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背井离乡(1/1)

吉奥将伊斯坦莎藏好後,又从另一个角落里挖出了一个木盒子,双手有些颤抖的放在了地窖的桌子上。双眼盯着盒子发呆,脸上不时闪过犹豫与畏惧之色。

「这就是……那个东西吗?」阿琪娅也表情复杂的看着桌上的木盒,轻声询问道。一切怨憎与迷茫都已经结束,当那个曾经用卑劣手段玷污自己的人以这种形态出现在她面前时,阿琪娅反而说不清现在的自己是一个怎样的状态,只觉此刻心乱如麻实在难以形容。

「嗯……对不起,妈妈……」吉奥低下头闷声说着,他知道自己母亲是因为什麽忍受了那种巨大的屈辱。但是他已经长大,他不能让最爱的母亲承受这一切。亲手杀掉了帕图里,吉奥确实很害怕,但并不後悔。

「傻孩子……有什麽值得道歉的,他死有余辜。妈妈永远都爱你,无论咱们以後去到哪里,妈妈都会一直陪着小吉奥的……」阿琪娅长长出了一口气,双手托住吉奥脸颊,将他的头擡起,笑着对自己儿子说道。

「我也爱你,妈妈……」吉奥哽咽着用力抱住阿琪娅,脑袋自然而然的埋首於母亲胸前那柔软鼓胀的峰峦之中。突然他发现自己这个一直以来母子间习以为常的亲昵动作竟然让他霎时面红耳赤起来,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有些急促潮热。此时此刻,天真的吉奥还没有领悟到早已品尝过女人味道的他,在面对阿琪娅时已经不再是单纯母子间的依赖与亲情,他的思想意识里已经不知不觉在其中掺杂了男女间的欲念,而这些禁忌之情自然也会引发正值青春期少年身体上的一些本能反应。

「哼,都多大了还喜欢腻在妈妈怀里撒娇,也不怕别人笑话……好了啦——快去把伊莎姐姐说的那些东西提前准备好,要保证万无一失才可以,另外你再练习一下那些技巧,天黑出去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之前已经看到过自己儿子在伊斯坦莎身上「精彩表演」的阿琪娅此刻也被吉奥有力而又热烈的拥抱给弄得浑身一阵酥软,脸上发烧的年轻母亲赶紧拍着儿子脑袋,柔声吩咐着。她也没有发现自己那娇嗔的语气,也和以前训斥教育吉奥时大相径庭。

「好的,妈妈……」虽然无比留恋现在这种刺激的感觉,但吉奥本能觉得这种身心的悸动有些不对,他有些局促不安的转身离开了地窖,只留下和他同样出现相似尴尬感觉的阿琪娅暗自平复自己内心的那些旖念。

和阿琪娅与吉奥母子俩的忐忑不安截然相反,领主府邸汇聚的以卡托队长、初阶战士舒尔科、电系中级法师博洛尼斯为首的临风镇精英战力与从凯普城远道驰援的伦巴布骑士长(盾甲骑士)以及手下50名装备精良的风暴骑士则对此次营救行动显得信心十足。凯普城风暴骑士团第二指挥官,骑士长伦巴布因自身实力远淩驾於他人,更是目空一切,言辞傲慢中似乎有些责怪卡托小题大做,表示对付几个蟊贼根本不值得他伦巴布大人亲自出手。直至他见到哭得梨花带雨的男爵夫人莱娜才瞬间改变了态度,立刻对性感婀娜、风韵犹存的男爵夫人大献殷勤,并捶胸顿足的担保一定会亲手宰了那些劫匪,将男爵大人安全带回来。

於是,由熟悉地形的卡托来分配任务,安排路线,临风镇卫队与风暴骑士们分成4组立即出发,从不同方向封锁了出入乱石荒原的一切通路後,再分散开如一张大网般将勒索信中说的那片面积有限的黑松木林包围,并向内搜索。这极富侵略性的先发制人策略其实正是为了确保男爵的人身安全而考虑,因为一般根据萨迦兰卡大陆的不成文规矩,只要营救人员成功将劫持人质的匪徒包围,匪徒们在确认无法逃脱後,都会选择释放人质来换取自己的安全离开,而营救方则也大多都会墨守这一规则。只不过这次情况不同的是,由实力强悍的伦巴布骑士长坐镇,营救方有能力在救下男爵後,迅速追上那些劫匪,并轻松将他们杀死。

