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远的距离第31部分阅读(1/1)

笑起来。雷达笑道:“别的不说了,林部就说个笑话吧如果有一个人不笑,就不算”林曦摇头:“这话还是没道理说不说在我,笑不笑在你们要是你们约好了轮流憋着不笑,我说一万个也没用。这样吧我说笑话,你们可以憋着不笑,要是你们有一个忍不住笑了,那就算行不行”众人听她说得好玩,况且本也不为了刁难,便点头,又互相使眼色。林曦只作没看见,思忖一下,正要开口,就听刚才说话的那个男生又笑:“我提议,一人笑不算,两人笑才算”众人先是一愣,后一齐笑着赞同。林曦暗想:这小孩真可恨便笑问:“学弟哪个班的”那男生笑回:“我是丁医的林晨宇,是林部的本家。”林曦一笑,略略颔首,后正色道:“听好第一个来了在飞机上,空姐检查乘客系没系安全带,一个乘客嫌烦。空姐便说:上次迫降的时候,没系安全带的人全被甩出去,撞在机舱墙上,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那乘客赶紧系上安全带,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那系了安全带的呢空姐忙安慰他:那些人没事儿,都好好的坐着,跟活人一样”

林曦眼睛一溜儿,只康永微微笑着,别的人一概绷着脸,中有几人咬着牙,也分不出什么表情。林晨宇故意四下瞅瞅,大声道:“不算不算,再来”

林曦也不思索,随即道:“从前有一个巡抚,很是贪财,新到一个地方上任,便命猎户捕一头麒麟来送给他。猎户找了许久也没找到,眼看时间到了,无法交待,便在一头水牛身上挂满铜钱,冒充麒麟,送到巡抚面前。巡抚左右看看,说:幸好有这些铜钱遮着,不然,活脱脱一只水牛。”说完,再看众人,明显笑着的仍是康永。雷达先动了一下嘴,紧跟着捂嘴咳嗽,另几人也跟他学,一时间,室内咳嗽不断。林晨宇便一本正经的看着林曦:“还是没两个人笑”

林曦脸色如常,道:“看来得使真功夫了”也咳了一声,清清嗓子,眼睛在室内慢慢的转:“从前有个庸医”说着目光一顿,正放到林晨宇脸上。“不学无术,偏好附庸风雅,极想出名,却一直没出名,很是痛苦。”众人见她对着林晨宇说,都觉好笑,一个个忙极力忍着。说到这儿,林曦又将目光移开,慢慢的转向其他人。“一天,这个庸医死了,他太太很是悲痛,便想:可怜的夫啊,总得让你风光一下吧。遂花重金请人为他写墓志铭,好为世人知。有个秀才跟庸医很熟悉,便自告奋勇的来写。全文如下:先生初习武,无所成;后经商,亦无所获;再科举,仍未所得;故转学医,三载学成,然执业数年,无一人问津。忽一日,先生染病,乃自医之。呜呼,一命休矣”

雷达看着林晨宇,“哈”的笑出声来。别的人见他绷不住了,遂也不强忍,一径笑起来。林晨宇又想笑又不好笑,脸上表情颇怪,众人看着,愈发笑个不停。林曦便问:“本家这次算了吧”林晨宇摸摸头,没说出话来,跟着也笑了。

众人笑完,室内一静,反觉不知如何才好,就听康永温温的声音:“姜部,你们就这么让林部干站着”姜烺回过神来,忙招呼林曦坐,又有旁人手忙脚乱的拿零食,还有人倒水来,林曦推之不脱,只得将杯子拿在手上;本也觉口干,如今端着更感难熬,便不自觉的去看那杯子――下发通用的,壁上没有水垢,看起来颇干净,但她却下不了决心喝一口。

康永对面看着,站起来,走到壁橱跟前,提起水瓶往手中的杯里加了小半杯热水,回来递给她:“刚刚好。”一边将她手中的换过来。林曦见是一个厚壁的透明玻璃杯,胖胖的,很是别致,上口微微收着,边缘洁净如新。她想这必是他自己的杯子,正犹豫,见他望着自己,眼神关切,遂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顿一下,又连喝了好几口。

