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远的距离第41部分阅读(1/1)

结、友谊、男女生和平共处。呵,我才疏学浅我推位让贤你可千万得顶住走了”

祁秋离看她直往四楼去,一会儿就没了影儿,再细想她的话,忽觉找不着北。

林曦翻着内护看,竟还看得津津有味,遂自己夸奖自己:内力深厚、丹田如海,成为绝顶高手指日可待

忽觉刘巧文附耳过来:“你的副部长在外面”

她顿了顿,放下书,走到他面前微笑:“有何指教”

从丁护出来,林曦忽觉一股笑意按压不住,遂微微上扬嘴角。

祁秋离一直暗中观察她,今看她笑,倒觉有些挂不住脸,但又说不出;想摆个冷峻的样子,又维持不住;正发恨,就听她道:“你去跟其楷郦宛说说,下午咱们抽空再碰个头。下面那件才是棘手事。”

秋离看她神情端正,一点儿笑形也没有,反要疑惑刚才是否看错了,听她又道:“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堂。万事万物,皆有存在的意义。再不好的事,多换几个角度看看,就好了”说完也不理他,自顾自走了。

祁秋离倒怔半晌,反复回味,有些豁然开朗似的。

林曦正想回教室,见严隽从楼梯上下来:“我正找你。”她遂跟着他往学生会办公室去。

进了门,严隽随意坐了靠前的一张桌子,又示意林曦坐:“我给你个信息。丁护设了一个小组帮助姜烺,包括洗衣服、打热水,听说连碗也要帮着洗”

林曦立时说:“就要他”

严隽点头,又问:“还要什么”

林曦便笑:“还要劳动劳动常骐。”

严隽跟着笑:“没问题”

林曦问:“听说鲁蓓的父母来了,学校怎么说”

严隽沉吟一下,慢慢道:“学习压力大,建议休学”

林曦半晌不出声。

严隽又叹:“要是都像你这个性就好了”

林曦想笑,又没笑出来。

秋荻看林曦神情轻松不少,遂笑问:“妥了”

林曦叹:“小事妥了,大事还没妥”想想不好诉苦,是自己自讨苦吃,于人何干遂又叹:“要是当初不那么逞能好胜就好了”

秋荻不解,等着她说。林曦便将要做宣传的事一说,又将要姜烺协作的事一说。

秋荻便笑:“难怪人说吃亏是福,一点儿不错。呵你看你,用人时后悔”

林曦瞅着她不乐,忽想起她一直对姜烺不错,没准儿姜烺能卖她的面子,遂笑:“我不是想着改过自新嘛。我要看看他去,你陪我吧”

秋荻倒好笑:“我去算什么呢八竿子打不着的。”忽想起一事,忙道:“对了,上回的那个药膏还没用完,你正好拿去给他,做个好人情。”

林曦大喜,又笑:“已经给你了,就是你的,你跟我一起去给他吧”又百般纠缠。

秋荻无法,只得去宿舍拿了那盒药膏,陪她去找姜烺。

姜烺正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忽见那两人上来,直往他这儿走,都笑眯眯的。

他忙站起来,脸上有点发紧。

林曦便笑:“我们来看看你好些没有那天看着挺吓人的,校医有没说会留疤”

姜烺忙道:“会的,不过不要紧”眼睛只看着她,似不敢往旁边移。

林曦便挽住秋荻的胳膊,冲他笑:“秋荻有盒好的药膏,专门治疤的,送过来给你试试。”说着盯着他的脸一眨不眨。

就见姜烺略移了视线朝秋荻,先看一下,避开,随即忍不住似的,又看回来,眼神有点眩。

秋荻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盒子,微微笑着说:“给你,每次涂薄薄的一层就行。”

姜烺先伸右手接,伸到一半,似觉得太难看,忙又缩回去,改伸左手。

林曦看着好笑,便不掩饰。

姜烺脸上忽的起了一层红,但还是清晰的说声“谢谢”,后紧紧握着那个盒子,将手插进衣袋里。

往教室走的空儿,林曦低笑不绝,又跟秋荻俯耳:“我发誓,他肯定拼命的在摸那个盒子。带着伊人的体温呀”

