用”

林曦好笑:“我怎么是说几句话,你算算,一百句都有了。你们是无的放矢,人家当然不理;我是拿住七寸,当然手到擒来”又道:“不管怎么说,若没有他一念之仁,咱们今天还能坐在这儿说话他不要谢那是他的想法,咱们也该有咱们的主见;尽心尽意的做一顿饭给他,我的心就安了我最不喜欢白受别人的恩搁在心里老大一个疙瘩”说着,去看苏哲。

苏哲见她眼睛笼着一层雾,幽幽的看着自己,如同他初睁眼时见到的那种目光,既欢喜又隐忍,既爱怜又忧心,水盈盈的,仿佛一眨眼就能掉下泪来;当下心上一片柔软,遂起身道:“我拿菜谱来,咱们好好挑几样”方毅便打电话通知杜雷。

定了菜,林曦又去找食具。

前两年,她和苏哲收集了不少,多是零散的,形状她负责、质地由苏哲认定,他们先是轮着用,后来用不过来,遂一古脑儿堆进储藏室,偶尔有兴致了,就拿出来高雅高雅。如今难得在一起,话都来不及说,也就顾不得这些了。

方毅见翻出那么多盆碗杯碟,好些他都没见过,遂不高兴:“你们怎么背着我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苏哲便望着林曦笑:“听听,这话说得有没有品还我们背着他好像咱们是偷了他的钱买来的”

林曦也好笑,忙解释:“当时不是叫你的你没空嘛,我们只好自己去。你不记得了,有次不是抱怨你的,你不来,拎得他累死了”

方毅恍惚想起些,遂不好再说什么,坐下跟着一起挑选。

恩宴

次日,林曦起个大大早,林蔚天都还没起床,她便偷偷跑出来了。

苏哲已在槐树下等着,两人急急忙往大菜场去,花了一小时买好别的,最后买基围虾,因怕死了不新鲜,又打车回来。

林曦往盆里放好水,将虾子一倒,看还活蹦乱跳的,遂松口气,忙着洗了两遍,立时拿水煮了,再去理别的菜。

方毅八点也到了,拎了一大包水果,比昨天定好的还多了几样。

三人各按分工做事,待到十点,一切准备就绪。

苏哲一身汗,遂去洗澡,再出来,林曦看他穿的那套衣服正是从前她设计的,三人各做了一套,衣料轻软,样式宽松,最合适家居穿,但样子有些怪,遂他们只在苏哲这儿套着玩。

方毅看了也起兴,便去找自己的,又顺手将林曦的带出来。

绍韩按地址下车,顺着小区进去,抬眼便看见要找的那幢楼,又见三楼阳台上趴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苏哲,看见他,挥手致意。

苏哲方毅看他是一人来的,皆松口气,又冲林曦笑:“恩人来了恩人来了快去夹道欢迎”

林曦不理他们,赶紧往门口去,把拖鞋放好。

绍韩进了门,看那三人皆是一身米白,一律宽脚及踝的长裤,上衣式样各异,却均是短袖收腰,胸前垂着柔软的皱折,很像古罗马的服饰,但腰间又打着中国式的绳结,女孩在侧面,男孩均在正中,有点像武侠片中的英雄襟;乍一看,很是古怪,但看两眼后,倒是赏心悦目。

苏哲看出他不着意的打量他们的衣服,心想他都注意了,可见这衣服真是不一般,又笑着让他坐下,那边林曦端茶过来,方毅托了水果盘放下,四人坐着喝茶。

林曦根本想不起绍韩什么样子了,遂趁空打量他,见他衣着得体,相貌却普通,属于很难叫人记得长相的那类人;而她最感奇怪的是,他脸上没有表情,无论喜怒,无论哀乐,平板如镜面。苏哲跟他搭话,他皆是简短回答,神情至始至终都不变,在旁人脸上最不自然的毫无表情在他脸上却恰到好处,仿佛他天生就是如此,并且将一直如此。