姜烺等见康永亲给林曦倒水,便直瞅着,想看这两人如何,却见林曦先喝了半杯,后冲康永微微一笑,康永亦是微微一笑,面容如初,没想象中的经典场景出来,但在这样的平常下,又似隐着说不出的温柔馨香。这些人正看得发怔,忽见那两人一起转头,直看向他们来,皆是镇定探究的目光,倒把这些人看得不好意思,好像被人抓住什么把柄似的,讪讪的,有两个竟红了脸。

雷达见此情形,便冲姜烺笑:“我们也坐了好一会子了,该说的也说完了,不打扰了你们也出去转转吧”又冲林曦道:“林部一起去四楼看看”姜烺忙道:“也好”说着,将一小袋不同种类的吃食递给他。林晨宇等人虽觉不够,但不便强留,只得也跟着送出来。

三、四楼前面的宿舍明显空了,而对面女生楼则是喧嚣震天。雷达推开4o1的门,见地上一片狼籍,一个人影儿也没有。林曦眼睛转转,“嘿”了一声。雷达忙笑:“我们平时不是这样的”又问康永:“是吧”康永一笑:“眼见为实再说别的都是废话人家不会信的。”一边去看林曦,嘴角带着微笑。林曦被他看出心思,忍不住也笑,一边走进去。

康永伸手接过杯子,满上,复递过来。林曦先前没进过男生宿舍,今天虽是逛了那么多,但出出进进,走马灯似的,也没法子细看;如今这间没人,立时来了精神,遂上下左右仔细打量。

雷达将零食放好,看一眼康永,就要出去,康永忙抢一步上前,极低道:“你看郦宛在哪儿,叫她过来。”雷达先不解,后明白过来,心里倒感慨:他对她真是用心,什么都想到了忙悄悄去了。

林曦看了一圈,猜出靠阳台的东侧上铺是康永的床――其实都是一样的床单被套,但那一张看起来更整齐,也更舒服些。她扭头问,康永一指,果然是那一张。

林曦忽觉不见了雷达,心里倒有些忐忑不安,脸上便一怔,康永立时看出,忙道:“一会儿郦宛会过来”林曦听他声音有些急促,显着焦虑和失意,也忙道:“不要紧”康永脸色缓了缓,默默坐下。林曦看他如此,忽感心如绳结,丝丝缕缕、牵牵绊绊,不知能从哪边理个头绪出来;正烦闷,见康永又慢慢抬起脸,眼睛明暗不定,透着一股悲哀,直望着她。林曦蓦的顿住,也望着他不动,脸上露出茫然无助的表情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康永想起似的,起身走到自己床头,从被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白色信封,微笑着:“新年快乐”伸双手递到她面前。林曦知道是贺卡,忙双手接过,垂眼说了声“谢谢”。康永看她脸颊微红,灯下融光粉润、似吹弹得破;因距离近,还能嗅到一丝隐隐的香气――淡淡的茉莉花味道――从她的发间传来。他忽想起雷达说她香的话,立时一阵恍惚,目光放在她脸上久不离开。

林曦原想他还会坐回去,不料他竟站着不走了,还这么近的看着她不动;她只觉心上一颤,仿佛电打了一般,麻麻的一片热,由胸口直传向四肢;薄薄的汗紧接着就出来了,身上忽的一凉,激得心上又是一颤;再看他墨绿的棉衣下摆就在眼皮底下,绒绒的面,反着光,柔软温暖,仿佛他的目光。林曦忽觉得全身的血齐往脸上涌,赶紧向旁让了一步,又走到窗前,背着他站定,忙忙的问一句:“行李收拾好了吧”半晌,康永应了声“是”。林曦看窗外夜空全黑了,静谥肃穆,忽想起苏哲的信:还有27天还有27天不自觉间心里又定了,遂转身叮嘱:“在外多多保重”康永听她声音清脆沉稳,遂慢慢向前跨了一步,也转过身来,勉强一笑:“好”林曦不敢接他目光,忙问:“那包好吃的呢”康永便去壁橱格里拿来给她。林曦接过,捡花生剥着吃。

康永看着看着,忽道:“我也说个笑话给你听好不好”林曦一顿,后抬脸笑着点头。康永道:“一天早上,一只猫被衣夹夹着两只耳朵挂在晾衣绳上,往来的狗啊、猪啊、鸭啊,奇怪的不得了,都猜这是怎么了有的说是猫犯了错误,主人生气惩罚它;有的说猫昨天睡到洗衣篮里,今天被主人当衣服洗了;有的说猫想出风头,引人注意”林曦正听得有趣,忽听他不说了,忙问:“猫是怎么了”康永暗暗吸一口气,正要继续,就听有人敲门。他扭头看着门,神情仲怔不决。林曦见他不动,便过去开,雷达郦宛笑眯眯的进来。