秋荻先啼笑皆非,后假意嗔恼:“我一去还去坏了,反倒让你得个笑料。看以后我帮不帮你”

林曦忙笑:“哎哟我哪敢得罪你呀我也求着小扫帚事呢,你要一翻脸,我还不尸骨无存”

秋荻听她没完了,便也学她上次的动作去掐她的脖子。林曦知道这招的厉害,拔腿跑了。

下午课后,林曦在文学社开个小会,一则告之下一步的重大任务,让各人心里有数;再则缓和一下内部矛盾,以求同甘共苦。

她看看三人的表情,笑:“你们谁有女生班老乡的,这几天多去问候问候,探探口气,再维护维护感情,到时咱们好办些。我丑话说前面,我要是阵亡了,你们脸上也没光而且你们还得继续挡子弹;所以还不如撑着我,别让我死,好歹是你们的盾牌”

郦宛其楷皆笑,开始计算人数,盘算怎么去当和平大使。

林曦侧脸看着秋离:“我得想想怎么做文章。板报的事你多照应,尽量多跑跑,你构图很好,多给她们提些意见,大家熟了,天大的事也能化小”

秋离点头。

林曦便起身:“我还有事,你们有空再坐坐。”

其楷看林曦走了,瞅瞅那两人,笑:“我是不想吃枪子的,你们呢”

郦宛慢慢的接:“我也不想”

其楷便望着秋离笑:“我们听你安排,你看先去哪个班。”

秋离沉默片刻,道:“去丁护。”

林曦先回教室找晓宣,没见着人,于是又回宿舍,果然在洗衣服,遂上前和她一起洗。

晓宣倒奇怪:“你怎么这么有空儿你的事做完了”

林曦笑:“我不正在做事吗我跟你打个招呼,和解的事交到我头上了,你要再打抱不平就是打我了,咱们挚友一场,没功劳也有苦劳,没苦劳也有勤劳,你看着办”说着,硬从她手中将最后一件衣服抢过来洗。

晓宣瞅着她,绷不住发笑:“真受不了你这样吧,你明天请我吃面条,我就不计较了”

林曦打唉声:“明天你把我锯两半吧至少得到下周,噢,不行,下周都完不了,下下周吧”

晓宣苦起脸:“想跟你说个话都没时间”

林曦好笑:“什么话现在不能说”看她不出声,脸色怪怪的,心里一动,但也不点破,只笑:“等我凯旋归来,咱们把面倾谈,如何”

晓宣又要笑。

林曦也笑:“我得找闻静去,你赶紧收拾一下,吃饭吧。”

晓宣想喊她一起,看她一阵风儿似的走了,只得叹气。

严隽将一叠稿纸递给林曦:“你再看看,行的话,早点去给姜烺。”

林曦草草一翻,笑道:“真厉害,常骐不愧是常骐”

听严隽又道:“学生会,包括团委的相关人员都提过醒了,前期工作应该差不多了,后面这台戏你们好好唱”

林曦端着脸回:“钧座请放宽心,属下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严隽面不改色,立回:“钧座的属下从来是死而后已,但从未鞠躬尽瘁”

林曦见他不上当,忙回:“非也非也,汝非鱼,焉知鱼之乐”

严隽接:“汝非鱼,焉知鱼之不乐”

林曦听他已得诡辩精髓,再辩下去也没意思,遂一笑,转身便走。

陈翰在四楼阳台等着,看林曦上来,便迎上前笑:“林部如有差遣,尽管吩咐”

林曦瞅瞅他,亦笑:“只要陈部常对女同胞们展露这样婴儿般的灿烂微笑,就是帮我的大忙了。”

陈翰笑容更深:“一定一定。”

林曦看他站着不动,似还有话说,便候着。

陈翰顿了半晌,忽道:“那我先走,你有事随时说。”

林曦看他背影纳闷,但又似有点明白,因杂事一堆,也顾不上细想,直往教室去。

晚自修,林曦请姜烺到文学社。

姜烺亦带了生活部的人来,林曦便安排秋离等跟他们一起坐下交换信息,自己将常骐的稿子交给姜烺:“你手还没好,所以我就做主请人写了,你别介意。先看看行不行,不行再改”