一身造型精致白钢板甲,身材高瘦、留着金色八字胡的伦巴布骑士长为了讨好刚才见到的那位美艳的男爵夫人,已经决定用那些可怜劫匪的脑袋来换取佳人展颜了。

「卡托队长!你确定路线没有问题吗?为什麽找遍了整个树林也没有发现劫匪和帕图里男爵的影子!?」伦巴布骑士长的怒吼将树林里的小鸟都吓得纷纷振翅高飞。就在刚才他和卡托队长以及舒尔科、博洛尼斯在松木林中心位置相会,一路搜索过来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眼看夕阳西下,信上要求的交付赎金时间即将过去。

「怎麽可能!?这个荒原我来过无数次,咱们的人已经封锁了所有路径,那些劫匪如果在这里,根本不会有机会逃脱掉……」卡托队长脸色难看的解释道。

「报告伦巴布大人,我们在一棵大黑松树上发现了一些东西。」一名风暴骑士飞驰过来向骑士长汇报。

4人连忙跟随报信的骑士赶到那颗黑松树下,只见这颗参天大树的树干位置被利刃削掉了一大块树皮,在露出来的树木光洁位置,刻画着一行令人毛骨悚然的文字;

「非常好,你们没有遵守约定,可怜的帕图里男爵现在正在地狱中看着你们。」

「该死!除了这个还有什麽发现!?」卡托队长惊怒交集的问道。

「地面上似乎还有一些被掩饰过的痕迹。」旁边一位熟悉地形的临风镇卫队士兵小心翼翼的说道。他发现了四周有一些灌木丛有些破损,地面上也有细微的脚印痕迹。

卡托与伦巴布、舒尔科等人看过这些痕迹後都得出一个结论;就是那些狡猾的劫匪,似乎察觉到了不妙,提前一步挟持着男爵离开了此处。在仓促逃离中,不敢走林间大路的他们,为了遮盖掩饰逃跑路线,选择从那些没有道路的灌木丛中强行通过。这一切虽然隐蔽,但那些被破坏的灌木苔藓还是将他们逃跑的方向给暴露了。

於是,伦巴布与卡托他们又带着大队人马寻着这些痕迹一路追了下去。最终,他们止步於藏在乱石荒原一处洼地中的小河边。在那里,他们发现了帕图里男爵失去头颅与左手的屍体,领主大人残缺的身体就那样被丢弃在河边冰冷的泥沙中,急於离开的劫匪们仓促间只在其上掩盖了一些碎石。也正因如此,才让营救者们很容易就发现了被撕票人质的屍体。

「这些残忍的恶棍!杀人还不够,为什麽还要带走领主大人的脑袋……」舒尔科皱眉说道。

「不好!那些家夥砍下并带走帕图里大人的脑袋是为了兑现那封勒索信上的诺言!大家立即返回领主家!」卡托队长立刻反应过来,脸色苍白的大声喊道。其看过那封信的人也在此时恍然大悟,同样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当营救领主的大队人马,用最快速度返回领主家时,临风镇早已被秋夜的黑暗笼罩。帕图里男爵府邸门前空地被火把照得如同白昼,缩在母亲怀中瑟瑟发抖的男爵女儿露丝,与站在一旁由仆人搀扶着的大病初愈脸色灰白的男爵之子乌兰卡,凄惨悲泣着的男爵夫人莱娜,以及男爵庄园中的仆从和所有围观的小镇居民都惊惧的望着树立在男爵家大门口的一根黑松木棍。削尖了的木棍顶端穿着一颗人类的头颅,因木棍是从其後脑刺入,所以这颗人头的五官面容清晰可辨——这正是临风镇领主帕图里男爵的脑袋,男爵脸上那挂着诡异笑容的表情依然栩栩如生。