十一点起,6续的有男生开始回家,林曦想明天还有任务,便也告辞出来。康永雷达送到下楼。林曦乘那两人不备,轻声问康永:“那猫怎么了”康永微笑不语。林曦又急又气:“你怎么这样”康永笑容更深,就是不出声。林曦无法,只得暗自憋闷。

回去路上,郦宛偷眼瞅着林曦,一边笑:“真是没办法,我老乡怎么就这么帅呢,今天我是把男生全看遍了,唉没一个比得上我老乡的。你说,是不是”林曦还在想那只猫,百思不得其解,遂随口应“是是是”。郦宛听她答得这么痛快,又疑她不是真话,便想再找突破口套话,却听她问:“你有没听过这个笑话”

等林曦一说,郦宛倒也来了兴趣,追着问:“是怎么了”林曦叹气:“你也不知道呀”郦宛诧异:“你怎么也不知道,还说给我听吊我胃口”林曦不想说是康永说的,只得又叹气,再想。郦宛别扭一会儿,就不去管猫了,依旧念念不忘她老乡,又直打唉声:“我得一个人回家了,多么不幸呀我还要带好多东西回去呢唉唉”林曦也不理她。

郦宛自艾自怨个没完,后看林曦皱眉想着什么,心事重重的很,心里一转念,赶紧打住话头。到了四楼,林曦重复一遍明日的集合时间,又加道:“你去帮我问问,看谁知道那只猫怎么回事,别说是我问的”郦宛听她还惦着那只猫,也不知回什么好,便笑着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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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

林曦过4o6,听里面还热火朝天,她便一侧脸,正看见卓其楷往外张,一见她,便叫:“你怎么才回来我们等着你呢”又见陈翰笑嘻嘻的:“我敢打赌,林部一定是最晚回来的女生。”林曦看他只穿一件套头毛衣,脸上却有汗意,心想:这些小孩真是能疯的很再想他说话有隐意,当下把脸一放:“好我陪你赌你说赌什么划个道儿出来”又叫晓宣:“过来过来你老乡要和我打赌呢,你来监场,别叫他赖皮”陈翰忙完爬楼赛忙楼道操,刚又忙着赢牌,兴得不得了,说话没防头,今看林曦摞下脸了,忙挽回:“不赌不赌是我乱说愿意接受处罚”晓宣也上前教训:“说话没大没小的,白长岁数了”陈翰便笑:“不是还没长嘛”又看表:“还有四十分钟呢”林曦忍着笑:“那也不能信口雌黄”又见章洁看着这边说话,便问:“你觉得怎么处罚好”章洁想想道:“地上脏得很,待会儿替我们扫地吧”卓其楷闻言大笑,其余人也笑,都说罚得好。陈翰亦笑:“这个好我就喜欢扫地”又冲林曦笑:“待会儿我再把您那儿也扫了”林曦笑回:“求之不得”说着想回4o7去,晓宣拉着不放:“坐坐吧,我有好吃的给你”卓其楷也道:“一会儿秋离也过来,要不你来打牌。”林曦摆手:“你玩吧,我歇会儿。”晓宣想跟她说说话,便换章洁上,自己抱了一包零食拉她爬上床。

林曦累了一天,有些没精神,倚着被子便想睡觉。晓宣瞅她一会儿,凑近了,半吞半咽的问:“你和康永怎么回事”林曦慢慢睁开眼,定了定神,回问:“什么怎么回事”晓宣听她声音平淡的很,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一时倒顿住,怔怔的看着她。林曦垂眼也发会儿怔,后淡然道:“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又轻叹一声:“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眼前的,都是假的”说着,下巴一抬,脸上微微笑起来。晓宣顺她示意的方向去看:卓其楷刚输了一局,正往自己脸上贴纸条,周边的人笑成一团。晓宣瞅着,想着那句“眼前的,都是假的”,心里凉凉的,一点也笑不出来。