姜烺本对写文章就不是很通,先前还一直愁这个事,如今看林曦居然全弄妥了,还说得这么客气,心想:她还真是有过人之处难怪秋荻和她那样好于是笑着说声“谢谢”,低头看稿。

林曦候了约十分钟,才见他抬起头:“很好肯定没问题”

林曦微笑:“那就好”又问:“你看明天下午就开始行不行”

姜烺点头,还是一句“没问题”。

林曦便起来,想往那边去,就见姜烺还坐着,似有些发怔。她遂笑:“我们再跟他们说说去”

姜烺应声“好”,紧握着稿纸慢慢起身。

晚上,林曦抱枕头往41o去。

睡下,秋荻道:“赶紧完了就好了,我看你这几天累狠了”

林曦打个呵欠:“可不是我又压苏哲的信了,连方毅的信都压了,他们又要急了。”

秋荻好笑,便轻叹:“唉一边是江山一边是美人愁死人了”

林曦翻身就掐她。

秋荻又被她掐得喘不过气,后捂着脖子万分惊慌:“迟早要被你掐死”

林曦拉个鬼脸:“不给你点厉害不知我是谁”

秋荻又低笑:“我真替苏哲忧心呢我的天呀”说完拿被子紧紧裹住脸。

林曦倒没继续施暴,躺平了,幽幽叹一口气。

秋荻半晌不见动静,又把脸露出来,正要问,就觉眼前一黑熄灯了。再等会儿,听林曦呼吸匀稳,她支起胳膊凑到她脸上看看,竟已睡着了,遂压下疑问,合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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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

次日下午课后,林曦姜烺为首的亲善大军开始步步为营。

第一站是风暴的中心丙护1,按之前定好的方案,姜烺没上讲台,而是就近坐到前排的一张桌子旁。

他上任已有三月,皆是在风头浪尖上跌打起伏,而受过的女生的指责诘难,更是多如牛毛、数不胜数。

百炼成金是不假的

林曦看他不慌不忙的迈步、前行、招呼、坐下、侃侃而谈,气质上沉稳从容,风度上雍容平和,竟有康永的影子。

一想到这儿,她忽又记起那个扰人事来,一念及此,赶紧又摇头甩一边:就是为这个倒了霉了,要不也摊不上这矬事儿。

林曦细听姜烺的话,倒也没照本宣读,章节转换上自然顺畅,加了自己的东西进去;再凝神去看那稿子,竟不是她给的那份了,上面歪歪扭扭的,是重新誊了一遍的纸。

她先纳闷,按说他直接在上面改就是了,何必费那么大劲儿还重写一份,看那字样儿,也不知左手写出来的,还是右手弄出来的;再一想,忽又明白了,遂又好笑,便盯着他看。

丙护1虽说是最应愤懑的原地,但这个班本身就面软心慈,加上姜烺吃的苦头有目共睹,一个个先就隐怀歉疚,遂他还未说完,期间便掌声阵阵,等他结束鞠躬时,更是经久不息的超长掌声,有几个爱哭的,眼泪都下来了。

林曦暗暗松口气,微笑着上场。

她做事一向有余地,能帮人时便帮人,虽不热情如火,但也暖如手炉;为着板报稿件的事,平时接触也多,双方皆是和气有礼,而此事出来,丙护2亦有声援,这样的好底子,再添上她的吐玉咳珠、精言妙语,自是又赚了几片掌声,一把眼泪。

董植在后看着,先朝严隽一笑,后又举起拇指在下一摇。严隽回个彼此彼此的眼神给他。

此后便是丙护2、丙妇幼、丁护、丁妇幼的依次下来,偏中间又撞上,更显得纷纷扰扰、忙忙乱乱。好容易到三月下,校园里总算恢复了平静。

这天课后,林曦领着三人小聚,就听郦宛笑:“你得请我们吃东西,苦死了两个星期天没休息了”

林曦板着脸:“我歇了不成”

郦宛理也不理,还嚷嚷:“姜烺都请他们吃豆腐串了,你得请我们吃面条”