「是一个黑衣人……我对七神起誓,我从没见过那麽恐怖的速度,而且走路没发出一丁点儿声音,那个家夥把木棍插在这里後就跑了,我只看到黑影一闪,人就已经消失了……」

「是的!我好像也看到了!只是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我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对对!我刚才也见到了!那是个身材不高,但很壮实的家夥……」

……

看到卡托队长一行返回小镇,围观的村民们才从刚才那种恐惧压抑的气氛中恢复过来。其中几位目击者纷纷叙述了那个在入夜时分进入小镇,并将穿着帕图里领主脑袋的木棍竖在领主府门口的可怕黑衣人。从小镇居民的描述来看,这是一个身材不高,但却异常粗壮的家夥。

看着这一切,同样隐在围观人群中的阿琪娅此时也不得不佩服伊斯坦莎的诡计多端,心中暗自琢磨:「难怪那个女人要求吉奥不但要蒙住脸,还要在衣服中塞进那麽多布条。这样一来,在蒙着脸的情况下,即便有人看到了吉奥所做的事,也会因两者完全不同的身材而根本不会怀疑到他身上。真是个狡猾歹毒的魔女,吉奥都是被她带坏的……必须想办法把她赶走才行……」

卡托队长与伦巴布骑士长以及舒尔科、博洛尼斯几个均面带羞愧的不停安慰着失去丈夫的男爵夫人,伦巴布骑士长更是发誓回到凯普城就提请城主伊森伯爵下达帝国通缉令,务必将杀害男爵大人的凶手们绳之以法。

「对,对不起……卡托队长,那关於我儿子身体的事,能否拜托您帮忙去凯普城请来主教大人……」眼中含泪的阿琪娅小心翼翼的走到近前,对着正在懊恼自责的卡托队长柔声说道。火把映照下的年轻母亲,那令人心疼的表情柔弱而又娇美,即便是心已经情极端恶劣的卡托队长也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都是因为你那该死的儿子帕图里他才会送命!你这个自私虚伪的女人!他对你那麽好,最後为了你那个卑贱的平民儿子连自己性命都陪上了!你还有脸来找别人救你儿子!?帕图里死了!你儿子吉奥也要陪葬!不管因为什麽!他打伤了乌兰卡就是犯罪!帕图里死了,现在我儿子乌兰卡。加斯将继承他父亲的爵位,他就是新的临风镇领主!乌兰卡!我现在要你以领主的身份,永久将阿琪娅和他儿子吉奥放逐,让她(他)们立即离开临风镇!」双眼通红的莱娜夫人,突然冲了过来,一把将阿琪娅推到在地,尖声叫嚷道。

「妈妈……这样不太好吧……那些劫匪就在野外,如果让阿琪娅女士和吉奥现在就离开的话,如果碰到那些恶魔怎麽办……」乌兰卡虽然是个纨絝子弟,但尚还年轻的他毕竟还有良知与怜悯之心。况且阿琪娅那副悲痛无助的样子确实也让他狠不下心来,之前乌兰卡那些羞辱吉奥的语句其实也有些反映了他心中的念想。一次偶然中,乌兰卡发现了自己父亲与吉奥那位漂亮母亲的风流韵事,和吉奥一样暗中偷看到一切的他也对在帕图里身下婉转承欢的阿琪娅生出了一份欲望。但他可不敢跟自己父亲抢女人,最後只得把那心底压抑的邪火发泄在吉奥身上。

「哼!听到了吧?多麽仁慈的领主,既然如此,就给你们3天时间,3天後,你和你儿子必须离开临风镇!」在众人面前,莱娜必须给自己儿子,也是新领主大人一点面子,她只得心有不甘的这样说道。

「可是……」乌兰卡还要再说什麽,却被自己母亲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

「对不起,阿琪娅女士……您的房子和带不走的东西,我会付钱购买……另外,帮我给吉奥带去祝福,希望他能早日恢复……」乌兰卡面带愧色的对着阿琪娅低声说道。他已经从自己母亲那里知道了打伤自己的吉奥是受到黑暗力量侵蚀才会拥有那种恐怖的力量,而使用那些力量的代价则是自己的生命。几乎从小在一个小镇中长大,而且做了自己那麽久的沙包。似乎在得知吉奥命不久矣後,乌兰卡被狠揍的那些怨恨也随之消散了,对於据说已经下不了床的吉奥,他看似好像还存有几分同情。