林曦看她一脸伤感,倒不忍,忙打起精神低笑道:“你不要紧,散了还能聚,多个缓冲,反而好”晓宣乍听没明白,后想过来,便把眉一皱:“谁要跟他聚,巴不得现在散了才好。你不晓得,我都替他洗了半个月的衣服了。我怎么这么倒霉气死了”她的声音开始低,到后来,气哼哼的,不觉就高了些。林曦瞥见别人不理会,独陈翰抬头望过来,探询的表情。林曦便笑,压低嗓子:“那你干嘛替他洗呢”晓宣叹气:“这不是没办法嘛,他手腕子要擦药,不能碰水;而且也使不上劲”林曦又笑:“那是他的事,与你何干”晓宣“那”了两声,说不出来,末了,又叹气:“总不能看着不管吧,那多没同情心”林曦遂笑着瞅她,不再说话。晓宣被看得不好意思,心里又不服气,一时间,气、急、恼、无可奈何,再加上一点羞涩,五味杂陈,简直不知怎样才好;半晌,她搭住林曦的肩头,把嘴巴对着她的耳朵,叽叽咕咕的说:“我告诉你我才不会喜欢比我小的呢脸上还长酒窝跟女人似的,丑得要命芝麻大的事儿也不会做比猪还蠢。我又聪明又美丽又能干,喜欢他不是太没面子了”林曦强忍着笑,连连点头:“确实如此确实如此”晓宣稍稍舒服些,拿起一块饼干大嚼,又随意向下一瞥,正见陈翰抬眼看着她,当下把脸一放,摆出一副“看什么看”的神情。陈翰随即去看林曦,见她也瞅着自己,笑又不笑的抿着嘴,心里不觉叫苦。卓其楷见他不走牌,紧着催,陈翰只得收回目光,随手打一张出去。

晓宣想想仍是好奇,还要再问问她和康永怎么回事,就听门外又一片大呼小叫,不一会儿,严隽竟又打着头过来了。于余看卓其楷脸上三张白纸条,另两个女生贴得更多,颇是滑稽,便问:“这是玩什么”章洁一把牌惨不忍睹,忙道:“跑得快,最慢的贴张纸条。”说着起来,“你来玩”于余见这彩头有意思,便顺势坐下来,接牌一看,大呼上当。卓其楷笑:“这样才显水平嘛”

严隽看林曦和晓宣缩在床角小声嘀咕什么,遂上前笑道:“你的东西丢了,收好”说着一扬手,一个大白信封直飞向林曦。林曦下意识的伸手接住,扫一眼,上面一片空白,她犹疑一下,再看严隽微微觑了觑眼,立时明了,遂一笑:“多谢”一边将信封压到晓宣的枕下,又拉晓宣:“咱们下去吧。”

没说几句话,孟继祁秋离等三四人找了过来,严隽看看表,见还有十来分钟,遂招呼他们自便。那边却是陈翰输了,于余大笑不已,亲自拿个纸条帮他贴上。陈翰立时不想来了,因他一直赢,旁人岂肯放过他,遂一径拉着不让走,继续开局。孟继等看着好笑,便驻足观望。祁秋离站了一会儿,往林曦这边来,这几人坐着说话。

晓宣一直听人说祁秋离性骄气傲,今天看看,倒是挺和善,遂笑问:“你这名字谁取得有什么特殊含义没”祁秋离一怔,随后道:“我爸是商人,我出生在秋天,刚好他要出去,我妈就给我取这个名字了。”林曦也挺好奇这个的,但总觉不好问,今听他一说,倒解个谜团,遂冲着晓宣笑。晓宣也笑:“我说嘛,肯定有原因的,不然怎么叫得这么怪林曦还说是你们家谁爱吃鸭梨呢”林曦听她还把自己信口说的话翻出来,简直哭笑不得,只得冲祁秋离道:“当初以为是梨子的梨”严隽便呵呵笑。祁秋离本就不痛快,今看严隽还笑,便道:“不奇怪,同音嘛我乍听严主席的名字,还以为是个女孩呢”严隽依旧笑着,回道:“我家就盼我是个女孩,可惜不是,只得在名字上过过嘴瘾了。也幸好不是,否则长成这样还嫁不出去呢,又不象秋离,跟花儿似的。”林曦心里发笑,脸上不好太显,遂只抿一下嘴。晓宣可顾不得这么多,仔细瞅瞅祁秋离,吃吃的笑。祁秋离又羞又怒,偏还想不出回的话,不自觉便沉下脸来。林曦瞥见,忙叉话题:“姜烺说一点要熄灯,你们有没通知了”严隽点头:“不碍事,他一吹哨子就行。”又笑:“他把我们整得惨透了,如今叫大家都吃吃他的苦,痛快痛快”晓宣一听姜烺就来气,脱口道:“生活部没一个好人,他比康永还可恨”忽想起之前听说的事,忙道:“现在想想还是康永好说话和气,还风度翩翩这个姓姜的,又没人样,又不做人事真不知怎么选上来的”林曦想起康永发的誓言,不觉莞尔。严隽听这晓宣什么话都敢说,还说得如此好玩,便瞅着她直乐。祁秋离也忘了气了,跟着发笑。