林曦惊叫:“你不是逼我跳楼吗我只剩十块钱饭票了,马上要喝西北风了”

郦宛狡黠一笑,凑着她的耳朵低语:“别哭穷了上回洗澡时我看见你的内衣了。你没钱请我们吃面条吃酒席都没问题”

林曦没法回话,只得叹气:“好吧好吧,我就把压箱底的私房钱拿出来吧。大家辛辛苦苦的唉”

郦宛一径笑着,拉她往外走,其楷秋离便也跟着。

进了面馆,坐下,林曦正要开口说话,忽听秋离道:“这顿我请你们别多话了”一边叫伙计来。

林曦原想推辞,转念没开口。

其楷便笑:“好啊好啊,反正你有钱,我们捡最好的吃”又看向郦宛:“我吃鳝鱼的,你也吃,那个最好吃”

这些天来,四人几乎天天打照面。祁秋离郦宛倒没再起冲突,但各做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林曦想想正好,便顺势撮合:“那就领秋离的心意。我下次再请。”又推郦宛:“我也建议你吃鳝鱼面,确实是最好吃的。”

郦宛本不想搭理,但看这两人已经这样了,遂退步,道:“好吧。”又看看祁秋离,说了声“谢谢”。

谁知那祁秋离把脸一转,竟不理。

郦宛气得发怔,其楷见状忙叉话,指着价格牌子一条条的评论什么面好什么面坏。

林曦瞅瞅祁秋离,亦是着恼:这小孩怎么这么讨人嫌

等吃完,林曦示意其楷郦宛先走,自己等秋离付了钱,和他同行。

到了半路,她慢慢的说:“让一步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随口几句话,何必记着不忘”见他没动静,又笑:“男孩子的气量该大些郦宛都”

话未说完,就听祁秋离冷哼一声,加快脚步,竟扬长而去。

林曦没想到他竟会如此让人下不来台,一时也气极。

其楷郦宛走在前面,忽见祁秋离从后面上来,卷着一阵风,径自走了,都纳闷,便停下等林曦,又问:“他怎么了”

林曦心里恨道:他发神经脸上却微微的笑:“他有点急事”

晚自修,林曦全用来写信,左一张右一张,直忙了两节课,尤其细写此次事故,围绕同学间团结互助发表大篇感慨。

昨晚她细想半宿,如果他们真要找他的麻烦,保护他不伤毫发的唯一的可行的办法就是骗他们自己又喜欢他了,看在她的面子上,他们会放他一马;其余什么示警呀、央求呀都是下策,没实质性帮助,反而是提他们醒,激他们怒;但这样苏哲必会伤心,方毅也要气愤,她想着他们的脸,柔肠百断,康永的危险自然又退到后面去了。

然而叫她就这么不闻不问的任他自生自灭,她又难过,真说不出怎么会这样;于是又要抱怨康永:好好的,你跑那儿去干嘛再想想他的样子,又抱怨不下去。

愁了一天,想想还是打擦边球吧,借事抒情,如果他们想不起来,那就阿弥陀佛、万事大吉;万一想起来了,看着她的信,兴许会斟酌斟酌,网开一面。

林曦封好信,看快下自修了,便不百~万\小说,支着脑袋开始自我安慰:他那么厉害,打遍全校无敌手,苏哲是纸老虎,方毅是纸公鸡,哪会是他的对手而且他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说几句义正辞严的话,就把他们堵死了,他们还好怎么样再说医院里到处是人,他宿舍里人也多,他们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下怎么样吧

秋荻收拾好课桌,回脸看林曦还坐着不动,遂过去侧脸看她。

林曦好一会儿才觉察,忙起来,两人先寄信,后一起回宿舍。

林曦心里紊乱,直想跟秋荻说说才好,但转念一想,她肯定会笑她,遂又憋着不说。

因她近来忙得一团糟,秋荻也没空跟她说话,如今闲了,倒也想唠唠嗑,遂抱着枕头往她这儿来。

待躺下,秋荻轻问:“我才看你寄的信,怎么又寄了”

林曦回:“那都是说几句话的,不回吧不好,回吧又没空,现在时间宽了,多写点。”