绍韩知道那两人都对他行注目礼,他早也习惯如此,遂不在意,末了淡淡的望过去。那男孩没什么变化,依旧沉稳俊秀;女孩就叫人认不出了,眼睛跟猫眼似的,熠熠生辉,灵动流转,哪像那天呆若木鸡,跟个傻子似的。

林曦见绍韩看着自己不动,遂礼节性的微微一笑,见他仍看着自己,却还是面无表情;她心里纳闷,却又忍不住发笑:还没见过这样怪异的人呢,哪有这样直愣愣僵着脸看人的忽见苏哲转过脸来看她,有些不悦似的,她忙触触方毅:“我们去准备”方毅冲绍韩欠欠身,然后和她一块往厨房去。

林曦舀了一勺汤,尝尝,又加些盐,就听方毅低笑着问:“你冲他笑什么”

林曦忍了笑回:“你不觉得他的脸有意思”

方毅笑:“像戴着人皮面具”

林曦笑回:“可不是呢”

方毅道:“我看他这张脸没十来年功力是不成的,只怕一出娘胎就这副苦大愁深的模样”林曦听着好笑,想着又不恭,遂道:“怎么可以这么说恩人呢没大没小的”说着她亦忍俊不禁。

方毅也笑:“不许我说,倒许你笑,没天理”

忽见苏哲开门进来,伸手拿围裙:“我也来忙吧,跟他说话真是酷刑”

绍韩自个儿坐着倒觉自在,起身到阳台上转转,再回来换张唱片,又瞥见几下放着一本书--儒林外史,便取出翻翻,见里面还有铅笔的评注,一个是苏哲的瘦金体,另一个字迹飘飘扬扬,如天外飞仙。他再看内容,倒还挺中肯,苏哲的偏嘲讽,另一人的偏笑谑,妙语连珠,引人发笑。他遂翻着书,只捡有评语的地方看,渐渐还真看进去了。

苏哲等端着盘子鱼贯而出,招呼绍韩入座。

绍韩放下书过来,苏哲把他让在主位。

桌上铺了暗红色的餐布,同色的餐巾,五双银筷,每人面前一个超大的鱼形瓷盘,里面空无一物;前面还放了二排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碗碟,一七二六,均是空的;侧面还有一支高脚杯。

绍韩看他们放好盘子又进厨房,又见碗碟内都有水痕,遂伸手在背部一探,皆有热度,知道是刚烫过,心里便放松些,再摸筷子,更是灼热,遂坐着静候。

那三人又出来,苏哲方毅各托着两个大盘子,里面都是满的,苏哲放下又回去,方毅却候在旁边。林曦捧一个黑漆的木托盘近前,上面七个瓶瓶罐罐,方毅依次给她开封,然后再去端菜。

林曦便将调料往绍韩面前第一排的碟碗中添加,一边说明:“这是甜面酱、色拉酱、虾酱、椒盐、白胡椒粉、咖喱粉和醋,颜色很好认的。”随后加他们三个的。

绍韩见苏哲方毅又是一个来回,桌上已摆了十二个盘子,他扫一眼,多是素的,尤以菌笋为多,单他认识的便有草菇、香菇、鸡腿菇、珍珠菌、牛肝菌、玉米笋、芦笋等。

林曦右手戴上微波炉手套,拿起煮过的夹匙,托着盘子开始分菜。

绍韩看她默默的点数,每份只放九个,按颜色搭配好夹进他的鱼形瓷盘里,一边还说:“都是水煮的,这些餐具也是刚煮过拿出来的。你一万个放心”

绍韩看她一脸自然,只是在说实话,叫人想不到其它,遂微微点头。

苏哲拿了两瓶红酒来,先开一瓶,给绍韩斟了一个杯底。

绍韩看他等着,遂持杯抿了一下,片刻,点点头。苏哲便又加了些,然后给方毅倒。

方毅给林曦分菜,绍韩看他把基围虾仁拨了多多,又拨了不少鸡腿菌,心想她必是喜欢吃这两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