「……谢谢您,乌兰卡少爷,不,领主大人……您会成为,比您父亲更伟大的领主……求您发发慈悲,不要赶走我们,临风镇是我们的家,我们不能离开这里……」阿琪娅流着泪颤声说着,跪在乌兰卡脚下,俯身亲吻乌兰卡长袍上的山雀纹章。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高耸胸前风光看得乌兰卡一阵心旌摇曳。

「你们还站在那里做什麽?不知道领主大人的身体还没有痊愈,不能受风吗!还不赶快扶他回去!」男爵夫人这样说着,不再理会阿琪娅的苦苦哀求,与卡托、伦巴布等人一起将男爵的头颅与营救队带回来的男爵屍体一起送进府中。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将帕图里那被分成3 部分的身体缝合到一起後安葬。

虽然万分不舍,但此时卡托队长也不敢违背莱娜夫人的意志,只得与旁边对着阿琪娅双眼放光的伦巴布骑士长先帮忙妥善处理好这次失败的营救行动的善後事宜再说了。周围的小镇居民,则畏惧男爵夫人的威势也不敢对阿琪娅表现出任何同情,他们窃窃私语着,很快散去了。只留下阿琪娅一个人跪在男爵府门口低头哭泣。

待人群散尽,领主家门前空地上恢复寂静後,阿琪娅才缓缓起身,步履蹒跚的转身离开。很多小镇居民都看到了一边艰难走着,一边双肩不停颤抖的阿琪娅那凄惨无助的可怜样子。却不知此时阿琪娅脸上那长出了一口气的轻松表情,她知道,一切和伊斯坦莎预料的一样,她的儿子安全了,只要离开这里,领主的死就再也不会被人怀疑到吉奥身上。因为这起绑架谋杀案的真相,世上只有三个人知道,其中一个是凶手主犯,一个是教唆犯兼从犯,最後一个则是坚定的包庇犯。

男爵夫人给出的放逐时限很快过去,在这期间,尽管阿琪娅不请自来的参加了帕图里领主的葬礼,又在葬礼上苦苦哀求男爵夫人。但莱娜正沈浸在失去丈夫的巨大痛苦中,此时对於阿琪娅和吉奥的迁怒只会更加强烈,所以那些乞求与泪水最终没有起到任何效果。阿琪娅也顺利的演绎完了一位即将带着生命垂危的独子一起背井离乡浪迹天涯的悲惨母亲。卡托队长先後两次找到阿琪娅,表示想跟着阿琪娅一起离开,并照顾她一生,而阿琪娅当然用一大堆不能连累他人,队长大人还是要以前途为重的理由给婉拒了。伦巴布骑士长也偷偷来找到阿琪娅说可以到凯普城自己的一处房产中栖身,但条件是做他的情妇,阿琪娅则义正词严表示绝不背叛丈夫,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正式拒绝了伦巴布骑士长。这样做的结果是卡托队长除了黯然神伤还伴随着对阿琪娅深深的自责与愧疚,伦巴布则反而对阿琪娅的贞洁高傲更加倾慕欣赏。

三天後的傍晚,收拾好行装的阿琪娅带着装病躺在马车中的吉奥,驾车缓缓向镇外驶去。落日斜阳下,将道路一旁那个独自矗立的身影拉得很长。迫於男爵夫人的压力,小镇上一直都没有人来给阿琪娅母子送行。直到马车即将驶离临风镇的时候,才出现了一位非常意外的送行者。

「阿琪娅女士你好,这些金币是对你们房屋和无法带走物品的补偿,十分抱歉,家中的财务现在都是我母亲在控制,我能为你们做到的就只有这些了……可以让我看看吉奥吗?」乌兰卡的声音里少了往昔的飞扬跋扈,变得沈稳了许多。