秋荻好笑,半晌道:“这些天我听了不少祁秋离的传闻,不知你知不知道”

林曦一听祁秋离的名字便皱眉:“我迟早要被这小孩气死。”接着把今天的事一说,再把那天的事一说,又叹:“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赶他走,将来还不知会惹什么祸呢。我罩着他,他还这么不知好歹,真是气死我了”

秋荻沉吟着没说话,听她又低笑:“那天他那样子,跟要慷慨就义似的,真像从前的苏哲,看得我真好笑。”

秋荻一听,便翻身跟她脸碰脸:“他像苏哲”

林曦忙道:“不是说长相,他可不能跟苏哲比。是神态你不晓得,高中时,苏哲也算是问题生,每次把老师堵得没法子,老师就会请他老爸来。他爸管他好凶的,常打他。方毅说,他身上从来没好过”

秋荻听她越说越慢,后竟不说了,透过廊灯折射进来的微光,她的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亮。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曦又继续道:“有时真不知道人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你不晓得他的高考成绩有多好,超过所有一流大学的分线,英语是满分。他爸给他选的是广外,但录取书却是南警他偷改了高考志愿那天,他爸气得差点死过去,拿着皮带拼命打他,他妈怎么拦也拦不住他不躲,最后说一句话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我随你的意他爸一听,就停手了,后来后来他爸突然哭了,他妈也哭了,独他一个人笑他身上的伤一个月才好,皮带头是铁的,打下去就是一个坑”

在秋荻的印象中苏哲一直是天之骄子,阳春白雪般的人物,该是鲜花亮锦堆出来的,怎么能想到,他居然是在这样的家庭中成长她想着他的脸,有说不出的难过。

林曦不自觉的将手抚到胸前:“一想起这些,我心里真难受”

秋荻去握住她的手,轻轻道:“都过去了,他已经长大了”

林曦轻叹:“是呀,他长大了。他都会自己下面条了,也会自己洗衣服了,也会去买菜,自己做东西吃了再也没人可以打他了”

秋荻心里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忽见林曦拿手去擦脸,她的眼泪不觉也掉下来。

林曦轻轻吸了两下鼻子,又低笑:“都是我的功劳,我要不教他,他才不会呢”

秋荻忽又想笑,忙也抹净泪水。

方毅按约定时间等在茶舍,不一会儿,见苏哲从窗外走过,他便一扬手叫服务小姐再来一壶滇红。

苏哲进来坐下,看他不似要走的样子,便问:“不去杜雷那儿了”

方毅一笑:“前一阵子忙,什么事也顾不了。昨天收到妹妹的信,我突然想起个故人来,呵呵,下回再找杜雷吧”

苏哲眼光一闪,却不说话,信手把玩桌上的价目牌。

方毅看看他,从椅背上的大衣口袋里取出一封信,沿桌面推到他眼前。

他俩之间一向并不互看信件,苏哲看他此举,心里便明白了,遂拿出信瓤一目十行,末了点点头:“一样”

方毅忍不住发笑:“你看看,妹妹会跟咱们斗智斗勇了真可爱”

苏哲也微微一笑,神情很是柔和。

方毅又笑:“妹妹喜欢他咱们不好动他,妹妹不喜欢他了,那他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肉”

苏哲听他声音发冷,半晌不出声,后微皱了眉:“万一万一曦子知道了,不好吧”

方毅没想到他是这句话,便瞅他半天:“你怎么回事怎么粘乎乎的那会儿你不是恨得要命”

苏哲不回话,眼睛循着茶的热气上下移动,隐有顾虑。

方毅看他这样,倒也沉默下来,屈着手指在脸上轻轻的敲,约两分钟,又笑:“要不就少点乐趣,单出出气吧。”说着看着苏哲不动。

苏哲还是不应声。

方毅一皱眉:“你不理这事也行,反正我是不会放过他的。要是妹妹知道了,你就推不知道,我自己想法子脱身。”

苏哲慢慢问:“你想怎么样”

方毅道:“本来我想咱们直接去,妹妹问起来就死不承认,反正打也打了,大不了让妹妹再打我们呗反正也不疼现在想想那样有失风度,敢做不敢当的。不如另外找人,虽然没自己动手痛快,但毕竟咱们没动手呀”