严隽看表还有一分钟,忙叫停,众人便一齐上了阳台,前面男生楼里的人也往窗口聚拢,相对着,大家一起看着手表,眼见着秒针一寸寸的往零点移,待到最后几格,不少人开始倒计数的喊口号,等三针一合的瞬间,两边学生各将双手合在嘴边,齐声高喊“新年快乐”,一连三遍,如滚滚春雷,震耳欲聋。

晓宣转过身,大笑着跟林曦一击掌,陈翰看着也伸手过来,晓宣皱眉道:“臭手拿开别带我晦气”陈翰委屈道:“我又怎么得罪你了”林曦看他脸上一左两右三张纸条,很是滑稽,遂笑着别开头。卓其楷祁秋离就在旁边,看她过来了,皆举手要与她对掌,林曦便双手出去,击两人的单掌,一边说“感谢支持”。祁秋离微笑不语,卓其楷笑:“合作愉快”又道:“把郦宛再叫下来,咱们就齐了。”林曦算算,向东一指:“过一间就是。”卓其楷便挤过去,背靠着阳台,仰头上喊。

这边于余又叫着打牌打牌,他居然一直赢,乐得眉花眼笑。卓其楷将脸上的纸条一抹,让盂继接他的位子,自己随手拿个杯子倒水喝。不一会儿,郦宛跑下来,拎着一包饼干,卓其楷抢过便吃,引得郦宛叫骂不止。林曦原觉得困,闹了一下,倒又提点精神出来,又看4o6里人声鼎沸,还打算再开一桌牌,遂叫到自己宿舍去。

4o7里除跳跳吴靓不在外,其余都倚在床头或百~万\小说或吃东西。朱萍和小雨坐在一起说话,忽看林曦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人,忙起身招呼。林曦一一做介绍,刘巧文看郦宛跟林曦亲近的很,心里直奇怪,再看卓其楷祁秋离也都客气,便盯着林曦看个没完。青眉立时从床上下来,拿出零食叫吃,又陪着说些话。

闻静听这边热闹异常,过来一看,见学生会的头儿23在这儿,便一一寒暄,又独跟林曦说会儿话。秋荻算着林曦该回来了,也往4o7来,见严隽站在阳台上和人说话,看见她,微微一点头,她便也点点头。

林曦看秋荻来了,便笑着招手,拉她坐到身边,附耳道:“待会儿我给你好东西”秋荻不以为意,唯笑而已。卓其楷祁秋离虽也认识她,但没大接触过,今看她一件黑色的收腰棉衣,中分的齐肩发,举止端庄、形容清淡,倒是别一番气质。秋荻知道林曦和这三个手下已成一体,遂也面带微笑,侃侃而谈。

晓宣找不着林曦,便也往4o7来,见这边说说笑笑,倒比那边有趣,遂挤着坐在林曦左边,加入话团。不一会儿,陈翰又过来,没处坐,只得站在窗前,听了一会儿,提议玩脑筋急转弯,众人响应,遂分成两组,你一个我一个的猜起来。

情伤

姜烺领着生活部的人自男生一楼起,挨个儿转转,好多宿舍还空着,不到一小时便绕完,遂又往女生楼去。

自他上任一月来,跟女生间时磕磕跘跘、矛盾不断,但他压得下脸,丁是丁、卯是卯,没丝毫转弯余地,弄得这些女生除背后叫骂外,竟也没有别的法子;自那次翻枕事件后,女生们也晓得了这人的铁腕手段,虽比不上康永反应敏捷、言语厉害,但他搬着制度来,白纸黑字,一条条的跟你套,不管你服不服,他也不跟你辩,他照扣他的,算来竟比康永还严苛些;于是女生们在怀念康永的同时,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慢慢折服下来。