阿琪娅看着已经身披绣着山雀纹内衬棕灰色兽毛领主长袍的乌兰卡,心中满是复杂。乌兰卡更多继承了他母亲莱娜男爵夫人的美貌,五官立体而清秀,气质和帕图里的斯文气质相近,但却没有他父亲偶尔会散发出的那种阴沈淫邪之气。一头淡蓝色发如晴空般干净、透彻,不得不说集中了帕图里与莱娜优点的乌兰卡外形确实出众。此时大病初愈的他,更是少了贵族子弟的那些骄纵,显得非常亲切。

「乌兰卡少爷……不,领主大人,当然可以,吉奥就在马车里……」阿琪娅颔首行礼,并示意道。

乌兰卡走到马车车厢後面,掀开马车布帘,跃了上去。他坐在装病的吉奥身旁,一言不发的皱眉沈思。

「乌兰卡大哥……你好,上次的事情对不起……」吉奥被他看得心惊不已,很怕对方看出些什麽来,不得已先开口说道。

「那种程度不算什麽,反正我每次都是把你打得半死……只输了一次罢了,话说,听他们说你被那些黑暗力量弄得要不行了,是真的吗?」乌兰卡摆摆手,很随意的揭过自己被吉奥打成重伤的事。

「我也不太清楚……」

「哼,我说你一个没有天赋的平民怎麽会拥有那种力量。」

「……谢谢你能来送我们……」

「切,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本来应该很讨厌你才对,最後还要特意跑过来看看你……」

「……喂,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吉奥看着乌兰卡那略有些女性化的俊美面庞,打了冷战,不小心把自己想到的那种可能说了出来。

「哎呀!?你这个臭小子,连你乌兰卡大爷的玩笑都敢开!不要以为自己快死了就可以放肆!」乌兰卡也是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以後伸手捏住吉奥的脸就是一顿狠掐。

「疼!疼……好了别闹了乌兰卡大哥,在镇上这麽多年,其实除了你经常揍我一顿外,其他人都几乎没有理会过我。说起来,那些人的名字我都记不全,反而还是我和你比较熟罢了。」

「吉奥,知道我为什麽讨厌你吗?」

「知道,因为你父亲喜欢我妈妈……」

「不是,知道吗?当我知道他的脑袋被砍下来时,我心情非常愉快,他早就该死……他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母亲,还……反正他都死了,我就告诉你吧,我父亲那个禽兽居然睡了阿琪娅女士……不过话说,吉奥你妈妈确实非常诱人啊,如果以後有机会我也要……」

「咳咳……好吧,你看我都快死了,你能别再气我了好吗……」

「少废话,你小子不一样也偷看过我妈妈和姐姐洗澡。」

「你怎麽知道!?」

「那次你偷看的时候我也在一边偷看呢,你这个小色鬼看得入神根本就没发现我。」

「你连自己母亲和姐姐都偷窥!简直太过分了!」

「切,别说你没偷看过阿琪娅女士洗澡。」

「呃……这个……」

两人的交谈这时不由停了下来,相互望着对方,几秒钟後同时发出男人间「彼此都懂」的那种贱笑。

「好了,我要走了,这个是饯别的礼物。」说着乌兰卡掏出一把造型精美的匕首递给吉奥。

「啊?太谢谢你了,我一直想拥有一把这样的匕首!」吉奥突然发现乌兰卡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虽然总欺负自己,但在最後还送了一件贵重礼物给自己。他甚至想,也许乌兰卡其实是把自己当成朋友的吧,而揍自己的行为也许是别扭的贵族子弟们表达友谊的一种方式罢了。

「不必太在意,记得要好好活下去哦——!」乌兰卡笑了笑,挥手作别,跳下马车,对阿琪娅点头微笑後,转身离去。

「吉奥,他都和你说什麽了?」俩人在後面嘀嘀咕咕的说话,前面的阿琪娅由於风大的原因也没有听清楚,不放心的她在乌兰卡走後就立刻询问起来。

「没,没什麽,就是普通的践行而已,其实乌兰卡大哥这个人还是蛮不错的,但就是不知道为什麽老欺负我……妈妈,你看他临走时,还送了我一把匕首呢。」吉奥连忙向母亲解释道,但他可不敢说自己以前都看别人洗澡而被发现这件事。这样说着,吉奥拔出了匕首,只见这把造型华丽的小刀异常锋利,刀刃处竟然反射着瑰丽的紫色幻光。