说到这儿,他一拍手,大笑:“就这么办反正不是咱们打的。现在医患关系不是紧张嘛,他要是拿错了药,或是态度不太好,自然有人要揍他,这可不关咱们的事儿”

苏哲一听,倒也面露微笑。

方毅一高兴,继续分析:“其实咱们不打白不打。你想想,妹妹肯定疑乎这事,不然不会写这信。如果咱们不打,她没准儿还是会以为咱们打了。那还不如干脆打其二,我看那小子挺有骨气的,不至于会去告状,只要不是断胳膊断腿,青一块紫一块的,几天就好了。妹妹看不见的不打他干嘛就算他去告,有什么证据是我们打的要是去告就更该打其三,他可不可恨我还没跟妹妹吵过架呢那两天气得我头疼,我都不提为他低三下四了。怎么也得出口恶气”

苏哲便问:“总不能找杜雷吧”

方毅扫他一眼,直摇头:“你现在怎么回事比猪还蠢杜雷肯做这种事吗”说着,起身往服务台去,抽张钞票一放:“我打个电话。”一边就拔号:“孙庚,我方毅,周荣显不是要打牌吗叫他来,中午我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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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定

林曦看人走尽了,便招呼收拾桌椅。待整理好,四人出来去食堂。

其楷抱怨:“这个老师什么水平学校也请简直误人子弟”

林曦叹:“有什么办法,白老师生病生得没完没了,也不能总叫居老师代吧”

郦宛“嘿”的一笑:“白老师才不是生病呢是不敢来了”

林曦纳闷:“他为什么不敢来”

其楷也跟着问。祁秋离虽不出声,亦微侧了耳朵。

郦宛看他们都不知道,很是得意,便冲林曦笑:“等会儿我告诉你。”又瞄一眼其楷秋离,再望回林曦:“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林曦好笑,遂笑而不语。

其楷不乐,叫道:“你这算什么没意思”

秋离干脆一扭脸,神情轻蔑。

郦宛瞅瞅他,撇嘴:“这是秘密,哪能让那么多人听到”

秋离抬脚就走,一下出去好几米。

林曦心里摇头,嘴上却责备郦宛:“你还揪着不放我们是个团队”

郦宛不服:“其楷也不走嘛就他小心眼我的气量还比他大呢哼”

其楷急着听怎么回事,忙打圆场,又催。

郦宛便道:“我听说白老师和他老婆不要好,老吵架。白老师和我们校里的卢老师要好,他老婆不让白老师来了。”

林曦立时回:“不可能吧,你从哪儿听来的”

其楷倒不出声。

郦宛着急:“是真的那天我听姚老师和张老师说的,还说他老婆给校长打电话呢我看白老师是来不了了唉,他讲课真好又那么帅唉”

林曦思忖思忖,怎么也不相信:白夏那样的人也会婚外恋那么知书达礼的白老师那么文质彬彬的白老师卢蝶儿居然会爱上有妇之夫破坏人家家庭那么眉清目秀的卢老师那么轻言细语的卢老师每个学生都夸的卢老师怎么可能

郦宛看她还是不信的样子,倒不甘心:“你别不信。你想想,是不是卢老师也好几天不来了我听说,白老师的老婆可凶了,还跑到卢老师家里吵呢”

就听其楷接:“好像是这么回事。那天我在传达室拿信,也听有人说。”

林曦还有些转不过方向,看食堂里人颇多,便不问了。

饭后,林曦去寻秋荻,将白夏的事一说,秋荻倒不以为奇,只叹:“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林曦跟着想问:那你想嫁给常骐吗舌尖上转了两遍没问出口,心里闷闷的。

秋荻也有些发闷,两人在操场上逛个弯,便回教室各自百~万\小说。

次日是周六,下午全是自修,林曦看腻了课本,便想着写两篇稿子才好,正提笔思量,忽见楼梯处过来一个年轻男子,不高,面生的很,一个劲儿的往教室里看,样子傻傻的。

林曦正换到靠窗的这边,离着颇近。

好一会儿,林曦看他不走,便问:“你找谁”