一二楼住着乙届的女生,姜烺也不多话,第一句是“新年快乐”,第二句便是“一点熄灯”,引得那些女生哭笑不得,又各自庆幸就要实习了,可以逃离他的魔掌。丙医女生在三楼,姜烺稍多些话。待上四楼时,零点已过,他怕来不及,赶紧分了一半人直上五楼,自己也快快的顺着宿舍走。四楼前面是丙护1,没什么多话,交待一声,人人点头。

待从4o5出来,只觉4o6里“哗”的大叫,声响震天,他站到门口一看,见里面居然开了两桌牌,不下十五个人在,严隽迎面坐着,鼻子上贴张白条,正指点旁人把纸条子贴在于余额上,忽看见他来了,便笑:“才过12点。”姜烺看看,见孟继和两个手下也在,个个满脸纸条,再看打牌的女生们也是如此,倒觉好笑;但瞥见她们的目光,又笑不出来。他便将例行的两句话一说,正要撤退,就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生站起来:“每年元旦都不熄灯,你凭什么要熄灯”话音落,又一个颇秀气的女生起来:“制度上有这条吗说元旦要一点熄灯的”姜烺不理她们的茬儿,回:“我在做通知,不是在征求意见。一点我准时拉闸”说罢,转身便走。6萧于锦华气得怔在当场,国骂几乎要冲口而出。严隽看两人气色,心里暗笑不已。

4o7里正轮到晓宣出题,刚说到一半,见外面有人进来,抬眼去看,却是姜烺,当下她便不说了,直瞅着,没好气的问:“你来干什么今天还要查宿舍呀”姜烺也来气,回道:“我通知一点熄灯”晓宣早也看过黑板通知了,本来就气,今听他一说,更气,便回:“你凭什么熄灯滥用职权,得意什么呀”林曦听晓宣说话过分,忙起身拉她,碍着身份,不便开口;陈翰虽也觉晓宣有些过火,但不好说她,亦不好帮姜烺,遂沉默。祁秋离等跟姜烺不熟,朱萍等怕引火上身,室内忽的静下来。

姜烺跑了近百个宿舍,有半数不咸不淡,他还能不以为意,如今遇到这三个,一个比一个横眉冷对,说话都带着刀子,仿佛他是仇人一般。他原本亦不愿接手生活部,但一步步的,被康永引到那个境地,待要不干,却也由不得他了。既然接了手,他也就不愿马马虎虎,每天起早摸黑、兢兢业业,偏这些学生都以为康永一走,再没有可以压得住他们的人,心里先放了假,不想竟来了个更能斤斤计较的,心理反差太大,一时难以接受,情绪反弹也就更明显;尤其是女生,康永再可恨,毕竟是校草级别的人物;说话虽会不客气,但和软的时候也不少;不比这个姜烺,说一不二,没丝毫回旋,一张脸板着,出奇的难看,便更讨厌了几分。

姜烺心里郁闷,嘴里又说不出来,今天想借拜年的机会缓和一下,不想更碰了几鼻子的灰,一时站着发怔,竟忘了走。

秋荻看了一会儿,见他鼻尖上一层细汗,脸上不知是着恼还是伤心,灰黄的,遂站起来道:“我们都知道的,姜部放心吧”姜烺闻言心里一缓,望向她,轻轻点一下头,随后慢慢出去。

林曦看晓宣一眼,轻轻道:“生活部也不容易”晓宣还不服,但想想他刚才似有些失魂落魄,又想康永是前任的生活部长,遂坐回来,道:“不提了。真叫人扫兴刚刚我说到哪儿了”

到四十,陈翰真拿起扫帚要扫地,朱萍急着拦,但拦不住,林曦等便笑着退到阳台上。陈翰细细扫了一遍,又去4o6扫,引得人人发笑,他没事儿人似的,一点不恼。到五十,众人方散,林曦叫住秋荻,自己去晓宣那儿将大信封拿回来,在她眼前一晃,脸上慢慢笑起来。秋荻看她笑得跟偷了鱼的猫似的,得意洋洋,立时也猜到为什么了,只觉心里一跳,脸上便僵住了,眼睛却看着信封不动。林曦遂拉她往自己床上去。