「嘶……好锋利的匕首,乌兰卡大哥好像送了一件很珍贵的宝贝给我啊……」看得入迷的吉奥不禁伸手轻抚那发光的刀刃,但却在触碰到那紫光时就被利刃划出一道口子,鲜血很快顺着手指溢出。

「真拿你没办法,这麽大了还总弄伤自己。好了,去把伊莎从箱子里放出来吧,到现在为止应该就安全了……」阿琪娅看着逐渐暗淡的天色,以及消失在视线中的小镇,回头对车厢内的吉奥说道。

「好的!」早有如此打算的吉奥连忙拨开掩盖在木箱上的衣物,打开箱子,将三天来一直被拘束着塞在木箱中的大魔王伊斯坦莎抱了出来。

「你说,那个总欺负你的乌兰卡,这次反而给你送行,还送了你礼物?」在阿琪娅的强烈要求下,吉奥才不得已给伊斯坦莎解开了全身的束缚。恢复自由的大魔王在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後,开始仔细询问这三天来发生的一切。

「是的,就是这个……」说着吉奥将匕首连鞘递给了伊斯坦莎。

「……嗬嗬嗬,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呢,这个乌兰卡可比他父亲厉害多了,小小年纪就有这种心机和手段……了不起……」伊斯坦莎拔出匕首,凝视片刻,突然对着那锋刃上的紫色光晕笑了起来。

「哎?阿姨你说什麽?难道这把匕首有问题吗?」吉奥不解问道。连前面的阿琪娅也停下马车回头聆听。

「哼哼,可不只是有问题那麽简单噢,你们瞧……」说着,伊斯坦莎拉开马车边缘的布帷,甩手将匕首掷了出去,只见紫光一闪,那把匕首已经刺入路旁一株大树的树干之中。

仅仅过了几十秒,那棵粗大的树木就在阿琪娅与吉奥母子面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漆黑颜色,树叶瞬间枯萎,变黑的树皮开始脱落,最後,大树在旁观者惊恐的表情中轰然倒塌,化为一地漆黑如墨的树木碎屑。

反应过来的吉奥面色苍白的举起刚才被匕首割破的那支手仔细查看,只见伤口处不再有血液流出,一团可怖的黑色物质正在从伤口处顺着血管脉络向手臂蔓延。

「看到了吧,淬毒匕首,是大陆西南方迷失沼泽中,利爪蛇人毒牙里的毒液,还是提纯过的……非常猛烈的剧毒,中毒者会浑身发黑的死去,屍体在几天後化为黑色脓血消失掉,可怕的是,这种毒液还有腐蚀性和传染性,如果别人触碰过中毒者的身体也会中毒,并很快死去。」伊斯坦莎笑嘻嘻的跳下马车,走到近前伸腿用高跟靴子从那些黑色树木屑中翻出了匕首,附身捡了起来。

「吉奥!」阿琪娅浑身发抖的楼住儿子。

「我……我也会死吗?」吉奥惊疑问道,他很奇怪,因为他没有感到一点不适,即便是已经被那些黑色物质已经侵入的地方也没有什麽特殊感觉。

「当然不,因为你喝过我的奶水,那可是我能量的精华,这点毒素只会成为你现在身体内血液的养分罢了……好了,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事都不能理解,有很多事想问我,既然现在暂时安全了,就让我从头开始为你们解释这一切事情的前因後果。」伊斯坦莎笑着将匕首丢还给吉奥,吓得後者差点不敢用手去接。少年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捏着刀柄将匕首还鞘,松了一口气的母子这才不约而同的望向伊斯坦莎,母子俩确实有太多不能理解的问题需要伊斯坦莎给说清楚了,为什麽整个事件的发展过程都和伊斯坦莎事先告知的一模一样。