那男子张口道:“我找杨青眉。”

林曦稍愣:青眉这两天不舒服,下午请假在宿舍休息。

她想想,出来:“你是谁”

那男子顿一下:“我是她哥。”

林曦将信将疑:从没听她说过有哥的;再看那男子长相,也不像。

她遂继续问:“你是堂哥还是表哥”

那男子又打顿,后回:“我就是她哥。”

林曦听着好笑,遂道:“那你等会儿。”又进教室跟闻静打个招呼,后出来道:“你跟我来。”

下了楼,林曦见那男子直往宣传栏去,忙道:“不是那边”

话音未落,听那男子喊了一声什么,接着从那边转出个妇人来,瘦瘦的,一身大花的衣服。

林曦看那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又一起走到她面前,那妇人笑笑的,似要跟她打招呼。

林曦忙也笑笑,直接说:“我是青眉的同学,跟她住一个宿舍。她在宿舍,我带你们去。”

那妇人有些听不懂似的,回身去看那男子。

那男子叽哩咕噜的说了一通,妇人便又冲着林曦笑。

林曦有些啼笑皆非,看那男子不给她做介绍,遂也只好冲着那妇人笑,接着转身向前走。

进宿舍楼做登记时,林曦问男子那妇人是谁,男子回:“我妈。”

林曦纳闷,不便多问,照着写下。

到了4o7,林曦怕青眉睡觉,便道:“你们在门外等等。”说完开门闪身进去,却见青眉坐在后门口,手里拿着一本书,听见声音正看过来。

林曦便笑:“你还有精神百~万\小说你哥来看你了,就在门外”

青眉明显怔了一下,半晌不动。林曦看她没啥表情,更纳闷,遂问:“我让他们进来” 青眉点头,还是不动。

林曦没空多想,回身去开门。

那妇人一进来便抢到青眉面前,哇啦哇啦的,说得不住嘴,青眉慢慢起来,也用家乡话回。

林曦一个字听不懂,便去看那男子,他正一个劲儿的东张西望,什么都好奇似的。

那妇人说完了,拉那男子到青眉面前,让他俩说;她自己又去开行李,拎出瓶瓶罐罐、包包袋袋的东西,一古脑儿堆到朱萍的床上。

青眉忙指上铺,那妇人便又挪上去,而后又抱了一包什么往林曦手上塞。

林曦看她笑得很是殷勤,不忍拒绝,便收下,拿了青眉的杯子给她倒水;偷空再瞅瞅那边,见那男人笑呵呵的,直望着青眉说话,距离很近;青眉偶尔回一句,却不躲闪,只脸上如常,没什么笑意。

林曦越看越惊奇,再看青眉也没有做介绍的意思,而她又不明白他们说什么,便想退出来,青眉只点点头,不挽留。

一回到教室,刘巧文急着追问怎么回事,见林曦摇头,便不高兴:“我什么事都不瞒你,你倒瞒我。”林曦心知跟她说不清,遂不理。

下了课,4o7的人除林曦外全跑回宿舍看,连4o6的也跟着。

秋荻看林曦不动,便过来笑问:“你不是说洗澡的快走吧”

林曦懒懒的,想今天不洗的话又要再等两天,遂打着精神下来。

秋荻亦问起那男子,林曦皱眉:“说不上来,挺怪的。”

等洗到一半,吴靓提个桶进来,看见她俩,忙过来,很神秘的说:“你们知道不,那人是青眉的老公”

林曦秋荻急急的穿好衣服,忙忙的回到宿舍,没青眉的影子,吴凡刘巧文等人坐成一团,青眉长青眉短的七嘴八舌。

她俩也听不下去,又匆匆往食堂去,果然在。

这两人不好意思坐得太近,但又不甘离得太远,侦察了良久,终于挑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也顾不上吃饭,只竖着耳朵听,眯着眼睛瞄。