两人脱去外衣,刚靠着床头坐好,就觉眼前一黑。林曦不觉低低发狠:“这个姜烺,怎么不招人恨”秋荻总没听见她说什么,只茫茫的发怔。林曦摸索着找到手电,装上电池,再拉上面的被子罩住头,将信封往秋荻手里一塞,低笑道:“看吧”自己也从外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的白信封来。

信封没封口,林曦直接打开,却是一张照片,似是一株古老的榕树,根须参差,枝叶繁茂,夕阳中静静驻立。翻过来,背面两行字:“我是一棵秋天的树,终日无语,终日站在这里”林曦忽感灼了眼睛似的,看不下去,忙将照片又翻过来,看着那棵树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就听旁边秋荻吸了一下鼻子,她侧脸去看,见她脸上两道泪痕,竟是哭了。

林曦忙去看她手上的卡片,也是两行字:“我喜欢默默的注视着你并被你默默的注视,我喜欢默默的喜欢你并被你默默的喜欢。”林曦不觉又想笑,再看她眼泪仍不停,忙拉她躺下。好一会儿,秋荻稍止了泪,林曦悄悄问:“你们才进展到这一步呀”秋荻回问:“什么这一步”林曦便笑:“我以为你们早就手拉手呢,原来还处于观望阶段。嘻”秋荻一听这是什么话,遂要翻身不理她,林曦忙拖着不放,又央求:“说着玩的,莫气莫气”

秋荻想想又落泪,林曦听她呼吸时断时续,知道还没完,便握住她的手,一边低低道:“怎么得了确信反而伤心”又笑:“这小扫帚还真是挺能写的,我都要陶醉了”秋荻哽咽半晌,慢慢道:“饮鸩止渴而已”林曦蓦的顿住,心里闪过康永的眼神,一时倒觉乱乱的,再说不出话。秋荻见她不语,又道:“你不比我,你还有他们在那里,我有什么进,进不了;退,退不得。我怎么不伤心”林曦忙道:“没准儿他就跟你回去呢。”秋荻扯着嘴角微笑:“他可不是康永”林曦不是滋味,想问“那你干嘛喜欢他”,几欲出口,又强咽下。听秋荻又叹:“或许真有前世,前世是我欠他的了。”林曦忙道:“那你就过去,不就行了”秋荻不语,好一会儿道:“我害怕”林曦奇道:“你怕什么”秋荻幽幽的:“怕他哪天不喜欢我了。”林曦好笑:“那你也不喜欢他就是了。”秋荻叹:“万一我做不到怎么办”林曦忽感没话说,不自觉的打了个呵欠。秋荻忙道:“睡吧明天你还要早起呢”

林曦虽觉得困,但又舍不得睡,遂闭着眼睛问:“你究竟看上他哪点了我真奇怪呢咱们学校又不只他一个帅哥。”秋荻听她口气不以为然,遂顾不上伤心,忙辩道:“我才不是为他的长相呢”林曦追问:“那你看上他哪点了我看姜烺还比他强呢”秋荻顿了顿,忽问:“那如果苏哲跌破了脸,你还会待他好吗”林曦想也不想,立回:“当然了”又道:“这不一样的。”秋荻便回:“表面上不一样,底子是一样的。”林曦回不上话,正发怔,听她又问:“你刚才看什么是康永的”林曦忽觉有些烦恼,闷声道:“是啊想着怪难过的。”秋荻又问:“他跟你说去南京的事了”林曦摇头,后又轻声说句“没有”。秋荻再问:“那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他对你这么好”听她半晌不出声,便叹:“你看,喜欢一个人和不喜欢一个人一样,都是没有办法的事。不在于他怎样,而在于你自己的心在哪里。”林曦有些不甘似的,回:“我没不喜欢他,只不过我认识他的时间短”秋荻又叹:“谁能跨得过时间跟苏哲方毅比,他永远在时间的后面。其实并不是时间的问题,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尤其那个故人已在心上,别的人再好,也比不上了。”林曦先觉得有理,想想又糊涂,好一会儿笑问:“你怎么成爱情专家了”秋荻又叹口气:“痛苦是智慧的源泉”林曦听她半哀半怨的,又似隐着笑意,不禁捂起嘴,咕咕的笑。秋荻忙嘘她:“她们都睡了”

旁观

次日,林曦睡得醒不了,宿舍里其他人也不动,等到七点半,王楠跑过来看看,见居然还没起,忙拼命敲窗子。青眉先醒,忙喊林曦。林曦好容易睁开眼,摇摇晃晃的穿衣洗漱,等收拾完,已八点,遂抓了两块饼干,忙忙的一起下楼。严隽早已等在大操场,林曦看看,祁秋离卓其楷都到了,不见郦宛,再看别的部也缺个把人,遂不在意。不一会儿,郦宛等也到了。严隽看人齐了,便将游艺活动的纪律重申一遍,又道:“明天请大家务必准时”说罢一挥手:“各就各位”

林曦进了谜室,将书包放在座位上,回脸冲郦宛卓其楷道:“你们先转转去吧,吃了饭来换我们。”郦宛点头,又问卓其楷要去玩什么,卓其楷笑:“咱们去挖地雷吧,昨晚我看见程浩宁在小操场蹿来蹿去,几个点我有数。”林曦好笑:“你还非要说出来到时人家说我们给自己人放水。”卓其楷刚要说话,就听祁秋离哼道:“谁跟他自己人”林曦诧异,听郦宛也哼:“他专跟我们作对,讨厌得很”林曦听她也这样说,倒不奇怪了,便笑:“不知我哪儿得罪他了”卓其楷又笑:“倒不是你得罪他了,他那人莫名其妙。”郦宛也笑:“就是好笑的很八杆子打不着的,他自寻烦恼。”林曦一听,倒又不明白。郦宛看看她,又道:“他喜欢上官薇,上官薇喜欢常骐,常骐常骐又不喜欢她,嘿关我们什么事这人真能歪怪斜怪的”林曦听得一愣一愣,心想:这些小孩可真厉害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遂笑道:“可能真是我哪儿得罪他了,我这人记性不好,一时想不起来。我看他不是糊涂人,犯不着这样。”祁秋离便冲卓其楷道:“那还不快去,一会儿全被人找完了。”

看那两人走了,林曦回到位子上思忖。祁秋离四周转转,查看绳子,见一切都好,又过来,倚着窗子站着。室内静了好半天,林曦想起似的,好笑:“怎么也没人到这儿来,叫我们白等着”祁秋离没听见似的,不接话。林曦觉得有些怪,有旁人在时,他能说能笑;单独着,反而不言不语,很是生分。一念闪过,她也不往心里去,又觉困意上来,遂以手支额打瞌睡。

6续的先来了学生会和团委的人,吵吵嚷嚷,一通乱猜,没猜出几个来,便又一哄而散,寻别的有趣的去玩。等到近十点,人才渐渐多了,林曦稍有些精神,便坐正了,祁秋离也坐过来,两人搭些闲话。

秋荻一觉睡到九点多,去校外吃碗面条,又买了两个面包来寻林曦。林曦拉个凳子叫她坐下,两人窃窃私语。祁秋离便拿过谜底,独挡一面,忽瞥见康永在门口晃了一下,转眼又没了;又见严隽进来,直往这边走。

林曦正说话,觉一人立在桌前不动,忙抬头,见是严隽,便问:“有何贵干”严隽道:“你的难度太大了吧,怎么还有这么多”林曦回:“你也不看看来了些什么人我有什么办法。”严隽便往绳下去,看了两个来回,又过来:“真是难,我一个都猜不出来。”林曦好笑,但脸上一本正经:“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你不会,当然就难了;你会,当然就不难了。说到底,还是你的问题,可不是我的谜语难或不难”严隽听她“难”“不难”的绕了一大通,伶俐的很,便拉下脸:“直接说我蠢不就行了,还浪费1o1口水对我弹琴一点节约意识也没有平时怎么教育你的春风吹耳朵,东耳进西耳出”秋荻绷不住笑起来,林曦先还忍着,后看严隽亦微露笑意,遂也笑。

林曦又问别的如何,严隽笑:“就你这儿最冷清,小猫钓鱼人最多,你闲了去玩。我还钓上来两个的。”他是侧着身子站着,眼角余光扫着门口,忽看见一人,忙招手:“快来快来”

常骐本还有些犹豫,听他一喊,不好再耗着,遂近前来。秋荻抬眼看是他,忙垂了目光,脸上微微起了一层晕红。常骐也有些不自在,眼睛不知放哪儿好,透着一丝窘迫。林曦来回看看,好笑,不知说什么好。祁秋离一直听他们说,不接话,今见常骐来了,便着意看着。严隽冲着常骐朝后一指:“你去看看,我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