勉强吃了一半,林曦再吃不下去,秋荻也食不下咽。

两人起身洗了碗,一起坐到大操场边发愣。

林曦瞅瞅场上踢足球的,一个比一个衰,郁闷透顶,再想到青眉,更气愤难当,遂道:“那人什么人呀吧唧吧唧,吃饭都没样子;瞧那衣服穿的,一点品也没有;长得不好不要紧,至少有点气质吧没气质也不要紧,至少有点风度吧没风度也不要紧,至少不那么让人讨厌吧他哪点配得上青眉青眉怎么肯跟他订亲的天下男人死绝了真是气死人”

秋荻也憋得慌,但又似能明白,只叹:“她一定有她的难处吧”

林曦仍是忿忿:“天大的难处也不能这样你想想,跟这样一个男人结婚,睡一张床,吃一锅饭。这日子怎么过呀还不如死了算了”

秋荻暗想:你是看惯苏哲方毅了,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出色人才但想着青眉,倒也伤感,遂不出声。

林曦发会儿脾气,反更沮丧,一点劲儿也没有。

两人闷坐到八点,有气没力的爬回四楼。

第二天,那妇人又领着儿子过来。

刘巧文朱萍能听懂她的话,于是跟她唠家常。

那男子仍是东看西看的,一边跟青眉搭话。青眉倚床站着,一脸平静。

林曦看了一会儿,很是来气,便从床上爬下来,想往41o去,却见晓宣从隔壁过来,喊她。

她遂走到阳台上,问:“什么事”

晓宣先隔着她看看室内,后道:“你不是说请我吃面条的”

林曦想出去也好,遂点头。

出了楼,晓宣也生气:“青眉怎么回事怎么挑个这么龌龊的男的哪天我非好好的说她不可看那牙黄的,脏死了”

林曦也不知怎么回事,反不想顺着她的话了,遂道:“我看她是有原因的吧”

晓宣回:“什么原因不就是没钱嘛还有什么原因但再没钱,也不能这样啊”

林曦原也隐隐的想到,但始终不肯承认,经她一提,不自觉的就确定了,心里倒更不好受,听晓宣又道:“咱们问问她去,看她欠那男的多少钱,咱们一起想办法,还给他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怎么也不能叫青眉嫁这么个人,瞧瞧那样子,隔夜饭能吐出来”

林曦先升希望,后想想,又叹气。

晓宣见她不回话,便问:“你看不行”

林曦摇头:“只怕没这么容易你看那个女的,多能说他们好好的跑来干嘛不就是不放心你看看,没一会儿,谁都知道了青眉老家那儿还不家喻户晓除非青眉以后不回去,否则,怎么做人”

晓宣一听,先不言语,后恨声连连。

吃了面回来,两人也不想回宿舍,坐到花圃晒太阳。

林曦笑问:“怎么最近不见你的傻老乡了”

晓宣先哼一声,后又不支声,脸上有些发呆。

林曦便盯着她看,也不出声。

好一会儿,晓宣转了脸,很忧郁的表情:“曦子你老实说,你想不想多谈几次恋爱”

林曦想不到她问出这样的话,一时真回不上来。

晓宣看她不回话,便叹:“我是好想谈恋爱的。我要谈好多次恋爱,每次都要爱得死去活来才行”

林曦忍不住发笑。

晓宣不乐:“人家跟你说真心话,不准笑”

林曦便绷上脸:“不笑不笑那你想跟谁先谈”

晓宣回:“还没想好”后又道:“没合适的”林曦强压着笑,等她继续说。

晓宣皱会儿眉,果然道:“你说陈翰气不气人寒假还跑到我家里来,到处拍马屁,弄得好像是我什么人似的”

林曦暗想:那小孩就是一人精,哄谁不团团转他喜欢你,当然能让人觉得他是你什么人

听她又道:“我爸开始讨厌他,后来下了两天棋,天天盼着他来,对他比对我还好这叫什么事还要他暑假来玩好像都把我卖给他了我还想谈恋爱呢,我可不想这么早就订给一个人那么丑又那么小脸上还长酒窝我怎么这么倒霉我怎么会有这么个老乡老天也不长眼睛,好歹也弄个康永那样的给我吧再不济也得长成常骐那样吧塌鼻子小眼睛,无处不丑我爸还对他那么好我真是不想活了”

林曦心道: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